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有喜还是无喜?
红袖听到这个话心里一惊:二少奶奶?江氏!
她立时便想起那天晚上的两个人影儿,还有她手中的钗来:那钗便是二少奶奶江氏的;红袖看到钗时便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所以才没有去追;当然,她和江氏一直感情不错也是有心要放江氏一马。
还有一个原因,江氏和那男子的事情怎么都是丑事儿——这样事情揭破,不止是江氏和那个男人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捉奸”的人也不见得能得沈家主子们的欢心。
有哪一个喜欢听到这种事情?如果是沈家主子们自己发现了什么,那自然是另当别论;而且沈大姑娘梦喜曾经为了那个男子到红袖面前来讨过人情,红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却没有追查此时,也算是给了沈大姑娘的面子。
现在,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居然有了如此让人吃惊的变化,怎么不叫红袖吃惊。她看了一眼来报信的丫头,心下却在转着心思:此事,是有人要针对江氏呢,还是要利用江氏对付她?
她可是有个知情不报的错处;嗯,连六房也会被牵连进来,还有沈大姑娘。如果真是有人有心要设计,此人的耐心与谋算之深的确是让人浑身发冷啊。
沈太夫人听到江氏身子不舒服,立时便问了两句;江氏因为守寡在家,并且一直是恪尽孝道,兼之深居简出又少言,所以沈家的主子们还是对江氏极为不错的。
不说其它,同为女人只凭江氏年少守寡便让沈家的主子们会多怜惜江氏一分。不提沈家主子们的怜惜,她们为了自家的体面名声也不能待江氏薄了:江氏的娘家也算得上是望族,况且当日沈家要提前让江氏进门时,江府并没有推脱——沈府如果薄待了江氏,真会被世人骂得一分不值。
那丫头对沈太夫人所问之话并答不出什么来,沈太夫人忍不住喝斥了她两句,然后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道:“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也不喜欢说出来,好好的怎生病倒了呢?大夫的事情怎么能……。”
红袖上前一福打断了太夫人的话:“太夫人,嫂嫂身子不好,不如由孙媳代太夫人去探望;如果只是天气所致的小毛病,便依了嫂嫂也好,免得嫂嫂又生出什么担心来;”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江氏是寡居,无夫又无子向来是行事极为低调,生怕被其它人暗地是讥讽什么:沈家有几方是看不惯江氏在沈家老祖宗面前很有地位的;而江氏的这种性子,沈家长房的主子们无一不知。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立时便想到江氏的性子来,轻轻一叹:“这孩子……!嗯,袖儿去看看吧,如果我此时去了,那孩子反而又要换衣、又要起身的——倒成了折腾她。如果没有什么事儿,你早些打发人来告诉我;你嫂嫂真有什么不对,更要早些打发人来说一声儿。”
红袖还没有应一声,四少奶奶的脸色便变了一变:不过是一个孀妇,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夫人居然看她比看自己还重。虽然心有不忿,但是她也知道眼下可不是说二少奶奶坏话的时候,便低垂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她当然不会为二少奶奶添一句好话的:眼下她正心痛自己的家业,可没有那个好心情去理会她人的事情。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微微福了福道:“是的,太夫人。孙媳身边有灵禾,就算是二嫂真有什么不妥,也能立时照顾一二,再去请大夫也不会迟了什么。太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知道她所虑很周全便点头催她快去。红袖给太夫人行了礼,又匆匆和三房的人行礼,便带着人急急去了。
二少奶奶那里不管是什么情形,她要最先赶到才能主动些:她十分不明白,看那天晚上的情形,二少奶奶和那男子之间虽然有些私情,却十分守礼,又怎么会呕吐呢?
虽然红袖不太相信二少奶奶是有孕了,不过她不能不小心些:在沈府,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小视的。
不管二少奶奶那里是真病还是假病,凭那天晚上的事情,凭红袖和江氏的感情,红袖便不能让其它人去照管二少奶奶:她不让人请大夫,此事不能不让红袖想到它处。
红袖上了车子之后一言不发,韵香几个人也没有开口:她们虽然不太清楚自家主子为什么一脸的紧张,但是却深知一定是大事儿。
到了江氏的院子,红袖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这才扶着韵香的手下了车子。
红袖一进院子,便有人报了进去,江氏的丫头素心便挑帘迎了出来;素心看到来的人是红袖时,眼底的紧张散开不少。
但是素心眼底的变化落到红袖眼中后,她的心中反而一颤:怕是江氏真得出事了!
红袖扫了一眼江氏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和素心多说什么,任她引着自己进了江氏的卧房。
江氏卧在床上,面色有些微微的发黄,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床侧还放着高脚盂,屋里倒没有什么异味儿。
江氏眼底的惊惶在看到红袖之后,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五弟妹。”
红袖坐到床头上:“不过才几日不见,嫂嫂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江氏的眼帘垂下,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许是这两天吃得什么东西不对,也算不得是病,倒是累弟妹跑一趟,还累得长辈们挂心。”
她的话刚说完,便忽然撑起干呕起来,并没有吐出什么来。
红袖看她如此心底如何能不起疑?她看了灵禾一眼:“我知道嫂嫂一向不惯惊动人,我们不请大夫也罢,正好我身边的丫头略懂一些医术,让她给嫂嫂瞧瞧吧。”
江氏闻言脸上却是一白,连连摇头推脱;只说自己身子没有什么不好,不用灵禾给她瞧脉。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干呕了一次。
她不推脱还好,越是推脱红袖心底越惊:江氏如果真是有了喜,那么她根本就瞒不了几日的,到那时人人都知道,就算是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下她一条命。
红袖便握住江氏的手:“嫂嫂,你都病成这般模样,还是让灵禾看一看的好;不管是病症,都有我在呢,我们两个有什么不能商议的?”
说完,也不管江氏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暗示,便让灵禾过来给江氏请脉。
江氏虽然有意要闪躲,可是有红袖在她哪里能躲得过?灵禾的手指便搭在了江氏的手腕上——霎间,江氏的脸白如纸。
灵禾的手指在江氏的手腕上不过半晌便轻轻一颤,然后她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手指上用了一分力,更加认真的听起脉来。
江氏的双眼已经闭上了,她好似不敢看、也不敢听了;而红袖看江氏的脸色,和灵禾的反应,心底也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来江氏八成是有喜了。
此事,要如何处置才好?
红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瞒是瞒不过的,可是如此把江氏交出去,她是必死无疑啊:但是她的所为真得罪不及此。
她看着江氏也发起呆来,转眼间心头已经转过了七八个法子,甚至想过把江氏送出沈府去:可是这些法子无一个能真正救江氏,而且还有可能牵累到她本身和六房。
灵禾终于在屋中的沉默中收回了手,她一脸莫名的神情,看着红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红袖看灵禾的样子也没有问她,屋里还是静静的。最后先开口的人反而是江氏:“灵、灵禾,你有什么就说吧。”
灵禾欠了欠身子,还是没有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一个孀居的人有了身孕,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她一直认为是温柔善良的二少奶奶,她更是不敢相信;这一时,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红袖轻轻一叹:“嫂嫂,您是最清楚的人;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趁……,我们先商议个可行的法子吧。”
江氏听到此话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种话来:“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算不了真得死了,这一辈子也不白活了。”
红袖拍了拍她的手:“先不要说这些了,嫂嫂,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先说一说,我们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出来。”
江氏的眼圈一红:“灵禾一定是请脉请出了喜脉对不对?我昨儿悄悄打发人请了大夫来——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是不想惊动长辈们,到时又被那些人说我以病邀宠什么的;那大夫、那大夫就说我是喜脉!”
红袖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个时代,江氏真得不应该没有离开沈府,没有去了沈家妇的身份时,就和人……;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晚了。
她睁大了眼睛坐直:“可是、可是,弟妹,我当时听了之后差一点没有让人把那大夫打死!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红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氏: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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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两件奇怪的事情
江氏的每一句话,红袖都听得十分清楚,可是她却听得极为糊涂。
“那个大夫实在是让人着恼;不过,素月说再请个大夫来看过,到时才好治原来那个大夫的罪,不然和大夫闹将起来,就算治了大夫我也会失体面的。”江氏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声张这事,怎么说也只会让那些人看我的笑话罢了;当时便同意素月的话,又请了一个大夫来。”
红袖听得呆呆的,她呆呆的看着江氏,脑中似乎空白了:江氏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有喜还是没有喜;还是她有喜了她却不知道怎么有喜的——她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有些很荒唐的想法浮上来,却让红袖更加的分辩不清楚江氏话中的意思。
“但是、但是,新来的大夫还是说我有喜了!”江氏的泪水随着话音落了下来:“素月两个也慌了,便又请了两个大夫来,可是说辞还是一样!这、这让我百口莫辩,弟妹、弟妹,我、我根本就没有同人……”
红袖听到这里虽然听明白江氏的话,她说自己有喜了,可是却不应该有喜。
她看江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江氏明明是和男人有了私情的;红袖低下了头,江氏不是没有可能不说实话的,只是为了她的性命和那个男子的性命,她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才对。
只是,这样的谎话有什么用?半点作用也没有啊;她现在已经有喜,不止是一个大夫知道了此事,眼下难保没有其它人知道此事,她瞒得这一时有什么用?到时闹得太夫人面前去,她便不止是丢脸了,可是要搭上性命的。
红袖长长一叹:“嫂嫂,您请来的那几个大夫……”
“昨天就已经回去了。”江氏看了一眼红袖,她想要说得不是大夫的事情:“弟妹,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但是、但是灵禾是不会骗我的,那我、我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看到江氏,感觉头有一些痛:怎么回事儿?江氏不知道,那自己又如何知道呢?她知道江氏已经乱了方寸,便想了想轻轻一咳:“嫂嫂,大夫是昨天回去的,又不是一个大夫;嗯,嫂嫂你想现在府中……”
现在不是责备江氏的时候,也不是对江氏追根问底的时候,是让江氏明白自己的情形,能够快些想个法子应对。
江氏虽然在沈府多年,可是自昨天便被大夫们的话吓得失了心神,听到红袖的话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弟妹,我不可能会有喜,绝不可能!可是现在……”
“啊——!弟妹、弟妹……”江氏一脸苍白的看向红袖,她终于明白了红袖刚刚的那句话:“有人、有人知道了此事?”
红袖又是一叹:“嫂嫂身子不舒服报到夫人那里也就是了,不用报到太夫人那里去吧?眼下只有我一个人过来看你,就表明夫人那里并不知道嫂嫂不舒服;如果不是嫂嫂使人特意去报给太夫人的话,那只能说是……”
红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江氏也听懂了。她的脸色白的不能再白,全身抖成了一团:“怎、怎么办?怎、怎么办?”
她不停的喃喃的说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说。
红袖只能握起她的手:“嫂嫂!你镇定下来,眼下我们要快些想法子才是,你如此六神无主,岂不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江氏虽然听到了红袖的轻喝,却只是看着红袖,抖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她根本就被吓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红袖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么小的胆子,那晚上还敢去偷会情郎?
“嫂嫂,你可有什么打算?”
江氏木讷的摇头:“什么、什么打算?”她的脑筋已经打结了。
红袖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什么打算也没有,她却奇怪了:如果江氏真和人私通,那么依着她的性子,一定是有了离开沈府和那人一同生活的打算才对。
“嫂嫂没有什么打算?”红袖看着江氏咳了两声,最终还是问了出来:“眼下是不是应该寻个人来商量一下?只凭嫂嫂一个人怕是不能脱身的,而且一人计短,多个人总会多个法子的。”
江氏这次听明白了红袖的暗示,她拼命的摇起头来,一面摇头一面泪如雨下:“弟妹,没有人,真得没有人,真得没有人啊。”
红袖长叹,她知道那天晚上江氏一定看到了自己才对;有些话她不好明说,想了想把袖中的钗拿了出来放到江氏的手中,却没有说一句话。
江氏看到那钗脸色先是发红而后便是腊黄,最终却双掌捂脸痛哭起来:当天晚上,她知道那要追来的人是红袖,后来她也猜红袖是想放她一马,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
现在看到那钗,她明白当天红袖就因为知道是她,所以才没有追上来。
她虽然痛苦却依然用力的的摇着头:“真得没有人,弟妹,你要相信我!真得没有人,我根本不可能会有喜。”
红袖看她如此心下终于有了一丝疑惑:江氏已经知道瞒不过了,为什么还要一口否认?依着她现的情形,根本就是情绪崩溃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谎?
但是前有情郎,后来灵禾和大夫人们的诊断,红袖还真难相信江氏的清白:孩子都在肚子里了,又哪里来的清白?
说有人强迫了江氏也不可能,江氏的院子可不同于其它院子:因为她是孀居,所以她的院子只有一个门户,没有其它门户;而且院墙也要比其它院子的高出许多,周围也根本不许男人接近的,就算是三尺的童子也不以。
江氏痛哭了一会儿,毕竟是在沈府住了多年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强自止住哭声,对红袖说了起来。
她对红袖承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承认她是对其它的男子有了私情,但是她却没有说那个男子是谁。
然后她便流着泪道:“弟妹,我知道我是个不贞的女子,可是我和那人一直清清白白,除了、除了彼此有些情意之外,根本没有越雷池一步,怎么、怎么可能会有喜!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啊。”
红袖呆了,她是完全的呆住了。
她相信江氏的话:因为她已经承认了和那男人的私情,即使是没有说出那男人是谁来,却实在没有必要再隐瞒其它了——如果真有了孩子,也不是她能瞒得了的啊;而且红袖想起那天晚上,江氏和那男人虽然私会却连手都没有牵一下,让她也更加相信江氏所言是真。
江氏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她不会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种于事无补的谎言:那江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眼下的事情并不单单是江氏有喜、没喜的事情,而是更复杂了。
红袖一面飞快的动着脑筋,一面问江氏:“嫂嫂想想一个月以前,也不要想得太往先了,就想一个月以前,大约四五十天内可有什么特别、或是怪异的事情发生?或是、或是有什么男子特别靠近、巴结过嫂嫂。”
虽然靠近不会让不会让江氏有喜,却说不定江氏在不知情的时候中了他人的谋算,被人迷昏之后行了好事而不自知。
“嗯,尤其是嫂嫂有没有在自己院子之外的地方睡过去过,而且身边没有人伺候着。”红袖说得十分的不肯定:“没有其它的意思,嫂嫂勿怪。”她不得不又道了一句歉。
江氏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红袖现在这样说话是为了她好,是想救她。
她摇过头之后,看着红袖说道:“弟妹不问我乱了心神之下还真就不会想起,你一问还真有这么两件事儿。”
红袖一听在心里呻吟了两声:两件?!她刚刚也不过是问一问,并没有抱着一定的希望,只是想打开江氏的嘴,让她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一说,也好找到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不想一问就问了出来,且不是一件。
江氏已经说了起来:“第一件事情很久了,想一想大约有两个月了吧?”她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素心。
素心没有立时点头:“那日是初二,二夫人请奶奶过去吃饭,今天是二十八;奶奶,并不足两个月。”
江氏点头:“对,就是上上个月的初二,我去二婶娘那里吃饭,却和二婶娘一起贪杯吃多了;便在二婶娘那里小睡到了下晌,醒了之后和二婶娘说了一阵子话用过晚饭后才回来的。”
红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二夫人一向与人为善,和江氏、红袖交情也不错,红袖夫妇也曾有几次在二夫人那里吃醉小睡过。
江氏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睡下之后,屋里应该是没有人伺候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丫头在。”
素心和素月的脸都红了,轻轻屈膝:“婢子们当日也吃醉睡倒了。”
红袖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说什么;她的丫头们绝不会都醉倒的,如果是她一个人留在自己院子之外小睡,她们也绝不会留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的。
素心和素月待江氏很忠恳,只是,嗯,只是机敏与应变有些不足吧;红袖看着两个丫头在心底叹息一声,摆手让她们起身没有训斥她们:毕竟不是自己的丫头。
她还要听第二件事情:这两件事情,和江氏的有喜多少有些牵连吧?而且到眼下,她也没有弄清楚,那个要害江氏的人为什么要害她:寡居之人又无子,在沈府根本是无足轻重啊;所以红袖的心才一直提得高高的,她总感觉江氏的事情好像是冲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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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一章大家能看出什么不同来嘛?这是女人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口述,我代她打出来的;然后她又逐句看过,让我修改的——应该和她自己写没有什么不同吧?
女人吊点滴也是很烦的,躺着不能活动;而她这个时候常常和我说故事里的事情,我不想她码字,可是她又挂心;我也是在前两天看过一个书友的留言,忽然间想起来的两全之策。
她也不是不心疼自己,只是她太过好强。她一直十分配合大夫:打针什么的不说了,那药有几种很苦的,她吃得时候还眉头也不皱一下,记吃药的时间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准;只是让她不想工作,不想故事情节,她还真是做不到。
明天我想也会是女人说我打字。正好明天她会做一个大的检查,如果医生说女人真得没有事情了,就真的太好了。上天保佑,希望女人可以早些康复,回到我们的家中,也回到网上和你们在一起。
最后,谢谢所有书友对女人的支持,我想今天回到医院把昨天涨的票数告诉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谢谢大家!并且恳请大家继续支持她,让她可以安心的休息,早日回到我们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最后再说一遍,谢谢大家。
第九十一章 如此父母
江氏看了一眼红袖:“二婶娘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顿了顿她又道:“第二件事情也是上上个月,十五的时候我和田氏嫂嫂到佛堂里一起诵经,中午在她那里用的饭;因为时候还早,所以我们先说了一阵子话,正好听到有人要田氏嫂嫂的丫头打络子,那丫头怕赶不及拉着素心几个去帮忙。”
“用饭的时候,田氏嫂嫂看素心几个累坏了,还嗔了自己丫头几句,便让素心几个出去坐了一席;屋里只留了田氏嫂嫂的几个丫头伺候着。田氏嫂嫂的心情不太好,让人取了酒水来,硬要我陪她吃几杯。”
红袖忍下了一声叹息:“嫂嫂又吃醉了,是不是?”
江氏脸上一红:“是、是的。”她心中有着万千的烦恼不能与人诉说,也无可解的法子,论心情正是糟糕至极,当然是架不住人劝酒,也沾酒便很容易醉了。
虽然红袖明白,可是换作是她,她绝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吃酒:越是想一醉解千愁的时候,越是醉不得的时候;也许清醒着有些痛,但是不会给自己带着麻烦,也不会连累她人——自己有时候不能对自己狠一些,那就是在给他人机会,让他人百倍的狠狠待自己;如此,不如自己待自己狠一些的好。
只是这种道理,江氏原来不懂,现在说给她听也不能解眼下之忧;红袖也就禁口没有多说。
再者,看江氏的样子,让人也不忍责备她;红袖只得让她接着说下去:人的性子各有不同,江氏原本就是柔弱的女子,不能太过强求于她。
江氏心知自己当日所做不妥,但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接了原来的话头说下去:“和田氏嫂嫂不知不觉多吃了几杯,俱都醉倒,当日便留在了田氏嫂嫂那里,直到下午才醒转;醒转之后,我推脱了田氏嫂嫂留晚饭的好意,带着丫头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红袖看她的所说没有什么重点,便问道:“你醒来时,是不是屋里也没有丫头?”
江氏点头:“屋里没有丫头。就像我在二婶娘那里一样,一起身便自外面进来了几个丫头,都是田氏嫂嫂的人;而素心和素月两个人却被人拉去打络子,并不在屋子外面。”
素月欠身:“婢子们醉过一次,便再也不想饮酒;可是当日大奶奶那里的活计多,婢子们又吃了大奶奶的席面,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去,只得跟着她们去打络子,把奶奶托给大奶奶的丫头照看。”
红袖微微一皱眉头:“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大奶奶不也是吃醉了酒,她哪里能吩咐你们做事情?”
素月道:“回奶奶的话,大奶奶在赶婢子们出去吃席面时,便吩咐婢子们下晌多帮忙;那些络子是要紧着用的,她娘家的弟弟要成亲,而她身边的丫头络子打得好所以才被请托;而婢子们、婢子们打络子也打得不错,所以才会被大奶奶看中。”
红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江氏道:“除此之外,嫂嫂没有在其它地方睡着过吗?”
江氏轻轻摇头;然后她看了一眼红袖又道:“我两次回来,并没有感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话中的意思,红袖自然是明白的。
没有什么不妥,那江氏为什么好生生的就有了喜脉?!红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灵禾:“你可知道有什么药可以使脉像如同喜脉?”
灵禾闻言立时答道:“嗯,有几种药,不过却不会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而且有一些病症不细看,也会错会成喜脉;但是、但是……”她住口没有往下说。
红袖知道灵禾的意思:江氏的喜脉并不是其它的病症,也不是一般的药材所致;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江氏道:“嫂嫂,这两件事情说给太夫人听,也不能洗脱嫂嫂;而且、而且怕是连环计啊。”
江氏一惊,惊惧的看向红袖。
“嫂嫂现在有了喜脉之像,然后再被人揭破嫂嫂和那人的事情,到时嫂嫂就算是再辩解,也只会让众人认为嫂嫂是在抵赖而已;除了让太夫人更加恼怒之外,不会对嫂嫂有半点好处。”
“到时嫂嫂不止是一死,怕是会被动刑逼问那人是谁;而且、而且……”红袖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没有再往下说;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到时六房和她、还有大姑娘都会受牵连的——如果真有人谋算此事,用心不可谓不恶,但其心思真让红袖不寒而栗。
是谁在谋算江氏,通过江氏那人倒底想谋算谁?是红袖、是六房、还是大姑娘,或者是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红袖自进沈府,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之事,也是第一次知道身陷局中却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更让她心下警醒。
二夫人和田氏虽然让红袖有些上心,但是想找到什么确实的凭证几乎不太可能: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并且她们和江氏一向交情不错,江氏也没有什么能妨碍她们,想让太夫人等人相信她们要加害江氏,根本就不太可能。
江氏也不是傻人,红袖没有说出口的话她也听了出来,面色大变:“五弟妹,我、我对不住你。”她倒不知道还有六夫人和沈大姑娘也知道她的事情。
红袖也没有同她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道:“嫂嫂的喜脉如果不是真得,那么只要时日久了,此谎言不攻而破。”
江氏点了点头,却又立时摇头道:“弟妹,如果真有人想要谋算于我,哪里会容我时日长久?”
红袖看向江氏:“不若找个由头,比如家中长辈想念成疾之类的,向太夫人回禀一声,嫂嫂到娘家暂避一避;如此,我也能在府中多出时间来细细查访。”
江氏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袖甚为奇怪:事关江氏的性命,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暂时保命的法子——只要她的喜脉是假,到时时间久了立时便能让众明白,还她一个清白,她为什么却不同意。
素心在一旁轻轻长叹,然后屈膝道:“五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奶奶、我们奶奶,唉,回娘家也不会足一日,便会被打发回来的。”
红袖不明白:不管如何,江氏总是江府的骨肉,她把事情分说清楚,到时江府的人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吧?况且江氏可是嫡女,现在父母双亲俱在。
江氏的脸色更加的灰白,却低下头垂泪一句话不说;素心看主子如此,眼圈也红了,轻轻开口把江氏的事情对红袖说了起来,听得红袖目瞪口呆。
江氏自嫁入沈府,并不是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而且她嫁过来不久,沈三爷便一命呜呼,她自然是想回府另嫁——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啊。
可是江老爷和江夫人却一句: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之理?他们对江氏说,这一辈子,江氏生是沈府的人、死是沈府的鬼,让女儿安心做一个贞洁烈妇,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至于江氏受了委屈,回去找江夫人诉说时,江夫人却不耐烦的道:“哪个女人不是如此?想当初我嫁到你们江家时,那是受了多少委屈!俗语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你还不懂?”
“你虽然不能熬成婆了,但更要好好孝敬公婆,日后博一个好名声老了之后也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受委屈?天下的女子都受的,怎么偏生你就受不得?”
江氏后面的委屈如何还能说出口来?
“女儿,不是母亲不知道心疼你;只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江家的人,是沈家的人了;如果有个什么事儿你就跑回来哭诉一番,岂不是让沈家的人以为我们江家的女儿没有教好?”
“为人媳,不像为人女,你啊,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只是,父母却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只能自己争气些,知道吗?”
“你如此回来哭哭啼啼,可曾想过你在家的嫂嫂和弟妹?今日我们为你出头,他日我们府中还不翻了天?为人媳,就要有为人媳的样子;母亲也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生为女子,唉——,除了一个忍字,母亲无可教你了。”
江夫人诸如此类的话,在江氏回娘家两三回之后,她也就不再怎么回娘家,也从来不再对父母提及在沈府的生活。
好在她性子柔静,又是霜居,虽然有些委屈倒也不算大——至少不能论到生死上,日子久了之后,沈府的主子们倒是待她慢慢的好了起来。
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母?红袖真得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为女儿出头也罢了,说出这样的话为,岂不是伤透了女儿的心?
嫁出的女儿,母家可是她在父家唯一的支持,江氏父母如此做,岂不等于江氏全无后援,真真正正的独自一人在沈府?
想到江氏原来的循规蹈矩,在沈家主子们面前的谨小慎微:红袖一直认为江氏太过小心了,如今才知道万事皆有因啊。
红袖却不好对江氏的父母说什么,只是眼下的事情要如何做呢?把江氏送到沈府的别院中呆上数月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寡居之人啊。
而且她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回太夫人的话:代江氏隐下喜脉之事,说她只是平常病症——那如果江氏万一是有喜,或是在某人的谋算下,江氏和那人的私情早早暴露,那么红袖的此举,无疑是让她在沈府再也翻不过身来。
但是如实对太夫人说江氏的事情,那就等于是现在就送江氏去死,并且她和六房当日隐下的事情,也难保不被那谋算之人牵扯出来。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红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太夫人那里要如何交待,江氏要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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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我会好好的休息,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嗯,不会拼了命的码字;但是,只要允许的情况下,一定会记得想着女人的亲们。
现在更新的内容,由我老公代打,我只是躺在床上动动口,不算累的,而且吊点滴很无聊的,正好就当是消遣了。不然,我还真是记挂着,做梦也是红袖啊什么的。
女人能回报大家的眼下只有这一点点,但女人身体好了以后,一定会多码字,码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大家。
女人真得很高兴,真得很高兴很高兴,因为有这么多的人关心我。谢谢,谢谢所有的亲,谢谢你们!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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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女人来发文,请大家继续支持我们家的女人!她的身体这几天一天比一天好点,大家放心。
第九十二章 五百两与解毒
红袖想了想,先打发韵香去回太夫人的话,就说江氏病情并不重;她们到江氏院子里时,她刚刚服下药,没有说几句话便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所以现在江氏已经熟睡,到醒来之后如果情形再不好,便会去请大夫过府来看看;请太夫人放心等语。
如此说话,也只能拖得一时;不过却也不会招惹是非到自己身上;红袖自然不会害江氏,而且还想救她;只有她不会被牵累到江氏一事中,也才能救得了江氏。
江氏也明白红袖的心意,轻轻点头对红袖道谢;而素心素月也不是愚的,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分说。
红袖又和江氏说了一阵子话,江氏却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红袖便起身告辞出了江氏的院子;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只为了江氏而对沈府内的事情不理不睬。
刚走出了江氏的院子,红袖便看到沈大姑娘梦喜。
梦喜看到红袖眼中闪过喜色,上前拉住红袖的手:“弟妹,三嫂嫂?”
红袖轻轻拍拍梦喜的手:“应该无大碍吧?我也没有说两句话,三嫂已经服药睡熟了;我是不放心所以多坐了一会儿,看三嫂睡得很熟这才出来。”
梦喜听到江氏睡熟之语也没有疑他,看了一眼江氏的院子道:“弟妹可是要去议事之处,正好我也有些琐事要同弟妹商议,我们一起走吧。”
红袖心知梦喜是不放心江氏的事情,便点头两人上了车子;六夫人现在应该等在议事的地方:她倒底年长些,能沉住气。
红袖并没有对梦喜说实话,事情并不明郎,能少牵涉一人是一人:至少,能让事情简单些也好解决。
梦喜虽然有些疑虑,不过出于对红袖的信任也就没有多加追问;而她们下了车子之后,果真就像红袖所想,六夫人正等她。
就像打发梦喜一样,红袖也是半真半假的应对了六夫人:不过六夫人倒底是妇人,不同于梦喜那么好骗;不过她看梦喜在场倒也没有追问什么让红袖为难。
梦喜原本是和江氏一起处置一些琐事儿,早些日子便只余她一人理事;不过她倒还是轻松自如;所以她在议事厅上出现倒也不显突兀。
六夫人本来也是管着事情的;红袖心想:不然,六夫人和大姑娘和自己往厅上这么一坐,不知道会引起府里多少人乱想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就无人想到他处。
今天,红袖处置事情一直不快:因为议事厅里来得人太多了。
自二夫人到八夫人或是打发人来送东西,或是亲来问事儿都走了一遭;如此倒也不用红袖多说,梦喜和六夫人也知道有人生了疑心,她们只好起身各自去忙。
红袖好不容易处置完了事情之后,沈妙歌也回来了。看到他,红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我真是累坏了。”
沈妙歌扶起红袖来:“我们回房吧。”两个人向外走时,沈妙歌在红袖耳边低语:“太夫人那里,可有为难你?你没有什么事儿吧?”
红袖回眸低笑:“嗯,没有什么;倒是有人吃了一些亏,不过不是我罢了。”
沈妙歌便没有问是谁吃亏了,只要不是红袖吃亏就好,事情的详细有空闲再说不迟,眼下却不是细问此事的时候。
他一早出府被事情绊住,到后来听到府中传来消息,太夫人请了红袖过去他便想立时赶回来;可是府外的事情一时间还难以解决,他最终也只是草草的说了说,便让几位掌柜的自己处理,他脱身赶了回来。
不过,太夫人那里他扑了一空;虽然后来才遇到来旺,来旺也对他说五少奶奶很好,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他还是要亲眼看到红袖,问红袖一句才能安心。
况且,来旺也没有向他细说当时的情形;三少奶奶的病有些奇怪,五少奶奶去了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他急急把此事向沈妙歌说了。
回到房里,沈妙歌开口便问:“那天晚上的女子,可就是三嫂?”
红袖也没有瞒他,瞒也是不瞒不过去的:“嗯。不过三嫂至今还是完璧。”只这一句便足够了。
沈妙歌闻言一愣,不过他相信红袖:“完、完璧?”三嫂可是成亲一两月之后,三哥才去世的。
红袖接着又把江氏有喜脉的事情抛了出来。
沈妙歌呆了好一会儿喃喃的道:“有人要谋算我们?”
红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也如此怀疑,只是不知道所图为何。”
沈妙歌却摇头道:“能有什么所图,不过是想让你日后永远清闲下来罢了;嗯,如果一个处置不好,你还有可能会被赶出沈家。”
他不等红袖答话,继续说道:“眼下那人有什么所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如应对。三嫂,即是完璧却又有喜脉,此事说易极易解,但是说难几乎可以说是无解啊。”
红袖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她明白沈妙歌是什么意思,只要请个稳婆来验明了江氏的处子之身,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她和沈妙歌真如此做的话,那么她日后也就不用再理事了:沈家如何能丢得起这个人?江氏又如何能丢得起这个人?
江氏八成在证实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会一死了之:她是沈家堂堂的少奶奶,名媒正娶的妻室,不是女囚女犯!怎么能受稳婆验身之辱。
此计不是没有破绽,可是这个破绽红袖和沈妙歌却不能碰;就算是太夫人也不能碰:就算是江氏真得失身有喜了,此事也不能是外人能够得知的。
沈妙歌回过头来:“我现在着人去请太医院中几位太医来?”
此事怎么也有些冒险,如果江氏不是完壁或者几位太医也认为她是有喜,那沈府要如何自处?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如果真要请医术高明之士,且又不会乱说话的,太医倒不如墨神医。”
沈妙歌一拍额头:“对,倒是忘了他。”知道墨先生的沈家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墨先生一直住在郑府,并没有到沈府来过,沈妙歌一时间还真就忘了有这么一位神医。
红袖看了一眼天色:“我打发人去请墨神医了,天色快黑时应该会到的。”她并不想墨先生的到来惊动到太夫人等人。
沈妙歌是如此想,两个人又把来旺叫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有来旺相助,墨先生在沈府进出一回,便不会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舒展开眉头:就算墨神医看出了江氏喜脉的异常之处,可是如果他无法可解的话,以他一个人并不能让人相信江氏的喜脉是假。
而江氏听闻沈大姑娘来探自己,被红袖带走之后,眼光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天色擦黑的时候,红袖来到她房里,她还是老样子。
看到红袖,她便十分的忧心的问可有法子。
红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身后的墨神医上前给江氏请脉。
墨神医一脸的冰冷,坐下之后便自请脉,一个字也没有同江氏说;江氏看着这个古怪的大夫,有些迟疑看向红袖:“这位是——?”
红袖只是简单的答道;“大夫。嫂嫂且放宽心,让大夫再给瞧一瞧,也许是那几个大夫看错了。”
江氏苦笑并没有再说话。
墨神医放开了手指,然后轻轻的吐出四个字:“她,中毒了。”
红袖闻言心头一松,急问:“先生可能解?”说话的时候,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了江氏,发现她飞快的扫了一眼墨神医。
墨神医冷冷的道:“不用解,只要三个月一过,无药自好。”
红袖苦笑:“先生,不能等三个月的。”不要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天也不一定能等得啊:“先生,您再给想想法子。”
墨神医闭目半晌,然后睁开眼睛看向红袖:“这里是沈府,沈侯爷府是不是?”
红袖不明白墨神为什么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个神医一向是古怪。
“嗯,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五百两,白银。”墨神医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话却更加的古怪。
说完,他举手一指江氏:“由她来付。”
众人都知道这位神医在要银子,可是却不知道这位神医倒底是要多少银子——还是他认为一百两太少,然后一点一点加价?那他是想要五百两了!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啊!那这大夫还真够厚颜的。
而江氏听到墨神医要银子之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不过素心和素月一想,如果比起自家奶奶的性命来,五百两银子倒也不算多:只是她们奶奶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红袖还是多少了解这位墨神医的:“先生,一百两是什么意思?”墨神医从来不爱说话,如果他想要五百两银子,根本不会费话那么多。
“四十天除尽毒素。”墨先生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
经过红袖的询问,屋里的人知道,二百两是一个月、三百两二十天、四百两是十天、五百两是三天除毒。
屋里的众人绝倒:医者父母心,这样的大夫还真是生平仅见。
红袖想也不想:“五百两。”而和她同时响起的声音:“三、三百两。”这是江氏,看到红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我只能、只能凑足三百两。”
红袖轻轻一叹没有说什么,示意江氏好好休息,带着墨神医出去了:而墨神医不过片刻便走了,当然带走了江氏的三百两银子。
只是他留下来的方子让红袖和沈妙歌看了目瞪口呆了一番:这也值几百两银子?那强盗们干脆都做大夫算了。
而在他们小夫妇送走墨先生不久,沈太夫人的丫头便去了江氏那里,而那丫头回来给太夫人说了江氏的情形后,太夫人把手中的参汤连盏带汤掷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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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检查结果很好,大家可以完全放心了,女人很快就会好起来。女人再有个三天五天的便可以出院了,万岁!我真是不喜欢住在医院里。
亲们,女人很快就能回家了,也终于可以慢慢的恢复我们的更新量了;等我,亲们。
第九十三章 瞒不住了
虽然红袖也对那方子有怨念,不过她和沈妙歌商议之后,还是按着墨先生的方子做了。
红袖再次来到江氏的院子里,先把江氏院子里的人,除了素心素月之外的人都打发到来旺媳妇那里,由她看着办;江氏院子里的人,都换成了她信得过得丫头婆子:免得她刚刚把江氏的毒除去一些,便又有人给江氏下毒。
虽然江氏的毒有可能是在江氏院子之外中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在她院子里中的毒:二夫人和田氏害江氏或是红袖,都没有出手的理由。
困为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嫁给了一位侯爷做正妻;而田氏也只有一女,而且她的夫婿是庶出。
她们如果害江氏、害红袖在沈府失势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好处。
把人安排好之后,便让人煮热水给江氏沐浴:每盆热水泡一盏茶的时间,连泡十盆热水;其间还要给江氏喝热热的药汤: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常的红糖姜汤!
不过,江氏泡完热水澡之后,虽然全身发红但的确是不再呕吐不止;而且灵禾上前请脉的时候,她的喜脉也有一些减弱。
红袖听到有效便放下心来:“嫂嫂,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开始吧;经此一遍,你也舒服了不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正好明天好好的解毒。”
江氏点头答应着,并谢过了红袖:“这位大夫还真是有些手段,就是、就是……”就是贪财了一些。
红袖微微一笑:“嫂嫂无须想太多,明儿我会让人送些银两过来,嫂嫂先花用着;等此事过去,我会回禀给太夫人,嫂嫂用出去的银子太夫人一定会再赏还给嫂嫂的。”
寡居之人存几个银子也是为了日后傍身,所以红袖明白江氏的心思,并没有因此对江氏反感。
红袖看着素心安顿了好江氏,正想告辞时听到外面有人来寻自己;唤了进来却是太夫人身边的人的,请红袖速速去见太夫人;红袖一听便知道有些不好,忍不住看向了江氏。
她才打发那丫头出去:“嫂嫂,我去见太夫人,你先歇着吧。”她没有问江氏一句。
江氏此时脸色发白的坐了起来:“弟妹,太夫人在墨先生走了不久之后使人来探过我,不过我并没有呕吐,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红袖虽然疑心太夫人这个时候急急唤她同江氏的病有关,不过还是安抚了江氏几句,这才起身出来。
太夫人早也不知道、晚也不知道,偏偏就在墨先生来了之后,就要能解了江氏所中之毒时,太夫人却知道了江氏病情的不妥;此事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看来,那人是知道了墨先生来,而且还猜到了江氏的毒可能会解开,所以才会急急的提前发动:可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红袖细细的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轻轻的摇头:偌大一个沈府,她可信的人还是太少了;墨先生进府就算是有来旺,被有心人知道也并不难,只是那人为什么能确定墨先生能解江氏的毒呢?
红袖带着疑问在太夫人的院子前下了车子,一眼便看到沈妙歌的车子;她知道沈妙歌是得了消息,怕自己会被太夫人责难赶过来的。
虽然她并不惧怕太夫人,不过沈妙歌有这个心意她还是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进了屋子给脸色铁青的太夫人请安,全然不把太夫人的怒气当成一回事儿;反正太夫人对她发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夫人看到红袖进来之后,把屋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她看着红袖森然的道:“江氏,她是不是有喜了?!”
她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虽然是问红袖,不过她几乎已经肯定了。
红袖平静的看向太夫人:“三嫂嫂还是处子之身,不过她的脉呈现喜脉也的确不假。”既然太夫人已经知道了此事,不过她也有了解毒之法,所以也就实话实说。
太夫人却咬着牙道:“有了喜,还说什么处子之身?!”她恨不得立时把江氏活活打死,免得她活着丢人现眼。
而且她对红袖十分的不满:“江氏犯下如此大错,你居然还想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此事万一传扬出去,我们沈家……”
红袖低着头听太夫人发作,并没有立时反驳什么。
沈妙歌起身:“太夫人,还是先让袖儿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遍,然后我们再议个法子为好。”
太夫人这才住口。红袖便把江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她中毒、现在已经可以解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她道:“太夫人,此事是真是假不过两日便能看个分明;而且那有喜之事并无几人知道……”
太夫人听完之后,怒气消了不少:虽然有人要害江氏的举止也让她生气,但总强过沈家出一个不贞之妇;而且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便能知道真假,所以红袖也不可能是骗她。
她便点头答应了红袖,并且细细叮嘱的红袖一定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下人们知道太多的事情。
太夫人也吩咐了红袖和沈妙歌几句,依着她的意思:如果江氏真得有喜,那么所有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包括可能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统统的处死——灵禾自然也是不能活命的。
红袖有十足的把握,倒也不担心灵禾,对太夫人的吩咐都答应了下来。
太夫人的气全消了,正和红袖、沈妙歌猜想是谁害江氏,又为什么要害江氏时,外面有丫头回事。
太夫人叫那丫头进来,是她贴身的人露珠。
露珠上前行了一礼,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反而上前贴着太夫人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而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一把抓住露珠的手:“你所说可是真的?!”
露珠的脸色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不想把此事报给太夫人知道;只是此事眼下已经瞒不住,她只能给太夫人知晓。
她只能连连点头应是:“婢子不敢乱说。”
太夫人气得把露珠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看向红袖道:“如此大事儿你也敢骗我?!只为了你和江氏的那点交情?”
沈妙歌和红袖看到太夫人重新震怒,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江氏的奸情。
此事却是江氏所为,千真万确;红袖和沈妙歌并不能替江氏分辩什么,况且也不知道太夫人知道了多少。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假做不知道太夫人为什么震怒,齐齐施礼请太夫人息怒明言。
太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说,她喝骂了两句之后也清醒不少: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大肆宣扬;她扫了一眼露珠:这个丫头一直跟着她,十分的妥当贴心;不过却也不能再留她了,多给她家几十两银子吧。
原来她那丫头到了江氏的院子里后,和江氏院子里的人还说了一阵子话,却听说了江氏呕吐并请过大夫来的事情;当下她把听来的话一说,太夫人因为原来府中出过一个不贞之妇,当下便没有想到好地方去。
她立时让人去捉江氏的人来拷问;而露珠带着人去捉人时,知道红袖把江氏的人都换了,便到来旺媳妇那里要出了几个人来,只说是太夫人要用人。
那几个人是和太夫人的丫头说过话的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被打之下,便有婆子吐口说出一番惊人的话,而露珠便急急来回太夫人。
太夫人听了沈妙歌和红袖的话,长吸了一口气才道:“江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说,她看到江氏带着丫头不止一次在半夜时分出去。”
红袖和沈妙歌闻言露出了十分吃惊的神色,不过心下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婆子的话,此事还好开脱。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让露珠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露珠颤抖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红袖和沈妙歌一身的冷汗:原来江氏每次出去之时,总会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几样菜色,她原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一次她肚子不好,当天赏下来的饭菜她一口没有吃。
而就在那天晚上,她听到门响便推身边的婆子去看,可是那婆子怎么也叫醒;而她的床正在窗子下面,加上身子不舒服便只是坐起来推开窗缝向外看去。
那婆子正好看到江氏和素心一起出去!她当时便吃了一惊,也不敢声张便又睡下;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氏和素心才回来。
婆子自此上了心,江氏赏下来的饭菜她都不引人注意的没有食用,而且后来她忍不住好奇,还偷偷跟了上去,看到江氏和一个男子在园子一角悄悄说话!
太夫人刚刚只是听到露珠说了两句便生气,并没有听得如此详细,现如今听完她气得几欲晕过去;她连喘几口大气:“把那个婆子带上来!”
而那个婆子带上来之后,因为害怕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当天晚上沈妙歌去追那个男子的事情,她远远的也看到了;而且她伏在原地不敢动,后来还看到了红袖和六夫人!
当即厅上一片寂静,太夫人死死的盯着沈妙歌和红袖,全身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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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终于好多了,今天有两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第一个:医生今生已经说,我再有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能确定此事,真是让我很高兴。
第二个:女人现在好了很多,吃了不少的补品,难吃的阿胶是天天必吃啊。(嗯,我怀疑我也会胖很多,泪一个,还能见人吗?看来身体养好之后,要继续我的减肥大业了。)所以,自今天开始,女人会努力实现两更!
女人只能小小的回报大家这一点,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关心。相信女人回家再调养几天之后,便可以更新的更多。
抱抱所有的亲,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第九十四章 翻案的机会
沈太夫人在听到自己的孙子沈妙歌,还有孙媳红袖早就知道江氏偷情的事情时,比她得知江氏偷情还让她气恼:他们夫妻居然隐下了此事!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的败露,面对沈太夫人的怒火他们还真没有想到应该说什么。
太夫人伸出一指点向沈妙歌:“你、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将来的家主!你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叫做重,什么事情叫做轻?居然把我们沈家的名声置一旁不理不睬,你、你、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如此气恼,而且她所指责的事情他也无可分辩:他是古人,自然是认同太夫人的话;所以当下他撩衣跪倒在地上。
而红袖对太夫人的说法虽然能理解,但是却有些不以为然;怎么说一条人的性命也比什么名声重的多。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人们的值价观不同,红袖也是知道的。
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分辩什么人命重要,也一样跪倒在地上。
此事,就是他们小夫妻做错了;这,无可争辩。
沈太夫人看到他们跪倒在地上,心中的怒火更甚;她知道这是两个人承认自己早已经知道此事,只是却没有向任何人说,把事情瞒了一个密不透风。
她一指红袖喝斥:“你也是将来我们沈府的主母,如此处事置我们沈府于何地?置我们沈家的列祖列祖于何地?你、你以私情行事,根本就不足以担当主母之责!”
这话便有些重了。
沈太夫人倒底看沈妙歌和红袖还是有远近之分的,她指责沈妙歌的不对之时,却没有说他不足以做沈家的家主;但是红袖便不同,她直接斥责红袖不足做主母——她身为长辈,这样的一句话,对红袖来说是极重极重的。
红袖的威信在府中,一定会因为沈太夫人的这一句话降低不少。
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想开口为红袖分辩时被红袖轻扯衣袖给阻止了:红袖知道不让太夫人骂出来,说不定她一会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自己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骂两句她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吧;谁让她做错了事情呢。
不过沈太夫人却越骂越厉害,红袖也还是强按着性子听着,喏喏连声的认着错。但是太夫人并没有因此放过红袖,后来指责红袖是有意纵容、包庇江氏和人**。
此错如果真定下,那红袖名声受污不说,而且不管沈妙歌如何沈家的长辈们一定会休了红袖的。
沈妙歌抗声道:“太夫人,我和袖儿的确是有隐瞒不报的错,但是瞒下不报却是孙子的主意,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夫人打断了:“够了!你们是一心不知错了。”
沈妙歌还想再争辩时,外面进来的了人,是沈夫人和田氏。太夫人也就收口不再喝斥沈妙歌和红袖。
沈夫人和田氏上前见过礼之后坐下,问太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夫人看了一眼田氏,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然后又对田氏道:“没有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你们夫人有事儿要商议一下。”
田氏上前一福:“是孙媳请了夫人过来,因为孙媳有一事不敢自作主张,想回禀太夫人和夫人,请太夫人和夫人做主。”
太夫人实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其它的事情:“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田氏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说,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她也只能答应着起身,不过在她告退之时道:“太夫人,三弟妹的病情您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太夫人没有想到田氏会提到江氏,便又唤住她:“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和你们夫人说?”
田氏知道太夫人听了刚刚的话上了心,便回身屈膝:“此事孙媳原也不敢乱说,生怕污了人的名节;只是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对太夫人说的好,是非对错太夫人一定会有明断。”
“就在前几天,孙媳和三弟妹在一起做女红,三弟妹走后落在她坐的地方一块绢帕;”田氏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孙媳拣起来本想打发人送还给三弟妹,可是一看那帕子,孙媳就改了主意。”
沈夫人并不知道田氏寻自己来找太夫人有什么事情,她进来之后便心思都放在了儿子媳妇身上,不知道他们怎么惹恼了太夫人。
直到听到田氏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才变了:“田氏,有什么事儿我们明日再来回太夫人吧;这么晚了,莫要扰了太夫人休息。”
太夫人却冷冷的道:“我今天晚上已经是睡不着了,让她把话说完无妨的。”
沈夫人看向太夫人一礼:“如今府上老祖宗已经病倒,太夫人千万要在意身子,您现在可是我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主心骨;事情并不忙在一时,明儿再处置也不迟。”
太夫人不满的瞄了一眼沈夫人:“你总是这也怕、那也怕!就算是我的身子要紧,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也是轻重不分。”
沈夫人只得住口不说了,只是她看向田氏时心里升出了几分不满。
田氏听到太夫人让她继续往下说,便张口就道:“那方帕子是男人用的,所以、所以孙媳才没有还给三弟妹。”
这一句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江氏一个寡居之人,身上哪里会有男人的帕子!
红袖看向了沈妙歌,小夫妻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惊疑:田氏早也不说出来,晚也不说出来,怎么就挑了今天晚上说出来呢?
现在江氏**的事情,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几乎是确定无疑了:原本也是事实,只是江氏根本无孕,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在这处时候确定了她和男人有私情,那用意当真是恶毒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江氏的命。
红袖扫了一眼田氏,她和田氏走动不多:田氏一向不喜红袖,所以两个人只是在长辈屋里见到之后打个招呼;对田氏,她还真是了解不多。
不过,红袖却知道想要江氏性命的人里,有田氏份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人,眼下还不好说。
沈太夫人看到田氏奉上的帕子之后,气得一把掷到了红袖面前:“你现在还有何话说?你还有脸掌理沈府——你的心里可有我们沈府?!”
沈夫人不明所以,江氏的错为什么要怪罪自己的媳妇。
红袖拣起帕子看了一眼,然后道:“太夫人,孙媳和我们爷的确是做错了一些;只是我们并不是想瞒下此事……”
“不是想瞒下?!你们知道此事到现在有几个月了?如果不是江氏现在出了如此丑事瞒不住了,我和你们夫人、还有老祖宗不都还蒙在鼓里!”太夫人打断了红袖的话喝斥她。
沈夫人终于明白太夫人为什么和儿子媳妇过不去了,不过她不相信红袖和沈妙歌会为了江氏便把她**的事情瞒下来:这可是大事儿!红袖和沈妙歌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不可能会置沈府的名声于不顾。
而田氏已经在一旁惊叫了一声:“啊?!五弟妹早就知道此事?!那、那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太夫人,那江氏也就不会怀上孽种,处置起来也稳妥的多。”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太夫人轻轻一叹:“现如今,却是有不少人知道江氏有喜的事情,就怕、就怕……”
太夫人想到江氏悄悄请来的几个大夫,一肚子的火气又旺了三分:此事万一传扬出去,他们沈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中立足?她恶狠狠的看向红袖:“你代江氏瞒下此事,到现在事情无可收拾,你还不认错?”
田氏看向红袖:“五弟妹,你实在是不应该啊;”她说着一叹,好似十分爱怜红袖的长嫂一般:“你为什么要代江氏瞒下此事呢?你不知道此事有多大吗,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江氏瞒下此事呢。你实在是不应该啊。”
“田氏!”沈夫人厉声喝了她一声,她是第一次怒了。
田氏的话在暗示什么,她相信不只是她一个人听出来了:沈府的人真得都当她是个摆设吗?居然在她的面前,就敢诬她的儿媳?!
太夫人瞪了沈夫人一眼:“你做什么,田氏也不曾说错什么。”
田氏已经跪了下去:“夫、夫人。”她好像被吓得不轻一般。
沈夫人盯着田氏,缓缓点头:“你起来吧。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田氏闻言有些微吃惊看了一眼沈夫人,她心中因为沈夫人的话生出了几分惊惧;不过她想一想沈夫人平日里的所为,也就释然了。
沈夫人从来不管事的,而且她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此事又是由太夫人过问,她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如果不是她要借沈夫人的身份进太夫人的院子,她才不会去请沈夫人一起过来呢:沈太夫人过问江氏的奸情,她的院子便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不要说田氏了,就是二夫人等人都进不来。
太夫人不理会沈夫人和田氏,看向红袖道:“你因何会助江氏?”她的目光炯炯盯着红袖。
她又想起了红袖的表哥:是不是红袖和江氏同病相怜,再加上收了江氏的好处——当初她就没有看错红袖,只是她骗过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
太夫人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如果不是她错了,那么……
“说,你为什么要助江氏,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还是、还是你认为她有什么你值得同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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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
又到月底月初了,女人厚颜求票(捂脸,两更求票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亲们,下个月的基本粉红票今天午夜十二点之后就出来了,能不能把票给红袖、给女人?谢谢大家了!
我们明天见。明天,女人也会努力两更的。再过几天,相信就可以再多一章,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支持红袖。
第九十五章 红袖怒了
听完沈太夫人的话,屋里的人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看向太夫人;而沈夫人只是几个转念间便已经明白沈太夫人所想:她毕竟同沈太夫人是多年的婆媳,太夫人的心思她能摸透七八分。
不会吧?沈夫人看向太夫人:江氏是江氏,红袖是红袖,就算太夫人不喜红袖,怎么能借着江氏的事情,旧事重提再往红袖身上泼污水?!那辱的可不是一个红袖啊。
可是,现如今府中最大的就是太夫人,如果她真要硬说红袖不贞,那谁来为红袖做主?沈夫人真得急了;她明白,太夫人如果真有这个心思,那她就不止只是辱红袖名节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红袖:这个媳妇自进沈府,便救了她儿子的性命;可是却没有得沈府的半分好处,倒是受了不知道几次委屈;前几个月,为了儿子还几乎丢掉了性命、瞎掉一双眼睛。
她不能让沈太夫人乱来,不然沈家就太对不起红袖;而再让沈太夫人闹将下去,怕是郑府再也不会让红袖做沈家妇;而她还有何脸面去见郑夫人?
沈夫人暗暗咬了咬牙,自己嫁到沈家并没有做过什么主、拿过什么主意;这一次,就算是拼上和婆母撕破脸面,也要保住红袖,不能再让沈家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情。
而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她抬起头来平平静静的道:“太夫人,袖儿是做错了一点事情,不过并没有要代江氏嫂嫂隐下什么的意思;而且,江氏嫂嫂是不是与人……,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
红袖也明白了太夫人的心思:田氏的挑拨虽然着实可恶,但是太夫人却一再的同自己过不去,只因为太夫人自己曾经做错过事情,因而丢了大面子,所以一有机会,她便要证实她是对的。
太夫人的打算很明显,红袖并不想再一次任她所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家,也没有对不起沈家任何一个人;她因为沈妙歌,也曾经给足了太夫人面子、里子;现在,她受够了,她不要再继续忍受下去。
敬长辈是应该的,但是长辈也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
红袖轻轻吸了口气:她不是受气的小媳妇,今天她就要据理力争!沈府的气,她不要再受半分。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神色平静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太夫人,再看一肯红袖,心里十分的矛盾:一面是他的血亲长辈,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妻子;他要如何是好?
况且,太夫人想做什么,他也明白;让红袖就此受辱他当然不干——他不能再让红袖受半点伤害,名节等同于性命,他岂能坐视?
只是此事无其它可解的法子吗?两边可都是他的亲人啊,他哪一个也不想失去。
沈府,是他的家,也是红袖的家,更是沈太夫人的家啊;如果他不顾沈太夫人,那么他便是不孝;如果他不顾红袖——原本就是红袖要受委屈,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袖受辱的。
沈妙歌还没有想法子时,沈太夫人已经指着红袖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维护那个贱人!还想替那个贱人开脱!你就是因为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才会如此代她出头,对也不对?!”
她把心底的话骂出来的一霎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倒底还是她对了,全府上下的人都看错了红袖,只有她一个人看出红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女子!红袖骗过了所有的人,她今天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郑红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先没有说话而是自地上站了起来;她从从容容的先以衣袖扫了扫裙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看向沈太夫人:她的神色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只有沈妙歌知道,她越是如此平静的时候,越说明她恼怒的狠了。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自顾自的起身,然后站立着和自己平视,自然是不忍受的:“还反了你!给我跪下回话!”
红袖一日是沈家的媳妇,便要一日对她行晚辈之礼,哪里能容她有半分放肆;沈太夫人怒目而视:“现如今你有大错在身,居然还敢如此目无尊长,你当真以为沈家的家法动不得你?”她说到后来,声音都森然了起来。
红袖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家法?家法不责无罪之人,袖儿有什么好怕的。说到跪拜,袖儿我上跪天地宗亲,下跪父母长辈;却是不会跪诬我罪名之人。”她紧紧的盯着太夫人:“要袖儿跪拜很简单,敢问太夫人刚刚所言——什么叫做我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
她已经容忍过太夫人一次,她绝不会容忍太夫人第二次!
沈妙歌在地上叩头:“太夫人,袖儿的清名不能轻辱!她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啊,太夫人,您一定要三思而行。”他希望能提醒太夫人,顾及沈府不要再乱开口说话。
他对太夫人有了三分恼意,只是她是长辈,沈妙歌只能相劝不能动怒。
但是太夫人现在已经认定红袖和江氏是一样的人,而且沈府中没有人比她更大,只要她定了红袖的罪,便能争回当日的那口气:在郑家的受辱,后来被赶到家庙的凄凉,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掠过;她今天就要好好的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至于沈妙歌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认为红袖就算是没有贞节之失,其本事也不足以做沈家的主母:江氏的事情,她认为红袖处置的很失当,全没有考虑沈府半分。
而她现在心中都在想,要给沈妙歌再娶一位平妻做沈家的主母,如此才能掌理好沈府,做好沈妙歌的贤内助。而眼下她已经认定红袖失贞,便早已经不当红袖是沈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主母之说?
再说,屋里除了一个露珠之外再无其它的丫头婆子:露珠是必死之人,沈太夫人当然是没有任何顾忌了;此事不会外传,而问完了红袖的罪,她不是死便是被送回郑家——同沈府的名誉没有半分干系。
“五哥儿!你不要自误,她德行有亏,不要说是做我们沈家的主母,就是做我们沈家的媳妇,我们沈家都容不下她。”太夫人的声音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妙歌听得呆了一呆,而红袖闻言已经抢在他前面道:“袖儿我现在还是沈家妇,太夫人。”她并不稀罕沈家妇的名誉,只是就算不做沈家妇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人,而不是被人污了名节,含冤受辱的回家。
红袖直接无视了太夫人冒火的眼睛:“请太夫人明言,袖儿是哪个地方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了?或者,太夫人是说滑了嘴?”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代太夫人开脱——当然,如果太夫人知道就着台阶下去,今天的事情也好收场一些;她此话是在激太夫人。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盯着她,越看越是恼火,越看越是恼恨不已:她就是恨红袖这个平静从容的样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跟她如此说话。
在沈夫人的眼中,红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将之女,不过就是他们沈家的一个冲喜媳妇,但是就这样卑微的出身,红袖却从来对她没有过多的敬畏:就算红袖现在是侯爷之女,可是在太夫人的眼中,她依然是那个冲喜的四品武将之女。
她看不惯红袖的言谈举止,看不惯红袖的行事:最看惯的就是红袖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对她敬畏有加——尤其是红袖回到沈府后,居然没有去家庙跪请她回府,这是何等的不孝。
“你还有脸问?你和你那个表弟的事情,就算是瞒过一时,你以为还能瞒过一世去吗?”太夫人终于气得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而红袖等得就是她的脱口而出:“太夫人!污人名节要有理有据,您如此所为,怎么让人敬服你为长辈?袖儿无错无罪,眼下是跪不得了——袖儿一跪,便相当于袖儿真有错,认了罪一样;太夫人宽厚,恕袖儿大胆了。”
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后看着她,也慢慢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太夫人,一面是孝道一面是正理,原本让孙儿十分的为难;但是圣人有训,‘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孙儿不能陷祖母于不义,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还袖儿一个清白!”
沈妙歌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半分迟疑: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他也没有存心不视沈太夫人为长;只是他妻子的清誉,即使是长辈也不能无缘无故污之。
太夫人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先是错愕,然后大怒:“你个不孝的子孙,给我跪下、跪下!”她被红袖的一番话气得便不轻,不想孙子也立时反了。
沈妙歌躬身:“此事的确是祖母做错了,如果孙儿只是一味的顺从祖母,由着祖母错下去,孙儿才真是沈家的不孝子孙!孙儿恳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并还袖儿一个清白!”
沈太夫人如何不知道沈妙歌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袖儿一个清白”,还不是叫她向红袖认错!那真真是痴心妄想。
她指着沈妙歌喝道:“你真是被妇人迷了双眼不成,自己祖母的话的不信,却要相信那个不贞不洁的妇人……”
“太夫人!”沈妙歌出声打断了沈太夫人的话,他不能容忍太夫人如此诬蔑红袖的名节;而和他一向出声的还有沈夫人。
“太夫人!”沈夫人起身对着太夫人一礼:“五哥儿说得话是对的,我们做晚辈的不能陷长辈于不义;儿媳也请太夫人收回刚刚的话,还袖儿一个清白。”
沈太夫人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指着沈夫人却说不了一个字来:这个一向乖顺的儿媳妇,居然也为了那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也来忤逆自己。
“夫人!”田氏看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您、您怎么能……”她说着话对沈太夫人跪了下去:“太夫人息怒,保重身子为要;五弟和五弟妹,你们还不给太夫人跪下认罪,任凭太夫人处置!”
红袖冷冷的看向她:“你给我闭嘴!”田氏没有按好心,红袖当然不准备再她客气。
田氏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沈太夫人,站起来身来瞪红袖:“你身犯大错,又顶撞太夫人,还不快跪下认错!江氏的事情……”
红袖轻喝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张口闭口我有错,我有什么错?倒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要知道为恶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田氏变了脸:“真真是没有家教!对太夫人顶撞不识礼数,又和江氏混在一起不知廉耻,果真不是做主母的人,不配做我们沈家的媳妇;太夫人说你德行有亏……”
红袖听到她越说越不堪,上前一掌就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
田氏被打得一愣,她只是听说过红袖对人动过粗,不过红袖一向文文静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挨了打之后虽然相信了却是不甘,她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太夫人,兀自嘴硬:“就是你德行有亏!除了你和江氏以外,还有能有……”
红袖一掌又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她每一掌的力道不是很大、却也不轻:她就是要打给太夫人看,她打得就是太夫人的脸!
太夫人气得大喝:“住手,住手!”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喝声,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一连打了田氏五六个耳光才住手看向太夫人:“欲入人罪,总要有个凭证。我和表弟清清白白,他现在也已经成家立业,太夫人诬自己人清白也就罢了,莫要累到人家!不然,有一日被人理论到家门前,沈家的脸面可就一分也没有了。”
她说得话是半分客气也没有:太夫人为老不尊,一而再、再而三的污她清白,这让红袖忍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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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没有打算再受委屈
红袖很鄙夷太夫人口口声声的沈家妇如何如何:沈家妇她并不稀罕,稀罕的不过是沈妙歌的妻子这个名份罢了。
沈妙歌此时已经立在红袖身边,握住了红袖的小手,轻轻的给她揉搓着:打这么多下,红袖不手疼?沈妙歌很心疼他妻子的小手,偷偷看一眼:手掌都红了,真是太让人心疼了!他的眉头轻皱,满心里都是对地上的田氏的不满,对她脸上的青紫是看也没有看一眼。
至于红袖所言,沈妙歌并没有认为不妥:有些话他身为沈家子孙不能说得太过露骨,所以让红袖说出来,让沈太夫人能明白过来最好;就算沈太夫人不能明白,他认为让红袖发泄一番也是好的,不然红袖太过委屈了。
眼下,太夫人无人能压她一头,如果他再压红袖,非让她守礼守孝道,那真就是要把红袖往死里逼了;所以,沈妙歌权当没有听到红袖的话,任由她和沈太夫人争执,只是借由手传递给红袖支持:告诉红袖,无论何时他都和她在一起。
而沈夫人在接收到儿子的暗示,也垂头看着地下装起了聋子:太夫人无理,她如果能争得过红袖才真得怪了。沈夫人母子打定主意,一定要护红袖的周全:她的身子、她的名份、她的清誉等等,都不能再让人动半分。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被沈妙歌和沈夫人气得头有些晕——这对母子铁了心要护郑红袖、忤逆于她,这让她更想把红袖打个半死。
“你表弟成亲了?不成亲才怪!不要以为你们弄个金蝉脱壳便能骗过所有的人,你和他不清不白是一回事,他成亲是另外一回事——他还能为了你个不洁的妇人,一辈子不成亲了?!真是笑话!”
沈太夫人说这番话时振振有辞的样子,并没有再带出一丝气急败坏的样子来。
红袖正要答话,沈妙歌一拉她的手抢先道:“祖母,此话怎么能轻易说?我和飞宇是好朋友,我信得过飞宇,更加信得过红袖;他们都是磊落之人,祖母不可听信小人之言。”
太夫人冷冷一哼:“你真是被这妇人迷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不辩是非对错了!你可知她和她那个表弟曾有过要议婚的……”
沈妙歌打断了太夫人的话:“我还和平南郡主定过亲,郡主还在我们府上住过不短的日子;按祖母的话来说,是不是我与郡主……”他没有往下说,顿住话头后看向太夫人:“如此说话,却是对郡主不敬了。”
太夫人被沈妙歌的话咽住了,她气得全身发抖:“祖母还能害你?祖母如此做可是为了你好!”
沈妙歌躬身:“孙儿知道祖母的一片怜爱之情,但是此事祖母却是被小人所蒙骗,还请祖母细细想一想。”他不让红袖开口分辩,就是因为此事由他来分辩最能让人信服。
“我哪里受人蒙骗?我是亲眼所见!”太夫人哪里听得进沈妙歌半句话。
沈妙歌看着太夫人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孙儿问太夫人,您亲眼所见的是什么?”
太夫人一下子语塞:她只是看到红袖和姜飞宇说说笑笑的自成衣铺子出来。
不过她不想被孙子一下子问倒,强辩道:“她和那个表弟一起进了成衣铺子,一起买了新衣穿着出来——如此还不能证实?”
沈妙歌轻轻一叹:“祖母,郡主和我大姑母家的表姐一起衣衫不整的、一大清早自我院子里出去,是不是如此也能证实些什么?”
不等沈太夫人再开口,沈妙歌继续说了下去:“红袖自嫁到我们府中,除了母亲去老宅休养的期间,由我陪着一起出府去探母亲外,她可曾独自一人出过府?”
他直直的看着沈太夫人,清清楚楚的道:“不曾。”
然后他又接着问道:“袖儿回娘家时,可是自己一人回去的?”
他依然直直的看向沈太夫人:“不是,几乎每一次都是由我陪同前往,然后再一起回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轻轻的、却极为清楚的问道:“祖母,假如您所说是真的,那您说袖儿何时和她表弟在一起?”
沈太夫人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边关的那几年……”
沈妙歌立时接过话来:“在外关的那几年,红袖每次回府是因为什么,祖母不会不知道吧?况且,她回去之后,飞宇贤弟可是常常到岳父府上?”
他看着沈太夫人道:“不曾。因为飞宇贤弟也是有公差在身的人,而且京中治安的事情,京尹大人很是倚重他,他在家陪伴老父的时候都少;当然,飞宇贤弟和袖儿还是见过几面的,不过他们姐弟相见都是白日、且婢仆环绕,并没有掩人耳目之举。”
说完,他虽然没有问太夫人一句,却目光炯炯的看着太夫人,等她回话。
太夫人是真得没有话说了,她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心中也有些发虚,虽然口上没有承认但是心里已经在想:难道是自己冤了她?
她看向红袖,看到红袖立在那里,她心里立时便升起一阵厌恶:上一次,因为这个冲喜的媳妇,她被送住家庙;这一次她再次旧事重提,如果她不能处置红袖,那老侯爷回来还能轻饶了她?
不过生生的辱人清白,她还真是开不了口: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受红袖所累才会到家庙去,而后来红袖也没有去请她回府,这才让她极为不喜红袖。
她虽然刚愎自用,但却做不出来无中生有的事情;可她也不想就此低头,不止此事关着她的脸面,还事关着她日后会不会被老侯爷冷落——她为难了。
太夫人想来想去便决定不提此事,只论江氏的事情也可以打发掉红袖:只凭孙子如此维护她,为了她顶撞自己,太夫人也不想留红袖在沈家了。
她冷冷的道:“五哥儿,你所说也只是空口白话,不能证实什么;好了,今天要商议的是江氏的事情,一会儿再议此事好了。”
太夫人说完,生怕沈妙歌或是红袖揪住此话不放,她看向红袖:“你处置江氏的事情太过失当,已经铸成大错!”
红袖平平的答道;“袖儿已经说过,的确是瞒下了一点事情,却是事出有因,并不知道太夫人所说大错在哪里。”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本想发作,忽然眼睛眯了眯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她没有再喝斥红袖,提醒自己处置的是江氏一事,而不是自己的孙子孙媳。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按下胸中的怒火:“对错一会儿再说,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沈妙歌和红袖都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太夫人后面的话。
太夫人并不是要放过红袖,当即便对红袖一瞪眼:“那你说,现在此如何处置那个贱人!”
红袖和沈妙歌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由沈妙歌答道:“太夫人,此事只是一个婆子的话,并不能全然相信;”他的话刚出口,太夫人的脸色便变了,以为他还要为江氏求情。
那沈妙歌可真是不知道顾大局了,他可是将来沈家的家主啊;就算是他们夫妻和江氏的私交再好,此时也不能再维护江氏了:也是江氏自己寻死路,同他们有何干。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的脸色一变,急忙抢在沈太夫人喝斥之前说道:“我们当然要处置江氏,不能留这么一个人玷污我们沈家的名声;可是,可处置了江氏此事却不能了结,因为到眼下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那、那个男人是谁。”
奸夫两个字,沈妙歌还真说不出口。
沈太夫人听完沈妙歌的话后,脸色放缓不少;她轻轻点头:“的确,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男人!”
她听婆子所言,知道那男人绝对不会是府中的下人,那就只能是沈家的男人们了:这人不找出来岂能成;不过因为猜想八成是沈家的子弟,所以她才没有口出恶言,只是以该死的男人称之。
但是她刚刚问及如何处置,并不是为了要处置江氏:要如何处置她自然是有法子,她只是要找一个借口发作红袖。
“不是问你呢,你一个大男人家掺和内宅的事情做什么?!一旁立着去。”沈太夫人喝斥完沈妙歌看向红袖:“你不说是自己没有处置不当吗?那你现在说,要如何处置江氏为好?”
红袖心知沈太夫人是要针对自己,无半分惧意的看向沈太夫人:“眼下要处置的不是江氏嫂嫂,而是要给江氏嫂嫂驱毒,然后找出下毒之人;至于江氏嫂嫂是不是有人……,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也要寻到男人才能定罪。”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冷冷的笑了起来:“嗯!就知道你一定会维护那个贱人!”她因为心中对红袖和表弟的事情已经存疑,不再相信所以倒也没有偷偷的骂红袖什么不堪的话。
“你如此处置此事,可曾想到我们沈府的名声?江氏贱人已经唤了三个大夫诊过脉,而田氏手中还有一方男人的手帕——这等丑事怕是遮也遮不住了,如果不是你,事情如何会到如此地步?”
太夫人看着红袖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你可对得起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可对得起我们老祖宗、老侯爷?!”
红袖淡淡的道:“太夫人息怒,江氏嫂嫂的事情并不是要处置江氏嫂嫂一人就算了结,这里面的事情……”
“够了!你已经误我沈家很多,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做出如此事情,我们沈家也不能再留你,你——,回郑府去吧。”太夫人说到让红袖回去,还是吸了一口气:“五哥儿和你,和离为好。”
她不能平白污红袖清白,而她还要自保,只能休了红袖:而且她看沈妙歌护红袖护得如此紧,也很是不喜,此举倒让她一下子去了所有的心病;因为她心中还是有愧意,所以才没有让沈妙歌休了红袖,只是让他们小夫妇和离。
“太夫人,不可!”沈夫人吃惊至极。
“祖母,我不会答应的!”沈妙歌说得斩钉截铁。
太夫人却喝道:“哪里有你们说话的地方,给我退到一旁。”
沈夫人和沈妙歌自然不听,急急为红袖争辩,让沈太夫人收回刚才的话;而红袖微微一笑看向沈太夫人:“你认为沈家妇我很稀罕吗?”
沈夫人和沈妙歌闻言大惊,看向红袖:袖儿不会是真被伤了心,要和沈家决裂吧?有了上一次,他们母子知道,如果红袖真得想同沈府决裂,那红袖是绝不会再回头的——就算是沈妙歌跪死在郑府门前。
红袖回头看向沈妙歌,轻轻的道:“我只是稀罕妙歌的妻子这个名份罢了。”
沈妙歌闻言放下了心来,上前握住红袖的手:“袖儿——!”他凝视着红袖:“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红袖淡淡一笑:“我可没有打算再受委屈。”她说完转头看向沈太夫人:“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污我清白,然后不论是非曲直……”红袖盯着沈太夫人,把她所作所为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出来。
“这沈家妇做得实在是委屈异常!我自进沈家的门开始,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沈家的事情,也没有对沈家的任何长辈们有不敬之举,我郑红袖对得起天地良心!”
红袖看着太夫人,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她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说?
沈太夫人原本想喝斥红袖的,可是听着红袖的话,她的脸阵红阵白一时间哪里说得上话来?
她做过什么并不有忘记,而红袖为了沈家做过什么,她就是忘了现在也想了起来:不说其它,只红袖救了沈妙歌、红袖救了沈夫人的小儿子、红袖还去边关搜寻沈妙歌等等——她如何能说出,沈家不负红袖的话来?
红袖把胸中块垒一吐为快之后,对着沈太夫人一笑:“我说过,我不稀罕沈家妇;您想要赶我走?那我现在就告诉您,您不用赶我郑红袖也不会再留在沈府受气!我,今天就离开沈府,您放心。”
沈夫人一把抓住红袖:“袖儿,不可、不可啊!”
红袖轻轻的握住沈夫人的手:“夫人,袖儿不能不走啊。”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委屈,过日子难免要受一些,只是这种受委屈不知到何年月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得的,夫人原谅我。”
沈妙歌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目光里的深情红袖还是明白的;她轻轻的道:“我走,但不会同意和离的。”
沈妙歌闻言看了一眼座上的太夫人,再看一眼红袖,便轻轻点了一下头:“袖儿,我不负你。”一切等老侯爷回来吧。
沈太夫人看着一屋子的混乱,听着红袖几个人的话大怒:“你想走便走,你以为沈家是什么地方?”
红袖回视过去,半分不让:“沈家是什么地方?说起来要走,便是因为我来到沈府——当初,并不是我想要来沈家的,你们是怎么让我进得沈家门,太夫人不会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吧?”
她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沈太夫人,转身便走;红袖以行动举止告诉太夫人:我想走便走,你能奈我何?!沈家的这口腌臜气,她是半丝也不要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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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谁说我要回娘家了?
沈太夫人听完红袖的话,看到她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气得站了起来:“你给我站住!站住!”她被红袖气得糊涂了,早已经忘了她原本是就是想赶红袖走的。
她要赶红袖走,是要红袖低头伏小、安安静静的走,而不是这种挑衅式的走:况且,红袖和沈妙歌的话,她听得十分清楚,红袖只是离开沈府却不会同沈妙歌和离——郑红袖眼中根本没有她半分,全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郑红袖走,她巴不得的;但是红袖的话让她十分生气:什么叫做不要再受这种委屈?真真是反了天,她就不曾听说哪家的媳妇敢这样说话;她沈府当然不能有这样一个媳妇让人笑话。
她只顾气得发狂,却根本没有想到:如果等老侯爷回来,知道了此事之后怕是会扒了她的皮。所以,她还没有惧意,只是生气。
红袖倒也真得很听话,立时闻言收足转身看向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如此听话,很是意外;不过一转念,她便以为红袖叫着要走是在吓她:还不是老侯爷等人惯出来的毛病——有丁点事儿,郑红袖就闹着回去娘家,然后沈家再去赔罪请她回来!
现在又想来这一套?哼!老侯爷不在家,她如何能让郑红袖如了意;当即沈太夫人便喝道:“你这样无规矩的人,我们沈家绝不会留的!只是,你给我听清楚,你是被我们沈家休掉的!我们沈家的大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想出便能出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也休想再让你父亲来无理取闹,也不要想弄什么妖蛾子,以为不和离便能再次能让人请回来……”
红袖看向沈太夫人,打断她的话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哪个说我要回娘家郑府了?这一次,就算是太夫人亲自去请我,我也……。”她没有说下去,不过那意思是很明白的。
沈太夫人听得一愣:她被赶了出去,不回娘家回哪里?
看到沈太夫人吃惊的样子,红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于无理取闹,我们姓郑的并不懂,太夫人倒是可以放心;再有,太夫人以为沈家妇很宝贝,不过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不稀罕沈家妇的名份,您也不用再口口声声相提。”
红袖一直念太夫人是长辈、是老人家,并不想顶撞或是气她;但是沈太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左一个沈家,右一个沈家——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郑红袖喜欢的是沈妙歌那个人,不是沈家沈侯爷府!
沈太夫人闻言是真得很生气,只是她的怒斥还没有出口,红袖已经转过了身去。
红袖不再理会沈太夫人,看向了沈妙歌:“妙歌;”红袖如此称呼沈妙歌也是故意的,她不称爷而称沈妙歌的名字,沈太夫人听到一定会生气。
沈妙歌不在意,要说起来他还喜欢听红袖称他的名字,有一种特别的甜腻;而沈夫人根本没有在意这种小节。
沈太夫人真得被红袖一句“妙歌”气得不轻,前前后后红袖的话听到她耳中,她是知道红袖是故意那么说话的;但是知道归知道,她一样还是生气,忍也忍不住。
再也忍不住的沈太夫人把一侧的小几掀翻在地:“反了你!你今天走一走试试,没有我的话,你敢走出沈府的二门,我就打断了你的两条腿!然后再寻你们郑府讨个说法——我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丫头!”
红袖听到此话,又动了三分气:打断了自己的腿,还要找自己的父亲要个说法?沈太夫人就算是一品诰命,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真以为她沈府就是天了不成。
不过,她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太夫人;当即她不再理会太夫人,而是看向了沈夫人道:“夫人,我今天就是要走的。不过江氏嫂嫂的事情我还是多说两句吧,怎么说我也做了几年的沈家妇;江氏嫂嫂绝对是中了毒,此事不过三日便能知道是有喜还是中毒,袖儿不会以此来骗人,还请夫人相信袖儿的话。”
沈太夫人就是想要红袖低头伏小,红袖越是不理会她,她越是生气;而且,红袖还要让沈太夫人知道,她今天错得有多离谱:太夫人一直就是想证实她是对的;红袖偏不让她糊涂着,一定要让她明白过来。
沈妙歌和沈夫人都点头,表示相信红袖的话;而沈太夫人看红袖不理会自己,而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居然认认真真的听红袖说话,她气得大喝:“方氏,五哥儿!”
沈夫人和沈妙歌回身:“太夫人有什么吩咐?”他们一句话把沈太夫人气得坐倒在椅子上,说不上一句话来。
有什么吩咐?他们母子居然也给自己装傻;沈太夫人忽然间有些伤心:为什么自己辛苦一辈子,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心呢。
而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继续说下去:“如果江氏嫂嫂是中毒而不是有喜,那此事就是有人在谋算,而谋算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那人却把整个沈家的名声都搭了进去,岂能不查个清楚明白?”
说到这里,红袖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其它的事情都小,我们沈家的名声最重要啊!”沈太夫人听到耳中,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沈夫人点头:“的确,如果真有人谋算,绝对不能饶过那暗中谋划的人;她要害的何止是一个江氏,她分明要害的是我们沈家。”
沈太夫人听到沈夫人的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她想到三天便能知道江氏是不是中毒:认为红袖不会在此事上骗人,而且事关沈府的名声,她没有立时反对。
万一真有人害江氏,从而累及沈家的名声,她怎么能简单的把江氏打死就算完了呢;此事也许真应该好好的查一查。
只是,这话是红袖说出来的,所以沈太夫人才没有点头同意;不过,她并不在意多等三天:也许并不用三天,真如果是中毒,在解毒的时间里,那喜脉也应该有变化才对。
她现在才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先听完沈妙歌和红袖的话:不然,也不用现在听红袖奚落她——她当然知道,红袖现在说这些话,就是在奚落她。
红袖又扫了一眼田氏:“说到江氏嫂嫂是不是不贞,依我看只是一方手帕并不能证实什么;不说其它只论一件事——怎么能证实那方手帕是江氏嫂嫂身上的东西?”
田氏闻言捂脸尖叫起来:“那就是江氏的东西!”她没有想到红袖会疑心那方帕子的来历。
红袖冷笑:“你说那是江氏嫂嫂的东西,有何为凭?”
田氏尖声尖气的道:“那本就是江氏遗落在我那里的,当然是江氏的东西”
“那我说那是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做为凭证?那是不是也要请太夫人问你一个**之罪?”红袖冷笑不止,田氏的话根本不足为凭。
田氏闻言脸色一白,她喝道:“你嘴巴里不要嚼蛆,乱喷人!你才有通……”她及时想起而住了口,红袖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儿,还没有消呢。
红袖却紧紧的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再骂一句来听听如何?”田氏低下头,虽然不敢再乱骂人,却还是不停的分辩着手帕是江氏的。
沈妙歌自然听到了田氏的话,她咽回去的半句话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生气了。
他忽然间转过身来,似乎想向红袖走过来;然后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似乎有些犹豫一般倒回了两步:却巧也不巧的踩到了跌坐在地上的田氏的手。
痛得田氏惨叫起来:那一脚,沈妙歌可是用了力的;这也是田氏活该,如果她不是在红袖打了她之后,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想以可怜之相博太夫人的怒火,以便能借太夫人之手报红袖打她之仇,她也不会被沈妙歌踩到。
红袖知道是沈妙歌故意为之,两个人暗地里交换了一眼:小夫妻的感情,反而因为今天的事情有所加厚。
虽然明面上是红袖一人在抗争,其实还是他们夫妻在一起努力:只要他们是夫妻,那么沈妙歌留在府中牵制、查访那些人,而红袖出府让所有人乱了方寸,正好可以引居心叵测之人现形。
红袖出府当然不止是为了和沈太夫人置气,不过她也是就此让沈家所有的人知道,她郑红袖再也不吃一点气,不吃一点委屈!
等到老侯爷回头,那还有另外一番热闹可瞧。
沈夫人在一旁自做她的聋子,听到田氏的鬼叫十分的不耐:原本她就因为不能阻止红袖出府,而对太夫人十分不满,只是不好发作;但是田氏不同,她冷冷的看过去:“叫什么叫?没有一点家教的样子,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田氏只能住口,收回手来看着那破了皮正在往外渗血的手指,呜咽个不停:那五哥儿是故意的,他踩了自己的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地上搓了搓——细皮嫩肉的手哪里经得起这个,自然变成了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
可是沈夫人不去斥责儿子,却反过来怪自己,这让田氏满肚子的气。
红袖不再理会田氏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分辩,她继续说了下去:“府中,除了寡居的婶娘与嫂嫂们,其它人想弄一方男人的手帕并不难;这一方手帕上并没有特别的记号,并不能以此寻到主人;这样的帕子更加易得了,只要是随便一人就可以绣一方出来。”
沈妙歌连声称是,一面称是一面还悄悄的扫向沈太夫人:“有道理,我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沈太夫人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沈妙歌,却没有出言喝斥红袖:她也不是傻的,虽然想把红袖这个碍眼的弄出府去,却也知道现在红袖所说是有道理的。
红袖暗暗嗔了一眼沈妙歌,继续说了下去:“用这样的一方帕子来定一个女子不贞之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如果真以此对江氏嫂嫂定罪,那沈府的夫人们——”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
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日有人拿着一方男人的帕子说是沈太夫人的,那太夫人是不是也要定个**之罪处死。
沈太夫人自然是听得明白、看得清楚红袖的暗示;所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堪:“一派胡言!岂是一方帕子定罪的,还有婆子的话为证。”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只对沈妙歌和沈夫人道:“说到那婆子之言,满院子里的人只她一个人看到了,此事太过奇怪;她说江氏嫂嫂下药——给那么多人同时下药岂是容易的?再说了,哪个院子里没有一两个对主子心怀怨恨不满的人,说不定那婆子就是对江氏嫂嫂有仇怨;而且,一人不能为证,律法都有明言的。”
她说完之后忽然想起:她知道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法律,这个时代的律法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要求,她还真不知道。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沈妙歌;沈妙歌却对她点头,他不奇怪红袖知道律法,因为红袖很喜欢看书的,而且所看之书很杂,看到一些律法的东西也不为怪。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还真是不好辩解: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的的确确就像红袖所说有很多的疑点,不能以此来认定江氏不贞;不过她还是对江氏不能释疑,多年前的那桩事情,可以算是沈府的梦魇。
而且,红袖的不贞已经不成立,如果江氏的罪过也被洗脱,那她这一次的脸可丢大了:媳妇、孙子都已经不服她,再加上江氏的事情,她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日后,媳妇、孙子等等更加不会把她放在眼中了。
太夫人的眉头紧锁,一时间心思自江氏、红袖身上转回,低头想起了自己切身的事情。
红袖继续把江氏事情的疑点说出来:江氏的确是和人有私情,却没有**之事;而且那该死的幕后之人,还把红袖牵涉到局中;她如何能如此一走了之,让那设局的人的高兴?
她走也要走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走也要走的让那幕后之人胆战心惊,夜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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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红袖点出江氏一事中所有的疑点之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太夫人:她相信,其实沈太夫人如果平心静心,如果不是对奸情如此敏感,如果不是对自己看不顺眼,沈太夫人自己也能想清楚明白的。
可惜的是,沈太夫人的眼睛被太多的东西蒙上了。
红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道:“其实此事并不难查清楚,那方帕子的用料、绣线、针法等等都有出处吧?虽然这些事情要查是繁琐些,但也不是查不清楚的;而那婆子更简单,只要寻其它人问一问,便知道她是不是对江氏嫂嫂心怀怨恨,所言只是为了污主子的清名。”
说到这里,红袖忽然看着田氏似笑非笑的道:“夫人,其实还可以顺便查一查,田氏是不是江氏嫂嫂有什么过节——那手帕可真得太巧了些。”
沈妙歌闻言知意,立时接过了话头去:“是啊,太巧了;帕子那么巧能落到田氏的手中,又那么巧在江氏嫂嫂被人下毒误为喜脉之时,这帕子便到了太夫人面前。”
田氏听到此处脸色大变,刚要争辩时,沈夫人开口了。
“说到田氏和江氏有什么过节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也是袖儿提及,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事实在是有些远了。”
沈夫人说着话看向田氏:“我记得你在江氏进门时有了喜的,嗯,大概六七个月的样子了,是不是?”
田氏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灰,颤着身子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而在第二天全家人在一起用团圆饭后,你们孙辈们的媳妇们回去时,江氏却绊倒跌了出去,正正撞在田氏的身上,把田氏自廊上撞到了廊下,江也跌落在田氏的身上;而田氏腹中那个成形的男孩儿便就此流掉了。”沈夫人说到这里,看向田氏的目光带上了怜悯。
“此事让老祖宗很恼火,彻查后知道是一个丫头恶意推江氏,所以才致使田氏坠胎;只是、只是田氏却那一次受伤颇重,差一点丢了性命;虽然后来田氏的人是救了过来,但却自那之后、自那之后不能再生育。”
沈夫人说到后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怎么说,田氏当年的遭遇十分的可怜可悲。
“可惜的是,此事后来却没有查出什么,只找到那个丫头,唉——!”沈夫人长长一叹没有再说下去。
而沈太夫人也想起了此事来,看向田氏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
田氏直到此时才抖着嘴唇道:“那撞人的丫头居然在夜间趁看守之人睡熟,用一根腰带吊死了;我当时失去孩子的确是极为伤心的,不过、不过此事原本就怨不得江氏;我和江氏也早已经说开此事,而且后来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此事、此事怎么能算是过节。”
此事当然算是过节!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些,心里当然不同意田氏所说:田氏眼下只有一女,但是庶子却有三个之多——她也不得沈大爷的欢心,沈大爷最喜欢的却是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妾室。
田氏如果因当年的事情对江氏成恨,并不难理解;不过,让红袖不解的是,她居然能忍了这么多年才对江氏动手,这有些不合常理。
“你真得不恨江氏?”红袖淡淡的开口:“那丫头左也不撞、右也不撞,偏偏撞了江氏;而江氏左也不倒、右也不倒,偏生生的倒向了你,而且那丫头居然还好端端的一根绳子了断了自己;就算不是江氏嫂嫂的主谋,但你落得终生不能再养育孩子,江氏嫂嫂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田氏听到红袖的话后,脸上的肌肉扭曲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硬声道:“是那丫头撞她,并不能怨她。”却没有说出再多一些的话来。
沈夫人轻轻的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撞了江氏的丫头也算是她房中的丫头,那是我们府中安排给她的丫头呢。”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大嫂嫂还真是大心胸呢,居然不恼江氏嫂嫂,还和她做了手帕交;只是不知道大嫂嫂是不是夜夜都能睡得熟。”
田氏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她哑声道:“不、不是江氏的错,平日她又娴、娴静的很,我才会认为她是好人,同她相交不错的。”
红袖依然平平淡淡的道:“大嫂嫂没有看错,江氏嫂嫂就是好人啊。只是她太过柔弱,所以才会**人所乘,现在被害得如此惨,真是可怜啊。”
她就是要刺激田氏:她忍了这么多年,对着“仇人”强颜欢笑,心里有多少苦?在这个就快要大仇得报的时候,却又峰回路转,江氏很有可能会脱身事外,这让田氏如何能受得了?
红袖相信再有几句话,田氏一定不会受得了。
不过红袖高看了田氏,她已经受不住尖叫起来:“她是什么好人?!她本就是有奸情,现在还怀了孽种,她如果是好人天下间就没有坏人了!”
红袖却还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不是说过了嘛,江氏嫂嫂是被人陷害,我也请了名医来给她解毒——世上只要有毒药,便会有解药的;只等得三天,江氏嫂嫂便会清清白白的洗净那恶人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她可就是一个好人。”
说完,红袖看了一眼沈夫人,又扫了一眼沈太夫人:“而且,太夫人和夫人也是相信了江氏嫂嫂的,大嫂嫂还是不要再如此说江氏嫂嫂了,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田氏闻言真得气疯了、气狂了:“她就是恶人!她就是恶人!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害得我不能再生养儿子,现在她还偷人怀了孽种——那是我儿子来找她报仇了!”
红袖却不再言语了,有田氏这两句话足矣。
沈太夫人的脸色已经辩不清楚,不过她的两只眼眼却冒着恶狠狠的白光:她盯的人不是红袖,是田氏。
不过红袖却要走了。
她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江氏的事情,有沈夫人和沈妙歌在一定会水落石出;现在,到了她走的时候。
她看向沈妙歌,轻轻的道:“我走了。”
沈妙歌自然是听到她说不回郑府的话:“你去哪里?”他并不留她,只问她去哪里;他所担心的是红袖的安危。
“我去我们的宅院啊,我可是你的妻呢,这里容不得我,我回我们自己的家不可以吗?”红袖微微一笑。
沈妙歌立时想起老侯爷曾经把沈家老宅给了他们,当即便点头:“一切小心在意,我会时常回去的。”他是想天天能回去。
红袖微笑点头,看向沈夫人:“夫人,我走了。”
沈夫人听到红袖说要去沈家老宅,自然是放心的:“嗯,去吧。路上小心,我会多派两个侍卫的。”
红袖轻轻点头:“谢谢夫人。等我父亲送我的侍卫到了我那里,我便让侍卫们回来。”
沈夫人原想劝几句,不过想了想还是做罢了:就算是红袖想留,也有人容不得红袖用沈家的侍卫吧?
沈太夫人已经喝骂起来:“你要走也要去了沈家妇的身份再走!而且,那是我们沈家的老宅,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去那里,小心我打断……”
沈妙歌看向沈太夫人:“祖母,祖父已经把老宅给了我们。”
沈太夫人这时才记起,但是她的怒火依然不灭:红袖这是在示威啊!她要赶红袖出沈府,可是红袖却要自己走,并且不是回娘家,而是去自己的老宅——这算什么?
她喝道:“你敢走?!”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微微一屈膝:“太夫人,留步。”然后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沈太夫人的怒喝,红袖是充耳不闻;而门外的韵香等人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看到自家主子毫发无伤的出来,便放下了心。
至沈太夫人的喝骂,韵香看主子不理会,她们也就全当没有听到。
“吩咐人备马车,你们回去收拾行李,我们今天走。”红袖平静的吩咐着韵香等人。
“走?到、到哪里去?回、回……”韵香扫了一眼红袖身后的上房,心想沈家又欺负我们姑娘了?那姑爷是干什么的!
“不,我们去沈家老宅。”红袖说此话时,回头看了一眼上房:那门开着、帘子掀着,太夫人的喝斥声可是清楚的很。
韵香等人虽然不明白,不过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答应着各自去忙了;红袖身边只留下了韵香和映舒。
沈太夫人终于扶着露珠的手赶了出来:“你还真反了!”伸手便向红袖打了过来。
她身后的沈夫人和沈妙歌急忙去拦她,而红袖却借着走下台阶想避过沈太夫人的一掌:“太夫人,您留步就好;不用您赶,我这就自己走,您还送出来做什么。”
红袖并不想如此恶劣的同太夫人说话,不过沈太夫人骂她、辱她还不行,居然还想再次动手打她:当着沈太夫人一院子的婢仆们!
沈太夫人当她郑红袖是什么?!就算她只是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不,就算是只是个平民的女儿,她也是个人!是沈妙歌的妻子,是沈府的主子奶奶!
沈太夫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古人有句话叫做;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红袖最后看一眼沈太夫人,转身便道:“韵香,我们走!”
韵香和映舒齐齐脆生生的道:“是,姑娘。”
红袖昂首挺胸的带着两个大丫头向外走去:她没有半丝愧疚在心,自然每一步都踏的很实,目光也没有避任何一个丫头婆子们探究的目光。
沈太夫人的胳膊被沈妙歌先捉住,而后又被沈夫人抱住;就算她打出去,红袖也能避过。所以她现在更生气,不但没有打到红袖,反而被媳妇孙子抱住胳膊。
她怒气冲冲的喝道:“来人,给我拦下她!”
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俱都是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沈太夫人让拦谁;而沈太夫人气得一指郑红袖:“给我拦下她,打断她的双腿,我倒看看她还能不能走出去!”
沈夫人和沈妙歌都急呼:“不!都给我站住,立在那里。”
满院子丫头婆子虽然听明白了沈太夫人的话,不过看看沈太夫人,再看看沈夫人和沈妙歌,众人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按说应该是听沈太夫人的话,不过沈夫人和沈妙歌也不是她们能得罪的啊;而且要拦下的人还是五少奶奶,将来的沈家主母——太夫人要打断她的腿;日后追究起来,太夫人会不会倒霉她们不知道,但是她们会倒霉是一定的。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满院子的人不听话,气得喝道:“你们没有长耳朵吗?再不拦下她,每人去领四十板子!”
而沈夫人和沈妙歌都叫道:“不许动,哪个敢动……”虽然他们出去孝道不敢往下说,不过丫头婆子们还是明白的。
不过,最终丫头婆子们还是动了:她们的直接主子是沈太夫人啊,先保住眼下的小命再说吧。
众人愁眉苦脸的上来拦红袖,不过没有人敢去拉扯红袖,只是站成了人墙立到红袖面前,阻住了她的去路:婢仆们当中也有聪明人啊。
红袖看了一眼众婢仆,知道她们也不是自愿;便住足回身看向了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被拦下,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减不过却多了一丝得意:在沈家,谁也跳不出她的掌心!
“你再走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沈太夫人指着红袖道:“我这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走!”
“来人,给我捉住她!”沈太夫人指着红袖喝道:“拖下去打断她的腿!”
丫头婆子们一时间没有动:她们哪里能动?虽然不知道主子们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打断沈府将来主母的事情,她们是不敢做。
红袖静静看着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想让我破门而出了?您是真得不在意沈家的名声,那就恕袖儿大胆了;我,今天是走定了!那沈家老宅我也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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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四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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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为了日后
沈夫人和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后,看沈太夫人无动于衷都急喝丫头婆子们散开;可是丫头婆子们没有听沈太夫人之命去捉红袖,自然是不敢再散开放走红袖了。
沈妙歌和沈夫人看了看红袖,知道所有的错不在她;而他们是不能让府中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便只能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三思,三思啊!”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如果生气,孙儿愿代袖儿受罚,请太夫人收回所命,一切以沈府为重。”
他是沈家的子孙,沈太夫人的亲孙子;此时,他只能以身代罪,希望沈太夫人能放红袖走:“太夫人原也是要让袖儿出府的,现在就让袖儿走了吧;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损了我们沈家的名声。”
沈太夫人气得真想踢沈妙歌一脚:她是想赶红袖走,只是不是让红袖这样走!而且,现在要损沈家名声的人是红袖,不是她。
“给我拖下去,打断她的腿!”她根本不理会沈妙歌的苦求,一样喝斥着丫头婆子们上前去捉红袖;她今天一定要给红袖个厉害,让红袖知道凭着几手功夫是翻不了天的。
她在听到红袖的破门之说时也愣了一下,不过她立时便认为红袖只是吓吓她——和离红袖都不同意,怎么可能会做出破门而出的事情来。
红袖再次听到太夫人要打断她的腿之后,对沈夫人道:“夫人,对不起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对婢仆们说:“你们让开吧,不然就不要怪我拳脚无眼了。”她知道不能怪这些婢仆们,所以才会先打声招呼再动手。
婢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轻轻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打便打吧,她们如果让开沈太夫人也不会轻饶了她们;反而是五少奶奶应该知道她们是迫于无奈,说不定会手下留情不会打她们太重。
红袖看丫头婆子们闭上了眼睛,心下轻轻一叹便一声轻喝,上前推倒了两个丫头,一马当先便向外闯去:二三十个丫头婆子,哪里是红袖主仆的对手?不过一刻红袖便闯出了院子。
不过她们主仆下手时很注意,虽然把丫头婆子放倒一地,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现在,红袖当然不能算是破门而出:破门指得是连闯府邸的二门和大门出去,闯出去之后也就和沈家再无半分干系。
不过红袖可以赌沈太夫人就是气疯了,也不会让她真得破门而出:那沈家可真是丢脸丢大了;所以,这一次她就是安心要大闹沈府,而忍的那个人只能是沈太夫人——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放红袖出府不可。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真得敢动手打人:当着她满院子的下人,红袖此举如同打了她两个响亮亮的耳光!她气得叫到:“叫侍卫、叫侍卫,我看她如何出二门!”
说完之后,沈太夫人理也不理沈夫人母子,登上车子赶去二门去布置了:她一定要捉回红袖来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她更加不会容下红袖,但也绝不会让红袖就此出府。
红袖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去二门,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总不能空身出去吧?她要从从容容的走,不要狼狈好似要逃走一样。
所以,她不急,半分也不急。
沈夫人和沈妙歌在太夫人院子门前一商议,沈夫人去追沈太夫人,让她莫要把事情再闹大;沈夫人让沈妙歌去看看红袖,莫要真让红袖把今天的事情落到心里:万一红袖真想破门而出,那可真就无半分挽回的余地了。
沈妙歌倒是了解红袖的,知道她不会破门而出:上一次红袖坚持要和离,是因为她对自己伤心至极;现在他们小夫妻感情很好,红袖绝不会就此舍他而去。
不过,想到红袖这一去,他们夫妻不能像在府中一样见面那般容易,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的;而且红袖一个人住在老宅,他也不能天天相陪,说起来怎么也有些不放心,所以总要好好的叮嘱红袖一番。
他紧随红袖回到了院子里,而红袖正在等他。
红袖看到他,站起来身迎过去来握住他的手,柔声的道:“对不起,妙歌;我给你惹麻烦了。”沈太夫人再有不是,那也是沈妙歌的嫡亲的祖母,这一点红袖没有忘。
男人就算是明知祖母、母亲啊等等血亲长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许会生气、会恼火,但是绝不会真得自心中怨恨她们:除非是她们逼死、害死了他的爱人之外。
那种为了妻子而不顾血亲的男人,根本不是女子的良配:养他育他的亲人他都不放在心上,他还能真把妻子等人放在心上吗?
所以这种难解的题,是千古以来女子心头的朱砂痣:好男人有好男人的坏处啊,可是这样的男子却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男人不是单独的一人,他有家有亲人;他的爱也不是一种,爱他心头的女子也爱他的亲人:这两种感情不能比,也比不出高低上下来。
聪明的女子不要问,也不要去比,更加不要让男人去恨自己的亲人;其实此事放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样:如同自己的父母血亲不管做了什么,我们生气归生气,可是恨意却不会在心底生长出来——除非是自己的父母逼死、害死了自己的男人。
红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见沈妙歌才会如此说话。
沈妙歌轻轻摇头:“袖儿,你受委屈了。”说着话,他把红袖轻轻拥到了怀中:“是我无用,说过不让你再受半丝委屈,却还是……”
红袖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后背,打断了沈妙歌的话:“不能怪你,我明白的。太夫人是你的祖母,换成是我也无良策。”这是做晚辈的悲哀;区别只在于沈妙歌有这样一位祖母,而红袖幸运的没有。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会反过来安慰他:他以为红袖会看到他哭泣,毕竟太夫人实在是过份;他倒是没有想过红袖会对他哭诉,因为他知道红袖不会把委屈挂在嘴边;就是因为红袖有了委屈也不说,所以他的心才更痛。
“对不起,袖儿。太夫人是不对,非常不对;但,她是我的祖母,我、我不能对她……”沈妙歌想到太夫人便有一种无力感:“袖儿,实在是对不起。”
红袖伸手轻轻按在了沈妙歌的唇上:“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我明白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无奈,妙歌。”
她不会对沈太夫人让步,所以才会对沈妙歌如此说;虽然她要大闹沈府,但是不想因此而和沈妙歌生份了:大闹是为了以后他们小夫妻可以生活的好一点,而不是为了和沈家成仇。
沈妙歌重重的抱了一下红袖,他当然明白:那何止是无奈啊,袖儿所受的都不是委屈二字能形容的;而且红袖这一次没有回郑府,他也知道全是因为他啊。
如果他的岳父知道自己的祖母旧事重提、污袖儿的名声不说,还要让人打断袖儿的双腿,那他一定会让袖儿和沈家一刀两断的。
袖儿现在虽然看似不管不顾的不受一丝委屈,其实为了他还是受了委屈的;袖儿的心意,他岂能当作没有看到?
沈妙歌轻轻的道:“袖儿,我都知道的,你不用担心、顾虑我。”他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祖父在家就好了。”
红袖轻轻点头,倚在沈妙歌的胸前:“妙歌。”她只是轻轻的唤了他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小夫妻相拥而立,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是无比的接近,似乎两颗心已经化成了一颗:所有说出来的、没有说出来的话,都不需要再说;她或是他都深深的懂对方的心。
直到韵香在门外说行李都收拾好了,沈妙歌这才拥着红袖轻轻的开口;而且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反反复复的叮嘱红袖要注意什么。
自老宅的守卫到红袖的饮食起居,没有一样遗漏;而红袖听到耳中甜在心头;她也一样不放心沈妙歌,也反反复复的叮嘱了一番;两个人越说越是亲密,越说越是有些酸涩。
说到要留哪个丫头照顾沈妙歌时,红袖为难了:茶香和韵香是陪嫁的丫头,眼下的情形自然是不能留在沈府的;而映舒刚刚在沈太夫人的院子里动了手,也不能留下来。
那留谁好呢?一时间红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稳妥、仔细的人儿。
正在此时,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个人:“谁、谁把我们姑娘打了?!”这话火气味十足,是点娇来了。
点娇生下孩子之后刚刚养完月子,身子已经发福了;红袖和沈妙歌都让她多多养一养,不必急着回来伺候。
她今天进府来不过是平常的问安,不想却听到了一点风声,以为红袖被人打伤就急急奔了进来,看到韵香等人张口便骂:“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姑娘挨打!管她是谁,你们先打了那人、护住姑娘再说啊。”
听到点娇的声音,红袖和沈妙歌都笑了:“点娇,快快进来。”
点娇看到红袖好端端的,这才放心。
红袖便把事情对点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把照顾沈妙歌起居的事情交给了点娇;点娇一口答应下来,还道:“姑娘放心就是,我不止会把五爷照顾好,还会把那些飞来的蝴蝶什么的也都打发走;到时一定会还给姑娘一个完完整整的五爷。”
点娇的一番话,把有些忧伤的小夫妻逗笑了。
沈妙歌笑骂了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他都无心要纳妾收妻的,自然不会在意点娇的几句玩笑话。
点娇出去之后,红袖看着沈妙歌:“我,走了。”虽然说着要走,她却没有抽回被握在沈妙歌掌心里的小手。
“嗯。”沈妙歌只是应了一句,重重的握了一下红袖的小手才放开。
他不能明着帮红袖对抗太夫人,但是他不能让红袖再忍受下去:红袖一向是有分寸的,他并不担心红袖闹得不可收拾;所以,他要让红袖走,不能留下她来——就算他再想留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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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 我不敢?!
红袖抬起头来凝视着沈妙歌,那目光的不舍她并没有掩饰半分。
“去吧,不要担心,我都明白、清楚的。”沈妙歌把红袖散落下来的头发一一理好,动物是那样的轻柔;然后他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走吧,我们一起过去。”他不介意让人知道他是同妻子一条心的。
红袖又握住沈妙歌的手:“对不起,妙歌;就让我任性一回,不然日后……,唉——!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日后,为了我们的孩子。”
她最终还是多解释了两句:两个人不能常常相处时,自然不能有一丝的嫌隙在,不然容易被人所乘;虽然她相信沈妙歌,但是关心则乱。
沈妙歌点头:“你要好了保重,莫要真得生气啊;我会好好的想个法子的,你可不能真得离我而去。”他到要走时,也有着一丝心慌:并不是不相信红袖。
小夫妻对望良久,沈妙歌轻轻的吻了吻红袖的额头,便扶着她出了房:他们是应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不管是祖母还是哪个,应该都不会再对红袖如此了吧?
红袖和沈妙歌在二门前下了车子,她因为和沈妙歌说了一阵子的话,心里的恼火已经消了大半儿。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错眼不见的孙子,居然和红袖一起过来:看来是他是去安慰自己的妻子了——如此一想她心中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当她看到沈妙歌还亲自扶红袖下车子时,她忍不住喝道:“五哥儿,你给我过来。”
沈妙歌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扶着红袖一起走了过去。
沈太夫人看到后自然更怒,她也不等沈妙歌和红袖开口说话,便喝道:“给我把这些无法无天的丫头捉起来!”
她在沈夫人的劝说下冷静了一些,不过她冷静下来所想的就是应该如何能把红袖捉住:她要先去了郑红袖的爪牙,看郑红袖如何再张牙舞爪。
红袖看到一旁的丫头婆子们扑过来,往前跨出一步:“你们哪个敢动一动?!”然后便让韵香等人都聚到自己身旁;她今日不但是要自己走,也要带着自己的人一起走才可以。
沈妙歌看到丫头婆子们居然敢对红袖下手——捉红袖的人和打红袖没有什么分别;于时怒喝道:“都给我退下去!”
沈夫人同样也是怒斥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去,她喝斥住了丫头婆子,又对沈太夫人进言,让她三思而行,以沈府为重。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在二门前,媳妇和孙子依然还是偏向着红袖;她看丫头婆子们不敢再向前,气急的指着韵香、赵氏等人喝道:“侍卫们何在,给我把这些丫头婆子绑了!”
让侍卫们拿丫头,那就是说这些丫头不会再留下来了:丫头们都是未嫁的姑娘家,是不能让男人动手碰触她们身子、毁她们的清白;而沈太夫人如此做便实在是太过份,当下又把红袖的怒火勾了起来。
红袖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瞪着冲过来的侍卫们,把韵香等人护在了身后:“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在她的怒目下,冲进来的侍卫都站了下来。
侍卫们因为红袖去过边关的事情,对她十分的敬重;所以并不想和红袖为难,只是因为有沈太夫人之命,他们才不得不冲进来。
红袖看侍卫们没有乱动,便回头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想逼袖儿破门而出了,是不是?”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沈太夫人闻言瞪向红袖:“你敢?!”
红袖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不敢,一点儿都不敢。太夫人您仔细瞧着。”红袖说完两句话之后,立时便回身道:“韵香,把剑给我取来!众丫头都取随身兵刃,随我破门出府!”她哪里是不敢,她是敢得不能再敢了。
她原本想大闹一场的心思,在和沈妙歌细诉衷肠之后已经息了大半;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又激起了红袖的怒火:她就是要闹,还要大闹,一点也不介意打出沈府。
“众位侍卫兄弟们,你们当中不少人跟着去过边关;今日我郑红袖却要得罪了,刀剑无眼如果伤了哪位兄弟,绝不是我郑红袖的本意,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了。”
红袖吩咐完丫头们,便对着侍卫们一抱拳说道:这并不只是场面话。
韵香立时便把放在车上的剑取来递给了红袖;红袖接过便把剑抽出,剑尖指向众侍卫,却转头对沈太夫人道:“太夫人,今日我郑红袖走定了;如果你真想留下我,那只能留下我的尸身!”
众侍卫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突:五少奶奶可是当朝的诰命,他们就算是奉沈太夫人之命,但却朝廷的话逼死了五少奶奶,那可是真是大罪一条;说不定会诛连家人。
沈夫人此时已经跪倒在地上:“太夫人,您再如此,老侯爷回来您要如何交待?!”她此时再也顾不得沈太夫人的面子,不是她做儿媳的不给婆母留面子,而沈太夫人所为让她已经来不及多想。
同时,沈妙歌怒目瞪向众侍卫:“你们哪个敢过来,就先杀了你们家小侯爷!”一面喝斥侍卫他一面退到了红袖身旁,然后他才转身面向沈太夫人:“祖母,您要降罪孙儿一身担着,还请太夫人让侍卫们退回前院!”
来旺大总管也自外院奔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太夫人,不可、不可啊。”沈太夫人如此真是要毁了沈府啊,他看得真是胆战心惊——沈太夫人莫非是疯了不成?原本她虽然有些刚愎,却不曾如此糊涂啊。
沈太夫人却没有理会众人,她真得被红袖所为气得不轻;不过,她还真的不相信红袖真敢破门而去,而且她更加不相信众侍卫拿不下一个郑红袖来。
沈夫人和沈妙歌的话对她而言,是火上浇油:你们要保郑红袖?我偏要拿下她打断她的腿!
当下她一指沈妙歌对侍卫们喝道:“先给我绑了他!”然后又一指红袖:“给我绑了她们主仆!你们没有听到是不是?还不快些动手。”
这些侍卫都是老侯爷带过的兵,听到太夫人的话不能不动;可是向自家的小主子动手,他们也是不情不愿。
绑是不敢的,不过却一面和沈妙歌交动,一面把他和红袖隔了开来,慢慢的把他挤到了一旁。
侍卫们对红袖不敢不敬,不过对红袖身边的丫头们不会有顾虑——这一点红袖很清楚;所以在侍卫们一动手的时候,她便娇喝一声挥剑带着韵香等人向二门外冲去。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真得敢破门,她惊得呆了一阵子,等醒过神来时,红袖已经冲到了二门处;而侍卫们已经伤了好几个。
红袖虽然没有下杀手,手下却没有多少容情;因为侍卫们太多了,她容情的话,连她在内一个人也走不脱。
韵香等人是不可能冲出去的,可是红袖是主子侍卫们不敢下重手,她冲出去并不难——只要她冲出大门,沈太夫人便只能放了韵香等人,因为红袖和沈府再无半丝关系,他们沈家不能私扣她的身边人。
红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拼命的向外冲去,只要有拦路的侍卫,她便一剑挥过去:少有不见血的;红袖心下也是怒极:沈太夫人居然让侍卫来捉她,那可是半分也没有当她是沈家人,当她是个人!她当然不会再留脸面给沈太夫人。
红袖挥出的每一剑都是在狠狠的打沈太夫人的耳光:现在二门处的人可不少,连来旺大总管在内都惊呆了。
来旺在沈家当差二三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两边他是哪一个也敢不住,哪一个也不敢拦。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手下显然没有半丝容情;她虽然被红袖气得几乎吐血,却也只能喝令侍卫们住手:她担不起红袖破门而出的后果——如果真让红袖闯出去,那沈老侯爷不要说休了她,活扒了她的皮都是能肯定的。
她喝令侍卫们住手也是无奈:就算侍卫们真拦下了红袖,想捉住她并不容易;如果红袖真应了她的那句话,来个一剑了断,她就不只是面对郑府、沈府两家人的怒火,还在给朝廷一个交待才成。
所以,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只能忍了:虽然忍得很辛苦、虽然忍得很难受,但她也只能忍了。
侍卫们一听到沈太夫人住手的话,立时便后退;红袖再就势收剑,回头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沈妙歌:他是想冲出侍卫们的包围去保护红袖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十几个侍卫们的对手——侍卫们不想伤他,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红袖只是对沈妙歌点了点头,眼下,她除了点点头并不能说什么。
沈妙歌也没有说话,也只是看着红袖点了点头:夫妻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话,他们心意相通。
红袖再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在他的注视下转身,带着韵香等人昂首阔步走出了二门。
红袖等人赶到了大门旁的侧门前,她回身看向跟在身后不远的太夫人一笑;然后看向沈夫人和沈妙歌:“夫人,今天一直没有时间同你说,再过八个月左右,您就能抱上孙子或是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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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只是第一步而已
沈太夫人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会红袖:眼下红袖出府已经成了必然,她没有法子能拦下;而且,她认为在大门前喝斥红袖、或是同红袖争执什么,都太失身份;但是她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闻言后,她竟一时间张大嘴巴看着红袖忘了闭上;心中、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怀孕了,她有喜了,她身上有沈家的骨肉,沈家长房嫡亲的骨肉!
但是,红袖却要走了,就在现在、就在眼前,她已经走出了沈府的大门,带着沈家的骨肉一起走了。
红袖最后轻轻的一句话,无疑于晴天霹雳一般响在了沈太夫人的耳边,还是那种特别大的霹雳;把沈太夫人震得完完全全的呆住了:她心头是百味杂陈,后悔也悄然升了起来。
沈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也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不过她立时想到刚刚红袖和那些侍卫们动手的情景,全身上下立时便涌出了冷汗:如果、如果红袖那个时候有个万一,她如何向沈侯爷、沈老侯爷、老祖宗交待?!
因为受此惊吓,她还没有想到红袖要带着她嫡亲的孙子出府另居。
红袖在说完之后,并没有再看沈太夫人等人,反而是带着歉意看了一眼沈妙歌:她原本今天只是感觉胃口有些不好,便让灵禾把了把脉——居然有喜了!
她原想等沈妙歌今天回来后给他说,然后再给沈夫人、沈太夫人、沈老祖报喜的;只是,后来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喜事”根本没有来得及说。
只是红袖并不后悔,她认为现在说可是太是时候,非常是时候: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这个时刻,告诉沈太夫人她有喜了更好。
而她在房中没有给沈妙歌说及此事,便是因为她如果说出实情,担心沈妙歌不会让她走;虽然沈太夫人在得知她有喜之后,不会再针对她——只是这一切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不是沈太夫人真得接受了她。
日后,沈太夫人说不定还会故态重萌:而她有了孩子之后,要保护孩子、要防范并找出那个要暗害他们夫妻的人——再加上沈太夫人时不是时的跳出来找麻烦,她腹背受敌如果应付的了?
况且今天闹得这样大,她还是一样不了了之,沈太夫人绝对不会有所收敛;而让沈府各院的人瞧轻了。
所以,红袖为了她和沈妙歌及孩子的日后,怀着对沈妙歌的歉意,还是坚定的跨过了沈府侧门的门槛。
红袖的反击在她说出有喜之后,才真得成功了:她说完,并且不会留下来;而且在沈府的大门前,沈太夫人也不能留难她;沈夫人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太深。
现在,她的走就是给沈太夫人最深的教训!
不过,红袖走出两步之后倒底心中有些放不下,忍不住再次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沈妙歌双目之中的惊喜,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沈妙歌见红袖看过来,便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口形道: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去看你。
他没有怪红袖,一丝也没有。红袖轻轻点头,回过身子来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一红。
其实沈妙歌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红袖小,红袖一走了之后,沈妙歌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沈太夫人找不到红袖,只会把注意放在沈妙歌身上。
尤其是在她知道红袖有孕之后,沈妙歌在府中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沈妙歌自己当然明白这些,只是他却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红袖能好好的。
他现在如此为红袖着想,是因为他一直记得让红袖受过的那些苦,一时也没有忘记。
红袖知道人的能力有限,不是什么事情想做便一定可以做到的,有很多的事情我们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制约,力不从心不能完成: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心到也就足够了。
比如沈妙歌想维护红袖的心:红袖有时候很好满足的。
沈太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她急走两步:“袖儿,袖儿!”
红袖回身微笑:“太夫人留步,袖儿就此拜别了。”她微微屈膝算是一礼,然后回身便走。
沈太夫人也知道自己今天所为太过火,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红袖就此带着沈家骨肉走了,她无论如论也做不到。
“媳妇,媳妇,你快、快留下袖儿。”此时,太夫人想起了沈夫人来;儿媳和郑红袖一直感情很好,由儿媳出面相留应该可以的。
只是沈妙歌已经在沈太夫人之前扶住了沈夫人,他早已经悄悄的暗示母亲:让红袖走,不要留她。
沈夫人却一下子两难了:今天的事情,错不在红袖,如果留下红袖来实在是有违红袖的心意——而且,怎么能让红袖一直这么受委屈?
但是让红袖走,她又如何能放心?
沈妙歌轻轻的道了一句:“袖儿也会想母亲,想来也很欢迎母亲到老宅去的。”这一句话便让沈夫人定了心来。
“太夫人,红袖已经出府,府外人来人往如何开言相留?”沈夫人一句话便推脱了一个干干净净。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已经走到马车边上,急得步出大门:“孙媳,不管如何你现在有喜,还是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府、回府慢慢的说。”
红袖淡淡的道:“有劳太夫人相送,袖儿告辞了。”再看向沈夫人:“夫人保重。”然后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沈太夫人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完全的愣住了:她现在知道不妙了。
如果老侯爷回来,知道红袖带着身孕,被她赶出了府——那后果……,她全身一颤没有敢再往下想。
此时,她也想起她对红袖的所为,如果被老侯爷知道,怕也不会善了;再加上红袖的身孕,她出汗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要把红袖在沈老侯爷回府前请回来:不管有什么法子,就是绑也要绑回来才成;沈太夫人想到这里,看向了沈妙歌。
她还没有开口,远处奔来一骑到府门前停下:是阿元!
阿元没有想到自己刚到府门前,就能看到沈太夫人、沈夫人和小侯爷:难道家里知道老侯爷要回来了,所以提前在等着?
他的脑筋简单,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也没有细想,只是翻身拜倒:“边关大捷,侯爷和老侯爷不日便会到京;小人特奉侯爷之命回府来提前报信。”
沈夫人和沈妙歌大喜过望,而沈太夫人却感觉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一旁的露珠相扶,她便会摔倒在地上。
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真是老天也不帮她,郑红袖前脚刚走,沈老侯爷父子便要回京了!沈太夫人真是欲哭无泪。
阿元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而沈侯爷父子还要有几日才能到京:大军班师回朝,路上走得并不急。
沈太夫人回到房里坐下之后,也没有心思想江氏,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能把让郑红袖回府呢?她想来想去没有好法子,只得打发人去请沈妙歌,寄希望于孙子了。
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硬逼着沈妙歌写休书:她在决定放红袖走时,原本是打算让沈妙歌立时写休书给郑红袖——她休想再回来。
沈妙歌当然不会听沈太夫人的,不管她说什么,沈妙歌只是施礼道:“孙儿无能。”他是不会如此就轻易的让红袖回府。
不然沈太夫人说不定等红袖生下孩子来,还会让他休掉红袖: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在二门前,太夫人让侍卫们捉红袖的那一刻,真得让沈妙歌怒了。
红袖是他的妻子,太夫人居然让其他的男人对红袖动粗:那是什么用意?不言自明啊。
所以,他是打算也恕难从命。
沈太夫人看沈妙歌如此惫懒,只能把主意打沈夫人身上:可是沈夫人天天去老宅,次次都回来说红袖不想回来,她劝不动的——不过沈太夫人很怀疑沈夫人有劝过红袖。
接下来的两天,沈太夫人是睡不好、吃不香:却拿沈妙歌母子没有一点法子,也想不到好法子能让红袖自己回来。
红袖上了马车之后,韵香等人才知道她不是想回郑府:“姑娘,您现在有了身子,可要小心在意;还是回我们府上吧,有夫人照应着也放心些。”
红袖摇头:“我已经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况且我和你们姑爷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能沈府一有事儿,我就回娘家啊——只会让沈家的那些人瞧不起。”
赵氏叹气:“姑娘虽然是一番孝心,可是眼下您是有身子的人,如此单身在老宅如何能成?还是回我们府上的好,姑娘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红袖握住赵氏的手:“奶娘,不是还有你在嘛,不会有事情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而且这次出来,我可没有打算轻易回去,就要做出一番事来再回去方才体面,让沈家的人不敢再看低我们一眼。”
做出一番事来?赵氏等人不明白:她们主仆只是女子,能做出什么事来?把姑娘腹中的孩儿教养成材——那要多少年啊。
红袖不等赵氏等人开口,便轻轻的道:“我要让沈府的人知道,不需要他沈家的一文铜子,只凭我们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非常好。”
她看向车外: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现在正是做得好时机,一举两得;离开沈府只能说是第一步,如果她日后还要依靠沈家或是郑府的银钱过活,那么沈府的人并不会把她看得有多高。
她在老宅过得越好,沈太夫人越受打击,而沈老侯爷他们回来,事情才能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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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庶女攻略》
书号:166560
作者:吱吱
简介:锦缎珠翠之间,她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庶女;总而言之,就是一部庶女奋斗史!
第一章 来人,送客!
沈太夫人睡不安寝的两天,红袖却已经在沈家老宅安顿好了。她这两天不但见到了沈夫人$、沈妙歌,她的母亲郑姜氏也来过了。
不过听到女儿有了身孕之后,郑姜氏除了几乎是住到了沈家老宅上之外,并没有对沈家的事情评一句:红袖的心思她猜到了几分;而且,沈妙歌和沈夫人也的确是待自家女儿很好,她也就任由女儿做主了。
郑将军自然也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还不知道女儿的事情:红袖也不担心郑将军,她的父亲向来行事都极有分寸的。
不过两天过去之后,沈家老宅来的人便多了起来:沈家各房的夫人、还有沈二爷都来过了;自然是被沈太夫人请来做说客的。
红袖好吃好喝的招待所有说客们,只是并不接他们的劝说的话:不是乱以他语,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来的诸人里没有那真正心思鲁直的,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往可劲儿劝说——最终,大多都是说了一阵子闲话,在沈家老宅游玩一番便回府了。
红袖在应酬沈家来人的同时,也和郑姜氏提起了她日后的打算:她要开个茶楼。
郑姜氏并没有反对红袖做生意的想法,只是提醒她做事不要让沈家的人捉到痛脚:妇人的闺誉很重要的,并要因小失大。
红袖点头:“我明白的。”她微微一笑:“沈家四少奶奶可是真真正正的生意人——可见并不是女子不可做生意,只要不抛头露面就可以了;”
她说到这里拉起郑姜氏的手,带着三分撒娇道:“沈四少奶奶有钱氏掌柜们相帮,我郑红袖也一样会有自家的掌柜;你说是不是,母亲?”
郑姜氏笑着捏了捏红袖的鼻子:“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我会挑几个稳妥的人给你。”她的话中满是宠溺。
红袖的陪嫁本来就有铺子,郑姜氏认为收拾一下便可以开张了:茶楼嘛,并不难开;她说掌柜的很好安排,连同收拾铺子都交给掌柜的,红袖每个月等着看看帐本就成了。
她以为,女子做生意也就是如此了。
红袖却笑着回绝了郑姜氏,她自有她的想法;她要开的茶楼当然不是郑姜氏以为的茶楼:那样的生意,能赚得几个?如何能自给自足,让沈家的人高看一眼。
郑姜氏没有想到女儿还另有想法,她问了两句红袖只是笑却不说话,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关照红袖不可以出去亲自操办。
红袖一面在灵禾的照料下养胎,一面应酬来访的客人,还要见郑姜氏给的掌柜的,吩咐他们应该做什么事情。
郑姜氏先还天天跟着红袖,后来看女儿成竹在胸,所为之事并不违妇道也就由她去了:赚和赔她并在意,就算是红袖赔了她用体己也能让女儿“赚了”,不会让沈家的人小瞧了女儿;只是这想法,她没有同红袖说。
她认为自幼舞刀弄枪的女儿,哪里可能会做生意?不过是和沈家的人生气生大发了,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赵氏等人听说红袖要开茶楼之后,茶香倒是高兴的:她是极喜受茶的,自家有个茶楼,她就算不能去一展手艺,但是总能露出几手——姑娘也一定会用她的。
赵氏等人原本听说的时候是反对的:女人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呢?怎么可以去做生意呢?不过听说郑姜氏已经同意此事,也就没有劝说红袖,只是时时处处的小心维护着她们姑娘的闺誉。
转眼前几天便在忙忙碌碌中过去,而凯旋的大军也终于进京了:先到的是郑大将军——他距京师要近一些。
红袖和郑姜氏虽然十分的想念,却也只能派人在京外七里亭给郑将军送去了吃食:郑将军要先去面君,回奏边关的一切,得了皇帝的话才能回家。
虽然郑姜氏和红袖不能上前去亲迎郑将军,不过母女二人还是到街上,在车子里面远远的看着将士们拥着郑将军进了京城:大部分的军士都在城外驻扎。
看着郑将军一行人走得远了,红袖和郑姜氏才回府。
“母亲,是不是过几日,太后庆寿了?”红袖叫住了郑夫人问道。
郑姜氏回头看红袖:“咦,你还记得这事儿?我已经替你备好了寿礼,到时一齐送到宫里去就成,你不用担心的。”
红袖抿嘴一笑:“不用了,女儿已经想好了寿礼,可是一定要送的,不送不行。”
郑姜氏不放心:太后寿辰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赶上边关大捷,皇上和太后都极为高兴,一定会操办的很隆重,错不得半点的。
那可是一不小心,惹得太后或是皇上动怒,会丢性命的。
红袖看着郑姜氏笑道:“过两日,父亲回府,我给你们看女儿备下的寿礼——定会让太后、皇帝高兴的。”
郑姜氏将信将疑的走了。
第二日下午,沈老侯爷父子也到了七里亭。
他们收到了沈夫人送来的吃食之外,还收到了红袖亲手所做的吃食:不但是他们父子受吃的东西,并且可以去疲劳。
按着本朝默认的规矩,外出征战的将士们,在面君之前是不换征袍的;所以,他们的疲劳也只能在面君之后才能洗去。
沈老侯爷父子还不知道红袖的事情,吃得极为舒服的父子,还把多余的赏给亲近的大将们,听到众人夸他们沈家有位好儿媳,父子二人心里很是受用。
而沈府随着沈老侯爷的归来变得有些燥动不安起来,尤其是沈太夫人。
她再也坐不住,终于吩咐人安排马车,不顾她的“身份”要亲自去请红袖回府;沈夫人正忙着迎沈老侯爷父子回府的事宜走不开,而沈妙歌早已经迎出城不在府中。
沈太夫人原本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叫上了二夫人和七夫人相陪;不过临上马车又想到红袖出府时的绝决,她怕到老宅红袖不给好脸子,她在两位庶出媳妇面前脸面不好看,便又让两位夫人去帮沈夫人了。
她独自一个人到了老宅门前,下了车子便向大门里面走去:这里是沈家的家产,她自然没有想到让人通禀一声。
不过,她认得这是沈家老宅,可是沈家老宅的人却不识得她沈太夫人:她被拦在了大门处。
沈太夫人看着拦下她的陌生小厮,想喝斥最终还是忍下了:已经不能再等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红袖请回去才成。
她生生咽下这口气;一旁的丫头急忙开口:“这是我们沈老侯爷的夫人、当朝的一品诰命,来看我们府的五少有奶奶;你们是新来的吧?不识得太夫人也不能怪你们,快些让开头前带路。”
那两个小厮听说之后,笑着躬下了身子:“见过太夫人!太夫人请到这面奉茶,小的们就去回我们夫人。”
沈太夫人一听便生气了:郑红袖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一个小小的晚辈居然让手下人如此待她;不过想到沈老侯爷,她还是忍下了,随着小厮向府里行去:要去的地方是门房。
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有人唤她,太夫人抬头看去:原来是郑姜氏和红袖。
“这不是沈太夫人吗?今天是哪阵风把您这位贵人吹来了,您如此屈尊降贵,我们母女可是承受不起。”郑姜氏一开口便是讥讽。
为了女儿,她没有到沈家去理论;但是看到沈太夫人,她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一个贵妇人应有的气度来:她现在就是一个疼惜女儿、为女儿抱不平的母亲。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迎出来心下还是松了一松的,不过因为郑姜氏的话,她的脸沉了下来;她总算记得自己的目的,没有发作出来。
“袖儿,我今天是来看看你。”沈太夫人很是低声下气的道:“这几天你还好吧?”
“不在你们沈家受气,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倒是劳太夫人挂念了。不,不,看我这嘴又说错了话,太夫人挂念是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才对。”郑夫人张口就没有好话。
红袖平平静静的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来看我好不好的,现在也看到了,那我就不多留太夫人了;来人,送客!”
她倒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给太夫人听,而是直接送客。
也没有请她进屋去坐,也没有奉一不茶,一见面便赶她走:她真当自己是沈家老宅的主人了!太夫人的好脾气和她的低声下气终于用尽。
她看向红袖:“你还是我沈家的人,不要忘了!有你这样对长辈的?还有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怪不得教出了一个四六不通的东西来!”
郑姜氏没有想到沈太夫人来请红袖回去,不过两句话便翻脸了,而且还骂自己女儿是“四六不通的东西”!她现在也是当朝的一品诰命:原本就不惧沈太夫人的她,现今更是不惧。
“四六不通的东西骂谁呢?这话我可要记下来,回头给沈老侯爷请安的时候,我要问一问——我没有读过几天书,不识得几个字,不明白什么叫‘四六不通的东西’;我想沈老侯爷饱读诗书,应该是很懂的,一定能为我和女儿解惑。”
郑夫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子:“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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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错也要让她知道怕
红袖倒是没有恼:太夫人如果不是这样子哪里还会是太夫人?她没有恼,但是太夫人却恼了:她当然听出来郑夫人是在回骂她四六不通。
“你骂谁?”她依仗自己是长辈,所以指向郑姜氏气势汹汹的说。
郑姜氏刚想要反驳,红袖却瞪大眼睛道:“哪有人辱骂太夫人?我们母女可不是您——您知书达礼的,知道什么叫做四六不通,我们母女虽然不识几个字,却还是知礼的;太夫人您说我母亲辱骂了您,那母亲刚刚辱骂了您什么?说出来,如果真是母亲辱骂了您,我立时便伏地任由太夫人处置!”
沈太夫人张开口:“她辱骂我四……”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红袖和郑姜氏却一副认真要听的样子等着她;郑姜氏看她说了半句话便道:“太夫人,我哪儿有冒犯,还请您指出来以便我给您赔罪啊。”
太夫人听完郑姜氏的话,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和红袖就是一番喝斥,她还蛮横不讲理的指责红袖想以孩子威胁沈府:让红袖趁早息了这心等等;如果今天红袖随她回去便罢,不然就永远不要想进沈家的门儿。
她的话真得惹怒了郑夫人:在沈府欺辱女儿不足,女儿出了沈府她还要赶到门上来骂,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红袖拉住动了真怒的郑夫人,看向太夫人冷冷的道:“太夫人,您高贵知礼,想来知道过‘为老不尊’和‘一错到底’两个词;这两个词我们母女不明白,能不能请太夫人指教一二。”
沈太夫人闻言真是气得七窍生烟:“郑红袖,你不要以为有个孩子,我就不能拿你……”
红袖淡淡的打断了她:“您不想指教我们母女也就算了,何必发火呢?您看到我们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那您就慢走,我们母女不送了;”
红袖说完转过了身子去,忽然又转了回来:“对了,也请您莫要再来——我可不敢说这大门儿不让您进,只是怕您来了,我这宅子的地污了您高贵的脚,我可是吃罪不起。”
说完,红袖扶着郑夫人回身当真举步就走:不是她不想尊老,只是沈太夫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太夫人被气得全身发抖,一旁的小厮刚想上前请太夫人走时;红袖又转回身来:“你们小心,沈太夫人的手可是很重的。”
两个小厮很机灵闻言后都向后退了几步才躬身道:“太夫人,您慢走。”
沈太夫人还真是想打小厮出出气,也算是给红袖点颜色看看;不过小厮经红袖的提醒,她的一口气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她倒是想赶上去打小厮两掌,只是看到两个小厮转得滴溜溜的眼珠,便知道他们不会像沈府的下人们一样,立在那里等她打。
如果她在老宅门前追打小厮,那可真是丢得脸面太大了;所以,沈太夫人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府了。她不能不回府,红袖和郑姜氏都走了,她也不能立在门前丢人啊。
直到看到沈侯爷府的大门时,沈太夫人的气才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她此时又想起了沈老侯爷;郑红袖没有回来,却带着身孕,她要如何向沈老侯爷交待?
而沈妙歌早已经回到府中,正和沈夫人商议江氏的事情:江氏的确不是喜脉,她是中毒了;就像红袖所说,江氏三天便解了身上的毒,全没有了一丝的喜脉。
虽然墨神医收了三百两银子,但是给得方子却是最快的法子:他对郑府的人印像很好,已经打定主意要赖吃赖住一辈子,哪里会把红袖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呢?
至于他为什么时候那么多的银子,红袖问过他,他却只笑不答;可是当初他医红袖的时候,可是没有收银子,只是赖在郑府不走而已。
那三百两银子,被他交给郑姜氏做善事去了:不是给庙里添香油,而是真得花用到穷苦人家救急。
红袖一直想不明白,反正也没有人能想明白墨神医:他就是一个怪人。
江氏解了毒,不用多问一定是有人在谋算她;而她与人有奸情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变成假的了——不用她分辩一句。
只不过沈妙歌知道江氏是真得有私情,只是没有**而已;不过他没有揭穿此事,并且因为江氏的事情,让他在处事上更慎重了。
江氏没有喜,那么田氏行事便让人深思了。
沈夫人着人细查之下,发现那男人的帕子就是出自于田氏之手;而且在询问田氏贴身丫头的时候,那丫头会错了意,以为主子的事情东方事发,立时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有奸情的人不是江氏反而是田氏。
田氏的房里还有几件男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没有完全做好的,但绝不是沈大爷的身量;查出田氏的事情来,还真是让沈妙歌和沈夫人吃惊。
因为和田氏**的人,只不过是一位管事而已:那管事的娘子就在田氏院子里当差,常常在晚上的时候,穿上其娘子的衣服去会田氏。
事情的峰回路转太出人意料,所以沈夫人和沈妙歌正在商议如何对沈老侯爷回此事:沈太夫人现在没有闲心理会这些事情;就算她有这个心,沈夫人也不打算让她来处置此事。
沈妙歌只要晚上得空闲便会回老宅去住,红袖虽然不在沈府,却对沈府的事情了若指掌;小夫妻现在等得就是沈老侯爷的回府。
沈老侯爷父子还在宫中时,郑将军回府了。
红袖和郑姜氏自然是在郑府中等他,一家人团聚先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而后郑姜氏才把红袖的事情说给了丈夫听。
郑将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看向红袖道:“袖儿大了,她的事情由她拿主意;我们只要看着她,不要让她吃亏受气就好。”
红袖听到之后,真想狠狠的抱一抱郑将军夫妻:她是真的自心底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父母。
她也把自己的打算对郑将军说了一番,并且还因为太后的寿礼,她和郑将军夫妇关了房门在屋里半晌;门外的鸿鹏听到父母的惊咦和大大的吸气声,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却根本进不了房。
郑将军打开房门之后,便决定让红袖自己送寿礼:看来他对红袖的寿礼十分的满意;而郑姜氏也没有反对,只是不停的打量着红袖,自己嘟囔着亏得这丫头想得出来。
鸿鹏爬到父母身上追问,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他,他姐姐在屋里给他父母看了什么;惹得鸿鹏赌气一天没有去沈家老宅看红袖。
就连沈妙歌也奇怪红袖要送什么寿礼给太后,可是他追问再三,红袖就是不说。
沈老侯爷父子终于也回府了;红袖听说之后,轻轻的一叹:“沈太夫人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依着老侯爷的脾性,怕是皮肉之苦后,沈太夫人这一辈子……”
不过红袖并没有心软:沈太夫人真得不能留在沈府,不然沈老祖、沈老侯爷百年之后,沈府便会败在她的手上。
沈老侯爷父子坐下之后,看到请安的人里独独少了红袖,沈侯爷便随口问沈妙歌:“你媳妇呢,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沈妙歌闻言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没有说话。
沈老侯爷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对沈太夫人私自回府有些不快,不过倒底是多年的夫妻,认为回来就回来吧,只要知错了就好。
当他看到沈妙歌的神情时,便微微一皱眉头看向老妻:“孙媳呢?”
不过,沈侯爷都听得出来此事不对劲儿,何况是沈老侯爷?!他当即怒了,让沈妙歌先把江氏的事情回上来——只要听完此事,是非对错也就能明白一大半儿了。
沈妙歌倒是没有隐瞒,把江氏和田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沈老侯爷听得那个气啊;到后来在他的怒喝声中,他也知道了沈太夫人的所为:红袖几乎要被逼得破门而出!
在她带着身孕的时候,沈太夫人居然让侍卫们动手捉她——沈老侯爷才不管红袖是什么时候说她有喜的;反正,红袖有喜了,而沈太夫人还让侍卫对红袖动武。
沈老侯爷看向沈太夫人:“哪个让你自家庙中回来的?又是哪个让你插手管府中的事情?我的信你没有看到?!”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沈老侯爷居然一分面子也不给她,当即心下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此时当然不能回头认错。
她急声分辩道:“我有什么错?郑红袖不过是一个晚辈,全不把我放在眼中,还是给你们宠的?江氏的事情当时哪里知道真假,我也不过是喝斥了她两句,她便……”
“喝斥?”沈老侯爷气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你眼中可有沈府,可有我?居然再一次亲口诬自己的孙媳清白!人家要往我们自家人头上泼污水,我们还要抢先护着;你倒好,人家不泼,你自己倒是泼得不亦乐乎!”
“泼完一次不成,还要再泼第二次?我们沈家的名声,我们孙媳的名声,在你眼中是什么?!”
沈太夫人不服:“你一味只知道怪我,可知道她根本不遵孝道,而且还迷惑的五哥儿眼中也没有我,连儿媳妇也为她顶撞与我?这样的妇人又会是什么好人!”
沈老侯爷闻言气得一拍桌子,对沈侯爷等人喝道:“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沈侯爷有心要劝父亲,可是被沈老侯爷一瞪,只能带着沈妙歌和妻子出了屋子;他们也没有走远,只是立在上房外等着。
沈妙歌三人在屋外隐约听到沈老侯爷的怒斥,还有沈太夫人的尖叫、惨呼:看来沈老侯爷是对沈太夫人动了手,并且不轻。
屋里,沈太夫人被打之后更是气得失了理智:“那郑红袖和她表弟就是不清不楚,居然还设计让马家的二姑娘做她的遮羞布……”
沈老侯爷气得拉起她来打了两掌之后,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根本对沈太夫人的伤势视而不见,连声喝道:“取家法,取家法!我今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再休了她!如此妇人,留下只会祸害子孙!”
沈侯爷等人听到之后,急急的奔了进去,看到沈太夫人半脸是血的伏在地上;沈夫人扶她时,才知道沈太夫人身上也有不少的伤: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沈老侯爷是真得气坏了:不止是因为红袖,也不止是因为红袖腹中的孩子;他有一半儿的气只是因为沈太夫人是他的妻子。
沈侯爷带着儿子妻子扑倒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代沈太夫人求情:不管沈太夫人有什么错,那都是沈侯爷的亲生母亲,沈妙歌的嫡亲祖母。
沈老侯爷看着儿子和孙子,一指沈太夫人:“你们为她求情,问问她做过什么?!”不过,在沈侯爷等人的哀求中,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坐倒在椅子上:临到老了面对这些,他也有着十二分的无奈。
休妻,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还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而沈太夫人看到儿子和孙子为自己求情,心里安稳了许多:她毕竟给沈家生了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沈老侯爷把沈太夫人关到了佛堂中,以后几日还有用她的时候:朝中对他的封赏,必定会荫妻的——府中的丑事,他当然不能说出去,推脱掉朝中的封赏;而且,红袖回府的事情,也说不定会用到她。
不过,他已经不再拿沈太夫人当妻子看待,已经决定让她去家庙住一辈子:就算是他死也会留下遗言,沈太夫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家庙,不许她再踏进府中一步;她在府中,只会祸害子孙。
接下来,郑府和沈府忙了起来,皇家的赏赐、朝中人的来贺:沈老侯爷虽然很忙,还是和儿子亲自去了郑府。
郑将军很客气的招呼沈老侯爷父子用了一顿饭,对于红袖的事情他并没有抱怨一句;沈老侯爷一提及红袖的事情,他便说了一句她在沈家老宅上呢,挺好的吧?我这些日子忙,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
郑将军如此让沈老侯爷父子更难做:就如同软软的棉花,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下力的地方。
沈老侯爷父子又带了好多的补品等,和沈夫人、沈妙歌去见了红袖:红袖还是执以晚辈之礼,对沈老侯爷父子无并分生份;可是他们父子最终也没有开口说出让红袖回府的话来,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而红袖所为就是为了让沈老侯爷不能开口让她回府,她这一次说不什么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回去。
她知道沈老侯爷一定不会轻饶了沈太夫人,只是她要不止是这样:沈太夫人不会知错,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怕——她就是因为瞧不起郑府,瞧不起红袖,才会如此待红袖;如果不能折服沈太夫人,她这次大闹沈府便有些不值了。
折服了沈太夫人,才足以震慑住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就算有人不会就此收手,但也不会再肆无忌惮的谋算她。
她当然有法子,只是等一个时机,而那个时机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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