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克》（三）
这个演出对于游客来说是观赏的节目，但这个演出更像是鸟类们开饭的警钟。
实际表演节目的鸟只有七只，而七只鸟则要从十二点开始拖延整整半个小时进食。
这七只鸟都是老高和老王发现的，他们就用这七只鸟每天完成所谓的鸟类表演。
这七只鸟也是我们鸟园的镇园之宝，平日里都是笼养。
只有中午的时候会放出来表演，其他的动物表演都是训练出来的拿食物勾引。
但这七只鸟各个都是鸟中的奇葩，它们是真的在表演或者说在耍宝。
七只鸟中的老大是一只八哥，这八哥也不知道是谁从路边老太手里买来的。开始自己养在家，但没一个星期就受不了捐赠给了我们动物园。说受不了不是因为别的，这八哥是只话痨。我有时候都在想他这样说话会不会把自己累到，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八哥完全就是复读机，你跟它说话的时候它会不断地重复你的话。
再难的句子八哥也能学个七七八八，实在说不上来的太长句子也会抓着你最后几个字模仿。要是没人发出声音，八哥就会自己不断地重复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根本不带停的，演出时八哥就是重头戏。
一般老高先来一句恭喜发财，然后带着它上场。
八哥就会重复，然后老高向大家展示一遍。之后拉几个观众上台，一人一句让八哥跟着学。
说真的开始觉得新奇，但我来了那么久就真没见这八哥闭嘴过。
八哥下去之后，就由老王和老高一起抱出鸟园的另外两只活宝。
一对公孔雀，这俩孔雀平时单独养着都是正常的。
就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一起就会互相开屏。
似乎一定要证明自己比对方美似的，就算是掉毛期间也会把自己屁股撅开。这俩鸟也从来不打架，但见面就会开屏比拼根本不知道累。
我曾经偷偷做过实验，放孔雀自己的照片都没事，网上的图片也一样都不会引起开屏，但只要将一只孔雀的照片给另一只看。另一个就会马上开屏，一个劲地抖屁股。哪怕关它们的笼子就那么丁点大，直到我收回手机才放下。
最后还有四只鸡尾鹦鹉，一窝四只多动症。
都有些畸形翅膀没有健全不会飞，但看见什么都喜欢上去踩一踩。
看见了拉都拉不走，我师傅老高就为此发明了迷你的跷跷板和独轮车。
还有一个四个格子的摩天轮，这四只鸡尾鹦鹉看见就要上去玩拦都拦不住。
说好的大型鸟类表演，其实就是这七个小家伙撑住的场面。
当然为了避免被说我们在场的鸟太少，老高和老王也想了不少办法。
老高还会用脚链锁在一旁的装饰树上栓上几只金刚鹦鹉，在舞台周围搞了几个不知道哪里拿来的破旧的橡皮充气小池子，在里面放几只天鹅鸳鸯撑场面，看起来就像舞台上很热闹一样。
而我来了之后，负责每天闭幕的最后一个节目。
《乔克》（四）
开始这样安稳的日子只过了大概不到小半年，那是一个早上我按照以前上班的时间骑自行车到了动物园。
把自行车停好在了停车场，就看见不远处水族馆门口站满了工作人员。
这在平日里都是很难看见的场景，这么早不吃早饭都站着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不解地走了过去，外层的都在往里挤。里层的员工几乎都在窃窃私语。
我试着问道：“什么事情那么热闹。”
“我们也刚来，还看不到。”
“好像是什么公告。”
。。。
听着里面熙熙攘攘，外面的人和我一样都是吃瓜的。
众人将中间围成了一个半圈，足足五六层的样子。
那里原本就是海洋馆的广告牌，面向员工和游客展示奖惩和招人的。
还好我的高度不算太矮，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我踮脚站了起来。
半个头高过人群，总算看见了眼前的版面。
但站得并不算太稳，所以看得不清楚。
只看见了一张新的公告，被胶布粘在广告牌上。
我可以看见公告上大大的两个字：讣告。
这两个字我看见就知道不吉利，讣告就是告知某人去世消息的一种丧葬应用文体。它是死者所属单位组织的治丧委员会或者家属向其亲友、同事、社会公众报告某人去世的消息，能贴在海洋馆的公告牌上看样子应该是领导。
哪位领导死了？能让这么多人站在这里？
耳边这些人嘟嘟囔囔地在聊些什么，我使劲地往里挤了进去。
嘈杂的议论当中我终于听清了大家聊天的内容，其中两个字让我也吃惊了。
我居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园长两个字，园长死了？
“你们说园长怎么就走了？”
这是我能听到最清楚的一句话，这真的就是园长的讣告？
“你们不知道吗？半年前就说癌症中期了。手术不理想吧，这说明有钱也救不了命呀。”
“这么说是不是要再次大乱了？”
“大乱不至于，估计改革是跑不掉了。”
“你们知道吗？院长侄子好像也在动物园上班。”
。。。
大乱这两个字充斥着我的脑袋，这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劲爆了。
确定消息的我离开了人群，冲向了鸟园。
进门还来不及去员工房更换衣服，我就去了存放鸟笼的区域。
果不其然老高已经开始调配鸟食了，但是还没有看见老王的身影。
“王叔还没到吗？师傅你又那么早呀？”我说道。
“不早了，再一袋就准备好了。哪次不是这样，来得迟就别问了。”老高说道。
我有些尴尬，思考着转移话题立刻说道：“师傅，你知道吗？大事来了，门口，水族馆门口的讣告你看见了吗？”
老高看了我一眼，将目光继续放在了手头的事情说道：“衣服都不换就是为了和我来说这个事情的？你估计不知道来贴讣告的一大早找不到胶带，水族馆又关着门，人还是跑到鸟园来找我要的，你说讣告我看见没有呢？”
“不是吧师傅？你都看见了还能那么淡定？”我说道。
《乔克》（五）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事情哪是我们决定的？不都看天吗？”老高说道。
“你说这院长怎么就死了？”我再度说道，看老高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来得晚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江院长上任之前就说过了自己身体状况不理想了。但有什么办法，派系之间的斗争还不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都知道他身体不行了，还不是一票一票把他推上了院长的位置。当时好像才刚出院，有肺癌切了左肺保住了身体。西药中药养着身子才能继续工作，上任就说自己没什么作为，只是尽量将动物园持续下去就好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其实上个星期就有消息了，好像是当时肺部切除不理想癌症转移到肝脏了。这个谁能有什么办法？估计院长一家还在和医院搞医闹呢。”老高说道。
“师傅就是师傅，知道那么多呀？”我说道。
“你给我好好工作吧，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老高说道。
“刚刚路过听见那群员工说会翻天什么的是真的吗？”我说道。
“翻天也轮不着你，估计是之后竞选的事情吧。谁当上新院长执行新政策总会有变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老高说道。
“师傅那么懂，新院长是谁有数吗？”我笑着说道，思考着我们这里有老王这个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新院长上任能不能改变鸟园的现状，至少能让我们福利好起来吧。
“不知道，话说你才来半年问这些干什么？你两年都没有满竞选的资格都没有。”老高说道。
“竞选资格？”我说道。
“如果按照别的地方，估计就是副院长转正然后再拉个干部上来当副院长。但以前出现过贪污的事情，副院长拿到了院长权力之后整个园都遭殃的事情，还不止一次，所以改革过了。我们动物园有一个明面上的民主投票环节，动物园每个园都有一个名额竞选，没抢到这个名额也没有关系。自己可以试着竞选抢剩下的四个名额，凑十人进行竞选投票。每个员工有三票选择权，也就是十选三。但不管是竞选还是投票都需要在动物园干满两年才有资格，所以你才半年你激动个啥？”老高说道。
“每个园？那么有我们鸟园？”我说道。
“去年为止认定的还是之前五园，两个月前才刚刚认可了我们鸟园并入成为六园吧。分别是猛兽峡谷、海洋世界、极地探险、萌宠乐园、爬宠天地，然后就是我们缤纷鸟园了。每个地方都必然能选出一个人来竞选，但问题是我们能选到几票？”老高说道。
“我们鸟园就三个人，竞选的没资格投吧？那么最多只有两票？”我说道。
“又把自己当人物了，你忘了我刚刚说的没满两年工龄这个事情了吗？你不能竞选不能投票。不管我还是老王都必须派一个上去。不管谁去都是笑话你知道吗？因为我们鸟园最多就能拿到一票，其他园的不帮自己人还能帮谁？”老王说道。
《乔克》（六）
“那不是一点都不合理吗？”我说道。
“合理？安安心心干好自己的活吧，想了也白想。”老高说道。
“这。。。师傅你不要那么现实好吧。”我说道。
确实鸟园只有我们三人，曾经老高和老王都向上级提出过加人。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批准通过，现在休息也是一个月错开选择四天。平时三个人上班，有人休息的时候就两个人上班。反正鸟园跟其他五园比起来就只有弹丸大小，也可能因为老王几乎所有的请求都会被反对。
当时我就觉得是上面的人估计针对我们鸟园，毕竟因为老王的身份。
我还在想要是院长换了人说不定老王就不会被针对得那么惨了，但现在想想不管谁当了新院长，之前的都不会好受吧，好受的也只有拥护自己的那一派。
“其他园是什么状况？”我说道。
“什么什么状况？”老高说道。
“就是人数呢？有厉害的干部吗？”我说道。
“让你别想了，你还较真了。我们园就三个，其他园属爬宠天地最少，四年前成立的，但是再少也有三十多人。更何况其他了，最年长的猛兽园去年都庆祝建园七十七周年了，在职员工七百多你说呢？”老高说道。
“那么我们就是凑个热闹了？好不甘心呀。”我说道。
哗啦一声，老王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脑袋上的安全帽都还没有摘掉，气喘吁吁地说道：“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脑袋，老高说道：“来完的人就不要再来一次了，我不想讨论这个事情了。”
老王气喘吁吁地摘下了头盔说道：“我说我们有机会吧？我想搞点东西出来，我要院长的位置，这次刚好是机会了。”
“你秀逗了？想什么呢？”老高说道。
“不是不可能，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我名气已经臭了，上次竞选就看出来了根本没有我的票。你不一样，你在水族馆干过。不一定拉不到票，我们找点关系把你拉起来有得搞的。”老王说道。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老王不死心想东山再起。
老高算是也明白了，站起了身子摇着脑袋说道：“不搞，我再十几年就养老了。争这个干吗？我也不是个干部，文化也不够。”
老王说道：“这玩意要什么文化？看的就是年纪，你资历还不够吗？园里还有比你久的人吗？这一年多认识下来我没和你少说我的怨吧？就当帮帮你老弟吧？”
场面显然有些尴尬，老高愣在了原地。
我思考插了一句话说道：“师傅还有王叔，这里面不会有暗箱吗？不考虑别的万一有假票呢？”
老王坚定地说道：“假票？制度很明确了，又不是不能唱票。票多了少了都有数的，没人可以作假。至于黑马几乎次次都有，想暗箱操作很难。我都想好了，当然计划不算完美。这次的事情还是太突然了，我再合计合计，一定有办法可以当选的，哪怕是花钱贿赂砸出来。”
《乔克》（七）
听到这里我心里磕巴了一下，老王看来是真的想搞事情了。
“我是不会同意的。”老高说道。
“哥，你女儿是不是要去巴黎学艺术？手头一定很紧吧？你只要答应竞选。后续帮着我，你女儿巴黎几年的费用我都出了。”老王说道。
“你哪里来的钱？你别诓我了。”老高说道。
“我钱是不多，但是我有房呀。家里老人家两套我一套，我想过了老人家有一套小的住着就好了。这一次我下定决心了要搞出一点事情，下午我就去房管局。”老王说道。
“用得着吗？怨气就那么大？”老高说道。
下一刻我看见老王在我的面前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地。
我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但现在显然知道了事情不得了。
老高摇着脑袋说道：“那好，你要搞什么你搞就是了。我配合你，我女儿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保证你不后悔就好了，你多想想吧。”
老王再度戴上了摩托车头盔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我今天请假。次数你们帮我记一下，明天我过来说事情。”
看着老王离开的背影，我看着老高说道：“师傅，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老高继续着手里的活说道：“换衣服去，不该问的别问。今天说的别人问你也当不知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老高说完埋头干起了自己的事情，而我也去了员工房换了自己的衣服。
老王的计划是让老高去竞选，然后自己花钱也好去贿赂其他人给老高投票。想把老高投成院长，可这之后呢？
难道是想让老高帮着报复现在一直针对老王的这群人？我思考着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需要知道上一次竞选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等到事情完全发展出来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老王准时上班了，只是老王和老高偷偷私下去聊了天。
而我根本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无奈我和外面其他园的员工也不是很熟。
我能知道的消息多半都是员工饭点的时候闲聊听来的，对错都不是特别清楚的闲谈。
几天后，全院有了一次特别会议在早上七点。
全院都要提前到达，猛兽园的大厅。
六园依次排开，售票部门被并入猛兽园。
拥挤的人群至少有千人之多，之后台上的副院长再次说明了院长死亡的消息。
之后放出了舒缓的音乐，所有人都为其默哀了三十秒。
接着副院长果然说出了竞选的事情，每个园有一个竞选名额。
名额之后也说明了如果对动物园有自己看法并且能帮助动物园奋发向上的干部可自行提出竞选申报。
表格在下午会发到各院，之后说明了散会。
我转身看见了老高和老王，老王在我身后说道：“事情我都准备好了。”
老高只是点了点脑袋没有说话，下午的时候真的有表格到了我们鸟园。
但没有过我的眼就被老王递给了老高填写了内容递了回去，那一刻我知道老王拼了。
《乔克》（八）
竞选按流程又陆续进行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是各个园除了指定名额之外的名额竞选。
按照要求要凑齐十位之后民主投票，那个时候中午在员工食堂用餐就碰到过拉票的。
那是一位我根本不认识的男人，穿着爬虫园的工作服在我面前。放下了一瓶罐装的雀巢咖啡之后对着我说道：“小伙子记得我吗？我叫王刚，爬虫园的打算竞选院长的，渴吗？我请你喝咖啡，混个脸熟给票我成不？”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身旁的那位就说道：“小王你也太心急了吧？这是鸟园新来的伙计。没票的，有病乱投医。”
对方一听拿回了咖啡起身就走，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知道看起来平静的动物园私底下正在进行一场龙争虎斗。
那是月底，十个名额完全公布的下午。
四位猛兽峡谷、两位海洋世界，其他各院都占一位。
从这个公布的数据来看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越是雄厚的园能推送的位置越多。
当时老王就兴奋地叫出了声，对着老高说道：“看吧，和我想的一样，人多的地方出的也多。”
老高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做就是了。”
“王叔什么意思呀？”我说道。
老王看着我说道：“我们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思考着两位似乎根本没想让我知道，转身回去工作的时候老王抓住了我的肩头说道：“和你说也行，刚好有地方用得到你。”
“真的吗？”我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说的是每个人都有投票机会。但人最多的猛兽园有四位竞选对吧，那么猛兽园七百多名员工四等分也就能分到一百七十多票对吧。你看看第二多的海洋世界，三百多个员工两位，也差不多一百五十多票。那么剩下每个园一位，就剩下了萌宠乐园第三多还有一百一十人。如果均分地够彻底那么票数最高就在一百七十上下，其他的园根本不可能超过一百五十，就算拉人也很难超过二百。”老王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之后摇了摇脑袋说道：“不行呀，你这个是最完美的想法，就当其他园没人能超过一百五不去考虑，或者说超不过二百不去考虑对吧。那么猛兽园七百位员工，四个人分，万一有一位拉到了高票就很容易超过二百这个数值啊。四分之七百分确实是一百七十多，但真正搞起来肯定不是那么算的。并不能直接拿七百去除以四，因为底下的根本不可能是四分之一呀。”
老王笑了，老高在一旁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情上一次就发生过。”
“什么？上一次？”我说道。
“上上任老院长退位之后，六百选三。我们老王在猛兽园里算三分之一，也就是最少拿三百票对吧。你知道老王最后只拿到多少吗？”老高说道。
“多少？”我说道。
“猛兽园的三位，分别是老王的七十五，小刘的二百一，和癌症走掉的这任院长的四百一十。原因是有人在私底下传老王上任会渎职，并且各种赌博性病的消息都满天飞。为了不让他上任，其他园都来帮着冲票了。老王遇到过一次这样的事情，现在都不知道小人是谁。他这次打算复仇，你觉得他没考虑这个吗？”老高说道。
《乔克》（九）
“王叔你这天天被针对，这样一想就是死掉的那位院长干的呀。明摆着他就是王叔你的仇敌了呀？他死了你还争什么？”我说道。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想对方能把票给一个将死之人就是为了错开目标。当时对方就肯定知道这任院长活不长才让大家给他推票的，没几年对方肯定不是死就是要退位。到时候重新竞选，也就是这一次竞选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表现的机会。所以一定要争，以防万一。”老王说道。
“那么可怕的吗？”我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王说道。
“好吧，既然王叔你要搞。我在想一个事情，七百分四份对吧？但是有人多有人少，就有人可能收到三百甚至更多，那么就算买得到两百票也不够用呀？”我说道。
老王停下了笑声说道：“你说得没错，也谢谢你帮我着想。这个我其实早就想好了，要看的就是两百票出在哪里。”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说道。
“你也说了，七百票里会出不稳定因素对吧？我的这两百票要是从这七百票里面出，那么七百是不是就变成五百票了。这五百除以四的话你能算到多少？过不了一百二十，所以我才有资格说这次的票选高票不会超过一百五十。”老王说道。
“那么问题是怎么让猛兽园出两百票了？”我说道。
“那么就要靠你了。”老王说道。
“靠我？”我说道。
“我卖掉了一间房，八十万流动资金在手里。今天回去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猛兽园的员工群，我负责前三百五十人，你负责后三百五十人。我会把领导的qq全部提前列表告诉你，你记得不要找到他们。之后你用老高的名义一位一位地私聊，两千五百人民币一票让他们改投老高，如果愿意你就把名额记下来，要求提供填写选票和投入投票箱的视频，中间不断那种，完全不断的视频发到了我给你的微信打钱。对方做了就能得到两千五，并且要求对这个事件保密。”老王说道。
我听完拿出了手机，两千五乘以三百是七十五万。老王这是真的拼了，要用票将老高砸上院长。
“问题是事情不会暴露吗？”我说道。
“不会。”老王说道。
“这怎么保证？”我说道。
“私聊对方之后，你先询问对方准备投给谁。对方要是和你说了后你再聊，别直接和对方全部都说出来。对方要是肯说你就询问是不是收了哪位的好处？对方要是还在和你聊天没有删掉你，或者和你坦白了。再提出两千五改签。对方只要不是立刻拒绝，总会有机会。你就说七百多个人，少一票看不出来的。并且记住让对方对这次的事情保密，只要私下里没人传播这个事情我们就肯定能成功。”老王说道。
“我明白了。”我说道。
“这次的计划就犹如草船借箭。只要不着火就完全不会有问题，问题只出在两个点上。要么你贿赂的时候发到领导那里，要么被私底下的大舌头传到领导那里。只要你按照我给的表格问人，只要我们说好了对方发完视频之后延期到上任给钱这个事情就不会在上任之前被发现。”老王说道。
《乔克》（十）
“等等，但是师傅上任之后呢。那些大嘴巴说了不会东窗事发吗？”我说道。
老高说道：“这点我们也在思考如何是好，暂时的想法是我上任之后直接开始岗位调动。全部洗牌，这样就算是大嘴巴拿了钱换到新岗位也没办法那么快和别人说。”
“不是吧？”我说道。
“怎么了？”老王说道。
“那个上任院长讣告出来的那天，我听见一群人讨论的时候。就说了新院长上任之后人员调动跑不掉了，这事情发生过吗？”我说道。
老王沉默了，老高思考着说道:“确实岗位都有小幅度调换，大部分好像是海洋和猛兽园的有大调动。”
“这是不是能说明上次就有人也这样搞？”我说道。
老高沉默了，老王说道：“你还记得聊到岗位会调换那位员工是谁吗？”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院长死了的事情了，是在水族馆看的公告，大概就是水族馆的人了。之前师傅不是说上任海洋和猛兽园岗位调动过吗？”我说道。
老王一拳锤在了一旁的墙上，我能听到石墙响彻的一声：“上次害我的人肯定在海洋和猛兽园之间，还肯定是个领导并参加这次竞选了。谢谢你，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老高说道：“这还继续吗？”
“肯定要继续，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我还打算让老高当了院长之后慢慢查，现在也免了。干部就那么多，竞选的就六位。缩小到这个范围我现在也能查个七七八八了，跑不掉的。”老王说道。
“那么我回去就帮忙。”我说道。
“这事情如果能成，我保证你一年内能稳到干部级别。一定要做好，细节我会写在本子上给你。”老王说道转身去干活了。
我思考着老王这话老爸的死党刘伯伯不是也说过吗？
苦笑的我干到了下班，老王给了我一个小本子。
本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qq群的资料和领导名字。
老高手机还是直板机，老王也不过是几年前的安卓机。
我思考着他们也不像是会玩电脑的人，那么老王这个小本子估计也是花钱找人要来的情报吧。毕竟房子卖了八十万，七十五万用来贿赂的话还有五万估计就是各种消息费了吧。
我思考着老王的想法，不是让自己能当上院长，而是为了让老高能当上，院长的工资有多高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几年下来估计都不可能跟这个八十万相比吧？那么这一次老王让老高抢下院长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钱，而是真的要复仇了。想到这里我居然想到了刘伯伯。思考着如果回去能旁敲侧击地问问刘伯伯，是不是能问出点什么东西呢？
回到家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因为心心念念着刘伯伯还打算向老爸问刘伯伯的电话，没想到刘伯伯正在我家的沙发上和老爸谈笑风生呢，看见我的时候刘伯伯站起了身子。
我笑着说道：“伯伯今天怎么来了？”
刘伯伯笑着说道：“我呀，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乔克》（十一）
我愣了愣，老爸打开了电视机。
“那么我放一下包出来。”我说完进房间放下了包。
刘伯伯跟着走了进来说道：“这门怎么关来着？”
“推一下就好了。”我说道。
“路桥呀，工作干得如何呀最近？”刘伯伯说道。
“还好，刘伯伯你要选院长了吗？”我思考着刘伯伯找我干嘛？难道是老糊涂了找我拉票？但显然我也没票呀？
刘伯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拍在了我的电脑桌上，抽出了一根说道：“被后辈推出来了，没办法。会抽烟吗？放心我不跟你爸说。”
“不会，那个刘伯伯不会是想让我给票你吧？我没满两年，没有投票权。”我说道。
“我就是来问你个事情的。”刘伯伯说道。
“您问。”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慌。
要是刘伯伯要问的是老王的事情，那么刘伯伯当年把我放到鸟园不会就是让我监视老王的吧？
刘伯伯看我不拿烟，自己点了起来说道：“我就是想问问这次鸟园竞选的事情，奇怪了王冕怎么不竞选把资格给了那个高什么来着的。这点我看不明白，你知道里面的事情吗？”
“高德亮，那是我师父。”我说道。
“对，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王冕怎么了？”刘伯伯说道。
我愣在了原地，事情好像一下就变了个味道。
我思考着说道：“刘伯伯，我其实也想问问。因为吃饭的时候听到大家传来传去地，这个王冕是前前任院长的亲戚？”
刘伯伯愣了愣点了点脑袋说道：“是呀。”
“我其实也想过你哪天来的话，问问你关于里面的事情呢。”我说道。
“你和王冕在鸟园快半年了吧，你和他不熟？”刘伯伯说道。
我摇着脑袋说道：“我师父是老高，这个老王我行我素地，常常迟到，我和他真的不熟。您不会是想让我找他拉票给你吧？我哪有这么大脸面。”
“没事了，受人所托来问问。这样，要是王冕真的私底下在干什么你跟我说一声。你要是表现得好，等园里稳定了我给你调个部门。你爸也说了让我照顾你多一点，到时候轻松的工作随你挑。”刘伯伯说道。
“嗯，对了刘伯伯。冒昧问一下，谁让你来问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里面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平日里没事最喜欢聊八卦了，呵呵。”我说道。
思考着刘伯伯也是受人所托？那么幕后还有人？老王要找的难道就是刘伯伯后面的人？
刘伯伯转身说道：“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有的事还是少知道比较好。记住王冕有事就和我说，大到干了点什么，小到最近做了什么不一样的都能说。”
“好，一定。”我说道。
我看着刘伯伯给我留了电话号码出了门，连桌上的中华都没有拿走。
我拿起了中华发现是一个满包，也就是刚刚刘伯伯当着我的面抽了一根。
我将本子打开，画了五个圈。
麻将五饼的方位，在左边圈里写上了问号和刘伯伯。
在右边写上了老王和老高，之后把我自己写在了中间。
《乔克》（十二）
看着眼前的自己画的东西就知道自己被夹在了中间，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帮谁。
这种事情总不能墙头草两边倒吧？我既然跟刘伯伯说了跟老王不熟。
那么显然心里是偏向老王这边的，确实这小半年见到整个动物园不止一次地欺负鸟园心里真的不是特别好受。
帮人帮到底，那么送佛肯定是要送到西的。
我从挎包里拿出了小本子，老王给的写有qq群和领导名字的本子。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登录了一个小号，将小号的头像和年龄都修改成了合适的年纪与样式。并且改了个朴素的网名，类似边城浪子这种。但想了想虽然说是大叔的风格，但也不能太骚是吧。思前想后，我将名字改成了：老鱼掉猫。
设定好之后我加了猛兽园的qq群，添加时要求我填写入群的名字。
看了一眼小册子，有提过让我填写：陈浩。
我看了看到时候老王会填写为：韩东。
这两个估计是猛兽园的员工名字吧，我也没有多想按照内容填了进去。
不到一分钟我就被管理员通过进入了这个群，之后按照老王要求从屁股的最末尾往前一个个问了过去。
这些人估计都不太喜欢用qq，基本上询问三四个半天才能有一个回复的。
也可能多半看见我发的内容都直接选择无视了吧，回答的人一般也直接反问我准备投谁。
攀谈之下，也确实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猛兽园的四位领导都有不少支持者，其中一位叫刘景清的似乎拉到了不少人投他。
思考着开始挖他的墙角，刘伯伯也姓刘，这不会都是他的墙角吧？
报价两千五要求一个投票权，换作是我也肯定会干的，也不知道他们都在犹豫什么，我还特地用了少一票看不出来的话去带节奏。
但对方迟迟不肯上钩，不是持怀疑的态度就是说我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也有人表示相信的，但对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说两千五至少要看见一千才肯帮忙，也就是所谓的先付定金。
这个回答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小册子上也没有备注过我遇到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
无奈的我在房间里给老王打了个电话，思考着事情说清楚让他自己判断。
老王表示自己刚到家正准备开电脑，听了我说的至少一千定金之后老王沉默了。
我思考着继续说道：“王叔，会不会是阴谋呀？你这个qq群来的途径是可信的对吧？”
老王并没有回答我，显然陷入了两难。
我思考着说道：“人还多，要不我这边先继续试试忽略掉提这个要求的？”
老王说道：“你把要定金的名字都记下来给我，我来进行下一步攀谈行吧？”
我思考着说道：“这不是问题，但王叔，你不怕是诈吗？”
老王这时候回答得极为利落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好的明白了。”
我几乎是刚挂了电话，后脚我的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乔克》（十三）
推开房门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刘伯伯。
我愣着拿着手机，刘伯伯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按下了锁屏按钮，刘伯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老年痴呆了。烟瘾上来了才发现自己忘记拿走香烟了，进来不冒昧吧？”
刘伯伯说完的那一刻我几乎是傻的，我真的没想到会被这样套路。
刘伯伯缓缓伸手去拿自己的香烟，我脑海里却一直都是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这门怎么关来着？
我怎么没想到，对方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看看门能不能反锁？
确定构造之后自己合上了门就为了自己将其推开？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叫兵不厌诈，或者对方是难啃的老姜。
拿回烟刘伯伯站在原地说道：“对了，你爸说吃饭了。”
“好。”我说道才缓过神，桌上的东西眼前的电脑都没有关。
“刚跟谁打电话呢？”刘伯伯说道。
我下意识地说道：“大学同学，打电话一起玩游戏呢。”
“电脑游戏？怎么开着qq群？右下方有弹窗呢，是不是有人找你？”刘伯伯继续说道。
我手在键盘上快速按下了alt和shift，将qq群切到了后台。
电脑只留下了一个桌面说道：“游戏群，提醒的是我同学，刚刚已经电话聊过了，没必要点开。”
刘伯伯伸手去抓我桌上的本子，我下意识用手按住说道：“这是游戏攻略，您不懂的。”
“什么不懂，年轻的时候我最爱玩游戏了。知道传奇和cs吗？你玩的啥？我怎么看见一串数字了，qq群吗？181708341？”刘伯伯说道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本子。
我整个人心都是凉的，因为刘伯伯完整地爆出了那个群号。
我脑子是空白的，对方显然知道了什么。
“怎么？那么小气还不让我看看你们的攻略？游戏重要还是未来重要？”刘伯伯说道。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两个人拉扯间我还是死死地抓着本子。
老爸出现在门口说道：“吃饭了，你们干嘛呢？多大了，和我儿子闹呢？”
刘伯伯这才松开了手，抓起了一旁我画的白纸。
上面正是之前画的五饼，刘伯伯抖了抖说道：“夹在中间不好受吧？不过没事了，你给的提醒够多了。”
刘伯伯说完放下了纸走了出去，我将本子塞在了电脑桌一层带锁的抽屉。
并将钥匙放在了口袋，关闭了qq才起身去吃饭。
饭桌上爸爸妈妈对坐，我和刘伯伯对坐。
看着刘伯伯的笑容我知道我闯祸了，老王的八十万还不知道会不会砸在我的手里。我要是被老王发现了泄密估计逃不开被生吞活剥，我心里无比忐忑。
最忐忑的是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不能跟老王说，但后面万一出了事情我要怎么和老王说？
吃完的刘伯伯起身就说要走，老爸说送但被刘伯伯拒绝了。
走之前刘伯伯还特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路桥呀，谢谢你啊。放心不难为你，你帮助够大了。”
我知道我完蛋了。
。。。
《乔克》（十四）
第二天上班，老王来了头盔都没有来得及脱就找到了我询问拉票的事情。
老王询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倒是和昨天qq群里那些人一样反过来询问老王办得如何。
老王说七十多位了，只是老王表示自己只会五笔用手机打字慢。按照这个速度今晚能全部问完，然后开始询问我的人数。
实际上有一百一十多位了，但我苦笑着说道：“我可能不会聊天吧，才四十三位，看起来不够啊，要不我们放弃这个计划再想一个新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估计报得比较少能让老王改变计划。就是让老王觉得这个计划行不通，然后主动放弃。
老王看着我说道：“你再努努力，确实毛头小伙子不太适合跟人家谈这些。要不我晚上自己这边再筛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小半人搞完了之后你要是没起色后天我再帮你？”
显然我的想法失败了，我苦笑着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努力的。”
老王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说道：“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没，只是没有睡好。你知道的搞了一夜，现在发困。”我说完还像模像样打了个哈欠。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了，知道你辛苦没有偷懒了。继续努力，争取凑够三百。”
我有些过意不去，思考着说道：“王叔，其实。。。”
我还没开始说，老高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对着我们大喊：“完蛋了。”
老王看着老高询问道：“怎么了？”
我也下意识跟着老王的话说道：“是呀，怎么了？”
老高指着房间里说道：“昨天晚上鸟被毒死了。”
我和老王都很吃惊，老王跑了进去。
我也跟了上去，看见七只鸟死了四只。
都已经瘫在了笼子里，嘴里是褐黄的呕吐物。
唯独八哥和两只凤尾鹦鹉还有点精神，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八哥不说话了，凤尾鹦鹉也已经被隔离到了另一个笼子缩在角落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老高指着奄奄一息的鸟说道：“外面的鸟一点事情都没有，就这里的出事了。看样子是晚上有人给鸟加餐了，吃的什么完全不知道。”
老王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去看向了门锁，观察了许久说道：“没有人撬开的痕迹。”
我着急地说道：“中午的演出怎么办？”
我的话让老高和老王都愣住了，老高摇着脑袋说道：“哎，去宣布停止吧。我们摊上事情了，还是大事。”
老王拿出了手机，给上面领导打了个电话。
老王对着手机紧张地表示中午舞台的演出要取消了，并且表示有人给鸟园投毒。
说到激动的时候老王嘴里伴随着粗话，讲了许久的老王挂了电话。
老高问道：“怎么说？”
“等一下有人过来看看，再确定后续怎么说。”老王说道。
确实难受，老王看了一眼我说道：“路桥，你刚刚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找了个借口我说道：“我刚想说会不会动静太大遭到报复，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乔克》（十五）
“对方要是有心，我们几个人拦不住的。”老高说道。
老王陷入了沉思说道：“有可能的，我不竞选给了老高。估计有人有想法，我要是竞选老高根本没有机会被推上去。估计是对方想打乱我们的节奏，让我们无暇顾及。”
老高说道：“如果没有表演的话，售票处的广告牌都要撤回。我们鸟园业绩就会变差，到时候就不是竞选的事情了。万一业绩不够，会不会闭馆呀。”
我说道：“我们立刻去寻找其他能表演的鸟类吧。”
老王说道：“不急，先看来的人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一旁的八哥此刻忽然张开了翅膀，拍打着喊道：“给我吃，给我吃。给我吃，你给我吃。”
我和老王、老高都吓了一跳，我立刻说道：“肯定有人来过了，八哥就是证据。”
老高将八哥换了个小笼子放在了里面，盖上了黑布之后八哥安静多了。
老高说道：“明显是受惊了，这喊叫声一听就知道有人来过了。”
“要不我们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说道。
房间里平时就很乱，此刻根本找不到什么痕迹。
半个小时后，一位领导来了我们鸟园。
在园子口给老王打了电话，老王带着他进了房间。
领导看了四只死鸟之后若有所思，拿出了本子开始记录。
老高说了进来时候看见的状况，老王说知道之后就立刻打了电话。
领导在本子上潦草地写了一堆字之后看着现场淡淡地说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了，但是说难听一点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你们照顾不当导致鸟类死亡的？为了不被园内责怪谎称被人毒死的？”
老王当场就发飙了大喊道：“你这什么屁话？”
老高几乎是瞬间抓住了老王，这才没让老王冲出去打人。
领导咳嗽了一声说道：“态度好一点呀，我这边会调监控的。我先调查，默哀呀。脾气别那么冲，鸟死了又不是人死了。”
我说道：“八哥会说话，录下了昨天晚上来喂食人的话。你可以听听，就明白了。”
领导看着我说道：“真的吗？那么神奇？”
老高去掀开了笼子，八哥扑腾着翅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起来很恐慌，但没有再叫任何一句。
领导笑了笑说道：“不是说录到了吗？怎么不会说话了？”
“可能是过激了吧。”老王说道。
领导打了个哈欠说道：“得，一只鸟的话。就算说了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当真是不？我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急也不是办法。”
我的假哈欠跟领导的比起来确实很假，对方这个倒是真的困了。
我下意识地说道：“领导？你困？”
领导笑了笑说道：“熬夜电视剧嘛，你们不看吗？”
我看着领导说道：“不说闲话了，中午的演出怎么办？”
领导思考着说道：“能怎么办，你们鸟园没表演了观众看着广告牌进来的肯定会闹。我只能说发个消息，今天鸟园的票根可以去爬虫园免费参观呗，然后宣布今天鸟园停止演出。”
《乔克》（十六）
我点了点脑袋，看着老高拉着老王。
思考着老王此刻估计已经想动手得着急了，我也觉得这个领导意外地欠打。
“对了，办法可以帮你们拖延，但是你们什么时候能恢复演出？别拖得太久啊，票根去别的馆这种事情也不能拖太久，先不谈人流量太多的事情，这样万一没人买爬虫园的票了影响的都是动物园自己。我觉得最多一个星期，你们明白的你们这已经是犯大错了。”领导说道。
老高立刻说道：“明天，明天就能回复。今天一天就够了，招牌也不用换。我们有备用的鸟，本来就打算换掉这一批的。只是节目还没有排好顺序，我们今天加紧列个表就好了。”
领导看了一眼老高说道：“那效率挺快的嘛，这样的话我就让人去查监控了。”
我和老王都是迷糊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后备鸟表演了。
老高松开了老王，将老王的手递给了我说道：“抓紧了，别闹出事情。”
老高转过身对着我和老王都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们都知道了老高有计策。
我拽着老王，让他不要冲动动手。
老高笑着上前送走了领导，之后回到了房间。
“老高，你这是？”我说道。
“迫不得已，这边先让八哥和两只凤尾鹦鹉回复精神。我再去找两只上节目就是了，今天晚上我们留一个人下来守着。消息这样放出去了我确定对方还会来，我们瓮中捉鳖。”老高说道。
“表现得没有事情，然后告诉他们还有后手。就是为了逼他们再次动手？这样就可以抓个正着了？”我说道。
“今天晚上我留下，我把我qq给你，你一起统计争取三百票，我把事情都交给你了。”老王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老高说道：“我和老王一起留下吧，一个人估计解决不了这个事情。鸟园的监控估计到时候肯定会说坏了，对方要是想搞我们不抓现行是没有机会的。大家现在动起来吧，我和老王现在去找能临时表演的鸟。路桥你留下照顾八哥和凤尾鹦鹉。”
我再度点了点脑袋说道：“好。”
这一刻我觉得刘伯伯不管是不是主谋，至少也是他们的一员。
老高和老王出了门，按计划去鸟园找鸟表演新节目。
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鸟，安抚剩下的八哥和两只凤尾鹦鹉。当然也是怕人家再来报复，我再度掀开了八哥的笼子打算给点吃食。
八哥忽然开始鬼吼鬼叫起来，一直不断地开始重复：“给我吃，给我吃。”
我将帘子盖上，八哥就又安静了下来。
我再度掀开了帘子，八哥又跟着重复。
我手机随便找了个人像，塞入八哥笼子里。
隔着笼子我又听到了八哥大叫：“给我吃，给我吃。”
从笼子里拿出手机，八哥又安分了。
以我的视角我想到了什么，那个来检查的领导可能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起之前领导打的那个哈欠，加上刚刚八哥看到他不叫不是因为别的，能吓得话痨不说话，那么肯定就是昨天晚上动手的几个人之一。这个哈欠，百分之百是因为昨天晚上来搞事所以白天困了。
《乔克》（十七）
在我看来事情不能再清楚了，当然这些我都不可能和老高与老王说出来。
等了片刻，也不知道什么状况。
老高带来了一只羽毛品相还不错的孔雀，关在了笼子里。
我不解地说道：“师傅这孔雀能用吗？能保证开屏吗？”
老高只是笑了笑说道：“开屏难了，但做戏要做全。什么都没有，对方一来不下手就走了不是白搭。”
“等等，不考虑这个。要是晚上没人来的话怎么办？明天中午的表演怎么办？我们还有鸟可以上节目吗？”我说道。
“这只能看八哥和凤尾鹦鹉状态了，不行的话改成鸟类知识演讲呗。之前没发现它们的时候也是靠演讲蒙混过关的，拖几天应该不是问题。来看的都是小孩子，只要有得看有得听就不会闹。”老高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这一天我都待在屋子里。八哥明显没有好转，凤尾鹦鹉则是又死了一只。
但老王和老高后续又带了不少品相好的鸟类回来，思考着就是准备引狼入室然后瓮中捉鳖了。
下班的时候，也就是最后一趟老王带了一袋子面包和饼干。
老高进来则是带了两大瓶一升的农夫山泉，看样子两个人都是完全准备好在这里待上一晚了。
老王和老高表示我可以走了，老王把他的本子也给了我。
本子里居然是手写的qq号，就这样一个个将肯给票的人的qq号与名字都抄了下来。
老王说统计到接近两百五就好，当然最好能一口气到三百人。但让我不要心急，反正都还有时间。
我点了脑袋就离开了，出去前老高将鸟园的钥匙给了我。
老高的意思，出去关门假装里面没人了。
我点了点脑袋，按照老高和老王的意思带上了门锁好了园。
回到家之后和往常一样进来房间，打开电脑将两本本子放在了一起。
我忙活了一个晚上，到十点之后不敢再打扰任何人了。
随后开始统计，把老王的本子全部抄在了excel上，这样给出去老王应该认识我也方便。
我试着把我的所有人都抄了上去，一百一十加七十就接近两百了。
而我今天又挖到了大概五十个人，算了算刚好两百五可以交差了。
将数据统计完我发给了老王，老王的微信收到之后给我发了个ok的手势表情。
之后我就睡着了，眼睛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脑，困得要死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隐约间还梦见了老高三百二十票当上了院长。
还奏起了奇怪的庆祝歌曲，听歌曲还特别耳熟。
睁开眼才发现不是做梦，真的有声音在响。
去摸手机，才发现了自己的手机是亮着的。
此刻半夜，手机却在不停地响。
迷迷糊糊的我给手机解开了锁，那是老王给我发来的微信视频请求连接。
大半夜的我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这是在凌晨两点发的。
第一反应是搞事情，但很快就想到了老高老王在鸟园通宵抓贼呢。
难道是抓到了？无奈我点开了请求。
整个屏幕都是黑的，偶尔有光斑划过。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打开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