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背后的高人(粉红票520张加更)
除了那一声水响,霜霜还听到了一句话:“你是不是打发人去叫郑红袖了?”伴着得意的笑声,传来的就是落水声。
霜霜看着那在水中上上下下的梦梅:梦梅不会水!她惊愕的看着梦梅,十分的不明白,梦梅不会水,为什么会自己跳到水中去。
但是她来不及想得太多,岸上已经没有人了,水中除了梦梅,只有一个人在,那是霜霜的丫头。
霜霜吓得大声叫着自己那个丫头的名字,可那丫头没有回应,一点反应也没有;霜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丫头不会自己跳到水中,因为那丫头根本不会水。
霜霜也不会水,她看着梦梅的挣扎,看着丫头静静的漂浮,向着湖中间越漂越远,终于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啊——!啊——!”
她也不过也十七八岁的年纪,看到府中的妻妾争风,从来没有这样的惨剧出现过;她当真受不了,眼前就两条人命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来,一个人也没有。
霜霜叫了好几声后,把自己吓到了也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整个湖的四周静的只有风声,以及湖中梦梅的拍水声。
梦梅已经开始害怕,她叫道:“救……”命字没有喊出来,她便沉了下去,再浮上来时已经呛了大口的水。
她越害怕越挣扎,越挣扎呛到的水就越多,慢慢的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她感觉到了死亡:这一刻,梦梅怕了、悔了。
霜霜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来,她却知道自己再不想法子,湖中的两个人一定会淹死;她左右看来看去,也只有亭中的木桌面能用。
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桌面弄到了亭子的扶栏上,推到了水中;然后她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丫头,她闭起眼睛跳了下去!
而此时,红袖和沈夫人才听到说园子里假山那里躺着几个昏迷的丫头、婆子!
水,凉凉的;好在天气热,这样的凉意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霜霜落在水中连吃了两口水,这才浮出了水面;那桌面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算她运气不算;她拿住了桌面,然后努力想靠过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里是水中,并水是她想过去就能过去的地方,她根本不知水性。
水中,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在拼命挣扎的人;霜霜,根本救不了梦梅和自己的丫头。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情形如此她不跳能如何?
不跳,她便自然而然成了凶手,等她的不止是休书而已——她的父母,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跳下来,她相信红袖会赶过来的,只要红袖的人到了,不管如何都能替她洗脱罪名吧?就算她不能得救,到时沈府也不能认为她要杀人,而让父母颜面尽失。
最先到湖边的人是白逸尘,他双目一闪用剑把亭的扶栏砍断,扔到了湖中;此时,霜霜也失去了知觉。
白逸尘一脚点在湖中的扶栏上,就把霜霜捞了起来;然后同样的法子把那丫头和梦梅捞了起来,并且把她们都依然倒挂在亭中的栏杆上,连连在她们身上拍了几掌,为得是控出她们腹中的水来:不然,神仙也难救。
听到有人声时,白逸尘看到是韵香便没有动,直到把三个落水的人交给韵香,他才闪身隐了。
韵香和后面来得丫头,一齐把三个人的水控出,又给她们推拿一番后叹道:“看天命吧;二少奶奶应该是无碍的,只是这丫头和小二奶奶便不知道如何了。”
命人把霜霜等几个抬到了二爷的院子里,红袖和沈夫人过来看霜霜和梦梅,并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
霜霜哭道:“我说了,哪个相信我?哪个会相信我?”
红袖道:“你不说,谁也不会相信你;因为我们只能听梦梅或是其他人的一面之词了。”
霜霜一愣,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并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沈夫人和红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叮嘱霜霜好好调养不要胡思乱想,此事由她们做主让霜霜放心就好。
霜霜不知道沈夫人和红袖有什么打算,心里不免着急,放声道:“当真不是我要害……”
沈夫人轻轻抚上她的头:“好孩子,吓到了吧?不要怕,一切都有我们呢;只是此事儿要查清怕要有些日子,你不要想这些,只要好好的调养身子就是。”
红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安抚好了她,和沈夫人出了霜霜的房子。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应该不是霜霜有意要害人,只是这计有些太毒了些,一时间想要拿住什么却不容易,怕就怕二爷那里犯糊涂。”
沈夫人轻轻一叹:“这两个人,早晚是要打发的;原本看梦梅有了身孕,还想着妥当的安置她,不想……;各人的命吧,让她们捉就是!至于二爷,有我呢不怕他犯混。”
婆媳二人说着话转到后面去看梦梅。
梦梅并没有醒过来,出气进气都极其微弱;灵禾施了针之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墨大夫诊过脉以后也只是摇头。
忙完了霜霜和梦梅的事情,红袖回到房里时已经快到掌灯时分,而茶香、映舒等人都回来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们用尽了办法,却在沈四少奶奶的房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但是,在绿珠的房里却找到了一个做一半儿的布偶儿。
“也许装到了她的体己箱子里弄出去了,你们当然什么也看不到;”红袖想了想的道:“我们虽然是突然之间,没有给她们准备的时间,但是她们如果把巫蛊娃娃放到体己中的时间还是有的。”
赵氏等人都摇头道:“不可能。”
红袖很奇怪:“为什么不可能?”众人太过肯定了。
“金银与玉都能避邪,四少奶奶怎么可以把巫蛊娃娃放在体己中呢——那样巫蛊便不起作用了。”
红袖这才明白,原来巫蛊还有这么许多的讲究。
茶香等人去的时候,四少奶奶根本什么准备都没有;几个丫头又都是极伶俐的,四少奶奶想哄过她们并不容易,就算不能搜出来,也会看出来什么不对来;便奇就奇在,四少奶奶没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红袖想到霜霜告诉自己,梦梅落水前所说的那句话,心下不自禁的一颤:难道,自己这一次被人算计了?
想想又不可能,但心中总是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四少奶奶那里还是照旧,马仙婆不时的去她那里授道书,但就是白逸尘一边去了听了两天壁角,也没有听到她们谈巫蛊之事。
红袖忍不住开玩笑的道:“也许,四少奶奶和马仙婆天良发现,并不想用那东西害人了。”韵香等人闻言看也不看红袖:这怎么可能?
让四少奶奶不害自家主子,比让天不要下雨,娘不要嫁人还要难上三分!
红袖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一时忍不住开个玩笑罢了:那巫蛊,如果用了怎么也会有个形迹才对,听赵氏她们说着,好像那个东西还要每七日或是九日的,取出来再用针什么扎一遍才成,要一连扎七次或是九次才算是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常常盯着四少奶奶一定会有所发现的;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到时只能等到外客们都走了再捉四少奶奶了。
韵香忽然道:“姑娘,你说四少奶奶是不是得了高手指点,原来她要害人被我们捉到把柄什么的很容易,怎么这一次我们会扑空呢?”
红袖想了想了:“你认为那个高手是——,马仙婆?”
韵香摇了摇头:“说不准,婢子只是有这样的念头;她这一次怎么会变聪明了呢;看到我们虽然没有好脸子,居然没有喝骂呢。”
红袖一笑:“她原来对你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这一次是有老祖宗和太夫人的丫头,和你们一起帮她搬家,不然看她把你们打出来!”
巫蛊之术就算不惧它会害到自己,也要为了沈府悄悄把这事儿打掉的,不然日后成了事情就连沈府也要受害。
红袖叮嘱了白逸尘两句,便起身去瞧梦梅:梦梅哪天跳下水时说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梦梅是看着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可是拖过一天又一天,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是不能得救,却总也不咽下这口气儿。
霜霜生怕她死掉后自己更加的说不清楚,所以能起身之后每天都来瞧她;今天上午看梦梅时,看她比昨天还要弱一些,心下不免更是担心,便在下午又来了。
进了房红袖也在,她和红袖打了招呼坐下:“墨神医也没有法子可想?”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个丫头因为被人打晕了,所以在河中浮着反而没有呛到多少水;而她带着个身子,在水里挣扎这么久……”
霜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那可怎么办?”
红袖刚想安抚她两句时,床上的梦梅动了动,她立时起身过去唤了一声儿:“梦梅妹妹?”霜霜连泪也顾不得拭掉,也站到了床前:“梦梅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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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蛛丝马迹(推荐票2600张加更)
梦梅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手指动了动,却连手指头都没有能抬起来,她的脸上现出了着急的神色,可是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红袖轻轻的握住梦梅的手:“不要着急,我们都在的。已经去叫大夫了,你再等一等。”她想了想,又道:“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
她没有说男孩子已经死了,只是想凭此让梦梅能坚持住,也许能有一丝生机也说不定。
梦梅在红袖提到男孩儿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但是却还是没有睁开眼,也说不出话来。
灵禾上前诊完了脉,轻轻伏耳道:“已经、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红袖看梦梅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可有法子提一提她的精神?”
灵禾想了想:“婢子试一试吧,只是此法并不能救命。”
红袖点了点头,她看梦梅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弥留之际,不可能会救得回来:墨神医都说无救的人,怕也一时寻不到好大夫能救她。
灵禾用了针后,梦梅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在红袖脸上转了转,又看向霜霜,最终脸上浮现了不知是笑还是哭得表情:“男儿、男娃儿!我的儿——!自负聪明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成了人家的棋子而不自知,好恨,好恨啊——!”
她现在是回光返照,灵台十二分的清明,不用红袖等人说话,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有死无生。
痛哭了两声之后,梦梅的面色已经是在变,一下子出气多入气少了;她吐出一口长气,拼尽了力气对霜霜道:“夫、夫人,你要小心……”说未说完,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淌尽,人却已经没有一丝生息;她人生最后一刻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儿子,却也同时明白儿子就是死在自己手上;不要说她已经是油尽灯枯,就是好好的人也经不过这样的打击。
霜霜扑过去握住梦梅的手:“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梦梅死了,她要如何才能说的清楚?
红袖扶起霜霜来,一面安排丫头们去报给沈夫人,一面安排梦梅的丫头给她收拾身子,换衣服。
沈夫人过来看了,叹息几声后安排人去准备马车:现如今沈老祖大寿在即,梦梅只是老祖庶子之子的侧妻罢了,便把她移到了家庙中停灵,不能因她而在府中破白,冲了沈老祖的福寿。
让府中众人有些不明白的是,梦春居然出来送了梦梅一程,虽然没有大哭,但是那两行清泪却也不假。
红袖和霜霜在沈夫人走后,都坐着发呆;两个人想得心事并不相同,却一样没有心思开口说话。
梦梅死了,对谁有好处?这是红袖想的,她想得不是明面上的好处,而是藏在暗处的那些好处。
听梦梅的话,她并不是想跳到湖中寻死的,不过她是被人骗了:那人害死梦梅,一尸两命所图是为什么?梦梅一死,首当其冲的就是沈老祖,她老人家还有不足月就要做寿了,府中死了一个小辈儿,这大喜之事当然也就不了一丝阴霾在。
而且现在府中许多的姑奶奶和姑爷,梦梅的死因如果当真吵嚷开,那可真是丢了大人。
最重要的一点,梦梅的死,谁要负责呢?红袖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当然是她,不是霜霜。
霜霜就是那个代罪的羔羊,但是当天如果不是红袖让府中绝大多数的仆从去了三房那里,园子不可能人会少到那种程度,梦梅也就不会被霜霜“害死”。
要追究此事,当然不能少了红袖的份儿。
沈老祖,沈府的体面,霜霜,红袖——这些人与事,那暗中害梦梅的人,图谋的倒底是哪个?还是说,全部在内?
红袖全身有些微的发冷,不自禁的想到了沈妙歌的中毒,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线索:如同梦梅的事情,除了霜霜和红梅之外,你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同其事有半分关系的人。
霜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握紧了拳头低低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红袖看着霜霜,轻轻一叹:“因为,她想要活得更好一些。”
霜霜愣了,看着红袖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红袖叹息:“不是为了梦梅开脱,的确是就是如此;她原本只是一个仆实的百姓之女,后来选进宫,再后来被送入侯府——她已经被富贵迷了眼;之后的所为不论对错,她只是想过得更好一些,并且能保住她的好日子能长久一些。”
霜霜的声音有些抖:“就为了这个,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红袖也答不出来,她不明白红梅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孩子不当回事儿:就算是冒险,孩子也绝对是梦梅的底线才对。
她想了想叫人唤来梦梅的贴身丫头:“你可知,已是死罪?”
那丫头哭着伏在地上:“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红袖便淡淡的道:“你想活命也不难,把你们奶奶近来做的事情都说一说,不论大小;如果漏了一点儿,就不用我说了吧?”
那丫头伏在地上连连叩头答应着,把梦梅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马半仙来看胎的事情。
听到马半仙说梦梅肚中是一个女孩子时,红袖轻轻一叹:如果不是梦梅看得那名份太重,如果不是梦梅一心只想荣华富贵,何至于此?
女儿难道就不是自己的骨肉嘛,这梦梅也是活该有此一报。
那丫头还提到,江氏过来看过梦梅两次时,让红袖心中一颤:江氏嫂嫂来看梦梅?虽然没有任何一点,证实江氏做过害死了梦梅,可是红袖还是忍不住后背一阵发寒。
说到梦梅交好的人,自然是除了四少奶奶无旁人;和梦莲梦真两人,交情倒是一般。
红袖打发韵香把那丫头带到自己院子里,让人好生的看待:不要为难她,也不能让她走脱。
霜霜听到梦梅因为女儿便想不要这个孩子,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寒:这还能算是一位母亲吗?她就是女儿身,可是一直以来她的父母把她视若明珠。
红袖不知道怎么劝解霜霜,最后只能道:“其实,不论是梦梅、还是府中你看到那些有些不齿的妾侍,她们都是可怜人;因为她们想要的,只是每一个女子都会想要得到的,不过身份不允许而已。”
霜霜呆愣着没有答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认为那些妾侍们想尽法讨男人喜欢,十分的下作。
过了两天后,霜霜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个霜霜,这让府中的人都放心不少。她长大了,是真得长大了,她决心要像红袖一样,不再让任何人害到自己。
沈二爷却因为梦梅不想要肚中的以为是女儿的孩子大怒,连送梦梅最后一程也不曾:他原就喜欢孩子,一心盼着梦梅腹中的孩子出世,不想梦梅却像那个江彩云一样,在他的心中狠狠的割了一刀。
这让沈二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近几日他吃得烂醉如泥。
红袖和沈夫人商量之后,决定送走府中的娇客们之后,再查梦梅之事;沈侯爷等人并没有反对,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府内的事情不能查,但是府外的事情能查啊;红袖和沈妙歌计议一番后,秘密寻了阿元来;虽然来阿元的不爱动脑子,不过却很忠诚,现在也不是让他去查什么,只是让他去盯着,把看到的事情记下来就成。
过了两日,阿元便离开了沈府;此事并没有人注意,因为他是奉了沈侯爷的军令,到边关去了——这在沈府是常事儿。
事实上阿元的真正任务是改了装束后,在马半仙宅院斜对面一栋小宅院里住了下来,足不出户的守在门后,盯着马半仙府前来来往往的人;偶尔,阿元还会在晚上潜进马半仙的府中。
日常阿元的吃住,由一个婆子负责,对外只称是母子:阿元扮了一个傻子,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傻子。
那婆子却是明着到马半仙府上走动:有个傻儿子,自然是一肚子的心事要求神仙,自然少不了孝敬马半仙夫妇几两银子。
一来二去的,这婆子便和马仙婆有了交情;遇到个天气不好的时候,两个婆子便会凑一起吃两钟酒。
如此,红袖和沈妙歌知道了马半仙夫妻的不少龌龊事儿:这夫妻两就是下了油锅,都是太便宜他们了,怪不得没有子嗣。
不过,一直没有发现沈府哪一房有人到马半仙夫妇那里去。红袖沈妙歌也没有让阿元回来,依然让他继续在那里看着马半仙。
虽然阿元那里没有什么发现,倒是白逸尘发现二夫人有个粗使丫头,偶尔去寻四少奶奶房里的一个媳妇子;如果换成平日,红袖也就不当回事儿了,府中的妇仆们总是沾亲带故的;但是现在却不同。
因为二夫人待梦梅几个人一直不错,原本府中无人多想——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了多年;几年也难得能见一面,所以她对梦梅几个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夫人所出的姑奶奶并也没有在府中住着,夫家也是侯爷在京中有宅院的,这位姑奶奶自来到京中倒是三不五时的过来坐坐;或许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她待梦梅几个和待梦喜、梦琪并无什么不同。
能编得了梦梅的,当然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四少奶奶、二夫人等等都是;红袖一直认为四少奶奶的可能大一些,不想二夫人居然和四少奶奶好像也有来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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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江氏(粉红票550张加更)
伴月在床上养伤足足半个月才下床,不过却并没有养胖,倒是在屋里半个月没有见日头,皮肤更白了一些。
沈四爷看到伴月无事了,便在早饭时对沈四少奶奶道:“自今天开始,有生养的妾侍以及被你打伤过的妾侍,都不必到你这里来立规矩了。”
四少奶奶虽然生气却也不敢说什么,伴月差一点丢了命是真,她还敢说什么;并且依着四爷的话,她想要脸面的话,能到她跟前立规矩的妾侍也不能打了:不然打伤一个,一个便不用去立规矩,早晚一个妾侍也不会在她跟前了。
三老爷和三夫人一个喝汤一个吃茶,对于儿子和儿媳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对儿媳妇的不满更多、更重,只是平日里看在银山的份儿上不和四少奶奶计较罢了。
现如今四少奶奶差一点闹出人命来,他们夫妻被沈老侯爷叫去教训了一顿,又被沈老祖、沈太夫人教训一顿;最后,还要三老爷亲手抄写一本治家之本,三夫人和四少奶奶要一起绣一部女诫出来——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他们夫妻能不火?
四少奶奶看看无人为她说话,只得应了下来;她忽然感觉,自己在三房好像已经不能呼风唤雨了,不止是沈四爷对她爱理不理的,就是三老爷夫妇也对她不像原来那般好说话了。
她不自禁的思量:难道是他们三房得了意外之财,已经不把自己的身家放在眼中了嘛。不过她倒底是傲气的人,三房的人不巴结她,她也不稀罕上赶他们,连沈四爷也在内。
绿珠是极聪明的,看到伴月很得四爷的心,在她养伤的时候三不五时送些补品,两个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而伴月养伤且还没有开脸,所以沈四爷连日来都歇在绿珠房里;对四少奶奶是不闻不问,四少奶奶也不理他。
沈四爷虽然恼四少奶奶差点打死伴月,不过事情过去之后气也就消了;妻室就是妻室,所以他还是让绿珠等人到她跟前立规矩,只是他并没有收回那些不让妾侍立规矩的话。
红袖也算是借伴月的手教训了一下四少奶奶,这些日子四少奶奶忙得焦头烂额,果然是没有心思来寻她的麻烦,并且也没有和二夫人等人有什么来往。
二夫人还是那样,红袖和沈妙歌深究也查不到什么,如果说她是个好人却总有些疑点;而江氏开始深居简出,除了到长辈们面前请安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了。
沈二爷这些日子倒是待霜霜极不错,只是霜霜在佛堂中他并不能留宿,除了天天去佛堂看霜霜、陪她吃饭外,大半儿都是一个人宿在书房;但是梦春却一丝动静也无。
梦春现在很安静,安静的几乎红袖等人忘了二爷还有这么一位妻子。
红袖担心江氏会再寻沈二爷,却并没有发生;江氏除了不再常常出来走动之外,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却让红袖心里更是别扭。
如果江氏当真如此平静的对待沈二爷娶妻纳妾之事,在二爷成亲的晚上、六夫人的寿辰时,便不会去寻沈二爷。
红袖并不想以小人之心想江氏,但是江氏现在的平静就让是她有些许的不安:江氏那天晚上和沈二爷说了什么?她现在如此平静,是不是有把握认为沈二爷和霜霜迟早会夫妻反目?
只这样一想,红袖就想吞下去了一只苍蝇。
她真得希望,江氏不会因为嫉恨而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来;那可真就枉了自己和江氏相好一场。
红袖的胎儿已经有六个来月,赵氏和韵香等人给孩子张罗着做小衣服;虽然衣服不大,但是要像大人的衣服一样裁剪——不能少了一点儿,取意为全;如此,剪下来的布片极小,又要针脚平整,不然小小一个线疙瘩就会伤到孩子,做起来十分的麻烦。
但是要做的衣服却不少,一天至少要准备换个七八次,再遇上阴雨天气的话当了干,还要多准备几身。而且,是一样大小的就要做十几件——孩子长得快,所以衣服替换下来也快,如此下来这个活儿可不小。
大姐儿的衣服可就让赵氏、韵香等忙了很久: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当然没有这许多的讲究,北方的孩子大多一两个袋子,装上炒熟的沙土便成。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极多极多的尿布:寻到那些极软又吸水的棉布,由映舒来负责——因为她针线上不成。
选了好日子裁剪衣服时,二夫人正好赶上,便留下帮了一日忙;第二天,她和江氏一起过来一起帮忙——原本红袖只请了六夫人,让六夫人得空儿过来,说得免得她在家闲坐无聊。
二夫人和江氏都是极好的针钱,有她们衣服倒是做得快了一些。
虽然红袖等人推脱不过让二夫人和江氏动了手,但是众人心底都提心吊胆,人人都暗中注意,不过二夫人和江氏只是做衣服,针啊、线啊等等都是用得红袖房里备下的,她们是空着双手来,又空着双手去。
红袖晚上对沈妙歌叹道:“两个人都没有子嗣,不太可能会出坏心思的;不过府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她们做的,不过害你和害我们孩子事情,应该同她们无关。”
沈妙歌也点头:“江氏虽然德行有亏,不过她并无一儿半女,害了我们长房她并不能得到一丝好处;而二婶娘那里只有一个姐姐也嫁得极远,她也没有什么图谋。那些事情,也许有什么隐情,或是赶巧了也说不定;我们仔细些,不要放过坏人,却也不要冤了好人就是。”
夫妇两个人虽然都说江氏和二夫人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些疑点。
接连下了两三场雨,天气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沈二爷早已经把棉被等送到佛堂中,当然也把衣服送了过去;各房免不了因为节气变化,再一次送东西给霜霜。
红袖这里忙得不开交,原本没有准备;可是送些衣料什么的,霜霜在佛堂里却是不妥的,只能送衣服;于是,众人又放下小衣服,赶来给霜霜做衣服。
把二夫人、六夫人和江氏笑道:“你这里,比整个府里都忙?可怜这几个丫头,瞧这眼睛熬得乌青一样,小心嫁不出去哦。”
因为婚期就在这两天的韵香,听到这话儿好像打趣她一样,红着脸转身出去了。
大大小小的衣服做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少了:衣带什么,总之,多是布条之类的东西;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都拿了一些回去做。
红袖倒底还是不放心的,自己和霜霜都带着身孕,自己的孩子有个闪失不好,人家的孩子有了闪失更不好,她把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带来的东西都细细的检视,并没有什么不妥,更加没有藏进去药之类的。
事后红袖很有些脸红,感觉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一连几日,对二夫人和江氏都有些不好意思,额外的让赵氏做了几样她们喜欢吃的菜品。
有二夫人等帮助,给霜霜的几套衣服倒是很快就做好了——只是家常的衣服,加上人多,倒也没有误了给霜霜送过去。
二夫人和六夫人也送了衣服过去;而江氏给霜霜送了两身夹的长比甲、还有两身袄、裙,和红袖送过去的东西差不多。
红袖倒是多看了一眼江氏:待霜霜如此亲厚?当日霜霜被沈二爷打,难道同江氏无关?她很有些不明白江氏。
如果说江氏是奸狡的人,红袖还真是不愿意相信。
红袖一直没有在霜霜面前提起过江氏,就是霜霜偶尔提到,她也是一言带过:江氏的事情,不说破对不起霜霜;说破便对不起江氏,所以红袖是能不提便不提,在此事上她做起了鸵鸟来。
但是她每次看霜霜和江氏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下便十二分的不是滋味儿,对江氏也生出几分不满来:你如此讨好霜霜又能怎样,还不如避着霜霜更好呢。
看到霜霜和江氏越来越亲厚的样子,收到江氏送的衣服也是极高兴,红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霜霜:“三嫂和二嫂你很要好呢,三嫂人有些冷,和府中的人走动的并不多。”
霜霜笑道:“我们可能是投缘吧?三弟妹那人很好的,只是,唉,命不好。”
听到霜霜的话,红袖无语了。
她看了看一旁放着的江氏亲手做得衣服,轻轻一叹:“这么多衣服,你也穿不了几件,不如让丫头们收起来。”
红袖并不是认为江氏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害霜霜,她只是不想看到霜霜穿江氏亲手做好的衣服。
霜霜笑道:“你说得是,一会儿我们二爷来了,让他带回去吧;五弟妹,你就不能代我求求情,那字真不是我写的,我在这里闷坏了。”
红袖轻轻摇头:“你安心住着,只是现在老祖宗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到提的时候。”
霜霜听到这话知道是实情,也就没有再难为红袖;一面和红袖说话,一面收拾各房送来的衣服,挑拣出自己喜欢的留下来穿。
收拾到江氏的衣服时,霜霜自衣服里拿出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我在佛堂里什么也为我们二爷做不了,三弟妹听我说了之后,代我做了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给我们二爷;等我能出佛堂定当好好谢谢三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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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都是衣袍惹得祸(推荐票5200张加更)
红袖听到霜霜的话,看向霜霜手里的鞋子和袍子,差一点没有伸手夺过来扔出去。江氏实在是太过份了,这算什么?
她的是忍了又忍,才能平声道:“这鞋子和衣袍怕是不能合身吧?”
霜霜并没有查觉到红袖的神色变化,笑道:“江氏嫂嫂曾很详细的问过我,我告诉她了大小,还想让我们二爷取旧衣旧鞋来做个样子;不过我们二爷却总是忘了,我也不好意思和三弟妹说,只得让三弟妹估量做了。”
沈二爷忘了?怕不是忘了吧。红袖心下的敢稍稍平了些气,想是近来沈妙歌的话沈二爷还是听了一些进去;但是这鞋子和袍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霜霜交给沈二爷。
“三弟妹交给我后,我一看三弟妹当真是手巧的很,居然做得如此合适!”霜霜很是高兴。
红袖听得心头一动:“很合适吗?不太可能吧。”
这怎么可能。沈二爷和江氏到目前为止,只是感情上有些纠葛,江氏怎么可能知道江二爷的身材与鞋子的大小肥瘦?
霜霜笑道:“真的,我当时也不相信呢;三弟妹因为我的话还红了脸,很些不好意思呢——我说话从来都不经大脑,还好三弟妹并不多心。”
红袖心中暗道,那是你霜霜不多心!
如果鞋子与衣袍都很合适,这里面怕还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红袖心下思量开了,但是第一次撞见二爷和江氏幽会时,他们分明还很清白啊。
难道是六夫人寿辰的晚上,江氏趁沈二爷醉酒弄清楚了他的身材与鞋子大小:只是痴心呢,还是另有图谋?
红袖看着在眼前高高兴兴、吱吱喳喳的霜霜,知道江氏就算是另有图谋也是白图谋了,因为霜霜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多想一丝一毫。
世上,简单的人总是幸福些。
红袖一面不动色的道:“这么合适?拿来我瞧瞧。”说着话接过了那鞋子和衣袍,看过之后道:“我瞧着袍子倒是瘦了些,这鞋八成也小了——原本二爷没有成亲时,我每次给我们五爷做衣服鞋袜,都会给二爷备一份的;我说得绝没有错儿。”
霜霜听闻有些不自信了,她毕竟嫁到沈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给沈二爷做衣袍、鞋袜也并没有很多,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看到霜霜的样子,红袖趁热打铁:“我一会带给二爷吧,正好要到你那里院子里瞧瞧梦春——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儿,看着挺可怜的,给她送些补品。”
霜霜胡乱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红袖给她带衣服,还是表示听到了红袖关于梦春的话。
妯娌二人说了一阵子话,红袖便满腹心事的起身告辞,让霜霜好生的调养莫要想得太多:外面,一切有她照应着,绝不会让霜霜吃了亏的。
霜霜连连点头:她的家里人也来过,并没有指责沈府什么,她更没有理由大吵大嚷了;就像父亲所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呗。
红袖拿着衣袍和鞋子回到房里,一下子就把鞋子摔到了床上,坐下兀自生气。她一直把江氏当成朋友看待,所以在发现江氏做这样的事情后,让红袖很不能接爱。
赵氏不知道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看韵香和灵禾吧,两个丫头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老人家;赵氏只得上前自己去看那衣袍。
“咦,倒像是三夫人的活计儿,好细密的针脚,当真是用了不少心思啊;”赵氏抬头:“只是不节不啥的,她一个嫂嫂干嘛给小叔子做衣袍和鞋袜啊?莫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们爷。”
红袖气道:“当真是给你们爷的我也就不气了!”却任赵氏再怎么问就是不开口了。
虽然沈二爷和江氏的事情,红袖、沈妙歌并没有当着丫头和赵氏的面儿说过;不过今儿的情形,凭灵禾和韵香的灵秀怎么能猜不出个一二分来?
所以两个丫头今天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凭赵氏怎么问就是不开口:这话,没有法儿说啊。
中午时分沈妙歌一回家,便看出红袖在气恼来,便笑道:“哪个惹你们奶奶生气了,自己去外面领罚——天天就知道淘气,欺负你们奶奶好性儿。”
红袖知道沈妙歌在逗自己开口,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哪个来惹我生气?你给我外面领罚去!”
沈妙歌瞪向韵香:“看,我说就是你们不听话吧?你们奶奶都说你了,还不出去领罚?要成亲的人了,还孩子气。”
这一番话也没有把红袖引笑,红袖只是嗔了他一眼:“没有个正形儿。”便没有了下文。
沈妙歌坐过去:“我刚自长辈们那里回来,府中并没有什么事儿啊;你倒底是怎么了?”
红袖懒得说,只是指了指那衣服,让韵香给沈妙歌说。
沈妙歌听到这衣服和鞋子是江氏做给沈二爷的,拿起来就要扔出去:他也气坏了。
他这些日子可没有少缠着沈二爷,是明里暗里的提点沈二爷,一心希望他的二哥能明白过来;好不容易劝得二哥有些意动了,江氏却做出如此不顾廉耻的事情来。
红袖一把扯住他:“你做什么?我也想扔了它们,不也没有扔出去。”
沈妙歌气闷:“留着能怎么样?只是一件外袍儿和鞋子,而且还是二嫂托她做的;不要说这事儿不能摆到桌面上说,就是说了也不能证实什么;人家到时一哭,一片的好心反倒让我们这样的小人给想歪了——到时,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越说越火大的沈妙歌,拿起剪刀来就想剪。
红袖又一次拦住:“就算要剪,也不能是由你来剪。这衣服我应给二嫂是要给二哥的,你拿了去寻二哥吧,看他如何处置;实在不行,你们是兄弟有些话儿能说开就开,再不讲明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挑明了,他们心里也知道有人再注意他们,也能更小心在意些;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最后一句话,红袖说得极没有信心。
男女之情很难说的,也许不过一时半会儿便淡了,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
沈妙歌看看那衣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取了衣服便走。红袖在后面紧着关照一句:“莫要用强,要用劝;怕是用强反而坏事。”
沈妙歌远远应了一声儿,便拿着衣服走了。
他气乎乎的车子也不用,就向沈二爷的院子走去;韵香看他气成这个样子,急忙叫了赵氏和几个媳妇子跟上。
正是合该着有事儿,沈妙歌拿着衣服正闷头急走,便听到江氏的声气:“五弟这是到去哪里?看走得一头汗;赵妈妈也是的,就不知道给你们爷安排车子用。”
赵氏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还不就是因为你。
沈妙歌看到是江氏,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儿:“三嫂。”便扭头继续走他的。
他一拱手,自然把手中的衣袍和鞋子拎高了,让江氏看得十二分的清楚。
江氏叫住了沈妙歌:“五弟,你哪里去?你手里拿的衣袍,是哪个的?”
她不问还好,一问沈妙歌火气往上直涌,如果不是他身后和江氏身后都有仆妇们,他就要发作出来。
“不是哪个的。三嫂请了,小弟有事儿先走一步。”沈妙歌强自压下心头炎,硬声答了一句,依然是拔腿就走。
“五弟,慢些。你今儿这么毛燥急什么呢?我看那衣袍和鞋子,倒像是二嫂央我做给二哥的……”江氏却又唤了沈妙歌。
沈妙歌虽然有些城府,但是今天本就被气到了,再加上江氏无意中的再三撩拨,他的火气是直冲脑门。
当下,他原地“噌”的转过身来,瞪向江氏:“二哥的衣袍?!你……!”赵妈妈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衫,沈妙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忽然间认真的看了一眼江氏:“二哥现如今有两位二嫂照顾着,还要劳动三嫂做衣袍便不对了;三嫂身体一直不好,二嫂当真是不知道体贴人,居然劳动三嫂,三嫂还是多多歇着的好。”
这话软中带着几分骨头,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把江氏噎得接不了话;虽然说嫂嫂给小叔子做衣服鞋袜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和沈二爷有私情,这事儿便好说不好听了。
沈妙歌又是一礼,然后带着人又走了。
这一次江氏没有再唤住沈妙歌,看着他背影江氏喃喃的道:“小男孩儿,不想当真是长大了。”
身后的丫头接过话去:“奶奶嫁到沈府已经很多年了,五爷当然长大了;五爷都快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也不可能是小男孩儿了。”
江氏回头一笑:“是啊,想想不过转眼间,你们五爷居然也要做父亲了。”她说着嘴角弯得更厉害,心情似乎不错的对丫头们道:“你们不是说那日做得果馅千层酥好吃嘛,我们回去做点心。”她也转身走了。
赵氏一面走一面回头,直到看到江氏带着人走了,她才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回去:今天这事儿,怎么都这么奇怪呢?她想不明白,让自家姑娘去想吧,一定能想明白的。
红袖听到之后,眼睛眯了眯: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她的心就是沉沉的,那种她被一张大网罩住的感觉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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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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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拒绝
沈五老爷松了一口气时,红袖看了一眼廉亲王,不忍心沈五老爷被廉亲王欺负:五老爷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但同样也是一个老实人。
老实人和出色的商人好像不会是一个人,但沈五老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五叔父,王爷和您玩笑呢;我们和夫人已经认识—了,并且一见投缘,听到夫人说寻你有事惜,我们便自做主张请了叔父过来。”
听到红袖的话后,沈五老爷的老脸有些发红,干咳了两声之后道:“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廉亲王听到五老爷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抚掌道:“这位夫人,要不你来代五老爷解释解释?”
希兰原木就有些泛红的脸在听到廉亲王的话后更红了一分,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盯了廉亲王一眼:“王爷如果不认识我,京中的老公主可是认识我的,改日我在老公主府上宴请王爷,让老公主好好的向王爷说一说小妇人的事情如何”魔[幻]地[首][发]更[新文字
廉亲王怎么也没有想引希兰居然和他最怕的人相熟,立时顾左右而言他:“希兰夫人,人都到全了,来,我们大家吃一杯酒亲近亲近。”
希兰也没有再给廉亲王难堪,因为逼紧了廉亲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天知道他会说出来什么话来;最主要的是,她在见到沈五老爷之后,也没有其它心思应对旁人了。
沈五老爷只是低头吃酒用某菜,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五叔父如此模样,心下也就有了七八分的肯定,知道希兰和他之间一定不会是生意上的事情。
沈妙歌给红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红袖邀希兰到沈府拜访;只要沈老祖等人也看着希兰喜欢,那么此事也就十有八九成了。
悍妇红袖根木就没有讨厌的意思,而沈妙歌也早已经在红袖的熏陶下,并不认为妻子强悍些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真心真意的知道疼人就好。
看希兰的样子,对沈五老爷是有几分情意的;这是表露出来的,那埋在心里的情意沈妙歌抿着酒只是微笑,对于沈五老爷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
五叔父也真是的,希兰夫人为人不错的:当年她破门而出也是因为她原婆家的人理亏,居然想赶她另嫁,把她和丈夫名下的所有东西,都给二房;而她儿子自然也就没有了继承祖父爵位的可能。
让希兰把儿子单独留在原婆家,她怎么可能放,既然婆家不义,那她也就不用同他们讲什么仁义,这才有了破门一事。
红袖心下也有那个意思,只是她扫了一眼五老爷后,并没有开口:现在事情并不明郎,还是不要把事情挑得太明为好。
当然,人还是要邀请的,不让沈老祖等人看看是不成的。
红袖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姐儿一眼,悄悄的一扯女儿的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又对希兰夫h嘟嘟嘴,意思就是让大姐儿开口。
大姐儿立时点头,嘻嘻笑着拉起了希兰的手来,一开口就是很喜欢希兰啊之类的话,十分依恋希兰的样子。
希兰只得一个儿子,皮得像猴子一样,她原本就喜欢女孩儿,看到大姐u此粘她,心下更是喜欢大姐儿。
大姐儿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十分不合的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希兰:她是不能随便出府的人。魔[幻]地[首][发]更[新文字
希兰看到大姐儿的小脸皱成一团,急忙安抚她,说会去沈府看她:大姐儿等得就是这句话,立时就打蛇随棍上:“您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7”
听到大姐儿的话,希兰看了一眼沈五老爷,一时间没有开口;她不说好啊,应该由沈五老爷请她到府上拜访才对。
沈五老爷却把头又低下了一分,只是猛吃茶吃酒,连看也不敢看希兰一眼。魔[幻]地[首][发]更[新文字
大姐儿看了一眼叔公,然后立时嘟起嘴来假作伤心的样子:“原来您只是骗大姐儿高兴的,大人们就是喜欢随口说说骗小孩子。”
希兰听到大姐儿的话,再看到她的样子,十分的怜惜,连忙搂过来说:“哪里会骗大姐儿,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比较好”
“越快越好!”大姐儿可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心头肉,她对爹娘的心思那知道的是十成十。
希兰被大姐儿缠不过只得答应后便去沈府看望大姐儿。
直到希兰说出要去沈府的话,红袖才斥责大姐儿:“不要总缠着希兰夫人,过来坐好;”然后又一脸的歉意:“孩子没有规矩,给夫人添乱了。”
“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希兰的脸上忽的一红,她立时明白是怎么事儿了。
廉亲王在这个时候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没有一点形像的伏在桌上;惹得沈妙歌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怕廉亲王搅局,沈妙歌立时看向希兰:“我们大姐儿居然如
如此喜欢夫人,也是少见的很,夫人莫要见怪。
希兰摇头:“小侯爷这是说什么话,是我和大姐儿有缘呢;做媳妇是不成的了……”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五老爷,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不过,我是真得很喜欢大姐儿的。”
廉亲王却道:“喜欢也是白喜欢,大姐儿,可是我儿媳妇;福官,看好你媳妇,如果有人和抢媳妇怎么办”
福官一握小拳头:“捧得他满头包!”
沈五老爷正吃了一口茶,连忙转头:不然全要喷到桌子上了。
廉亲王却是郑重的点头:“就是,不过记得不要打灭了,只要打服就好;不过这可不是上策,回去好好想一个上策下次告诉我一一这便是新功课吧。”希兰张大了嘴巴天下:这样教孩子的?看看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漂亮的福官,她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见怪不怪,全当没有听到;而沈五爷看向廉亲王,也是连连摇头很不赞同的样子。
廉亲王不好瞪希兰,对沈五老爷就不会那么客气了:“你摇什么头?就是因为老侯爷没有这样教过你,所以你才会被女人追到京中堵在家里!”
虽然红袖和沈妙歌也猜到了,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听到廉亲王的话之后,红袖给福官整理衣服,沈妙歌端起了茶品得津津有味儿。
希兰虽然红了脸,却抬头看向廉亲王:我就是追到了京中,王爷有什么意见”
廉亲王连连摆手:“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看到希兰还在瞪她,想到她的母亲和老公主,廉亲王是后背发冷,立时道:“我来给夫人和五老爷保大媒。”他要赶快赎罪才成。
希兰还没有说话,沈五老爷一下子站了起来:“谢王爷的好意;只是我和希兰夫人有些误会罢了,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王爷开这样的玩笑我还就罢了,但是希兰夫人是个女子,还请王爷慎言。”
他居然拒绝了!
一时间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廉亲王都没有敢去看希兰的神色。
沈五老爷对着希兰一躬身:“夫人,当日之事是在下的不是,夫人要打要罚说出来在下一定照作。”他也没有胆气看希兰,说完之后立时就找了借口告辞而去。
红袖和沈妙歌暗暗的交换了一下目光:原来,这里面还有其它隐情;但是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之间,绝对有些不对劲儿。
不止是希兰夫人对沈五老爷有那么几分意思,就是沈五老爷对希兰夫人也不是没有一分惜意的: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关于这一点,红袖、沈妙歌和廉亲王都看得极为清楚。
沈五老爷这一走,红袖怕希兰有些尴尬,抬起头来笑道:“家里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五叔父…”魔[幻]地[首][发]更[新文字
“他在躲我,我知道的;”希兰倒是爽快的很,并且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意:“如果不是他躲着,我也不会来京城。”
红袖和沈妙歌听得愣住了,一时间倒不好接话。
倒是廉亲王抚掌“好,果然是希兰夫人!”
希兰摇头一笑“我不偷不抢的,有斗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红袖和沈妙歌都笑了,席间又恢复了谈笑风声;不要说希兰和红袖一见如故,就是和廉亲王那也是谈得很投机,一顿饭还是吃得很高兴。
最后,红袖悄悄问希兰:“你后日会来我们府上吧”
希兰挑眉,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当然会去;”说完她还是对着红袖挤了挤眼睛:“你们五叔父那人,你们是知道的;虽然我不怕磨时间,不过能早日…”她就是再豪爽,有些话也是说不口来的。
“府中的沈太君等人,嘻嘻;”她笑看红袖:“明白我的意思了?”
红袖笑着点头:希兰虽然豪爽,却并不是无脑之人,她喜欢!有这样一位五婶娘,想来沈府中的日子会多很多的笑声才对。她现在就已经有了期待:“我在府中恭候夫人。”希兰却拉着红袖不放:“你就这样走了?枉我们一见如故了。”
红袖不太明白的看向希兰,希兰不回避红袖的目光:‘朋友有难,你岂能旁观?”红袖一下子便笑了起来:希兰的意思要让红袖帮她在沈老祖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她明白之后更是喜欢希兰:“我知道,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希兰这才和红袖等人作别,去了六安县主在京中的府邸:她到了京中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并不轻闲呢。
七十七章 无可疑
七十七章
无可疑
幸亏是红花发现的早,一切早有准备;也幸亏是霜霜没有一口气把汤吃完,不然沈二爷是不可能会发现红花的,到了霜霜发作的时候,墨神医等人就算是发现了红花的『药』『性』,怕到时也只能保住霜霜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巧,如果有一点差错,现在大家就不会看到沈二爷一家三口人:看来,老天爷总是有眼睛的。
红袖在事后寻到了墨神医:“你能救二嫂母子,为什么还要吓我们?”
墨神医一撇嘴:“我只是吓一吓你们沈府的二爷罢了。”再多,就没有解释了。
红袖瞪了墨神医半天,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墨神医对于木石神功很有研究,不要说瞪这么一两盏的功夫,你就是瞪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应该做啥就啥。
红袖品了墨神医的话很久,只是为了吓吓沈府的二爷——木头冰块一样的墨神医,不会是瞧出了沈二爷和江氏的什么事情吧?
白逸尘看出来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分;如果说墨神医看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出来也好,没有看出来也罢,反正白逸尘和墨神医不会『乱』说话;红袖根本不担心他们两个人。
沈二爷就像灵禾所说的那样,躺了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醒了之后先问霜霜如何,又去看了霜霜确定她活着,并且会好起来之后才放下心。
再然后,他去看儿子抱起来便不舍得放下;可是他又怕伤到了孩子,因为小孩子是软的,全身上下都软的,就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他抱着儿子坐在霜霜的床前,心头涌上来一股叫做幸福的感觉:他感觉这一辈子能如此过下去,已经很好了。
梦春并没有进房里来伺侯,只是把院子里的人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打扰到沈二爷和霜霜:她只是安排,并没有再打理;二爷院子里的人也知道出了事情,人人做事都很谨慎在意,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沈二爷在沈妙歌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那红花是如何来的?
此事兄弟二人坐下之后,才感觉到凶极:首先,那人十分了解霜霜的习惯——霜霜对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气吃完的;而对于天天都要吃一碗的汤水,不要说本来算不得美味,就算是美味也会吃腻了,不喜欢吃了;所以,那天早上只是霜霜心血来『潮』的巧合,不然一碗汤下去,天知道会如何。
接下来,汤水的方子是灵禾开的,自然和红袖脱不了干系;而且煮汤水的人也是大厨房的人:因为二爷院子里的人,并不都是霜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还不如大厨房里安全;但是,大厨房也是在红袖的手中,霜霜如果出了事情,红袖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原本一直无事,直到霜霜不理事,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了梦春之后才有了红花一事:此事不但指向了梦春,而且还隐着一件事情——梦春因为院子里的事情,近几天常常去红袖那里,两个人在府中各人看来,那是走得很近。
那人设的计策没有成功,但是现在回头细想,不得不承认此计十分的周详细密的:如果不是霜霜多吃了些东西,把那汤没吃完;那么『药』『性』一发作,她和孩子肯定是难逃一死。
霜霜和孩子一死,沈二爷一定会大怒,那么近几天打理院中事情的梦春会首当其冲:就算不会把梦春打死,也会毒打一顿之后关了起来;而梦春想要说清楚此事,可是极难的。
沈二爷的怒气稍减之后,一定会查此事,梦春会不会逃脱罪罚,但是红袖和沈妙歌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而沈二爷在妻和子都惨死之下,一定会认定红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妙歌冷静的看着沈二爷,目光干净清澈:“因为此事牵扯到了红袖和我,所以相关的人已经关了起来,母亲、我和红袖都不曾问过一个人;就等二哥你亲自过问,查清此事除此祸根,免得再被人害到二嫂母子。”
霜霜母子平安无事,沈二爷现在没有很清醒、很冷静;虽然也有怒气,但却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五弟,你还记得你那一年刚刚病倒在床上时,新得了一对玉蚱蜢吗?”他看向了窗外:“我练武归来,你打发人叫了我去,给我一只自己留一只——那原是我看到四弟有,所以一直想要的东西,你看到眼中求了祖母让人雕来的。”
沈妙歌微微一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轻轻一叹:“那个时候,我们兄弟有近二十个人呢,现如今数一数已经不满十个了。”
沈二爷看着他:“我们是兄弟,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不会害我的。”他说得极为肯定。
肯定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凭证。
沈妙歌点点头:“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沈二爷这才沉声道:“那人不止是要害霜霜和梦春,还想要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此计,太过毒辣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一直把汤水吃得点滴不剩的霜霜,却会忽然剩下了小半碗,让他的计策出现了漏洞。”
“我没有失控,没有因伤痛过度迁怒于人,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握了握手:“我们兄弟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了却伴着几分的伤痛:他怀疑一个人,不过他不希望是那个人,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无凭无据之前,他什么也不想说;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要怎么办?沈二爷闭了闭眼睛,心中闪过了一阵巨痛。
多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也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过去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说起来是他对不住她。
沈二爷执意拉着沈妙歌去查问此事,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会是那人所做,但是他不能回避此事:因为,事关他的妻、他的子的『性』命。
如果那人想要拿去的是他的『性』命,他不会反抗的,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备汤『药』材没有问题,因为滤下来的『药』材还在,根本没有什么红花;也不会是看火之人下得手,因为汤要在煮好之后才过滤。
并且,那红花也要是煎煮一番才能把『药』『性』好好的发挥出来,不可能是送『药』的人,在半途把红花放进去:剩余的汤中,红花一看就是煎煮过的。
“只有一种可能了;”沈妙歌和沈二爷问过了大厨房的所有人之后,对沈二爷道:“那『药』,被人送过来的时候换过了。”
沈二爷缓缓点头,眼底又闪过了一丝寒光。
把取饭菜和汤水的丫头婆子叫了上来,问过之后沈妙歌和沈二爷发现,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情。
沈妙歌想到了梦春:不会当真是她吧?
沈二爷的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不是她,是梦春?他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分析下,他也认为此事不会是梦春所为了;就在眼下,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不会是梦春所为。
因为如果是梦春所为的话,一切都太明显了:她应该在大厨房里想法子,而不是到了自家院子里再想法子;梦春说不上十分的聪明,但却并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说有人陷害梦春的话更像一些;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梦春所为:就用她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情来做掩护——只是梦春不太像如此聪明的人。
如果是梦春所为,也一定有人指使她;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并没有怀疑沈妙歌和红袖:因为他们夫妻想害人的话,就不会救霜霜母子。
在当时那个时候,不管霜霜死掉了还是孩子保不住了,或者是母子二人一起死掉都是有可能的:那时灵禾或是墨神医动手要害人,才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没有墨神医和灵禾,霜霜母子就死定了。
沈二爷继续问下去,饭菜是先摆上桌的,而汤水是放在热水中温着,到了霜霜用饭用得差不多时才送上来的。
越问,越像是梦春所为了。沈二爷的皱起了眉头:“汤水就放在那边的小间里?”
丫头婆子们点头应是;那小间虽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地方;霜霜的房里不让一般闲杂人进来,也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
那么换了那汤水的人,是霜霜房里的人了;沈二爷想着扫了一眼屋里,在屋中伺候的几个丫头都打了一寒颤。
到了小间里看了看,小间里倒是有一扇窗,不过却没有人爬进爬出的痕迹。
此事,居然如此难解,让沈二爷和沈妙歌都大出意外。
沈二爷咬牙拍了一下桌子:“那人好可恶!如此一来,一切便又指向了五弟和五弟妹,还有夫人——所有的人都是五弟和夫人使人关到厢房里的,就好像这些人被人动过了手脚一般,所说都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当真是人可恼。”
他不相信是沈妙歌夫妻所为,当然也不会相信是沈夫人所为了。
“就是因为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岂不是更可疑?”红袖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了沈二爷的一番话,知道兄弟二人没有问出什么来。记住Q猪文学站永久地址:,方便下次阅读!
八十八章 夜会
八十八章
夜会
红袖最恨的就是平手:不输不赢,就像是把人吊在半空中,那个难受就不要提了——如果是下棋什么的,当然无所谓;但是现在可不是在打什么友谊赛,这样的平局其实让红袖心里十分的窝火。
窝火但是不能恼火,更不能因此稳不住心神而急燥:对方,可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当天晚上,昏暗的灯烛下有人沾着茶水,在撤了桌布光洁的桌面的写字,一笔一画十分认真的写的只有三个字:郑红袖。
桌面是枣红『色』的,那字距灯烛最近的几个,看上去就像是发暗的血字一般,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写字的人很认真,写完之后不等字迹干掉,便用棉布擦掉,接着凝神继续写。如果红袖等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那字虽然反反复复只有三个,但是笔迹却不是一个人的——虽然是出自于灯下一人之手。
有的笔迹像红袖的,有的笔迹像沈妙歌的,还有的笔迹像是沈侯爷……,总之沈府中的主子们的笔迹,在桌面上都会不时的闪现;而且偶尔还会出现一些猛一看像是某个人的笔迹,但是细一看就又像另外一个人的字。
灯下那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字写得越来越好,而神情越来越安宁;终于,她收起了笔来,看着桌上三个大大的如同暗红『色』血迹的“郑红袖”三个字,她笑了:“不要紧,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会在乎眼前这一两次的;接下来,要看看我们谁更有耐心、细心了。”
她看了半晌之后,忽然伸手狠狠的把字迹抹掉了,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她心里完全没有了任何一丝不痛快。
就像是红袖所说,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一个一个都逃出了生天:她费了老大心思居然做了白工!她差一点没有吐出血来,差一点就想扑过去掐死那个郑红袖,因为郑红袖坏了她太多的事情。
不过,她连着写了两个晚上的字,现在她终于不气了,一点儿也不气了。
她把笔放好,又把桌子收拾好,恢复成原状之后这才上床,盖好被子之后忍不住喃喃自语:“天,还真是凉了呢。”
桌上的灯烛还在摇曳,近来她养成了不吹灯烛睡下的习惯。
听着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打更声,她合上眼睛睡了;练了这么久的字,她是真得累坏了。
转天一早,沈太夫人叫了沈夫人和红袖来议侍琴的话:三个人里会不会有害大姐儿的那人呢?静萱死时,可是曾亲口承认了用百家衣害大姐儿的,而钱氏掌柜的也有人承认了此事,因为被打折了两条腿。
红袖和沈夫人都不好直接问二夫人等人话,此事只能由沈太夫人来;她们婆媳二人回避了,因为她们只怀疑一个人,那就是二夫人。
只是想寻到凭证已经不可能了,所以红袖才没有想以此事揪住二夫人的小辫子——如果一切事情是她做的话。
红袖在等着那个人出手,她就不相信会捉不到那人的痛脚。
一连两三天府中都是平平静静的,就好像前几天府中的事情只是恶梦一场。
今天是沈妙歌上司的大寿,他要和同僚们一去贺寿回来是早不了的,所以一早出去时就对红袖说,不要等他早些休息就好。
而几个孩子随太夫人去了平南郡主府玩,因为同去的有二夫人,所以白逸尘也暗中跟了过去,保护几个孩子。
红袖正要去沈老祖和沈夫人那里请安,就得了太夫人打发人送来的信儿:今天她和孩子们玩得高兴,回来的可能会晚些——如果极晚就不回来住到平南郡主府上了,让红袖不必担心。
有白逸尘和映舒、茶香几个丫头跟着,她并没有什么不放心;只是听了这话,让赵氏记得明天要备一份礼送到郡主府相谢。
打发走了沈太夫人的丫头,她才分别去了沈老祖和沈夫人那里请安,然后和映草儿、赵氏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她伸了一个懒腰,正想吩咐茶香宽衣睡下时,六夫人来了。
看了看沙漏,红袖心知此时六夫人不是大事不会来的,立时迎了出去,想把六夫人让到屋里坐。
可是六夫人看到红袖之后,一把抓住她:“五哥儿是不是一直没有回来?”
红袖点了点头:“对啊,他今天有应酬,婶娘寻他有事儿?”看到六夫人一脸的焦急,她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
“我不寻五哥儿;如此看来,二哥儿绝不会在你这里了。”六夫人低声说了一句之后,转头吩咐映草儿给红袖拿斗蓬过来,她才伏在红袖耳边道:“我在你之后去了老祖宗那里请安,然后经过二哥儿院子时看到门是开着的,里面不止是有灯火,丫头婆子们还不时的走动,便想着这几日没有去看二哥儿家里的,便住了车子进去瞧瞧。”
红袖现在心里已经凉了下来,虽然话没有听完,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一面听着一面催着快取衣裳过来。
六夫人继续说了下去:“不成想,只看到霜霜在,二哥儿并不在房里;我是他有事儿要和五哥儿商量,所以会晚些回房。”
“我今天上午影绰听你提过一句,好像五哥儿今天晚上不会早早回房,所以感觉事情不对才来看看五哥儿是不是在家中;如果不在……”六夫人一跺脚:“真是不省事的两个小祖宗,就不能让人好好的踏实睡几天觉!”
六夫人并没有因为侍琴的话而和红袖有什么心结,她们娘们还是像原来一样。
红袖一面接过来映草手中的斗蓬,一面吩咐赵氏看好院子,她带着映草和六夫人一起赶了出去:只是,要去哪里找?
“先去你三嫂那里。”六夫人想也不想,拉着红袖就上车子。
红袖道:“要去可以,只是要想个由头吧?总不能就这样去啊。”如果沈二爷是有其它的事情,她和六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去江氏那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到时可怎么遮掩。
六夫人愣了愣:“那怎么办?”
红袖在去沈老祖那里请安的时候,沈二爷和江氏在园子中一处背角的小亭里见了面。
江氏来得比较晚,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人,她把丫头留在了较远的地方;进了亭子之后,江氏并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沈二爷,一眨也不眨。
虽然亭子里并没有灯火,但是两个人适应之后都能看到对方;不过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就是了。
就算如此,沈二爷也看到了江氏目光。
他并没有理会江氏的目光,而是把袖子里的刀子拿出来,『插』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你有怨气,有恼恨,你今天就可以杀了我。”
他直直的盯着江氏:“只是,以后不要再去伤害霜霜——我们的事情,同她、还在梦春无关!”
江氏先是被刀子吓了一跳,听到沈二爷的话后,她低沉的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就如同哭一样:“我费尽了心思才能见你一面,你居然来了就和我说这些?”
沈二爷盯着她不避不让:“过去不管是对是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后来,是我不对,但是我也要传宗接代的!”
江氏低声哭了起来,她扶着桌子,泪水掉在桌子上的声音,沈二爷听得清清楚楚,每一滴泪水都如同砸在他的心上:她的痛苦,是他给予的!
“你居然狠心如此;你原来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记得吗?你可知道你为了你的霜霜如同疯子一样时,我是什么心情?你可知道你为了你的霜霜伤心落泪,我知道之后我是什么心情?”
“我的痛、我的伤,我都忍了;我以为今天见到你,你会安慰我,可是、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待我!”
“为了你的霜霜,你伤我如此之深,你还有心没……”
沈二爷的心也在痛,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但是有些话却不能不说清楚:“是,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和霜霜无关——这一点,你要分清楚;我们的事情,同霜霜无关!”
“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怨、你恨,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你不要伤害……”
“你住口、住口!”江氏身子晃了晃终于软倒在地上,她低低的哭喊道:“不要提你的霜霜!你的霜霜是好人,是善良的,那我就是那恶毒的了?你可问过我一句,怎么就断定一切是我所为?”
“你既然如此认为,那为了你心爱的霜霜就把我送到太夫人那里去好了,还来见我做什么?!”江氏哭得是肝肠寸断。
沈二爷微微犹豫了一会儿:“不是——你?”
江氏却哭着没有理会他,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坐倒在地上,那么的凄凉孤单。
沈二爷伸出了手去,在碰到她身子一霎间却又收了回来:他眼前闪现出了霜霜和孩子影像。
“你起来吧,不要再哭了;我们,我们把事情说开也就是了,我只是因为霜霜和孩子的事情『乱』了分寸;也是因为你一直都是极为聪明的人,所以一时才想得有些左了。”沈二爷感到自己刚刚的确是应该问一句的,不过他却没有说他是想错了,只是说想左了。记住Q猪文学站永久地址:,方便下次阅读!
九十四章 遮掩(为粉红票加更)
梦春听到红袖的话,愣愣的看着红袖,呆呆的道:“有什么要说的?”她显然脑子还没有完全自震惊中想过来。
红袖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摇了梦春两下:“就是啊,嫂嫂你有什么要说的?”
梦春终于清醒了几分,但是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二爷刚想开口,便听沈二爷又一次断断续续的道:“丽儿,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要打要剐对我来就好,不要牵累到旁人。”
她听得脸色很白,对着红袖道:“我、我小名儿叫丽儿,二爷、二爷可能是迷糊了。”
红袖没有想到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护着沈二爷,仔细的看了一眼梦春后道:“嫂嫂,你说什么?”
梦春急得一把拉住红袖的手:“真的,我在家里时小名儿叫作丽儿;这事儿,五弟妹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不然侯爷和夫人以为我不喜欢自己后来的名字,就、就……”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沈妙歌,又回过头来:“嫂嫂,我们知道了、知道了。”她原本是想把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听到梦春的话,她反而更加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了。
梦春显然是猜到了沈二爷和江氏有些暖昧,只是为了沈二爷,她选择了隐下来——此时,说破此事,还是不说破此事呢?
沈妙歌也听到了梦春的话,对着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先不要说破,看看情形再说。
红袖点头同意了,看梦春的意思,她是不会同人说的;红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以夫为天:换在是现代的任何一个女子,也不会就此忍下算了吧?梦春可不像是要事后找沈二爷麻烦的。
梦春却不放心红袖和沈妙歌、还有灵禾,不停的说着自己小名儿的事情;但是随着她自己的话,眼泪却浮了上来。
红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知道她一样是在意的、伤心的,只是为了沈二爷却不得不把满肚子的委屈与伤痛咽下去。
因为这同沈二爷再娶妻或是纳妾不同的,这是沈二爷偷着做下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沈二爷绝对不应该动心的妇人:其中委屈,比沈二爷在外面养了外室,还让人难以接受。
红袖却不好劝解什么,只能应和着梦春的话,想到霜霜,她心里更难过;沈二爷,真得是十二分的不应该。
梦春慢慢的全清醒了过来,也终于被她寻到了一个她认为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她这几日正和沈二爷闹别扭,她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已,没有想到二爷就放在心上了。
听到这个借口,连沈妙歌都偏着头不忍看梦春,红袖的眼圈也是一红:梦春,实在是太过委屈了;如果不是为了沈府、为了大局着想,她真得很想点破此事。
红袖也因此,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二爷和江氏分开不成,绝不能现让他们藕断丝连:沈二爷是有妻室的人了,他要对得起自己的妻子才行。
沈妙歌也因此对沈二爷更有怨意,虽然梦春原本心思不纯,行止不端;但就她为沈二爷遮掩此事,便可以一白遮百丑了——她可以算得上是个贤良的妻子;他不能再让二哥错下去,救下他的性命之后,一定还要救他的心。
梦春看红袖沈妙歌、灵禾都点头相信了她的话,便让沈妙歌去歇着,由她来照顾沈二爷:她是害怕沈二爷再说其它的事情来,到时她就是再想遮掩也遮掩不上来了。
沈妙歌和红袖并没有同意,梦春知道的太多并不好。
梦春被红袖劝得晕头转向出来去了,回到房时把丫头都赶了出去,抱着棉被哭了一场才感觉心里不那么堵了;她起来到一旁去自己洗把脸,不好这个样子让丫头看到,洗了两下忽然她停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了沈二爷那一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来:难不成,二爷身上的伤是被那个谁给弄的?她吓得全身都有些发软,可是想想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用刀子伤人的人。
她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却没有一点法子可想;而她也不敢寻人去商量商量:二爷做得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啊,让人知道不就是死定了!
可是如果那人要害二爷,总不能再让二爷被她害个半死不活吧——下一次说不定就会害死了,而不是半死不活了。
她想来想去,叫了丫头进来再过去瞧瞧再说:原本她是要去看霜霜的,只是此时根本顾不得霜霜了。
为了给沈二爷降温,沈妙歌让人取来了地窖中的冰来,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裹好后放在了沈二爷身体两侧;而给沈二爷的头降温,也改用了冰水。
沈妙歌和灵禾是想尽了办法,只想让沈二爷的高热尽快退下去,能让他的人清醒过来;再容他说下去,灵禾都感觉自己的小命都有些危险。
灵禾如果不是认为红袖和沈妙歌会保护她,她说不定现在就会跑出去,再也不敢在这屋里呆下去了:听到主子这样的事情,那简直就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灵禾在心底打算,日后她要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希望自己每天晚上都会睡得很好、睡得死死的——不会做梦,更不会说梦话。
不然,此事自她嘴中说出去,就是红袖和沈妙歌也难保下她的小命来。
灵禾现在十分想念墨大夫,一点儿也不比映草儿想念的少:有墨大夫在这里多好——墨大夫医术好,沈府的主子们为此也不会对他动杀机;而且他人极少说话,同人交往很少,沈府的主子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
哪像她,几乎每个院子里的丫头都对她不错:有个头疼脑热的寻到灵禾,便不用花钱找大夫,哪个不巴结她几分?原来她认为这样也是个好事儿,府中有个风吹草动的,她说不定能自这些丫头中听说,而告诉自家的姑娘。
现在看来,这可真是要命了!
灵禾一面忙碌一面祈求上天,她看着红袖和沈妙歌的样儿,知道自家的主子早就知道了;她再联想一下前后,也就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清楚,她也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红袖打发走了梦春之后,和沈妙歌商议了两句,出来和六夫人悄悄的说了梦春的事情:让她要好好的注意着梦春。
六夫人一听就想翻白眼: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人活?红袖却在暗暗庆幸:好在此事并不是只有他们夫妻知道,不然在这种时候连个打照应的人都没有。
红袖和六夫人的嘀咕都落在了江氏的眼中,不过她也只是扫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而安氏看到六夫人和红袖在一起说了半天话儿,便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安氏过来了,六夫人和红袖也就住了嘴不再提及梦春的事情。
“婶娘和弟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直接给我说,我总是个闲人。”安氏倒是什么机心也没有,只是以为六夫人和红袖在这里商量府中的什么琐事儿。
红袖和六夫人谢过了安氏,随意说了两句闲话便相让着回到了椅子上。
看看时辰当真是不早了,红袖便劝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回去;她一开口,厅里的众人自然都本着一颗“孝心”相劝:沈老侯爷夫妻不走,像三老爷和三夫人夫妇这样又累又饿的人,再想走也走不成。
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再次进去看过沈二爷之后,才回去了:明天,沈老侯爷还是要上朝的;他们走了之后,红袖又劝沈侯爷夫妻回房,因为沈侯爷一样要上朝的。
沈夫人把沈侯爷劝了回去,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留在院子里:“袖儿,你倒是应该歇一歇的;我如果累了就让人再抬过张榻来和你六婶娘一样躺一躺,你不用担心我。”
红袖看劝不动她,也只能作罢;而沈夫人又让二夫人和三夫人各自回房,但是六夫人执意不走,二夫人和三夫人哪里好意思走呢?
还是六夫人说明儿让她们来换,她们这才起身回房了:巴巴的守了多半天儿,她们也真是累坏了。
三夫人出了院门儿,不自禁的向二夫人叹道:“我倒真没有想到,七弟妹倒是个有福的。”
二夫人明白三夫人话中的意思,是指七夫人因为滑胎的缘故要养胎,所以不能过来;只打发人过来看看就全了礼。
按说了沈二爷是不会得到如此关注,因为他一样也是庶子的身份;但是他却是在长房里长大,和沈侯爷、沈夫人等人的感情不一般,所以众人才不得不全这个情面。
二夫人微微苦笑:“好了,好了,回去吧;今儿早些歇下,希望我们明天不必再过来苦等。”
三夫人闻言点头:“是啊,就盼着明儿不用苦等了;不管是生是死来个痛快,也免得活人受罪啊。”她近来和二夫人走得很近,和她在一起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太多。
二夫人扯了她一把:“快上车吧,有话儿明儿再说。”她看着三夫人上了车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沈二爷的院子,这才上车走了。
她们二人的话也只有她们贴身的人听到了,再说除了三夫人那一句,也没什么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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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旁敲侧击(每15张粉红票的加更)
三夫人和二夫人前脚儿刚走,梦春那里就赶了过来。
她进到厅中一看只有沈夫人、六夫人和红袖几个妯娌在了:就是因为江氏在,所以她一脚踏进厅中,便努力控制呼吸:“我还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也这么一大晚上了,弟妹们也早些回去歇吧。”
红袖看到梦春去了复返,心里便是一颤;因为她看到了梦春眼中的惊惧之色,转念一想便知道梦春想到了什么:她一定是定下神来,知道沈二爷的伤和江氏有关了。
她对六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眼下可不能让梦春和江氏在一个屋里久待:虽然梦春有心要保沈二爷,但是如果看江氏久了一个忍不住,那可就不止是热闹了。
红袖自己过去和江氏三个人说,让她们早些回去歇着,明儿还要指望着她们呢。
安氏是实心人,最先开口:“是你累坏了才对,今天晚上还是我和弟妹守在这里,你去歇一歇吧。”她所说的弟妹是指丁氏,而不是指江氏。
江氏和红袖都是沈家长房的媳妇,她和丁氏是不能比的;而且江氏是一个寡居之人,怎么能让让她多做事情呢?再加上安氏和丁氏走得比较近,所以安氏才会如此说。
丁氏立时附和,江氏也开口要留下来,让红袖去歇着。
红袖当然不能去歇着:就算打发走了江氏,有梦春在她也不敢去睡啊;就是躺下也是睡不着的。
劝来劝起,丁氏和安氏的意思活动了,但是江氏的意思并没有变;虽然江氏的话并多。
红袖最不想留下的人就是江氏,就算是丁氏和安氏留下来,她可以拉着梦春到厢房去说话的:梦春一心为沈二爷打算,只要现在不招惹得她失了心智,她是不会弄出乱子来的。
但是把江氏和梦春放在一个屋里,事情便不好说了。
江氏如果执意不走,倒不如把安氏和丁氏留下来:人多些,也免得梦春转来转去和江氏脸对脸。
梦春那里却已经等不及了,她要保得是沈二爷:当然是沈二爷的性命最重;眼下她疑心沈二爷的伤同江氏有关,当然是想问明白一些。
但是她问六夫人什么,六夫人都是不知道的;她的确是不知道,因为沈二爷不是她寻到的;梦春问不出什么来,便想寻红袖试探,但是红袖却和江氏等人说话——她不想过去,因为江氏在那里。
原本梦春对江氏还是很有好感,嗯,要说有三分怜悯的:青春年少、还是处子之身守寡啊,实在是不容易的很;但是现在,她每看到江氏,就如像吞下了一碗带苍蝇的黄莲汤——不止是苦啊。所以,看到红袖和江氏在一起,她根本不想走过去。
沈夫人看到梦春一脸的焦急、站立不安,便唤到身边拉着她坐下:“不要太过着急了,有御医和灵禾那个丫头在,还有你五弟在里面照料,不会有事情的。”
梦春胡乱点头应着,听着沈夫人的柔声安慰,她心中的委屈越发堵得她心疼,眼圈越来越红,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夫人只当她是担心沈二爷,便乱以他言安抚她两句;不过沈夫人本身就担心,也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红袖看江氏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有意思要让安氏和丁氏走:四个妯娌嘛,正好分成两拨——安氏和丁氏走得近,她们当然会在一起;那么她留下来和红袖守夜正好顺理成章。
因此,红袖也就没有再死劝安氏和丁氏,看看天色还不足三更,便也没有让人安排江氏三人的下处,胡乱应付了两句话后,抽身到六夫人身边和她商议应该如何。
六夫人也正在心焦,立时对着红袖咬了两句耳朵,把梦春的旁敲侧击说给了红袖听;红袖一听便知道此事更难办了:沈二爷和江氏有染,梦春因为丈夫昏迷不醒,为了丈夫的名声前程,可以忍下不言不语;但是如果江氏伤到了沈二爷,梦春可就难说能控制得住自己。
红袖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梦春,再扫了一眼江氏三人,心下当真快要急死了。
梦春回头看到红袖和六夫人在一起,立时起身过来寻红袖说话;红袖没有避让,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红袖看到梦春过来,不等她开口便道:“嫂嫂,正好我要去看看二哥,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梦春看看这厅里,倒还真不如卧房的小外间说话方便:老是和人咬耳朵,落到江氏眼中或是他人眼中也不好;便点头跟着红袖去卧房。
一进外间,梦春先把门合上,然后拉着红袖的手就开始问东问西:她并没有直接问,不过以她的心计手段,她的心思都没有瞒过六夫人去,当然更不可能瞒过红袖去。
红袖没有直接答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好言安慰她,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让梦春急得脸色都变了,却也不敢直接问出来。
红袖见梦春急成这个样子都没有说出沈二爷和江氏的事情来,她心中倒是放心了一半,知道梦春是绝不会对人提及的;但是红袖心中更为难受,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欺负一个老实人;但是不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害了梦春,害了霜霜母子,害了沈二爷了。
梦春虽然心计不多、城府不深,但是锲而不舍之下,红袖还真是有些不好招架;红袖无奈之下道:“嫂嫂,我们先去看看二哥吧,有什么话儿出来再说不迟。”
虽然只能拖得一时,先拖一时再说;红袖正在心中想法子,如何能消除梦春的疑心:只是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已经被梦春知道,想要把沈二爷的伤情和江氏撕掳开,可真是不容易的。
梦春听到去看沈二爷病情,便放开了红袖的衣袖,和她进了里屋。
灵禾看到梦春之后道:“少奶奶放心吧,二爷的热已经退了一些下来。”
沈妙歌也自椅子中站了起来:“嫂嫂不必担心,这里有我呢;二哥换过几次冰之后,再加服药,热度已经开始往下退了。”
梦春这一听喜出望外啊,她立时探手摸了摸沈二爷的脖子:其它地方不是冰就是水,摸也摸不出热来;的确,沈二爷已经不是那么热了,而且呼吸也不像刚刚如同风箱一般了,不过还是有些急促的。
看到梦春担心,灵禾安慰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高热不会一下子就全退下去的。”
红袖上前看了看沈二爷的情形后,心头的大石落了地:沈二爷的脸色虽然还是黄的吓人,不过嘴唇已经回色,主要是他现在看上去是熟睡,而不是像做恶梦一样扭来扭去的说胡话了。
她把自己观察到的告诉了梦春,让她放下心来;梦春吐出一口长气之后,立时又想起了自己的疑惑来,拖着红袖到外间,又开始旁敲侧击。
红袖在被梦春缠了半个时辰之后,以近三更了要安排丁氏三人的床榻为由,暂时再一次摆脱梦春的纠缠。
这要如何说好呢?
如果把事情挑破说呢,现在却不是时候:要给梦春时间接受此事,不能让她闹出是非来;如果不把事情挑破了说,那沈二爷是如何受伤的,根本就没有法子对梦春说——让她自己去猜,一定会把江氏当成凶手不可。
之后,梦春会做什么,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
江氏再一次拒绝了红袖让她回房的好意,丁氏和安氏也只能舍命相陪,三个人便陪着沈夫人、六夫人在厅上的软榻上躺下,半梦半醒的根本就睡不踏实。
红袖拿江氏没有法子,跟前有丁氏二人就是她生气要给江氏两句难听的也只能咽回去,不能当真那么做。
梦春在卧房外间出来,招手叫红袖;刚刚坐下想歇一歇的红袖无法,只能起身去陪梦春:梦春是不可能睡得,红袖能理解;但是如此一来,她也不要想合一合眼了。
梦春拉着红袖说话,又说了有半个多时辰,红袖就听外面有人声吵嚷;她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奔出来,却是霜霜来了。
江氏和丁氏已经一边一个扶住了霜霜,而沈夫人和六夫人都在轻声埋怨她:养月子呢,你怎么能出来?快些回去躺好是正经。
霜霜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不只是担心还有就是熬夜熬的:她在房中哪里睡得着?听到沈夫人和六夫人的话,她眼中蓄泪:“我都来了,让我看一眼二爷也就放心了,好不好?”
沈夫人知道她是忧心太过,就像霜霜自己所说,她人来都来了就让她看一眼,也好让她安下心来调养。
红袖和梦春看到江氏扶着霜霜,心下都是一惊;不过红袖知道江氏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霜霜有所不利的,而梦春可不这样想。
在梦春看来,江氏连二爷都伤到了,她还会放过夫人?立时她便急行要过去把霜霜抢过来,红袖却一把拉住了她。
让梦春把霜霜自江氏的手中抢过来,江氏不想其它的才怪;到时情形只会更复杂,更不好控制;梦春却真是急了,她挣扎着要挣脱红袖的手赶过去救霜霜。
这一刻,梦春是真把霜霜当成了自己人:因为江氏伤害的并不是她一个人,只是霜霜还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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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不应该醒的时候醒了(为又一个15张粉红加更一章)
梦春的力气不小,她原就是村姑出身,在家里可是做过不少的活计,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不过红袖正好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练过武的。
梦春不止没有挣脱,而且还被红袖拖到了卧房门的门里;然后红袖打起了帘子来:“夫人,让二嫂进来看看吧;这是房里也没有风,不然二嫂回去也睡不着,反而身子更亏得厉害。”
沈夫人点头:“好吧,你们扶着她慢些。唉——!”她和六夫人并没有动,因为屋里地方并不大,她们也就不跟进去了。
江氏和丁氏扶着霜霜走过来时,红袖和梦春就立在江氏这一边;而门口小不能容三个人一起进来,所以江氏和霜霜先进来,丁氏侧了侧身子错开了一步。
而红袖此时推了一把梦春,梦春立时醒悟伸手很自然的接过了霜霜来:“还是我来吧。”她服侍霜霜正是应当本份,谁也没有话说。
江氏松开手也错开一步,便落到了红袖的身后;因为红袖在梦春接过霜霜之后,她立时紧跟了一步向霜霜说沈二爷情形;她只能跟在红袖身后了。
红袖是故意的,如此便用她的身子隔开了梦春和江氏。
不过几步就进了卧房里间,看到沈二爷面如纸色,霜霜痛呼了一声儿:“爷——!”便落下了泪来。
灵禾看到红袖的眼色,立时上前安抚霜霜,把沈二爷的情形给她说了一遍;霜霜坐在床边,握着沈二爷的手:“爷,你可要挺住,我们的儿子可还等着你呢。”就说了这么一句,泪水便又滚落下来。
梦春也陪着落泪,安氏和丁氏都叹了一口气;红袖悄悄的扫了一眼江氏,发现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床上的沈二爷,眼中脸上的神色和丁氏、安氏差不多少:哀痛要深一点而已。
红袖收回目光后,不自禁的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和沈二爷有一段孽情的不是江氏嫂嫂?不然,她就算在外面能控制住自己,见到了沈二爷如此样子之后,是个人都不可能控制的住啊。
她再次看了一眼江氏,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闪即没的东西:只是闪现的太快,红袖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或者说红袖不能断定那是什么感情。
丁氏和安氏都上前劝霜霜,月子里可不能哭的,哭得多对眼睛不好;霜霜哪里能忍得住,不管谁说什么,她的眼泪只是滚落个不停。
看到霜霜如此,梦春再看了一眼江氏,再瞧瞧沈二爷,她心中大痛:她和夫人值吗?这是她自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次有这个念头。
但是她只想了想便把这个念头抛开了:她想起了梦梅来。她和梦梅都是村姑出身,如果按着沈府的安排,现在也如梦真一样日子过得极好——错过一步,不能再错下去;现在的日子能保住也不错了。
论真正的身份,不要说做沈二爷的妻了,她就是给沈二爷做妾都不够的;所以她把那念头在脑子里完全的赶了出去。
红袖上前劝了半天霜霜,终于劝得她答应回房好好歇息;霜霜哭了一场,看到了沈二爷,知道他性命当真无碍事,也就真正的放心下来。
她起身带着梦春对着沈妙歌福了一福:“辛苦五弟,幸亏有五弟在。”她身子极弱,离开梦春和丁氏行礼,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
丁氏要扶霜霜,霜霜却摆手:“一家人为了我们二爷如此,我心里实在是感激;只是别无相谢,只有一礼而已——虽然我身子弱,不过行个礼还是无妨的。”
她执意如此,谁也拗不过她。随后,她又和梦春一起对着红袖等人福下去,也是同样谢谢众人照顾沈二爷的意思。
红袖、沈妙歌等人急急的回礼;而最后霜霜还特意谢了灵禾,没有灵禾哪里能保沈二爷一命?
终于应该谢的都谢过了,霜霜在丁氏和梦春的搀扶下向外行去。
刚刚走到了几步,就听到灵禾道:“二爷,你要什么?”
众人听到之后,都是连惊带喜的回头看向了床上;床上的沈二爷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半睁,但他的确是醒了。
屋里有一霎间的寂静,因为众人不敢相信看到的:今天白天差一点就要死掉的沈二爷,现在居然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沈二爷的声音极其微弱。
“二爷的院子啊;”灵禾轻轻的答道:“爷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
沈二爷却忽然眼睛瞪大了一下:“我、我的院子里?”他似乎现在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他费力的举起手来看了一眼后,声音也大了三分:“霜、霜霜——!”
他此时想到自己全身无力,想来连病带伤极重;在自己的院子里当然瞒不过去霜霜,那霜霜还在养月子呢。
霜霜听到沈二爷说话,一直似梦似幻一样,痴痴的看着沈二爷也不知道说话;听到沈二爷叫她的名字,她再也忍不住的唤了一声儿:“爷——!”在梦春的搀扶下扑到了床边上,握住沈二爷的手放出声来。
沈二爷没有想到霜霜在这里,他急得不行:“养、养月子,你如何、使得?”
梦春听到沈二爷醒来之后,知道牵挂夫人她心里微微舒服了一点儿:有夫人在,二爷的心应该不会被完全勾走;二爷,还会是她和夫人的二爷,她日后还是有可能会生下一儿半女。
红袖却在听到沈二爷叫出霜霜二字来时,第一个反应不是看向沈二爷和霜霜,她立时看向了江氏;她在心里大叫:二哥怎么会在这么要命的时候醒过来。
江氏在听到沈二爷的那一声“霜霜”时,轻轻的咬了咬了嘴唇,眼睛也飞快的闭了一闭;然后便低垂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了。
红袖看到江氏咬嘴唇,便知道她看不得这样的一幕,便转了转眼珠想把她弄出去:总不能让她因此生恨,做出伤害霜霜等人的举止来吧?
而且江氏低下了头,让红袖的心更是提高了:江氏不会真得受伤了吧。
红袖正想上前假装和江氏商量,连霜霜和江氏一起弄出去,让霜霜回房去歇着,把江氏三个正好赶回房去:现在沈二爷人都醒了,当然不必留下这么多人。
可是红袖刚一迈步,江氏却向霜霜走了过去;红袖再着急,也不能硬拉她,只能急走一步扯住她的衣服,轻轻的扯了扯:暗示自己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但是江氏没有回头,她不过距霜霜就那么四五步;她立到了霜霜的身后才回过头看向红袖,眼中已经是一片平静;也不对,目光里带些几分欣喜:“什么事儿,弟妹?”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转过了头去,弯下腰要去扶霜霜的样子。
红袖连忙扯了她一把阻止她之后,就想拉她到一旁说话;可是江氏没有动,指了指床上:沈二爷又说话了,红袖不用动强只能闭上了嘴巴。
霜霜伏在床边哭得只知道摇头,沈二爷道:“不要哭,回去,好好养身子;我会、好起来,还要、看着儿子、长大呢。”
霜霜猛点头,可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丁氏和安氏听到沈二爷的话眼圈都红了,轻轻的别过了头去。
沈二爷看到霜霜如此,心下也是难过;他举起手来想去给霜霜擦泪时,忽然看到了江氏,他的手一顿:他自醒过之后,还真没有想起她来,更加没有想到她会在房里。
江氏在和沈二爷目光相撞的刹那,眼圈一红便又别过了头去,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沈二爷的手顿住后,被霜霜接过去握在了手中:“爷,你是怎么受得伤?你怎么在自家的园子里……”她不是要盘问沈二爷,只是她担心沈二哥,顺着心意便问了出来。
红袖不能让霜霜这个时候问沈二爷此事,上前半抱起霜霜来:“二哥刚刚醒过来,让他好好休息为好;二嫂也是身子虚弱的时候,也回去好好歇着吧,免得二哥再担心你。”
沈妙歌被一群妇人挤到了一旁,也不好挤到一群嫂嫂和弟妹中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时沈夫人和六夫人听说沈二爷醒了也进了屋,沈妙歌迎了上去。
红袖不想拖泥带水的让事情弄得无法收拾,所以一面劝着霜霜,一面把她交给了映草儿:“嫂嫂,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霜霜扶着映草儿的手看向沈二爷:“爷,我回去好好调养,爷也要好好调养;我、和孩子;”她看到了过来扶自己的梦春:“还有妹妹,等着爷呢。”
沈二爷轻轻的点头,他的心神因为江氏的出现已经乱了,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看到霜霜真要走了,他十二分不放心的叮嘱霜霜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身子,也要把儿子看好。
说完之后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江氏,不自禁的加了一句:“你和孩子都是不能见风的人,屋里不要让人进进出出的,只要那几个丫头、奶娘伺候着就好。”
倒底,他还是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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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醒了才是真麻烦(求粉红票!)
霜霜并没有听出什么来,她原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而红袖、六夫人和梦春都听出了沈二爷话中的担心;红袖和六夫人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沈二爷不管怎么说,眼下并不是糊涂的什么也不知道;而梦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二爷没有被人迷去了心窍,这就好。
在梦春的脑子里,原本这事儿就怨江氏的多:因为沈二爷是她丈夫,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现在听到沈二爷的话,她更是认为全是江氏的错,一定是江氏勾引的沈二爷;她不需要查证,就这样认定了。
红袖听到沈二爷此话后,一面暗中注意着江氏,一面给映草儿使眼色:“嫂嫂们,我们送二嫂回房吧。”先把江氏和霜霜、梦春弄出这间卧房再说。
丁氏答应着,过去打开帘子,映草儿和梦春扶着霜霜出了卧房;安氏也没有再逗留,随着霜霜向外走去,红袖也是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江氏当然不能再留下来。
江氏又看了一眼沈二爷,轻轻的开口:“二哥好好调养,二嫂和孩子有我们照应呢。”说完和沈夫人、六夫人欠身行礼之后,转身跟上了红袖,和丁氏一起出了房门。
沈二爷听到江氏这句话,吓得心里一扑腾,只是沈夫人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他就是再着急也不能喊着江氏说什么;可是他的心思都被江氏一句话带走了,也就没有听到沈夫人拉着他说了些什么。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就算是想起床去保护妻儿也是不可能的;他虽然不想把江氏想得过坏,可是她的那句话总在他耳边晃来晃去,搅得他根本安不下心神来。
沈妙歌因为霜霜等人离开了床边,所以他近前来侍候沈夫人,听到了江氏的那句话;虽然江氏那话听着像一句客气话,她说得也极为亲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落到沈妙歌的耳朵里,还是泛起了冷意。
六夫人也因为江氏的话愣了一愣,只有沈夫人以为江氏只是关心沈二爷的宽心话,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
沈妙歌和六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六夫人寻了一个借口也自房里出来,去寻红袖了:怎么也不能让江氏接近霜霜和孩子、奶娘,以及霜霜的饮食。
六夫人出来之后,正好看到江氏和丁氏、安氏和红袖告辞:沈二爷退了高热已经醒了过来,也就不会有大碍,她们当然也就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了。
看到江氏走了,六夫人回头看了一眼霜霜的房间,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这一天一夜把她吓坏了,不过是一句平常的话,也被她当成了威胁。
她并没有再上前去送江氏三人,实在是懒得多说话、多走路了,又转身回到了房里,劝慰沈夫人去了。
等到红袖送走了江氏等人回来,沈夫人也自屋里出来,和六夫人正准备回房呢;红袖当然不会留下沈夫人二人,立时叫婆子们打着灯笼,送了沈夫人和六夫人走。
把人都打发走了,她正想和沈妙歌说一声,也去厢房睡一会儿时,霜霜却打发了人来叫她;红袖不用细想,也知道霜霜为什么要寻自己。
霜霜原来担心沈二爷,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往深里想;现在就不同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些疑问来;红袖对那丫头苦笑:“你去回你们奶奶,我这头啊实在是疼的厉害,容我睡一睡,明儿再和你们奶奶说话可好?而且你们奶奶也两晚上没有合眼了,也需要好好的歇一歇才成。”
她想了想又把灵禾唤出为,让她去为霜霜诊诊脉;趁着说话的时候,红袖给灵禾打了一个眼色,让她想法子让霜霜好好睡一觉。
灵禾也累得不轻,当然也想能好好的睡一觉,不会再这人那人来吵醒,便应声和那丫头去了;不一时回来,灵禾打了个哈欠:“二少奶奶一准睡到明天过午才会醒过来。”
红袖苦笑了一下:“两位爷可都睡了?”
映草儿答:“都睡了,奶奶也去厢房睡一会儿;天虽然要亮了,但是睡一会儿总能轻省些。”
红袖点头,吩咐几个上夜的丫头在外面仔细听着动静点,她带着灵禾和映草儿去了厢房;正好遇着梦春带着丫头抱着棉被过来:“五弟妹,到这边来吧,我已经带着人收拾好了——你累了两天,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
红袖谢过了梦春,也说了两句让梦春好好歇着的话,便和灵禾、映草儿进房里和衣躺下便睡得人事不省:这两天,当真是把红袖累坏了。
灵禾和映草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一沾枕头便睡得极沉:这个时候就算是红袖唤她们,她们也不一定能听得到了。
红袖主仆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天日子也并不好过,所以能睡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不然怎么能挺得过去?
沈妙歌就在沈二爷床边的榻上睡着了,而早就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沈二爷却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向沈妙歌:沈妙歌因为照顾沈二爷,又累又急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胡子也长了出来,衣服也有些皱皱的;眼下,他睡得很香甜。
应该很久没有合上眼了吧?沈二爷听着沈妙歌的呼吸,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这个五弟,他还真没有想到,为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嫡子来服侍一个自己这么一个庶子;沈二爷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沈二爷睡不着,不止是因为沈妙歌这个弟弟;更多的是因为江氏、霜霜、梦春:他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每个人?
他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江氏临走时的话又浮上了心头:她倒底是什么意思呢?然后又想到接下来的两天,他如何向霜霜解释是如何受得伤呢?
想着想着,在天色放亮时他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不管是红袖、沈妙歌,还是沈二爷、霜霜等人,他们其中醒得早的,也是在中午时分。
红袖先醒了,她一动灵禾和映草便醒了;主仆三人看到窗子的光亮,便知道时辰已经很晚了,都连忙起来匆匆梳洗。
而早就等在房外的茶香等人,把红袖和灵禾、映草儿的干净衣服拿了过来,让灵禾和映草儿高兴的抱了抱茶香:“倒底是我们茶香,就是好。”
梳洗完了,红袖虽然腹中饥饿,还是先去了沈二爷那边看看情形如何了;沈妙歌听到外面的的脚步声,连忙轻轻迎出来:他显然也是刚醒不久。
“茶香来了正好,你在这里看着二爷些,小声让你们二爷多睡一会儿,我先去梳洗;草儿,你回去给我取……”
映草儿一笑:“茶香姐姐已经把爷的衣服取了过来,爷过去梳洗吧。”
留下了茶香并两个丫头,红袖和沈妙歌回到红袖所睡的房间,给沈妙歌梳洗了一番;刚刚梳洗完,就听到有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梦春。
梦春带着丫头们送来了的午饭:“没有歇过来吧?这次可真是累了五弟你们,来,快趁热吃些吧;一上午我们院子里就没有断了人,不过看到我们爷正在睡又都回去了——我看,用过午饭之后,太夫人都会来的,你们快些吃,不然又要饿着肚子了。”
红袖并没有同梦春客气,她只是问梦春可吃过了:“一起吃吧。”
梦春一笑:“我吃过了,五弟妹你们用,我去看看给姐姐准备的饭菜怎么样了;她睡得那么熟,醒来时一定会饿的很。”
红袖送了梦春回来,和沈妙歌匆匆把饭菜吃了,当真是吃得极快;就是灵禾和映草也顾不得规矩了:反正主子也发了话,她们也是狼吞虎咽;因为今天下午怕还有得忙呢。
饭虽然吃得极快,但红袖还是忙里偷闲问沈妙歌,可曾和沈二爷说过受伤的事情了:此事,他醒了,是怎么也回避不了的。
沈妙歌摇头:“母亲走了之后,二哥便睡着了;他一个重伤之人,哪里有精力说那么多的话。”红袖想想也时,便没有再问什么。
吃过饭之后,红袖推沈妙歌:“你呢,快些趁现在没有人和二哥商量一下,受伤的事情,可不是一个人要问;就算他能哄过霜霜等人去,老侯爷那里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沈妙歌想到祖父看到二哥伤口的神色,摇着头走了:二哥肯定不会实话实说的,万一惹得祖父恼了可怎么办?不过,二哥如果实话实说,说不定祖父一下子就能气得吐血病倒。
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想着问问二哥是怎么想的再说;可是他一进屋里便知道坏了:因为他的父亲和祖父,显然已经来了。
沈妙歌急忙进屋,看到沈二爷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空了的碗,看来他已经吃过了;而沈老侯爷和沈侯爷正坐在床头和沈二爷说话。
“年青人血气方刚,有事情冲动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可曾为长辈们想过?说吧,你倒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胳膊弄出那么重的伤来——绝不是因为战场上留下的伤疤不够多吧?”沈老侯爷的声音倒是很平静,但是他的话却让沈妙歌提起了心来。
沈妙歌听到此话正着急,又听到外面传来了丫头们请安的声音:“三少奶奶好,丁少奶奶好,安少奶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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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有意与无意间(为粉红票加更中)
沈妙歌看看屋里的人,再想想外面的人,他真想上前把沈二爷晃一晃:二哥,你现在可知道错了?
换成是他,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此事。
沈二爷也不知道,所以他根本没有打算解释:这就是他想了一个晚上的,想出来的办法;不管是被骂被责打,他反正就是决定一个字也不说。
他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人来,因为沈妙歌是在门边上,所以才听到了;他还是很平静,很镇定的:“祖父,是孙儿错了,请祖父责罚。”
沈侯爷看了一眼沈老侯爷,急道:“哪个说要责罚你,是你祖父担心你,知道不知道?你可知道祖父为了你,这两日都没有怎么合眼?我们只是想问问你出了什么事情——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由我们长辈们给你拿个主意不好?”
不好!不要说沈二爷认为不好,就是沈妙歌也认为不好。此事,瞒就是瞒得长辈,如果被他们知道,怕是两人会病倒一对儿。
“没有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孙儿只是一时糊涂,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让祖父、伯父担心。”沈二爷依然只是认错,他心里当然是十分的愧疚,看到白发苍苍的祖父,没有了平日里的精神,便知道他为自己担了很多的心。
就是因为祖父待他很好,所以他才不敢、也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
沈妙歌没有听到有人要进来,他终于放下了心来接口道:“二哥知道错了……”后面的话被沈老侯爷一瞪,他又咽了回去。
沈老侯爷看着沈二爷半晌:“你现在将养身子要紧,事情呢自己也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说了,便去书房寻我。”
沈二爷答应了一声儿,却没有往下说;沈侯爷看着他长长一叹:“好好将养,府里府外的事情我都代你安排好了,你不必操心。”
说完,起来看向沈妙歌:“你再陪你二哥一天吧,明天早朝也不必去了,后天再去就可以。”
沈侯爷和儿子说完话,正想和父亲说回去时,门外传来了江氏的声音:“老侯爷、侯爷,老祖宗那里打发人到太夫人那里请你们,说是要问问怎么几天没有见到了二哥了。”
老侯爷回头看了一眼沈二爷:“一会儿老祖宗来了,你仔细劝着点,可不能让老祖宗吓到了。”话说完,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就赶紧说出来,让御医给瞧瞧。”
沈二爷勉强一笑答应了,请沈妙歌代他送老侯爷和侯爷出去。
门外,立着半欠身子的江氏;看到沈老侯爷等人出来:“太夫人打发了丫头来,孙媳大胆来扰。”
老侯爷点点头:“你身子也不好,多在房里歇息就好;这里有五哥儿他们,并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说完才和沈侯爷向外行去。
江氏送老侯爷二人出了房门,便又回转了;丁氏和安氏并不在房里,她们听说老侯爷在二爷房里,便先去了霜霜那里;遇到了来传信的丫头,江氏便转身回来,让丁氏和安氏先行了一步。
沈妙歌要送祖父和父亲上车子的,所以他就是知道屋里只有江氏,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江氏看了看房里的丫头,让她们进去把沈二爷的屋里的茶具、碟子碗什么的收到大厨去,看着丫头们都走了,她对剪烛使了一个眼色,挑起帘子便想进屋。
“三嫂;”身后传来了红袖的声音:“我说怎么没有看到嫂嫂呢,原来嫂嫂在这里;要去看二哥嘛,我今天也没有看二哥呢。”
江氏的脸色微变,然后吸气转身微笑:“五弟妹,可歇过来了?今儿你就应该好好歇一歇,这边有我们三人,你放心就是。”
红袖还以微笑:“歇过来了,本就没有累到我;”她左右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来:“屋里的丫头呢?怎么一个也不在!如此没有规矩,丢下二歌在房里不管不顾,真真当我们沈府没有规矩了;虽然是二哥二嫂的丫头,这一次我也说不得要讨人厌了!”
听到红袖说得话有些杀气腾腾,江氏走回两步:“你就是个急性子,是我打发她们收拾一下二弟的房里,也是刚刚出去;这里不是还有我和剪烛,门外还有我带来的几个小丫头,怎么会没有人照顾二弟呢。”
红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氏:“倒真是我性急了;不过这些丫头也不稳妥,明儿要挑几个老实可靠的过来伺候着才成——怎么能留嫂嫂‘一个人’在这里?”她把“一个人”三个字咬得极重,就好像没有看到剪烛一样。
事情本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贴身的丫头和主子当然是一体的,只有一个剪烛在房里,和江氏一个人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红袖眼尖的很,她可是看出来,江氏并没有打算让剪烛跟着进里屋。
“一个人”一语双关,还暗指江氏要一个人进里房去,于礼法极为不和。
“嫂嫂不同于我们,二哥有事儿叫人,嫂嫂进去伺候二哥,有那好嚼舌头的仆从说个什么话儿出来,岂不是要了嫂嫂的性命?”说完这里,她顿了一顿:“你说是不是,嫂嫂?我们府中就是无事,那些嚼舌头的仆从们还能讲说出些事儿呢,何况这等事情呢。”
虽然红袖没有怪江氏一句,但是话中的意思江氏听得明明白白,剪烛也听得明明白白;不是红袖不给江氏留脸面,是江氏的所为让红袖真得动了气。
自己不挣脸面,旁人哪里会给你脸面?所以红袖才会如此说话,暗示江氏行事考虑欠妥,不把自己的闺誉当成一回事儿。
红袖这已经是给江氏存了体面,没有直说江氏不顾礼法,点破她的行事与心思。
江氏被说的脸上阵红阵白,偏过头去道:“弟妹说得是,是嫂嫂我一时考虑不周;只想着五弟妹你们辛苦了,所以想多做些事情,免得你一会儿过来再操心。”
红袖一笑:“是,我是知道嫂嫂心的,但是旁人却不知道嫂嫂的心啊。”这又是一语双关,江氏听得心中大惊,并没有接此话。
“嫂嫂身体本来就弱,又听不得那起子小人嚼舌头;二哥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吧。”红袖打起了帘子来:“我们一起去瞧瞧二哥吧。”
“你们几个都进来伺候着,灵禾你还不快去给你们二爷诊脉?”红袖一面拉着江氏向屋里走,一面吩咐着自己带来的丫头做事。
她刚刚说了江氏的不是,又让自己的丫头伺候沈二爷,和打了江氏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当然,如果江氏行得端、坐得正,红袖的话和行事不会伤到她一根汗毛。
红袖原本可怜江氏,所以在得知她和沈二爷的感情之后,也是怜惜较多;但是现在,她对江氏可以说是恨铁不成钢,对她的好感已经极少了。
江氏如此行事,已经不是爱沈二爷,而是在害沈二爷,在害沈府了。因此,红袖才打算狠儿的点一点她,让她去猜自己是不是知道了她和沈二爷私情——总强过她如此肆无忌憧的找机会接近沈二爷。
江氏现在是什么心情,红袖也顾不得了。
进了屋里,沈二爷看到红袖和江氏进来,心头微微一紧;不过有红袖在,他还能镇定自若;也因为有红袖在,他有些话也无法对江氏说。
江氏其实不需要说话,只用眼神就足够了;但是她抬眼哀怨、担忧的看了沈二爷一眼时,红袖便道:“三嫂,你怎么了?”
江氏就像是偷东西被捉了个正着一般,弄得一脸通红只能连连摇头。
“三嫂身体不舒服吗?”沈妙歌赶了回来,看到红袖在屋里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和红袖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嫂不舒服就回房多歇着吧。”
江氏只能开口:“没有不舒服,没有;”她现在心跳的厉害,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二嫂,五弟妹你们先坐。”
这句话,沈妙歌和红袖都知道她不是在威胁沈二爷,只是离开这房子的借口而已。
打发走了江氏,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红袖便回避了;有些话,只能是兄弟二人悄悄说。
红袖出来之后,也赶去了霜霜的房里;江氏并没有和丁氏、安氏坐在一处,和霜霜说话,听众人说她去看孩子了;而梦春也随在她身后去了。
红袖不自禁的想起了江氏昨天说过得话,也寻了借口过去;江氏和二夫人、梦春围在摇篮边正说话,只是梦春待江氏明显的不太客气,这也让红袖明白江氏为什么要避到孩子这里来。
她轻轻叹气:梦春倒底还是忍不住的。
看到红袖过来,梦春笑着打了招呼:“五弟妹正好来了,我们去看看我们家爷吧;要问问他是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把府中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吓了一跳;找到那个伤人的,不能饶了她!”
红袖没有想到梦春会说出这番话来,当然明白这些话是说给江氏听的;二夫人已经点头同意:“就是呢,二哥儿怎么会好端端在我们自家的园子里受伤?一定是有内贼的,不找出来哪里能成?”
红袖听到二夫人的话,心里思索着:梦春一早还知道给自己这些人备饭,那时情绪并没有如此激动,不会是被沈二夫人挑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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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 倒底要害谁?(为粉红票再加更)
宝湘在讨太夫人欢心的同时,也没有忽略了沈府的姑娘们,送些手帕香囊只是平常;而她送给姑娘们的花样子,就是梦琪都对她十分有好感。
不知道是约好的,还是各自得了叮嘱,宝湘和月桂在沈府中各处走动的十分勤,但是到红袖这里来的时候并不多:只是不多,并不是不来;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还真不会让人感觉到什么不对。
而且宝湘和月桂送给红袖的东西,也明显比送给霜霜啊、江氏等人的要精致的多:她们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送上来,都是她们自己做的东西而已;取得就是一个新意与精致。
在女红上面,宝湘是不如月桂的,月桂的绣活儿,得到了沈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称赞,就算是沈府针线上的头儿,也曾厚着脸皮去请教过月桂绣功。
而月桂对那媳妇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手把手的教了她,让那媳妇子逢人就说月桂人极好;不止是如此,就算是厨房的人,也对月桂称赞有加——因为月桂给了她们一个方子做一种油膏,在天冷的时候搽在手上可以防冻伤;此举可以算是善行了,当然极得厨房众人的好感。
红袖和沈妙歌日日烦心焦虑,等到来旺媳妇听到媳妇子们的闲话时,月桂在下人们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威望:不要小看这等威望,里面有不少的老人儿、管事媳妇,都能在老祖宗与太夫人面前说上话的。
她们虽然是下人,但就是因为沈五老爷娶亲同她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所以她们的称赞便极易入沈老祖和太夫人的耳朵:可比七夫人或是二夫人自夸要强的多。
钱夫人在园子里无意中听到了丫头婆子们的闲聊,才知道月桂已经如此得下人们的心,当下便急得转身便要去寻二夫人商议对策,却被宝湘扯住了:“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人家都用上心计了,我们岂能这样等着?”钱夫人急得直想跳脚。
宝湘看了看母亲:“我们哪里有等着?这样的事情听到就听到了,如果姨母有安排自会来寻我们;如果没有来寻我们,我们就假装没有听到为好。”
钱夫人听完仔细看向宝湘:“你早已经知道此事了?”
宝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神色无疑等于是默认了;这可把钱夫人气坏了,拉着宝湘就训了起来;宝湘也不说话,低着头任由钱夫人教训。
钱夫人看她如此更气:“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看着人家用了心计手段,也不理不睬的,是不是想气死为娘的。”
宝湘看一眼母亲:“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怕我开口说话母亲更生气。”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生气!你的为人母亲知道,但是这样的事情你能容让人家,人家还会容让你吗?真是的!有什么话,说吧;两母女有什么不能说的。”钱夫人被女儿气得不轻。
宝湘又看了一眼母亲:“您当真让我说?”
惯知道女儿性子的钱夫人忽然摆了摆手:“你如此说话说出来的一定不是好话,不说也罢;”可是一转念,她又道:“你还是说出来吧,不说我也是挂着这事儿。”
她就是想知道女儿倒底在想些什么,也好能早些好好的开导于她。
宝湘低下了头:“人家是用了心计手段,我们不也是用了心计手段吗?半斤对八两,说不说的有什么意思呢。”
钱夫人听到这句话,气得一跺脚也不理会女儿,转身扶着丫头走了:她去寻二夫人了。
宝湘看着母亲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也扶着丫头的肩膀想跟上去;刚走没有两步便听到身后有声响,她转身便看到大石后面转出来的红袖主仆三人。
红袖看着她微笑半蹲:“姨母好。”
宝湘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还了一礼道:“不知道夫人在这里,没有打扰到夫人吧?”她这是在探问红袖听到了多少。
红袖轻轻的道:“姨母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刚刚经过,看到姨母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她看了一眼前方隐现的钱夫人背影:“不会是我打扰到了姨母吧?”
宝湘立时摇头,微红着脸匆匆应对两句,便和红袖告辞急急走了。
红袖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方才对茶香道:“我们也回房吧。”红袖自来旺媳妇说了之后,方才警醒起来,这几日因为墨大夫、沈二爷、江氏等事,居然把五叔父的婚事放在了脑后。
她并不是非要沈五老爷娶希兰夫人不可,不过是想助希兰和五老爷一把,同时探探二夫人的意思。
沈二爷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呢,不知道沈妙歌和他谈得如何了;红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月桂和宝湘的举止,红袖并没有太过反感;她只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七夫人可想不出来如此迂回而又有效的法子来,也不像是七夫人的手段——那是谁想出来的法子呢?这个,可比月桂和宝湘现在谁占了上风更重要。
沈妙歌回来之后,并没有提及他和沈二爷谈得如何,红袖也没有问及;她只是轻轻的、淡淡的道:“你说,我们府上的那人怎么改了目标呢?”
沈妙歌闻言吃惊抬头:“你是说——?”
“不是吗?原本不管是谁主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针对你这个长房嫡子;但近来发生的事情,可是同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如果说那人放弃了要害长房的话,那她如今是想做什么?”红袖的声音极轻。
“你怀疑那红花汤是暗中之人动手的?”沈妙歌迟疑道:“我倒是怀疑是江氏、嫂嫂动得手脚,只是找不到什么凭证而已。”
红袖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管是你原本的中毒,还是兄弟们的或死或残,到后来我们孩子的连番遇险,总有那么一个人,不想沈家的男丁能顺利长大,尤其是长房的;但是忽然之间,府中发生的事情同我们再无半点关系,你不感觉奇怪吗?”
沈妙歌猛然回头:“你说,其实眼下的事情同我们也有关?”倒底是夫妻,不用红袖说透他已经猜到了红袖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是这样猜的,你看呢?”红袖只是猜想,完全无凭无据的猜想。
沈妙歌思索起来,然后一字一字的道:“对,你说得有理,袖儿;倒是我,因为二哥的事情怕前怕后,忽略了太多的事情。虽然眼下看起来,这些事情同我们无关,但是最终的目的应该和我们有关——就算是原本无关,那人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吧?”
“我怕,暗中那人已经知道了江氏嫂嫂和二哥的事情;”红袖其实最担心莫过于此了:“如果利用此事来对付我们沈府,怕真要不可收拾了。”
其实那人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要揭破了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那么江氏是必死无疑,而沈二爷就是被逐出门的下场——他哪里还有脸活着,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以死对沈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而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就算不被气死,也会被气得起不来床;如果沈二爷再一死,沈夫人也一定会大病一场,沈侯爷那里也不会什么事情也没有。
沈府一下子就大乱了:却正是那人要的好机会!
沈妙歌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应该没有知道吧?”他也把握不准,就算是那人知道了,没有准备之下也不会立时动手的;要动手就要一击而中才成。
他又想了想道:“就算现在不知道,日后说不定也会知道的;看看现在江氏嫂嫂的情形,这事儿还真难说不被人瞧出破绽来;而二婶娘一直在问二哥如何受得伤,此事虽然是受二嫂所托,但也不必当真去逼二哥吧?老侯爷都不问了,府中的人哪个不明白?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红袖紧皱着眉头:“二婶娘逼问二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把桂月和宝湘的事情说了出来:“应该只是不想我们再插手五叔父的亲事吧?”
想到二夫人的目的,夫妻二人相视又是一叹:二夫人倒底图什么呢?她绝对不是为了银钱。
他们夫妻正苦思,白逸尘闪现出来:“刺客们送了消息回来,墨大夫的人是找到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沈妙歌立时道:“有危险吗?”
“应该是——,没有吧?”白逸尘脸上有些古怪,他把一张纸递给了沈妙歌:“爷,您还是自己看吧。”
沈妙歌接过纸来看完,愕然无语;然后看到红袖瞧过来,便把纸递给了红袖,看向白逸尘:“此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杀手只要接了生意,绝不会用谎言来欺骗主顾的。”白逸尘说得十分肯定。
红袖只两眼便看完了,然后她有些生气的看向沈妙歌:“怎么办?”
白逸尘就是为了让沈妙歌和红袖拿主意才进来的,因为这事儿他真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五爷,姑娘,是让那两个杀手潜进去,偷偷的把墨大夫人在他那个什么之前抢回来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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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楚夫人请客(再为粉红票加更)
白逸尘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棘手过,此事他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
红袖抖着纸条,脸上因为生气已经变得有些涨红:“墨大夫人,他、他居然要成亲了!那草儿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质问的不是沈妙歌,也不是白逸尘,是墨大夫本人;可是他本人不在这里,她就是要质问也不成的。
沈妙歌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让她不要太过激动;但是红袖哪里能忍得住,她的丫头她可是一向视作是姐妹朋友家人的:现在这样的情形,她没有跳起来骂人已经很镇静了。
“墨大夫不是那样的人,他和草儿一向很好,原本明年就要成亲了的;他的师兄忽然把他召了去——原本可是没有和他通过什么音讯的;你说,他师兄怎么会知道墨大夫在我们府上呢?”
“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古怪也不定;此事先不要让草儿知道,逸尘你让那人潜进去探探情形,看到墨大夫本人……”
沈妙歌的话还没有说完,红袖就打断了他的话:“就问问墨大夫本人的意思,如果他想娶那个女子,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用回来了——我了解草儿,她不会原谅墨大夫的。”
如果有什么特别原因,非要娶另外的女子为妻,墨大夫怎么都应该让人捎个信回来,告知草儿一声吧:他可是和草儿有婚约在先的。
“如果不是墨大夫本人的意思,那就让人把墨大夫救出来,一切回来再说。”红袖也慢慢的镇定下来,想到墨大夫人和映草儿相处的情形,认为他不可能会变心的。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白逸尘出去之后,红袖忽然道:“你说,这事儿会不会也同我们有关?”
沈妙歌抚了抚红袖的头:“你最近太累了,此事怎么可能同我们有关?墨大夫只是岳父大人巧遇上的人,然后他的为人我们也是极清楚的,背景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和我们沈家就没有半点干系,他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我们有关?”
“但是,他现在和沈府有关啊;”红袖总是有些不放心:“现在,他可以算是我们夫妻的人,而不是我父亲府上的人了。”
沈妙歌笑着点头,好好的安抚了红袖几句:之前红袖所说,他都相信;但是说墨大夫此次的事情同他们夫妻有关,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的。
墨大夫就算是娶了旁人又能如何呢?他也只是伤了映草儿的心,不会对自己夫妻有什么伤害;如果说不让墨大夫回府,是他们夫妻的损失,也并不是很大。
灵禾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她在防毒、解毒方面,要比医术强一些;相比墨大夫而言,也就是救治的时候所需时间要长。
医术这个东西,需要时间的磨练与积累,所以沈妙歌认为灵禾已经做得极好了;他们夫妻有灵禾在,被人再下毒所害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
墨大夫在,也不能说绝对不会被人下毒:他是一个大男人,不能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日里的事情,其实还是全靠灵禾所为。
而且,墨大夫的人际交往,和沈府并没有任何关系;在白逸尘送来的纸上已经注明,他师兄和沈府,就是和京中任何一个权贵都没有关系。
也是因此,沈妙歌认为墨大夫的在外成亲,只是他个人的原因;而且也不可能会有人想借此来害自己和红袖。
红袖听完沈妙歌的话后,想想也是;或许是近来事情太多,所以才让她神经太过紧张了。
白逸尘听明白之后,也就出去传书了:能不能见到墨大夫,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白逸尘放飞了鸽子之后,回来看到了映草儿,他心里不自禁的道:墨神医,您老人家可不要真是想另娶她人,不然、不然我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府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墨大夫的事情又给红袖添了几分烦恼,她对映草儿说话都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惹得几个丫头都悄悄问红袖:墨大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到了深夜时分,红袖被沈妙歌的翻身弄醒了:“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沈妙歌拍了拍红袖:“你睡吧,我吵醒了你是不是?”
红袖轻轻摇头:“你是不是在想二哥的事情?”她不问,是因为知道沈妙歌不想说;有时候男人们之间,总有些不想让女人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是说和妻子两条心。
因为男人除了爱情,还有兄弟之情:那也是男人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沈妙歌长长一叹:“二哥掉泪了,他听了我不过几句话便掉泪了;虽然我并没有把话说透说重,但是二哥自己说了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弄得我只是听着了,并没有说几句话。”
红袖听到之后,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依偎进了沈妙歌的怀中,用双臂环着他。
沈妙歌过了好久之后才道:“二哥说是他对不起江氏,是他当年勾引的江氏,但依我来看是江氏勾引的二哥!”
他现在话中已经赤裸裸的表现出对江氏毫不掩饰的厌恶,也不再称她为嫂嫂。
红袖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做为兄弟,沈妙歌就是再聪明也难免会偏袒几分沈二爷,而且他还是一个古人——古人一向对男人要求要松,对女子是严苛的不像话。
沈妙歌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拥着红袖睡了;他还是要和沈二爷找时间好好谈一谈,再没有说清楚之前,他并不想对此事多说些什么。
并不是不相信红袖,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而且也是他二哥的事情,他也不想多说:说多了,他感觉有些对不起二哥。
红袖闭着眼睛并没有说多少话,却也知道沈二爷是因为实在是无人说话,又被二夫人等逼得心情烦燥;再加上江氏时不时去晃上一两趟,实在是想找人说一说了。
沈二爷能自己说出来,对于沈妙歌和红袖来说是好事: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劝说沈二爷——沈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吧,他可能就是想借此和江氏就此断开。
有人知道了此事,他便不会再任由自己一时心软或是怎么样了。
红袖再思索着:要如何才能把江氏软禁或是送出府去呢?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让沈二爷和她之间断个干净。
她在睡着之前喃喃的道:“明儿你一早过去看二哥,去陪二哥用早饭吧;他一时心情激荡告诉你了一些话,说不定他一个晚上因此睡不着呢。”
“我知道,我吩咐人好好看着二哥了;我也怕他有个万一想不开。”沈妙歌拍了拍红袖:“睡吧,此事有我呢。”
红袖合上了眼睛:唉,还是无法把江氏怎么样,不然会让人指点沈府的;此事,她要多用些心思,怎么也不能容江氏再胡闹下去——如果她在日后还再纠缠二爷,怎么都要想个法子把她弄出府去才成。
嗯,最好现在就能把她弄出府去呆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对她和沈二爷都好:只是办法却极难想;红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不过,也因为沈二爷说出此事来,他们夫妻行事更不能过于激烈,不然沈二爷受了什么刺激再有个想不开,沈妙歌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但是,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进展;沈二爷有心要了断,怎么也是一件好事儿。
红袖在睡着之前,忽然闪现过一个念头:江氏和沈二爷多年的私情,从来就没有在人前有过可疑的举止,这一次她太过反常了些;她不怕被人发现什么、或是怀疑什么吗?
到了第二天,红袖梳洗完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想法,仔细一想摇头苦笑:真是累糊涂了,江氏如果是故意为之,她不是要害死她自己嘛。
真要死,或是想和沈二爷死在一起方法多的是,不必要死得如此身败名裂的:对江氏没有半分的好处。
红袖摇头放下了这个想法,然后先处置好了府中的事情,又换了一身衣服后,带着茶香和映舒去赴楚夫人的宴请。
昨天楚夫人打发人送了贴子,请她今天过去吃饭;因为楚夫人是长辈儿,所以红袖不能推辞,也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今天早上,她才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钱夫人母女、怜星怜月都要出府去上香;也就是说今天的这顿饭真得只是楚夫人相请。
红袖心里不太明白楚夫人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多想:楚夫人是极好的人,虽然现在她对二夫人生出不少的疑心来,但是却不影响她对楚夫人的好感。
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她才知道今天楚夫人只请了她一个人。
红袖知道楚夫人看来是当真有事儿,只是她心下百转也猜不出来楚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或是说求到她面前来;沈府的很多事情,有沈老祖、太夫人、沈夫人三位长辈在,可轮不到她来做主,尤其是外人所求的事情。
难道是为了怜星、怜月?还是为了宝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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