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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八章

    红袖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逸尘:“为什么不安?”

    白逸尘挠了挠头:“说不清楚,只是一霎间的事情;后来我注意三少奶奶时便没有了那种感觉;因为我自己也奇怪,才忍不住出来的。”

    红袖想了想江氏的为人与她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沈府中发生的事情,都同她没有任何联系;可是白逸尘是杀手,他的直觉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相信哪个?红袖看着白逸尘忽然笑道:“你以后不要挠头,不然韵香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生气的。”

    白逸尘看向韵香:没有啊,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脸红;但是他对红袖还是很心服的:这位少夫人的心计很深,她说得话应该不假才对。

    不过他没有再想太多,闪身便又不见了;而大姐儿一直想让白逸尘抱的,没有得逞后她放声大哭起来:只有声音没有半点眼泪。

    红袖和韵香对视一眼无奈之极,如果才能对大姐儿说明白,白逸尘现在可不能陪她玩儿,现在还是白天啊。

    原来,晚饭之后院子门一关,白逸尘便会抱着大姐儿玩一会儿;而在之前白逸尘是不会现身的,他这一次出来没有抱着大姐儿玩,大姐儿当然不高兴。

    哄好孩子,红袖便去了沈夫人那里:再过两日便是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些事情要确定一下为好。

    梦梅和梦春谁大谁小的事情,到了晚上沈府的主子们大多都知道了;四少奶奶听到之后,把茶盏掷到了地上——她知道自此后要说服梦梅和梦春和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梦梅和梦春一定会斗到底的在。

    沈四少奶奶不得不去想其它的法子。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梦梅和梦春在前一天便到沈家老宅去了;沈夫人让江氏、丁氏、安氏这些嫂嫂全都跟了过去:总要有人充当二人的娘家人不是。而红袖却留在沈府,因为明儿她要招呼来贺的女客们,走不开。

    但是一大清早老宅那边便送来了消息:出事了。

    梦梅和梦春的嫁衣被毁了!

    梦梅的嫁衣上的金线被人抽得七零八落,一件衣裳也皱成了一团哪里能穿用?而梦春的嫁衣上绣的所有关于送子的花样,都被人剪掉了,好好的衣裳便多出了几大小不一的洞,更加是不能穿用了。

    红袖和沈夫人急急的赶了过来,看到嫁衣的样子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使了人去自家的绣庄上取嫁衣:取眼下她们那里最好的嫁衣过来应用。

    不能满城去敲门挑嫁衣,不要说时间来不来得及,沈府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成亲的当日去买嫁衣,不用说一定是原来的嫁衣出了问题。

    虽然梦梅二人身上的嫁衣如果太过寒酸,沈府的脸面也不好看,但眼下也没有其它法子。

    沈府之中并不是没有嫁衣,梦喜等几位适龄的姑娘都绣好了自己的嫁衣,可是如何能给梦梅她们用。

    沈夫人和红袖都没有问嫁衣是怎么破的,现在梦梅二人都没有妆扮好,而时间已经不多了,哪里时间去问是非?

    但是梦梅和梦春却都红着一双眼睛互瞪,她们是气红了眼睛。

    梦梅认定嫁衣是梦春给自己弄坏的,至于梦春的嫁衣为什么会坏掉,梦梅认为是梦春为了迷惑其它人——不然府中哪里会有人来寻她这种晦气!

    如此肯定此事,是因为昨天梦梅也使人去了梦春的院子;而梦春的人也来过,来寻她在自己院子里当差的亲戚:就是因为梦春的人来过,所以梦梅才想到使人去梦春那里,而她使人过去的目的还真就是在梦春的嫁衣上。

    她打得主意是要把梦春的嫁衣弄坏,让她无嫁衣可用便不能上花轿成亲,那么先入门的自己不管如何都会成为平妻,而不必等生出个儿子来再定名份。

    早日定下名份来才是正经事儿,她已经在成亲前丢了那么大的人,真得不想在成亲之后还被指指点点:连个名份也定不下来,当然会让人耻笑是因为她成亲前的不检点——梦梅就是因为有这个心病,所以才会如此的处心积虑。

    但是梦梅却没有如愿得手,她在心中暗恨梦春如此小心谨慎却也无法,只能想在成亲之后能得二爷的欢心,早日有喜生子了;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梦梅在穿用嫁衣时,却发现自己的嫁衣坏掉了——她立时想到了梦春使人来过,除了梦春还能有谁做这种事情!

    到此时梦梅才好像是如梦初醒,原来梦春使过来的人只是表面上打掩护的,真要害人的那人根本就隐在暗处!嫁衣坏了,自己不能嫁过去会成为笑柄,而且名份还会低人一等,梦梅一下子便恼怒至极,自然是不听人劝的去找梦春理论。

    但是梦春不但不承认弄坏了她的嫁衣,还要上前打她:说自己的嫁衣是她弄坏的!这一来可把梦梅气得要死。

    所以,梦梅看到沈夫人来了之后,便一直对沈夫人暗示,让她为自己讨个公道;而梦春看到梦梅拖住了沈夫人,立时便上前对红袖红着眼圈明言梦梅弄坏了自己的嫁衣,现在还倒打一耙,让红袖一定为她辩明此事。

    两个新娘子都不去嫁扮,却对嫁衣的事情喋喋不休;红袖和沈夫人都烦了,劝了两句后见无用。

    红袖便直接道:“要不我们今儿不成亲了,先把嫁衣的事情查个水露石出如何?”立时梦梅和梦春都不再说话,闭上了嘴巴。

    不成亲自然是不成的:今儿误了吉时都是大大的不吉利!两个人都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扭啊扭的回了房继续梳洗。

    沈夫人看着两个人走了,揉着头道:“那嫁衣怎么坏掉了呢?”

    红袖轻轻摇头,红梅二人的嫁衣在头几天便送到了她们各自的房中,送去时可是好端端的;在安排整个成亲的事情时,她也是万分的小心所以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不想在成亲的当天却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先让她们成亲之后再说吧;”红袖并不是很在意此事,沈老侯爷没有定下二人的名份,便早已经料到了会有事情发生才对。

    只是今儿可不能由着她们胡闹,沈府不能丢这个脸面。

    红袖和沈妙歌知道名份不定,两个秀女便不会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但是沈老侯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让她们斗个两败俱伤?红袖和沈妙歌都认为不是。

    沈夫人一叹:“她们要闹便去闹,只是怎么这么等不及?”她也不明白公公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这两人就进了沈府的门,家和万事兴啊,怎么能让留下由头让她们不和呢?

    红袖看了看那两件嫁衣,心中想起了一个人:江氏;昨天,她也在老宅中——会不会是她呢?无凭无据的红袖不想乱开口,便起身出去背着沈夫人叫来了府中的总管夫妇。

    让他们去暗中查一查昨天在老宅中的各位少奶奶都做了什么,她们带来的人都做了什么。

    红袖看了一眼江氏等人暂居的院落,心下暗叹:真希望不会是江氏嫂嫂。

    不过想到沈二爷,她心里也没有底儿;谁知道妇人嫉妒起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江氏的脾性虽然柔弱,但是为了感情说不定会做出人意料的事情。

    如果真是江氏嫂嫂的话,此事便瞒下为吧;红袖想了想暗中叹了一口气,事后再想法子暗中劝劝江氏嫂嫂好了。

    大红的嫁衣终于送了来,虽然不如前面两套,却也说得过去;急急使人送到了梦梅二人的房里让她们快快妆扮起来:时辰真的不早了。

    沈夫人和红袖看老宅这边没有其它的事情,便起身回府了:那边的女客想来有到的了——族中的长辈亲眷们往往到的早。

    而红袖和沈夫人走了之后,梦梅和梦春却抱怨了嫁衣,都想去看看对方的嫁衣是什么样子:生怕在嫁衣上吃亏,平白矮人一头。

    总管媳妇看得直摇头:这么两个蠢人!换成是她,一定老老实实的,有嫁衣就穿没有嫁衣便静静的等着,多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不知道吗,现在还敢挑三拣四,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

    梦梅二人还真得就忘了自己是谁:皇后赐婚啊,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得这种殊荣?就是因为赐婚,就算日后的嫡妻进了门,也要敬她们三分。

    但是她们却不如总管媳妇想得明白:天朝的默认规矩,皇家赐婚都是由皇上下圣旨,就是太后的意思也是由皇上来下圣旨;但是沈二爷和梦梅二人却是由皇后下圣赐婚。

    并且,皇宫里出来的女子赐婚,皇家也会给个身份,哪怕是个七品的封诰;但是皇家只封赏了沈二爷,根本就提也没有提梦梅二人。

    梦梅和梦春只是平民百姓,不要说懂这些了,就是豪门中的规矩她们又知道多少?更不要提那些虽然不是规矩、却不能碰、不能说的东西了。

    如果梦梅二人聪明还好说,但是她们却实在是有些太过愚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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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理智的爱

    幸亏有沈太夫人在,沈夫人和红袖赶回沈府的时候,有些必要的事情沈太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她自回来后,每每看到红袖眼中都会闪过一些愧疚,虽然没有对红袖说什么特别的话,但总是很和善对着红袖笑。

    红袖对沈太夫人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与想法,只要她老人家不再找她麻烦就成:沈妙歌的嫡亲祖母,她和沈太夫人注定不能成为死敌;她是晚辈,所以她再一次先让一步。

    沈太夫人在家庙中住了很久,庙中的生活的确让她改变了许多许多;她虽然时常写信回府,却从来没有提过要回来的话,一心在庙里吃斋念佛;对于过往的事情她也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她会落得如此下场,和她自己的心有关。

    如果她能像儿媳沈夫人一样,不争权不夺利安安份份做个侯爷夫人,没有一个人会不敬自己三分:也不见府中有人敢糟蹋沈夫人一点儿。

    她原没有想有生之年还能回来看看,所以这一次她只想好好的看看儿子、孙子、重孙女,再好好的在婆母面前真诚的尽尽孝心,然后能好好的伺候老侯爷两天——这一辈子,她就别无所求了。

    因此,她对红袖有着感激之情,知道没有红袖的请求沈老候爷不会让她回来。

    红袖看到府中一切如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上前给沈太夫人行了礼扶她回去坐下:“想让太夫人回来享享清福的,不想却让太夫人劳心又劳力,实在是我们的不孝。”

    太夫人一笑:“我不料理这府里也不会乱成一团,你和媳妇都是会调教人的,我瞧着现在府中可是比原来好。”顿了顿又道:“那边,没有什么吧?”

    都是沈府的人,当然都担心沈府的体面。

    “没有什么,母亲放心吧;”沈夫人给太夫人奉了一杯参茶:“老祖宗那边……”

    “老祖宗不知道,哪里敢让老祖宗知道?”沈太夫人接过茶来:“只希望那两个能省心些,不要再添乱。”

    得知沈老祖依然不知道此事,红袖和沈夫人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时外面有丫头来请她们去用饭。

    红袖和沈夫人奔波了一趟还真是饿了,只是一时间还没有空闲吩咐人去大厨房催饭:无论有什么先吃一些就好——今儿内外厨房都忙的很,她们可不想给大厨房再添麻烦。

    沈太夫人看向红袖:“我问过丫头,知道你和媳妇都没有吃点东西就出去了,只是大厨房里今儿忙,我便让你房里的赵妈妈做一些吃食——她也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而我也借光尝尝鲜。”

    红袖和沈夫人都笑了,双双扶了沈太夫人起来去用饭;她们婆媳在扶起沈太夫人时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底都有笑:这样,真好。

    沈太夫人原来做过什么,红袖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释怀,但是早已经不计较了:因为沈太夫人是沈家的人,是她的家人。

    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的在一起过活,这才叫一个家。红袖想要的,也就是一个家。

    红袖又打发人亲自去看了沈老祖,知道老人家贪睡还没有起来便笑了:灵禾和赵奶娘弄出来的补汤的确是有效,沈老祖能睡得如此踏实是好事儿;原本她觉浅的很,四更左右便能醒过来。

    红袖三个人用过了早饭: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梦梅二人终于收拾停当,只等着吉时到了花轿来迎;丫头婆子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就连讨赏都省了:今天这一大早闹得,哪里还有半分喜气。

    江氏、丁氏等人虽然在座,但是话也不多:本就不是真正的娘家人,当然也就没有多少话说;而梦梅二人都没有给家里送信儿——沈府本来打算请她们两家人来观礼的,但是她们不想让人看到她们的出身。

    她们深知家人没有见过世面,来了之后也只会添乱、给人笑话罢了。

    梦梅和梦春却不知道,就是因此她们更加被沈家长房的人所厌;无他,二人忘本;待生她们养她们的父母都如此,他人还敢奢望她们什么:恩情再大还能大过养育之恩?

    终于,众人熬到了吉时。

    梦梅二人脸上都闪过喜色,而江氏等人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娘家人可真不好当啊。沈二爷到了门上,先给江氏等人行了礼,然后奉了茶,便接了梦梅二人上轿。

    按着礼俗,沈二爷是要把梦梅二人背到花轿上的;不知道沈二爷是不是因为不知道要先背哪个好,居然立在那里没有动。

    他的眼睛余光看向江氏;江氏的脸上虽然带着微微的笑意,可是眼底深处的东西,他看得一清二楚。

    安氏怕误了吉时笑道:“同时迎娶两个新娘子会累坏我们新郎倌儿的,不如就由两位妈妈代劳吧,如果我们新郎倌儿力弱跌一跤,那可真是……”

    满厅的人都笑了起来,便由喜婆把梦梅二人背到了花轿上:她们相争的结果,便是谁也不要想得到。

    沈二爷最后悄悄看了一眼江氏,心底长叹一声拱手在喜乐声中走了。

    大红的花轿并没有在京中多绕几圈,而是直接走近路向沈府而去。沈二爷骑在马上,不时的抱拳和人打着招呼:他这可是第一娶亲,怎么也有着些兴奋;江氏的身影,现在淡了一些。

    他总是要成亲的,就算他再爱江氏也要成亲,这是早晚的事情;当初如果……;现在他只能成亲,就算没有梦梅二人,他也会娶妻的;因为他这一房只有他这么一脉,如果他终身不娶,那就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沈二爷把心中的隐痛压了下去,在沈府前下了马。震耳的鞭炮声、人们的笑语声: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踢轿帘:怎么踢,先踢哪一个?先踢哪一个的轿帘,哪一个无形之中就大那么一两分。沈二爷这次是真得犯愁。

    沈老侯爷早已经安排好了,请出了沈二爷的奶娘和自幼照顾他的、他母亲的丫头出来,一人一个在轿前代沈二爷踢了轿帘。

    沈二爷摸了摸鼻子:是他成亲,可是他除了骑着马带着花轿走了一个来回,好像也没有他什么事儿一样。

    终于迎进了大厅,梦梅抢先一步立在了沈二爷左边,梦春只能屈于右边:倒让沈老侯爷省了心,不必他安排了。

    一场亲事,表面来看是热热闹闹的完成了,宾客们也是贺喜之声不绝,酒菜就像是流水一样上个不停。

    新房里的两个新娘子却各怀心事:今天晚上,沈二爷睡在谁的房里?

    最生气的人莫过于梦春,当日可是梦梅跑掉了的;现如今她却生生的分去了自己一半儿的丈夫不说,还要处处和自己争上风:按说,今晚上二爷是应该来她房里才对。

    夜深了,宾客们也终于打道回府,沈二爷摇摇晃晃的向新房走去: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谁的房里,他根本就对梦梅和梦春没有什么印像。

    到了院子门前,看着院子里的红灯笼他挥手打发走了身边的小厮:他可不想让小厮去嚼舌头。

    看着小厮走远了,沈二爷转过身来想进院子时,却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影,一个他很熟悉的人影。

    江氏。

    她孤伶伶的立在那里,模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衬得她更显孤单。

    沈二爷的酒立时便醒了大半儿,他看了一眼院子里,便向江氏走过去:到底,他还是不舍得她伤心的。

    只是,他的无奈,他也希望她能明白;如果当初……,唉——!

    沈二爷走到了江氏不远处时,江氏轻轻的道:“站住。”沈二爷不明所以,却还是住了脚步:他,一向是很顺着她的。

    江氏悲伤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那新人院:“你既然不舍得,为什么还要过来?”

    沈二爷知道自己看院子那一眼让江氏多想,他立时想开口解释时,江氏摇头:“罢了,罢了!”说完,她掩面回身便走;她走得很急很急,可是她落下的泪珠还是被沈二爷看到了。

    那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地上的同时也砸在了沈二爷的心上;他急急追了上去,只追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二哥,你去哪里?”

    沈妙歌的声音。

    沈二爷叹气,在脸上挂上笑意回身:“五弟?你怎么没有回房?”

    沈妙歌看着他,实在是想答一句:“我怎么不想回房?只是你们不消停,我能回得了房吗?”要知道,他们夫妻为了沈二爷的婚事忙的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

    他真得有些怨意。

    最终他只是淡淡的道:“吃酒吃的多了一些,走啊走的便走到了附近,不想却看到了二哥;洞房花烛夜,一刻便值千金,二哥您不回房急急的要赶去哪里?”

    幸好他赶来的正好,没有让二哥去追上去;他虽然没有听到江氏和沈二爷说什么,但是对江氏今天晚上出现在新人院子附近十分的不满。

    他不是不同情沈二爷和江氏,只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理智一些?就算不能忘情,把这份情意放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自己所爱之人能得到幸福——这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吧?

    江氏如此做,不止是害沈二爷,也是在害她自己。

    还好,红袖在今日对他说了实话;不然、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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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郭大娘的丧钟

    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心中一惊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五弟,看到他神色如常心下才微微放心:五弟没有看到江氏。

    如果江氏和他的事情败露,他还好说江氏怎么办?她可只有死路一条。

    “酒吃多了、吃多了,一时居然走过了门。”沈二爷胡乱寻了一个借口,他吃酒吃的脑子就不太清楚,加上刚刚看到江氏的伤心,他的脑袋里更是乱成了一团。

    沈妙歌看着精明的二哥:平日里的他,如何会如此如此蹩脚的借口来?他微微一叹:“二哥,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两位新嫂嫂等急了。”

    沈二爷答应着向院子里走去,直到进了院子他回头时还看到沈妙歌立在那里;他的心中又是一惊:难不成五弟刚刚看到了江氏,只是没有说出来让自己难堪?

    他惊疑不定的又看向沈妙歌,看到沈妙歌向他招手:“二哥,小下脚下,莫要跌倒了。”沈二爷的心又放了下来,原来五弟只是担心自己醉酒。

    他知道等沈妙歌走远之后再去追江氏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各院子里的门就要关了:江氏那院子更不是他这个时候能进的,想来江氏也早已经回房了。

    只是想到那两滴泪水,他的心便一抽;看了一眼两间灯火通明的新房,他轻轻摇了摇头居然走向东厢自己睡下了。

    今夜,他实在是无法去新人那里共度良宵:那两滴泪水搅得他心底有些难受。

    梦梅和梦春二人一直坐等到天亮:等着等着两个人便都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天色已经放亮,而她们要等到的那人并没有进房。

    两个人都认为二爷去了对方的房里,就是跟在她们身边的丫头婆子也是如此想的;无奈何之下只能暗暗发恨,要快些想法子拴住二爷的心才成。

    而沈二爷早已经起来,叫了两个丫头伺候着胡乱洗了两把脸,然后换过了衣服:他今天早上还要和两位妻子去拜高堂,不能晚了的。

    沈二爷的婚事完成了,红袖和沈妙歌终于可以歇一歇。

    沈太夫人爱大姐儿爱得什么似的,根本不曾因为她是女孩儿而轻视她半分:太夫人把对不住红袖的心思,都补在了大姐儿身上;她存了多年的私房,不过十几日便有二成到了大姐儿房里。

    红袖和沈妙歌心知太夫人的心思,连连劝了多次可是太夫人依然如故,反倒对小夫妻道:“不用你们管,我看这孩子就是喜欢,偏要给她;如果不是我喜欢,就是你们来要,我也是不会给半分的!”

    红袖和沈妙歌无奈只得随太夫人去了,小夫妻两个盘算着,有上一年半载的,怕是太夫人就不会有什么私房了。

    而太夫人如此待大姐儿,自然也叫沈府各房有些眼红:都是一个祖母的孩子,为什么自家的孩子就没有得到半分?只是太夫人的脾性众人都知道,倒也没有人敢去罗嗦太夫人,不过红袖却平白被人在暗地里骂了又骂。

    四少奶奶看到太夫人回来,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几次三番的去讨好太夫人;太夫人待她不冷也不淡,只是对于她的或明或暗的挑拨从来没有回应过。

    看到太夫人如此,四少奶奶心里那个恨啊,真不知道郑红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把太夫人也哄住了,而且是哄得只认的她——现如今长房里,已经没有一个说红袖不好了,这让四少奶奶心里更不舒服。

    她弃了太夫人这里,和府中其它的妯娌走动起来,在丁氏、安氏等人面前时不时的说上两句:“五弟妹的嘴甜,老祖宗疼她比疼正经孙女儿更甚,我们是要学一学的”,或是“五弟妹的心眼多多啊,不说其它,只看太夫人现如今待她和大姐儿,想想原来太夫人对她的不待见,哪里是我们这些笨手笨脚之人能比的?”

    安氏并不答话,丁氏每每也只是岔开话题:并不是她们看红袖顺眼,只是她们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庶子一房的孙媳妇,就是能干百倍也不能和人家长房的孙媳相比的。

    太夫人在府中住了月余后,主动向沈老祖和沈老侯爷辞行:她要回去家庙了。

    沈老祖看了她一眼:“你和你们家老爷说了吗?”

    太夫人摇头。沈老祖一叹:“你啊,唉——!算了,去给你们老爷说去吧,我呢,老了,只想看着儿孙满堂得一乐,其它的是真得不想管了。”

    而老侯爷听到太夫人辞行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以为我很想你去家庙里不回来吗?你不在,就算再多十几个妾侍又能如何?她们不是你。”

    沈太夫人听得眼圈一红,她本以为自己不在这么久,老侯爷的心中已经没有她了:那些妾侍中可不是没有年青貌美的人。

    她喃喃的道:“不怪你的,是我、是我……唉——!袖儿是个好孩子,我、我去家庙也住的挺好,你不用担心……”她的话说得很乱,这里一句、那里一句,她自己也不知道倒底要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不坏,每个人都关心她,如果不是她原来心里只想着掌权,也不会做错那些事情了。

    老侯爷轻轻拍了拍太夫人的手:“我年纪大了,屋里的妾侍太多让人也笑话;那些没有养育的放出去吧——给她们找个好人家;这些事情我弄不了,还要你来安排才成。”

    沈太夫人愣了愣:“我、我要回家庙的,这事儿、这事儿交给袖儿就成了。”

    “你呀,糊涂了?让孙媳打发我的妾侍?!你也说我老了,没有人在身边伺候相伴怎么能成——除了你,旁人都不知道我的心思,伺候不到我心里去啊。”沈老侯爷拉起了太夫人:“我一直想进你房里睡的,可是你总说要诵经,今儿晚上备下酒菜,我们夫妻也应该好好的聚一聚了。”

    红袖和沈妙歌不止一次向沈老侯爷暗示,让他出言留下沈太夫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嘛;而沈老侯爷看到妻子现如今是真得改过了,心里也是高兴的;有红袖和沈妙歌一劝,他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沈太夫人的泪水掉了下来,她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知道过沈老侯爷心中想什么,争了一辈子其实都是白忙活。

    沈老祖第二日看到儿媳时笑道:“你没有赶你们家老爷到小妾那里去?”

    太夫人老脸也是一红:“老祖宗——!”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理直气壮、却又不含一些恼怒的唤沈老祖。

    沈老祖大笑了起来,后来才道:“没有你在府里,我还真是心里有些空;现在正是我们享福的时候——有袖儿在,我们大可以放心了。”

    沈夫人也笑了:“还是老祖宗的眼光好,红袖这孩子进府不久,老祖宗便有意调教她,现如今袖儿当真是能独挡一面。”

    沈老祖眯着眼睛:“想要享福,总要找个放心的人掌理我们沈府啊,不然我们就不是享福,是在败家了。”

    婆媳二人相视而笑,自此之后两个老人家不是逼弄孙子、孙女儿,就是出府去赴宴,当真是享起了福来。

    不管是沈老祖还是沈太夫人,身子越好硬朗起来。

    而沈老侯爷看到母子和妻子如此悠闲,心里便如猫抓一样,越发的把事情往儿子和孙子身上推:他也要去享享清福了。

    只是他不要做个理事的老太爷,还要等沈妙歌生个儿子出来才成。所以,三不五时的沈老侯爷便要暗示沈妙歌一次,让他努力些。

    沈妙歌自脸红听到淡然,现在已经能应付自如了:他是不想再让红袖受那个罪了。

    沈府这些日子的忙碌,红袖和沈妙歌一直没有去过茶楼那里,也和公主、王妃等人交往的淡了一些。

    虽然如此,仙灵茶楼也说,仙韵、仙乐也罢,生意都好的很;红袖和沈妙歌都不用担半分心;他们夫妻的生意红火,自然便有人不红火。

    郭大娘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水深火热。

    诚王妃新近给诚王妃纳了一房姨娘,她见到了:是诚王妃特意带着那新姨娘来,让她给新姨娘见礼的。

    那新姨娘不知道为什么对诚王妃那是言听计从,而且容貌上比郭大娘还胜三分不说,气质上更是胜了五分:言谈举止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郭大娘看到她时便猜想她出身不俗:那一身的贵气,可不是能装扮出来的,也不是能假扮的。

    这还倒罢了,新姨娘居然没有什么清高之态,十分懂得迎合男人、取悦男人;她还懂得取悦女主人。

    新姨娘静下来便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带一分世俗之气;当她一笑时,便如春天到来,让人满眼都是春色!她舞动起来更是不得了,当真是艳过桃梨,且媚到了骨头里。

    更更让郭大娘自惭形秽的是,人家那柔弱当真是弱不胜衣!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美到极致,却又让人担心她下一步就没有力气了,但她脸上偏有着一种倔强的执着,而不是柔弱:她要走下去,只靠她自己——如此,更能让男人怜到心底深处。

    诚王爷有了这么一位新姨娘,自然也就看不上郭大娘了。

    郭大娘自然不甘心,她外在既然强不过对方,便把脑筋动到了床上;不想对方床上的功夫比她强的可不止是百倍——她是不知道对方的出身才会如此打算,如果知道了,打死她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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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心急乱投医

    郭大娘不知道,新姨娘可是在烟花之地长大的人!

    只不过她还没有接客,便被诚王妃的娘家以绝高的价钱、再加上权势的逼迫,才把她自那老鸨的手中买了下来:同时进京的还有她的母亲和她的小弟;只是她的家人并不和她住在一起,而是住到了在京中的诚王妃娘家大哥的宅子里——所以,这位新姨娘不止是对诚王妃十分的感激,并且十分的畏惧。

    诚王妃只是想寻个人对付郭大娘,而不是想再弄第二个郭大娘出来,所以这位新姨娘并不会威胁到诚王妃。

    并且新姨娘教了不少东西给诚王妃:她教给诚王妃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然后她很自觉的自己不再用那些她教给王妃的东西——不管是服饰、装扮,还是其它的什么。

    所以,诚王爷在宠爱新姨娘的同时,不但没有冷落了诚王妃,反而待诚王妃强了其它的时候:红袖也教了她一些东西,不过她是王妃,有她自己的想法与做法,同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红袖想法是不同的。

    红袖不能接受妾侍,而王妃却能接受:她认为此事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便想到了这个法子,倒也算是成功了。

    至于新姨娘,诚王妃还没有想过日后:如果她一直听话,日后生了儿子也会容她在王府生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她恃宠而骄了,那么她也不会手下容情。

    新姨娘的身份,使得她连侧妃也是无望的;所以诚王妃很放心。

    诚王爷不待见郭大娘,诚王妃也没有想放过郭大娘:这个女人不是没有心计手段的,为了她能留住诚王爷的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是早些打发掉的好。

    诚王妃并没有把郭大娘直接卖掉:无错卖人可不是他们诚王府的规矩,诚王妃也不想被诚王爷认为自己不够贤惠,容不得人;更加不想因此失了妾侍们的心。

    诚王妃便开始给郭大娘施加合适的压力:神茗茶楼不能赔银子啊。可是神茗茶楼自从没有了那些女子,只是凭茶来招徕客人,怎么可能和对面的仙灵茶楼相比?

    就算是神茗茶楼的茶和仙灵茶楼的茶一样好,但是却少人家一样仙灵茶,如何能比得?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因为茶楼的生意,郭大娘几次三番的被王妃当着诚王爷的面儿喝斥,没有面子还是小事儿,而让诚王爷对她生出不满来便是大事儿了。

    现如今诚王爷虽然待她大不以前,却一个月还会来瞧她一两次,一两个月总会留个一晚半宿的;她不能让诚王爷不满,一丝丝的不满都不成。

    她越着急越想不出好法子来,而茶楼生意还在每况愈下;而诚王妃要的就是她着急:人一急便容易做错事情啊。

    郭大娘也不是没有想法子:比如请名角来茶楼搭台子唱戏,也能吸引来很多的茶客;但是诚王妃一句:“得要多少银子啊?银子少了还成,如果你还想让王爷再花大把的银子到茶楼里来,那绝不可能的!你就用茶楼里的银子行事吧。”

    茶楼里的银子虽然还有一些,但是根本不足够请几家有名戏班子来唱几天的——请一个戏班子不会有多大的作用,最好是把城中最有名的所有戏班子都请了来才成。但是诚王爷不开口给她银子,以她手中的银子根本就不可能请得来。最终,茶楼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诚王妃没有想到郭大娘还真是有些心思,居然想到了不少的好法子:随便哪一个,虽然不能让神茗强过仙灵去,却也能多少赚些银子了;只是诚王妃因为郭大娘的这份心思,更加的不能留她。

    郭大娘以有限的银子的做事,想来想去也没有好法子,便把眼睛又盯上了仙灵茶楼:如果对方没有了仙灵茶,那它还有什么比自己强的?

    这一天的天儿不好,一早上起来便阴沉沉的;天上的阴云厚重仿佛要掉下来一般,却还就是没有一片雪下来:这时节,水已经上冻了。

    赵氏看了看天,对大姐儿的奶娘道:“能下雪倒好了,今天入冬还不曾飘过一片雪花呢。”

    奶娘连连点头:“总不下雪,这天儿便容易让人病倒;下下雪总是好的,庄稼明年也能多收一点儿。”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便看到院门口的小丫头跑了进来;赵氏连忙喊她:“慢些、慢些,什么事儿也不差你这两步;如今的时节要小心地上滑,跌着了可不是玩儿的。”

    那小丫头却没有停下来,一面跑一面道:“茶楼、茶楼出事了。”

    赵氏虽然听得一惊,却还是道:“你慢些,我们奶奶不会怪你的。”

    小丫头已经跑进了屋里,赵氏也急忙跟了进去;而奶娘转身去瞧大姐儿了:茶楼的事情,不应该是她知道的。

    红袖正倚在床榻上看新买来的花样子:虽然年节还远,但是她们已经开始准备衣服了。

    小丫头进来匆匆一礼:“奶奶,茶楼里的仙灵茶被人偷了!”

    “你说什么?”红袖抬头有些不相信:“仙灵茶会被人偷走?”仙灵茶楼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仙灵茶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老掌柜的正在问那两个伙计,昨天送去时放去时,掌柜的和伙计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摆放好了的;而那三把锁也好好的,可是今天一早取茶时却是一枚也没有了!”

    听完小丫头的话,红袖看向映草儿,她还没有开口映草儿已经跳了起来:“我去取仙灵茶补今天的缺儿!”

    每天的仙灵茶都有人订下,如果今天仙灵茶不能按时送到客人的包厢里,当真是砸了仙灵茶楼的牌子!

    映草儿出去之后,红袖这才让小丫头去把茶楼报信的人请进来,并且让人给茶楼送信,不要难为那两个看管仙灵茶的伙计:不会是他们。

    应该说绝对不会是茶楼里的人。

    放仙灵茶的柜子有三把锁,由两个伙计和老掌柜的各掌一把钥匙,就是怕被人把钥匙偷去:如此偷一个的钥匙是无用的;那两个伙计自己也无用把仙灵茶自那沉重的铁柜中取出来,况且屋门上还有把锁,钥匙是在老掌柜的手中。

    那茶怎么会丢了?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

    茶楼里的人进来把事情还没有仔细的说上一遍,那个小丫头又跑了进来:“奶奶,送茶的人回来了,他的茶在路上被人抢走了!”

    红袖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有人在针对仙灵茶楼!

    所请的应该都是江湖中人,一般人哪里能有这般手段?她沉声道:“我们送茶的人可曾受伤?”她没有先问事情,先问人。

    小丫头摇头:“受了伤,不过那两个人在闹闹中拦下他抢了仙灵茶便走了,他的伤倒并不碍事;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墨大夫在仙灵茶楼,并不在我们府上。”

    可怜的冰块男,因为被人看穿了只是木讷不擅和人交往后,就成了苦力:看病的苦力;只要有人不舒服了,便让去寻墨大夫;而墨大神医向来是眼中只有病人与健康的人之分,没有贵贱之分,不管是谁有病都会好好的医治。

    红袖让小丫头和茶楼的人出去了,又让赵氏和灵禾去看看那受伤的人,却并没有提仙灵茶的事情,把映草儿急得直想跳起来。

    屋里只有几个贴身丫头的时候,白逸尘现身了:“是江湖中人所为不假了,我看由我去送仙灵茶吧,应该能赶得及。”

    红袖点头:“那被偷的仙灵茶,也麻烦逸尘了;”她顿了顿道:“你不妨去神茗茶楼探一探,和我们仙灵茶楼过不去的,一直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

    此事也太好猜了,红袖说起来没有恼怒只有几分无奈。

    白逸尘接过了映草儿手中的仙灵茶后,闪身便不见了踪影;而红袖等人都很放心的坐了上来:有白逸尘出手,此事便算是了结了。

    因为郭大娘花银子请来的江湖中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高手:她现在手中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

    绝不可能再请到像白逸尘这样的高手:当初白逸尘接下刺杀红袖的任务,也只是因为太过无聊,并且对沈府很感兴趣——杀手,都喜欢做一些旁人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想看看沈府倒底有多可怕。

    不然,郭大娘的那点银子,还真不会让白逸尘看到眼中。

    红袖坐下之后,忽然想到了诚王妃:这事可不能少了她,不然日后她一定会埋怨自己的;这可是极好的能赶走郭大娘的时机啊。

    正好红袖也不想再看到郭大娘了,便招手唤过韵香来吩咐了两句,让她打发人带着自己的名贴去见郑王妃。

    白逸尘很顺利的到达了仙灵茶楼,倒不是说郭大娘所请的江湖人很差劲,只是郭大娘给江湖人的情报有误:无人知道红袖身边有个武林高手;而杀手又一向擅长隐藏踪迹。

    仙灵茶送得很及时,舞霞公主刚到仙灵茶也到了:不然这位公主真不知道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老掌柜昨天还奇怪,已经很久不来茶楼的舞霞公主怎么会来了呢?他今天在心中不停的诅咒舞霞:真是个晦气人,她一来自己这茶楼便没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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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你知道吗?

    舞霞公主昨天打发人早早到仙灵茶楼定下了“独步天香”,是因为她听郭大娘话中的意思,仙灵茶楼今天可能不会有仙灵茶出现。

    她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反正对于红袖她有一种很深的怨念:廉王依然对她冷冰冰的,看也不看她一眼;而廉王妃她更是看不到,廉王爷她就是闯也闯不进去。

    心底深处总感觉,自己被廉王拒绝和红袖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的关系:当初如果是她肯帮忙,点透了廉王妃自己的痴情也许还能有几分希望的。

    不过倒也说不上恨来,她只是对红袖有些怨念罢了;所以,今天她是亲来看热闹的,看看仙灵茶楼如果没有了仙灵茶,对达官贵人们怎么交待。

    看着桌上袅袅升起的淡淡白色雾气,嗅着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舞霞公主有一些错愕:郭大娘没有下手,还是失手了?

    那三个江湖人她是看到过的,论身手绝对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她看了一眼茶童,最终抿了一口仙灵茶:的的确确就是仙灵茶,这茶不假;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今儿讲什么书?”她没有问茶的事情。

    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并不是想来害人的;至于郭大娘,她只是有些可怜郭大娘: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在京中讨生活并不易;瞧,被诚王妃逼成什么样子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她待郭大娘现在更加的亲厚了;只是舞霞公主自己并没有查觉到这一点。

    茶童笑着答了舞霞的话,舞霞命身边的宫女赏了茶童银子,打发了他出去。

    舞霞想再等一等,看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此了结;如果今天真得无事发生,她还想去寻郭大娘问个究竟。

    舞霞公主在吃茶的时候,白逸尘已经潜进了神茗茶楼里;郭大娘正在和一个江湖人说话:“怎么会失手?你们哪一个在江湖上不都是响当当的角嘛,会栽到仙灵茶楼这种地方?”

    “对方一定有好手,并且功夫应该强过我们三人。”答话的人声音沉稳,并没有因为郭大娘的责问而有什么起伏。

    郭大娘却冷笑:“有高手?仙灵茶楼和沈府都绝对没有!退一步说,就算是有高手,能有几人?顶了天也就一个——这年头,高手可不是地上的野草,遍地都是!能有一个都算他们运气。”

    “说起高手来,对方的府中只有军伍中退下来的‘高手’而已;就算是比你们强一些,一个半个的你们还怕了不成?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却是三个人呢——如此算了,你们三人以后在江湖中怎么立足?”郭大娘最的还激了激沈大娘。

    “我们三人可没有说要就此算了,只是嘛……”男人的声音依然是不急不燥,稳定的很;他后面的声音很小很小了,就算是白逸尘这样的高手,也没有听到他同郭大娘说了什么。

    白逸尘知道仙灵茶楼的事情就是郭大娘捣的鬼并不够,要想让郭大娘伏首认错,必须要有凭有证才可以。

    这三个江湖人,白逸尘至少要捉到一个才成。

    郭大娘和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那男人的脚步声向门外行来,而白逸尘早已经遁到了他处,远远的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是个络腮胡子,看不去虎背熊腰,十分的有力气的样子;但是白逸尘并没有认为这男人的功夫不好,相反此人身形灵活,走路的声音几不可闻:江湖一流高手绝对不假。

    这样的人,一个白逸尘对上不妨,但是三个却是他要吃亏的;所以当下白逸尘便动了,他的身形快如闪电的向前冲去,长剑化成了一道流星。

    那男人却在此时叫了一声:“来的好!”他居然在等白逸尘!

    只是,他错估白逸尘的身手,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他便已经身受一剑:那剑势来得太快,他只来得及躲开要害。

    白逸尘在他“好”字落地时,长剑已经收回看也不看一剑就刺向了身后:身后是一个女子,正手执两柄轻灵的中长剑向他背后刺来。

    白逸尘在此女子动了身形之的才发觉的,之前他是一无所觉。

    女子手中的剑架住了白逸尘的长剑,不过她也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她的功力较白逸尘来说还是差一些。

    白逸尘打量了那女子好一会儿,沉声道:“隐门的?”

    女子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不是“咯咯”的清脆之声,而是男子的浑厚之音:这个女子居然是个男人!

    “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出身,有趣有趣。”怪异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连刺了白逸尘五六剑;他并没有指望着伤到白逸尘,只要缠住白逸尘就成。

    自白逸尘的头上闪过一道白色的光华,直劈白逸尘的头:那是一个执刀的汉子。刀势恶狠狠的劈下来,带出了“列列”的风声。

    白逸尘没有想到终年打雁,今天却会被雁啄伤了眼;他哪里能料到遇上隐门的人?隐门之人,最擅暗杀的功夫——隐迹之术更是高。

    他破了怪异男子的双剑之后,险得不能再险的躲开了头上的一刀;那刀依然是劈了下来,刀锋就贴着白逸尘的后脑斩下,一络长发飘落在地上。

    如果白逸尘躲得慢了半分,落在地上便不是长发而是他的头!他被三人围在了当中,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白逸尘闪过寻长刀之后——那长发还在盘旋飞舞中,并没有落到地上,他就以最迅捷的速度冲向了被他伤到的那男人:先除去一人,他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那三个人都没有想到白逸尘会有如此快的反应,等到三人怒吼声响起时,那自郭大娘房中走出来的男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而此时,白逸尘真正的杀手并没有出:他的短剑已经藏在肘间,随时准备着刺入剩下的二人之一的身体中。

    白逸尘收回长剑之后便向前直奔,门距他也不过二三丈远;后面的二人急追,但是白逸尘在距门口还有一丈远时,忽然翻身跃起向后面一个刺了过去。

    “天字第一号杀手!”怪异男人看到白逸尘的这一招时,叫破了他的身份。

    而躲在房里自门缝中偷看的郭大娘脸色大变:这人,是自己让三总管用银子雇佣的,不想他却成了自己的对头!

    那人虽然知道了白逸尘是谁,但依然被白逸尘所伤。

    白逸尘落地看向二人,眼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有杀意,丝毫也掩饰的杀意;怪异男人大腿上受了一刺,血流的下半身都染上了红色,他咬咬牙:“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杀手而已。”白逸尘并没有说实话,他要防着今天走脱了人,引来隐门的报复;他自己如何无妨,不能让韵香有半丝危险。

    怪异男人看了一眼用长刀的,恨声道:“都是江湖同道,今日此事做罢;我们兄弟,还有隐门就算是承了你的大情如何?”

    白逸尘并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的长剑直直的刺了出去:还是取那受了伤的怪异男子。

    他不能容这两个逃出去,也不能容郭大娘今日活命:他不能引来隐门的追杀——好在,这里是郭大娘的私处,她又在谈“要事”周围并无一人在。

    不然,白逸尘今天便要大开杀戒了:就算被红袖和沈妙歌所责罚,他也会把知情的人杀个精光。

    他只是个杀手,不会留下隐患:留人一命那是大侠所为,不是他这个杀手的原则。

    这一次白逸尘并没有得手,反而受了伤:对方是隐门之人,自然也是有杀招的;而白逸尘中了他的杀招;不过好在他闪躲的快,伤势并不重。

    而且很幸运的是,对方不是用毒的隐门中人,那伤他的兵刃上并无毒。

    两个隐门的人也不再同白逸尘罗嗦,两相夹攻过来;白逸尘便不能再占到什么便宜:对方只是比他差一些,两个人却要比他强不少。

    白逸尘不想久斗,时间久了会引来旁人:杀人,他也只是在必要之时才会杀,并不是他嗜杀。

    他找了一个机会用出杀手,重伤了那用长刀之人;却也生受了他的一刀:白逸尘的腿也受了伤,并且不轻。

    只余下那个怪异男人了:白逸尘之所以暗算用长刀的人,是因为他的杀招一直未出,而且他也没有受伤,这样的人太过危险。

    眼下虽然他也受了重伤,可是那怪异男人也有伤,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白逸尘很容易就把怪异男人收拾了。

    此时就听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会儿门口处闪现出了侍卫:诚王府的侍卫!

    白逸尘自怀中把沈府的侍卫牌子亮出来,并没有人难为他,反而为他处理了伤处,并送信去了沈府。

    诚王府里的两位主子都来了:诚王爷和诚王妃。

    诚王妃并没有难为郭大娘半分,还请了大夫给她诊脉开方子压惊,抚问她可曾吓到;郭大娘却只是瞟那三个江湖人:他们死了没有?

    郭大娘一心希望三个江湖人都死了,那她接下来便可以胡说八道:那个被沈府收服的刺客不足为惧,他一个人不足以为凭。

    诚王妃安抚了一番郭大娘,而三个江湖人也被拖了下去;郭大娘缓缓的吁了一口气时,白逸尘看向她:“我手下一向没有活口,只要我想,什么人都一样;不过,那三个人只是被废了,但是还有说话的力气。”

    郭大娘立时面色苍白,而白逸尘却在把玩自己的短剑,那剑尖所指便是郭大娘:“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那两个人走嘛?其实,我很讨厌受伤的,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想放那两个人走的。”

    郭大娘闻言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刚刚如凶神恶煞的白逸尘——他的剑绝对比自己的嘴要快!吓得半死郭大娘就快要哭出来时,白逸尘冷冷的声音偏偏又响在她的耳边:“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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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白逸尘在诚王爷和诚王妃面前对郭大娘说这番话,诚王妃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还悄悄的扯了扯诚王爷的衣袖,也不让他过问。

    所以郭大娘就算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却没有地方可避可躲;只得连连摇头,飞快的摇头:“奴家、奴家不、不知道。”

    这一刻,她完全忘记要如何运用自己的相貌谋的生机,但是她的样子却平空多出了在分娇怜来:自然才为美。

    这时候,她的柔弱之美倒是可以和那位新姨娘一较高下,让一旁的诚王爷无意一瞟眼看到呆了一呆:好美啊。

    白逸尘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一眼郭大娘,眼中的杀意一闪而没,却让郭大娘看得十分清楚:如果她敢提隐门的事情,必死无疑!

    他手中的短剑还是指向郭大娘,只是此时他自身上取出一包药来:“我的剑上有毒,这是解药,给那个刺客用了吧——这只是一人份的,小心些。”

    郭大娘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实在是被白逸尘吓得不轻:这人,杀人不眨眼啊。

    诚王妃听到白逸尘提到那三个江湖人了,立时便问他为什么要拦下那三个人: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不成?

    白逸尘便把三个江湖人到仙灵茶楼盗茶,并且打伤了沈府中人的事情一件一件说了出来;然后用手中短剑一指郭大娘:“王爷、王妃娘娘,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问一问你们的家奴。”

    他不爱说话,只不过聊聊数语便把事情说完,但是应该说的都说了,详细却要那三个江湖人和郭大娘说。

    被白逸尘用短剑指到的郭大娘吓得惊叫一声伏在地上,哪里还敢狡辩半分:她可是知道白逸尘正直直的盯着她,如果自己说一句谎话,白逸尘说不定会给自己一剑。

    “你不怕,我有时候也不会一剑把人杀死。”听到郭大娘的惊叫后,白逸尘冰冷的说了一句话。

    诚王妃忍不住多看了白逸尘一眼,眼底闪过了笑意:她相信,今天不必对郭大娘用刑的。

    郭大娘原本就因为看到白逸尘和三人相斗吓得不轻,再加上被白逸尘刻意吓她,胆子早破了;当下便一五一十的把想盗仙灵茶的事情说了出来。

    诚王爷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原来郭大娘挖仙灵茶楼的墙角,虽然缺德但是沈府却不好因此找到他面前来;但现在不同,郭大娘请了江湖中人盗茶打伤人,沈家能就此作罢?

    并且间接得罪了多少人?在仙灵茶楼订下仙灵茶的哪一个不是京中的望族贵胄——无事他们也不会去仙灵茶楼,就算是有一两人是为了散心去的,扰了他的心情也是大罪!

    诚王妃皱起了眉毛:“你身为我们诚王府的家奴,不知道偷盗是大罪吗?而且还打伤了人!如果让太后知道,你让我们王爷如何分说?”

    诚王爷立时点头,现在他的心头爱可不是郭大娘,所以让他为郭大娘百般开脱是不可能的:太后那里当真训斥下来,那是极失面子的事情。

    郭大娘一个劲儿的叩头请罪,言道下一次不敢了。

    诚王妃的声音有几分森然:“下一次?偷盗乃是大罪——偷了主人家的东西都是要打死的,何况你去偷旁人的东西,还打伤了人?”

    郭大娘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偷仙灵茶不成,诚王妃便想要她的性命!

    她看向了诚王爷:“王爷、王爷,是奴家一时糊涂,奴家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诚王爷看到她如此,心底还是软了那么一二分的。

    不过诚王妃所说是正理,并不是顺口胡说:哪个府中都有这样的规矩,偷盗可是大罪,当然也要看所偷是什么东西;就算是偷了主家一口吃食都会被变卖的,何况是去偷旁人的镇店之物?

    诚王爷抿了抿嘴唇正想开口,一旁的宫女推了他一把,眼含嗔意:居然是他新纳的姨娘!扮成了宫女立在王爷身后。

    诚王爷立时闭了嘴,只是心下不忍还是在。知夫者莫若妻,诚王妃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对新姨娘使了眼色,也没有让她开口说话。

    她刚刚得了白逸尘的暗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一定是会让郭大娘有死无生的:红袖的人想置郭大娘于死地,她可是看了出来;原因?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忽然外面侍卫来报:“舞霞公主到!”

    诚王妃的眉头皱了皱,看向了白逸尘;而白逸尘的神色还是冷冰冰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而伏在地上郭大娘却是喜出望外,终于有救了!

    舞霞公主进来和诚王爷夫妻互相见了礼,然后分宾主坐下之后,开口便替郭大娘求情:“她犯的错不管如何,也不是什么不可恕的罪过,而她又是我救下托给王兄照顾的,今日我便带了她去吧。”

    不可恕的罪是指谋反、弑君等大罪:郭大娘所犯当然不能相提并论;就算是郭大娘卖身到诚王府为奴,她身边公主之尊讨一个奴仆,诚王爷夫妻也不能不答应的。

    她如此行事,诚王爷夫妇并没有意外:舞霞公主做事说话向来如此,就好像是不知道何谓“客气”二字。

    诚王妃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不想招惹舞霞公主:日后必然是麻烦无穷——廉亲王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诚王爷一来不想开罪舞霞,二来也很高兴看到郭大娘得救,当然不会拒绝。

    此时,白逸尘拱手:“此事并不是只关王爷府上,还关系到我们沈府;不管最后郭大娘归谁,还请王爷、王妃娘娘、公主询问完了整个事情再定议如何?”

    这一点要求并不过份,怎么也应该给沈家一个交待的。舞霞连看也没有看白逸尘一眼:郭大娘她要带走,诚王爷都没有拦下,他一个小小的沈府侍卫还能拦下不成?

    问便问吧,看他能问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就是偷盗你们家的仙灵茶而已,最后不也没有偷成吗,至于如此小气非要计较不可吗?而且还咄咄逼人的想取郭大娘的性命。

    舞霞对沈府原本就无好感,现在更添厌恶罢了。

    白逸尘自从知道了那两个人是隐门的人后,便知道那男人和郭大娘谈得什么交易;所以他才会认为郭大娘必死无疑。

    诚王妃知道白逸尘此举有深意,便让人去带那三个江湖人上来;而此时白逸尘忽然暗示了王妃几个动作:很隐蔽、很微小的动作。

    但是诚王妃立时看明白了;其他根本没有看到:因为白逸尘就立在王妃的下首。

    诚王妃看向郭大娘,柔声道:“三个江湖人的身手,听白侍卫所讲身手很好,怕是要用不少银子才能请得来吧?”

    郭大娘脸色大变,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既然有这么多的银子,为什么不好好的要理茶楼,非要和仙灵茶楼过不去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王爷和沈侯爷府上有怨恨呢。”

    诚王爷也看向郭大娘:“帐上并无多少银两,你的私房银两也不多,请三个江湖人的银两自何而来?”

    郭大娘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却依然没有开口。

    诚王妃眼底闪过了什么,轻声道:“取帐册来!”帐册送上来之后,诚王妃看了:“咦,银子一分不少呢,这可真就怪了。”

    诚王爷接过帐册时,自郭大娘屋里出来的江湖人已经被带了上来。

    诚王妃一开口便问:“郭大娘用什么价钱请得你们?”

    那男人低着头没有说话,白逸尘自身上摸出了一瓶药来:“王爷、王妃娘娘,这药名叫‘铁口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便嘶声道:“都是江湖同道,你居然、居然帮官府之人谋害我等!”

    白逸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而一旁的侍卫早已经把瓶子接了过去,那男人双眼一闭:“我说,我全说了。”

    那药之毒,他是很清楚的;杀手这一行除了杀人之外,还有一项附加任务也很赚钱,那就是逼问被杀之人的秘密。

    被逼问之人自然不会留下他的性命,所以这“铁口开”的毒是无解的,如果不被人所杀,便会永生永世受非人的煎熬——就是铁人也受不住的。

    郭大娘拉住了舞霞公主的裙角:“公主,带奴家走吧,带奴家走吧。”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了。

    舞霞公主刚想开口,白逸尘便道:“公主在京是素来有贤名,以公道著称;今天想来不会让沈府受一丝不公道吧?只是听一听事情的原委,公主也不肯吗?”

    他今日是不会放过郭大娘的,为了韵香,也就是为了沈府。

    郭大娘这种人是不会悔悟的,她如果今日脱逃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报复:那隐门一定会对他、对沈府进行报复。

    时常的暗杀,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这样的搔扰就是沈府也会被弄得疲惫不堪;而且隐门的手段不止于此,弄出一份什么通敌判国的东西来也不是不可能——隐门虽然不掺和朝廷的事情,但是他留下的两个人之中,那个怪异男子应该是隐门的少门主!

    “我们没有收一分银子;”那男人舔舔了嘴唇,看了一眼诚王爷,他知道自己说出实情后绝对是死路一条:“她以身子为酬,我们三人才会答应了此事。”

    如果知道此事会让他们搭上性命,就算是郭大娘再美十分,他们也不会应下来的:此事,要怪还要怪那位隐门的少门主——别无他好,唯好女色到痴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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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败于他人算计?

    那男人的一句话,让舞霞公主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就算是洒脱如她,就算是外帮礼仪没有中原如此森严,但是她知道郭大娘此举是什么意思了。

    在她们一族中,女子可以改嫁给父兄子侄等——但那也是原来的丈夫死去了;活着时候,如果和丈夫之外的其它男子**(不包括远方来的贵客),那也是死罪一条!

    何况这里是中原,是天朝的京城!

    郭大娘是诚王府的家奴,诚王爷的通房丫头;可她却以身子为酬请江湖人氏偷盗仙灵茶,这便不止是**的罪名儿了。

    “盗完了仙灵茶之后,她再陪我们每个人三天,我们便会去杀了沈小侯爷夫妻及他们的女儿;”那男人又舔了舔嘴唇,反正已经是一死,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害死他们的女人:“因为后来发现沈府有位高手在,所以她答应我们,再多陪我们每个人三天,我们除去沈府的那位高手。”

    “只是,不想我们三个都折在了沈府的这位高手手中。”男人说完之后长长一叹,不再说话;他在江湖上找生活,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谁愿意有这么一天罢了。

    诚王爷的脸不止是黑、不止是青,他气喘得有些急;如果不是身后的那位新姨娘,他怕是早已经暴跳如雷了。

    幸亏只是一个丫头,只是被他这个主人用过了而已,不然今天他的脸便丢大了!还好自己有位贤妻,有先见之明没有把她留在府中,不然……

    诚王爷想到自己假如收了郭大娘为妾,日后那一顶又一顶的绿油油的帽子,他便气得恨不能立时杀了郭大娘。

    郭大娘除了很扫诚王爷的面子之外,也很伤诚王爷的心:因为他还没有对郭大娘全然忘记的时候,郭大娘居然已经偷人了!这让诚王爷很难接受——男人的通病而已。

    如果诚王爷现在早已经忘了郭大娘其人,那么听到郭大娘此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是他先不要了郭大娘。

    诚王妃听完之后看向了一旁的白逸尘:他居然不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掉了。

    这种皇家秘闻,白逸尘并没有兴趣知道;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出了房间:如果郭大娘或是江湖客们多说一句话,他也会立时要了他们的命,在郭大娘和江湖客开口说出之前。

    舞霞公主看了一眼郭大娘,再看看诚王爷夫妻,她起来抱拳道:“小妹还有些事情要忙,今日便不打扰王兄和王嫂了。”说完,她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便走。

    郭大娘立时扑过去抱住了她:“公主,救命啊,公主——!”

    舞霞低下头看了郭大娘一眼:“世上最不值什么的便是银子,你却……,让我如何救得你?”说完话后,轻轻踢开了郭大娘径直去了。

    她还知道什么事情她管不了,也万万管不得:就像是郭大娘所为,她是绝对救不得的。”

    “公主,你不说过你无所惧的吗?”郭大娘不是不死心,而是她不能死心;如果放弃了舞霞公主,那她便当真只有一死了。

    舞霞并没有停下脚步,理也没有理郭大娘的话;这不是惧不惧诚王府的问题,而是她也是女子,如果她救下了郭大娘,那她还要不要闺誉了?

    不要说她要嫁到天朝京城中来,就是在她们族中,以她的身份救了郭大娘这样的女子,一样也嫁不到好人家!

    这个世界,对女子在任何一个地方,从来没有公平过。而且,舞霞也认为郭大娘实在是错得太离谱。

    眼睁睁的看着舞霞走远,走出了视线,郭大娘的嘶喊变成了哭声:她绝望了。

    诚王爷终于开口,只是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森冷:“本王倒是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有此等本事!让你开茶楼当真是小看你的本事,应该给你开一座**!”

    诚王妃轻轻一咳:“王爷,身子要紧。”现在,她不需要加一句话,因为郭大娘死定了。

    诚王爷在王妃和新姨娘的安抚下,长长吸了一口气:“给我堵上她的嘴,给我乱杖活活的打死!活活的!”

    意思是,如果郭大娘被打晕了过去,一定要泼醒了她再打:就是死,也要是她清醒着死,不是昏迷中死去——可见诚王爷恼恨她多深。

    郭大娘只来得喊了一句:“郑红袖和你算计我!”便被堵上了口;诚王爷是怕她乱喊乱骂,再辱到自己和王府。

    诚王妃轻蔑的看了郭大娘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分辩,让郭大娘死也不瞑目:就是谋算你了又如何?

    郭大娘被打得惨不忍睹,并且连痛叫也叫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哼哼”;她在死前想起了爹娘,想起了在家乡时的日子,想起了如果爹娘没有想到投亲,那么她们一家人在家乡一定会过得极好。

    如果自己不是被表哥所骗,也不会遇上诚王爷。

    在死的前一刻,她悔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祈求上天让她下一切为牛为马为狗都好,如果还为人,宁愿做个贫家妇安安生生过日子。

    三个江湖客都被刺客们一刀砍下头来,和郭大娘的尸首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白逸尘一直看到郭大娘和三个江湖客都死掉后才离开:他可以放心了,世上再无知道两那个隐门之人是如何死的,又是去了哪里。

    诚王爷的人是不会说的,因为此事是诚王爷的一桩丑事儿。

    红袖听完白逸尘的话后,微微一叹:“谋算她?事先我们可是不知道她居然以身子来收买了三个江湖客之事——就算是我们在谋算她,也是她的确有错我们才会谋算成功。”

    如果郭大娘没有错,只管守着茶楼安生度生,最后也只不过是会被诚王妃赶出京城:到时诚王爷也会心有不忍,给她些银两;而诚王妃也会容她带着她自己的体己走——出了京城,不拘在哪里住下,都是一个小富婆。

    如果她能安生的度日,这一辈子不事生产也能过得极不错。因为不管是红袖、还是诚王妃原本只是想赶郭大娘离开京城,并没有想要她的性命;可是她却自己把自己的性命算计没了。

    最后,郭大娘失了性命,实在是怪不得旁人。

    郭大娘的事情,并没有让红袖等人多关心,倒是白逸尘身上的伤,让众人很担心。韵香此时也不顾众人日后的调笑,扶了他问道:“三个打一个,你打不过不会跑吗?为什么非要拼,万一如果你拼不过怎么办?”

    白逸尘看着韵香柔柔一笑:“就算我死,也绝不会让那三个人走脱任何一个人的。”

    韵香的眼圈一红,她玲珑的心思如何不明白,低低的问:“隐门,很厉害吗?”

    白逸尘淡淡的道:“不管厉害不厉害,现在都同我们无关了。”

    红袖轻轻抚了抚韵香的头:“你是个有福的。”早已经让人去请墨大夫了,而茶香等人也助韵香把白逸尘送到了厢房里养伤。

    白逸尘不需要说其它,便已经表明了他爱韵香之心;红袖放心了,茶香等人也放心了:可以把韵香交给他了。

    当然,什么时候成亲还要看韵香和白逸尘的意思;而红袖也把韵香的婚事,说给了郑姜氏后又告诉了在郑府的韵香父母:只说是沈府的一个侍卫,并没有直说白逸尘的身份。

    红袖这两日除了茶楼的事情之外,还在担心着江氏。

    她当天晚上出现在沈二爷的新院子之外,让她无比的担心;原本,她和六夫人所看到的是,好像是二爷在缠着她不放;但是现在看来放不开的人反而成了江氏。

    江氏又病倒了,不过墨大夫请过脉之后并没有开方子;红袖问他时,墨大神医道:“她太闲了,把她赶出去扔到村庄,只给她一亩薄田过活,她的病立时便好!”

    听得红袖好气又好笑,却也知道墨大夫说得并不假,但沈府不能如此待江氏:那不成了欺负未亡人嘛。

    梦喜听到红袖说起江氏的事情来,生出几分不喜来:“事情本就应该了断的,如果真有心要嫁,她青春年少的,我们沈家也不会不允;给她一纸文书让她回去就成——初嫁听父母,再嫁听自身,哪个还能拦下她不成?”

    红袖听得好笑:“你自哪里听来的这些,还再嫁听自身!江氏嫂嫂想再嫁哪是这般容易的,姐姐你想得再太简单了。”

    梦喜瞟了一眼红袖:“是你想得太过复杂了,就是我天朝律法也没有禁再嫁之事,而我们沈府也不是那等博虚名的人家。”

    红袖听得大奇:沈府中守寡之人可不止一个江氏啊。

    “弟妹,你好伶俐的人儿,怎么这事儿就想不透了呢!不管是江氏嫂嫂还是哪一位嫂嫂、婶娘,她们娘家哪一个比得过我们家了?你没有听说过要高嫁女,低求亲的俗语嘛?攀上了我们沈府,有几个肯断了这门亲事的?”

    梦喜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叔叔伯伯、哥哥弟弟走了之后,我们府都同婶娘啊、嫂嫂们说过同样的话,去留随意,并不想耽搁了她们一辈子。”

    “可是她们哪里做得了主?回去商量之后,大多都是一定要守的;这么多年来,回去再嫁的也不过只有一个。”

    红袖瞪眼了:原来,不是不能嫁的啊!她这个外来人居然又错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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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舞霞一逼廉亲王

    红袖到了这个时空之后,被迫接受许多的现实之后,对于封建礼仪有了一个非常“清楚”的认识:她把封建礼教在某些方面想得太过严苛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留下,是为了和沈府保持亲戚关系;有的诗礼之家是为了清名,毕竟太多的大家族都是希望女子能守寡的,也都是这样做的。”梦喜轻轻一叹:“夫妻感情深或是为了孩子守的也就守了,但像江氏嫂嫂这样的,能有什么感情可言?”

    红袖微微一叹:“也许,嫂嫂不舍得是另有其人吧。”

    “可不就是另有其人!”梦喜的声音有些高:“可是她如果为了你二哥好,为了她自己好,为了两家人好,就应该离开我们沈家再另觅良缘。”

    红袖不是不知道,只是对江氏有着深深的同情:如果不是在这个时空,她和沈二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她也很认同梦喜的话,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不如放弃为好。

    “时间长了也许就会好的,给他们一些时间吧;”红袖想了想,又劝了梦喜一句:总不能让梦喜这么生气下去,万一她因为恼怒江氏说露了什么,那可真就是一场大事儿。

    梦喜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看到她如此样子,心里十分的不忿罢了;实在是、实在是……”她倒底是自细在封建礼教下长大的人,所以对江氏的所为十分的不齿。

    如同沈妙歌,他也对江氏十分的不齿;没有叫破,只是不想再起事端,在沈妙歌的心中江氏早已经不配做他的嫂嫂。

    沈二爷的心情也随着江氏的病情有所反复,梦梅二人并没有得到沈二爷的心,也就没有得到丈夫的宠爱;而她们都认为是有对方才会让沈二爷待自己冷淡,更加的想除去对方而后快。

    沈二爷宿在梦梅二人房中的次数并不多,不过这些并不是沈妙歌和红袖关心的:那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氏的病终于再次渐渐好转起来。

    沈二爷自那晚上之后并没有再单独见过江氏,他和江氏一直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因为沈妙歌在府中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他身边,就算沈妙歌不在,四爷或是其它人也会在。

    江氏的病虽然好了起来,但是却瘦了许多,那下巴尖尖的看得让人心酸;沈老祖常常叫她过去说话,先是开解她后来便暗示,如果她或是家人有什么想法,不妨就回娘家去。

    沈夫人也有这个意思,几次三番的试探她;可是江氏依然是要守,沈府的人也不好强要人家不守;只是瞧她这身子骨如此几位长辈都心有不忍。

    这些落在沈妙歌和梦喜的眼中,自然更添恼怒。

    终于梦喜按捺不住,亲自去瞧了江氏;话虽然没有说透,却也点了江氏几句;听得江氏心中的震惊不已,过后果然收敛了许多:不再天天的伤春悲秋,脸上也见了笑容。

    江氏虽然惊却也没有探问梦喜什么,待梦喜只是亲厚了一些,几次和梦喜单独相处时露过幸亏有梦喜点醒她的意思。

    看到江氏醒悟,梦喜也是高兴的,此事便也就罢手不提;她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事情忙得也没有很多时间总注意江氏。

    府外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听沈妙歌回来说,太后已经下旨让廉亲王迎娶舞霞公主,但是廉亲王抗旨不遵,这几日宫中闹得正热闹。

    就是因为宫中热闹,所以沈老侯爷父子病倒了:老侯爷是受了一些风寒,卧床不起已经请了御医来看过;而沈侯爷是和郑大将军切磋马上功夫时,他跨下的战马不知为何受惊,不但带累他摔伤了,并且郑大将军因为救他也受了伤——自然也是请御医来看过的。

    虽然众人都说这三人病倒的太巧了些,但是三个人的的确确是真病了,并不是装的;不要说是皇上就连太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沈妙歌和沈二爷便成了沈家上朝听议的主力军,不过他们兄弟官小位卑,还进不得议政朝房——不管是朝中和宫中有什么争执变故,都同他们兄弟无关;他们兄弟倒是带来了朝中、宫中不少的消息。

    他们兄弟最累的人便是沈妙歌了:原本他是常常应个卯就回来,但现在天天要守在午后;而红袖便天天备两份饭菜,打发来旺给他们兄弟送进宫去。

    沈老侯爷等人都在等尘埃落定:一日此事不了,他们三人的病与伤势怕是不会有好转。

    沈府也因此多多少少添了一些紧张,众人平日里行事便都谨慎起来;赵氏和韵香等人都叹:廉亲王娶了舞霞便成了,干嘛为这个弄得爷们在家不出门儿呢。

    红袖淡笑:“廉亲王的脾气很古怪的,顺着他的性子还不一定能落好呢,何况是硬拗着他来?舞霞如果当真是软磨硬泡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丝的机会;如今搬出太后来,怕她是一丝机会也不会有了。”

    廉亲王从来都是不论对错,只做他想做的事情,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压着他行事,就算是太后也不成。

    赵氏随手给了红袖一碗汤,然后道:“那太后就不要强要廉亲王迎娶舞霞公主呗,瞧瞧,这都闹了有十几天了;就算廉亲王在那里跪着有吃有喝,但铁人也受不住啊——太后那么疼廉王,为什么这一次非要拗着王爷呢?”

    红袖只是一笑没有说话,在心里道:太后让廉亲王娶的可不是舞霞公主,她让廉亲王娶的是近十万的精锐骑兵!

    舞霞公主的二哥已经伏诛,而和她相亲厚的大哥地位已经确定,据说她的父亲和这位大哥对她宠爱的那真无话说:要星星就绝不会给月亮。

    而她父兄在中原之外有着近十万的精锐骑兵,曾经助天朝灭了两个强大的番邦——得这样的外族相助,所求是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皇上和皇后虽然嘴上没有说,可是暗中也极力的阻力此事:所以廉亲王现在的决定,十分合皇上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说给赵氏她们听,所以红袖没有说一个字。

    红袖想到舞霞公主,在心中深深的一叹:真不知道现在舞霞是个什么心情;她求得太后下旨是把廉亲王逼到了角落里,认为廉亲王只能听从了;不想廉亲王根本不奉旨,大闹起来她是颜面尽失。

    历朝历代的公主们,没有一个像舞霞这样丢人现眼。

    红袖刚刚想到舞霞,便有丫头挑帘进来道:“奶奶,舞霞公主驾到,点名儿要见奶奶,请奶奶到前面去见礼。”

    红袖轻轻的呻吟了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这个舞霞公主当真是不知道进退,廉亲王已经如此闹将起来,你还再逼他?

    廉亲王就不是一个吃硬的人,她不明白吗?真不知道舞霞喜欢这个古怪脾气的亲王什么。

    红袖先对茶香道:“快去请墨大夫;”又对韵香道:“问问逸尘有没有让人一下子病倒的药。”

    然后才对进来报信的丫头道:“知道怎么回了嘛?”

    红袖院子里的丫头个顶个的鬼机灵,当下笑道:“我们奶奶病倒起不了床,当然不能见客了。”

    红袖点头:“去吧。”她不想见舞霞公主,眼下是绝不能见公主的。

    公主所来为何,红袖心中清清楚楚:她不过就是来求自己去见廉亲王妃,由王妃出面把太后的旨意接下来;那么不管廉亲王如何闹,也要迎娶她为妻了。

    此事,如何做得?红袖可不想沈府被暴怒的廉王给拆掉后,一把火烧个干净——红袖敢去求廉王妃,廉亲王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逸尘手中并没有那种药,不过墨神医那里却有:这不但让红袖愣了,就是白逸尘听说这后都愣了愣。

    不管如何,红袖是真得发起了高热、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起来身了;看上去,她的脸红得吓人,呼吸都急促的让人担心不已,而且眼睛是一丝神采也无,不止是混浊而且还遍布血丝。

    那丫头走了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宫中最好的医官来了,来为红袖诊脉:就是沈老侯爷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当然了,医官最好确定了红袖的病很重,非常重,就是用最好的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会有好转的。

    舞霞公主听了之后只能起身走了:她可等不了半个月这么久;原本她以为红袖是装病,不想她是真得病了。

    听到舞霞当真走了,红袖这才叹着气坐起来:“还真是险啊。”如果不是她早就预备,就真要被舞霞捉去当说客了。

    希望,这一次不会有人被舞霞捉到;而廉亲王妃这一次不会见来人,不会同意舞霞的请求,不然这皇城中可真就有大热闹可瞧了。

    不过红袖这一“病”,却把沈少歌吓掉了半个魂儿:他出去时还好好的妻子,在他回来之后却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红袖对沈妙歌说了今天的事情之后道:“要不要打发个人去提醒一下廉亲王妃?”

    沈妙歌想了想道:“也好,怎么也是亲戚;虽然廉亲王有……,不过倒底对我们夫妻还不错,并且如此做也正好合皇上的心思,祖父和父亲、岳父大人也会同意的。”

    红袖想了想,让赵氏带着韵香,暗中由白逸尘相护去了廉亲王府:赵氏她们当然不是自正门出去的,她们不但自后门出去并且还换了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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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大家都病倒了

    赵氏等人自廉亲王回来后,对红袖和沈妙歌笑眯眯的道:“爷和奶奶放心,王妃说了‘王爷临进宫时吩咐过,她现在病重起不得身,不能待客的。’”

    这话听得红袖和沈妙歌大笑:“倒是我们太小看了廉亲王,他去皇宫当然会把娇妻安置好;嘿,近来京中病倒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韵香和赵氏都抿嘴而笑,把廉亲王妃带给红袖的东西奉上:“王妃亲手做的,给大姐儿的里外的两套衣服。”

    红袖接过来看过放下:“她总是每个人都想着,如果不是因为廉亲王,倒真是应该再多亲近她些才好;这进了皇家做媳妇,其实也辛苦着呢。”

    沈妙歌看看那针脚细密的衣服轻轻一叹,没有说干什么;他的这位表姐向来是好的,虽然已经贵为王妃,却待亲眷们还是一样;廉王妃说过不只一次,她只是大姐儿的姑母,做件衣服那是应当应份的——把沈府的恩情记在心中。

    红袖看着衣服,总要回个礼什么的,只是她的针钱实在是无法和王妃相比,不如送些小点心过去;想到王妃的“病”她笑了:“你们去时,王妃如何?”

    赵氏笑道:“王妃娘娘好的不能再好,还留我们两个吃了两杯茶,说了一些原来的事情——王妃很念旧呢。”

    红袖闻言抚掌:“映草儿,你去墨神医那里取点药过来;嗯,如果能和我服下的药不同最好,连解药一起取来。”

    王妃病倒的事情,现在因为无人去搅扰还无人知道;但是舞霞哪天当真闹上门去,她不请太医,说不定也会请太后下旨打发太医过去:所以,这病就病得像真的才成。

    免得被太后和舞霞捉到小辫子,使得廉王妃不得不答应一些她原本不想答应的事情。

    映草儿红着脸去了。红袖又与赵氏和韵香选些精致的家做点心装起来,明儿一早打发她们再去廉亲王府。

    点心倒还罢了,倒是那药让沈妙歌抚掌说妙极。

    映草儿不多时便回来,只是她却和小丫头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木箱进来:“奶奶,墨大夫说这时他平日里无聊做出来的药,都有相应的解药,大半儿都送给奶奶了;”说到这里她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墨大夫说,怕京中还有需要病倒的人,就不用再去他那里取那么麻烦了。”

    沈妙歌笑着摇头:“墨大夫那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也被你这个调皮的丫头带坏了。”

    映草儿脸大红扔下箱子跑了出去,躲在门口处就是不肯进来了。

    红袖好笑的打开了木箱,里面少说也有几十种药;她扯了一下沈妙歌:“你说,墨大夫无聊的时候,就做这些个?”想想有些怕怕的:“这要惹到了墨大夫……”脖子后面凉凉的。

    沈妙歌也不笑了,看了看那些药挠挠头:“神医嘛,神医嘛。”却也不知道他倒底要说什么。

    自此,墨神医在红袖的院子越发被人敬重了;他和白逸尘都无人敢随便调笑:一个用药,一个用剑,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红袖拣出一样药来包好,和点心放到了一处;而又取了另外一种药递给沈妙歌:“墨大夫人还是挺好的。”那是一种让人生伤寒的药。

    当然不是真得生伤寒,只是看上去症状很像罢了;而真正让人得伤寒的药也不是没有:红袖当然不能取出那种来给老侯爷用。

    “祖父已经病得太久了,他总洗冷水澡不是办法,年纪大了总要防着留下什么病根儿;还是这个比较好。”红袖把解药和用药的法子都取出来给了沈妙歌:“你快去给祖父送过去;不然那么一点伤风,有墨大夫早应该好了,老人家也难受很久了。”

    老侯爷那里有墨大夫开的方子,只是老侯爷不敢吃:怕吃了好的太快,到时就会有麻烦了。

    沈妙歌立时接了药飞快的去了,不多时回来笑道:“祖父看到药很高兴,赏了我们两人这个呢。”他自身后取出一对短鞘的匕首来。

    红袖把玩了一番,让韵香收了起来;两夫妻把药细细看过一遍,再一次决定要对墨大夫十分的有礼才成,不,要十二分的有礼。

    就连隐在暗处的白逸尘全身都有些发凉,也决意要好好的结纳一番墨神医,并且想看看他那里还有什么存货。

    接下来的两日,京中宫中最热闹的事情不再是廉亲王拒婚一事了,而是那白天不止一次能看到的舞霞公主:这位公主被拒婚,应该很跌面子才对,可是她却公然在京中露面出入各大王府,好像很忙的样子。

    舞霞公主在忙什么,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最喜欢谈论的事儿。

    只是各大王府却对舞霞公主的来访十分的头疼,于是王爷王妃们又病倒了不少;这让舞霞公主十分的恼火,却也无可奈何:装病的不是亲王,就是有实权的郡王,如果翻脸对上,她是不会占半分便宜。

    并不是舞霞公主不知道这个出来走动很丢人,只是太后的赐婚旨意已经下了,可是廉亲王却强硬拒婚,和太后闹得不可开交——她的脸丢大了!

    就因为脸已经丢了,舞霞索性豁出去:她一定要嫁给廉亲王,如此才能夺回一分二分的面子;如今,她势成骑虎不得不如此了。

    但是她豁了出去,可是王爷、公主们却没有豁出去:此事不同其它的事情,皇上和太后相比皇上的要势大一些;就算是有心偏颇廉亲王娶舞霞的王爷公主,如今也不会大刺刺站出来表明立场。

    廉亲王和太后都没有表明立场呢!

    如果此时助舞霞,可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在皇上这边?当真是找死之举啊。舞霞忙了三四天也没有寻到能相助她的人。

    现在这个时候,无一个人会犯糊涂:就算是有人犯了糊涂,旁边也有人或提醒、或打的让那人明白,此时就应该老实在家养病或是修身养性,不适宜出去满京城的乱跑。

    舞霞寻不到人帮忙自然也是丢了大脸面的,她最后一个人家便是沈大姑奶奶家;可是沈大姑奶奶不在家,她和平南郡主等一家人去看平南王妃了:去了南边,刚走不过四五天;这一去没有个半年六个月是回不过来的。

    舞霞在郡主府前呆立了半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府,一跺脚又一次到了沈府门上:马府也去了,只是马府的家主不在家,据说去学道了;而家中的一干妇人居然没有嫡妻在!

    沈府门房的人看到舞霞公主又向自己府门前来了,早已经有人飞报了进去;于是二夫人和六夫人一起出来迎了舞霞进去。

    只是问起红袖时,一样病重在床起不了身;舞霞这一次亲自去了红袖的房里,看到她的确是奄奄一息才做罢:病成这样,就算是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强起身去廉亲王府。

    红袖没有想到舞霞居然还不死心,轻轻摇头:“只希望她能明白过来,不然这一次她怕是丢人会丢大了。”

    舞霞就真得没有想明白,她出了沈府之后眼中闪出了泪光:她自幼被人捧在掌心,要什么有什么,几时被拒绝过?想不到廉亲王会如此一分面子不给她留,这一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她哪怕是嫁给廉亲王,再同他和离也要嫁给他!

    舞霞坐到车上呆了半晌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再去哪里:到哪里也寻不到助她的人;听到身边人的询问,她一咬牙:“去廉亲王府!”

    她实在是气极了:你不是要让我丢人嘛,那我就完全不要脸面了!她现在没有一分理智,有着伤心、气恼、堵气等等的情绪,总之,她就是要嫁进廉亲王才成。

    不多时到了廉亲王府前,虽然是大白日的,那王府的大门与侧门都紧紧的关着,只有一侧的角门开着一半,有下人们进进出出。

    公主就是公主当然不可能去角门进去,她让车子停在了大门前,让身边的人去叫门。

    廉亲王府的人没有想到这位要命的公主居然会找上门来!就算是廉亲王,也没有想到她会亲自到王府来。

    开门?那王爷回来一准儿会活活打死他们;不开门?那可是堂堂的朝廷亲封的公主,岂能关以门外?

    王府的大总管苦着一张脸打开侧门上的小门出来给舞霞见礼:“小人给公主请安。”说完着着实实的叩了几个响头,就是希望这位要命的公主不要为难他这个小小的仆从。

    “我要见你们王妃,开门!”舞霞一点废话也没有了,直接说了来意。

    总管没有起身:“公主,我们王妃、王妃她病卧在床,不能迎公主进府。”

    舞霞被这一句话气得笑了:“病卧在床?那正好,来人,去宫中让太后使医官来给廉王妃请脉!不可耽搁半分。”

    有人听命而去,舞霞紧紧的盯着总管。

    总管无法,只得起身亲自和人把大门打开,跪迎了舞霞进去。

    舞霞进了大厅也没有坐下,只是在厅中来回踱步:来是来了,也进了王府,可是接下来呢?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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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你会逼宫我会跪

    舞霞此时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住:见了廉亲王妃怎么说?就说我要嫁给廉亲王了,你还是快搬去侧院挪地方给我吧——她贵为公主,当然不可能为侧妃;那么只能是廉亲王妃上书自降身份。

    但是,这话很不好说啊;舞霞忽然感觉自己这样上门来实在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先自怯了三分:人家做正室嫡妃多年,凭什么就要让了自己?

    可是让她屈居人下她又是不能接受的。

    还没有想到法子,医官已经进来回话:“王妃的确是病重不能起身。”

    舞霞的无措一下子不见了:一个两个都病了,这京中的权贵们是不是也太会病了些!她就不相信廉亲王妃是真病了。

    当下也不理会医官,向王府内院便奔了去:她倒要看看廉亲王妃得了什么重病!医官却拦住了她:“公主、公主,您不可过去。”

    “为什么?”舞霞怒喝了一声,差一点没有一脚把医官踢飞。

    医官结结巴巴的道:“王妃、王妃的病会传染,公主万万不可进去。”

    舞霞一愣之后更加的恼怒:不可能!绝对是不想见她,绝对只是托辞;她一脚踢开医官,依然要去亲眼看一看廉亲王妃。

    她这些日子以来,被人屡屡拒之门外的难堪,再加上被拒婚的恼怒,再也压不住全暴发了出来:她实在是受够了!

    “公主,不可、不可啊,王妃是出、出痘了!”医官挣扎爬起来喊了起来:“你们还不拦下公主,想死吗?”

    这一下子连舞霞的身边的几个宫女也上前拉住她:“公主,您息怒,问清楚再去不迟。”

    舞霞紧紧的盯着医官,不知道此事是他在吓自己,还是王妃当真在出痘:一般来说,出痘的都是小孩子才对;不过也有大人出痘,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医官知道舞霞公主的心思,立时道:“公主可以多传几个御医和民间的大夫过来,分开给王妃请脉——到时王妃是不是出痘,公主便可以知道了。”

    舞霞听完之后已经相信了一半儿:如果医官骗她,便不会说出这个法子;她没有打发人出去寻大夫们,反而坐在椅子上沉默起来。

    如果叫来了大夫们,证实廉亲王妃出痘了,那她只能打道回府:再罗嗦下去,不是她太不近人情了嘛;如果不是她无路可走,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打扰廉亲王妃。

    而且,她冷静下来也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廉亲王妃的房间在哪里;而王府中的人会乖乖的带路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舞霞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冷冷的一哼道:“廉亲王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痘,实在也太巧了一些,巧的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你不要以为只有廉王爷能要你的性命!”她是在对医官说话。

    医官跪在地上就差赌咒发誓了;但是舞霞却咬定他是在哄自己,就差让人把他叉了出去。

    她看向王府的大总管:“取纸笔来。”

    此事总管不能不遵命,恭敬的把文房四宝摆好;舞霞上前挥笔给廉亲王妃写了一封信,然后折成方胜递给总管:“你把此信送给王妃,我在这里等王妃的消息。”

    她不能进了廉王府之后再次无功而返:成与不成,也只有这么一线希望了;她如何能放弃。

    总管微微一愣的时候,舞霞撩起了裙子跪倒在大厅上:“王妃一时不答应我,我便跪上一时,一日不答应我,我便跪上一日。”

    跪求,并不止是廉亲王会;相逼,也不止是廉亲王会!

    舞霞公主效仿廉亲王跪倒在地上:你廉亲王妃不管是真病、假病,只要你不答应我嫁入廉亲王府,我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脸面?体面?她不是不想顾,只是早已经被廉亲王折腾的半点也无,她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原本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现在她倒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廉王妃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总管吓得扑通一下子也跪倒在地上:“公主,您请起,快快请起啊;您这不是想要我们一府人的性命嘛。”

    舞霞却只道:“你快去送信,反正不得王妃的话儿,我是不会起身的;你这个奴才如果想在这跪着,也随你。”说完又对医官道:“你去宫里回太后、皇上的话,把王妃的病情说清楚一些;嗯,也告诉廉亲王一声。”

    她不相信,廉亲王会不回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聪明的时候,这也是让廉亲王给逼的;如此一来,廉亲王不能继续跪求太后,她的婚事便成了一半儿;而她跪在这里,早晚廉亲王妃会答应的,到那时,她便是新的廉亲王妃。

    看那时,满朝、满京中还有哪一个敢笑她。

    王府的总管一个劲儿的求恳舞霞,舞霞却是理也不理总管就在那里直挺挺的跪着。

    而舞霞进了廉亲王府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在京中权贵之中传播开;而沈府也很快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沈妙歌便进宫去了:他要安抚的是廉亲王,太后没有收回成命,不能让廉亲王回府。

    廉亲王妃的痘,如果想好半天便能大好的,根本不用担心半分。

    沈妙歌进宫比医官快了一盏茶的时候,他向皇上保证廉亲王妃的病可以诊治的——府中有个大夫有偏方,他的女儿便是如此治好的痘儿;他可以用沈府全家上下人的性命做保,保廉亲王妃的病一定能治,皇上便允了他去见廉亲王。

    廉亲王却不像皇上那么好应对,他差一点跳起来就要走,被沈妙歌扯住了:“我不会拿我全府上下的性命开玩笑。”

    廉亲王盯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字的道:“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并我屁事,我只要我王妃的性命在就成!”

    沈妙歌却没有恼,他甚至笑了:“对,王爷对王妃,就如我对我妻——如何敢拿她的性命玩笑。”

    廉王终于住脚,想了想道:“你们小夫妻总有些鬼门道的,我是知道;不过……”他依然是担心的。

    沈妙歌不能告诉他说王妃假病,只能道:“王爷就信我一次,而且你这一去,你和王妃的日后……”

    廉亲王看看慈宁宫,再看看沈妙歌大手一拍沈妙歌的肩膀:“我信你一次,如果你能保王妃安然无恙,我便答应你们府任何一个要求,任何一个。”

    沈妙歌眼睛一亮,当下和廉王作别。

    廉王吐了一口气出来,重新跪好不再看身后一眼:决定的事情当然不用再犹豫半分。

    所以当太后把廉王妃出痘的事情告知他时,他依然是求太后收回成命,以便他能快快回去看看妻儿;把太后气得直咬牙。

    而沈妙歌入宫的事情当然瞒不过太后,但是太后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廉王妃的病是真,沈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廉王改变心意的;怕沈府也是来报信的吧?

    廉王不出宫让太后很费了脑筋却也没有旁的办法。

    沈妙歌回到府中先去见了祖父和父亲,回来脱下外裳道:“唉,这一次入宫不知道会不会招惹的太后不高兴。”

    “我们沈家不改变立场,太后便不会看我们家的人高兴,这有什么可烦恼的?”红袖接过来衣服。

    “话虽然是如此,不过我们一直在避免让太后不快,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沈妙歌躺在了床上,招手让红袖过去抱住了她。

    红袖不明所以,说正经事的时候,沈妙歌怎么好似动了情一般?问了才知道廉亲王所说的话,她轻轻一叹:“其实,廉王真得不坏。只是……”

    沈妙歌轻轻拥着她:“袖儿,这世上人的性命于我来说,没有几个是有用的,唯有你,就是用整个世界来换,我也是不能舍下的。”

    红袖明白他还有记挂的人:比如女儿,比如沈老祖等人;眼中只有她的人,也只会看到她一时,不会看到她一世;只有这样眼中还有家人的,才会当真一生一世的。

    她也不再说话,反手搂住了他的腰;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的道:“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大姐儿太孤了些。”

    沈妙歌的身子一僵,一时间没有说话:红袖生大姐儿的那一次,已经把他吓掉了半个魂儿,每每红袖提及再要一个孩子,他便会想起红袖当日差一点离开人世。

    他不同意。

    一直以来他就不同意,所以一直他都在吃墨大夫给的药:不能再让红袖受那种苦;大姐儿太孤单了嘛,那要把谁的孩子过继过来好呢?他转开了脑筋——这很困难,因为他的兄弟们子息也并不多。

    红袖在他的怀中暗暗瞪了他一眼,心里盘算起来:他不同意便不再同他说了,说了也是白说;这事儿没有他同意也不是不成的,只要……;红袖暗暗的笑了起来。

    沈妙歌和红袖无比温馨时,舞霞公主却已经累得腰膝酸软,而王府的总管还在劝她起来:说了这么久,这总管就不口干?舞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总管没有去送信,而廉亲王也一直没有回来,可是舞霞却已经很累了;跪着,可当真是个苦活儿。

    久等廉亲王不到,舞霞终于失去了耐心,她回身瞪向总管:“你是去送信,还是让我把你杀了,另选送信之人?”

    旁边舞霞的人已经亮出了宝剑来:“你还去吧,不然杀了你之后,总会有人送的。”这话就是说,不送的就杀!

    总管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舞霞,起身了;送便送!时间也托得差不多了,他还真不需要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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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江山不要也罢

    舞霞看到总管去了,她便坐倒在地上:腿已经麻木了;这麻木的感觉还不如痛让人好受呢,现在两条腿就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在不轻不重的咬她一般。

    她的贴身宫女过来要给舞霞揉一揉,但是舞霞却摆手拦住了她;舞霞认为自己坐在地上已经是意不诚了,再让宫女给揉腿她不如立时起来回去的好。

    足足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总管才慢悠悠的回来了:“奴才回来迟了,还请公主恕罪。”

    舞霞并没有意外,在她认为总管回来的还是太快了些;廉亲王妃总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能答覆她,并不可能一下子就应下来。

    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总管,等他把王妃的答覆说出来。

    总管先叩了一个头:“奴才去的时候,王妃娘娘发了高热,众人忙成一团,奴才忙了一阵子王妃的事情才来回话,公主见谅。”

    他解释了几句为什么来得迟的话,却没有说王妃是什么意思。

    舞霞不耐的道:“无妨,恕你无罪。”她不想再听总管罗嗦下去,直接免了他的错:“王妃身体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她以为,这只是王妃为了面子寻的借口。

    “王妃高热神智不清,根本不能看公主的信。”总管叩头谢过了舞霞之后,说出了一个舞霞没有想到的答案。

    不是不同意,也不是同意,而是没有看信!

    她一时间气得愣在当场,死死的盯着总管很想让人把他拖出去打个半死;但是刚刚她已经恕过他的罪,此时还真是不好发作。

    “王妃可用了药,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舞霞忍下这口气,恨声问道。

    “大夫说怎么也要有个二三日才能清醒,清醒之后能不能理事,还要看到时的情形。”总管很恭敬的回答着。

    他恭敬的态度,就是面对皇上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舞霞又碰了一个不软不硬件的钉子,她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她的怒气要把自己撑的炸了。

    原来那个温温柔柔,说话都没有半点大声的王妃,居然有这种手段!她当真是小看了廉亲王妃——和廉亲王果然是一路人。

    她气极之后忽然笑了,看向总管道:“不妨事儿,我等着王妃好转;如果晚上王妃不能好转的话,我也不会在府上打扰,自会去门外跪等!”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

    总管听得大愣,一时间忘记规矩抬头看了舞霞一眼;他还真有些拿不准,这位要命的公主会不会做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他想了想出去打发人出去往宫中送消息:他们自有法子通知廉亲王的,而且王妃的病情并不重,这也要告知王爷一声,免得王爷太过担心。

    虽然沈小侯爷进宫的事情,是早已经说好的,但他此时顺带送个信儿进去安安自家王爷的心也是好的;王爷念着他的细心,说不定回来之后能轻轻放过自己让舞霞公主进来之罪。

    舞霞公主没有理会总管去做什么,反正自己当真舍出脸面大闹,他一个总管是拦也拦不住的:他怎么也要去找他的主子回一声——不是去寻廉王妃,便是去寻廉亲王了。

    王府总管打发人出去之后,回身看了一眼大厅并没有回去,径直回了自己的理事的厢房:他不能一天陪着公主什么也不做啊;偌大个王府有得是事,他哪天也不得闲。

    舞霞公主便继续跪坐在了大厅上,一等也不见人,二等也不见人;等过了一段时间,便到了中午饭时辰,王府里也无人来问她一声用饭不用;舞霞此时不止是饿,而且累坏了。

    她倒是有心想起来,但是王府里也没有人来;无人相劝她,她也不好借机发作之后起身:现如今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了。

    廉亲王已经接到了自家总管送去的信儿,他看完之后脸上闪过怒色,当下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爷渴了,给爷来盏茶。”

    他已经跪了有十日,用他的话说就是尽到了孝道;廉亲王可不是那种一根直肠子的人:就是因为太后养育他多年,所以他才会认认真真的跪了十天;换成皇上,他能跪上一天就不错。

    当下便有人奉上了清茶一盏,廉亲王饮下去不久便面色发白的晕倒在地上;立时吓坏了守在旁边的大太监:一面打发人报去给太后和皇上,一面急急命人去飞请御医过来。

    太后闻言吓得几乎晕过去:她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万一有个好歹可让她怎么活!立时急急摆驾出了慈宁宫来瞧廉亲王——她可是在宫中安坐十日来不曾见过廉亲王一面。

    皇上和皇后也急急的赶了过来,众人又是扯手又是扯脚的忙活了一通把廉亲王安放平躺,而御医们也到了。

    请完脉之后,御医只是轻轻的道:“王爷只是累坏了,又加上饮食不济,所以体虚晕倒了。”

    这话听到皇上和皇后耳中,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望了:如果廉亲王就此真有个三长两短再好没有了。

    太后却是心疼的七死八活,只埋怨自己把孩子逼得太急了;这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儿,想到廉亲王有可能会有个三长两短,太后的心一下子都碎了。

    当下御医开了方子,御膳房送来了稀粥等物,有宫女伺候着廉亲王吃了下去;皇上和皇后看到无事,便又安慰了太后几句,起身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廉亲王吃了少半碗粥后,脸上终于有了红晕;他勉力挣扎着要坐起,太后急忙按下了他,未开口眼圈便红了:“孽障!你想要了哀家的命嘛,如此不惜自己的身子,一个女子而已,就如此重要。”

    廉亲王先对太后请了罪,然后轻轻的摇头:“太后,您不懂的。有她,才叫过日子,无她这日子也就寡淡无味了。”

    太后忍不住拍了一下廉亲王,只是却不曾舍得下重手:“就算再重,还能重江山不成?只是让你迎娶舞霞,又不是让你休了她,值当和哀家赌这么大的气?”

    廉亲王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来了一个默认。

    太后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的儿,你可是哀家的心头肉啊!这江山原本就应该是你父王的,现在就应该是你的;娶了那舞霞,你喜欢就多宠她几年,不喜欢就应付过这两年去——有了舞霞,便等于是有了那近十万元铁骑啊,我的儿。”

    廉亲王不语,此时却是默默的反对:他对江山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一个男人,如何能把江山建立在心爱女子的血泪之上?

    太后苦口婆心说了好久,看他不语又道:“你当真不娶舞霞?你先答应下来,娶了她日后得了江山你再舍了她,哀家绝不拦着还不成?”

    廉亲王依然不语,他就是不同意;男人要建功立业必然要用些手段,但是有些手段是他所不耻的,绝不会用。

    太后最后恼了:“你当真不顾你父王的遗志?”

    廉亲王无奈:“太后,父王只是想让天朝更大、更盛而已。”

    太后大怒:“你说什么?”她当真是怒了,凤目倒竖:“你如果眼中、心中还有哀家、有你父王母后,你就给我娶了舞霞;借她族中的十万铁骑,夺回这江山完成你父王的遗志!”

    廉亲王无言,不过却没有低下头,只是看着太后轻轻的摇头,再摇头才开口:“儿臣心中自然是有太后,有父王母后的。”

    太后一掌拍在他的额头上:“还敢说有?你当真不顾哀家的生死、不顾你父王母后的遗志了?”

    廉亲王轻轻一叹:“夺江山就夺江山,不是非舞霞不可。”反正长日无聊,夺江山也算是找点事儿做,他也就依了太后并没有反对过。

    太后看廉亲王硬的不吃,便又软了下来:“哀家已经偌大年纪,你不念其它也要念着哀家没有多少时日了,你不是想让哀家临死也闭不上眼睛吧——看不到你登基,哀家便闭不上眼睛。”

    “哀家让你娶的不是舞霞,是那十万铁骑,你当真不明白?!”太后看着孙子,气得真想打他两下,可是没有打到她心便先疼上了。

    当真是拿这个孙子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非要娶舞霞才能夺天下,那这江山不要也罢!”廉亲王终于开口了,他直视着太后说的很清楚、很认真。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你说什么?”

    廉亲王揉了揉头:“太后,说实话,夺江山还有些意思,但是做皇帝可是半分有趣都没有;做了皇帝,只能在这皇宫之中,天天对着奏折、朝臣,有什么趣儿?还不如我现在逍遥快活呢。”

    太后闻言愣了很久,她从来不知道廉亲王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一会儿之后她便想通了:孩子还小贪玩,日后长大自然就会明白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廉亲王:“现在逍遥?那是有哀家在!”然后不再同廉亲王说这些:“你给娶了舞霞吧。”

    廉亲王正容道:“请太后恕孙儿不能从命。”

    “你、你;”太后气得说不出来话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让孙子明白呢;那不是娶了舞霞,那是娶了江山。

    廉亲王却因为太后的劝说若有所思起来:也许要永除后患,应该自根上入手才对;断了太后的念想,才能杜绝日后可能再出现的第二个、第三个舞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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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廉王之真怒

    太后喘过了一口气来,看着廉亲王道:“不管如何,这江山是我们祖宗用血汗打下来的,你忍心看着这江山因你而毁吗?”

    廉亲王淡淡的道:“他们不会,他们也不敢。”他知道太后所指的是,舞霞公主的父兄如果恼羞成怒攻打天朝怎么办。

    太后一瞪眼:“你如何能知?舞霞可是她父兄的掌中宝,你如此待她,她父兄能不闹?”

    廉亲王并不想再和太后纠缠此事,他有把握此事不会如此收场。

    他抬头看向太后:“太后,您还要不要孙子?如果您一定要让儿臣迎娶舞霞,儿臣、儿臣不孝只能、只能……”他奸狡的住口没有说下去,任由太后去想。

    此事要快些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至于两国会不会开战,他并不在意;他有把握的不是舞霞的族人会不会发兵,而是有把握皇帝不会因此迁怒他。

    只一句:我们堂堂天朝,难道要怕一个外族而娶他族的女子为妃?那我们天朝的颜面何存;就足够了。

    天朝当然不能因为怕对方而让他娶了舞霞,所以此事,谁也强不得她;而且此事并不是他廉亲王理亏,也不是天朝理亏,是她舞霞硬求了太后下旨赐婚,而在之前他廉亲王可是拒了舞霞不是一次两次,满朝的文武大臣几乎都知道此事。

    太后听完廉亲王的话,真以为他要做什么寻短见的事情,吓得住口不再往下说了;过了好半晌才轻轻的道:“你,意已决?”

    廉亲王在枕头叩头:“请太后成全。”

    太后看着廉亲王最终长叹一声,答应了廉亲王:比起江山来,还是廉亲王本人对太后来说最重;她素来知道廉亲王的性子,当真是想起什么是什么——就算是做出那等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哀家是拿你没有丁点办法啊,你不愿意娶就不娶了吧,哀家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法子?哀家一辈子没有被人治住过,居然被你……”

    廉亲王立时接了一句:“那是太后宠爱儿臣,不然儿臣也不敢如此胡闹;还有,太后也不是老太婆,如果我们换了装出去,京中百姓一准会说您是我的母亲。”

    太后听到廉亲王的话,气也气不起来只能放开颜面笑了:“你就哀家命中的魔星!”然后又是一叹:“至于大事,日后再看机缘吧;只凭我们这些年的准备,是万万不足以成事的。”

    说到底,她还是感觉到很可惜。

    廉亲王没有开口,他只是微笑。

    太后并没有让他立时回去,而是留他在慈宁宫中休养了半日,到了太阳西斜她才让人打发了轿子把廉亲王好生的送出去:宫中规矩,晚上是不能留成年的王子王孙过夜的。

    廉亲王出了皇宫很远之后,才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爷跪了这么久,想来是累坏了吧?”一旁的长随立时陪着笑脸递了一盏茶。

    廉亲王轻轻踢了长随一脚:“油嘴!怎么不见你代爷去跪上一跪;”他又伸了伸腰:“原本以为跪着累,装病躺着能歇一歇;不想这装病比跪着也不轻,可真不把爷累坏了。”

    长随笑嘻嘻的受了廉王的一脚,上前道:“王爷,我们府中……”

    廉亲王得了太后恩准的高兴一下子全飞了,想到那个闹到府中的舞霞公主,他的怒火便向上直冲:该死的女子!

    当初只是看她族中骑兵精良,为了天朝边关的安宁,也为了得到她们族中的良骑与骑兵,所以他才会对她百般的容忍;不想这女子居然真当她是天朝的公主——就是天朝的正经公主,也不敢到他府上如此胡闹!

    长公主也不、呃,长公主是长辈,也不会这样做;想到长公主,廉亲王一时间有些头疼:他也不是没有人能治的了,至少有人能治他一半儿。

    经过沈府时,廉亲王想到了一件事儿,嘴边露出笑容来:沈府的人当真不错,小侯爷这人,他还真是交得对。

    打发长随下车去沈府报个信儿,他带着其它人向王府继续前行。

    京中自有消息灵通之人,各大王府和公主也都在皇宫外面安排了人,所以廉亲王一出皇宫,立时京中的王爷公主们都知道了。

    大家最想知道的就是:太后和廉亲王,她们祖孙哪个赢了?除此之外,众位王爷公主都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生病的日子要到头了;长天白日的呆在家中,这日子还真是不好打发啊,终于等来了可以出门的这一天儿。

    众人的好奇都还压抑着,今天可是最关键的时刻,此时绝对不能出门去招惹是非;所以,京城头一次所有王爷公主府早早的关上了大门。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廉亲王打发了长随来,由沈妙歌出去见人;听到廉亲王已经得到了太后的恩准,沈妙歌打发人备了礼物让长随带回去聊作恭贺之意。

    沈妙歌回房便笑:“我就知道太后拗不过廉王爷,怎么样,最终还是如了廉王爷的意。”

    红袖笑道:“太后如何能和廉王爷相斗,她只是输给了她宠爱廉王爷的心而已。”

    沈妙歌闻言多看了红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红袖便拉着沈妙歌过来给她打下手:她正在描花样子,要给沈妙歌做一件家裳的外衣——她的女红不好让沈妙歌穿到外人面前去的。

    沈妙歌立时伏在桌上,两个人在灯光下把最后一点完成;烛花爆裂映出了两个越靠越近的人头,红袖完成最后一笔时,惊笑起来;可是她的笑声却又不见,全被吞进了沈妙歌的嘴巴里。

    “不要胡闹,我要收起来的。”红袖终于在喘息时说出了一句话。

    沈妙歌笑道:“皇帝还不差饿鬼呢,我为你做了半日的苦工,你不给我些许的酬劳?我这可不是在胡闹,只是在讨些工钱罢了。”

    红袖只来得及说:“还没有用晚饭……”就再没有机会开口说话,而那灯烛的花儿是爆了又爆。

    沈妙歌终于讨完了工钱让赵奶娘摆饭时,廉亲王也到自家王府前。

    总管提溜着衣裳下摆就迎了出来:“我的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他说完跪下:“是小的无能,让……”

    廉亲王摇头:“不关你的事儿,她亮明了公主的身份,你们能怎么办?不放她进去,最后我还要在太后、皇上面前落个不是,给她赔礼呢。”

    “先不说这些,王妃的病……”他先问的还是妻子的病情。

    总管上前伏耳如此这般的对廉亲王说了一番话,廉亲王嘴角露出了笑意:“那小子,居然在宫里敢骗我,看我得了空收拾他。”只是这收拾二字听起来没有半分火气。

    不过倒底要去看一看自家的王妃才能安心,他吩咐总管去照看着舞霞公主,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回府来胡闹:他看过王妃就去打发她走人。

    总管应了一声便去了大厅,而廉亲王便向二门行去。

    刚到二门,便看到了王妃身边的丫头,还没有说话,就听厅上有吵闹之声:好像王府总管被打了。

    廉亲王的面色十分难看起来:他不但脾气古怪,而且极为护短!他的人,他杀就成,但是旁人加一指头都不成。

    他压下火气问那丫头:“王妃使你来的?”

    丫头福了下去:“王妃说一切都好,让王爷尽管处理正事儿不必担心王妃——王妃的表弟和表弟妹送来的东西,绝不会有差错的。”说完,双手奉上一个方胜:“这是公主让人送给王妃的信。”

    廉亲王听到厅里的吵闹之声更大,眉头又皱了皱;当他借着灯笼的光把信看完之后,脸上已经变了色;他勉强压着怒气摆手道:“你回去好生照顾王妃,我去去就来。”在丫头答应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

    说起来,他原本娶马大姑娘只是因为他认为应该如此,至于感情倒是后来才有的:他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好好待马大姑娘的,可是不想后来却当真生出了感情来;人和人的缘份,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有缘有份就是上天眷顾的幸运人儿。

    看到丫头走了,廉亲王这才提起下摆来大步向厅堂走了过去:他当真是怒了,这一次的怒和平日里的怒是不同的——平日之怒只是形于表,这一次他整人都快要被怒火烧着了。

    自舞霞请了廉亲王妃之后,他便已经对舞霞公主有了恼意,而后的纠缠不休更让廉亲王恼意更甚;直到太后下旨之后,廉亲王由恼转怒,这怒气在这十天里当然是越积越多,尤其是在听说她在京中的奔走之后。

    再到她来到自己王府,他的怒气便积到了一个临界点;再看到舞霞公主给王妃写的信,他的怒火便真得到了不能忍的地步:她居然要自己的王妃退居侧妃,她居然要自己的王妃去皇宫见太后接旨,她居然要自己的王妃去跪求自己起来不要为难太后、有违孝道;她居然还要自己的王妃准备婚礼,在自己不同意的时候由王妃迎她到廉亲王府!

    廉亲王如何不怒——舞霞当她是什么?旁人如何看她不知道,但是她对自己来说,连片纸张都不如!

    他带着盛怒进了厅中:厅上一片混乱,桌椅都已经翻倒在地上,而王府的总管满面都是血,被打得脸肿起老高——算得上是面目全非了。

    看到厅上如此,廉亲王的火气又上一层楼,他闪身夺过一把剑来,就对着已经呆立在当地的舞霞急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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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颜面无存

    舞霞在廉王到了王府后不久便知道他回府了:她岂能不使人观望?看到廉王直接要去二门,心里便有些恼——虽然也知道他是挂念他的妻子,但是自己在这里闹了这么久,他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廉王府的声誉,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恼羞成怒吗?

    论起急来,当然是她的事情比较急、比较大:廉王妃又不是生死关头,等上一时半刻也无妨;但是她恼将起来,两国便会起刀兵——这样的事情,廉王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根本不放在心上,这让舞霞十二分的不舒服。

    王妃在廉王所有的女人中,是他最宠的、最爱的,她可以接受;但是她接受不了,王妃居然重过了天朝的江山!

    她如此受不了,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中也知道,她所能让廉王正视她的,便只有这么一点吧?

    当王府总管进了大厅之后,舞霞的恼、怒、累都发作了出来,一股脑的撒到了总管的头上;不由总管分说一句,她便让人掌了总管两个大耳括子。

    她打不到廉王,打不过廉王,也不舍得打廉王,所以便打总管权当是打廉王了;她也借此起身,坐到椅子喝问廉王爷在哪里。

    总管被打之后也没有说廉王去了后院看王妃,只推说王爷还在宫中没有回来。

    舞霞自然是不忿的,立时便让人又赏了总管几个耳光;但是廉王府的人旁的有没有不知道,骨气却是有着十分的;而且都随他们的主子有几分怪脾气:好言却不过,被打却是绝不会吐口。

    不要说只是挨几下耳光,就是舞霞动了大刑,王府总管也不会说出实情来。

    一来是怕这要命的公主去后院找王爷闹扰到王妃,二来就是越被打越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你不是要打嘛,那就让你打个高兴;这总管的倔脾气上来了,任你怎么打我就是不说话了。

    这可是把舞霞的火气激得更大,刚吩咐了一声:“给我往死里打!”就看到廉亲王踏进了大厅。

    廉亲王的神色一看便是恼怒到极至了,立时舞霞的火气便一丝也不剩了:她自己看看厅上的情形,也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闹到现在,也只是想见廉亲王,也只是想听他说一句:我会迎你进门罢了。

    舞霞被廉亲王的怒气给镇住,一动不动的呆立着;直到廉亲王上前夺了一把宝剑:就是那个要把王府总管打死不论的宫娥身上的剑——那宫娥已经被廉王狠狠的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只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人。

    而廉亲王亮出剑来,就对着舞霞冲了过来:今天,他就杀了此人!舞霞实在是欺人太甚,以为他廉亲王是什么,居然让太后下旨逼婚在前,后又来自己府中大闹,逼自己王妃自降身份迎她进门于后;不杀她,不足以平他怒火。

    此时,好像十万铁骑、两国战事统统不在他的脑中;好像天朝的江山百姓他都不管不顾,只要逞匹夫之怒、之勇。

    舞霞的功夫不错,可是没有想到心上人会挺剑来杀她;一霎间心碎了,居然直视着廉亲王不避不让等着他的剑刺过来。

    廉亲王会如此做,自然是有他的把握:他就是要让舞霞知道,并不是只有她什么都不顾,如果惹得他怒了,杀掉她的事情他做起来根本不会眨眨眼!

    王府总管立时扑过去抱住了廉亲的腰:“王爷,不可!”

    廉亲王暴怒:“你个死奴才给我让开!”用拿剑的手肘去撞总管,总管没有避让受了这一肘,却把廉亲王的剑夺了去;总管自己也被廉亲王撞开跌倒在地上。

    廉亲王去势不减,奔到了舞霞面前用剑鞘刺向了舞霞的胸口;当然没有刺破,但是其力道却让舞霞痛出了泪水来。

    舞霞委屈的就想喊:“你怎么能打我?!”可是她还没有喊出来便惊呼出声。

    此时廉亲王好似才发觉手中的是剑鞘而已,他改刺为挥,剑鞘狠狠的拍在舞霞的后背上:他却好像还不出气,伸出空着的手一把拎起了舞霞来,另一手用剑鞘一托,双手用力向外送去。

    舞霞立时腾空,然后便重重的跌在了厅门外,摔得她七晕八素,一时间除了满眼的星星什么也看不到了。

    舞霞公主的人一时间全愣住了:公主被扔、扔了去?!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就是王府外面的侍卫们也愣住了:王爷把公主扔了出来?!不过他们可是跟廉王很久的人,当下人人面上都是气定神闲、目不斜视。

    舞霞公主当真是心伤如死:廉亲王没有怜惜她一丝,根本就不怕把她摔个好歹!而且,她是公主,是公主啊,居然就这样把自己扔出来,让她颜面何存。

    她摔得很痛很痛,全身上下都痛,可是全身的疼痛都比不过心中的痛。

    等她眼前能见物时,却看到一柄亮晃晃的长剑指着她的脖子,而王府总管紧紧抱着廉亲王的腿,她的人都跪在地上求廉亲王高抬贵手。

    她满眼是泪的看向廉亲王:“你、你……”后面的“如此待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廉亲王的脸上,她除了怒气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她的生死对廉王来说,什么也不是——生,他不放在心;死,他也不在意;如果自己惹怒了他,他杀自己是一点儿迟疑也不会有。

    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舞霞的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

    廉亲王却一样无动于衷,反而把手中的长剑一抖:“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如果再敢到我府上来,就不要怪本王留下你的人头!”

    他摔舞霞是故意的,就是要把她狠狠的扔出厅堂:你不是要闹嘛,你不是不要体面嘛;而且,如此,他不相信舞霞日后还敢再来纠缠自己的王妃;他要的就是一绝后患。

    舞霞不能相信,也不甘心,她嘶声叫起来:“你敢如此待我,不怕边关再起战事?”这是她唯一的底牌。

    落到如此地步,她终究不甘心的想要搏一搏;不然,她还有什么?

    廉亲王闻言冷冷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长剑往前一送、狠狠的一送,他手上的青筋毕露,根本没有容情的意思。

    他用剑答了舞霞的话,答得很直接,赤裸裸的不带一丝掩饰。

    关键时刻还是王府的总管死命抱住了廉亲王的胳膊,而舞霞的贴身宫女也扑过来拉了自己主子一把:那剑只是伤到了舞霞脖子上的肉皮。但,血还是渗了出来。

    疼痛在舞霞的全身蔓延:不是自脖子,而是自心中。

    廉亲王看着舞霞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尽负天下,也绝不负我妻!”

    舞霞眼前金光直闪,终于不支晕了过去:她输了,输得很惨、很惨。她倚为后盾、杀手的十万铁骑,和廉亲王的王妃放在一起相比时,根本一文不值。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勾住廉王,而多日来受到的屈辱与难堪、和现在的心碎神伤把她击倒了。

    廉亲王却没有一丝慌乱,他手中的长剑并没有收回来:“你们是拖她走,还是让我——杀、了、她!”

    舞霞公主贴身的宫人想也不敢想,立时拖起舞霞来走:是真得拖,她们可不敢招惹眼前的煞星。

    直到拖出了廉亲王的视线,宫人们才把舞霞抬起来。

    舞霞却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片死灰:“你们放开我,让我自己走。”

    她刚刚只是眼前一阵发黑,虽然也失去了意识却只是一霎间便又好转了;她没有“醒过来”心中还有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但是廉亲王对她无一星半点儿的怜惜,连怜悯都没有,居然让人拖她出去!

    舞霞立起身来,转过身去看向大厅那里,她的心依然是痛的,因为她还是爱着那个男人;爱他什么?舞霞原来说不清楚,但是她现在很清楚。

    她爱廉亲王的脾性,这才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如果廉亲王知道舞霞现在心中所想,怕是会立刻去撞墙:舞霞公主当真是不让他活啊。

    舞霞走了,颜面无存的走了。

    廉亲王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看向总管:“到帐上去领五十两银子。”这是给他医伤和赏赐他的。

    总管谢过了廉亲王,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堂堂的公主之尊,被王爷这样扔出……”

    廉亲王撇了撇嘴:“我没有直接把她扔出大门去,已经是在全她的公主面子!你好好的叫个大夫来瞧瞧,已经长得能吓哭孩子了,这伤如果不医好你也不用出来见人了,免得吓跑了本王来访的贵客们。”

    总管躬身答应着送廉亲王走了,心中嘀咕:京中各王府就数廉王府门前最清净,还不是被王爷吓得无人赶上门?关自己什么事儿,就算是有人被吓走了,那也是因为自家的王爷,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长相。

    想着,总管还抚了抚自己的脸:想当年,自己也是这王府中被众丫头天天念在心头的俏哥儿呢,哪有王爷说得那般丑。

    哼着小歌总管去房里等大夫了:他和廉亲王可是老搭挡了,今天这样的戏也不是演了一次两次了;他的任务就是不让自家王爷当真杀了对方就成。

    廉亲王急急的奔过了屋里:“薇儿,你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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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不吃亏的廉王

    第九十一章不吃亏的廉王(为105张粉红票加更)

    廉王妃自床上抬起上身:“怎么这快就回来了?”她微微变了脸色:“你不是把人家公主给……;王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妾身不是常说不替旁人想,也要替妾身想一想,您这样让妾身怎么去见太后?”

    廉亲王坐到王妃身边,拿起她的胳膊来看:“薇儿,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痘?不会是府中又有那不开眼的人……”他说着说着,怒气又生了出来,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家王妃的责问,他只顾看向王妃身上的痘,也不怕脏。

    自家王妃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他如果不多护着三分,自家王妃便会被人吃得骨头也不剩;所以应对自家王妃的薄责,他向来用转移话题来对付。

    廉王妃连忙打断他的话:“不是、不是!不关府中人的事情;”府中已经没有多少姬妾了,如果再被廉王打死或是卖掉,那她当真会被人当成是妒妇:“这是我吃了一种药所致,无妨的;如果此事哪天了结,我吃了解药半天便好,王爷宽心就是。”

    她知道王爷待自己好,可是媳妇本来就难做,更何况是皇家的媳妇呢?可是王爷又是一片好心,她也不好说的话过重,只能慢慢的劝说。希望他能多少明白一些。

    廉亲王听到这话,放下王妃的手来目光闪动:沈家那小子,居然对我保留的不是一星半点啊;我居然还打发人去谢谢他,这亏,不能吃。

    他知道王妃根本不是病,立时放下心来。他一面脱下外裳,一面和王妃说着闲话,多数就是问王妃是怎么得到此药的。

    而此时,沈妙歌莫名的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好端端的,怎么后背有些发凉?”

    红袖闻言怕他是受了风,急忙探了他的额头:很好啊,没有发热;又伸到他衣服下去探他的后背,痒得沈妙歌在床上扭来扭去的笑:也没有汗,后背上体温也没有异常。

    她眯起眼睛道:“说不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报应要到了;快说,是不是在外面强抢了良家女子?”

    沈妙歌翻身就搂住她,黑着脸道:“本大爷就抢了你这么一个良家女子,你今天还是从了大爷吧,保你日后吃香喝辣。”笑没有说完,夫妻二人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夫妻却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们。

    廉亲王听完王妃的话后,想到沈府一病就是几人,除了那腿折掉的是苦肉计之外,其余的怕是都同这药有关。

    他看了一眼王妃,心下计量着:江山嘛,无趣的紧,本就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事儿;只是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可都是看在沈家的份儿上——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反正廉亲王是如此“认定”了;沈家总要给自己些好处吧?

    这么有趣儿的东西,嘿嘿;他看了自家的王妃一眼:小侯爷的夫人实在是不好,居然给本王的爱妃弄了这么一种药,改日要去问她要些补偿才对;至于要什么,他吧嗒了几下嘴:“王妃,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吃仙灵茶了,改日我们一起去吃茶吧,那里的书啊讲得也好。”

    廉王妃点头:“嗯,那茶我还有几颗,王爷想吃我让人取来。”廉亲王大摇其头:“不用、不用。”

    那可是自家的东西了,也是托自己家和沈府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所以才能得以在家中享受仙灵茶。

    廉王妃又想起了舞霞公主来,这下她追问下来,廉亲王招架不住了:自家王妃认了真,他可是没有一点法子。

    所以把他如何对舞霞公主讲了出来,只不过讲到后头有些眉飞色舞,得了王妃一个白眼:“你还高兴呢,不怕她到太后那里去闹?”

    “闹吧,这亲王我早就做腻了;做个郡王也不敢有哪个家伙再来我们府中吵闹。”廉王根本不当回事儿:“再者,我是很有分寸的,摔了她一跤却绝对不会把她摔出什么毛病来;刺了她一剑。也只是破了皮儿,日后好了保证一点儿疤痕都没有——薇儿,你知道,我一向心很软的,哪里会下得去重手。”

    廉王妃瞪他一眼,拿自家王爷的惫懒也无法子:这还叫下不去重手?人家可是堂堂的公主,背后还有十万铁骑做靠山,他就把人家自厅堂里扔了出去,还刺了一剑。

    “这不叫重手?难不成王爷您还想把人家公主打成一个瘸子?”

    廉亲王一脸的认真:“咦,王妃你这主意当真不错,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廉王妃好气又好笑,只能做罢不再问了。

    反正自家王爷的本事大着呢,他敢做就是有把握不会引祸上门;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不同以往,太后还好说、皇上当真不会怪王爷吗?

    廉亲王抚了抚王妃的头,口里没有说心里道:皇上当然不怪我,他恨不得大大的封赏我!只是我已经是亲王,升不可升只能赏了;嗯,要些什么东西好呢?这两日听那几个太监说,皇上很喜欢那个什么国供来琉璃美人像,不如就讨这个吧。

    他无声的笑了笑:自己这可是向皇上表明,我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皇上不会怪我夺他所爱吧?他笑得越发得意起来。

    廉王妃睡着之后,廉亲王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轻轻唤了一声,便闪出了一个灰衣人:灰巾蒙面!

    当年那些救下红袖和沈妙歌的人,是廉亲王。

    灰衣人上前给廉亲王见礼,一开口便知道是当年灰巾人的头领:“王爷,您有什么事儿?”

    廉王爷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灰巾人也不客气,就坐了下来:他知道廉王的脾气,让他坐就是让他真坐。

    “你说,夺江山有趣吗?夺了江山我们再做什么?”廉王偏着头看着他。

    灰巾人笑了:“属下就猜王爷有一天会腻烦了这事儿,王爷不想做我们便收手就是;其实做个王爷,比做皇帝有趣儿的多。”

    廉王点头:“不愧是我的半个知己;你说,做王爷有趣在哪里?”

    灰巾人的笑意更盛:“比如,可以欺男霸女,可以无恶不作,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胡作非为等等——反正最终头疼的那人是皇帝,不是王爷您。”

    廉王大笑:“正合吾意,正合吾意;本王就要做一个恶王爷,不用青史留名,哈哈,这才痛快啊痛快。”

    主仆二人大笑之后,便把一些事情商议了一下:钱粮用不着那么多了,可以给皇帝一多半儿;用廉王爷的话说就是日后要为非作歹,总要先买性命来再说。

    兵器什么的毁了就好:这个就不能交给皇帝了,或是藏起来也成,也许日后天朝急用可以立个小功也说不定——这事儿有些危险。

    不过灰巾人都留了下来,用灰巾人的说法就是:王爷要做坏事,怎么能没有狗腿子相帮?

    第二天。廉亲王上朝了;而舞霞公主也早早入宫去见了太后,并且等皇上散朝后去告御状。

    但是舞霞公主等了很久、很久,皇上都没有在御书房里出来;而她使了人去打听,原来是皇上和廉亲王在书房里议事。

    廉亲王能和皇上议什么事儿?舞霞没有想到这个恶人居然还先告状!

    她原本也只是气不过,想小小的教训一下廉亲王,并不想把廉亲王如何的:她不舍的;但是现在她改了主意,要教训他教训的重一点,当然只是重一点而已。

    但是中午,皇上传膳御书房,和廉亲王一起用的膳;下午,他们叔侄依然在御书房里。不但是舞霞,就是朝臣们也奇怪。

    难道皇上要发作廉亲王了?

    可是派去的人打听了一番,据说人家叔侄二人有说有笑,很高兴的样子。朝臣们放了心,可是却气坏了舞霞,她不知道廉亲王用什么诡计,居然哄得皇上如此开怀:他们叔侄不是一直不太和嘛。

    最后,让太后、舞霞、各王爷公主朝臣们吃惊的是,皇上满脸肉疼的把他最爱的几样东西都赏给了廉亲王,其中包括那尊琉璃美人儿——就是最得宠的妃子,费尽心思都没有讨到手的东西,怎么会给了廉亲王。

    如果皇上不是脸上有那么明显的肉疼,王爷公主朝臣们还不会胡思乱想;但是皇上的不舍得那个明显啊,由不得人们不乱想。

    皇后也忍不住问皇帝:“你不舍得为什么还要赏给他?”

    皇帝依然肉疼中:“我如果舍得,那个该死的家伙会拿得那般高兴?说不定又会想到什么来为难朕。”不过,他是真得有些肉疼的。

    皇后不明所以,皇帝便把事情一说,最后道:“这小子我就没有看错他,他啊,就是一个该死的混帐小子;日后,也少不了让人生气。”只是他却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很高兴。

    皇后也很高兴:廉王不想反,太后那里根本不用担心了。皇帝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廉王,但是廉王所为却让皇帝不能不相信。

    并且廉王的性格、行事皇帝还是极了解的:他是明君,识人之明还是有的。

    廉王爷出了皇宫脸上笑得有三朵花儿一样,长随上前问:“王爷,您是回府还是去……?”

    “它们回府,爷,要去沈府;”他笑得脸上又多了三朵花儿:“爷要继续去讨好处,不然爷心疼啊。”

    长随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可是很知道自家主子心疼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夺人所好:他最爱的一块玉佩,本不值什么钱的,只是他梦中女子所赠才珍之重之,却被王爷强要了去;事后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王爷又把玉佩赏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乖乖听话就好。绝不能多半句话的:不然,倒霉的人一定会算上他一个;他在心里很仗义的祈求了一句:沈小侯爷,您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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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想不到的一诺千金

    第九十二章 想不到的一诺千金(为粉红票140张加更)

    廉亲王看着拉着琉璃美人儿的马车走了之后,心情舒畅的上车道:“走,沈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老侯爷的病已经好转:京中许多王爷公主的病都已经好转了不少,大家心知肚明,就是皇帝那也是心中有数儿的;只不过沈家和郑家做的并没有破绽而已,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人家是装的,只能说其它人装病,而沈、郑两家的人赶巧罢了。

    到了沈府前,廉亲王面上的笑容更盛:“来人,递上爷的贴子去。”

    沈府门房早已经看到廉亲王的马车,当下便有人进去报信而门房的头儿迎了上来,先跪下给廉亲王请了安:“王爷,您府里请。”

    廉亲王一面走一面问:“你们小侯爷在不在府中?”他可是为了沈妙歌来的,如果沈妙歌不在,那他可真就白走这一趟。

    “回王爷的话,我们小侯爷刚回府不久。”门房回了话后,不想居然得了廉亲王的一块银子,足足有五两之重。

    这下子可让门房喜出望外,这位王爷不是来寻自己府上爷麻烦的,只是他每次来并不是都有赏银,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而定;看来今儿皇上的赏赐让王爷很高兴啊。

    廉亲王坐下不久,沈侯爷过来见客:他的腿还有些不方便。

    “咱们是通家之好,你腿这样还出来做什么?有沈贤弟来就可以了。”廉亲王欠了欠身子。

    沈侯爷笑着给廉亲王道了喜:他们早得知了廉亲王事情,当然是十二分的高兴;至于廉亲王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并不深究,反正这位爷的性子就是如此。

    只要此事不假就成。

    廉亲王笑着和沈侯爷闲话了两句,沈妙歌便过来给廉亲王见礼:“怠慢了王爷,刚刚在下在后面陪小女,换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

    廉亲王笑得很开怀:“无妨无妨,嗯,贤弟坐,坐。”然后转头道:“侯爷有什么事儿自管去忙,不瞒你小王今日是特来寻沈小侯爷说两句话。”

    沈侯爷看了一眼儿子,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小心应对,便起身笑着留廉亲王用饭,转身出去了。

    廉亲王看着沈妙歌笑得更欢快,却笑得沈妙歌全身发毛:“王爷,您有什么事儿要说?”

    廉亲王左看右看:“嗯,你有没有小书房,我们去你的书房谈如何?”

    居然还这么神秘?沈妙歌却也没有推辞,起身带着廉亲王向书房而去;说实话,他应对这位王爷,每每都有履薄冰的感觉。

    廉亲王到了书房坐下后,直接开口:“小王当日曾说,日后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情,对不对?”

    “不敢,在下哪里敢……”沈妙歌刚说了半句话,便被廉王打断了。

    “敢,你一定要敢才成;”他笑得如同一个狐狸:“我都已经做了,并且还给你在皇帝面前表了功,你怎么能说不敢呢?不敢,那不是陷小王我于欺君之罪?”

    沈妙歌有种不妙的感觉:“王爷……”

    “唉,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的,你也不用谢我;我嘛,决定要做一个逍遥王爷,懂了吗?这事儿,小王可是在贤弟你的要求下做出来的决定,小王我可是完成当日的承诺了——向来我都是一诺千金的。”

    沈妙歌听得大愣,他知道廉亲王得了赏,也听到宫中传来消息说廉亲王交上了许多银钱等等,那造反之事,他是不为了的。

    只是,此事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廉亲王看着沈妙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你我兄弟相交,小王深知你们沈家为国为朝廷的一片赤胆忠心,如果有事求本王答应,当然除此之外不作他想;所以小王便直接做了,也免得你再费心思、想法子来让本王答允你的所求。”

    沈妙歌愣在了当场:打死他,让他求廉亲王一件事情,也绝对不会是求廉亲王不要造反了!如果他那样说,不是找死赚命长嘛;这可和他们沈家是不是忠君爱国没有半点关系。

    他如果真那么做了,不是忠君爱国而只是一个大傻蛋而已。

    虽然他不是一个大傻蛋,但是被廉亲王笑眯眯的扣上了一个大傻蛋的帽儿:他不戴也要戴。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皇上听到廉亲王如此信口胡说,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廉亲王看沈妙歌立在那里不动,收了三分笑容:“唉,我说沈贤弟,就算我是事先有应诺在前,但是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就不说一声谢谢给小王听一听?”他居然明明白白的说什么牺牲了很大,让沈妙歌的额头都要见汗了。

    他可是敢说,沈妙歌可不想听的。

    沈妙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如果一谢此事便板上钉钉——他就是史上最傻的那个蛋。

    廉亲王很认真的看着沈妙歌:“贤弟,亲兄弟明算帐,你不能连个谢字也没有吧?我可是……”

    沈妙歌不得已经躬下身去,打断了廉亲王的大逆之道的话:“谢谢王爷。”成全两个字他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廉亲王大笑:“不谢不谢,兄弟相交何用一个谢字。”听得沈妙歌这一肚子的气,不是你应硬逼着我谢你,我会谢你?

    他收了笑容:“不过,小王来不是为了此事;小王是为了王妃的病而来,贤弟啊,小王平日里没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夫妻的地方吧?”

    这一下子沈妙歌的头疼了起来:这位廉王爷,当真是能胡搅蛮缠。

    他也是聪明人,立时上前伏身低声道:“我的王爷,我的亲王,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不好?在下谢谢王爷了。”

    廉王这是有所为而来,让他再兜圈子下去,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沈妙歌立时叫破了廉亲王的心思。

    廉王有些不快的看向沈妙歌:“小王正高兴呢,你怎么能打断小王的兴致?贤弟,你要知道,小王的目标就是要为祸京中——”他拉了长长的声音。

    听得沈妙歌心提了老高。

    “王公大臣们。”廉亲王说得很理直气壮:“我感觉我们两府交情不错,是小王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才特意前来寻到贤弟府上的。”

    沈妙歌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敢情,我们交情不错,所以您才先来祸害我们家?

    只是,他也只能忍了;对方是王爷不可怕,是太后最爱的王爷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位王爷脾气古怪,这位王爷他是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论,只凭自己心情好坏行事。

    为了不给沈府寻麻烦,沈妙歌只得再次赔礼:“王爷,您就饶了在、饶了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兄弟之交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请王爷您示下的吧?”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和廉王称兄道弟:廉王一次次的称贤弟,而且越来越重,他如果再不识抬举,天知道这位王爷会再寻他什么麻烦。

    廉亲王终于又笑了,还拿扇子拍了拍沈妙歌的肩膀:“很好,不错。”他咳了一声儿:“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算是不能众乐乐,也要兄弟一起乐是不是?贤弟你有好东西却藏着,哪里如小王我这么待贤弟大方——你一句话,我连江……”

    “王爷,您说得是什么东西?”沈妙歌的汗都要下来了;廉亲王今天摆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请王爷您明示,小弟我立时给王爷奉上。”

    “贤弟又来装傻,还是心意不诚啊;那么有趣儿的东西,怎么就给小王府上一份,而且还是让王妃那么不雅的一种?”廉亲王一面说话一面连连摇头。

    听到这里,沈妙歌明白了:这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他助了廉王居然被反敲竹杠!

    只是此事他不能做主:因为东西是墨神医的,要问过墨神医才行。他一面应酬着廉亲王,一面使眼色打发心腹去后面传话儿。

    廉亲王看到有人出去也知道是沈妙歌问此事去了,他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过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和沈妙歌闲谈起来,一副我今儿要在你府上用晚饭,说不定还会用早饭的样子。

    王爷要耍赖,那还真就无人有法子;沈妙歌也只能苦笑相陪:满朝的王爷,不管内里如何,都很爱面子的;只有这位是什么也不论,只论他自己高兴不高兴。

    红袖听说廉亲王居然是为此而来,笑着摇头:“都说这廉亲王沾不得,还真如此啊;”她打发映草去问墨大夫了,好在廉亲王也不是当真的恶劣不堪的王爷,如果墨大夫不同意,也不是不能打发走廉王的,只是不知道他又会想要什么罢了。

    按着廉亲王的性子来说,反正不为难的事儿,他绝不会让你做!红袖终于领教了廉亲王的惫懒之处。

    墨神医却不在意那些药,只道:“随意,如果还想要新样儿的,我这里还有,这几日无事又弄了几种新鲜样儿。”

    听得红袖不知道应不应该笑:怎么净这么古怪人!让人把墨神医送来的药取出一半儿来,另外装到一个精美的匣子里,打发人送到了前面。

    沈妙歌看到匣子松了一口气,把东西送到了廉亲王面前:“王爷,您请看一看。”

    廉亲王打开匣子之后,细细看了各药的使用法子及后果,大笑:“好,果然不愧是小王的贤弟啊!”

    他把匣子交给身后的人抱好,回头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道:“你不会,再给旁人了吧?”他不问沈妙歌还有没有,只问他会不会给他人。

    他断定沈妙歌还有存货;只是要用这些药来祸害人,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最好是除了沈府只有他廉亲王府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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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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