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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二夫人寸步难行(粉红票560张)

    红袖和沈妙歌都各自心里一惊,听老侯爷和侯爷的意思,他们父子早已经打算茶韵和茶灵那边了,只是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试探什么他们小夫妻的反应;老侯爷他们在做什么样的打算?

    红袖看向了沈太夫人,沈太夫人正和睁开眼睛看向红袖,很慈祥的笑了笑:“袖儿不要多想,现在府中和府外的事情,你要多上心;不过做什么事情之前,和老祖宗、或是我、你们夫人商量一下就成。”

    红袖只能答应着,听着这话她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但是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听着沈太夫人的话,在这种非常的时候,依然把府中的大小事情交给红袖,不单单是信任这么简单了;就好像是要故意磨练她一样——磨练的很急,恨不得红袖明天就会成为天朝最聪明能干的主母。

    这样的意思,当然不只是沈太夫人一个人的意思,就连沈老祖也是一样。

    但是沈家的长辈们谁也没有这样说,而沈妙歌也是一直沉默着,她不知道沈妙歌在做什么找算、或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她也保持了沉默。

    现在并不晚,所以她还是和沈妙歌先通通气儿再说应该怎么办为好。

    太夫人此时再次开口:“袖儿,去吧;明儿长公主和六安县主就要来,时辰并不宽裕,你去好好的安排一下;至于平南郡主那里,你现在去就成。”

    红袖点头答应着起身,准备要走;而沈老侯爷叫了沈妙歌:“五哥儿,你也去吧;和你妻子一起去看看你姑母,让她这两天有时间过来聚一聚,唉——!”后面的话不说,人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平南郡主要离京南下,她要随着儿子、媳妇一起走,再想见到沈家的人就难了。

    “廉亲王的事情,我们也难过;就算是千不看、万不看,看在大姐儿的份儿上,只要有万一希望,我们也不会袖手的;只是此时不管是我、还是你们岳父,是绝不能开口的,开口就是害了廉亲王,你明白吗?”沈侯爷这话说得十分慢,心情看来十二分的不快。

    沈妙歌欠了欠身子:“儿子明白;皇帝现在其实就在等着看我们会如何做呢。”他顿了顿又道:“只是,退亲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对!这话说得极对;”老侯爷一抚掌:“我们不能为廉亲王说一句好话,是为了廉亲王好,也是为了保我们沈氏一族;但是在这种时候退亲,绝对不能为;廉亲王与福官,并没有对不起我们沈家。”

    他顿了顿又道:“也没有对不起皇……”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摆手道:“去吧,你们夫妻下去商量一下,看看事情要如何做。”

    红袖和沈妙歌齐齐答应一声退了出来,心情一样是沉痛无比的。

    沈老侯爷父子其实对廉亲王没有任何不满,可以说还甚为欣赏:因为满京城的人,没几个不明白廉亲王并没有对不起皇帝,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所以,此时沈家可以沉默,但是绝不会退亲。

    就算皇帝等的,就是沈家和廉亲王府的彻底决裂,来向他表明沈家的忠诚。沈家,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在保自己的前提下,也不能对不起他人。

    红袖认为沈老侯爷的决定没有什么错儿,而且她也知道沈侯爷父子如此说,一定是得了沈老祖的同意。

    沈家长房的人,就算是各种各样的不对,但是只凭这一点,红袖认为他们当得起人这一个字。

    沈妙歌握起红袖的手来:“走吧。”他看着红袖,定定的,并没有任何惊慌着急之色。

    红袖微微一笑:“走吧。”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就任由沈妙歌这样握着她的手,两个人一直走到了车子跟前,沈妙歌扶她上了车。

    回到房里,沈妙歌把朝中的事情说了说:廉亲王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亲朋故旧了,人人都急着撇清,有一些人不惜用诬蔑廉亲王的方法,来表明自己和廉亲王绝不是一起的。

    红袖听到这里,握了握拳头:“人,向来如此;我们不理会那些,只要我们不会认为廉王爷不是个坏人就足够了。”

    “我明白;只是你没有看到那些糟蹋廉王爷的人,如果你看到当真会气死;”沈妙歌合上了眼睛:“但是因为有那么一帮子的小人,就算还有和我们一样为廉亲王叫屈,也不敢公然和他们唱反调,只能沉默。”

    他握紧了拳头:“我不自禁的想,如果是我们沈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廉亲王爷会不会袖手?”

    答案是红袖和他都明白的,所以这才是让沈妙歌感觉最难过的一点:他不能为廉亲王做什么,他只要做了,只会让皇帝认为廉王要更早除去才好。

    红袖轻轻拥住沈妙歌:“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不然当年就不会放下那些;他能知道我们的苦衷,也一定明白我们什么也不做,并不是不想救他,反而正是在救他。”

    沈妙歌轻轻的摇头:“袖儿,你不难过?”

    红袖把脸伏在了他的胸前,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眼圈红了:廉亲王明白是廉亲王明白的,但是他们夫妻却不能以此来做为开脱的理由。

    过了好半晌,红袖闷闷的道:“我想去看看王妃表姐和福官姐弟。”

    沈妙歌紧紧抱了抱红袖,没有开口;因为这已经办不到了:廉亲王府早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没有圣旨根本不许王公大臣们前去探视。

    红袖和沈妙歌相拥了一会儿,便各自放开商量起沈府的事情来;不是他们放下了廉亲王,只是不能因为廉亲王而不顾沈府一家老小的性命。

    小夫妻都认为眼下只得把二夫人的事情先略放一放,当然不是什么也不管了,只是先要忙仙韵那边;然后把六安县主打发之后,也放出了风声,便可以抽身再来处置二夫人的事情。

    那些贵妇人们都是人精,不会一窝蜂的跑来;所以红袖到时有的是时间。

    事情有缓急之分,红袖就算明知道如此放一放二夫人,有可能会生变故也是无奈。

    二夫人被送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静养,她自然是着急的;不过因为在太夫人的院子里,所以不久之后便听到了一些朝中的事情,立时便明白她暂时不会有事儿了。

    她自然是急急的转脑筋想法子脱身,死了两个丫头之后如果她还会被红袖等人揪住小辫子,那她岂不是白白牺牲了那两个丫头?

    就如红袖所疑那样,小佩也是被她逼迫才寻死的:只是小佩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受了逼迫而已;她答应小佩会保下她和小环两家的家人,其实是不是能保下来她并不在意,在意只是她莫要失了人心。

    不过她到了掌灯时分,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也知道自己太过小看了红袖主仆;红袖是分身无术不能继续追问二夫人,但是却让灵禾和映草儿两个人,把她对小环、小佩的心情都挑破了。

    婢仆当中自然也有聪明人,只要有人附和此事便瞒不住,再加上被红袖打过的那些丫头婆子,二夫人现在已经无可用之人了。

    并且不只是她明面上的人不能用了,就算是她费心收买的那些人,也无人理会她的暗语来为她做事:就算是传话也不肯。

    因为那两个婆子与两个小丫头的下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袖在晚饭前,下令把她们打杀了,并且还让来旺媳妇把她们的家人都寻了来——她们都是全家卖身在沈府的,人人都打了一个皮开肉绽,所有的家财都收了上来,人也被变卖打发出府了。

    背着这么一个害主的名声,这两家人是不会有人买了,能去什么地方不用人说,每个人心中都是清楚的。

    如此一来,众人第一个明白二夫人已经完全失势:她被软禁在了沈太夫人的西上房里,眼前没有一个她的人;第二个呢,众人都知道现在助她害人,不但会害己还会连累到家中老小。

    红袖不止是用了“连坐”的方法,她还是让来旺媳妇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仆妇,只要是被小环等“收买”过的人,自己到来旺媳妇那里说明白事情,便不会对她们另行追究:免了她们的错。

    就算原来有助小环她们行凶害人的,只要说明白了事情,本身也可以免死,并且绝不会连累到家中妻小父母。

    红袖的这些法子,是在和沈妙歌商量之后,在当天下午便让人做的;到了晚饭之后,来旺媳妇那里便去了二三个人了。

    而红袖用的这些法子,二夫人在晚饭的时候知道了。伺候她的几个丫头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了这些事情,把二夫人气得没有吃下几口东西去。

    她没有想到红袖做事会如此绝,就在不能分身的情形,居然也让自己无法做事;如此,她岂不是一败涂地了?二夫人又握了握袖中的手,想到了罗氏母女及沈二爷夫妻,还有沈二爷的那个儿子。

    她的唇破了,流出了殷红的血;但是二夫人却没有一丝察觉,还在用力的咬着:她不能就这样罢了——她死不足惜,但怎么能让那些人逍遥快活?!

    她就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二老爷和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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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不懂事的罗氏(粉红票580张)

    红袖安排好了府中的事情之后,便一心用在了仙韵上;在下午还和沈妙歌去了仙灵、仙韵等地:她只是装作各处看看的样子;在仙韵停留的时间长,只是因为要安排明日为长公主和六安县主设宴的事情。

    就算是有人把此事报给了皇帝,沈家也是无错的。

    红袖和沈妙歌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赶回沈府时已经是晚饭之后;他们小夫妻匆匆的吃了两口饭,又去看了孩子们正想睡下时,沈二爷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霜霜一起来的。

    沈二爷来了之后开门见山:“是不是皇帝对我们沈家有了其它的想法?”

    “呃,那个,可能是因为我们和廉亲王府是亲家之故吧?说起来,倒是我们连累了……”沈妙歌想了想并没有把实事说出来,现在老侯爷的意思还是一切照旧,不要对府中的其它人说什么。

    “好了,五弟;”沈二爷摆手打断了沈妙歌的话:“廉亲王是廉亲王,我们沈家是我们沈家;不要说大姐儿没有成人嫁过去,就算是嫁过去了——古人有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帝也不能因此就对我们沈家如何。所以,皇帝对我们沈家有了想法,就是对我们沈家手中的军权不放心罢了,廉亲王,嘿嘿,不放是个借口而已。”

    沈妙歌听到这里苦笑:“二哥,慎言。”

    霜霜微笑着看向红袖:“在你们院子里,我们放心的很。”她身后只立着一个丫头,其它的人都留在了房外。

    红袖微笑:“虽然如此,不过老侯爷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看看吧;”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怎么说,现在皇帝并没对廉王爷如何。”

    “还要如何?”沈二爷皱了皱眉头:“你们是不懂,还是不相信我们夫妻?虽然我是个庶出的,但是我也姓沈。”

    他摆手阻住沈妙歌的话:“廉亲王是皇家的血脉,夺了他的王位意味着什么还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只是又能如何?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红袖轻轻点头:“兄弟同心;”霜霜接口:“其利断金!”

    沈二爷抚了抚掌,却只是拿眼看着沈妙歌,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袖微微一笑:“看到二哥恢复了往日风采,我和妙歌真得放心了。”

    沈二爷脸上一红,然后一哂:“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一个沈姓男儿再窝在屋里算什么?”他看了一眼霜霜,虽然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明白。

    他现在有了霜霜,足矣;为了妻儿,他当然不能再在屋里只是后悔,认为他害了沈家:前面他已经做了那么大的错事,眼下当然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沈妙歌点头:“二哥,你放心;现在我们只要把府中、府外的事情打理完,让老侯爷等长辈处置其它就成;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要如何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沈二爷缓缓点头:“我来,就是告诉你,只要是我们沈家的事情,你自管对我和你们二嫂说。”

    红袖和沈妙歌重重点头:有帮手自然是好的;而且沈二爷是沈家子侄中杰出的人才之一,能看到他在此时振作起来,当然是极让人高兴的事情。

    明天红袖和沈夫人、太夫人要去仙韵,而沈妙歌下朝之后要去看沈大姑奶奶:今天下午,平南郡主并不在府中,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没有过去;府中的事情虽然有六夫人在,但是她一个人当然是忙不开的。

    有霜霜和沈二爷在当然是好;只是红袖只担心一件事情:沈二爷的身世。

    想了又想,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把府中的琐事儿交给了霜霜和沈二爷,而太夫人院子里的事情,便全由六夫人打理:不能让二夫人见到沈二爷夫妇。

    沈二爷和霜霜便告辞走了,让红袖和沈妙歌一切放心就行:日后府中的琐事儿就交于他们夫妻打理,让红袖和沈妙歌自管放心做事,不必担心府中的事情。

    送走了沈二爷夫妻,红袖轻轻一叹:“一家人倒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啊。”

    沈妙歌微微一笑:“当然;你没有感觉近来府中那些兄弟们,都极安静;就算是那爱寻花问柳的几个,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呆着呢;他们这是为了少为我们找麻烦。”

    夫妻二人十指交握回房安歇了;这一夜,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红袖和沈妙歌起得都很早,心中有事不可能睡得着。送走沈妙歌去上朝之后,红袖梳洗完了吩咐人摆早饭。

    她要早早用过饭赶去仙韵那里,不能等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起过去: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饭刚刚摆好,便听到厢房里有人哭闹,细细一听居然是罗氏;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茶香,她这是做什么?这两天可有苛待她?”

    “没有,一日三餐都是比照着我们的例送上过去——怎么说她也没有正名儿,我们不能待她如姨娘,不然到时反倒是姑娘的不是了;”茶香的声音细细的,但是隐着一丝恼意:“可是昨天下午二老爷来看她,说是事情都查清楚,下毒的事情同她无关。”

    “这又怎么了?”红袖的眉头没有展开:“她是不是想回家?但是此事还没有了结,有很多事情要细问,到时免不了要问她的,怎么能现在就回去?还是,她非要见儿子——你们告诉她,儿子的事情要慢慢来,此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一大早上就听到罗氏哭闹,红袖心情当然好不了。

    茶香再次摇头:“是和她儿子的事情有关;她昨天已经哭求过二老爷了,但是二老爷也说抱孩子过来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后来到了熄灯的时候,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来,说下毒的事情既然和她无关,让我们放了她出来、让她回到二老爷身边伺候去。”

    “什么?”红袖把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罗氏,实在是有些不知高低深浅了;她至今妾身未明,去二老爷那里怎么可能?”

    茶香挑了挑眉:“她就是如此哭闹呢,昨天劝下了,今儿一大早却又闹开了。”

    红袖不想和罗氏置气,便吩咐茶香:“你告诉她,她要去二老爷那边,要二老爷去回明了太夫人才可以;不然,她只能先暂时在我们这里——不然,只能送她出府回家;让她自己看着办吧。”她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

    罗氏虽然是受害人,但是此事自一开始她便是有错在先的:外室,有哪个女子不明白?她居然甘心情愿了,便应该知道会不见容于大妇。

    二夫人的确是过份了,但是她现在如此不知分寸便让人生厌了。

    红袖明白罗氏的心思:她一定是猜到了一切是二夫人安排的,心中当然生出了恨意来——哪个母亲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不生气的;在知道二夫人被软禁之后,她便想利用这个机会,回到二老爷身边。

    罗氏一来想固宠能长留在沈府,二来也安了心思要除去二夫人吧?

    红袖对于罗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你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姨娘,如此哭闹还好些;但是你不是啊,如此哭闹算什么?

    如此见识,还真是让红袖哭笑不得:她还想除去二夫人?说不定出去之后就会被二夫人利用,再生出来什么事端来呢。

    罗氏却不听茶香的,她认为自己是被人所害,而且她现在不是沈家的姨娘,所以沈家应该给她一个交待,至少应该放她和儿子回家。

    红袖听完茶香的回话,冷冷一哼道:“她再如此哭闹,就请二老爷过来吧;看二老爷是不是想要给她这样的公道了。”

    对于罗氏,红袖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

    复仇没有对错之说,换成红袖是罗氏也会想复仇;但是复仇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当下的情形吧,她凭什么能起这个复仇的心思?

    红袖是不可能放她出来添乱的,现在沈家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

    茶香过去喝斥了罗氏之后,罗氏的哭闹之声小了许多;红袖草草用过早饭,起身让韵香看家,带着茶香、映舒等人向外行去。

    行到罗氏所住的厢房附近时,罗氏扑在窗子那里大哭大叫,非要让红袖给她主持公道。

    红袖不想理会她,一心要赶去仙韵打理一切;但是罗氏却想要攀爬上窗子,大叫不止;红袖当真生气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罗氏:“速去请二老爷,就说我说的,问问二老爷罗氏妇人是不是他纳的姨娘!乱攀官亲,可是要打板子的。”

    罗氏没有想到一直待她不错的红袖会如此待她,愣在了窗子那里。

    红袖再也不看她,一甩袖子:“如果二老爷说不是,就送她到后面的下人房好好看管着;如果二老爷说是,就请二老爷带着罗氏妇人到老祖宗那里禀明,带她回去好了。”

    说完,红袖扶着茶香的肩膀就向外行去。

    二老爷来了,怕只会给罗氏几个耳光而已:二老爷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把此事挑开,不然二夫人下毒害人便有了十二分的可能;到时二夫人更难开脱了,并且他自己也不会得好——今天已经丢了体面,再由着罗氏闹他在沈家还真就无脸面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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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生死都是一家人(粉红票60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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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章

    生死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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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五十七章生死都是一家人(粉红票600张)

    钱夫人母女这一去,二夫人知道自己当真是再无一个可用之人,就是可以利用的人也没有了:现在府中哪一个不是心里明明白白的,防贼是的防着她?

    她被软禁在太夫人的院子里也有几天了,可是这几天她不管如何对伺候她的丫头,也问不出一个字的消息来:一直都是,应该她知道就让她知道,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她就是费尽心思也打听不到半点儿。

    金银之物,这两个丫头都不收:金银再好,也没有自家和家人的性命好啊;好话说了一车,丫头只是笑而不答,不然就是一福就走:再好听的话,也不能挡得住板子不是?二夫人当真是无计可施了,越是如此心头的邪火越是往上直拱:天天晚上所梦,就是二老爷和大小罗氏还她们所生的孩子,在一起欢声笑的场面;每每惊醒过来,她都气得几乎要吐血。

    红袖并没有理会二夫人,就是太夫人也每天早起晚睡忙得不可交,每天也只是问一问二夫人的“病”如何了,看到二夫人也只是让她好好的静养:沈家的人就好像打算要把她软—禁一辈子一样,这让二夫人心底更加的着急起来。魔!幻(╯-╰)地/首/发

    红袖并不是没有时间理会二夫人,只是现在不想理会她,就是要逼得她狗急跳墙,到时让她赖无可赖:小环和小佩都已经死了,她再也寻不到替罪羊。

    沈五老爷回府了,他是被沈老侯爷急急叫回来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婚事儿。

    听到入赘二字,沈五老爷有生第一次在父亲和嫡母面前跳了起来说“不”:入赘丢得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此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并且是跪在地上连连对着老侯爷和太夫人叩了几个响头,哭得老泪横流;自这之后,他和希兰夫人在京中常常一起出入,并且常常一起到沈家或是六安县主府中相聚。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再说过什么,他们虽然不知道六安县主对沈太夫人说过什么,但是能让沈老候爷同意的事情,其中的内惜一定不简单:沈家并不是能受人威胁的人。

    沈五老爷知道了入赘的事情之后,沈府的上上下下的人当然是无人不知道;沈府的子侄们是不敢相信,人人都去寻沈老侯爷;而内眷们都去寻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但是最终还是那句话,亲事巳经定下了;事后有人传言说,是希兰夫人已经有了沈五老爷的骨肉,而安县主找上门来,所沈老候爷等人不得不为了遮丑答应此事。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也不管府中上下人等到是什么眼光看待沈五老爷,沈五老爷还是镇静自若的做着他的份内事儿;对于和希兰的亲事,他一点儿避讳没有。

    很快此事在京中传扬开来,朝中百官、家子弟无一人不知而且亲事也在极快的安排着,三媒六礼是一样不少:只不过是六安县主那边准备,而不是沈家。沈府准备的并不多,还不如嫁女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呢。就在准备沈五老爷亲事的同时,皇帝接而连三的抓了不少人下牢,虽然罪名不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都曾经是太后的心腹之人。

    这些人被下到天牢之后,廉亲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廉亲王要进宫而圣。

    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不但是朝中百都知道,就是平民百姓也有耳闻;只是大家只敢私语,不敢大声议论此事;而廉亲王这一次进宫,足足三天没有出宫、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皇帝依然是照常早朝,只是绝口不提廉亲王之事,朝中的百官也无人敢在这个时触皇帝的逆鳞,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像沈、郑两家同样担心的,都没有人敢问起廉亲王的事情。

    在第四天,终于有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就是对沈家而耒。

    廉亲王在宫中写了一封信及一封休书给沈家:信是给沈老俣爷的,而休书是给大姐儿的;送信来的太监还带来了圣旨,说是近来京中发现了外番奸细,为了避免再发生刺杀的事情伤到国之栋梁,所以特意派了禁卫军来保护沈家之人的安危。

    同被保护的还有郑府等几家手握或是曾手握重兵,并且同廉亲王交好的大将军或是王公。魔!幻(╯-╰)地/首/发

    不管是沈老侯爷还是沈妙歌,大家都很平静;老侯爷还留了太监吃了茶、给他封了厚厚的茶钱,谈笑风生的送他出了沈府的大门。

    沈府之外,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不过倒没有禁止沈府之人出

    红袖以京中有奸细为命,严命府中的下人们随意出入;就连是采买也由一天一次变成了两天、甚至是三天一次。

    沈老侯爷等人都在沈老祖的房里,他们看的不是那一封书信而是那一纸休书。

    为什么廉亲王要给大姐儿休书呢如果是为了撇清两家人的关系,早早写一封和离之书就罢了;休书,可是对大姐儿的名声有损一一犯了七出之条才可以休妻的。

    廉亲王一直对大姐儿宠爱有加,以他的性子就算要撇清和沈家的关系,也绝不会不顾念大姐儿的名声。

    “怕王爷,已经是十二分的不得已了;”沈妙歌最先开口了:“如此,也许只是为了让皇帝知迢,王爷他对我们沈家很不满。”

    红袖轻轻一叹,廉亲王倒是用心良苦。他表明他对沈家的不满,就等于是代沈家表明了忠君之意:因为沈家眼中只有皇帝,对于他这个亲家是不闻不问,所以他对沈家有了怨恨之心,才会代子写下休书。

    损大姐儿一人的名声,保沈家无虞可算是用尽了心思。只是,皇帝的疑心,是那么容易去的吗?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的人,已经不能用掌人之心去揣测了。

    红袖的眼圈微微红了,她身后站着的大姐儿静静的,她已经知道自己被福官体了。大姐儿的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了;但是她没有怒、没有伤心,也没有任何的激动样子,只是静静的立在父母身后,一动也不动。

    沈老祖长长一叹,抬手唤大姐儿过去搂住了她,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大姐儿,再看一眼休书也是长长的一叹:“我们家,对不起廉亲王爷。”他的手握成拳,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皇帝,也太心急了一些,怕是史书也难饶.….”终究是忠臣良将,他不善说皇帝的不是,最后还是住了口。

    沈侯爷看向沈老侯爷:“我们…”

    “就那样吧;”沈老侯爷看向了沈老祖:“是儿子无能不孝,还要让母亲你偌大的岁数…”

    “与你们何干?我没有老糊涂;”沈老祖睁开眼睛,清亮的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我们也只是求个,安、自保而已。”

    红袖看着沈老祖,忽然间明白了,其实府中所有的事惜,沈老祖几乎都知道;只是因为她或是沈太夫人怕她生气着恼对身体不好瞒了她,她便就势装作被瞒住了,不闻不问。

    这才真是成了精的老人家,红袖看着沈老祖眼圈红红的低下了头:这是事情都解决了,所以沈老祖什么也没有说;不然她一定不会只是看着而不理会的。

    她原本还奇怪,怎么沈老祖对于她自己中毒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呢?原来她心中什么都数儿,当然不用再三的追问。

    沈老祖一来是相信她们这些晚辈,再来也是为了磨练她们吧?毕竟,沈府早晚是要交到她们这些晚辈手中:不管是太夫人,还是红袖只有真正的好好的相处,能处置府中的所有事情,才是沈老祖真正想看到,并且能真正放心的吧。

    这样一位老人家,实在是应该让人尊敬的:她一直只是看着,并没有对谁说过一个字,因为信得过自己的子孙后代们;也并不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方法去做才是对的。

    沈老侯爷都齐齐答应了一声儿。红袖便知道又是应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她看了一眼沈妙歌,小夫妻二人起身却没有离开大厅。

    他们这几天商量了几次,已经知道沈老侯爷他们的最坏打算是什么:他们老人留下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而暗中送走他们这此沈氏年轻的一辈,让他们远走高飞。

    虽然是为了保住沈家的血脉,但是这样的方法却不是红袖和沈妙歌能够接受的。魔!幻(╯-╰)地/首/发

    沈妙歌欠身:“我们,要和老祖宗在一起;你们在,我们在!”不需要说得太多,只一句话足矣。

    沈老祖的手紧了紧,立是放松并抚摸着大姐儿的头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多久;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便应该明白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此事,由不得你们,必须要听你们祖父的。”

    红袖和沈妙歌跪了下去:“活,一家人在一起;死,一家人也在一起!”

    大姐儿也跪倒在老祖宗的床前,用她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着和她父母同样的话,而且声音并没有颤抖一分,大眼睛虽然红了却没有泪水滚落下来:“活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沈家如果能安排小一辈的逃生,也就是说沈府的人都能进出生天;只是沈老侯爷等人为了更安全一些,也为了一个“忠”字,所以存了必死之心。

    沈家老一辈与少一辈对峙了很久,最终还是被红袖和沈妙歌等人说服:走,便一起走。皇帝都已经不念旧情,沈家又何必再对他说什么忠义二字。第二更。继续努力、继续努力中。(本章完毕。文字版更新就在——魔幻地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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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沈六老爷(粉红票620张)

    皇帝认定沈家不忠,沈家就是忠也是不忠了。

    至此,红袖和沈妙歌才长长的吞了一口气转身出去,让沈老侯爷等人议事:他们要暗中救走廉亲王一家人。

    廉亲王待沈家如此,沈家不能负了廉亲王;沈家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去救廉亲王,沈家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活得安心。

    红袖带着大姐儿出来,抚了抚大姐儿的头:“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大姐儿抬头:“不,女儿不哭;女儿也不难过,我知道福官不会这样对我,我也知道王爷不会这样待我。”她握了握拳头:“哭,也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好孩子!”沈妙歌的大手落在了大姐儿的头上:“不愧是我沈家的女儿!”他顿了一顿:“只是,不哭也不能冲动,知道吗?”

    他和红袖都担心大姐儿;知女莫如父母,他们知道大姐儿的性情,让她看着至亲至爱的人死去,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大姐儿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是想冲出去救人,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如果我去救人,不但救不了他们,而且还会害了我们沈家。这道理,女儿明白,父亲和母亲放心就是;女儿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厅上:“他们不会死的。”

    红袖看着她心中一酸,虽然她也知道沈老候爷会去救人,但是能不能救下来其实谁也没有把握;因为皇家的禁卫军并不只是好看而已。

    大姐儿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王爷那么一个聪明的人,不会就这样被人算计了去,你相信不相信?”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如果只有廉亲王一个人,他们相信;但是廉亲王是一家人啊,妻子是真正的弱质女流,儿女都还很小,他又不是一个枭雄样的人物——做不出扔下妻儿逃生再回来报仇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没有说出口;让大姐儿有些希望吧,她只是一个孩子,能做到不流泪已经很不易了;他们实在是不想再让孩子添更多的痛苦。

    廉亲王爷回府了,皇帝并没有再下什么旨意,而天牢中的官员也被定了罪:只是罪名出乎人们的意料,都不是很重——比人们想像中轻了太多太多。

    虽然都罢官免职之后,流放的流放、没入贱籍的没入贱籍,但是人人都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各自家人的性命。

    沈府对于这些事情好像无视一般,对于那一封休书也没有任何表示:即没有生气、也不有高兴,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郑大将军和沈府的走动也并不多,只是因为沈五老爷的亲事过府送了些贺礼,之后便没有再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出府多走动,除了在府中之外便是打理茶楼、茶庄的生意。

    平南郡主府红袖和沈妙歌亲自去过了,沈大姑奶奶也见到了,不过两家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沈大姑奶奶私下报怨了平南郡主很多,包括她一意孤行非要南下的意思:南边哪里有京城好?沈大姑奶奶年岁有些大,有些故土难离,红袖和沈妙歌都明白,不过他们夫妻明白平南郡主不走是不成的。

    走了,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过几年之后一切平定再回来也是一样;虽然平南王早已经死去,也没有儿子,但是平南郡主在皇帝眼中也一样是有份量的人:她和沈府比邻而居不说,还和沈家是姻亲。

    离开也就是表明了平南郡主的态度,只是沈大姑奶奶不明白,这些日子没有少和人说平南郡主的不是;平南郡主倒也习惯了,只要不是很过份便由她去,如果过份了她一瞪眼沈大姑奶奶也就成了没嘴的葫芦。

    平南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此行就是要避嫌,避和沈家的嫌;红袖和沈妙歌把话挑明了,并言道她走时沈家便不远送了。

    平南的走当然是得了宫中贵人的指点,红袖和沈妙歌更加对皇帝寒心:因为平南郡主走得太急了些。

    红袖回到了府中刚坐下,六夫人急急的赶了来:“袖儿,你说这要如何是好?”

    “怎么了?”红袖一面让六夫人坐下,一面道:“你六叔父,今儿居然给我说,他要给两个清倌儿赎身弄到家里来。”

    “如果是平日里也就由他了,反正这几年我也懒得管他,随他的意爱纳几个纳几个;后来还是太夫人训斥他一顿,他才收敛了一些;但是眼下这个时候,他却弄了两个歌姬来,这不是找事儿?”六夫人急得真拍手:“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我就不知道了,那两个有多好,居然把他弄得五迷三道的。”

    红袖只是一听便明白了:六夫人不想六老爷在这个时候添乱,但是也不想六老爷被老侯爷责骂——说到底还是夫妻啊,六夫人再气也还替六老爷着想几分;只是她的好言六老爷却听不进去,一心认定她是容不得人。

    “婶娘,哪里的歌姬?”红袖想了想问道,如果只是一般的歌姬,让沈妙歌打发人把歌姬买下,远远的卖到南边去也就是了。

    不要说是现在,就是平日时里,红袖也不会助六老爷纳妾的:他这几年可没有少纳,只是六夫人已经对他死了心,并不理会此事;红袖劝过六夫人几次,最后也只能由着六夫人了。

    六夫人皱着眉毛:“听说是某个王府里的歌姬,只是他没有说是哪一个王府。”她看了一眼红袖,没有往下说。

    红袖心里一颤,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六老爷一句糊涂:这个时候怎么能招惹王府的歌姬;就算那位王爷肯割爱,他也不能受啊。

    只是当着六夫人的面儿,她也不好直接骂出来;只能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儿,怕是要回了一下太夫人了。”

    六夫人拍手:“袖儿,你没有法子可想?”

    “六叔父的性子,呃,有些特别;”红袖看了一眼六夫人:“我和妙歌怕是说不动六叔父的;嗯,如果能说服他的话,只有一个人。”

    “谁?”六夫人的眼睛都张大了;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家的那口子惹出事来,当真可以说是死定了。不管如何,夫妻一场,六夫人不想看着他出大事儿。

    “五叔父啊;”红袖笑道:“除了五叔父,也只有侯爷了;只是此事不宜让侯爷知道,便只有五叔父了。”

    六夫人抚掌:“就知道找你是有法的,袖儿;只是,近来你五叔父忙得很,想找他可不容易;而他可要明后天就要把人弄进府来——说要瞒着太夫人,以买丫头的名义弄进来。”

    红袖听得直摇头:“我想法子,尽快让五叔父去寻六叔父,婶娘也莫要太着急了。”

    六夫人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又急急的起身出去:她院子里被六老爷闹得乌七八糟的,还要去处置一番才成。

    送走了六夫人,红袖弹了弹手指:有王府要送歌姬给六老爷,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世上不能说绝无巧合之事,但这也太巧了些;此事,不能不防啊。

    沈家这些年虽然处事向来平和,极少在私交上得罪人;但是身在朝堂,岂能不得罪人的?政见的不同、所处阵营的不同等等,很有几个死敌呢;在皇帝待沈家明显不同的今日,有人动了什么心思,要对沈家下手是很正常的。

    这并不让红袖着恼,让红袖着恼的是沈六老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王爷什么人也不找,偏要投其所好的找到六老爷身上,也是六老爷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就算是三房两口子,现在也为了府中的事情忙里忙外,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什么静萱的家产:只为了五老爷的亲事,三老爷就和沈侯爷吵了一架。

    倒是沈六老爷,还是一样的逍遥自在,什么也不理会;收了田租回来之后,便是天天出去听小曲养清倌儿,根本对京中之事、沈家之事不闻不问。

    因为沈府不想让人看出府内的人太过紧张来,所以并无人约束六老爷,倒让他变本加厉起来。

    红袖叹了一回子气,打发人去问五老爷和沈妙歌都各自去了哪里;并在五老爷那里留了信儿,让他回府之后过来用晚饭。

    想了想,红袖还是去了沈老祖那里:六老爷的事情,怎么也要管一管;不然阻了这一件事情,还会有下一件事情的——有人掂记着啊。

    沈老祖听完之后,只道按红袖的法子去做,让五老爷和六老爷去说就成;还说让红袖多用些心思在府中的事情,不要太理会这些事情。

    红袖看着沈老祖半眯半睁的眼睛,不知道她人家是不是因为喜欢儿孙们纳妾,所以在此事犯了糊涂;不过她也不能说得过多,毕竟纳妾一直是沈老祖很喜欢看到的事情。

    红袖自沈老祖那里回来,刚下车子便被茶香推上了车子:“姑娘,快走;刚刚有人来报,二爷去了太夫人院子里回事儿,但是太夫人不在,而二夫人却在窗子下叫住了二爷。”

    “丫头们不让二夫人见二爷,却被二夫人斥责了,说她只是静养而已,太夫人可有说过不让她见府中的子侄;所以她们拦不住,急急打发了人来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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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红袖之局(粉红票640张)

    红袖上了车子向二夫人的院子赶去,一路上茶香都急得不行。

    “你坐好,事情还不知道如何,你倒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来。”红袖笑着扔给茶香一块帕子:“就急成这个样子?连帕子都没有带在身边。”

    茶香看到红袖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的坐回去:“姑娘,婢子可是代您着急?您是不是……”

    红袖只是微笑:“我什么呀?只是事情已经发生着急有什么用。”

    茶香狐疑的看了看红袖,没有再开口说话,安安稳稳的坐着不说话了;反正她家姑娘都不急了,她这个丫头当然也不用着急。

    到了太夫人的院子前,太夫人的车子也刚到;看到红袖,太夫人笑了笑:“你来得倒也不慢。”

    红袖过去扶住了太夫人:“我去了老祖宗那里,在车子上没有下来就直接过来了;”她看了一眼屋里:“太夫人,贴子可已经送去了?”

    “早送去了;”太夫人拍了拍红袖的手:“我们去看看吧,不然怕你二婶娘等得太过着急了。”

    院子里没有丫头婆子,廊下立着的是二夫人的心腹之人,屋里却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红袖和太夫人行到廊下,屋里才突然传出二夫人的低吼:“你不相信?!”倒把没有防备的红袖和沈太夫人吓了一跳。

    屋里又沉寂了下来,而太夫人和红袖挑开了帘子。

    “你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太夫人看着二夫人,声音平平的:“二哥儿什么时候来的?”

    二夫人的脸色看上去极难看,她似乎被气得不轻,全身都在拌个不停;看到红袖和太夫人时,她愣了一愣之后坐倒在榻上,口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红袖上前给二夫人福了一福:“婶娘,太夫人问你话呢?”

    二夫人看向太夫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太夫人,没有、没有什么;只是和二哥儿说句闲话罢了。”

    她现在明白自己又被算计了:她实在是太心急了,早就应该想到,沈二爷怎么会这么刚好出现在太夫人的院子里;只是现在明白却有些太晚了。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恨恨的扫过红袖,她努力镇静自己:她还没有猜到红袖的用意,就算她把事情告诉给了沈二爷,只能是对沈二老爷不利,对她自己有什么害处呢?

    但是她却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感觉红袖这一次一定不会轻轻的放过她。

    “回太夫人的话;”沈二爷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对着太夫人深深一躬之后道:“二婶娘对孙儿说,孙儿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二叔父,孙儿的母亲是那个罗娘子的姐姐。”

    二夫人咬着牙低下头没有吱声儿,她一直都在奇怪沈二爷为什么听说身世之后,如此平静的表示不相信;不管她如何证实此事,说破了嘴皮子但是沈二爷依旧是平静的几个字:“婶娘玩笑了。”

    天知道,她哪里有玩笑半句!

    红袖看着二夫人微笑道:“婶娘,是不是你在屋里太闷了,居然和二哥开这样的玩笑。”

    沈二爷点头:“我也是如此想,婶娘一定是在和我玩笑的。”

    太夫人盯着二夫人:“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媳妇、在同二哥儿玩笑;”二夫人紧紧咬着牙关:她现在还能说什么?

    “玩笑?”太夫人十二分的不快:“什么样的玩笑都能开吗?!二哥儿的父亲为国捐躯,母亲贞烈相随——全府上下哪个不知?你这样的玩笑,是在侮辱二哥儿,也是在侮辱他九泉之下的父母。”

    二夫人忍气吞声:“媳妇,知道错了。”

    “哼,知道错了,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错了;”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你如此做是为了什么,不要当我糊涂不知道。莫要给你脸不要脸,非要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才甘心。”

    二夫人只能垂手听训,虽然她极想开口反驳,但是她很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坚持揭破了沈二爷的身份,最终她自己也会被牵累不轻:至少要被逐出沈家。

    太夫人坐下之后,让二夫人也坐了下来,让沈二爷把刚刚的事情说一遍;沈二爷还没有开口,外面丫头来报:“楚夫人到了。”

    太夫人想了想道:“请楚夫人在厅上奉茶,我少时就会去陪客。”

    二夫人听到母亲来了之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之后显出一丝喜色来:她终于想到法子可以自太夫人的院子里走出去了。

    只要离开了太夫人的院子,就算没有人可用,她也能想到法子亲手报仇:怎么着也不能放过二老爷和罗氏母子。

    她的喜色还没有自眼底消失,太夫人已经在催沈二爷开口了。

    沈二爷把二夫人强留他下来,然后一开口便说他是个下贱胚子,是沈二老爷在外面所养的外室所生,生母是何人等等都说了一遍。

    红袖和太夫人听得清清楚楚,楚夫人在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痛心疾首的斥责了二夫人一番,把罗氏的事情自头到尾说了一遍:“你说此事原本就没有撕掳清楚,换成旁人避还不及,你却借机对二哥儿如此胡说八道,是什么道理?”

    二夫人脸红耳赤说不上话来:她是气的,因为她不是在胡说八道;在胡说八道的人是太夫人。

    红袖适时的劝了一句:“楚夫人来的时辰不短了,还是请二婶娘一起出去开席吧;婶娘中毒病了多日不曾前去给楚夫人请安,今儿请了楚夫人来,正好安一安她老人家的心。”

    太夫人这才想起了楚夫人来:“好了,此事日后再说;二哥儿,你先去吧。你跟我去见亲家,唉,就不能让我省心一日。”

    见到楚夫人时,太夫人是一脸的笑意,并没有一分气恼之色;只是楚夫人有些神思不属,对于太夫人留她住下的话,并没有推辞。

    听到楚夫人答应要住下,二夫人是最高兴的:太夫人总不能再把她关到屋里去——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沈家在她母亲面前总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果然,太夫人吩咐二夫人回去准备准备,让楚夫人留下来多住两天。

    二夫人出了太夫人的院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终于,脱出了红袖和太夫人等人的掌握;想到今天沈二爷的事情,她眉头皱了皱就放到了一旁,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楚夫人并没有陪太夫人说很久的话,不过一会儿便说累了道罪想去歇一歇。太夫人让红袖亲自送楚夫人去二夫人的院子。

    楚夫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看着红袖有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红袖送楚夫人到了二房的院子时,二老爷和二夫人正在吵嘴,还是红袖咳了两声,他们夫妻才住嘴把楚夫人迎了进去。

    红袖并没有久留,便起身告辞;只是楚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到了太夫人那里,红袖并不意外的看到了沈二爷。他也是刚刚到不久,想来是时时注意楚夫人,知道她一离开便过来了。

    沈二爷看到红袖之后,也并没有避讳的意思,看着沈太夫人跪了下去:“孙儿只问一句话,孙儿的父母倒底是谁?”

    红袖在心中轻轻一叹,她就知道沈二爷终究会起疑的,就算是早有安排,但是沈二爷还是动了疑心:如果没有安排的话,听到二夫人的话,沈二爷会做出什么还真难说。

    红袖看着沈二爷,心下飞快的想着法子:要如何安沈二爷的心呢?此事,想要瞒沈二爷一辈子怕是不太可能的。

    “你是沈家的子孙,我嫡亲的孙儿;”沈太夫人的声音稳稳:“你是我天朝忠良之后——难道你相信那妇人之言?她只是一心要害我们沈家的子孙而已。”

    沈二爷低着沉吟了半晌:“孙儿只是想知道父母倒底是谁而已。”

    “二哥儿,生母没有养母大,你如此执意不怕伤了你伯父伯母的亲吗?”太夫人的声音还是很平稳:“你不要再来问我,你的父母是谁早已经告诉过你;我再说你不信还是不信,如果你相信便不会来问我。”

    “只是,你想一想,如果你当真是老二的孩子,我们有什么必要骗你?”太夫人平静的看着沈二爷:“怕你二婶娘?我们今天能留下罗氏娘子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留下你?而你认为我们会不让那个孩子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你二叔父吗?”

    沈二爷愣了一愣,叩着起来:“孙儿、孙儿糊涂了。”

    “也不怪你,是她一心要兴风作浪罢了;你要记住你自己是谁就成,懂吗?”太夫人慈爱的看着沈二爷:“好了,去吧;不要再如此胡乱猜测,如果被小人们知道,不知道会嚼你什么舌头——你不怕,但是你的儿子呢?”

    沈二爷立时清醒过来,躬身一礼之后告退。

    红袖在沈二爷走了之后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太夫人,还是你;如果是我,说不定就说出真话来了。”

    “什么真话?”太夫人很严肃的看着红袖:“你二哥就是我沈家的子孙,这就是真话;其他的,都是假的!”

    红袖欠身应了一句:是的,其它的都是假的。

    就在红袖走后,二夫人和二老爷请楚夫人坐了,夫妻二人都没有开口;楚夫人心中是百味杂陈,她其实有许多话要问女儿,眼下有女婿在却不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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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楚夫人之痛(粉红票660张)

    “说啊,怎么不说了?刚刚你们的嗓门可不小,要不要请你们太夫人来听听?”楚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儿:“你不知道妇德吗?我和你父亲自幼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就这样侍奉你的夫婿?”

    “母亲——!”二夫人满腹的委屈,没有想到母亲一开口便派了她的不是;母亲明明是知道他是对不起自己的,为什么还要如此训斥自己。

    她原本又惊又吓又惧又气又恨,见到楚夫人可以说有几车子的话要说,但是被母亲这两句话一训,她眼圈立时红了。

    “你不要给我说话,我有的话是要问你!”楚夫人看着女儿,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这一次最大的感觉是生气与伤心,她自己也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她的女儿在她的眼中,当然是好的;就算是明知道有些不足的地方,但是在一个母亲的眼中,女儿依然是好的,很好的。

    所以,当她发现女儿与她心目中的相差极远时,那种感觉不是一句话能表达的出来:不止是气,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刺心的痛。

    “女婿,我这个女儿可能是娇惯了一些,有什么对与不对的地方,你看在老身的面儿上,多担待一些;”楚夫人长吸了一口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沈二老爷脸上的恼色还没有褪去,但是想到大小罗氏,想到他当年在岳父榻前立下的誓言,如何能对老岳母说出其它来?只能欠了欠身子应了一声,言道自己脾气也是急了一些。

    楚夫人和沈二老爷说了几句话之后,也算是代女儿赔了一番不是,便提出要单独和二夫人说说话:意思是要好好的说一说二夫人。

    二老爷也想让楚夫人开导一番二夫人,免得她再胡闹下去,误了她自己也累及她早已经死去父亲的名声;他当即起身施礼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楚夫人看着落泪的女儿,目光的怒色再也掩不住;不过她看了一眼房外,起身道:“我来这里也乏了,到里面换换衣服我们娘俩也正好说一说话。”

    二夫人过来扶楚夫人进了里屋。

    楚夫人和二夫人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白逸尘也是不知道的,他不可能跟到里面的卧室去偷听楚夫人母女说话。

    但是第二天楚夫人的神色间有着掩也掩不住的不快,并且眼底还有着很大的烦恼与担忧;而二夫人却还是那个样子,神色间倒是平静的很。

    红袖并没奇怪,她在请太夫人用贴子请楚夫人来时,便知道二夫人不会因为母亲放下心中的仇恨。

    楚夫人这一次和沈老祖等人说话都没有太久,勉强用过了午饭便回房去歇着了;她有心事,沈家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但二夫人却对此视而不见,这让红袖心中对二夫人的恼意更重了两分。

    楚夫人到了下午,再次到了沈老祖那里,她亲自开口挑破了罗氏的身份,明言让二老爷纳了罗氏,正好继承二老爷这一房的香火。

    沈老祖和太夫人并不意外她会如此做,叫来了罗氏让她给楚夫人行了礼,明言道:“我们沈家有二媳妇一天,我们老二便不会有屋里人;此事是老们老二不对,改日一定让他登门谢罪,并且备下三牲之礼到他岳父面前谢罪。”

    楚夫人坚持让二老爷收下罗氏,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就是不同意,最后只能让罗氏先回到二房那里住下。

    红袖在房里并没有到处走动,她在等到消息:不时便会有人来告诉她,二夫人又在发脾气等等。

    因为二夫人回到院子之后,发现丫头婆子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些,但是她却不怎么使唤得动她们。

    平常的事情,不用二夫人吩咐操心,丫头婆子们都做得极妥当;但是她们对于二夫人的暗示,却都是装聋做哑的不予理会。

    二夫人原本以为她只要回到了院子里,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可以让几个人伏首听命;但是没有想到根本无人理会她的话,也无人怕她会把什么事情传扬出去。

    她没有想到红袖的心计如此厉害,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在听她的;她当然忍不住火气,发作出来了。

    不过看到罗氏回来之后,她冷笑起来:这还不是一样让她等到了机会?

    她知道楚夫人的意思,并没有拦下母亲,这院子里已经没有她的自己人,所以让罗氏回来也是一个机会。

    当天晚上,她叫了罗氏进房说了两句话,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并且赏了罗氏两件头面;楚夫人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罗氏在二夫人的房里伺候着,二夫人让人对罗氏以姨娘称呼之,也完全拿姨娘来待罗氏。

    罗氏虽然对二夫人下毒手害自己的事情有疑虑,可是看到她如此待自己,并且说得那些话也是有道理的,忍不住也想可能是红袖等人弄错了也说不定。

    到了晚上,二夫人让罗氏去伺侯二老爷歇下,说她自己身子还不好,怕是近一个月只能劳累罗氏伺候二老爷了。

    罗氏当然是高兴,巴不得二夫人天天生病,她能天天伺候二老爷呢;当下谢过了二夫人,到厨下去准备二老爷喜欢吃的饭菜。

    而让罗氏真正放下心来的是,到了太阳快下山时,二夫人带了她的儿子过来看她:二夫人亲自去求了沈老祖——事情已经说开了,她去求沈老祖让罗氏看看自己的孩子,沈老祖也不能拒绝她。

    罗氏看到孩子热泪直流,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然后又给了孩子取了两块她亲手做的点心,才在奶娘的催促下把孩子又交还回去:她反正在沈府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亲家夫人楚夫人给她做主,做个姨娘是十拿九稳的;倒也没有死抱着孩子不放开。

    她送奶娘出来时,正好遇上楚夫人。

    楚夫人和她说了两句话,又抱了抱孩子,却趁着罗氏不注意,把孩子手中的两块点心给换了下来。

    到了晚上,二老爷听到二夫人的话后本不同意,但是二夫人执意要让罗氏伺候她,而楚夫人也不反对,二老爷便顺了妻子与岳母之意。

    二老爷带着罗氏走了之后,楚夫人看向二夫人:“女儿,你可有话要对母亲讲?”

    “什么话?”二夫人笑了笑,只是有些不太自然:“女儿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

    “女儿,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楚夫人眼中已经现出了泪水来:“拼着母亲这张老脸,还有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母亲怎么也要救你一条性命——就算是青灯古佛,也好过自此之后阴阳两隔。”

    二夫人看着楚夫人,慢慢的她的眼圈红了,因为她看到楚夫人手中的两块点心,知道自己的所为已经全落到了母亲的眼中。

    她颤抖着跪了下去:“母亲,现在——,已经晚了。”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她开口说出所为来,也只有她的母亲

    随着二夫人的哭诉,楚夫人的身子抖了起来,再听下去,她站也站不住一住扶住了椅子,跌坐在上面;她呆呆的看着女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楚夫人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眼前这个可怕的妇人,是她的女儿吗?是她那个娇小可爱,天真善良的女儿吗?

    二夫人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说了出来:在大罗氏出现不久,她便有了察觉;说不清楚,她就是感觉到二老爷不对劲儿。

    二老爷那个时候常常喜欢发呆,发着发着呆便会忽然笑一笑;问他,他却摇头说没有什么等等;这让二夫人心里很不踏实,于是她便使人悄悄的跟踪二老爷,于是找到了大罗氏的住处。

    二夫人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不相信那个信誓旦旦不纳妾、会待自己好的男人,居然不过一年多就变了心。

    她拼了命才压下了要质问二老爷,她温柔的待他,希望他能回头看到自己的好;但是没有,二老爷利用她的温柔体贴,一次又一次的在外留宿,终于让那个大罗氏有了身孕!

    而她那个时候生了一个女儿不久,二夫人在二老爷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失望。

    她便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心盼着能再生个儿子出来;但是不想那大罗氏生了儿子之后,她又有了身孕,却被下人给撞得小产。

    小产还没有什么,只是大夫说她日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因为她耽搁的时间太久,所以就是御医也回天无术。

    而耽搁时间太久的原因是因为,跑出去请大夫的二老爷,在半路上碰到了大罗氏的人,说儿子生病了;他先把请来的大夫打发去了大罗氏那里,又另请了一位大夫。

    二夫人原本不知道此事,知道之后,她几乎想把二老爷掐死;但是她知道掐死二老爷,她也不会再有儿子,而能让二老爷最痛苦的,莫过于让他痛失所爱。

    所以二夫人故意在二老爷出城之后,让人在晚上去吓大罗氏,在院子外面不是敲打、就是鬼叫,让染了风寒的大罗氏终于惊吓过度死掉了。

    她以为二老爷会把孩子接回来交给她,那么她便可以好好的整治那个孩子,让二老爷更痛不欲生;但是二老爷没有把孩子带回来,那个孩子在京城中不久消失了;但是过了几个月之后,沈府却多了一个沈二爷。

    二夫人自然是生疑的,她细心、耐心的查下来当然知道是沈侯爷所为,只是为了给那个野孩子一个沈家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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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死时生悔意(粉红票680张)

    楚夫人看着女儿,她想好好的看清楚女儿,记住女儿的样子,能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想看清楚女儿的容貌;可是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女儿的容颜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一面流泪一面用手轻轻的为女儿擦拭着泪水,只是那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越擦女儿的面貌越模糊:“女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可是,你父亲常说的一句话,还记得吗?种什么籽儿结什么果——你种下了籽儿,你总是要吃了那果儿的。”

    楚夫人说到这里一把抱住了二夫人,抱得紧紧的:“不是母亲心狠,只是、只是……”只是她无力能救下女儿。

    沈家不可能放过二夫人,她也不能求沈家放过女儿:此事张扬出去,不但对她丈夫身后的名声不好,也对楚家不好;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她为女儿的生死和沈家大闹,惹得沈家恼了不是楚家能担待的起的。

    她不能为了女儿一人,而害了楚家一族:就算沈家不会对楚家如何,只要他们把此事明示天下,那么他们楚家的名声便一文不值了——大家族,活的就是这张脸面啊。

    二夫人终于听明白了楚夫人的意思,她愣愣依偎在母亲的怀中,耳中仿佛又听到了幼时楚夫人哄她睡觉时的柔声低唱。

    楚夫人心痛得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她宁可自己一死、哪怕是千刀万剐也想换女儿一命;但是不可能。

    为了女儿能有个体面,为了沈家能善待女儿的身体事,不会对她的外孙女儿有什么芥蒂——那个可怜的孩子,自今日便无父也无母了;所以她只能如此。

    理智是理智,但是情感是情感,楚夫人感觉自己全身无一处不痛,感到自己就要窒息而亡了:这是她的女儿,她怀胎九月自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肉中肉,也是她的血中血啊。并且,是她和夫婿在世间的唯一的骨血,让她如何舍得?

    不舍得也要舍得,因为一切不由她。

    “女儿,你——,去吧;”楚夫人紧紧的抱了一下二夫人,这一下子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与爱,然后猛得推开女儿:“母亲,亲自送你上路!”

    她咬着牙,嘴边却慢慢的流出了鲜血来:女儿是她带到世上来的,现在她做为母亲能做的,就是再亲自看着女儿离开这个人世。

    楚夫人的眼角都渗出了一丝丝血,她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女儿,母亲亲自送你上路。”

    二夫人也明白自己是无幸理,只是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做;她摇头,不想自己最后还害得老母亲再伤心:看着她死去,母亲如何能受得了。

    但是楚夫人定定的看着她:“沈家二老爷对不起你,但是你对不起沈家;母亲知道你不想让沈家任何一个人送你上路,就让母亲来吧。”

    二夫人听了之后起身伏地对着楚夫人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放声大哭道:“母亲,是女儿不孝!”

    她此时倒没有怨恨楚夫人,因为她知道不是楚夫人不放过她,而是沈家的人不会放过她;而她真得不想死在任何一个沈家人的面前。

    楚夫人挣扎着下床:“母亲,再为你梳一次头。”她现在能为女儿做的不多,也只有这些而已了。

    二夫人叩头扶了母亲到梳妆台坐下,不是她的房间能用的东西不多;不过母女二人不在意,她们在意只是梳头而已:只要让二夫人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走便好。

    楚夫人示意二夫人坐下,她一点一点解开了二夫人的发辫,泪水一颗又一颗的落在了二夫人的头上;拿起梳子,和着泪水一下一下给女儿仔细的梳着头,虽然她的眼睛并不能看清楚二夫人的头发。

    足足梳了有小半个时辰,那头才梳好;母女二人泪眼在镜中对视,都是默默无言。

    二夫人想起来时,楚夫人按住她,自头上把自己的钗环取下来,一个一个仔细的戴到了女儿的头上。

    终于,一切都妥当了。

    虽然并不是很好:衣服也没有换,也没有用水粉胭脂等物;但是楚夫人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她不想惊动沈家的人。

    二夫人起来,整理衣裙之后,跪下对着楚夫人连叩了三个响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楚夫人轻轻的抚了抚女儿的头,偏过脸去:“女儿,母亲、对不起你。”她身子晃了几晃,摇摇欲坠却没有倒下。

    二夫人请楚夫人在侧间等候,但是楚夫人执意不肯;母女二人把白绫抛到了梁上,然后又合力搬了椅子到白绫之下。

    二夫人跪倒在地上,求楚夫人出去;楚夫人方才一步三回头的出去,立到了帐幔之后。当她听到帐幔里面椅子发生的响声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却没有喊一声。

    二夫人自己爬上椅子,自己把白绫套到了脖子上;她的泪水淌得满脸都是,每一滴泪水都是悔意:在看到楚夫人的痛心之后,她恨不得活活打死自己,为什么当初一定要报复。

    想到从此以后只留下母亲一人在世,如果过继的弟弟对母亲不恭不孝,母亲连个去处也没有,更没有可以说句知心话的人,她的心也碎了。

    她悔痛难当,却知道自己回头已迟:正是如此,所以她的心才碎得厉害、才痛得厉害。她在用力蹬翻椅子时,在心中大喊了一声儿“母亲”,却并没有喊出口。

    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想明白了:就算是天下人都对不起她,她也应该对得起母亲——复仇,其实并不重要。

    她只要离开沈家,就是对沈二爷等人最好的报仇方式:天下的人都会唾弃沈二老爷。

    临死前窒息的痛苦,都比不上她心中的悔恨所产生的痛:不知道,来世,她还可以再做母亲的女儿吗?如果能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孝敬母亲,奉养母亲终老。

    直到过了好久之后,楚夫人伏在地上扯落了帐幔,看着悬在梁上的女儿,大叫了一声儿:“女儿啊——!”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红袖和太夫人一直在等楚夫人,等了三个时辰左右了,还不见动静二人都有些坐不住;她们并不想悄悄打探楚夫人母女说了什么,但是担心楚夫人的身体有个万一。

    红袖正想打发映舒过去看看时,便听到了楚夫人的那么声惨叫,她立时喊道:“灵禾、映舒,快去救楚夫人!”

    她扶了太夫人一起急急的奔向西上房: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屋里的情形出现在红袖和沈太夫人面前时,她们呆住了:二夫人,已经死了。而楚夫人也晕死在二夫人脚下不远的地方,她的双臂向前伸着,好像要抱一抱女儿一样。

    楚夫人再次被救醒之后,身体受到了一些损伤,需要好好的调养才成;但是她却在沈家众人面前并没有怎么流泪,只是静静的听着众人安排自己女儿的后事。

    她的伤心与痛,并不需要让人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泪水才会爬满了脸庞。她现什么也没有了,唯一有的也只有自尊二字。

    二夫人的死在沈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她的后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如同沈家长房的猜想,京中一些人用心特别的来拜访了楚夫人,不过他们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探听到。

    二夫人的丧礼并不如何的铺张,虽然简单但却没有失了礼法;京中的人对此并没有生出什么怀疑来,因为现在京中的局面,并不允许沈家大大的操办丧事。

    楚夫人在女儿下葬之后,便回到了楚府之中;而她的继子、媳妇等人也赶到了京中,侍奉她极为孝顺;红袖看到之后,终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好人,总还是有好报的。

    楚夫人的继子、媳妇一直奉养楚夫人,从无对楚夫人有过半丝违拗,并且对二夫人之女也是百般的照顾;楚夫人享年八十有二,寿终而亡。

    红袖因为楚夫人的事情,一连几日都有些恹恹的;虽然不能说她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对二夫人的恼恨,也因为楚夫人消散了不少。

    沈妙歌几日都尽力的哄红袖开心,红袖也知道他事情烦多,心情也不好便极力的振作不想他再为自己担心。

    这天晚上,红袖和沈妙歌两个的心情总算都好了一些,躺在床上闲话起来;红袖便把自己的疑心说了出来:现在府中很好,很安静;就是有什么事情,也只是琐碎的小事儿,不过是一时的怄气罢了。

    生活,就应该这个样子才对;只是红袖解不开自己心头的疑惑,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沈妙歌也点头:“对,你所疑极是;不说那些,就是那些个黑衣刺客也来无影、去无踪的很奇怪——怎么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在那个时候来呢?如果是敌国的刺客,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不来了呢?”

    他可不认为禁卫军能挡得住那些黑衣刺客;况且禁卫军也是近些日子才来“保护”沈府的,有一段时间沈府可是没有人保护的,那些黑衣人怎么就放弃刺杀了呢?

    说黑衣人是敌国之人也有些不像,接连两次的刺杀,沈老侯爷等长房的男丁都不在府中,他们为了一个沈二爷不会如此拼命的吧?那他们,所为何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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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刺客”夜探(粉红票700张)

    黑衣人如果是敌国之人,便不可能是来刺杀沈家的女眷:就如同上一次沈府老宅中的刺杀一样,那两个刺客的目标显然是沈老侯爷。

    红袖想了想轻轻摇头:“那黑衣人当真是奇怪的紧;如果说他们是仇家使来的却也不像,京中无任何一家有那样的人——如果有,那可真就是其心可诛了。”

    有那样的人,当然就存了反叛之心。但是,京中各府并无人存了这种心思。

    “说他们是敌国之人也不像,到如今也不明月他们为什么接连两次疯狂的刺杀;”红袖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可能是为了墨神医——如果一直追杀他的人是这些人的话,他根本就逃不回府中。”

    沈妙歌点了点头,看到红袖有了困意便道:“睡吧,先不想了;反正今天晚上是不会有刺客的。”他分明是在说玩笑话。

    红袖也笑了,可是她的笑意却僵在了脸上;因为她听到屋外有人道:“那可不一定。”

    白逸尘呢?现在白逸尘和韵香都住在这个院子里,怎么可能让人无声无息的潜进来?

    红袖和沈妙歌都立时披衣而起,沈妙歌护在红袖身前,伸手取了长剑在手:“是哪个?”他和红袖现在都担心孩子。

    “当然是我,还能有哪个?”窗子推开了半扇,显出了来人的半张脸;不过他并没有看屋里,而是看着另处;他只是为了让红袖和沈妙歌看清楚他是谁。

    “换成旁人,现在怕是你们身上已经有几个透明的窟窿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夫妻说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懒洋洋。

    红袖和沈妙歌现在是目瞪口呆,因为窗子外面的人是廉亲王!

    沈妙歌愣过之后过去把窗子关上,然后一面出去一面让红袖把衣服穿好:虽然披上了外衣,但是红袖倒底是衣着不整的样子。

    红袖连忙穿好衣服出来,而沈妙歌已经把廉亲王迎进了厅里,他的身后除了三四个灰衣人之外,就是白逸尘了。

    白逸尘看到红袖欠了欠身子,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不过红袖明白廉亲王夜探沈府:这事儿还真不能张扬;所以他才没有出声唤来其它的人。

    只要白逸尘一出声儿,禁卫军也就知道了;到那时,廉亲王当然是死罪,但是沈家也好不到那里去:廉亲王一个待罪被皇帝命令闭门思过的人,夜半来鬼祟的来到沈府,就算沈家如何辩白,皇帝也不会完全的不起疑心。

    “王爷,您还好吧?”沈妙歌看着廉亲王,并没有说你为什么来了。

    廉亲王笑着坐到椅子上:“我当然很好啊,不好能来你们这里?秉烛夜游,可是大雅之事啊。”

    红袖苦笑,这廉亲王的性子是半点没有变:生死之变中,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王爷,王妃和福官姐弟,都好吧?”红袖担心廉王妃母子。

    廉亲王点头:“我好,她们当然好;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她们母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时候廉亲王自在的让人牙痒痒。

    不过现在红袖和沈妙歌只感觉到高兴,看到廉亲王这个样子,他们夫妻说不上来的高兴:看廉亲王的样子,应该没有大事儿才对。

    沈妙歌不相信廉亲王夜探沈府只是来玩儿的,便问他的来意。

    廉亲王倚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妙歌和红袖笑道:“我是来看我家媳妇的,那张休书不是真的;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说那是假的就是假的;嗯,就算是到阎王爷跟前,我也是这样说。”

    这一次红袖夫妻真是哭笑不得,就为了这个冒这么大的危险?

    那禁卫军虽然并不是很厉害,但也不是一个个的草包,要潜进沈府来不惊动他们并不容易;何况还要避开沈家自己的护卫呢。

    看到红袖夫妻二人的表情,廉亲王很认真的点头:“我是说真的;一来呢看看我的媳妇是不是被你们养瘦了,二来呢看看我的女婿是不是很好,没有受什么委屈吧?第三呢,当然是看看你们是不是我宝贝的儿媳和女婿,另外送了人。”

    红袖摇头,沈妙歌苦笑:“王爷,我们如何肯做那样的事情?”

    “嗯,我刚刚看过了,你们替我养得儿媳和女婿还差强人意吧;”廉亲王斜着眼看着沈妙歌:“日后,我就是一要饭的,那也是我家的儿媳和女婿,你可记下了?”

    他并没有现在已经不是王爷的感悟,依然还是原本的语气;不过,他并没有瞧不起沈家或是沈妙歌的意思,他向来就是这样的脾气,并不是因为他是王爷。

    沈妙歌的眼圈微红:“我知道,王爷。”

    廉亲王一指沈妙歌:“你想悔婚,我就知道,看被我捉到了吧?”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这从何说起?

    “你不承认?你叫我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王爷,而就同这个也没有关系;我是你亲家,亲家知道不知道?”廉亲王一脸的不满。

    看着嘻笑的廉亲王,红袖心里却有一种酸楚;不过她看到廉亲背后神定气闲的灰衣人,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这些灰衣人在,想来廉亲王一家人想逃出生天,并不成问题的吧?

    玩笑了一回的廉亲王,在走时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千咛万嘱让沈家千万不要救他——他有自救的法子;虽然他没有明说,不过只看那灰衣人带着他在沈府来去如入无人之境,也的确是不需要沈家救他的。

    送走了廉亲王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又感叹了几句,终于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沈妙歌如常的去上朝了;而罗氏那里今天要打发她去家庙,自昨天她便哭闹到现在,非要见一见沈二老爷不可。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沈二老爷已经是待罪之身,现在每日都是沈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跪着,哪里会来见她?沈家的人也不会允她见沈二老爷的。

    罗氏的哭闹让沈家的人都很恼火,虽然不想迁怒于她,但是她如此不知深浅,也让人的火气压也压不住;所以点娇等媳妇子免不了说她两句不中听的,不想她今日居然就要死要活起来,又是撞墙又是用剪刀自尽的,闹到了早饭之后才被人又绑了起来。

    红袖去见了罗氏,只简单的问她:要不要见到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如果想,就老老实实的去沈家家庙,过上几年便会随便她去留;如果不想,那她就再也别想要儿子了。

    虽然红袖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罗氏还是听出了一些来:她再闹,怕是会连累儿子的性命——二房的丑事已经太多了,沈家如果一个不高兴杀了那个孩子来个一了百了,她可真是没有地方去哭。

    最终罗氏只能忍泪而去。

    红袖打发走了罗氏回来刚刚坐下还没有喘一口气,便听人来报:二老爷失踪了!换句话说,就是他偷偷的跑掉了。

    在沈家眼下的情形下,沈二老爷居然跑了?红袖细细想了想:这断不可能。

    不要说沈家的人,就是楚卫军也不可能让沈家不明不白的溜出人去;如果二老爷当真不在沈府了,那只说二老爷是被皇帝弄走了。

    所以红袖并没有让来旺张扬此事,只是让他带着人在府中仔细的搜寻:二老爷应该在府中才对;皇帝就算是要对付沈家,打什么借口都很容易的,并不需要弄二老爷出去的。

    来旺领命去了,红袖在房里焦急的等着,六夫人赶了过来,她知道了二老爷不见的事情,只是她并没有什么法子。

    “真是不让人消停一会儿,二哥也是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他出家,那也是老祖宗的意思,他如此做还不把老祖宗气个半死?”六夫人皱着眉头。

    红袖闻言点头,忽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一动:难不成,她一直看错了六夫人?细细想一想,每一件事情六夫人都是沾边儿的,而且江氏的“奸情”也是她撞破的——如此一想,六夫人这人有些不太可靠啊。

    红袖面上有动声色,和六夫人说着话,心下却在细细的思索:不管是四房、八房还是江氏、二夫人,都有太多的不解之处,这让红袖放不下心来。

    但是六夫人只是担心而已,说了两句话便有人来回事儿,六夫人又起身急急的去了:府中现在七夫人有孕在身不能理事儿,三夫人却是个不会理事的,所以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是由六夫人打理。

    送走了六夫人,红袖叫过灵禾和映舒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她不会犯了一个叫做灯下黑的错误吧?

    正想着,那边来旺已经打发人送来了消息,二老爷已经找到了,只是要请墨神医过去瞧瞧才成。

    红袖问了来人才知道,二老爷好像是疯傻了:他现在完全以为自己就是一只狗儿,一只修炼有成会说人话的狗儿;不肯呆在房里,只肯趴在狗窝里。

    听到这事儿,红袖摇头苦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会是二老爷不想出家,所以想出来的主意,打算以此来混过去吧?

    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二老爷还真是不简单;难不成他并不想是表面那般无用,其实是城府极深的人?只是城府极深的人,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他就是出家也不是没有性命,装成一条狗儿——这是不是也太有创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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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狗二老爷(粉红票720张)

    墨神医去看过二老爷之后,到红袖这里来回话:二老爷的脉像的确是不太对,所以现在他的情形不是装出来的。

    “那会不会好起来?”红袖问道;能好起来最好,不然沈家二老爷这个样子,要如何安置?她是一点儿不同情二老爷——如果当真是疯傻了,也是老天爷有眼对他有了报应。

    “不知道;”墨神医根本不怎么在意二老爷会不会好:“不过看现在的脉像,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想到沈二老爷趴在地上摇屁股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他现在这个样子,嗯,更可爱一些。”

    红袖听得默然:二老爷再怎么样,也和可爱两字扯不到一块去;也只有墨神医才会用这么两个字形容二老爷。

    不过他现在好不了,送去出家是不太可能了,只好先养在府中了。

    他养在府中并没有对不起谁,因为他并不在屋里,也不到桌上吃饭,完完全全的当自己是一条看家的、修炼有成,并且没有忘本的狗儿:做什么事情,都要和狗儿完全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来旺哄他说身上的衣服是他的皮毛所变,他根本就不会穿上衣服;而且非要守在二夫人原来的院子门口,趴在门边儿如同一条真正的狗一样,看到有来人他就汪汪叫上两声儿。

    只不过现在经过二夫人那个院子的人太少了,所以他每天能汪汪叫的时候并不多:这多少让二老爷有些不满,认为自己这么一条优秀的狗儿,应该守着更重要的地方才对。

    但是他却不想离开这个院子,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他是一只狗嘛,狗儿又怎么会多想。

    沈府的人不是没有想法子救治二老爷:因为他如此,实在是丢沈家人的脸;但是无论想什么法子,沈二老爷就是认定了自己一只狗;你就是打得他屁股开花,他也只会摇着屁股汪汪叫着求饶。

    最后,就算是沈老侯爷等人也无奈,只能由着二老爷去了。

    此事成了沈府最大的笑话,也成了沈府最大的禁忌:下人们不需要谁吩咐,便没有人敢多嘴出去,相互之间也不谈此事——二老爷自认是狗,那沈老祖与沈家的列祖列宗与沈家的各房主子们,是什么呢?

    所以,此事倒也无人提及。

    最终,墨神医告诉沈家主子们,沈二爷一辈子可能也不会好了;于是,沈家便有了一位狗二老爷。

    沈老侯爷无奈,只得对外宣称二老爷悲痛妻子之死,所以也病倒而亡;给他在沈家祖坟里立了一座衣冠塚,而沈府里就多了一个叫做“灰灰”的狗儿——灰,通悔。

    赵氏等人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并没有几个下人对沈二老爷报同情之心。

    红袖并没有让人特别的厚待于他,长辈们怎么吩咐红袖便怎么做;让她同情的是沈二老爷之女,府中所有姑奶奶的人情来往中,红袖总是备一份厚厚的给她:她是无辜的,却无形中被父母所累,已经不见喜于沈家的长辈们了。

    红袖对二老爷消去了疑心,便把对六夫人的疑心对沈妙歌提及了,沈妙歌想了良久之后道:“不太像,只是让人查一查吧,莫要着了形迹伤了婶娘的心;那些事情不解开,始终是个心病。”

    红袖和沈妙歌又把江氏和二夫人的事情细细的理了理,然后小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咦,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对劲儿了,如果不是当初有那么的多的事情,他们早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对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如果他们所想是真的,那么后果……;事情好像已经脱出了他们、以及沈家的掌控之外!

    红袖咬牙:“现在快一些查,也许还来得及!”

    沈妙歌铁青着脸点头,夫妻二人低头密议了一番,又叫了白逸尘过来,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之后;沈妙歌便急急的到前面去了,而红袖又叫了茶香等人贴耳叮嘱了一些事情。

    就在红袖和沈妙歌把自己的所疑告诉给沈老侯爷时,府外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今天中午,廉亲王一家人服毒自尽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他们夫妻可是刚刚见到廉亲王不久,那个时候的廉亲王谈笑风生,哪里像个要自尽的人?而且他并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些灰衣人呢?怎么会让他们的主子就这样含冤莫白的死掉了。

    廉亲王刚刚来送信儿说,不要沈家出手相救,然后他便死掉了,还是一家人都死掉了!

    沈妙歌的身子晃了晃,他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不可能;红袖的眼圈也红了:那么善良的廉王妃,那么可爱的福官姐弟,那么潇洒任性的廉王爷,当真就这样去了吗?

    廉亲王一直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哂,在他的眼中就没有过难事,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逼死了?

    红袖和沈妙歌不相信廉亲王是自尽而死的,而沈老侯爷等人也不相信廉亲王是自尽而死的,因为廉亲王就不是一个会自尽的人。

    他深夜前来,还说要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的养育他的儿媳和女婿,然后今天他一家人便死掉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药箱,那个被廉亲王敲诈走的药箱;如果是服了那里面的毒,那么廉亲王一家人就不是死了,也不可能是死了。

    廉亲王死了,皇帝怎么也不能让皇家之人无脸面的走:就算不是王爷了,也要容人吊唁,安排身后事儿。

    只是同时,京中对沈家等人的“保护”更周到了;好在,皇帝还顾着脸面,并没有说不许沈家等人出入。

    沈妙歌和红袖到了廉亲王府吊唁,他们却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悲痛的消息:廉亲王所服的药,是皇宫里的药——特别配制给皇族之人服用的鹤顶红!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红袖和沈妙歌跪倒在灵前落泪了:廉亲王居然死了,居然真得死了!

    让整个京城都头痛不已的廉亲王就这样死掉了,身后之事非常的萧条,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就算是得过他好处的权贵中人,也没有多少人来吊唁。

    或许有很多人伤心,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抛却身家性命来送廉亲王一家一程。

    沈、郑两家的人并没有避嫌,他们在廉亲王出丧之时亲自送他们的棺椁出了城:停灵七天,居然如此简单就打发廉亲王一家;皇帝,不能不让人齿冷。

    沈妙歌和红袖刚回到府中不久,便听到一个令他们更加不敢相信的消息:皇帝不知道听信哪一个的谗言,居然下了一道圣旨,要对廉亲王一家实行火葬!

    要火烧了廉亲王一家的遗体!这对于天朝的人来说,是极难接受的;人人都知道入土为安,而且讲究全身而葬——不是不得已,没有哪一个人愿意看到亲人被火葬之。

    如果儿子不能护得住父母全身,要火化成灰带回故里安葬,便是大不孝啊。

    廉亲王放弃了皇位之争,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皇帝之后,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人死之后,天大的仇恨也是一了百了;更何况廉亲王没有对皇帝做过什么。

    皇帝就这么不放心,非要把廉亲王化成灰烬才能安心?沈妙歌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他在心中喊道:我们沈家,居然保了这样一位皇帝?

    沈老侯爷跌倒在椅子上不发一言,沈侯爷低着头也只是沉默;红袖能说什么呢?

    因为廉亲王的话,所以沈家早已经把准备好的一切收了回来,现在就算想去护下廉亲王的尸身也来不及了。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保不住,最终连个全尸也不能有?!”沈妙歌摇头,喃喃的自语:“他怎么可能不安排,怎么可能?”

    只是因为不想和朝廷相抗,只是因为知道现在抗不过这个朝廷?沈妙歌不相信,他不能相信那个常常表现的,一切尽在掌握这中的廉亲王,就这样死掉了。

    他生前常常出人意料,难不成连死之后,也如此“出人意料”、让人如此的难以接爱。

    红袖听到了沈妙歌的话,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怎么可能?眼前浮现是福官的面容,那个看上去可爱、性格温顺、文质彬彬的半大男孩儿,其实骨子里就是另外一个廉亲王;这个孩子,可是她的女婿啊——红袖的眼圈红了。

    皇帝如此做,红袖和沈妙歌等人都不理解:他虽然不是很贤明,但也不是很昏庸啊,怎么会做出如此失人心的举动来;皇帝想做什么?

    到了晚上,皇帝想做什么,沈家的人便知道了。

    廉亲王一家人的尸体并没有被烧毁,因为他们的尸体被一群灰衣人抢走了:在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冲杀之后,灰衣人在大地上消失了。

    就算是死在当场的几个灰衣人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这一场激斗,死得绝大多数都是皇帝的人——死的就足有上百人之多,而灰衣人只死了几个人而已。

    于是,廉亲王便有了谋逆之罪;只是他是皇家的人,所以不能夷九族:不然连皇帝自己也被夷了;但是皇帝却大大的发作了一番,并且在朝中要查找附逆之人。

    京中的腥风血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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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无可疑的人(粉红票740张)

    红袖听到廉亲王一家尸体被劫之后,才知道皇帝的用意:他就是要逼出廉亲王最后的势力灰衣人——杀了廉亲王,他还不放心。

    只是,灰衣人在,为什么没有救下廉亲王呢?是因为皇帝下手的太快,出乎了廉亲王的意料之外?

    沈妙歌和红袖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对于廉亲王的生死也存了一丝的希望:也许,廉亲王并没有死;因为灰衣人在啊,并且那些灰衣人很强大,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的主子死而不管不顾。

    而且灰衣人的行事很有些说不通,所以沈妙歌和红袖都认为廉亲王一家可能没有死;只是这样的猜想,他们谁也没有告诉。

    不但是沈妙歌和红袖这样猜想,皇帝也是如此。

    他正在皇宫之中发作,只是皇帝之怒与凡人不同,所以整作大殿之上并没一点声息;皇帝本人也只是静静负手而立,并没有咆哮出声。

    “就为了两具尸体拼死搏杀?”皇帝的声音听上去沉沉闷闷的:“那他们如此舍得出来,为什么在廉王服毒之时,不见他们的踪影?”

    “臣下认为,是在城中那些灰衣人无法下手——他们原本就在城外吧,还没有来得及入城;廉王本来可能就打算利用灰衣人偷偷出城远走高飞的,只是不想他招来的手下还没有入城,便被赐了毒酒。”一个灰色的影子恭恭敬敬的答道。

    “嗯,既然如此,树倒猢狲散;那些灰衣人知道廉王已死,为什么还要为了他的尸身甘冒大险?”皇帝的声音还是不急不徐的,但是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

    灰色的影子腹诽:死士啊,他们是死士,当然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尸身被毁了;廉王以国士待他们,他们当然不会弃廉王的尸身于不顾。只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给皇帝听。

    皇帝要听不是这个,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廉王是大奸大恶之徒,如何会有、能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

    “臣下愚昧不知。”他只能如此作答;一切由皇帝去想吧,他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自己只要听皇帝之命行事就可以。

    皇帝没有再说话,他立在那里仿佛就如同是一个石雕一般。

    朝中互相攀咬的事情屡屡发生,不少人被指认为廉王的附逆;不过,一时间倒没有人指向沈、郑两家。

    不少大臣被下狱,不少世家倒了;在一片腥风血雨中,沈、郑两家沉默着,不为任何一方说话:即没有为廉王是逆贼喊冤,也没有指认任何一个人是廉王的附逆。

    大臣也好,世家也罢,有几个是附逆?在廉亲王去皇宫中为人求情时,那些人才多少与廉亲王有些关系,只是此时那些人皇帝是一个人也没有寻到。

    皇帝因此更加的恼怒,他认定廉亲王和太后在朝中一定还有埋得更深的同党,所以牵累之人甚广;现在,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所以就算有像沈、郑两府知道下狱的众人是冤枉的,但是也无一人开口去求情:求情的,已经都被打成了同党关到了天牢之中。

    沈老祖等人十分担心大姐儿,天天把大姐儿叫到身边好言、好东西的哄着;大姐儿也由着沈老祖等人团弄,虽然没有伤心欲绝,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太过高兴的样子。

    红袖和沈妙歌对大姐儿的样子有些奇怪,到了晚间无人时问大姐儿:“女儿,你没有事儿吧?”

    大姐儿依进红袖的怀中:“女儿无事。”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只是担心大过伤心。

    红袖更加奇怪:“大姐儿,你有什么事儿就同父母说,莫要心中存事伤到了身子。”

    大姐儿摇头:“母亲,老祖宗和祖母担心女儿,不让她们哄女儿,她们只会更担心;女儿没有事儿,真的。”她这是在哄沈老祖等人放心。

    顿了顿之后,大姐儿又看向沈妙歌:“我相信,他们一定没有死。”她说得十分坚定。

    沈妙歌听得眉头一跳:“你怎么知道的?”红袖也看着女儿,心下的希望更大了:难道是廉亲王给大姐儿说过什么不成。

    红袖和沈妙歌不想廉亲王死去,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欠了廉亲王两条性命:在看到灰衣人时,他们夫妻便明白了;但是廉亲王提也没有提,他们夫妻也知道廉亲王的性子,而且恩义要记在心中,哪里是挂在嘴边上的。

    只是他们夫妻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夜之后廉亲王便和他们阴阳两隔,所以他们夫妻才会如此伤心,坚持前往吊唁:为廉亲王,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廉亲王于他们夫妻有救命之恩,他们总不能因为皇帝连廉亲王的最后一程都不送一送;同样沈、郑两家的长辈们没有阻止红袖二人,当然也是自他们口中得知了几年前在庙中救了他们的人,是廉亲王的手下。

    大姐儿认真的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为什么?”红袖听了之后,才知道女儿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就如同自己一样也希望廉亲王没有死;只是大姐儿是坚信,而不是怀疑。

    “因为,福官给女儿写了信,让女儿一定要等他来接我;”大姐儿的脸色微红,低下了头去。

    “信?什么时候的事情?”红袖不曾看到有人给大姐儿信。

    大姐儿所说的信,就在廉亲王来得次日一早,她在自己窗下发现的;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知道那一定是廉亲王代子传书。

    红袖和沈妙歌都长长一叹:大姐儿和福官自幼定亲,又是一起长大的,两小早已经情根深种;不管福官生死如何,大姐儿这一生怕也只会非福官不嫁了。

    想到廉亲王的恩情,夫妻二人长长一叹,都没有再追问大姐儿什么。大姐儿低垂的眼睛里,却闪着极大的希望:她相信,福官不会骗她。

    接下来的日子,大姐儿还是哄着沈老祖等人,看得红袖和沈妙歌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儿:女儿长大成人懂事当然是高兴的事情,但是眼下的他们如何高兴的起来。

    虽然有着墨神医的话,但是红袖并不是完全的相信二老爷是真得疯傻了:她每每细想,总感觉二老爷不会疯傻掉才对。

    还是后来沈夫人看到红袖总是纠缠此事,便对沈侯爷说了;之后沈妙歌才知道了二老爷疯傻掉的真实原因。

    沈二老爷不管是对楚家、对沈家都是罪孽深重;在二夫人自尽之后不久,便有人来寻楚夫人想生事,沈家的人当然警醒起来。

    那些人能寻楚夫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出家之后的二老爷;现在二老爷在府中,那些人还不好动手,但是他出家之后呢?

    沈老侯爷等人可不想再次失信于楚夫人:二老爷如果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一定不会有什么骨气的;他只要吐了口,名声受损的便不止是沈家,还有楚家。

    当然,事情远远不止于此:沈二老爷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或者说是他猜到的事情应该不少——就算他什么不知道,如果被沈府的仇家利用,硬是编排出什么来也是很正常的;况且他当真知道一些能祸连整个沈家的事情。

    不说其它,只二夫人参与了静萱的巫蛊之事:她们是主动助静萱成事的;二老爷便知道,眼下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沈府曾有人用过巫蛊。

    总之,沈老侯爷等人一来认为沈二老爷不死不足以谢罪,二来认为二老爷还是一死才是最好的;只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动手,因为他们想让二老爷自尽,也算是他对楚夫人有一个交待。

    但是二老爷在听到了沈老侯爷等人打算杀掉他给楚府一个交待之后:当然是沈老侯爷等人设下的计,想引得二老爷自尽却不想他居然吓得疯傻掉了。

    红袖听完之后看着沈妙歌半晌无语,最后轻轻一叹摇头没有再说话;她现在相信二老爷是真疯傻掉了。

    二老爷和江氏等人无关,那么六夫人呢?

    红袖听到灵禾等人,及白逸尘的回话之后,知道六夫人也是绝对无事的;她只是因为六老爷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太闲了:帮红袖做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以为她的儿子铺一条道路——长房的人看在她多年辛苦的份儿上,当然要对她的儿子多加栽培。

    不是六夫人,让红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生出高兴来:她对六夫人是真心的喜欢,实在是不想看到六夫人会和江氏等人一样。

    红袖把六夫人的事情告诉给了沈妙歌之后,他们夫妻更加认定自己前些日子的某些怀疑是对的;立时便把能用的人都悄悄的撒了出去。

    六夫人这几天正烦心的厉害,因为六老爷今日接了那两位歌姬进门,而沈家长房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歌姬是王爷所送,就算是沈老侯爷不满意,眼下也不想因此得罪一位王爷。

    六夫人是知道的,只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而且还是隐隐有着担心:虽然那位王爷已经亲自出面,按红袖的话说不可能是来害沈家的,但是她就是看那两个歌姬不顺眼儿。

    红袖知道六夫人心情不好,也知道今天六老爷要抬那两个歌姬入门,便让人把六夫人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给她说笑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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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沈五老爷黑心(粉红票760张)

    六老爷在大姐儿走时,在她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意示惩戒;只是他的脸上无笑意,但眼中却无一丝恼意,大姐儿一点儿也不怕,还嘻嘻的对着六老爷扮了一个鬼脸:“我今天要吃黄金酥,不要吃家里做的,六祖父。”

    六老爷假意恼道:“不给吃。”

    不过大姐儿知道,一会儿六老爷准会打发人去买来给自己,她嘻嘻笑着拉起六夫人就走:“不给我吃,我就不把六祖母还给你。”

    看着大姐儿走远了,锦凤二人都一脸受伤的抬头,想要让六老爷陪她们回房,好好的安慰她们一番;但是六老爷只是在她们脸上轻轻拍了拍,就像是拍一只小狗的头:“好了,那是我们沈家的小祖宗、混世魔王,你们以后好好的敬着她——她只是顽皮了些;一个孩子,你们不用往心里去。”

    锦凤二人对视一眼: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让她们没有一点儿脸面,她们能不往心里去嘛;只是一听也知道六老爷今天不会为她们主持公道,只能闭上了要说大姐儿坏话的嘴巴。

    六老爷又拍了拍她们:“你们回去吧。”

    锦凤二人听出六老爷不和她们一起回房,不自禁的问了一句:“老爷您——?”

    “我去买点心啊,你们没有听到那个小祖宗的话?我如果不把点心买回来,我这几日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六老爷苦笑着摇头,抬脚就走。

    锦凤二人愕然:点心而已,打发个人去不就成了,用得着堂堂一个六老爷亲自去吗?但是此事她们却做不得主,只能看着六老爷走远了,轻轻跺了跺脚之后回房了。

    红袖听完六夫人的话后,嗔了大姐儿一眼:“又调皮!”却没有责怪女儿的意思,她知道女儿向来是有分寸的。

    六夫人笑得一脸都是花儿:“不要骂我们大姐儿,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她搂过大姐儿来:“我的小乖乖,你那音儿拉得那个长,拐得弯儿那个古怪。”

    看到六夫人无事,红袖也就放心了;至于两个歌姬是来做什么的,接下看着就是。

    用六夫人的话说就是:反正现在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有这么两个东西进来,正好当作是消遣吧。

    锦凤二人见过了老祖宗之后,便在沈府中住了下来;她们以为六老爷会天天守在她们身边,进了府才发现六老爷当真是雨露均分,个个姨娘都差不多少。

    不过她们二人也并不是很在意六老爷如何待她们,发觉果然几房的姨娘当中就是六房的姨娘最自由,什么事儿也没有,进出六房也无人过问:只要不出沈府二门,便无人理会她们。

    她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六房的姨娘们虽然好像没有人管,但是极少有人天天到处去逛:上午她们一般会聚在一起,在六夫人的上房外间坐卧,做一些女红之类的;下午她们或者会二三个成群,也或者去园子里走一走,不过守在房里的时候较多。

    锦凤二人却是极为活泼的人,并不愿意天天守在房里;上房还好,各姨娘都在六夫人处聚着,她们便也过来一起坐卧。

    只是姨娘们所说的闲话,却让锦凤二人听得直想睡着:不是今儿天气不错,就是昨天小丫头生病发烧,或是昨儿夜里上夜的丫头说了什么梦话等等。

    她们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提及其它:不论是六夫人、还是六老爷,或者是其它房的事情,统统没有。

    锦凤二人便想着法子引众姨娘的话儿,但是众姨娘却总能把她们的话当成另外一层意思,不定说出什么话来,有时候还会引出笑话来。

    过了七八日,锦凤二人终于明白,这几个姨娘太过愚笨了,安心立命只想守在六房里养老:对六老爷她们是尊敬,对六夫人她们一样也是尊敬——居然没有什么差别。

    当红袖听到锦凤二人今儿出来走出,去了三房姨娘那里坐了坐之后,微笑叹气:“她们真当你们六夫人是可欺的人了;但凡有个脑子的人,看到那几个姨娘如此老实本份,也应该明白你们六夫人并不是摆设。”

    “这两个,实在是有些高看她们了;”韵香摇头,抚了抚她的肚子,因为孩子踢了她一下:“现在真让人失望;就这么两个货色,那晋王爷居然会选中她们,也是个成不了大事儿的。”

    “成不了大事儿才好啊;”红袖轻轻一叹:“如果真成了大事儿,那可真是……”她顿了顿:“我们倒底不了解她们,这也不过是几日,还是让人看得紧一些,莫要被她们两个人使障眼法骗过去了。”

    “姑娘说的是,小心无大错,还是看紧一些的好;”赵氏把线咬断了,展开衣服看了看很满意的样子:“那两个我看着可是狐媚的紧,这种人总是有些心计的。”

    红袖知道赵氏八成是想起了郑府的柳氏来,微微一笑看赵氏手中的衣服:“大姐儿看了一定爱得不行,奶娘,您也太宠她了。”

    “哪里有宠她?”赵氏眯着眼睛:“你就是命苦的,好不容易挣出来能安心过日子,偏又……;我们大姐儿,却比姑娘你还要,唉——!”说到这里她住口没有说下去,廉亲王这一家死掉了,大姐儿日后要怎么办?

    红袖假作没有听到,和赵氏提起了今天的午饭,成功让赵氏把注意力转移了:嗯,赵氏怕这两日大姐儿会瘦下来,天天变个法儿的做东西给她吃。

    最让沈妙歌哀怨的是,他最爱的莼菜就是正当季的时候,因为是自南方运过来,所以价钱也不菲,赵氏也没有让他天天吃的;但是现在这个季节,那莼菜不止是贵了,而且极少;但是赵氏硬是天天能弄到一些莼菜,每顿都要给大姐儿弄一些吃。

    大姐儿这一样和她的父亲一样,对莼菜是情有独钟;于是沈妙歌每顿饭只能盯着大姐儿,看着女儿把莼菜吃得一点不剩:大姐儿问他是不是想吃,想把莼菜给他吃,但是他做父亲的就算是再想,也不能和女儿抢饭菜,只能违心的说不喜欢吃。

    可是天知道,他天天看着那莼菜吃不上,害得他晚上做梦都是莼菜;只是让他让哀怨的是,就算是在梦中,他也没有吃上莼菜。

    终于这天又梦到了莼菜而没有吃到嘴巴里的沈妙歌,一大早上起来就恶狠狠的对红袖道:“哪日,我一定把我们沈家全族迁到南方去,我要天天、顿顿只吃莼菜!”

    红袖听得一愣,然后看着沈妙歌笑得伏在枕上起不身:不就是一个莼菜嘛,至于如此这样嘛。

    夫妻二人也是苦中做乐,他们让白逸尘通过江湖中的人悄悄打探那些灰衣人的消息,但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廉亲王倒是生,还是死?

    红袖和沈妙歌都很担心,只是担心都没有形于外:真正的担心,并不需要弄得人人都知道;况且还是在这种时候,更是不能让人知道了。

    红袖和六夫人其实还是很忙的,真得很忙;因为五老爷的婚事就在近些日子,而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她们每天都被管事娘子们追得团团转。

    五老爷忽然闲了下来,天天无所事事的不是待在府里,就是出去和希兰夫人一起出游:他把沈家的生意都交给了沈妙歌打理。

    沈家并没有亏待五老爷,把他应得的家业都分了出来,并且给他准备亲事的银子也是公用的,并不是出自于他的那一份。

    而仙灵茶楼只余下了京城中的一份,其它的都卖了出去:卖到了当地一些旺族的手中,不过每座茶楼里还有五老爷的份儿——但是他再过些日子便不是沈家的人了,所以那些茶楼也就是沈家的了。

    因此,外面的人都在传沈家失和,沈五老爷利用这些年掌管沈家生意的便利,侵吞了很多的家业;但是沈家长房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虽然很怒却也没有和沈五老爷闹腾开来:因为沈五老爷的岳母和当今的皇后可是极亲近。

    此事不但是外面的如此传,就是沈妙歌也在酒醉之后,无意间吐出一句:“我们沈家就剩那些空壳子了?我不相信!”

    事后有好事之人再追问,沈妙歌却不再承认,还和五老爷特意一起在醉仙楼摆过几次酒,请当朝的权贵们一起作耍看戏。

    但是种种事情都表明,沈五老爷的确是带走了沈家不少的家业:带不走的也被他变卖了不少——倒底是多少,那只有沈家的人和沈五老爷知道了。

    红袖和沈妙歌当然是知情的人,三夫人就曾来问过红袖:“是不是老五真弄鬼了?”

    红袖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问得急了红袖就答道:“三婶娘,真和假有什么分别?”

    三夫人一瞪眼珠子:“当然有分别?”然后立时明白过来,愣了好久之后道:“也就是说,那些忠心耿耿的钱氏掌柜们,现在也都各有各的打算,坑了我们家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红袖一直在等三夫人开口,因为最担心的也莫过于三夫人对此事的反应了;她看了一眼三夫人轻轻的道:“此事,唉;只能说是我们五爷对不起三婶娘了,没有为姐儿守住那份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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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成亲了(粉红票780张)

    三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低着头静了半晌之后长长一叹:“不能怪五哥儿;罢了,你先忙着,我还有事儿先回了。”说完,她便起身走了。

    看着三夫人的背影,红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能明白三夫人的心情,这么多年把心思都扑在了静萱的家业上,但是到了现在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怕是极难接受的。

    不过,红袖没有料到三夫人如此平静的就走了,原本认为她会生气恼怒的发作一番,可是三夫人只是很失意,然后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红袖看着三夫人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来,不过她轻轻一叹转身回了屋: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而且银钱是身外之物,如果三夫人能看开这一点,她便不会再惹人嫌了。

    想想三夫人除了贪财些,其实人也说不上坏来,红袖又看回头看了一眼三夫人的背影:三婶娘,能想得明白吧?

    虽然沈府对外说没有被沈五老爷谋算,但自上到下的嚼用都减了很多:除了沈老祖之外,其它各人都减了不少。

    单说红袖长房少奶奶的饭菜,便由十六例降为了十例。

    又过了两天,沈家又把下人们月例减去了二成,这一下子弄得沈府一些下人们怨声载道,有些人做事都不老实本份起来。

    此事当然也就传了出去,京中不少府中都知道了此事;而红袖也因此生气发作,把那些不老实本份的下人,一下子就变卖了三四十人之多:大多都是一家人都赶了出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沈家不承认,但是人人都知道沈五老爷把沈家坑了,只是沈家因为六安县主和皇后的意思,所以即不敢怒也不敢言。

    就在此时,六安县主和希兰夫人被宣进宫,后来有传言说是皇帝对沈五老爷的亲事不喜,想要让六安县主退亲。

    只是六安县主没有开口,皇帝与皇后也并没有对人提及,但是六安县主和沈家原本不多的走动更加的少了起来。

    红袖长叹一声:“如此,皇帝也不能放心。”

    “怎么也是沈家的人,就算是入赘在皇帝眼中也是一样吧?至少,他在担心入赘是假的。”沈妙歌虽然神色间有些沉郁,不过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红袖轻轻点头:“皇帝会相信的,五叔父是真得入赘并不是做假;而且以六安县主和皇后的关系,也不可能会做出有害皇家的事情来。”

    “嗯,看看吧,只是此事怕是不那容易;”沈妙歌看向红袖:“皇帝一直没有过问此事,忽然过问自是有人进言;那进言之人,自然是不想亲事能成的。”

    红袖想了想道:“过两日我去看看希兰夫人,不用问只看她的眉眼我便知道六安县主的决定。”

    只要六安县主认定了沈五老爷做女婿,皇后也不能强要六安县主退亲的:因为六安县主可从来不曾求过皇后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她的夫婿、还是她的儿女。

    “好事多磨吧,五叔父成个亲,自一开始就没有顺过;”红袖偏头:“我想,应该是有后福的才对。”

    沈妙歌笑了:“还有这样的说法?不过就算是皇帝再不高兴,此事他也不能明着下旨——两家毕竟早已经下过定的;所以此事还是有转机的。”

    朝中有人针对沈家,所以五老爷和希兰的婚期是一拖再拖;虽然皇帝皇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后宫各贵人的家中,一个一个的下贴子来请六安县主母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每家都是家宴,都能看到和希兰年岁相当的男子。

    虽然有的男子官职不高,或者有的根本没有功名;不过六安县主母女都明白,只要她们点一下头,那男子就可以指日高升: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品秩绝对不会很低——算是皇家对六安县主母女的补偿吧。

    六安县主是有宴必赴,只是会不会带着女儿一起,便不一定了;而同时希兰夫人常常来邀五老爷同游:不是看戏便是打猎,并没有远了五老爷。

    只是那些见过希兰夫人一面的男人们,却也常常下贴子来请希兰:总有不能拒绝的那人,所以希兰夫人也有和旁人同游的时候。

    当然不止于此;在希兰夫人“相亲”的同时,沈府这边也不时有人来凳门提亲,沈五老爷在京中成了炙手可热的男子:比那些年轻潇洒的未婚男子们,行情还要看俏。

    沈老侯爷等人当然是知道这是皇帝和皇后的意思,于是他们父子也不能一口拒绝,只能让沈五老爷去赴宴什么的;虽然沈家的人对几门亲事都表现出有意来,但是沈五老爷却总是摇头不同意。

    两家人对于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都施加了压力,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都负气离府,然后居然在别院山庄中公然住到了一起。

    他们都是成年人,虽然此事有些不好,但都是成过亲的人,此事便不好定他们的罪;只能说对他们二人的名声都有些不好。

    此事在第二天便由六安县主悄悄的回了皇后,皇后听到之后就算是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默许了沈五老爷和希兰的亲事。

    红袖听到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壮举”之后,吃惊之余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不止是红袖没有说话,就是沈家知道此事的主子们谁也没有说话。

    当然,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事情,并没有很多的人知道;怎么也是丑事,当然不可能满天下宣扬;就算是有那听到风声的人,也不敢随意开口谈论此事,他怕六安县主带着人堵住他打个满头包。

    因为已经有先例了:一位侯爷吃醉酒之后,笑谈了两句;第二天,他下朝回来的路上,便被六安县主带着人堵到了路上。

    六安县主亲自上去把侯爷扯到了车下,只一个字:打!

    她没有为女儿辩白一个字,也没有同任何人提及过;反正只要是有人敢提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好事儿,过不两天一定会被六安县主打个鼻青脸肿。

    告到皇帝那里?六安县主根本不怕:毁人名节,我打他都是轻的!再者,她也对县主的封号不以为然,皇帝你要拿走随便,但是人我是照样要打的。

    京中之人就算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也不敢说起来啊;被六安县主当街率一群妇人打一个鼻青脸肿,不说三个月不能出府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反打回去?嗯,不知道谁有那个胆量,不过有胆子的可以试一试:反正就算是不太聪明的人,被六安县主打的时候,也只是让人护住自己,不敢让人打回去。

    大姐儿听到六安县主所为之后,抚掌笑道:“做女子当如此!”

    红袖嗔了女儿一眼:“这是个女孩子应该说得话?”不过,她心下极为同意,做女子如六安县主才真不枉此生啊。

    只是没有几个人能如六安县主一样:天下间,没有人再有六安县主的身家背景。

    皇帝十分的阴郁,捉拿附逆便让他极为不痛快,而且廉亲王至今没有查到一点点消息;所以,听完皇后的话,他是十二分的不快。

    皇后和他多年的“患难”夫妻,当然是极懂他的心思:“皇上,其实臣妾倒觉得我们是不是过虑了;沈家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就算是……,他一个入赘的人能做什么?”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并没有说话。

    “他就是一个人,就算是取走了沈家一半的家业又如何?”皇后淡淡的一笑:“进了希兰的手中,就是进了六安县主的手中——谁有那个本事拿得走?”

    皇帝想到了六安县主不自禁的笑了:“有勇无谋,幸亏是个女子,不然不知道会给我们闯下什么祸来呢。”

    皇后也笑了,她知道皇帝不会再执意要让希兰嫁给旁人了。至于皇帝是不是放心沈家,会不会就此放过沈家便不是皇后关心的了;她只要保下六安县主母女便成。说到沈家,皇后微微皱眉,也的确是势太大了些。

    在京中各色人等的目光里,沈五老爷终于成亲了。

    只是他是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沈家给他置办的东西,去了六安县主的府中:自此之后,那里便是他和希兰夫人的家了。

    亲事很热闹,京中的权贵世家大臣,几乎是人人都到了;沈家并没有和沈五老爷、六安县主翻脸,和沈家交好的人家自然也不会翻脸而得罪六安县主。

    拜完堂之后,闹新房的人极多:其中有不少是看热闹的人——对于沈五老爷,太多的人都不齿于他;只是惧于六安县主与皇后,所以并没有人在嘴上说什么罢了。

    沈五老爷的神色很平静,不管是对上鄙夷的,还是善意的目光,他都笑眯眯的点头;而三房也很平静,不管是三老爷还是三夫人,都没有在今天寻沈五老爷的麻烦。

    沈家的长辈们都没有来,来得人是沈妙歌和沈二爷兄弟:此举落在众的眼中,自然也是沈家内斗的明证。

    就连皇帝和皇后此时也多半相信沈五老爷是趁火打劫,夺了沈家的家业要自立门户:庶子之痛,其实很容易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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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试探(粉红票800张)

    沈五老爷走了,府中属于他的那一座跨院已经空了出来,而且他也没有带走丫头,只是带走了几个小厮而已。

    五老爷的跨院重新收回了公中,只不过也并没有用处;沈府中闲置的院落并不是只有这一处。

    正好赶上诚王爷的庶子百日,红袖和沈妙歌亲去道贺,回来的时候又去京中最大的点心铺子,买了老祖宗最爱的两样点心;出点心铺子时,正好遇上三夫人,她今日是去给娘家的婶儿拜寿去了。

    三夫人笑着招呼了红袖和沈妙歌上她的车子:“倒是巧儿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可有东西孝敬我?”

    红袖取出来两盒胭脂:“我是诚王妃送的,说是宫里新密制的,颜色很柔并且很香滑呢;我就想着这胭脂正好合三婶娘用。”

    三夫人其实很会装扮,也很喜欢装扮,尤其是爱胭脂;她打开看了一眼便笑道:“果然是没有白疼你;”看向沈妙歌:“这侄儿倒真是白疼了。”

    沈妙歌大大的叫了撞天屈,娘儿三个有说有笑的,倒也解了寂寞。走着,红袖不经意看了一眼车子外面,原来正好到了江府。

    江府门前冷冷清清的,地面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大门紧紧的关着,并且黑漆漆的没有挂灯笼;不过门房里隐隐有灯光透出,证明府中还有人。

    “江府,没有人了。”红袖的声音像是叹息,又想是随口说一句闲话。

    三夫人看了一眼:“有人,可能是无人来,他们一家人也乐得关门谢客,图个清静了;”想到了江氏,三夫人恨恨的啐了一口:“养了那么一个狠心的,如果不是我们太夫人慈悲,就应该让他们江家好好的谢罪才成。”

    沈妙歌看过去时,马车已经行过了江府的大门;他淡淡的道:“江老爷不知道为什么被罢了官儿,可能现在也是无脸见人吧。”

    红袖和他对视一眼,都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而三夫人显然也不想提起江氏来,坏了一日的心情,便问起诚王妃现在如何:“居然给庶子摆了百日酒,当真是有心胸的。”

    红袖微笑:“可不,诚王妃一直是贤淑的,很得王爷敬重。”她知道三夫人的意思,自己也不想提及江氏,便顺着三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不过她是知道诚王妃如何对姨娘这样好的,那姨娘可是诚王妃的人,主母姨娘一条心的紧,诚王爷是被她们两个人拴得死死的;诚王妃如此做,不止是讨了诚王爷的欢心,也是对姨娘忠心的奖赏。

    回到府中,红袖和沈妙歌先送了三夫人回房,然后他们才去了上房去见太夫人和沈夫人。

    诚王爷这一趟并不白去,诚王妃是一个恩怨很分明的人,她还记得红袖的好处,所以提点了红袖一句。

    诚王妃在眼下当然不能有话直说,她只是在和红袖闲谈时,趁着左右无人说了一句:“大姐儿年纪也不算小了,而且又一直极得皇后、皇帝的喜欢,各府王爷也多喜欢那孩子——你可有属意的人家?”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有位郡主走了过来。

    不过满朝文武,有不知道大姐儿是廉亲王儿媳妇的事情吗?她和福官已经拜过了堂,现在福官儿死了,如果不是有那一纸休书,她现在便是小小的孀居之人。

    但是京中的权贵们,有人不知道大姐儿极得廉亲王的喜爱吗?有人不知道大姐儿和福官儿青梅竹马、十分要好吗?

    不过因为廉亲王是“罪人”,所以大姐儿这个小小的弃妇,才没有披麻戴孝,也没有素服以明志;并且还是以姑娘的面目示人,但是人人都明白现在可不是论大姐儿亲事的时候。

    就算不用三年,也要过上一年、两年的再到沈家提亲事比较好:如果当真是想和沈家结亲,如果当真是喜欢大姐儿这个姑娘的话;不然沈家是不会同意的,而提亲的人也心有忌讳,不会赶在这个时候来提亲。

    诚王妃有一位堂妹在宫中为女官儿,听说就是在中宫当差;她如此说,是什么意思红袖当然是极清楚的。

    只是她并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说什么;一切只能回府之后再议。

    听完红袖的话后,太夫人长长一叹:“我就知道,皇家不会放过我们家的大姐儿;虽然,她已经被休。”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说话,她们心中只是来回响着廉亲王那天晚上来访时说过的话:大姐儿,永远都是我的儿媳妇。

    廉亲王一家人死去不足月,皇帝便要大姐儿另外定门亲事,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当然,如果沈家聪明的话,现在也应该早早给大姐儿定门亲事,以明其心。

    但是廉亲王对沈妙歌和红袖有救命之恩,沈家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不想做,皇帝看来却想逼着他们做。

    诚王妃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意思红袖是明白的:与其让皇帝赐婚,不如她们自己为女儿挑一门亲事——反正廉亲王一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才成。

    沈老侯爷听了此事之后,静默了良久:“如果皇帝当真下旨,只怕不会是大姐儿一人的婚事而已。”

    红袖和沈妙歌不明所以,沈老侯爷坐下平淡的道:“今日我被皇帝叫进宫去,给我看了几份奏折,是弹劾我们附逆廉亲王的。”

    “他们,终于忍不住行动了吗?”沈妙歌并不奇怪:“皇帝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沈老侯爷嘴角弯了弯,似乎是想笑的样子:“皇帝当着我的面儿,把那三个写奏章的人骂了出去;并且和我推心置腹的说了一番话。”

    “皇恩浩荡啊。”沈侯爷叹息道:“不用太过烦心了,一切都看皇家的意思来。”

    红袖想了想道:“如果当真要让大姐儿另许人家,我宁愿我们自己选一家人把大姐儿嫁出去,也决不想让皇帝来指婚。”她不能看着女儿成了这场暗斗的牺牲品。

    老侯爷看向红袖笑了:“我们沈家的儿女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绝不会被人所辱、所逼;大姐儿是我孙女儿,袖儿。”

    红袖起身福了一福,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如同她当初被送来冲喜一样:人,其实有很多的无奈,所以她眼下只能为女儿争取稍好一点的结果。

    不过听了沈老侯爷话,红袖心中一动;眼中的老侯爷坐得笔直,虽然脸上的笑意有些苦,但是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是:大元帅之风就是如此——他一直在安排后路,红袖是知道的;不过红袖一直没有报太多的希望,因为在天朝之中,他们能逃到何处去?

    现在,看着这个样子的老侯爷,红袖相信了。

    皇帝刚压下了对沈家的弹劾,次日便有人上书言郑家也是廉王的附逆;皇帝再一次发作了上书之人。

    但是上书之人却还是络绎不绝,大有文死谏的样子;只是人数不多,也就是三五日便有人跳出来闹腾一番罢了。

    沈、郑两家却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完全对那些弹劾不理会;每日上朝下朝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红袖每日里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们儿,日子过得倒是平静的很;唯一的忙碌,可能就是七夫人那边,她的身子见重,要准备临盆的事情了。

    红袖院子里却早已经备下了临盆所需的东西,因为韵香临盆的日子不远了;这些东西,今天一早红袖就打发映舒等人给韵香送去了。

    韵香现在老实在家中歇着,就等着孩子降生了;但是到今天已经足足有五天了,她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映舒回到府中刚和红袖说了两句话,韵香便进来了;红袖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儿不能打发小丫头说一声儿?”

    韵香笑道:“我在家中也闷得很,所以也想出来走一走。”

    红袖便问她的身子如何,可是有什么感觉;韵香却没有答这些,而是俯身过来道:“有一件事儿,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所以才来告诉姑娘一声儿。”

    “就算什么事儿,你也不应该跑一趟的。”红袖嗔了她一句:“说吧,什么事儿;说完,你立时给我回去好好的将养。”

    “那个三管家今儿一大早一家人都租了马车出去了,说是去上香;可是带得东西却有些多。”韵香想了想道:“他去上香当然府中是知道的,只是看到他带了那些包裹,我心里怎么也有些不踏实。”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三管家,三管家;”然后抬头:“我是知道的,他们昨儿便来叩过头了,说是要一家人去山上还愿,要住上两日所以才告了两日的假。”

    韵香细细的把听来的都告诉了红袖:“姑娘还是去打发人去查一查吧,没有事儿当然好。”她一面说一面起身:“那奴婢就回去了。”

    红袖一面让映舒等人用用软兜送韵香回去,一面在心下细细的思索着韵香的话:事儿是不对劲儿,她当然要让人去山上看一看。

    刚把韵香打发走,便看到六夫人过来了;红袖笑着招呼六夫人进房里坐,又吩咐人去叫来旺媳妇;六夫人刚坐下,茶还没有上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姑娘,姑娘,韵香姐姐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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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被欺负的廉亲王(粉红票820张)

    沈妙歌也点头道:“王爷说得有道理,我也略有耳闻,不过王爷如此说看来便是真得的了。”

    红袖听到这里完全放下心来:只要不会引来战争,让皇帝的头越疼越好。

    廉亲王坐下来之后,先问了问大姐儿的情形,然后又道:“皇帝就是太闲了,如果边关有战争,就算是你们沈家飞扬跋扈,他也不会治你们沈家之人的罪!夺兵权,真亏得他想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看我这个皇叔,实在不怎么样;原本太后在时,看他处事十分明白的,现在看来是我当初瞎了眼。”

    他发现沈妙歌和红袖都在看他,立时摆手:“你们放心,你们的女儿这一辈子也就是平民之妻了,绝不可能母仪天下的。”

    红袖和沈沈妙歌并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廉亲王没有说完的话: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的。

    红袖想了想道:“王爷是不是要……”她的心跳了跳。

    廉亲王一点不避讳,直接点头说了出来:“对,我对那把宽大到不成样子的椅子没有兴趣,但是有兴趣的人可不止是一个晋王。”

    红袖和沈妙歌想了想认为这个主意不太好,到时依然免不了动刀兵的。

    沈妙歌忽然笑了笑:“王爷,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廉亲王看向他:“你能有什么好主意?”他不太相信,沈家人的骨子里都是忠君爱国,他们家的人怎么可能想到什么有意思的好主意。

    “王爷莫要瞧不起人,听我说出来;”沈妙歌笑得也有些坏坏的:“自古到今,夺天下的那些皇帝们,可并不都是大动干戈的;只要我们选对了人,那么……”

    廉亲王听得眉飞色舞起来:“对,对,这主意好;你这样一说,我立时就想起了两个人来,你听我说……”沈妙歌伏身过去,两个人说得越来越投契。

    红袖看着沈妙歌,心底暗自嘀咕:真是被廉亲王带坏了,他有这个想法一定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不能一听到廉亲王的话,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红袖并不在意。

    反正,只要现在的这一任皇帝倒霉,而不是平民百姓们倒霉,她是乐见其成的:这样的皇帝,分明就是一个昏君,他在位对于天下的黎民来说并不是好事儿。

    况且现在群臣已经开始和他离心离德,就算没有廉亲王和沈妙歌来搅混这一池水,也早晚会有人谋他的位子;只不过有了廉亲王和沈妙歌的加入,这池水还真混得可以。

    被廉亲王和沈妙歌点名的人,红袖大半都知道:虽然因为男女有别和本人并不熟,但是其脾性秉性,她还是听说过的——个个都不是善茬。

    让红袖感觉佩服的是,沈妙歌和廉亲王两位,居然做了一个很长远的打算:他们把主意还打到了皇帝的儿子身上;万一那几个王爷不能成功,这里还有两个呢,有皇帝乐得的时候。

    红袖看着说得兴高采烈的两个人,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儿:也罢,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吧,免得皇帝日后再去找其它忠臣良将的麻烦;有这么多的人陪他“玩儿”,想来他不会再做诸如对付沈、郑两家的无聊事儿。

    “有仇不报非君子,少夫人。”一旁跟着廉亲王来的灰巾人头领说话了。

    红袖起身站了起来:“上一次便知道当年是你们救了我们夫妻与我的父母,一直没有好好的谢谢你们的救命大恩。”说到这里,红袖深深的施一礼:“大恩不言谢。”

    灰巾人头领闪身避开了:“少夫人,当初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我们是去追那个江彩云的。”

    红袖微微一愣:“为、为什么?”江彩云不过是一个江湖人物,怎么和廉亲王结下了仇。

    灰巾人头领一笑,并不忌讳的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江彩云的父亲因为不知道廉亲王的身份,所以居然吞下了廉亲王的一大批财物——其中有几样是廉亲王极喜欢的东西,只是还没有到手就被人抢了,自然是恼火的。

    但是江彩云的父亲就是不承认,并且诬灰巾人是强盗,自然把灰巾人惹恼了;也就有了江彩云口中的灭门之祸;江彩云父女虽然做此事不多,却也做几次,因为不是特别特别贵重的东西,他们父女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只是这一次却遇上了灰巾人。

    所以,坏事是不能做的,做得多自然会有报应。

    红袖听完之后,轻轻一叹:“她果然是罪有应得。”

    灰巾人一笑:“不过后来我们王爷不怎么喜欢那些东西了,所以才没让我们再追下去;不然,她早就应该死了。”

    红袖和灰巾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灰巾人和廉亲王有五分相像,是指脾性:都非常的率性;这样的人物,才真让人心折。

    廉亲王和沈妙歌终于议完了,并且把如何做也议好了;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沈家去做,廉亲王也不会亲自去做,他只是叫了灰巾人吩咐了下去:自有人会把这些事情办妥。

    廉亲王笑得很满足,那笑容就好是刚刚偷到了七八只鸡回到窝里的狐狸一样:“如此,我们就可以好好的看几年的戏;如果我那皇叔比我们想得聪明些,我们也有可能看上十几年的戏。”

    沈妙歌点头,然后便把靖安小王爷和沈四爷的事情说了出来;廉亲王的眉头皱了皱:“有这样的事情?”

    红袖点头:“我们已经使人查过了,我们四叔父的腿的确是被西洋人治过,听人说已经可以走动,只是并不是特别的方便而已。”

    沈妙歌和廉亲王没有半丝客气:“王爷,你知道我们有诸多的不便,并且人也没有你多;”他对着灰巾人拱手:“所以,此事便有劳王爷了。”

    廉亲王一摆手:“自然,只是这里面八成还有其它的事情吧?我怎么好像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他一指沈妙歌:“你不全说出来,我便不会帮忙——你知道我喜欢的就是破坏人家的阴谋。”

    他摸了摸下巴:“这阴谋,嘿嘿,很够味儿啊。”

    红袖和沈妙歌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对廉亲王说了起来;当然是长话短说,但是廉亲王问得多,所以也说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廉亲王的双眼贼亮贼的:“嗯,果然是个人物!如果早知道你们府上有这么一个人物,我说什么也要和王妃一起住过来!”

    廉亲王这一句话听得沈妙歌和红袖几乎出了一身的汗:这位王爷如果当真住进沈家,沈家用鸡飞狗跳也不足以形容了。

    想到廉亲王的性子,红袖不得不开口:“王爷,我们想此事并不那么简单,而眼下我们也是以离开京城为要,所以还请王爷能从速处置。”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可不要玩得太过火。

    不能怪红袖担心,因为看廉亲王现在的样子,他就像是新得了一件好玩具一样:不玩个尽兴,他是不肯罢手的。

    听到红袖的话的,廉亲王果然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好事儿,你们夫妻居然现在才对我说,实在是太岂有此理——早一些,也好让本王玩个尽兴吧?”

    沈妙歌咳了两声,对灰巾人道:“兄台的救命大恩,我还没有谢过;”他起身郑重其事施礼相谢;而红袖却端起了茶盏来吃茶,夫妻二人很默契的无视了廉亲王的埋怨。

    以前,以前那可是家事,纯粹的家事:没有听说谁家把自己的家事抖出来,让旁人帮着解决的;廉亲王这人的话,有时候大可以装作没有听到。

    灰巾人也不当廉亲王这个主子是会事儿:忠心与否,并不在表面上;他和沈妙歌互相见起礼来,谈得热络十分,再谈下去八成就要结拜成兄弟了。

    廉亲王怒道:“你们是不是欺我现在不是王爷了?”

    沈妙歌淡淡的回他一句:“我们欺你,是因为我们有个好女儿。”

    布巾人点头深有同感;廉亲王本来就是佯怒,此时撑不住笑了出来:“呸!有本事儿不要用大姐儿要胁我。”

    沈妙歌满不在乎:“我就是用大姐儿要胁王爷,因为我认为这也算是个本事。”

    于是廉亲王怒气冲冲的走了:他发誓要回去和王妃商量一下,要再生一个女儿出来。

    而沈妙歌一直心情大好了三天,红袖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高兴:因为他是第一次让廉亲王吃了一点亏儿。

    皇帝却是一个月都没有几天好心情,他一想到沈家心底便有一股无名火:这个沈家,他是没有看错,表面上忠心耿耿,还不是一样拥兵自重?居然抗旨不说,还弄得自己和皇后都灰头土脸的。

    他现在看沈家更是不顺眼,只是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他要动沈家还真是不容易;正在此时,他忽然接到了一份密报,看完之后他狞笑三声儿:“我看你们沈家,这一次还能不能再逃出朕的手掌心!这一次,可不能怪朕心狠手辣了,朕可是给过你们机会,只是你们有了不臣之心,不识得恭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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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上香(粉红票840张)

    沈家的人并不知道皇帝得了密报,还是一如既住的上朝、下朝,话也不多说、事也不多做。

    而沈四老爷再次进府了,这一次是他见到了沈老侯爷。

    看到沈老侯爷,四老爷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儿:“父、父亲。”

    老侯爷看着自己的四子,看到他的样子苍老的和自己差不多时,心里也是一酸:“你腿脚不便,起来说话吧。”

    四老爷叩头之后,还在是来旺等人的帮助下才站了起来;众人此时才看到他的双腿是两根木头、加一些铜铁之物所制。

    虽然众人都有些好奇,但都没有开口询问他;沈妙歌和红袖对视一眼:依着四老爷所说,他可穷得很,如何能有这样一副做工极不错的假腿呢?不过看得出来,他用得很长时间了,那双假腿的磨损很厉害。

    四老爷泣道:“儿子当初实在是……,现如今儿子知错,没有旁的所想,只想我们沈家能平安无事就好。”

    老侯爷点头叹道:“你坐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现在的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可缺少银子,都不必隐瞒尽管说出来就好。”

    四老爷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他原本以为今天能见到老侯爷,他会答应自己重回沈府的;不想只是想给他银子度日;他谢过了老侯爷:“儿子现在很好,父亲不用挂心。”

    他本就不是为了银子而来,当然不会收下沈家的银子。他没有立时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反而和沈老侯爷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只是关心父亲,这此年来他时时都愧疚一件事儿,就是不能侍奉老侯爷和太夫人。

    父子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的后,老侯爷才问他:“可是有什么事情?”

    四老爷点头:“靖安小王爷说,近日廉亲王爷可能会来京中,说不定会先来我们府中;到时千万要告诉王爷,万不可到靖安王府里去,他那里怕是有些不太妥当;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让廉王爷去他原来的王府藏身最好。”

    “如果廉王爷来了,告诉儿子一声,儿子给靖安小王爷说一声,他说有些事情要对廉王爷说,不过到时也只能由儿子捎话过来。”

    老侯爷叹气:“只是你如此进入两府,怕万一……,我们还无妨,怕就怕你们父子会被……”

    “父亲,这是儿子唯一能做的了;现在我们沈家生死关头,儿子身上流着沈家的血,怎么也应该为沈家尽些力的;而且能为沈家做些事情,儿子的心里、心里头也能好受些,不然哪里有脸见我们沈家的任何一个人。”四老爷说着滴下了泪来。

    沈侯爷的眼圈也红了:“四弟,眼下只能偏劳你;只是你也多多注意,万一有什么不对,要先保住自己——消息送不送进来都无所谓。”

    四老爷并没有点头:“袖儿一见我就称了叔父,而且父亲和大哥也都认我——我就是为沈家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他对着沈老侯爷又是一礼便要告辞。

    红袖和沈妙歌起身:“我们,去送一送四叔父。”

    老侯爷点头:“去吧;老四,你、一切小心。”说完长长的一叹,并没有再说什么。

    四老爷洒泪再次拜别了老侯爷,和沈妙歌红袖出来;他看向红袖夫妻:“你们不要送了,不然反而让人起疑。”

    红袖和沈妙歌扶了四老爷向院子外面走去,红袖道:“无妨的,这里是内宅禁卫军是不能过来的;而且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四叔父放心就好。”

    她顿了顿又道:“都是袖儿无能,不能让四叔父回到家中……”说着话,红袖低下了头。

    四老爷听到之后立时开口打断了她:“袖儿你这是说什么,你已经尽了力;今天能见老侯爷一面,已经很让四叔父高兴了。”

    红袖红着眼道:“如果不是当年四婶娘把我的第一个孩弄掉了,也不会累得四叔父被打断了腿赶出沈家去——说起来,是袖儿对不起四叔父。”

    四老爷低着头,停顿了一下才道:“那是那妇人不对,怎么能怪你呢;说起来,还是四叔父对不起你和五哥儿才对。”

    沈妙歌的只是扶着四老爷,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听到此言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和袖儿也算是儿女成群,那件事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

    “四婶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伤重不治而亡?”沈妙歌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是……,不过只留四叔父一个人,这日子也是难过的紧。”

    四老爷还是低着头,在沈妙歌话落之后只是点点头:“不要提她了,她本就是我们沈家的罪人。”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之后,扶着四老爷到厢房坐下:“四叔父,您稍坐一会儿,我们去取些银两来。”

    四老爷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要,执意要走;红袖和沈妙歌也无法,只能让他去了。

    送走四老爷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回到了厅上,对着长辈一礼坐下,把和四老爷说过得话重复了一遍。

    沈老侯爷轻轻一叹:“也难为他了;”然后摆手道:“你们一切小心在意,去吧。”

    红袖和沈妙歌便躬身出来,两夫妻没有坐车子,而是手挽着手在府中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府中的下人们远远看到红袖夫妻,都避到路旁垂手侍立。

    映舒虽然知道主子的心情不好,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只能跟在身后干着急;当她看到奶娘和霜霜时,便笑道:“二少奶奶好。”

    霜霜转过身来,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便带着奶娘们过来;两个孩子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非要父母抱不可,倒是逗笑了红袖二人。

    而霜霜的儿子却不干了,也非要沈妙歌抱不成;三个小男孩儿把众人逗得笑开了怀,霜霜这才拉红袖问:“没有什么事儿吧?”她看了看左右,轻轻的伏耳道:“不是那个皇帝又要来逼我们大姐儿吧?”

    红袖摇头:“不是,嫂嫂放心就是;”她也伏耳问道:“亲家可都已经出京了?”

    霜霜并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妯娌两人又继续逗弄孩子们了:霜霜的父亲已经辞官了,因为年纪大了嘛。

    而且在这个时候,霜霜远在家乡的祖父去世,霜霜父亲、母亲、兄长等等,都要赶回去奔丧;这一去,至少都要三年。

    丁忧就是皇帝也不能不许的,所以霜霜的父兄现在都已经在路上了。

    一连两天都没有什么事儿,到了第三天郑姜氏打发人来,约沈夫人一起上山进香;沈夫人左右无事,自然是允了,便让下人们准备。

    禁卫军头领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此事他们当然不能拦着;不过他们分出了十几人跟着沈夫人和郑姜氏一起上山,当然是以保护为名。

    到了山上,禁卫军只能就在留在寺外,只有禁卫军头领和沈、郑两家的十几个侍卫跟了进去。

    沈夫人和郑姜氏并没有在山上做其它,真真正正的礼了佛之后,便下山打道回府,并没有在山上留宿:说是这个时节山上凉,郑姜氏膝盖有些受不了。

    两府的人京城外的驿站住了一晚,到了天色大亮这才进城各自回府。

    此时,禁卫军的头领才放心来,对于沈府的人更加的恭敬起来:他们只求沈家的人只要能安安份份的就成,不然他们便无法交差了。

    四老爷过了两天又来了一趟,也不过是来问问廉亲王爷来过没有,说是靖安小王爷不太放心。

    禁卫军们并没有发现四老爷,可能同他一直以女装示人有关吧。

    墨大夫回了郑府,因为郑姜氏受了风寒,原本没有当回事儿,可是不过一天一夜,便卧床不起了;皇帝自然是打发了御医来瞧过,开了一个方子之后,便没有再来。

    但是郑姜氏用药之后并不见好,红袖这才急急的让墨大夫回去郑府;并且她和沈妙歌也过府去探望,还留在郑府住了一个晚上。

    墨大夫的药还是有见效的,当天晚上郑姜氏的热便退了;红袖和沈妙歌这才放心的回了沈府,不过三天两头的就去郑府看看。

    虽然禁卫军头领天天都把红袖和沈妙歌的行止报给了皇帝,不过就算是他们也认为此事很平常:母亲病了,有儿女不探望的道理吗?

    皇帝当然也没有为难沈、郑两家,只不过又使御医来给郑姜氏请过一次脉:因为郑姜氏的伤寒很厉害,久也不见好。

    四老爷去靖安王爷家的次数也多了,不过靖安小王爷近日吃酒吃得过多,几次四老爷也没有见到他。四老爷又来了沈府一趟,他对于廉亲王的事情十二分的上心。

    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之后,四老爷道:“靖安小王爷天天吃酒吃得大醉,如此也不是办法;廉亲王爷如果到了京中,带来老王爷的信可能会让小王爷好一些;”他顿了顿又道:“廉王爷还没有到吗?小王爷八成也是因为此事才会如此烦恼的,唉——!”

    红袖和沈妙歌叹气:“姐夫这人真是的,就是想家也不至于如此吧;”看了看左右,他们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我们接到了飞刀传书,说是明天晚上有人来访我们府,不知道是不是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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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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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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