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再生命案
陆锦屏看了看的确没有东西遮雨,于是,云子把长袍套在身上之后,两人冒雨下阶梯进到了城里。
同州城在洪水侵袭之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糟,他们一路上不时能看见积水里飘着一些杂物,陆锦屏发现了一个斗笠,虽然破了一点,但是基本上还可以挡雨,于是便拿了给云子戴在头上。这样只要不被雨水直接淋湿,身上衣服便不会紧贴,就能遮羞。
有了斗笠,又有陆锦屏宽大长袍罩在身上,不用担心身体走光,云子这才舒了一口气,跟着陆锦屏继续往城里走。
路过一个城门洞,陆锦屏发现城门洞处堆得小山似的沙袋,把整个城门全都堵死了,不由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提醒起了作用,冯刺史还是采纳了,事先准备了大量的沙袋,要不,一时半会儿是筹集不到这么多沙袋的。
陆锦屏现在神情很狼狈,头发也散乱了,光着上身就穿了条裤子,他这副狼狈样不仔细看没有人认得出他就是同州的爵爷。
两人往前走出一段路,到了同州花街柳巷一条街,而这条街最高大的那栋楼便是春花楼。
这里地势比较低洼,街上积水已经漫到了他们大腿处,他们趟着水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到春花楼了,陆锦屏突然站住了,有些疑惑,因为他发现春花楼门口有几个捕快正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门槛处,目光呆滞地瞧着来来往往的人。
陆锦屏心想,自己不是已经下令撤出捕快和民壮了吗?怎么又跑来这么多捕快在这,难道这些捕快是马财主花钱雇佣来帮他守护财产,免得乱民趁乱打劫吗?可是看着又不大像。
于是陆锦屏趟水过去,一眼认出的确是他们衙门的捕快,便问:“你们在这干什么?”
两个捕快见一个年轻人光着膀子这么跟他们说话,看相貌很英俊,有几分好感,但是。就算再英俊的帅哥也不能跟衙门的捕快开玩笑,于是又勃然怒气,正要发火,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面熟。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仔细一瞧,竟然是衙门的司法陆爵爷,两个捕快吓了一跳,赶紧蹦起来跑下台阶。踩进水里,对陆锦屏点头哈腰说:“爵爷,你,你到哪去了?冯刺史、熊捕头他们都找你找疯了,听说你出了城,还以为你是不是被洪水……,嘿嘿嘿,对了爵爷,春花楼又发生命案了。我们跟着熊捕头来破案的。”
陆锦屏吃了一惊:“又发生命案?怎么回事?”
“有三个女的被活活烧死了,而且其中有一个。就是……,就是……”
陆锦屏一听这话,又见这捕快吞吞吐吐的,显然这个女的说不定跟自己有些渊源,急声问:“就是谁?快说。”
“就是第一次选花魁时的那个探花**姑娘。”
陆锦屏心头一沉,眼前浮现出那身材惹火写得一手好书法的女子,她怎么也遇害了,忙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天快亮的时候,春花楼的人跑到衙门来报官说有人死了,那时候我们正忙着用沙袋堵城门拦水。洪水淹死了不少人,到处都是死人,尸体在水里飘过去,那么多人死了谁顾得上?哪有空料理这个?所以只是告诉他们回去把现场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动,等这边忙完了就来勘查,没想到过不多一会儿,他们又跑来说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被烧焦了。冯刺史还是没空理睬。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们又跑来说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且这一次。发现烧死的是你喜欢的那位姑娘**。”
“冯刺史这让熊捕头带着我们赶紧过来查看情况。而冯刺史一直在指挥用沙袋堵住城门洞,同时巡查城墙,以防城墙垮了洪水冲进来,那可就前功尽弃。冯刺史还一个劲说幸亏爵爷提醒他事前准备了不少沙袋,这才保住了全城人的性命。得知你出城之后,又非常着急,担心你出事,幸亏爵爷吉人天相,这不就回来了吗?熊捕头让我们守在外面不让人进去干扰查案,他们在里面折腾半天了,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头绪。爵爷,要不您先回去歇歇再来?”
陆锦屏道:“既然发生命案,我责无旁贷,还歇什么歇!”
说罢,陆锦屏赶紧迈步往里走,云子也急忙跟上,两个捕快还以为云子是瞧热闹的闲人,正要阻拦,一个人眼尖,认出这人穿的是陆爵爷经常穿的那身衣服,而且相貌很熟,再仔细看,却是一直跟着陆锦屏的那位吐蕃的女使臣,赶紧退到一旁,任由她跟着走了进去。
陆锦屏带着云子进来之后,大厅里也有几个捕快,见了之后赶紧上来施礼,带着陆锦屏两人前往案发地点。
案发地分前院和后院两处。他们来到前院一处厢房,正好熊捕头也在这,正在门口与马财主、牛**说话。
陪着陆锦屏来的捕快很是兴奋地高叫了一声:“熊捕头,陆爵爷回来啦,他平安的回来了!”
熊捕头一听这话不由狂喜,猛回头,便看见光着上身的陆锦屏,头发散乱,身形狼狈,一时间认不出来。跟进来的云子已经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挡在胸前,她还是担心湿的衣服会暴露自己的身体,所以只露出一张俏脸。熊捕头一下就认出了她,就是一直跟着陆锦屏的吐蕃女使臣云子,前面这位应该就是陆锦屏了,赶紧上前两步定睛一瞧,可不是吗?的确是陆锦屏无疑。
熊捕头赶紧拱手施礼:“爵爷,你可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冯刺史原本想派人出去找你,可是昨夜的雨真的很恐怖,转眼之间洪水就漫过大堤,一直淹到了城墙处,上游的雨更大,跟瓢泼似的,所以搞得我们这里洪水暴涨。”
陆锦屏一摆手说:“先不要说这些,先说案子,——怎么回事?”
熊捕头忙点头答应,对马财主说:“你来跟爵爷禀报,怎么发现她们死的?”
马财主哭丧着脸对陆锦屏说:“昨夜的雷暴雨把我们都吓坏了,城里有几处被雷电击中,不过雨水太大,刚烧起来,就被雨水浇灭了,但是有人还被雷电劈中,给打死了。后来洪水淹到城里头来了……”
“你可别乱说!”熊捕头赶紧打断他的话,“城里的水基本上不是从外面涌进来的,因为冯刺史采纳了爵爷的建议,事先准备了很多沙袋在城边堆着,发生大暴雨后用沙袋堵住了城门,所以洪水基本上没进入城里。城里的水是暴雨落下来积水而成,排不出去,自然就到处都是水了,不是外面流进来的。你要这么说,那陆爵爷、冯刺史的功劳可全被你说没了。”
马财主一听,很是惶恐,赶紧连连告罪说:“我说错了,请爵爷原谅。我们因为不知道,还以为是城外的水淹起来了,所以都吓坏了,都忙不迭的转移东西到高处,乱成一团,各顾各,谁也顾不上谁了,一直忙了大半宿,到天快亮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水并没有继续上涨,并没有淹死人,大家这才放心。而这一镇定下来之后,有人发现水里漂着焦黑的东西,捞起来才发现,是一具烧焦了的人的尸骨,整个已经烧成了焦炭,但是还基本完好,吓得哇哇叫。”
“我赶紧过去看,发现的尸体上半身都烧焦了,大腿以下倒还基本完好,他腿上还有些纹身,通过纹身这才确定是焦老四。是我们前院的一个男仆打杂的。不知道他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我就赶紧让人去报官。去的人回来说冯刺史说了没空,让我们先保护好现场,于是我就让人把尸体捞起来,放在高处,盖上白布。过了一会,又有人尖声惊叫说看到有人被烧死了,我们又赶紧过去,是楼里的一个姑娘,说她屋里有具尸体。我们进去看,果然,屋里水上飘着一具尸体,烧得只剩下一个头还相对完整,身体全都烧焦了。头部只被烧掉了一小半,但相貌勉强还能认出,正是这姑娘的丫环。”
“我们问怎么回事,姑娘说,听说城门被堵住之后,城里的水进不来了,这才放心,折腾了一晚,大家都觉得又累又困,眼见平安了,所以就回房休息。她在床上躺下之后,丫鬟要上茅房,她说不用去了,茅房都被水冲毁了,粪坑脏死了,别想进去,就在里屋的马桶解就行了,所以丫鬟就跟进了更衣室把门关上。姑娘等了半天也没见出来,有些奇怪,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就推门进去,便发现里面这具尸体,焦黑的,就吓得叫起来了。”
陆锦屏问:“**怎么死的?死在哪?”
马财主一听陆锦屏这话,十分担忧,苦着脸说:“对不住爵爷,我没照顾好她,我没想到有人会对她下手……”
“行了,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227章 残忍
陆锦屏把关键的这个问题先作说明白,免得马财主担心这担心那,反而不能如实坦白。听到陆锦屏这话之后,马财主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发现一下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被烧死的之后,我就害怕了,想起先前风蝶和朱云娘也是被人活活烧死的,我赶紧下令大家清点一下人,看看还少了谁。别有人被人害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一清点之下,便有人跑来禀报说,他们清点到**院子的时候,发现**姑娘死在屋里了。我赶紧跑去看,天啦,太残忍了,凶手不仅将她下身整个烧成了焦炭,还把她胸前整个剜去了,泡在水里,惨白的,吓死人了。”
“她胸前被人挖掉了?”陆锦屏愣了一下,心中颇为沉重。
“是呀,是这样的,尸体还摆在屋里床上的,那水没有漫到床上,只到床边,现在尸体放在床上的。”
“我们先去看**姑娘那边的情况,然后再逐个调查,通知所有人集中在一个地方,相互不许说话。等一会儿我要挨个询问。”
熊捕头答应,赶紧吩咐手下人照办,将所有人集中在一个地方,而他跟着马财主牛**,跟随陆锦屏还有云子前往后院**的小院子。
陆锦屏他们来到了**的院子前,这里有捕快重点把守,因为都知道**是陆爵爷看上的姑娘,陆爵爷肯定会重点侦破。陆锦屏第一个赶到了**的屋前,熊捕头和马财主都暗叫侥幸,看来这次押宝是押对了,陆锦屏果然很重视**的案子。
陆锦屏心情沉痛的淌着水进了院子。来到了正厅屋里,便看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惨状让人触目惊心。因为尸体从腰部以下整个成了焦炭,腰部以上保持完好,但是胸前一对**已经不翼而飞。死者的眼睛痛苦圆睁着,凝视着前方。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但依旧能准确地辨认出。的确就是春花楼探花**。
陆锦屏扭头对熊捕头说:“你马上派人到我家,通知我的丫鬟青青,让她马上带东西过来。”
叶青青这个小丫头此刻只怕要急疯了,不过。洪水那么大,她不会水性,想必不会去自寻死路地寻找自己。应该在家苦苦等待。现在派人去找她,一来通知她自己平安无事,二来让她把自己需要的法医勘察箱带来以便破案用。
陆锦屏先走到床边。仔细观察**胸前被切掉的伤口。从马财主前面所说,尸体被发现时是泡在水里的,所以胸口上的伤口被泡得惨白。仔细观察其创面,创缘整齐,可见是锐器切割的。
仔细检查尸体表面,突然,他的视线集中在死者散乱的头发上,因为他看见,那一团头发颜色不大对,便小心地分开乱成一团的头发。露出了头顶一处伤口。跟先前发现的霜桃头顶创口一样,也是创腔整齐,没有组织剑桥。而且,创角双锐,说明应该是一把双刃尖刀刺入头顶,当场死亡。
杀死**的凶手,使用的手法跟杀死霜桃的非常相像,难道是同一个人吗?
既然已经将人杀死,为什么还要割掉胸前**?又将下身烧成焦炭?难道凶手对**姑娘恨之入骨,故意毁坏尸体吗?
陆锦屏只在屋里进行搜查。但这场暴雨和洪水把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都冲刷干净了。所以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
接着,陆锦屏又查看了前院的另一个死者,跟先前风蝶很像,也就是说。尸体头部脚部手掌都还残留,但是整个躯体已经烧成焦炭一般。
这当真让人奇怪,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没有像他们一样整个身体烧光?
正在陆锦屏疑惑的时候,他看见了凝眸的丫鬟醉香,远远的站在瞧热闹的人后面朝他招手。
于是他便安排熊捕头对围绕的人出事前后的情况进行调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尽管他知道这个其实用处不大,但也必须这么。
接着,陆锦屏来到了醉香面前。醉香欣喜地瞧着他说:“爵爷,你整个变了一个人似的,真好看,你的脸就像白玉雕的一样精致,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锦屏笑了笑说:“找我有事吗?”
“我们姑娘让你去一趟,她担心你上次中的毒。”,
陆锦屏跟着凝眸来到了后院凝眸的院子,依旧上了高楼,到了阁楼顶上,见到了凝眸。凝眸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静静的坐着,凝视着乌云翻滚的天空。
听到身后有响动,她并没有转身,直到翠香说了:“姑娘,陆爵爷来了。”凝眸这才转身过来。
当她看见陆锦屏精雕玉琢的脸庞之后,不由美丽深邃的双眼飘过了一丝惊异,说:“把你手掌给我。”
陆锦屏将右手手掌伸过去,凝眸接过他的手掌,展开一看,原先他手心里翻滚的红蓝白三团气雾,此刻消失无影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的双眸终于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你手心这一团毒气怎么消失的?”
陆锦屏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他说:“我知道,姑娘肯定是把我体内毒气逼到了我的手心里,而我机缘巧合,又被雷电击中手掌,结果就感觉到那三道气团迅速扩散到全身,我的手却没有被电击伤,真是奇怪,姑娘不叫我,我还想来问你怎么回事呢?”
陆锦屏隐瞒他们做雪雕飞到半空中的事情,因为这一晚雷电不仅在天上,也直接劈到了地面,所以被雷电击中是安全合理的,的确有不少人被雷电所伤。
凝眸缓缓点头说:“这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还担心那毒只怕会是你致命的麻烦,想不到老天爷帮忙,居然用雷电帮你驱散了。”
他刚说到这,又觉得不对,因为想起先前陆锦屏说了,在雷电击中的时候,三道气团顺着雷电迅速扩散到了全身。会不会毒素已经扩散了呢?他立刻抓过陆锦屏的手腕诊脉,发现他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看来那雷电把毒素化解掉了,当真是吉人天相。
陆锦屏瞧着凝眸低声说:“姑娘说我身上中了三种毒,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能告诉我吗?要不然我心神不安呀。”
凝眸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你中了三种毒,但是究竟怎么来的我不清楚。”
陆锦屏很想说,你的柜子里头不就有那延年益寿丹和钦原鸟吗?不就是他们两个造成我的伤害的吗?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就没办法解释他是怎么到楼下去,又怎么看见这两个东西的。
醉香说:“听说昨晚上又死了好几个,有两个被烧死的,还有一个**被烧了,胸前还被人家挖走了,真是恐怖,是不是啊?”
就在这时,就听到楼下传来惊慌的呼叫声:“爵爷,你在哪儿?不好了,又出命案了,你快看看吧。”
陆锦屏脸色微变,如果刚发生的命案,留下的线索肯定要多一些,但愿这一次能够抓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他立刻对凝眸说了声抱歉,转身匆匆下楼。
凝眸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门口一个龟公满脸满头说:“不好了,爵爷,那个发了疯的代秋,死了!”
陆锦屏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代秋的丫鬟婆子出来看热闹,回去就发现代秋死在院子里,尸体泡在水池中,翻过来看,嘴上全都是血,已经没气了。”
而这时,马财主、牛**等人也跟着慌慌张张过来了。陆锦屏便带着他们急匆匆赶赴代秋的院子。
到了院门口,代秋的老妈子和丫鬟在哪簌簌发抖,先前代秋已经将他的侍女和门房都掐死了,这次的两个是先给他换的。这两人也不怎么贴心,所以,代秋怎么回事她们也说不清楚,刚才听说死了三个人,这两个又见到代秋躺在床上睡觉,也就不理睬,就出来瞧热闹,不过房门是关上了,而且上了锁的,回去之后打开锁门,进去就发现代秋死在院子中。
陆锦屏大致问了情况之后,便淌着水进院子,发现尸体依旧面朝下伏在院子的水潭中,因为现在这里的积水还没有退,尸体就这样漂浮在院子中,看着有些诡异。
陆锦屏见她身上穿的衣裙完整,头发也没有散乱,于是抓住了她双肩的衣服,尽量不碰到她的手,将尸体提了起来,然后翻转面朝上拖着往正屋里走,因为正屋卧室有床,还有台阶,加上台阶和床的高度,屋里的水会比较低,在那里面进行检验。
叶青青赶紧上来帮忙,帮着陆锦屏将尸体转移到了正房,放在了宽大的床上。屋里的积水还没有漫过床,床还是干的。
陆锦屏把尸体放上去之前,先查看了床上的情况,发现床的被子有些凌乱,似乎刚刚有人在里面睡过,用手摸了摸,被子里还是热的。明此前代秋的确在床上睡觉,是什么事情让她转移到了院子里,然后又是在哪呢?
陆锦屏查看了床,没有发现其他异样,把尸体放去,开始检验,他要尽快确定死亡原因,以及凶手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陆锦屏检查了尸体表面的情况,发现死者穿的是一件贴身的**,胳膊都裸露在外头的,这是家居的时候穿的,要出门去不会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吧?(未完待续。)
第228章 不下葬的尸首
陆锦屏检查了死者口腔,发现有血液源源不断往外涌出。陆锦屏皱了皱眉,这就是说,他口腔里应该有新鲜的伤口。
嘴里怎么会有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呢?陆锦屏小心卡住了他的面颊,掰开了他的下巴往里瞧,这一瞧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代秋的嘴里一条香舌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小半截根部。
因为人已经死了,心脏失去了搏动,血液也就不再流淌,所以从舌头断根处涌出来的血量并不太多,足以让陆锦屏看清楚情况了。
接着陆锦屏小心的在叶青青帮助下,取出了死者身上所有衣衫,检查他的身体,立刻发现死者的前臂和死者的后颈部有明显的擦压痕迹。
这种痕迹对陆锦屏这种勘察过无数案件的法医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般来说,是凶手从后面掐住司机的脖子按在地上,准备将对方制服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他看了一下房间,因为房间都是水,而凶手总不能一直将对方压在水里头,那样的话,对方会直接窒息而死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床上。也就是,凶手趁称代秋正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进来掐住他脖子想将他制服,于是才会在脖子后面留下了这样的掐痕。这种掐痕自己没办法形成,应该是他人造成的伤。
陆锦屏拿出自己特制的棉签反复擦拭,尽管这尸体已经泡在水中被水冲刷过,但是,因为距离案件发生的时间很短,假如当时十分用力的,有可能会在掐痕处留下了一些脱落的细胞,一旦找到这些细胞,他就有办法提取dna,从而锁定凶手。
提取了拭子之后,陆锦屏检查了尸体其他部位。发现了死者面部紫绀亲肿,眼睑有针状出血点,指甲发绀,这些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的征象。难道代秋是因为窒息导致死亡的吗?可是从脖颈后面的痕迹来看,并不足造成他窒息死亡,肯定另有原因。
再检查其他部位,则没有发现什么特异的迹象。又检查了她的下体,没有发现性-侵的痕迹或者证据。
现在。重点就集中在死者口腔上。
他对她的嘴部进行了解剖,当口腔整个打开之后,更清楚地看见了舌头断处,他仔细观察发现,死者舌头一大半居然是被利器割断的,而且断端还在死者口腔里,口腔内有多处创伤,剩下断段属于撕裂伤。
死者的的舌头到哪去了呢?
虽然初步断定,死者死于窒息,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窒息陆锦屏现在还不敢下定论。他必须找到进一步证据,于是他决定对此进行解剖。
因为死者表面的情况与窒息有关,所以陆锦屏并没有按部就班的进行解剖,而是直接针对他的呼吸道进行检查,当他剖开之后,立刻发现代秋究竟是怎么死的——在死者的气管深处,赫然插着一小截舌头,将整个气道堵的严严实实的!
陆锦屏取出了那一小段舌头,将断口与死者口腔断裂的舌头进行对比,发现可以吻合。证明这一段就是死者代秋自己的。
这舌头怎么会进她口腔气管深处呢?
是不是她自己咬断了舌头,发疯之下咬断了舌头,吞咽的时候呛到气管里头?但是这个推测与舌头上的断痕不一样,因为舌头一大半明显是被刀切断的。而不是咬断的。
陆锦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他对提取到的死者脖颈后面的掐压痕迹提取拭子进行检测,同时他提取了死者的鲜血作为对比样品。
结果很快出来了,从死者脖颈处提取到的是死者跟一个陌生人的混合分型。
陆锦屏立刻用混合样品分离法对陌生人dna进行分离。最终得到了陌生人的dna分型。
他立刻将这个结果与先前自己提取到的春花楼现有的dna数据库进行比对。结果闪烁,提示他找到成功配对,仔细看过。陆锦屏不由骇然,因为结果显示,这陌生人的dna居然与已经死去的那上吊自杀的飘雪姑娘的dna具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属于直系血亲!
因为这之前,他曾经提取了部分人的血液样品做分析,以便进行比对,特别是死者的,这是用来比对的根本,因此所有的死者血样他都提取并存储了,这次跟部分嫌疑人的dna结果进行自动比对,居然出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陆锦屏的眼中立刻出现一个行动迟缓,眼中充满了对孙女的慈爱的干瘪老太太的形象。
黄老太?
难道黄老太是杀死代秋或者说导致他死亡的凶手吗?
代秋已经发疯,她发疯之后马财主也强调交代了屋里不能留下任何凶器,因此,切断他自己舌头的应该不是代秋本人,从现在情况来看,是黄老太。
黄老太为什么要切代秋的舌头?而后来代秋的舌头又为什么会被卡在他的气管里将他活活憋死?
黄老太又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这墙四周并没有任何楼梯或者可以垫脚的地方翻进来的,水虽然涨到了大腿根处,但是距离墙头还很高,根本没办法翻过来,这步履蹒跚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又怎么能够把一个发了疯的年轻女子切掉嘴里的舌头呢?这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能做得到的。
陆锦屏立刻将熊捕头叫了进来,吩咐他带人将黄老太控制,等着自己赶过去询问,然后匆匆的把法医勘察箱收拾好。他不准备继续代秋剩下的身体部位的解剖了,现在必要性已经不大,而且时间来不及。
门外的马财主和牛**,燃灯天师等人已经听说了熊捕头要去抓捕黄老太,都有些惊诧,难道黄老太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不可能呀,这老太太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她自己,想要杀只鸡只怕都困难,她怎么跟凶手有联系呢,难不成是帮凶吗?
见陆锦屏不说话,马财主等人也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飘雪的院子,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熊捕头,急声道:“爵爷,那黄老太刚刚出去了,里面人说不知道去了哪,她也没说。”
陆锦屏沉声道:“立刻搜捕,发现就抓起来,小心,她很危险。”
熊捕头笑了笑:“一个干瘪老太太有什么可危险的……?”他刚说了这句话,见陆锦屏阴沉着脸瞧着他,赶紧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抱拳拱手答应,吩咐捕快搜捕黄老太,一旦发现,立刻抓捕。
大队捕快四下散开到处寻找黄老太去了,陆锦屏想了想,便淌水进去到了正堂。
正堂原本是飘雪的卧室,而此刻却成了灵堂,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经幡,在大堂正中,用长条木凳搁着一口棺材。棺材的盖子还放在一旁立着,棺材上这盖着一块白布。
几个丫鬟婆子惶恐地站在旁边,束手而立,陆锦屏见棺材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香炉和烧纸钱的铜盆,便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作揖打拱之后,一言不发地插到了香炉里,然后转身,问那几个妇人说:“飘雪的奶奶刚才出去过吗?我是说在此之前。”
这两老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相互使眼色,示意对方来说,最终,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婆子陪着笑说:“是呀爵爷,黄奶奶这两天出出进进的也不知在忙什么,一会把我们撵出去,不让我们在灵堂,一会又把我们叫进去,让我们好生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就在先前,他出去之前也曾经出去,回来之后捂着心口,弓着腰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就问她怎么了?她摆手说没事,然后到屋里去,过来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之后,已经神色自如,告诉我们还要出去,让好生看着姑娘的灵堂,然后就走了。再过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陆锦屏不禁心中一动,问:“他先前回来的时候,手捂着心口,表情很痛苦是吗?”
“是的,也不知是摸心口还是捂着肚子,反正是胸腹处,走路也很艰难,差点都摔到水里头,还是我们过去搀扶她,问她也不说怎么回事,又不让去叫郎中,只说睡一会儿就好,就进屋了。”
如今平稳陆锦屏道:“你们先前说,她这些天总是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忙些什么,——你们认为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忙的?”
几个丫鬟和老婆子都一起摇头。
陆锦屏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四处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飘雪姑娘的尸首都已经坏了,怎么还不下葬。”
丫鬟婆子忙摇头说:“黄奶奶不让,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之后才能下葬。”
“那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呢?”
“昨晚下暴雨,他们都躲到屋子里头去了。”
“为什么不将棺材钉死,这臭气都弥漫出来了,你们闻不到吗?”
几个老婆子苦笑着对陆锦屏说:“也不是我们不愿意把棺材盖上,是奶奶不让,她说就这样敞着,不会坏的,所以只能这样,我们也劝她了,入土为安,就算要做法事,也可以把棺材钉好之后做呀,尸体要坏了,岂不是亵渎了死去的人。可是黄老太却不答应。”
陆锦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他眼睛渐渐的亮了,好像从迷雾重重中找到了一丝光亮。(未完待续。)
第228章 断舌
陆锦屏检查了死者口腔,发现有血液源源不断往外涌出。陆锦屏皱了皱眉,这就是说,他口腔里应该有新鲜的伤口。
嘴里怎么会有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呢?陆锦屏小心卡住了他的面颊,掰开了他的下巴往里瞧,这一瞧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代秋的嘴里一条香舌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小半截根部。
因为人已经死了,心脏失去了搏动,血液也就不再流淌,所以从舌头断根处涌出来的血量并不太多,足以让陆锦屏看清楚情况了。
接着陆锦屏小心的在叶青青帮助下,取出了死者身上所有衣衫,检查他的身体,立刻发现死者的前臂和死者的后颈部有明显的擦压痕迹。
这种痕迹对陆锦屏这种勘察过无数案件的法医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般来说,是凶手从后面掐住司机的脖子按在地上,准备将对方制服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他看了一下房间,因为房间都是水,而凶手总不能一直将对方压在水里头,那样的话,对方会直接窒息而死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床上。也就是,凶手趁称代秋正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进来掐住他脖子想将他制服,于是才会在脖子后面留下了这样的掐痕。这种掐痕自己没办法形成,应该是他人造成的伤。
陆锦屏拿出自己特制的棉签反复擦拭,尽管这尸体已经泡在水中被水冲刷过,但是,因为距离案件发生的时间很短,假如当时十分用力的,有可能会在掐痕处留下了一些脱落的细胞,一旦找到这些细胞,他就有办法提取dna,从而锁定凶手。
提取了拭子之后,陆锦屏检查了尸体其他部位。发现了死者面部紫绀亲肿,眼睑有针状出血点,指甲发绀,这些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的征象。难道代秋是因为窒息导致死亡的吗?可是从脖颈后面的痕迹来看,并不足造成他窒息死亡,肯定另有原因。
再检查其他部位,则没有发现什么特异的迹象。又检查了她的下体,没有发现性-侵的痕迹或者证据。
现在。重点就集中在死者口腔上。
他对她的嘴部进行了解剖,当口腔整个打开之后,更清楚地看见了舌头断处,他仔细观察发现,死者舌头一大半居然是被利器割断的,而且断端还在死者口腔里,口腔内有多处创伤,剩下断段属于撕裂伤。
死者的的舌头到哪去了呢?
虽然初步断定,死者死于窒息,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窒息陆锦屏现在还不敢下定论。他必须找到进一步证据,于是他决定对此进行解剖。
因为死者表面的情况与窒息有关,所以陆锦屏并没有按部就班的进行解剖,而是直接针对他的呼吸道进行检查,当他剖开之后,立刻发现代秋究竟是怎么死的——在死者的气管深处,赫然插着一小截舌头,将整个气道堵的严严实实的!
陆锦屏取出了那一小段舌头,将断口与死者口腔断裂的舌头进行对比,发现可以吻合。证明这一段就是死者代秋自己的。
这舌头怎么会进她口腔气管深处呢?
是不是她自己咬断了舌头,发疯之下咬断了舌头,吞咽的时候呛到气管里头?但是这个推测与舌头上的断痕不一样,因为舌头一大半明显是被刀切断的。而不是咬断的。
陆锦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他对提取到的死者脖颈后面的掐压痕迹提取拭子进行检测,同时他提取了死者的鲜血作为对比样品。
结果很快出来了,从死者脖颈处提取到的是死者跟一个陌生人的混合分型。
陆锦屏立刻用混合样品分离法对陌生人dna进行分离。最终得到了陌生人的dna分型。
他立刻将这个结果与先前自己提取到的春花楼现有的dna数据库进行比对。结果闪烁,提示他找到成功配对,仔细看过。陆锦屏不由骇然,因为结果显示,这陌生人的dna居然与已经死去的那上吊自杀的飘雪姑娘的dna具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属于直系血亲!
因为这之前,他曾经提取了部分人的血液样品做分析,以便进行比对,特别是死者的,这是用来比对的根本,因此所有的死者血样他都提取并存储了,这次跟部分嫌疑人的dna结果进行自动比对,居然出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陆锦屏的眼中立刻出现一个行动迟缓,眼中充满了对孙女的慈爱的干瘪老太太的形象。
黄老太?
难道黄老太是杀死代秋或者说导致他死亡的凶手吗?
代秋已经发疯,她发疯之后马财主也强调交代了屋里不能留下任何凶器,因此,切断他自己舌头的应该不是代秋本人,从现在情况来看,是黄老太。
黄老太为什么要切代秋的舌头?而后来代秋的舌头又为什么会被卡在他的气管里将他活活憋死?
黄老太又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这墙四周并没有任何楼梯或者可以垫脚的地方翻进来的,水虽然涨到了大腿根处,但是距离墙头还很高,根本没办法翻过来,这步履蹒跚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又怎么能够把一个发了疯的年轻女子切掉嘴里的舌头呢?这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能做得到的。
陆锦屏立刻将熊捕头叫了进来,吩咐他带人将黄老太控制,等着自己赶过去询问,然后匆匆的把法医勘察箱收拾好。他不准备继续代秋剩下的身体部位的解剖了,现在必要性已经不大,而且时间来不及。
门外的马财主和牛**,燃灯天师等人已经听说了熊捕头要去抓捕黄老太,都有些惊诧,难道黄老太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不可能呀,这老太太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她自己,想要杀只鸡只怕都困难,她怎么跟凶手有联系呢,难不成是帮凶吗?
见陆锦屏不说话,马财主等人也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飘雪的院子,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熊捕头,急声道:“爵爷,那黄老太刚刚出去了,里面人说不知道去了哪,她也没说。”
陆锦屏沉声道:“立刻搜捕,发现就抓起来,小心,她很危险。”
熊捕头笑了笑:“一个干瘪老太太有什么可危险的……?”他刚说了这句话,见陆锦屏阴沉着脸瞧着他,赶紧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抱拳拱手答应,吩咐捕快搜捕黄老太,一旦发现,立刻抓捕。
大队捕快四下散开到处寻找黄老太去了,陆锦屏想了想,便淌水进去到了正堂。
正堂原本是飘雪的卧室,而此刻却成了灵堂,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经幡,在大堂正中,用长条木凳搁着一口棺材。棺材的盖子还放在一旁立着,棺材上这盖着一块白布。
几个丫鬟婆子惶恐地站在旁边,束手而立,陆锦屏见棺材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香炉和烧纸钱的铜盆,便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作揖打拱之后,一言不发地插到了香炉里,然后转身,问那几个妇人说:“飘雪的奶奶刚才出去过吗?我是说在此之前。”
这两老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相互使眼色,示意对方来说,最终,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婆子陪着笑说:“是呀爵爷,黄奶奶这两天出出进进的也不知在忙什么,一会把我们撵出去,不让我们在灵堂,一会又把我们叫进去,让我们好生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就在先前,他出去之前也曾经出去,回来之后捂着心口,弓着腰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就问她怎么了?她摆手说没事,然后到屋里去,过来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之后,已经神色自如,告诉我们还要出去,让好生看着姑娘的灵堂,然后就走了。再过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陆锦屏不禁心中一动,问:“他先前回来的时候,手捂着心口,表情很痛苦是吗?”
“是的,也不知是摸心口还是捂着肚子,反正是胸腹处,走路也很艰难,差点都摔到水里头,还是我们过去搀扶她,问她也不说怎么回事,又不让去叫郎中,只说睡一会儿就好,就进屋了。”
如今平稳陆锦屏道:“你们先前说,她这些天总是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忙些什么,——你们认为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忙的?”
几个丫鬟和老婆子都一起摇头。
陆锦屏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四处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飘雪姑娘的尸首都已经坏了,怎么还不下葬。”
丫鬟婆子忙摇头说:“黄奶奶不让,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之后才能下葬。”
“那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呢?”
“昨晚下暴雨,他们都躲到屋子里头去了。”
“为什么不将棺材钉死,这臭气都弥漫出来了,你们闻不到吗?”
几个老婆子苦笑着对陆锦屏说:“也不是我们不愿意把棺材盖上,是奶奶不让,她说就这样敞着,不会坏的,所以只能这样,我们也劝她了,入土为安,就算要做法事,也可以把棺材钉好之后做呀,尸体要坏了,岂不是亵渎了死去的人。可是黄老太却不答应。”
陆锦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他眼睛渐渐的亮了,好像从迷雾重重中找到了一丝光亮。(未完待续。)
第230章 破与未破
说到这,黄老太转身望向凝眸,呵呵的冷笑说:“若不是我疼痛还没有缓解,着急着要来取你的双眼,我一定能够偷袭得手的,你避不开。可惜功亏一篑。”
接着黄老太的视线再次转到了陆锦屏脸上,说:“陆爵爷,你不要得意,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暂时压住了这种疼痛,但是我告诉你,这种疼痛终有一天会发作的,痛起来会让你死去活来,你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恨透了你,原本我想取你性命为我孙女陪葬的,但是那一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阴毒的办法,就是让你也服用这种可怕的黄金砖的粉末,我就在这阁楼之上,我听到了你的惨叫,所以,我追了来,发现你昏倒地上。趁你昏迷的时候,把黄金砖粉末给你灌了进去。”
“哈哈哈,我的计谋虽然阴毒,但是我觉得为了报仇,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就等着饱受这些痛苦的折磨吧。这个没药可救的,我已经找遍了全城医馆,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病,更加看不出我中了毒,他们连我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来又如何解读呢?我相信,天底下没有谁有这种毒药的解药的。我恨你,恨所有的人,特别是春楼的人,她们看我的孙女笑话,她们都不得好死!”
“我原本准备再挖一些黄金砖的粉末投在你们所有人的饭菜里头去,让你们都尝尝这个滋味,但是,昨夜的暴雨洪水,把所有的黄金砖都淹没了,我潜到水里想去挖,才发现黄金砖都已经没了踪影,应该是溶化在水中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很遗憾,也是你们命大。”
陆锦屏眼睛瞪得溜圆。瞧着黄老太:“你就是因为服用了这种黄金砖的粉末,才变得像鬼魅一样的快捷,而且,同时要遭受痛苦的折磨吗?”
“是的。我去找过马财主,想跟他再要一些这种粉末,他说所有的黄金土全部用来做地上的砖了,没有留下一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然。嘿嘿嘿。”
陆锦屏现在明白了,自己身上的第三种毒,就是黄金砖的土。这黄金砖居然是有一种神奇可怕的力量,能够让人具备鬼魅一样的快捷速度和身轻如燕的轻功,但是,却让人饱尝痛苦折磨,而且时间越来越长,只怕最终会活活的痛死。
自己身上的毒没有发作是什么原因呢?是凝眸用内力逼走了吗?不对,你没心情跟自己说了,只是聚集在了手掌上。而自己后来被雷电击中手掌,那三团毒素都不见了,是不是已经扩散到全身,会不会有一天爆发出来?陆锦屏想到这些,不寒而栗。
凝眸一旁关切地瞧着他,知道他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说:“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到办法给你去除体内的毒的,你现在身上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所以不用太过牵挂。正所谓吉人天相,你的运气又岂是这老太婆能比拟的?”
就在这时,就听到楼下咚咚有脚步声响起,接着冲上楼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个正是陆锦屏的丫鬟叶青青,后面跟着的是燃灯天师、熊捕头、马财主,还有牛。
陆锦屏道:“杀死霜桃、**和代秋的人,就是黄老太,把她拿下。”
这几个人不由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黄老太是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要想杀死这三个年轻的女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陆锦屏下了命令他们必须执行。熊捕头一挥手,身后跟上来的两个捕快,上前要用铁链锁地上的黄老太。
黄老太突然身子一滚,滚到了阁楼边缘上,回头冲着陆锦屏说:“我不会被你们抓走的,我们孙女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临死之前,我只想再问你一声,我孙女,在你的眼中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陆锦屏真诚地说:“飘雪姑娘很漂亮,也很美,但美丽总是暂时的,也是相对的,更何况每个人眼中都有不同的美,在我看来,飘雪姑娘非常清纯可爱,善良美丽,而且有一样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黄老太眼睛放出光亮,说:“是什么?”
“她的幸福!”陆锦屏缓缓道,“她有你这个爱她到了极致的奶奶的呵护。能够得到亲人如此眷爱,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这个呢?”
黄老太惨然一笑,缓缓点头,说了一声“谢谢,我,可以瞑目了。”一翻身,头朝下,从阁楼坠落下去。
接着,下面传来了沉闷的一声爆响,仿佛什么东西摔碎了,接着归于平静。
熊捕头冲上去,一手扶着断了半截的立柱,探身往下看,只见黄老太正好摔在楼下突出水面的假山上,脑浆迸溅,死在当场。
叶青青疾步到了陆锦屏身边问:“你没事吧?”
陆锦屏说:“有凝眸姑娘在,谁又能伤得了我呢?”想起一件事,赶紧问凝眸说:“我看见楼下丫鬟醉香姑娘昏迷在地,她没事吧?”
凝眸说:“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马财主满腹疑惑瞧了凝眸,难道这来历不明的美女居然是个武功高手,躲藏在了自己秦楼里面吗?这样的江湖艺人,那可不能轻易得罪,幸亏自己这些天对他礼敬有加,从来不曾半点强迫。想想还是有些后怕,脑袋上不禁冒出冷汗。
熊捕头舒了一口长气,说:“太好了,春楼系列杀人案终于破获了。冯刺史也可以放心了,呵呵。”
陆锦屏摇头说:“风蝶姑娘和前面今天前院发生的命案,都不是黄老太所为,凶手另有其人,这个案子只破了一半,风蝶她们究竟是谁烧死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熊捕头当然知道陆锦屏所说的并没有包括这几个人,他只不过是想用这个方式建议陆锦屏把所有的案情推到这黄老太身上,死无对证,免得影响政绩。没想到陆锦屏却明确的说那几个人的案子凶手另有其人,这让他有些尴尬,忙陪着笑答应。
陆锦屏扭头问叶青青说:“你们怎么老半天才上来?”
叶青青撅着嘴说:“你跑得太快了,进了院子就不见了,我们进来之后找不到你,这院子这么大,我们怎么知道你在阁楼上面?先到下面到处找,找不到,听到阁楼上咔嚓一声响,坍塌了半边,我们才发现有可能你在上面而且与人动手了,所以我们着急忙慌的赶上来,幸亏你没事。”
叶青青心有余悸的瞧了瞧黄老太跳下去的地方,说:“这位奶奶以前看着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步履蹒跚,怎么武功如此强劲?真吓人。”
一提起这个话题,陆锦屏又感到心中有些担忧,这黄老太将那什么黄金砖粉末灌到了自己肚子里,究竟有没有造成伤害?会不会将来再发作?心里免不了忐忑不安。
不过陆锦屏能确定,自己突然具有的超快的速度,应该便来源于此。
陆锦屏想起了这个,立刻想起了地上到处都铺满的黄金砖。不过黄老太刚才说了,她潜进水中企图寻找这些黄金砖,结果发现都不翼而飞了,是不是真的?他必须核实,这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人吃了,同时这个人又被雷电击中的话,那不就会出现黄老太一样的可怕情景吗?
必须好好找找,看看还有没有黄金砖存在。
陆锦屏对凝眸说:“你好休息,我要去查其他案子,先走了。”说罢,快速下楼,其他几个人也紧跟着下楼去了。
陆锦屏一口气来到楼下,立刻潜入水中,拨开水底的泥浆,寻找下面的黄金砖。
他原以为他在水下应该憋不了多久,可是他发现,他进入水中之后,他并没有觉得喘不过气,需要浮出水面去喘气,而是好像刚刚潜入水中的感觉,没有任何窒息感,这让他大感意外,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便冒出了水面。
水很浑浊,他冒出来时,脸上都是黄汤往下流淌。叶青青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摔倒了吗?怎么弄得一身都是水?”
她不知道陆锦屏是故意钻到水里去寻找黄金砖,还以为陆锦屏摔倒了,赶紧过来搀扶,陆锦屏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没有任何问题,他明白了自己钻到水里憋气的时间远比以前要长得多,居然是真的。
陆锦屏心中很高兴,笑了笑,说:“我没事,我只是想钻到水底看看水下的黄金钻还在不在。因为先前的黄老太说地上的黄金砖都不见了。”
马财主的人也跟着下来的,一听陆锦屏这话,马财主不由紧张起来,这些黄金砖可是他了无数金钱买来的,特别珍贵,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这些黄金砖被洪水冲毁了的话,那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听到陆锦屏这话,马财主也不顾其他,咕咚一声便扑到水里,到水下去找去摸,但是这一场洪水之后,进来了很多的泥沙,已经厚厚的积了一层,他首先抓到的全都是泥浆,却找不到黄金砖。
主要还是他憋气的功夫太短了,又心慌意乱之下,还呛了几口水,赶紧浮出水面,慌慌张张的吩咐那些跟在身边的乌龟公,让他们赶紧去找铁锹和锄头来,看看地上的黄金张海在不在?那些龟公听了?赶紧去找了几把铁锹锄头来,然后,开始,用力地铲地下的泥浆和碎石。
陆锦屏见他们在忙活,那倒也不用潜水进去搜寻了,于是便背着手在那瞧着。未完待续。( )
第231章 蓝色火焰
很快挖开了泥沙,挖出了几块砖。但是这些砖拿起来之后,马财主一见之下一颗心凉到了底。因为这些砖居然是普普通通的青砖,是以前他买下这座大宅院改成秦楼秦楼之前地上原本铺得有的青砖,上面还刻的有纹。他的黄金砖是铺在这些青砖上面的。现在挖起来的却没有黄金砖,而把下面的砖头刨了上来了,这就说明这上面的黄金砖,果真都不翼而飞了。
马财主几乎要崩溃,直直地摔倒,旁边的牛等人搀扶着这才没有摔到水里。马财主忽然又发疯一般,拿着铁锹亲自去铲。他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刨开了泥沙,用锄头挖,终于又挖上来几块砖,依旧一样,都只是先前铺到最下面的青砖,而没有他的黄金土打造的砖的踪迹。
马财主已经伤心绝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跟在旁边的牛也赶紧吩咐其他人都在水里去找。于是,差不多全整个春楼的人都动员起来,都拿着锄头铁锹在水里刨。可是,忙活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刨上一块砖来。地上的铺的满满一地的黄金砖全都消失不见了。
马财主陆锦屏他们都不知道,这种黄金颜色的粉末,极其罕£∵见,而且有水溶性,即使烧成砖也不会影响。如果只是接触少量的水影响还不大,但是,如果是长时间泡在水中,便会溶解,在水里顺水漂走。
再铺好这些黄金砖之后,同州城很少下雨,风蝶被杀的那一天有了一场雨,时间很短,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没有长时间浸泡,所以影响并不大。而这次则不一样。洪水彻夜泡着这些黄金砖。而且水量很大,将整个黄金砖都浸泡在水中,时间一长,便逐渐溶解,混在洪水泥沙之中顺水流走,消失无影踪。
当确信整个春楼上下找不到一块黄金砖之后。马财主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几乎要昏厥过去。陆锦屏也很是替他难过,不仅宽慰了几句。
马财主到底也是生意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大风大浪经历太多了,所以,嚎啕大哭之后,很快又都镇定了下来,这才收了泪,连声谢过陆锦屏。并请陆锦屏到自己院子中奉茶。陆锦屏也正想跟他聊聊,于是便答应了,跟着他来到了马财主的住处,春楼的后园里一个角落,是一处**的院子。
他们淌着浑水来到了园中。因为洪水已经到了大腿这么高。他们也只能在洪水中几张圆桌上盘膝而坐。古代一般是不习惯修两层楼以上的,大多是平房。既然是平房也就没有办法离开水面就坐。
好在这些仆从聪明,搬来了一些圆桌,放在客厅拼在一起。唐朝的习惯桌子都是圆的。拼接在一起便像一朵朵莲似的,只是中间还有缝隙。这圆桌倒可以高出水面一些,在圆桌子上再放上坐榻,也就可以离开水面了。
陆锦屏和马财主坐在了圆桌之上软榻里,四周是浑浊的洪水。仆从奉上了茶。
陆锦屏问:“马财主,你的这些黄金土是从哪买来的?”
马财主以为陆锦屏想劝说他再去找买主买些来,便叹了口气。垂泪说:“爵爷,我不是跟你哭穷,为了这春楼我算是倾尽其所有,卖掉了好几处产业和商铺,这才筹够钱修了这座春楼。其中大半的钱都投在了这黄金土上。这黄金土十分的珍贵。卖家死活不肯让价,而且还有其他人想买,我非常喜欢这种土,所以倾尽所有把买了下来,运回了同州,谁曾想一场大水……,竟然把这些黄金土烧成的砖都整个冲没了,真是天亡我也!”
陆锦屏说:“那你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卖家?”
马财主摇头说:“找不到,是个海外番邦的人,他说这种土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的,就这么多,再没有多的,他急着用钱这才出手,不然他也舍不得卖。在再则说了,就算找到他,我只怕再也拿不出钱来买了,这玩意太贵了。”
陆锦屏说:“你还有没有剩下的?一点点都可以。”
马财主听陆锦屏连续在说着黄金土的事情,终于明白了陆锦屏的目标在这土之上,赶紧打点精神说:“爵爷,您是不是也想买这种土?只是可惜那个人的确是海外番邦的人,也不知来自何方,实在无处寻觅啊!”
“我不是要找他买土,我对这种土有些好奇,所以如果你还有剩下的话,能不能给我一点?一点点就可以了。”
马财主赶紧赔笑说:“还有一小袋,是剩下的,不多,全都给了爵爷,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这种东西既然遇不得水,那又有什么用呢?爵爷您稍等,我去给你拿。”
说罢,马财主告罪之后,淌着水进了自己里屋,过了片刻,提了一小袋东西出来,又上到圆桌坐着,将那一小袋东西递给陆锦屏,陆锦屏打开口袋一看,果然是小半袋的黄金土。便点点头说:“要多少钱我给你。”
马财主赶紧双手乱摆说:“不用了,这小半袋的土不值多少钱,爵爷全都给你。只求这以后多多关照就是了。”
陆锦屏说:“放心吧,只要我能帮的地方,我会尽力帮你,这次已经侦破了黄老太杀人案,尽管还有几个人的案子没有破获,但是这场洪水只怕已经冲毁了所有证据,现场留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等水退了你自己就开业吧,就开门营业之后,才能尽早把钱赚回来呀。尽管没有黄金砖,似乎失去了一些诱惑,但是我相信,以马财主你为人的精明,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
马财主不由大喜,站起身躬身一礼,说:“多谢爵爷!小人感激不尽。”
陆锦屏提了那一小袋的泥土,正要下圆桌离开,这时从外面隐隐传来嚎哭之声,而且哭喊声中还有哭诉,断断续续的:“我的女儿呀,你死得好惨,烧的连骨头都没有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待我呀?”
陆锦屏脸色一沉,扭头过来,望着马财主说:“怎么?你的院子里头也有人被烧死了?”
若是外面传来的声音,说的是有人死了,陆锦屏还不会往烧死上想,那人哭诉中明明说了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分明跟风蝶、朱云娘他们被烧死的情况是一样的。因此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马财主很是惶恐,忙说:“不知道啊,我去问问,爵爷请在这儿休息片刻,我很快回来回禀爵爷。”慌慌张,跳下圆桌淌着水出去了。
陆锦屏见他神色似乎不像是说真话,看样子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只不过为了掩盖过去,故作不知。果然只过了片刻,马财主便一脸惶恐地回来了,拱手道:“是,我府上一个丫鬟被烧死了,刚才哭诉的是他的母亲。我先前一直在外头,所以不曾得知,没有禀报爵爷,请君恕罪。”
很显然,马财主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实在是被这一连串的谋杀弄得杯弓蛇影了,想尽可能的减少外人知道的情况,以避免更多的对春楼的声誉造成的损害。于是,便把这些内宅丫鬟消失的情况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陆锦屏。没想到陆锦屏听到了她母亲的哭泣,也怪自己先前没有叮嘱好,现在只能实话实说,期盼着陆锦屏不要为此怪罪。
陆锦屏道:“带我去看看。”
马财主赶紧躬身前面领路,带着陆锦屏来到了一间厢房里,进去之后,才发现厢房里居然停着两具尸体,盖着白布。陆锦屏不禁脸色一沉,瞧着马财主说:“究竟怎么回事?”
马财主有些慌乱,若不是地上都是水,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赔罪了。哆哆嗦嗦的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雷电最厉害的时候,当时,我担心春楼各处的情况,带着几个仆从在楼里面各处巡视,发现洪水已经越来越大,已经漫过了护堤,我这才赶紧跑回,带着人回到内宅,让内宅老婆子丫鬟们赶紧把东西往高处放,免得被水淹了。可是我的两个丫鬟却没有踪迹,我有些奇怪,就问了其他人都说没见到,于是我就闯入我的卧室,发现她们在卧室外间丫鬟的房子里已经杀死了,一个躺在床上,烧成了焦炭似的。一个漂在水里,身上还闪着火焰,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陆锦屏心中一动,忙问:“你的丫鬟落入水里身上还能燃烧?怎么回事?”
马财主点点头说:“的确很诡异,他真的身上起火,我还有跟着我的几个仆从都看到了,只是那种火焰很怪异。”
“怪异?怎么个怪异法?”
“火焰是蓝色的,而且不高,就像围着毛茸茸的绒毛似的,贴着她身子上,已经烧去了大半,不过手脚都还没烧到。”
“毛绒绒蓝色火焰?”
马财主点点头,眼中满是恐惧,说:“我也是被这场景吓坏了,心想着要是这件事传出去,那肯定春楼闹鬼的传说那可就真的板上钉钉了,这些是我不敢说出去,不敢向陆爵爷你禀报的原因,我春楼要是垮了,我只怕就活不成了。”
( )
第232章 新的发现
说罢,马财主感觉到春花楼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位爵爷的手上了,想到这,终于禁不住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水里,只是这水已经到了大腿处,这一跪之下,便到了他的勃颈。水波**,冲得他身子不稳,往水里扑到。陆锦屏赶紧一把抓住他提了起来,说:“不用这样,你接着说。”
“是是。”马财主带着哭腔连声的答应,说我发现这恐怖场景之后,原本想上前扑火,可是,这家伙明明就在水中,那火焰是在水中燃烧啊!我又如何去扑灭它呢,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那火焰将丫鬟一点一点的烧掉,一直烧到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双手,漂在水面上,整个躯体全都烧成了焦炭,我就扑床上去,把尸体捞起来。一捞之下,却就碎成了几块了。”
陆锦屏皱着眉,细细思索着。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在现代科技里头,在水中燃烧的东西当然有,不过,那都是高科技下制作的产品,而现在是在古代,自然环境中,难道也有东西可以在水中燃烧吗?
陆锦屏想不明白,便走到两具尸体前,将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掀开,一看之下,皱了皱眉,两具尸体相对比较完整,烧成了焦炭,身体呈卷曲状,应该是碎成了几块勉强拼接在一起。其中有一截腿部,还缺什么,想必是沉到了水中没有捞到。整个**伤成了焦炭,好在焦炭还有一定的强度,所以勉强保持着尸体本身的肢体形状。
这之前,陆锦屏一直没有留心对尸体进行解剖,但是这一次他听马财主说有一个丫鬟亲眼看到尸体在水中燃烧,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尸体剩下的残骸所吸引了。
陆锦屏问马财主说:“你发现尸体之前,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院子里有没有别的人?”
马财主说:“我问过了,之前没有人进来过,因为这是我的卧室,除了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其他人没有招呼是不能进来的。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在屋里头,其他人都在院子里或者自己的房间里,院子里有人,凶手究竟是怎么潜入的。为什么要烧死的两个丫鬟,我真是不明白。”
“我会查清楚的,不过我要取几块尸体残骸带回去检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爵爷。”
陆锦屏让马财主拿来了一个盒子。然后把两具尸体烧焦的残骸取了几块分别放在两个盒子里头,同时,又提取了剩下的残肢也放在那盒子里,以便必要时检验dna。
接着陆锦屏让马财主把他带到发现两具尸体的卧室,初步检查之后,没有发现破坏或者搏斗的痕迹,屋里也没有其他异样的情况。
于是,陆锦屏这才带着黄金土和两个丫鬟的遗骸,告辞离开,
他们到前门的时候被燃灯天师拦住了。燃灯天师陪着笑说:“爵爷。我有一件事想向您禀报,不知可否?”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有什么事?说吧。”
燃灯天师左右看了看,陪着笑说:“能不能请你老人家移步,找个安静处再说?这件事关系关系到这些案子能否侦破的问题。”
燃灯天师的声音压低了,只让陆锦屏一个人听得到,陆锦屏不由有些好奇,瞧了他一眼。他想不到这个靠道具骗人的所谓天师到底有什么能帮自己破获这个案子,于是他点点头,让马财主找了一间空的厢房,进去之后把门关上。
因为现在整个同州城都被水淹了。所以,两人进的这间厢房里,低矮的软榻已经被水淹没,陆锦屏便在一张圆桌上盘膝而坐。也不瞧燃灯天师,说:“有什么说吧。”
燃灯天师毕恭毕敬站在圆桌旁,垂手而立,就好像伺候盘膝而坐在莲花池上的老佛爷旁边的童子似的。
燃灯天师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无意之中看见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我相信对爵爷破获这件案子应该是有帮助的。”
“你说来听听。”
燃灯天师神情更是恭敬,哈着腰,他脑袋都快触到水面上去了,尽可能用讨好的口气说:“爵爷,您的道行,贫道十分的仰慕,贫道一直遍访大江南北名师,学真正的道法本事。可是,在大千世界里,真正有本事的人太少了。我拜访了不少名山大川,也见识过很多所谓的有道高人,可是,真正有道法的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大多是一些欺世盗名的鬼把戏。当然,从这些其中我也学到了一些同样是骗人的鬼把戏,在爵爷面前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我现在才知道爵爷您才有真正的道法。所以,我特别希望能拜您为师,请你收了我为徒,我一定尽心竭力孝敬师傅,鞍前马后,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求爵爷收下小徒吧。”
说罢,也不顾下面便是洪水,咕咚一声跪在水中,那水漫到了他的胸口,他却毫不迟疑,脑袋钻进水里去磕头,能听到他脑袋撞击到水下地面的咚咚声。
他连续磕了九个响头,这才一头黄泥水可怜巴巴的望着陆锦屏。可是他发现陆锦屏是侧身对着他的,并没有正面受他的磕头,不由更是惶恐,哭丧着脸,一时不知所措。
陆锦屏侧着脸过来瞧他说:“你是想用帮我破案来逼迫我收你为徒?”
“小徒不敢,小徒只是希望师父可怜,能收我为徒,绝对不敢以什么事情要挟师父,不管师父是否答应,我都会把这件事告诉师父的,只是想把这件事作为进献给师父的一点见面礼,小秃驴愚钝,没把话说明白,让师父生气,小徒知错,恳请师父原谅。”
陆锦屏听他这么说了,脸色稍稍缓和,说:“你先把那件事说了,拜师的事以后再说。”
“徒儿遵命。”
陆锦屏一摆手说:“先别叫师父徒儿的,这一套等到我真正收你为徒再说,不过现在真的没兴趣,你先把你发现的事情说了。”
“好好。”
燃灯天师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泥水,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连续雷电交加,我心中不宁,起来到廊下走走,发现水已经漫进院子了,而且在不断往上涨,我就觉得有些着急,正准备回房看看,把东西往高处放,就在这时,我看见一道鬼影从天上飘啊飘的飘下来了。落到院子外面去了。我觉得很奇怪,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院子外有一个仆从被人用火烧死了。而先前爵爷你来查了之后,也没有找到凶手,我就想起这件事,我觉得会不会是鬼火烧死他的?”
陆锦屏瞳孔嗖的一下缩紧了,瞧着他,缓缓问:“鬼火?什么样的鬼火?”
“我不大清楚,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不过,那鬼火在天上飘啊飘的,接着,突然加快速度,想落下石头一样,嗖的一声射入了外面的院子。因为我是单独住一个小院的,所以看见的鬼火是落到院子外面,就是后来发现尸体的地方。所以这才联想到我昨天晚上的发现,并想告诉爵爷一声,或许能给爵爷有所帮助。”
陆锦屏沉声道:“你是说他是被天降鬼火烧死的?”
燃灯天师郑重的点点头,他发现陆锦屏对他的话感兴趣之后,不由很是兴奋,赶紧又说:“我觉得应该就是鬼火,因为如果是明火的话,昨晚上那么大的雨,瓢泼似的,肯定会被浇灭的。鬼火则不会被浇灭。”
陆锦屏心中咯噔的一下,燃灯天师所说的这个鬼火,是在瓢泼大雨之中出现的,而方位又恰好是仆从被烧死的那个院子。而自己先前刚刚发现的马财主贴身侍女也是这么全身被一种毛茸茸绿色火焰在水中燃烧。这两种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怕水,在水中也能燃烧,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火?难道真像燃灯天师所说的是什么鬼火吗?陆锦屏当然不相信。
陆锦屏问:“你看见的那火焰,你好好描述一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燃灯天师挠了挠头,思索半天说:“这,我当真不敢乱说,因为那火焰其实不亮,而且那一团火是一种灰白色,或者蓝色,在夜空中并不显眼,尤其是大雨磅礴中,如果不是因为我闲极无聊到处乱看,也不会发现的。至于是什么形状,或者什么样的东西?我当真不敢乱说,因为这影响到爵爷的破案,我总不能凭想象说,我当真是没看清楚,当时的雨太大了,透过雨幕才看到的。”
灰白色或者带点蓝色,这倒有点像先前看见的马财主所说的烧死他贴身丫鬟的那种淡蓝色的火焰,难道是同一种东西吗?
陆锦屏又问:“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别的没有了,我觉得真的是鬼火的话,要不,还是请个道人做场法事把这鬼收了吧?我觉得这春花楼太邪门了,连续发生那么多命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想来想去,除了鬼怪狐仙作怪之外,还能作何解释呢?特别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鬼火从天而降,真是吓人。上午就听说鬼火起降落的地方,正好,发现人被烧成了焦炭,这些不应该是巧合吧?还是请人来做法捉鬼为好。”(未完待续。)
第233章 不速之客
“你不就是法师吗?而且你还是堂堂的天师,那是皇帝册封的,寻常人哪能有这等称号?既然要请人做法抓鬼,你是最好的人选呀,还用得着请别人吗?”陆锦屏道。
顿了顿,陆锦屏带着些许的嘲讽,慢条斯理接着说:“而且咱们在马财主这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也该想想如何回报人家吧?大老远把你请来,花了不少钱,你什么事都没做,也说不过去吧?你反正左右无事,而他春花楼又遇到了这场灾难,你帮帮人家把鬼抓了。——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抓鬼哟。”
燃灯天师哭丧着脸说:“爵爷,我当真不会抓鬼啊。我那都是胡说八道骗人钱财的,已经被您揭穿了,我除了那本事,其他的再没本事了。而且,做法抓鬼我其实不会,我以前也给人做做法抓鬼,而且不止一次,那都是装腔作势骗人钱财的,真的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自己知道,所以,还是得请真正的天师来才行啊。”
“真正的天狮就能保证不是像你一样装神弄鬼吗?”陆锦屏冷笑,下来圆桌,站在水里,整整湿漉漉的衣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迈步往外走。
%燃灯赶紧躺着洪水追上了几步,说:“爵爷,那,那我拜师的事情……?”
陆锦屏背着手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带着叶青青出门而去。
燃灯天师站在那儿想了片刻,一拍脑门说:“我也真是笨,先前爵爷不就是说了吗?给了我一个事情让我去做,那就是帮马财主把这春花楼重新生育恢复,把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处理掉,如果这件事我做得漂亮。讨得老师的欢心,说不定他可以考虑收我为徒了,对对,肯定是这样,都怪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燃灯天师想明白了这件事。顿时高兴起来,屁颠屁颠的找马财主商量事情去了。
陆锦屏先去找焦四的尸体。他从尸体上也提取了几块烧焦的组织放在盒子里带回去一并作对比研究。
回到了自己老宅,他才发现老宅的院子里居然没有水,只因为所有的门都被用沙袋从里面牢牢堵死,磊得很高,而近处都是靠梯子翻墙。
陆锦屏翻墙进去之后,走在几乎没有什么水的屋里,赞不绝口问:“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那么聪明。”
叶青青笑了笑说:“是三妹想的,他说他们老家有时候小河发大水要漫到屋里头了。村里的有钱人就是这样用沙袋堵大门后,因为很高很结实,谁也迈不进去,所以院子没有被洪水淹。可是老百姓的房子四面透风,再怎么堵也是堵不住的。所以昨天晚上下很大的雨的时候,他就开始让所有的人用麻袋在后院装土抬到门后开始堵门。”
“把门堵好之后。她又让院子所有的人把能装水的东西都拿来,把下雨降到院子里的水全部都舀了倒进救火的大水瓮里头。装不下,便又通过围墙倒到外头去。所以昨夜雨虽然大,一直下到天亮。但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没有睡觉,通宵的在舀水,把院子里的水差不多都舀出去了,咱们院子就没怎么被淹。”
苏三妹在门口等候着的,听叶青青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说:“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陆锦屏道:“尽管是大家的功劳,但你是头一份。当然大家也辛苦,通通都有靠山,这个月的例钱也是双倍给付,苏三妹要给三份。因为他出的主意,拿主意的人功劳是最大的。大家保住了院子,避免宅院里的家具被水淹,劳苦功高啊。”
一听陆锦屏这话,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苏三妹得到了陆锦屏当面的表扬,也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陆锦屏来到了内宅,苏三妹和叶青青忙着给他换了衣服。因为先前他的一身衣服全都被雨水淋湿,弄得一身狼狈。现在,雨水已经变小了,而且就在屋里,当然要换上干燥的衣服。
便在这时,天上的雨突然变大,哗哗哗的往下流,叶青青赶紧吩咐前院的丫鬟婆子继续把下到院子里的水舀到围墙外倒出去。
这时,天空中开始传来隐隐的雷声,声音越来越大,犹如万马奔腾,从头顶滚滚而过,这让他们想起了昨天晚上大雷暴,不由得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陆锦屏换好衣服之后,便把自己关到了书房,让叶青青在门外守着,而自己在屋里研究那一小袋黄金土,还有那些收来的残肢。
他拿出法医勘察箱,正准备对这两件东西进行检测,就在这时,忽然,他听到了门外值守的叶青青一声清唱:“谁?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陆锦屏听到叶青青的声音有些紧张,马上把刚刚打开的法医勘察箱锁好塞到了床下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激烈的兵刃碰撞声。
陆锦屏赶紧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便看见三个黑衣人围着叶青青不停用兵刃进击。叶青青手持一柄短刃,以一敌三,显得颇为吃力。
那三人一见陆锦屏出现在门口,不由大喜,说:“没错,画像上的就是他!千万别伤了他性命,把他丫头撂倒!”
陆锦屏听这话不由心中一动,沉声道:“你们是谁?是谁让你们来抓我的?”
为首一个老者冷笑说:“放心吧,跟我们走,我们不会为难你,叫你的丫头赶紧放手,我们可不想伤她,你得跟我们走。”
陆锦屏便对叶青青说:“青青先别打,到我身后来。”
这三人武功都十分厉害,叶青青以一敌三,已经是抵挡不住,听陆锦屏这话之后,虚晃一招往后一撤,退出了战团,却没有躲在陆锦屏身后,还是守在他面前,短剑横在胸前,紧张的盯着中间那个老头。因为这三人就他的武功最厉害,即便没有两个帮手,就算这老头叶青青自忖也敌他不过。从先前来看,三人似乎都没有下杀手,不知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那老者手提一柄长剑,上前两步对陆锦屏说:“你是陆爵爷吧?很抱歉,有人花钱让我们来带你走,我们一直守在这好半天了,因为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能守着家等着,你终于来了,这就跟我们走吧。还是那句话,你放心,绝对不会伤你性命,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招呼,会对你礼敬有加的,走吧,别让我们用强。”
陆锦屏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去?”
“去了你就知道,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说话算话,而且你没有选择,只能跟我们走,我们只是要抓你,不是要杀你,要不然,你府上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留下的,现在我们可没有伤你们一个人,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只是受人所托,要把你带走。行了,言尽于此,我们走吧。”
说罢,那老头上前两步,手中长剑指向挡在陆锦屏面前的叶青青,说:“你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我不伤你家爵爷,但是,要是谁敢阻拦,我们不会介意杀人!”
叶青青刚要往上冲,被陆锦屏一把抓住,说:“没关系,相信我,我有分寸,我跟他们走,你不要管。”
叶青青立刻想到陆锦屏一直在等着对方出现把自己抓走,就像上一次露娘和王八龟将他抓走,陆锦屏不仅从容脱身,而且还获得了重要的发现。这一次陆锦屏应该是故伎重施,想将计就计,把幕后的人查出来。上一次陆锦屏平安回来,让叶青青对陆锦屏的本事在惊叹之余心中多少放心了,但是到底牵挂,低声说:“行不行?”
陆锦屏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你不用管就是了,退后。”
叶青青心中虽然忐忑不安很是紧张,但是,既然,陆锦屏都这么说了,只能听从,于是退后了半步。
那老头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识时务者为俊杰,走吧!”说吧,上前伸手去抓陆锦屏的胳膊,就在这时,他突然咦了一声,眼睛贼亮贼亮的望着陆锦屏屋里的那一袋黄金土。
那老者回头对另外一个黑衣人道:“你把他抓着,屋里有一袋东西,我去看看是什么。”径直走进了屋里。伸手便去抓那墙角的一袋黄金土。
后面跟过来的黑衣人正要抓陆锦屏,眼睛也看见了那一代黄金土,不由眼睛嗖的亮了一下,也顾不上抓陆锦屏,跨步进去,说:“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黑衣老者冷笑说:“什么见者有份,我先拿到的便归我。”
那年轻人手中长刀舞了个刀花,说:“好,我也不跟你分半了,你拿六成我拿四成总可以了吧?”
黑衣老者将那一袋黄金土牢牢攥在手里,冷笑道:“什么六成四成,一成都没有,都别指望!”
年轻人将手中单刀横在胸前,说:“你别逼我,咱们都是兄弟,好生分了,什么都好,若不然,只能手底下见真章。”
“怕你还是怎么着?有本事上来。”那黑衣老者手中长剑玩了个剑花,冷笑的带着讥讽瞧着他。
便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炸雷,接着一团橘子大小的闪着蓝旺旺火焰的东西自空而降,悬停在门口,然后,轻飘飘的越过了陆锦屏的头顶进到了屋里。(未完待续。)
第234章 冷火
一见这诡异的场景,叶青青吓得脸色煞白,身子发抖,往后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本来飘进屋里的那蓝色火球,突然停顿了一下,跟着叶青青往后撤的步法,也往前移动了一步。
陆锦屏忙低声对叶青青说:“别动,一点都别动。”
正在争夺那一袋黄金土的两个黑衣人也发现了这神奇的球形火焰飘在空中,两人不仅大骇。
那年轻的老者黑衣人骂了一声:“什么鬼东西?”说吧,手中单刀哗的一刀朝空中那球形火焰劈去。
那一刀劈过了蓝色火焰,却没有将他能踢成两半,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黑衣人如遭电噬,身子猛地一顿,直挺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头顶、肩膀、手臂都冒着蓝烟,燃烧没有任何响动,也没有任何味道,只是冒着一种令人恐怖的蓝色烟雾,就在他肌肤之上一寸许高的火焰而已。
那黑衣老者吓得魂飞魄散,当啷一声扔掉了长剑,但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袋黄金土挡在了面前。
飘在空中的蓝色火焰往前移动,然后停在空中,接着乳燕投林一般嗖的一声窜到了黑衣老者的怀里,附在那一团黄金土之上,就听嗤的一声,黄金土瞬间被烧成烧得精光,而老者跟先前黑人一样突然身子一挺,开始抽搐,全身升腾起了寸许高的蓝色火焰。
而那一团球形火焰瞬间消散在了老者周身,老者全身的肌肤开始升腾着这种恐怖色彩的火焰。
老者直挺挺的靠在墙上,全身变成了一根燃烧着蓝色火焰的人棍,周身都像蜡烛一般融化,却没有发出任何刺鼻的味道。
这种融化是凭空消失,而并没有往下滴落所谓的蜡油。老者的全身肌肉迅速消散,变成了漆黑的焦炭,就跟先前看见的风蝶朱云娘等被烧焦的人一样。
地上黑衣人也同样出现了这种可怕的情况变化。他周身肌肉迅速向内碳化塌陷溶解。就像一个全身燃烧的蜡烛,不仅仅是一头在燃烧。而是全身都同时在燃烧,全身的肉变成了蜡烛的油,迅速溶解,燃烧消散。
陆锦屏目瞪口呆,叶青青吓得转头过去不敢看,这场景太过诡异,但是,他又担心陆锦屏。所以赶紧扭头过来,还是警惕的望着那两个燃烧的人体蜡烛。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体蜡烛便已经烧成了焦炭,只剩下手指手掌双脚和一些头发,特别是靠在墙上的老者,连头颅都烧光了,除了踩在地上的一双脚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焦黑的人形焦炭。
一旁的叶青青带着颤音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陆锦屏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杀死风蝶、朱云娘等人的凶手,不是人。还是球形闪电!”
“球形闪电?”叶青青听不懂这个词汇,但是闪电她还是知道的。
陆锦屏说:“这种闪电是非常特异的自然现象,目前还没有很让人信服的解释。但是。从刚刚看到的一幕和先前这两个人残留下来的残肢,跟先前春花楼的那些死难者相似的外形便可以判断,他们的死都是这球形闪电造成的。这种闪电能够瞬间产生强大电流,将人瞬间击毙。而球形闪电上的火焰非常特殊,并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那种火焰,而叫做低温火焰。”
“低温火焰?”
“是,这种火焰有火焰的外形,但没有火焰的热量,却可以造成火焰燃烧相同的结果。它可以引燃人的肌肤、内脏。将人体变成了一根燃烧的蜡烛,速度快捷地烧尽人体肌肉。燃烧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所以没有人能够警觉。玉峰就是被这样烧死的。当然,这之前他被黄老太杀死之后取走了双峰,随后,尸体又遇到了球形闪电,被低温火焰变成了那个样子。”
叶青青将信将疑说:“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啊,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没有出现,而单单出现在春花楼呢?”
陆锦屏道:“我也在琢磨为什么春花楼会发生这种事。的确很奇怪。从刚才的情况我初步得到一个推断,那就是马财主找来的这些黄金土是罪魁祸首。这种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来的,十分的诡异,他服下去之后,被雷电击中,居然可以让人变得异常诡异行动迅捷。或许就是这种怪异的土,烧成砖之后铺在地上,改变了四周的磁场,所以才招来了球形闪电。”
“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那一袋土,也招来了球星闪电,黑衣人抱着这黄金土,结果引来横祸,被球形闪电瞬间击毙,又把尸体烧成了焦炭。”
陆锦屏说这话的同时心有余悸又有些担忧,因为他的身体里也有黄金土,虽然被延年益寿丹和钦原的毒混淆,又被凝眸强行驱赶到了手心,被雷电击中融化到了全身,根据凝眸所说已经化解了,但是究竟会不会再引来恐怖的球形闪电,他不得而知。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静静的观察下去,因为如果真的身体里的黄金土会引来闪电,那自己就无从遁形。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等待着命运的抉择,看老天爷会不会用球形闪电来对付自己。
天空中依旧雷声隐隐,地上的两具焦炭尸首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了生命。陆锦屏原本背着手站在屋里的,叶青青想去关门,他还是摇头阻止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就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死神的要寻找的人。
天空哗哗的飘着雨,闪电时不时的划破天空。
陆锦屏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新的球形闪电出现。当然他没有傻傻地等,而是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他在检查那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燃烧面积不一样,人立而起的那尸体全身基本上都烧光了,而蜷缩在地上的尸体接触地面的部分没有被烧掉,所以留的面积相对比较大。
陆锦屏明白了,球形闪电并不是把人体全部烧毁,而是根据人体所处的位置情况燃烧,这就是朱云娘倒在床上的时候,她的胸腹部烧掉了而她的腿却没有烧掉,而是受到人体形状和位置的影响。至于哪些被留下哪些会被闪电手融化烧毁,陆锦屏不知道。
不过从刚才发生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来看,陆锦屏也明白探花代秋为什么会发疯。——当时她应该是跟朱云娘在屋里说话,而突然出现的球形闪电瞬间夺走了朱云娘的性命,然后开始燃烧她的尸体,这可怕的一幕被代秋亲眼目睹,为此被惊吓得神经失常成了疯子。
正在陆锦屏蹲在尸体旁边捡验那两具焦炭般的尸体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咳嗽。
陆锦屏吃了一惊,这人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叶青青呢?
陆锦屏猛回头,便看见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妇人,冷冷的站在门口瞧着他。
屋里的叶青青也是直到此刻才发现中年妇人,不由脸色大变。此人能悄无声息的逼近到屋门口,而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可见轻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
叶青青立即挡在陆锦屏面前,手中短刃横在胸前,盯着老妇说:“阁下是谁?想做什么?”
那胖女人冷笑:“我还想问你们在做什么呢?你们如何把我的两个手下弄成这个模样?”
陆锦屏心头一凛,沉声道:“这两个人是你的手下?你是谁?”
胖女人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跟我走就行了。”
陆锦屏道:“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有选择。”
叶青青趁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剑刺向对方肩头。
当剑尖即将刺中对方瞬间,手中的短剑却被胖女人伸手一把抓住了。手乃血肉之躯,居然牢牢抓住那柄利剑,叶青青这柄剑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也是异常锋利的,可是在她手里居然好像变成了一根没有刀刃的铁棍。
胖女人胖胖的手猛地一抖,随即往回一拉,叶青青感到一股大力震荡过来,虎口都要震裂了,手中短剑把持不住,竟然被对方硬夺了过去。
叶青青大骇,退了两步,依旧挡在了陆锦屏面前。
胖女人并没有留下她的剑,而是满不在乎地扔在了地上。叶青青没有捡,她知道,面对这个胖女人,手里有没有剑并没有多大区别。
胖女人对叶青青说:“若不是你是爵爷疼爱的贴身丫鬟,而你刚才又只是刺向我的肩膀,我已经取了你性命。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动手,如果你再动手,我会叫你横尸当场。”
叶青青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高强队的对手,自己都武功也算得上一流了,可是在对方手下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过得了,就被对方夺去了兵刃。听到对方这话,她知道对方绝对不是恫吓,是真的有这种本事。
叶青青脸色煞白,轻轻咬着红唇,脑袋里飞速旋转着,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对方要抓陆锦屏,只能跟她拼命。(未完待续。)
第235章 美女对决
就在这时,身后的陆锦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青青,没关系,你退开吧,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要白白送了性命,就如她刚才所说的,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要受伤了,我可会很心痛的。网值得您收藏。LXS520。CO”叶青青听她当面表白,不由又是惊喜又是羞涩。她也知道自己如果硬拼,无异于螳臂挡车,而陆锦屏说这话肯定另有所图。正如先前对那两个黑衣人所说的,陆锦屏只怕又想趁这个机会搞清楚他们幕后的指使。
于是叶青青便侧开身退到了一旁,依旧警惕的盯着胖女人。
胖女人瞧着陆锦屏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杀死了我的两个手下,他们武功还是不错的,但是,我劝你不要把这种东西用在我身上,不然我一个失手,可能会伤到你,或者你的丫鬟,那样对大家都不好,也不是我愿愿意的。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你放心,他们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带你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好处还是很多的。”
“你能告诉我要去哪吗?”
“到了你就知道。”胖女人伸手过来,抓向陆锦屏的胳膊。
那手比较缓慢,但是却异常坚定,抓到了陆锦屏的胳膊。
陆锦屏只感觉到全身尽力顿时失去大半,纵然有心反抗,却也是不能。但是此刻他并不准备反抗,不然,他施展出催眠术,相信对方依旧抵挡不住。顺藤摸瓜的好机会他不会放弃,而且这一次,这女人显然要比先前的厉害得多。出现这样的人物也预示着距离后面主使人更近了一步。
胖女人拉着陆锦屏迈步出门,叶青青后面跟上两步:“爵爷。”
陆锦屏回头朝他笑了笑,眨了眨眼。意思让她不要担心。然后迈步跟着那胖女人出了房门,来到廊下,走到围墙前面。
那女人抓住陆锦屏的胳膊。突然,拉着陆锦屏飞奔冲向围墙。随后双脚踩着围墙垂直的墙面。如履平地一般,嗖嗖几下便上到了墙顶。
陆锦屏简直惊得目瞪口呆,这胖女人虽然没有使出影视剧里看到的脚下一踩便轻轻越过围墙那样匪夷所思的所谓轻功,但这飞檐走壁最好的写照,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轻功,可以借助踩在墙上的力道往上爬。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到了墙顶,那女子带着陆锦屏轻轻往下一跃,便落在了墙外的地上。这才将陆锦屏放下来。所以陆锦屏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下坠的冲击。
可是,胖女人刚刚往前跨出两步便站住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远处的一个白衣女子。
陆锦屏老宅后面是一个小巷,平素很少有人来往,所以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所以远处那女子出现之后,就格外的显眼。
女子一袭白衣,站在墙边,背着手,嘴角有一抹淡淡的优雅的微笑,正瞧着他们。
“潇潇!”陆锦屏又惊又喜。远处那女子。正是相隔多时不见的失忆的武功高绝女子潇潇。
潇潇身子一动,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冲着吕金牌微笑点头。对胖女人说:“龙婆,爵爷是我们娘娘的人,把他给我吧。”
胖女人冷冷一声笑说:“你什么时候改名字叫潇潇了?”
“这个你管不着,把爵爷留下,你走吧。”
“抱歉,今天我要带她走,我们奶奶想见他,留他在身边,你就不要干涉了。”
潇潇双手背在身后。缓步上前,瞧着胖女人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不过我劝你。你就算把他带走,我们奶奶出面要,你还得把他送来,又何苦现在硬要把他带走呢?你知道你主子是没办法跟我们奶奶抗衡的。”
“这个我不管,把人留下,我不会伤你,我不想撕破脸。不然,你知道我不会留情,而且跟你动手也不能留情。”
胖女人放开了陆锦屏,缓缓点头说:“那好,那我们就一招定胜负,谁赢谁就把他带走。”
潇潇缓缓点头,不再说话,依旧背着手,白衣飘飘瞧着胖女人。
胖女人慢慢抬起手掌,肥厚而敦实,陆锦屏竟然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流在他手掌处萦绕旋转,同时,胖女人的头发无风飘起,猎猎作响。
胖女人圆圆的眼睛射出两道异常凌厉的目光,突然一声暴喝,一掌拍向了潇潇前胸。
潇潇那白玉般的手掌轻轻一抬,一指点向对方掌心。
嗤——!
一身轻响,胖女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手掌停在空中。
潇潇若无其事收回了手指,胖女人的手掌则停在空中,良久,才缓缓收回,动作间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周身猎猎作响的衣带立刻风平浪静垂落在了身下,头发也重新柔顺地披散在了肩头,只是刚才掌力激荡之下有些凌乱。
胖女人缓缓撤回了手掌,点点头说:“我说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奶奶要,你会乖乖送来的,你这是多此一举。”说吧,转身快步往前走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陆锦屏有些失望,想知道结果却被人打断。但是他很快又被新的希望所取代了,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潇潇居然也是要带自己走的人。而胖女人背后支持的人究竟是谁?他欣喜的快步过去,瞧瞧着潇潇白玉一般的脸:“你回来啦?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了吗?”
潇潇嫣然一笑点点头说:“是呀,差不多恢复了,我到东海找到了那位前辈,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我的师叔,他帮我唤起了很多记忆。”
“太好了,你留给我的雪雕救了我好几次呢,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对了,你是什么人想起来了吗?又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呢。”
潇潇歉意地笑了笑说:“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向你保证,很快你就知道了,你现在跟我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胖女人还有另外的人都要来把你抓走,对你不利。你跟我走,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陆锦屏道:“你要害我的话,当初在华山之上就不会救我,那时候,不用害,我就直接死了,所以,我相信你是真的对我好的人,不过,你能不能大致跟我说一下,要把我带到哪去?”
他刚说出这话,便看见潇潇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她转过身,望向了陆锦屏身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白衣人。
陆锦屏不知道这白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简直犹如幽灵一般,若不是潇潇脸色的变化,陆锦屏根本感觉不到身边居然还有其他人存在。从潇潇脸色的变化来看,很显然这个人是刚刚出现的。
陆锦屏定睛一看,不由又惊又喜,这白衣女子居然是那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诡异的女子凝眸!
“凝眸姑娘,你怎么来了!”
凝眸依旧面无表情,目光也没有瞧着陆锦屏,而是望向了潇潇,淡淡的声音说:“看来,大家都知道,都选择了今天动手,不过,你知道,他是我们姑娘要的人,所以你得把他留下。”
潇潇也平静地瞧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保护陆爵爷?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下手。现在既然把脸撕破了,说不得只能像刚才那样手底下见真章了,咱们还正儿八经没有好好动手比试比试过,今日,是时候了。”
陆锦屏一听,原来凝眸知道潇潇的底细,双方都知道对方,而且,从这三个绝顶高手之间对话来看,应该是凝眸和那胖女人背后的人来抓捕自己,而潇潇则是来保护自己的。潇潇身后的人应该是对自己善意的人,而凝眸和胖女人背后的人,只怕对自己要图谋不轨。
凝眸和潇潇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相互盯着对方,也不见如何动作。
突然,同时出手。
这次,跟先前的潇潇跟胖女人的对决不一样,那一招就分出了胜负。而这一次,两人在极短时间之内已经出了数十招。
数十招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身体的碰撞,如两只蝴蝶在花间上下翻飞,看着让人眼花缭乱。
陆锦屏见他们虽然身体没有发生碰撞,可是凶险程度却远比先前对决胖女人要厉害的多。招招凶险,一招不慎,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陆锦屏很着急,他们两个伤了谁陆锦屏都不愿意,所以急声叫道:“先停手,别打了,我有话要说,快住手。”
两人同时分开,回到了原位。
潇潇微微有些喘息,俏脸泛红,依旧背着手。
凝眸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也看不到任何呼吸。这让陆锦屏更是疑惑,不过从先前潇潇他们的对话来看,潇潇居然认出了对方,就说明对方应该是人,而不是鬼。
陆锦屏走到两人中间,左右瞧了瞧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是什么原因要这样做。不过我已经做了决定。”
陆锦屏望着潇潇:“谢谢你,你一直在保护我,不过,这次我准备跟她走,希望你不要阻拦。”
凝眸听这话,却没有任何表情。(未完待续。)
第236章 软禁
潇潇动容道:“不行,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跟他走会有危险。/xshuotxt/你得跟我走,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平安。”
陆锦屏苦笑:“没办法,凝眸姑娘给我吃了一种酒,这种酒的制酒物有剧毒,我误服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还被一种古怪的生物的尖刺蛰了一下,我身中两种剧毒。只有她才能救我,我跟你走的话我会死的。”
潇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延年益寿丹?钦原?你是怎么中这两种毒的?”
陆锦屏摇摇头说:“我当时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使的手脚。”
潇潇目光立刻凌厉起来,盯着凝眸:“是你对爵爷下的毒手?”
凝眸却没有任何表情,束手而立。仿佛感觉不到来自潇潇的强大威胁。
陆锦屏看两人又要动手,赶紧双手张开拦住说:“潇潇你误会了,凝眸当时也昏过去了,是她把我救醒的,她要给我下毒的话,完全不用这么费事的,所以我相信不是她。”
潇潇道:“既然这样,你还是跟我走,你放心,我能找到天底下最好的郎中来给你治疗。”
凝眸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两种毒,不是哪个郎中能解得了的。”
“难道你就有本事能化解这两种毒吗?我听说这两种都无药可解。我警告你,要是爵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奶奶绝对会让你碎尸万段!就是你们姑娘也没办法维护!”
凝眸面部表情平淡地瞧着他,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陆锦屏赶紧说:“潇潇,你别担心。凝眸姑娘对我挺好,他不会有坏心的。而且这两种毒他都很了解,他一定能想办法为我化解。你还是让我跟他走吧,为了我的性命。”
陆锦屏当然不担心这两种毒。虽然他也不敢肯定这两种毒究竟有没有从躯体驱逐出去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获得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而他现在提出这个话头,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跟凝眸走。而不是跟潇潇去那个一直维护自己的人的身边。
陆锦屏作出这样的抉择是有他的考虑的。对自己不利的人,也就是胖女人和凝眸各自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陆锦屏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关键时候去跟友人见面并没有多大益处。如果能够深入了解到究竟是谁要对自己不利,作用反而要大得多。
而且,自己深入虎穴,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拥有特异本事,关键时候施展出来。反而中心开花,制住对方,说不定是插入敌方心脏的一把尖刀,还能帮助照料自己的人取胜对方。
所以,陆锦屏准备掩饰自己的能力,深入虎穴探个究竟。
潇潇显然没了主意。
陆锦屏说:“放心吧,凝眸说过了不会害我的。我相信。”
潇潇跺脚道:“你不懂的,这后面有很多危险,到时候只怕连他也无法维护你!”
凝眸平静的口气慢慢说:“我能保护她。”
话语不多,也不如何铿锵有力。但是听着却让人觉得非常踏实。陆锦屏感激的望了一眼凝眸,对潇潇说:“放心吧,她的武功不在你之下,能保护我的安全。”
潇潇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我回去禀报奶奶,由奶奶做主定夺。”
说到这,潇潇指着凝眸说:“你可是亲口答应了的,要是爵爷有半点闪失,我找你拼命!”
凝眸没有任何表情。
陆锦屏对潇潇歉意的笑了笑,跟着凝眸快步往另一条街走去。
潇潇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跺脚,转身如风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小巷的深处。
凝眸带着陆锦屏奔出很远,这才站住,回头望着陆锦屏说:“我跟你说过了。你身上已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你刚才找这个为借口要跟我走,目的是什么?”
陆锦屏笑了:“这不正合你的意吗?你目的不就是要带走我吗?”
凝眸瞧着他,片刻说:“不管怎么样,我答应过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赛义放心吧。咱们走。”
陆锦屏跟在她身后快步往前走,到了停到巷口的一辆马车前,凝眸示意他先上车。陆锦屏上了车之后,凝眸也上了马车,马车夫却不说一句话,飞舞马鞭,马车咕噜咕噜碾着青石板路往前驶去。
马车的四周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包括前面的车棚,都被拉紧遮挡住了光线,所以车棚里没办法看到外面,不过两边的窗户是白色的围布,所以光线倒也还比较充足。
陆锦屏坐在马车里瞧着凝眸:“原来你潜伏在春花楼,就是为了今天要把我带走,对吗?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要把我带走,干嘛要埋伏在春花楼呢?直接在暗处盯着我不就行了吗?”
凝眸说:“春花楼发生的诡异烧死案件,我们姑娘也非常好奇,想弄明白看看能否为己所用,所以,派我到春花楼来一探究竟,同时暗中保护你。”
陆锦屏奇道:“原来你们也发现了春花楼风蝶被烧的事情很诡异?那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其实陆锦屏已经对这件事作出了合理的推断,但是,他还是要故作不知情的样子。
“这些人被怪异的火烧死,的确非常令人惊讶,可是我查不出来,那火究竟是怎么烧到人身上去的,是谁放的火,这火又是什么东西做的,能够如此猛烈的快捷的把一个人烧成焦炭。爵爷,你查出来了吗?”
说到这,凝眸侧身瞧着陆锦屏。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但是,陆锦屏此刻已经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的镇定,他一脸茫然:“是呀,究竟是怎么被烧死的?我也一直搞不明白。”
说到这,陆锦屏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你们姑娘派你来,你武功如此高强,居然还有人能指挥得动你,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凝眸说: “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不然有害无益,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不说话比说话好,少说话比多说话好。记住。”
陆锦屏吐了吐舌头,说:“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话肯定是有分量的,如果不是必须这样做,你是不会说的,我听你的话就是。”
陆锦屏便不再说话,而在心中开始留心路况的情况,从此前他所处的位置,加上马车方向的变化和行进的路径来推算此刻在什么地方。可是,他后来发现,他们的马车居然是出城去了,而且街边的叫卖声也消失了。他们出城这是要去哪里呢?陆锦屏不知道。
马车出来之后开始兜圈子,在城外马路上转,一直转到陆锦屏叹气摇头,他整个被转晕了,实在弄不清楚马车现在的方向。而凝眸盘膝坐在马车上,闭目入定,似乎已经物我两忘。
陆锦屏很想伸手去掀窗帘,但是他知道,凝眸绝对没有睡着,何必要自讨没趣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学着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养神,思索着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
马车转着圈圈地往前走,不时的变换方向和路径,有时候相对比较平坦,有时候则又坑坑洼洼的。
走了一整天,终于,陆锦屏又听到了叫卖声,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城池,但是,由于先前他们一直转着圈的行进,从所费的时间根本没办法来判断他们究竟到了哪一座城池。又或者压根便是返回到了同州。
进了城之后,马车继续绕着圈的走,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别说陆锦屏此前已经被转迷糊,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方向,就算知道此刻在城里,如此转来转去也会把脑袋转晕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终于,马车四周的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稀少了,只能听到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声,四周已经听不到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声音。
马车又是绕了半天,这才在一处所在停了下来,而此刻,一直闭目不语的凝眸这才缓缓睁开眼,说了一句:“下车吧,到了。”
就在这时,车帘撩了起来,车把式面无表情的拿了一根凳放在马车旁。陆锦屏踩着凳子下到了马车下面,四周张望。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小院子。四周围墙非常高,院子里一些低矮的平房,应该是到了大户人家的宅院,但是看不到什么丫鬟婆子,只在马车不远处站着两个要小丫鬟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垂手而立,没有说话。
陆锦屏还想从更多的地方来推测他们所处的位置,可是,四周只有高高的围墙,围墙外的东西却看不到,四周也没有高山让他分辨,他甚至不能分辨究竟是在同州还是在别的城里。
凝眸并没有阻止他对四周的观察,似乎他知道陆锦屏从这里面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得出一个判断结论来的。直到陆锦屏叹了口气摇摇头,凝眸这才说:“走吧,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
陆锦屏跟着凝眸来到了院子正屋。凝眸说:“我住在这边的厢房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房门关着的,你不要为难门房,他们不会给你开门让你出去的。也不要试着离开这里。你在这儿是绝对安全的。另外,不要想着呼唤潇潇的雪雕,它飞来这里会被射死的。别害了这畜生一条性命。”未完待续。
第237章 母亲
说到这,凝眸转身进了厢房。她的丫鬟醉香朝陆锦屏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陆锦屏心里原本有这念头,实在不行就召唤雪雕如风来把自己带走,没想到凝眸却洞察了自己心中所想,他知道凝眸肯定不是开玩笑,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他不管自己,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待到屋里,便四处转了一圈。这宅院不大,但围墙很高。只有一处出去的门,这门应该是他们的马车进来的地方,没有门槛。门房是女人,长得十分健硕,一看就是身有武功,对他笑脸相迎,却不多说话。
这宅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厨房,还有茅厕以及生活日用品,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还养得有几头肥猪,厨房里挂着猪肉,后院还有菜地,种着蔬菜,连煮饭的柴火都堆得整整齐齐的。这宅院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
陆锦屏苦笑,走到凝眸房间外敲了敲门说:“这样看来,你们是打算把我软禁在这儿啊,有没有日子呀?”
里面传来凝眸的声音说:“该你出去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去的,放心吧,时间不会太久的。”
陆锦屏说:“那还好,时间太长的话我可要闷出发霉的,到时候别怪我捣乱。”陆锦屏咬牙切齿高声嚷嚷了几句话,恨恨的转身进了屋子里。
陆锦屏虽然在屋外气鼓鼓的,可是到了房间之后,倒在了床上,脸表情立即恢复了平静。
入夜时分,有人送来了饭菜。陆锦屏二话不说,拿起碗就吃。
刚吃了几口,听得门外有人咯咯笑着说:“哎哟,一个人吃东西也不叫我吗?”
陆锦屏一听这话,不由喜上眉梢,惊呼了一声:“露娘!”说罢,拉开房门。果然便看见露娘站在门口,笑吟吟瞧着他,依旧风姿绰约。
陆锦屏一把抱住她:“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到河边去找你。屋里空空的,没见到你。”
露娘迈步走了进来,顺手把房门关上,走到餐桌旁坐下,对陆锦屏说:“我饿了。先让我吃点东西,再跟你说好吗?”
“好好,我给你添饭。”陆锦屏赶紧拿过饭碗,添了一碗饭,又夹了几块肉放在碗里,然后才送到她面前。
露娘也不客气,端过碗吃了起来。然后才笑吟吟说:“那天我等了你好半天,但后来来了一个人把我带走了,所以我没有再等下去。那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就是委托我来抓你的人。他说要带我去见你,所以我就跟他走了。接着,他就把我送到了这里,原来你还真的在这。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陆锦屏说:“那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露娘有些诧异:“不是他叫你来这儿的吗?既然他叫你来,你却不知道他是谁吗?”
陆锦屏摇摇头:“估计把我叫到这来的人,跟你说说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因为,我是被一个黑衣老头带着几个人使用武力强行胁迫而来的,而那个老头武功似乎不如你,他没办法逼迫你做什么事。更没办法让你感觉到害怕。”
露娘皱了皱眉说:“既然这么说,那还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当时把我从河边叫出来。叫到这儿的人,是个女子,而不是一个黑衣老者。”
陆锦屏说:“一个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她长得极美,而且肌肤便如冰雕一般没有一点血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眸,简直深邃的让人害怕,这人武功奇高,说话不带任何感情。”
陆锦屏愣了一下说:“凝眸?”
“怎么?你认识她?”
“他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是吗?”
陆锦屏起身拉开房门出去,到了厢房门外敲了敲门说:“凝眸姑娘,故人来访,你也不出来见见?既然把人家请来了,也不露面似乎说不过去吧。”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凝眸出现在门口,瞧着他,又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露娘。
露娘一见她不由又惊又喜,快步过来拱手施礼:“前辈,没想到你果真在这。”
凝眸对露娘说:“我叫你来,是让你来陪他,他可能会在这待一段时间,我知道他喜欢你。有你相陪,他才待得住。”
陆锦屏说:“原来是凝眸姑娘你委托露娘去抓我的,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说过了,过些日子自然会让你知道。就怕你孤单,所以把你心上人叫来,当然你还有其他女子,但是我不能都叫来,有一个陪着你就够了,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以后再说,不用着急,一切都会让你知道的。”
说罢,凝眸不待两人再说什么,已经进屋里把房门关上了
陆锦屏知道凝眸脾气有些古怪,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表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带着露娘回到了屋里。
两人接着吃饭。
通过交谈,陆锦屏知道,那天暴雨的时候,露娘被带走,后来送到了这里。来的路上跟陆锦屏一样,是被关在密封的马车里,一直到入住这院子的隔壁小院子。这天她被告诉说陆锦屏来了,接着被送到了这个院子里,见到了陆锦屏,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身处何方。
两人各自说了在那一场暴风雨中的经历,当然露娘是在暴风雨洪水起来之前就被凝眸带走。所以她并没有遇到多大的惊险,反倒是陆锦屏的经历说起来惊心动魄。当然,陆锦屏省掉了雪雕抓他们的情节,因为那样会牵连到潇潇。
随后的几天,两人就住在这院子里呆着,而且,既然凝眸把她作为侍妾送来,两人心相悦,于是便也不再避嫌,同住一屋倒也春意融融。当然,露娘因为修炼的处女功,是不能够破身的,所以尽管同处一屋,却还是只能依偎相亲就到头了。
几天之后,凝眸突然来敲门,告诉他说有人要见他。
陆锦屏也就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把自己请来这个神秘地方的关键人物,这次之后,也许将会出现自己根本意想不到情况。
于是陆锦屏出来了,露娘要跟着去,凝眸却让她就在这等候,因为那个人只见陆锦屏。露娘只能叮嘱陆锦屏小心,目送他离开。
陆锦屏跟着凝眸出了院子,并没有上马车,因为外面是一个长长的胡同,胡同并不宽,高高的围墙已经把天隔成了只有巴掌大小,四周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沿着这长长的走道,一直走到头,开门进去,是个小院。
这小院依旧是高墙,天空也不大,因为四周都被高高的墙围住了。
他们来到正屋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凝眸并不奇怪,让他稍坐,然后迈步出去。
过了片刻,陆锦屏听到有脚步细碎声到了屋外,他便背着手站起来瞧着门口。门帘被挑起,进来了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衣着华丽,臃容华贵,而且有一种让人不可仰视的威仪。
这妇人一进门便站住了,怔怔地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只不过,瞧见这个女子,陆锦屏心头不禁一动,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瞧着陆锦屏。
陆锦屏抱拳道:“请问是夫人您要见我吗?有什么事吗?”
那妇人恍若梦中惊醒,啊了一声,又上前两步,几乎到了陆锦屏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说:“你,你的名字叫陆锦屏,对吗?”
陆锦屏点点头:“没错。”
那妇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你并不是你父母亲生,而是你父母捡回去的,对吗?”
陆锦屏不由心头一动,隐隐觉得这华贵的妇人似乎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便又点点头说:“是的,请问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那妇人眼中已然泪光盈盈:“当时,你父母,发现你的时候,你是在一辆粪车上,而且,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上面写的有生辰八字,还有另外两个小字,写的就是‘锦屏’,对吗?”
陆锦屏点点头,凝视着那妇人。
现在,他终于能够确认心中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妇人看着眼熟,非常眼熟。因为,她跟自己的相貌很相似。陆锦屏试探着问:“您是……?”
那妇人眼泪簌簌而下,凄凄惨惨叫了一声:“我的儿,我……,我就是你娘,是你的生身母亲!”
陆锦屏并没有如何的震惊,因为他一直在寻找自己附身的这个破落爵爷的身世。在他看来,仿佛在帮别人办一件事,因为这个身体只是他借来的,灵魂并不是身体本身的,所以,见到身体所属这人的母亲,并没有让陆锦屏如何的激动或者震惊,更多的是好奇。
陆锦屏说:“你,真是我的母亲?”
中年美妇拭泪,然后勉力一笑,走到书桌前,提起毛笔蘸了墨汁,工工整整地写了几行字,递给陆锦屏说:“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身上发现的那白色丝带的内容。你再看看这字迹,可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238章 身世之谜
那白色的丝带上的内容就是生辰八字,陆锦屏早已烂熟于胸,而上面的字迹他也记得很牢,仔细辨认之下,妇人刚刚写的生辰八字,与丝带上的吻合,而字迹,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陆锦屏点点头,笑了笑,道:“看来,你真的是我的母亲。”
陆锦屏的反应让美妇愣了一下,随即更是泪水滚滚而下,抽噎着说:“我知道,你在怪为娘,对吧?可你知道吗,为娘为什么要抛弃你,娘没法子,若不这样,咱们娘俩都活不成……”
陆锦屏说:“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要不,坐下来说吧。”
陆锦屏率先走到中间圆桌前坐下,望着那妇人。
陆锦屏越是若无其事,美妇越是伤心,泪珠滚滚,呜咽着走到陆锦屏身边凳子上坐下,泪眼婆娑望着他,说:“孩子,你知道娘为什么要在那白丝带上写‘锦屏’两个字吗?”
陆锦屏没有回答,只是瞧着对方。
中年美妇哀声道:“娘知道,你心中肯定埋怨娘把你那么小就抛弃了,还扔在了粪车上。娘对不起你,但是,当时真的是情非得已。我不乞求你原谅,能看到你长这么大,还这么有本事,娘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你不认娘,娘也不会有半点怨恨……”
说到后面,美妇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
陆锦屏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夫人是谁,我还不知道呢。”
那妇人抹了抹眼泪,说:“娘的名字叫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天了!
陆锦屏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你是说我的母亲,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吗?”
这个女人的名字在中国古代史上真的是赫赫扬名,她是武则天身边最宠信的女官,也是才华横溢的女诗人。陆锦屏看过不少关于她的影视、文学作品,当真是如雷贯耳,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居然成为她的孩子。
可是。在陆锦屏的历史知识中,上官婉儿虽然最后被册封为唐中宗的嫔妃,实际上却并没有真正嫁给了唐中宗,那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称号。她一生并没有成亲。又怎么来的孩子?
上官婉儿似乎已经洞察了陆锦屏心中所想,幽幽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为娘本来不该说,但是我若不说,又无法让你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为娘还是原原本本把事情都告诉你,由你来自己判断好了。”
陆锦屏点点头,望着这传奇般的女人。
上官婉儿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积攒力量,才接着说:“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结识了当时的太子李贤。我们相爱并许下了终身。我……,我怀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你……”
陆锦屏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自己俯身的这个废材,却是前太子李贤的儿子。那也就是武则天的孙儿,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弟。哇,真宗皇族啊。
上官婉儿接着说:“我怀孕的事情你父亲李贤并不知道,因为我还来不及告诉他,他就被他母后废掉了太子之位,贬往巴州。这种情况下,我知道,我若说出来,同样难逃厄运。所以我甚至没有告诉你父亲我已经怀孕。我还亲手替母后写了贬谪他的诏书。我瞒下了所有的人,想方设法隐瞒。一直到把你生下来生……”
上官婉儿轻泣:“你降生的当晚,我让我的贴身侍女把你带出宫去送人。孩子,对不起,那时候。为娘才十七岁,你的爷爷上官仪就是被母后杀死的,她要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把我跟你都杀掉。母亲为了自保,同时也为了你的小命,只能这么做……”
陆锦屏知道。上官婉儿口中所说的母后,就是太子李贤的母亲,也就是武则天。上官婉儿在自己面前这么称呼武则天,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武则天的儿媳妇,而把自己当成武则天的孙子。
上官婉儿默默流泪,为当初自己不得已的决定而伤心难过。
过了好半天,她这才拭泪接着说:“你的父亲李贤被贬巴州,我日夜思念,写下了一首诗,其中两句是这样的:‘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后来,生下你之后,我就将这句诗中‘锦屏’两个字写在丝带上,作为以后相认的凭据。没想到,收留你的人陆爵爷夫妻,竟然用这两个名字作为你的名。当我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立即就可以断定,你一定是我的孩子!”
陆锦屏叹息一声,道:“当真冥冥中自有天意。原来我的名字,竟然是母亲怀念父亲写下的诗句。”
一听这话,上官婉儿不由身子一颤。——陆锦屏话语中说出了‘母亲’两个字,便已经表明他认下了自己,不由欢喜得一颗心都要炸开了。
她颤巍巍站起身,顿觉天旋地转,赶紧用手扶住了圆桌。陆锦屏急忙搀扶着她的胳膊,扶她坐下,说:“娘,当初你抛弃我,情非得已,也是为了顾全我和你的性命,所以你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受到责备的,你依旧是我的母亲。”
上官婉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抱住了陆锦屏,哽咽着说:“我的儿……,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为了让你平安的离开皇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侍女把你放在粪车里,才能混出皇宫去。因为只有出宫的粪车,守皇城的人不会认真检查。这是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的。”
“从那一刻起,娘一直心里就悬着,不知道你是不是平安的离开了皇城,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落到粪车里夭折……,儿啊,这么多年,娘悄悄派人四处打探,但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收留你,不知道你是否平安。直到后来我的贴身侍女替皇后传旨,无意中在陆爵爷家中见到你,回来禀报说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李贤,说不定就是当初运出皇城的孩子。”
“娘听了这个消息,心里狂喜,烧香拜佛感谢上苍,虽然还不能确定你就是我的儿子。我派了我的贴身护卫去保护你,可是我还不能跟你相认,因为宫里此刻危机四伏,我如果把你认了,只怕会给你带来性命之忧,倒不如先暗中保护你,等到有一天能跟你相认的时候,我会再出来与你相认。”
陆锦屏心中一动,说:“你派来保护我的人是什么样的?”
“是我的贴身护卫,长的很美,武功超绝,而且,她有一头雪雕,名叫如风。——怎么?你没见到她吗?不可能啊。”
陆锦屏恍然大悟,点头道:“当然见到了,而且她还救过我的性命,若不是他,我早死在华山的地震中了。她的雪雕也几次救了我的命,母亲派这个人的确很及时,是我的得力护卫,只可惜在华山地震中,她的头部受到撞击,失去了记忆。”
上官婉儿一听这话不由大吃了一惊,忙问:“他受伤了?失去记忆了?那她现在呢?”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只不过,在她恢复记忆之前,我遇到了几次危难。她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是还记得到她的使命就是保护我,也正是因为她的护卫,我才躲过了这些劫难。”
“一直有人想把我抓走挟持我,而且他们已经成功了,后来我侥幸逃了出来。也是在你派来的那女侠的,——对了,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潇潇,因为她忘了的名字,——因为潇潇的雪雕帮忙,我才逃出了劫难。我怀疑企图绑架我的人,很可能是母亲的对手派来的人。”
一听这话,上官婉儿沉重的点了点头,说:“你猜想的没有错,先前你逃过了他们的抓捕,而这一次没有逃过,是他们通知我说你在他们手中,让我来与你相见的。”
陆锦屏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想不到凝眸居然是母亲的对手。凝眸就是派人来抓捕自己的那个蒙面女子。自己却对她一往情深。
陆锦屏问:“抓我的人究竟是谁?”
“韦皇后。”
陆锦屏知道韦皇后是唐中宗李显的皇后。历史上她很快就要造反。心头一惊,忙说:“韦皇后为什么要抓我?”
上官婉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韦皇后心中有所图谋,她想拉拢我帮她,不仅因为我在朝廷中的地位,更因为我手里有一支重要的军力,那就是母后创下的梅花内卫。而这支兵力,主要部署在皇宫里。
陆锦屏知道,历史上这位韦皇后是准备发动政变,学武则天当皇帝的。可惜她的对手唐玄宗李隆基棋高一着,发动政变与韦皇后激战一场,夺取了政权,并杀掉了韦皇后和上官婉儿。
若是以前,陆锦屏这宫廷争斗是没什么兴趣的,任由它往历史方向发展就是,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上官婉儿是自己的母亲,那绝对不能让母亲死在李隆基手中。他必须阻止,避免悲剧的发生。
陆锦屏沉声道:“母亲,你不能淌这趟浑水!必须急流勇退,你还是辞官远走他乡,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不然,你会被他们害的。”
上官婉儿摇头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更何况,现在你落入了韦皇后的手中,我要不听她的,她们会对你不利。而我跟她联盟联手,对母亲也是有好处的。皇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今天能见到你就放心了,我会维护我的孩子的绝对安全。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239章 诚意
陆锦屏说:“那母亲准备怎么办?”
“你尽管安心,等着,母亲再来见你的时候,就是接你出去的时候。将来你要辅佐母亲成就一番事业的。”
陆锦屏见上官婉儿信心满满,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再怎么说上官婉儿也不会听进去的,更何况自己现在被韦皇后所控制,更使得母亲投鼠忌器,而不能不听从韦皇后联手的主张。自己已经成了韦皇后用来钳制母亲上官婉儿的一枚重要棋子。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母亲上官婉儿似乎对联手韦皇后对付李隆基并不反对。自己被韦皇后软禁,极大地增加了她作出这个决定的砝码。
上官婉儿又问了陆锦屏这些年的经历,陆锦屏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上官婉儿却还是听的不停掉眼泪,为孩子吃的苦深深的自责。
聊了好半天,上官婉儿这才起身准备回去,又叮嘱陆锦屏不用担心,好生在这儿呆着,等着母亲来接他。
等到上官婉儿走了之后,凝眸出现了,依旧面无表情,告诉他,让他跟自己回原先的院子。
在往回走的路上,陆锦屏淡淡的说了一句:“恭喜凝眸姑娘抓到我,立此大功,将来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凝眸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都没有听到陆锦屏的话似的,只是静静的往前走着。
陆锦屏又接着说:“你可要跟对人,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要是跟了一个大笨蛋的主人,即便是你武功盖世,只怕倒头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你可得想好。”
这一下凝眸站住了,慢慢转身瞧着他,那深邃的眼眸犹如宇宙最深处的神秘。片刻,才缓缓地说:“你是有所指吗?”
陆锦屏道:“名人不做暗事。好汉眼里不揉沙子。我的话说到这儿,能不能听得懂你自己去琢磨。对了,你既然是要抓我囚禁我的人,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我相信那一壶苦酒是你的至宝。你是舍不得给其他人饮用的,偏偏给了我。我不相信仅仅是你随意而为。”
凝眸依旧古井不波:“我应该叫你李爵爷,还是陆爵爷呢?”
一听这话,陆锦屏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笑了笑说:“还是陆爵爷吧!”
凝眸点点头说:“其实我们韦皇后很想跟你母亲联手做一番事业,这一点想必你母亲已经告诉你了,出于诚意,韦皇后让我拿这个酒给你吃。你可知道,这酒是世间珍宝,我尽力护卫韦皇后,多次化险为夷,韦皇后才赏赐我一点而已。可是韦皇后却让我把所有酒颗延年益寿丹全部化酒之后让你服用,以增强你的体质,延年益寿。”
“这种延年益寿丹非常珍贵。是前世的一位方外天师炼制而成,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那位道长活了三百多岁,这是有据可查的。如此珍贵的丹药,韦皇后给了你,可见韦皇后的诚意。”
陆锦屏说:“这延年益寿丹居然有这等功效?”
“绝无虚假。它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强身健体。我相信你现在力气大增,主要原因就来自于此,你应该自己能感受得到。”
陆锦屏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倒是实话,能不能延年益寿我不清楚,但力气的确比以前大了很多。而且,身手似乎也快捷了很多,至少跑得比别人快,呵呵”
“是的。而且我知道,你还有其他的很多本事,所以希望你能协助你母亲与皇后联手成就大业,到时候,你居功甚伟的。”
陆锦屏耸了耸肩:“这个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你们把我关在这儿。我纵然有心要帮你们,却也是有心无力呀,只能坐着瞧热闹了。”
凝眸说:“你在这儿只是暂时的,需要用你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行啊,那我就枕戈待旦,等着报效朝廷了。”
陆锦屏之所以这么说,便是想着只有先离开这,加入他们的队伍,才有可能有所作为,拯救自己的母亲上官婉儿。要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灭亡,他必须为此做点什么,而不是坐以待毙。
————————————
此后数日。
陆锦屏依旧静静的呆在这小院中。凝眸也在里面陪着他,却不怎么跟他说话,好在身边有露娘,两人虽然不能来真格的,却也能卿卿我我,聊胜于无。
数日之后,他们的小院子突然进来了不少宫女太监,开始在房前屋后悬挂白色的经幡,并给每个人都发了孝服,并板着脸通告说不许言笑,不许歌舞。
问了之后这才知道,原来唐中宗李显驾崩了,现在由韦皇后主持朝政。
又过了几日,传来消息说唐中宗李显的第四个儿子李重茂继承皇位,改元唐隆。
又过了几日。
陆锦屏所在的小院突然来了一辆马车,装饰极其豪华,到了院子中停下,一个中年妇人在凝眸的陪同下敲开了陆锦屏的门。
那妇人见到陆锦屏,眼泪便簌簌而下,哽咽着撩衣裙跪在地上磕头。
一见到这个妇人,陆锦屏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这个妇人就是上次云子的哥哥云鹫交通肇事撞死人之后,皇后赦免他的罪过时,前来传旨的那位女官。
老妇人匍匐在地,哽咽着说:“少主,老身便是当年送你出宫的宫女朱娘。以前一直侍奉昭容娘娘。少主,老身当日将你放在粪车里,不知生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今天能见到少主平安,老身一颗心才能放下。当日亵渎少主,今日跪伏请罪,请少主赐罪。”
说罢不停磕头哭泣
陆锦屏听了她的话,果然印证了心中所想。原来真的如此,看来正是这位名叫朱娘的老妇,当初传旨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所以把这消息告诉了母亲上官婉儿,这才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这老妇人就是上官婉儿的贴身侍女朱娘。朱娘口中所说的昭昭容娘娘就是上官婉儿,因为上官婉儿在唐中宗继位后,被册封为昭容。实际上只不过是感念她为朝廷作出的贡献,又无法正二八经在朝野衙门里任官,同时,也是为了借助她在朝廷中的权势,给她一个名分。
但是发现上官婉儿私生子行踪的消息在禀报了上官婉儿之后,韦皇后却也知道了。那就说明,要么是这位朱娘同时把消息告诉了韦皇后,要么就是武则天身边还有韦皇后的其他潜伏细作。
但是陆锦屏相信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韦皇后传旨的时候,是派遣的朱娘来传旨的,说明韦皇后也倚重这位朱娘。或许是她把这事告诉了韦皇后的。
陆锦屏赶紧上前搀扶她起来,说:“老人家不必如此,当初如果不是你把我安全地放在粪车里平安出了皇宫,我只怕早已经死了,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该当我叩谢你的恩德才是呢。”
朱娘一听这话,又是高兴又是惶恐,眼泪不停流淌,扶着陆锦屏的双手上下打量着:“少主长得一表人才,跟当年的章怀太子一样,一看就知道了。真是苍天有眼。”
章怀太子就是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李贤,也就是陆锦屏的父亲,被贬巴州,后来死在了巴州。
朱娘垂泪半晌,说:“现在好了,风浪都已经过去了,我是奉皇帝皇后和昭容娘娘的之命来接你的。今日可是有大喜事,快快上车随我走吧。”
“能告诉我有什么事吗?”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等一会儿你自然会知道,说了反倒不美了,反正是天大的喜事,快走吧。”
于是陆锦屏跟着朱娘出来,上了马车。而凝眸却没有上车,依旧一袭白衣束手而立,目送他们远去。
这一次,车子并没有把车帘放下,陆锦屏看清了四周的景色。经过朱娘介绍之后,他这才知道他所处的地方,其实就是长安的皇宫。
一路上朱娘不停的问他这些年来的经历,陆锦屏便选了紧要的用轻松的话语说了,却也说得朱娘眼泪汪汪一个劲哀叹。
陆锦屏心中有个疙瘩始终解不开,趁着现在周围没有人,便对夫人说:“朱娘,你可知道是谁把我抓到这来的吗?”
朱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随即又陪着笑说:“少主,是老身的错,——不应该说是错,是老身的私心,请少主原谅。”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个明白,别让我当糊涂虫。”
“好好,是这样的,我认出了你就是昭容娘娘的孩子之后,回来我就禀报了娘娘。而当时娘娘跟皇后之间并没有现在这么亲近,皇后娘娘一直想跟昭容娘娘结盟。因此把我叫了去,让我好好劝劝娘娘。我想着皇后娘娘那是了不起的人物,要是我们昭容娘娘能联手皇后娘娘,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所以我私心之下,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派人来护卫你,但是有些误会,所以出了些岔子,其实皇后娘娘都是一番好意,我知道少主受了不少惊吓,都是老身的错,少主若是要怪罪,那就有老身来承受吧。”
说罢,朱娘便要在车棚里下跪。(未完待续。)
第240章 册封
陆锦屏一手托住她说:“行了,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如果你不是为我好,当初把我掐死扔到垃圾堆就完事了,所以我不会怪罪你的。”
“多谢少主恩典。”朱娘连声感激,泪水盈盈。
说话间,马车到了一处花团锦绣的花园中,问了之后才知道,这是皇帝的御花园。
这里的警卫比先前要森严得多,路上先后受到了几次盘查。
到了御花园之中,把车停下,陆锦屏跟朱娘下车,便看见四周有不少人都用好奇的眼光望过来,而等到陆锦屏的目光扫过去时,都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皇宫里的宫女或者太监。
花园之中已经摆了不少的软榻和茶几,茶几上瓜果桃李糕点酒水一应俱全,而软榻之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见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官袍,想必是朝中的重臣,可是陆锦屏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等他走到场中时,那些官员却一个个都站起身恭恭敬敬施礼。陆锦屏赶紧躬身还礼。他心中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自己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如此客气,难道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解释了。
现在陆锦屏的身世可不一样了。要知道,他不仅是上官婉儿的孩子,也是章怀太子的儿子。而章怀太子李贤与当今皇帝李重茂是叔侄关系。也就是说,陆锦屏是当今皇帝李重茂的亲堂兄,属于皇家直系血亲。
在场的这些官员即便官职再大,那也是比不过皇亲国戚的,所以见到他便都起身施礼。
由此可见,这些人已经知道了陆锦屏的身份。又或者说他的身份已经被韦皇后和上官婉儿公开了。
尽管他是李贤和上官婉儿的私生子。但是唐朝本来就是一个很开放的朝代,李治娶武则天这种儿子娶姨娘的事情都能为人所接受,又何况是私生子这原本就是正统的血统。只不过缺少拜堂这个程序的事情,血缘无法改变。这些大臣执礼甚恭。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讥讽或者不屑。
陆锦屏扫了一眼场中的座次,摆在上首的是两张龙椅,想必应该是皇帝和皇后的,而挨着两张龙椅左右两侧分别空着几张软榻,不知道是留给谁的,大臣们则在空着的位置下面分别就坐。
朱娘引领着陆锦屏来到了左手空位前,这里端坐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身穿锦袍,这人见到陆锦屏跟着朱娘过来。立刻满脸堆笑站起身,躬身施礼。口中道:“隆基,拜见皇兄!”
陆锦屏不由又惊又喜,难道眼前这位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唐玄宗李隆基吗?
陆锦屏赶紧抱拳拱手还礼,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侧头望着朱娘。
朱娘笑吟吟说:“你该叫他皇弟,她是你四皇叔的孩子,临淄王李隆基。”
陆锦屏这才拱手笑道:“皇弟你好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陆锦屏也不知道皇宫里是怎么打招呼的,便把后世中影视剧里经常说的话套了出来。结果李隆基不由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还请皇兄多多关照才是,来来皇兄。请坐。”
说罢,拉着陆锦屏让他坐在了自己左侧上位。陆锦屏的父亲李贤是武则天和唐高宗李治的第二个儿子,而李隆基的父亲李旦是第四个儿子。所以从辈分上看,陆锦屏是堂兄,自然要坐在上首。
又过得片刻,便听到鼓乐齐鸣,接着从一间大堂之中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当先一位凤冠霞帔,叮当有声,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少年。后面是一些花枝招展的嫔妃。
唱礼官高声吟唱:“皇太后娘娘、皇帝驾到!”
众人赶紧起身,躬身迎候。在唐朝下跪行礼还并不普及。不像明清要求那么变态,所以躬身施礼便可以了。
陆锦屏听到叫皇太后。便明白走在先前的这位应该就是当今的皇帝的母亲韦皇后,也就是跟自己母亲上官婉儿结盟准备当武则天第二的韦皇后了。
见她长相倒也端庄大方,仪态万千,颇有一番国母的滋味样子。可是看着却没有陆锦屏想象的武则天那种雄霸一方的威仪。难怪她成不了武则天第二。
而跟在韦皇后身后与皇弟并排的却是上官婉儿,按理说上官婉儿虽然是先祖皇帝的昭容,但她的权位当然还不能跟皇弟相比。而韦皇后安排她仅次于自己的位置出现,肯定是有深意的,表明双方的联盟。
上官婉儿看见陆锦屏,不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朝她微微点头。等都坐下入住入座之后,韦皇后笑吟吟目光望向了陆锦屏,说:“你就是锦屏,对?”
陆锦屏赶紧起身躬身施礼:“锦屏拜见皇太后娘娘。”
韦皇后微微点头,侧身对坐在身边的皇帝李重茂说道:“皇上,你也去见见你的皇兄!”
李重茂谦恭地答应了,站起身便要跟陆锦屏施礼,陆锦屏赶紧抢先上前躬身施礼道:“锦屏拜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套拍马屁的言辞在明清才会大量出现,而陆锦屏把它搬到唐朝,自然使得这位刚刚登上皇位的李重茂大为享受,笑吟吟上前搀扶陆锦屏说:“皇兄不必多礼。”
韦皇后笑呵呵说:“你们两兄弟一见投缘,很难得,待会儿多喝几杯哟。”
等到两人答应了分别坐下,韦皇后这才拿眼扫了一圈场中的嫔妃、皇子、皇族和王侯将相朝廷重臣,微笑说:“今日举行家宴,有两个用意,一个是我皇儿重茂登基为帝,第二是找到了章怀太子失散多年的儿子李锦屏。这两件事都是可喜可贺之极啊!”
那些皇亲国戚和众位大臣都赶紧起身,连声恭贺。
韦皇后示意众人坐下,又接着说:“李锦屏是章怀太子和上官昭容失散多年的孩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堂兄。因此,皇帝决定册封锦屏为忠王。”
陆锦屏一听不由又惊又喜,想不到参加今日宴会,居然捞了个王爷当,不由望向。
朱娘此刻站在上官婉儿的身后,朝她微笑点头,又见上官婉儿也是满心欢喜瞧着。
这时众位大臣赶紧起身又恭贺,而坐在陆锦屏身边的李隆基也起身抱拳微笑说:“恭喜皇兄。”
陆锦屏赶紧起身谢过,又团团作礼致谢,又上前谢过了皇帝和韦皇后。
接着韦皇后宣布酒宴开始。在整个仪式过程中,皇帝几乎没捞到什么说话的机会,全都是他母亲韦皇后在代言,由此可见这皇帝只不过是傀儡而已。
酒宴开始,古代酒宴没有什么领导讲话致辞之类的,就是歌舞欢庆,依次敬酒。
陆锦屏是个豪迈之人,一听说要敬酒了,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盅,先上前给韦皇后敬了一杯,接着给皇上和李隆基分别敬了酒,又给母亲上官婉儿敬酒。挨个将那些个朝廷重臣都敬了个遍,每到一处都是酒到杯干,十分的豪爽。
按理说,陆锦屏身为王爷,应该是大臣们向他敬酒的,他现在抢先反过来给这些人敬酒,让这些人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觉得这位年轻的小王爷,为人和善没什么架子。
这种酒宴更多的是一种礼节性的,不过,陆锦屏把所有人敬了一遍之后,也喝得晕晕乎乎的了。
而这时,礼官在一旁高声宣布酒宴结束,于是,众大臣都起身告辞离开了。而诸位王爷和皇族也都上前告辞而去。
陆锦屏见他们纷纷离开,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小院,还是离开皇城。
这时,他看见韦皇后朝他招手,于是赶紧过去。
韦皇后说:“你难得到皇宫来一趟,便留下来住些日子,皇弟你们兄弟间多年不见,好生聊聊,亲近亲近,你意下如何?”
陆锦屏赶紧说:“这似乎有些不妥,毕竟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方便在皇宫里住。要不,我还是住在外头。若皇帝要找我说话我再进来,是不是更合适呢?”
韦皇后笑了,声音提高了一些,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上官婉儿,说:“皇上封你为忠王,你的王爷府也会很快开始修建。不过短期之内没办法完工,这期间你就待在皇宫里好了。这皇宫里的人都是你的姑母姨母姐姐妹妹的一家人,你住在皇宫里有什么打紧的?要是你觉得不自在,那这样好了,靠近皇宫南门有一个小院子,是以前太皇太后在内宫处理政务时接见大臣们用的,有围墙跟皇宫内院隔开。你可以住那里。晚上你回院子,白天你可以进来找皇上玩,这样可好?”
陆锦屏一听,便明白了韦皇后这么安排是什么用意。他想把自己关在皇宫之外,已经不太安全,所以把自己放在皇宫里面来,在身边监控着,那才是最妥善的。当然目的就是挟持自己为人质,逼迫上官婉儿与他联手对付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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