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顾问
乔嘉梳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穿着一身厚实的牛仔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现在天气已经是冬季了，虽然下雪，但是上京的寒风一吹起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
人常言，上京的冬天让人觉得寒冷的不是冰雪，而是寒风。这风吹起了，几乎能够吹头厚实的棉袄，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冷。乔嘉本身就是个害怕冷的女子，所以她穿的格外的厚实，已经没有几个月前，在天南市那一副cosplay的样子了。
她的打扮比较随性，没有刻意的追求什么。心情也变化无常，今日喜欢的，未必就是以后会喜欢的，很少有人能够琢磨出她的心思。兴许前一分钟还笑容慢慢，下一秒就会变得狂风暴雨也说不定。
如云一般变幻无常。总觉得这句话是对她最好的形容。
“你们来了？”乔嘉看着带头走进了的薛沐寒，笑了笑，“办公室的地方不大，你们将就的找地方坐就好。”
乔嘉的办公室内，到处都是随意摆放的材料，杂乱的异常。和乔嘉本身的手段一样，天马行空的，不知落点在哪。
“最近在追查的是一起针对内地富豪子女的谋杀案。线索很凌乱，我也懒得整理。你们不用收拾，随便挪开就行了。资料我都差不多背下来了。乱了也没关系的。”
就这个资料的摆放情况，恐怕想要更乱一些都不容易。薛沐寒的嘴角抖了一下，随即把买来的奶茶放到乔嘉的桌子前。
“我们有事情想找你帮忙。”薛沐寒开口说道。
“奶茶是高糖的么？”乔嘉没有接话，而是指了指奶茶，开口问道。
“加了常人三份以上的糖量。”薛沐寒叹了口气，“完全按照你的要求买的。”
“那就好。”乔嘉打开奶茶喝了一口，突然微笑起来。
“韩处长，能够见到你再次出现在连环案调查处，可真是令人意外。”乔嘉笑了笑，“当初接下你这个烂摊子，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精力的。”
“我不想解释过去的问题。乔嘉，你的能力处理这些案子，并不成问题的。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应该是，这算是我的请求。”韩奇看着乔嘉，神色有些复杂的开口道。
“请求么。”乔嘉看着手中的奶茶，沉默了片刻，“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吧。在当初我请你振作起来，帮我们理顺塔罗案的时候，你的拒绝我依然历历在目的。现在，我用什么理由帮你？”
韩奇有些沉默。说起来，一年前的时候，乔嘉也曾找过自己帮忙，但是当时自己的状态，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调查员。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乔嘉的请求，让一个涉及全国的案卷不了了之，这个事情，在乔嘉的心里一直是个心结。
“无话可说？”乔嘉笑了起来，“就算你现在想要帮忙，我也不想你参与进来了。”
“我有一个方案，若是你同意的话，你要调查的案子，我可以全力帮忙，直到案件解决为止。”
“什么方案？”韩奇皱眉问了起来。
“你要我帮忙的案件结束之后，薛沐寒调入我们连环案调查处。”乔嘉看着韩奇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侦破了天南无解案，又在档案处连续侦破沉积案件的新秀，是我看中的人才。他不应该待着你那里！”
“可以！”韩奇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等等！”薛沐寒和钟子雯同时开了口。
薛沐寒看了一眼钟子雯，给了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开口说道，“我的调动，不是我自己要求的，而是组织分派的。这方面我本身可没有请求的权限。怕是韩处长也决定不了的。这个事情，怎么能直接答应？”
“杨教授那边的问题，我会亲自去沟通的。我也没有问你。只要韩处长同意，我就有办法调动。”乔嘉摆了摆手，“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同样，你本身没有决定权。好刀就要用到好地方。这件事情，就是我答应帮忙的条件。”
薛沐寒还要再说话，却是被韩奇阻止。“我同意你的要求。这个案件一旦侦破，薛沐寒就会调动到你手上。在档案处，确实限制了他的成长，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更好的平台。”
“我对新人，可不会像你一样不闻不问的。”乔嘉轻笑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需要我帮什么忙。”
两人三言两语的决定了薛沐寒的去留，这让薛沐寒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他左右不了这个事情，只能听之任之。即便心情不好，薛沐寒也知道现在的重点，他强行压下心里的不愉快，开口说道。
“我们手头上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需要利用安全部门的调查资源。你现在是安全部门的案件顾问，我们希望你能够调取资源，让我们进行秘密调查。”
乔嘉的面色变的严肃起来，“你确定需要安全部门介入？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一旦其他部门介入到调查中来，事情的严重性和调查登记，就会提升到机密以上的层次。你应该明白严重性的。”
“我当然清楚。”薛沐寒很郑重的点点头，“只有在绝对安全，没有信息泄露的情况下，我才会陈述案情情况。你可以找安全部门的人进行事件评估的。”
乔嘉看了薛沐寒，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
“既然你这么说了。可以，我来安排。”
乔嘉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物，虽然说顾问这个字眼，代表的只是一个案情分析的职位，但是实际上权限却是大的可怕。在安全部门，乔嘉可以一个电话，就调动起一个区域内所有的安全行动组进行配合，在别的部门，根本无法想象。
半个小时之后，连带上京区域的安全部门分管领导在内，加上乔嘉、韩奇等人，一共七八个人，直接来到了安全部门的一处安全点，这里屏蔽了所有的信号，来接送的车辆也是不在监管范围之内的。
等到众人坐定之后，乔嘉冲着薛沐寒开了口。
“现在，就把所有的情况说明一下吧。在这个区域内，所有的信息都是隔绝的。一切通讯和开会内容都不会被记录，仅仅在当前参与人员的范围内流传。你可以放心的陈述了。”
薛沐寒点点头，打开了电脑，把做好的资料投射到会议室的屏幕上。
“请大家注意，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每一个情况，都会是对现有认知的一个颠覆。”
第九十四章 信息
“众所周知，现在是信息化的时代，掌握信息数据，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社会最大的资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们经过初步的调查，现在发现了一个组织体系，便是利用网络，视频监控，位置信息，个人信息资料等多部门多项数据信息分析，建立的一个关于信息操控方面的犯罪组织。”
“这个犯罪组织体系严密，呈现金字塔形，目前发现的参与者是以手机终端作为信息任务的发布口，谋划的是涉及经济、谋杀等犯罪的综合性犯罪组织。”
薛沐寒打开受害人资料，“根据现有的资料，天南市被称作无解案的预言杀人案，以及韩处长妻子遇害的情况，都可以归纳于这个组织的手笔。”
“对方掌握信息，所以行动快速、准确，犯罪行动无所顾忌，执行力和信息处理速度非常快捷。是个异常棘手的犯罪体系。”
“我们之所以想要调取安全部门的调查力量，就是因为民用数据体系的渗透已经无法做到对这个组织进行秘密调查。哪怕是警方的调查体系，也不可靠。”
“以上，就是总体情况。”
薛沐寒尽量简洁的把案情叙述了一遍，尤其是关于天南的两名受害者，还有上京这边的一名受害人。关于上京这边的情况，就算是韩奇和钟子雯也是第一次知道，韩奇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薛沐寒所说的时间和地点，正是当时李琪所在的位置。
若是如此的话，李琪应该是发现了当时的情况的，也便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了李琪的意外死亡。
韩奇的拳头紧握，面色难看至极。他明白为什么之前薛沐寒不肯说明，在信息网络的时代，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监听到众人的对话，只有安全部门的特殊房间内，才能保证信息不被透露。就算是调查司也不保险。
手机，短信，电话，电子信息，哪怕是仅仅存放于网络的资料，都有可能被这个组织给追踪到。李琪发现杀手，短时间内就被侦测到，从而掩盖所有的信息记录，把当时的痕迹信息全部都改变了。
韩奇当然不可能通过这个记录找到李琪的下落，包括当时发生的事情。所以调查才会陷入绝境，让韩奇感到崩溃。
哪怕是在座的众人，都没有人能够想到，现实社会之中居然会存在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这足以引起安全部门上层的重视。
“如果情况属实。我们恐怕面对的是一个在社会上存在了有一定年限，并且从信息化初期建设就全程参与其中，发挥重要角色的庞大集团。信息化体系，尤其是涉及安防的信息化体系，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够参与的。”
“若是从这一点入手，参与天眼建设和运维的公司之中，就有这个组织的成员公司。”
一个安全部门的人员开口说道。
“想要调取和修改信息，即便在参与建设的公司之中也没有可能，运维管理是多个公司一起实施的，还包括警方的网安人员，管理非常的严格。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有问题？这明显不可能！”
韩奇开口说道，他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可能性。但是就公司而言，并非是属于一家单独开发的，设备是一家公司，运维软件是一家公司，具体管理更是警方和网络工程师共同组成，整个一体化警用平台，是有多个大学的博士生组成的团队进行管理开发的，人员是驻点工作，一切都在监管下。
不可能有人能够绕过这个层面，对信息进行修改而不被发现。
人人互相监督，互相查看数据，在严密的管理体制下，想要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天方夜谭的行为。若是对方能有本事把全部团队都纳入控制，那么对方何必还隐藏在社会之中？就算是大明大方的做事，也不会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开发公司的话，谁有那个本事在眼皮子地下做出这样的信息盗取修改的事情。对方肯定是安装了后门，不然没有可能做到的。”那个安全部门的人员继续说道，“任何一个信息监管体系都有漏洞，物理层面上的后门，或者是软件上的后门，都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软件层面的后门不可能。”韩奇这边摇了摇头，“最开始建立天眼系统的时候，警方这边的网络组全员都有参与，里面也有不少水平很高的工程师，专门做黑客攻击过系统，在确保了软件没有漏洞的情况下，才上线运行的。”
“这一点我很清楚，若是有后门的话，不可能检测不出来的！”
“硬件的话，设备大多数都是进口，外国的技术厂商可不会公布他们的硬件内置参数和后门，就算是有，国内的厂商也不可能拿得到的。”
“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安全部门的另一名专家摇摇头，大声说道。“就算是国外的厂商，现在国内的破解力量也足够对付他们的硬件了。我们这里不是说的是一个体系庞大的犯罪组织么？你能肯定对方没有这个力量？”
“就算是有，但是把信息在基础层面上修改之后反馈到正常软件上？这需要多大的能力？你有没有考虑过客观情况？”韩奇反对的说道。
“行了！”
乔嘉突然开口。制止了两面的争执。
“这没有什么好吵的。现实情况，我们按照最悲观的态度去推算。”乔嘉一锤定音，“物理层面，软件层面，我们都有漏洞又如何？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完全掌握了信息化监控的所有层面。”
“从通讯的软硬件，到视频监控，到车辆定位，全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这一点现实情况没有人有反对意见吧？”乔嘉继续问道，看了众人不做回答的表情，乔嘉笑了起来。
“这不是很有意思么？一个隐藏在社会之中的庞大信息犯罪体系，甚至为了维持自身的能力和权威，谋杀专家和教授，这说明对方的水平实际上是有限度的。我倒是认为是好事。”
第九十五章 逆向分析
乔嘉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我说对方无力，是因为在掌握了这样全面的资源下，居然还要采用谋杀的方式去解决发展问题，这说明对方只是技术实力很高，但是人脉方面的能力很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事实上，对方若是一个上下集团组织，人脉联系紧密，如同非法集会一般的组织的话，仅仅以人脉力量，有关于规划层面上的限制，完全可以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行解决。掌握信息的同时，也就掌握了每个人的软肋，但是对方却没有做出沟通的举动。”
“这足以说明，对方的人力不足。”乔嘉很是笃定的说道。
“很可能整个体系的架构，金字塔的最上层，仅仅存在一人知道全貌，而下层，全部都是他控制起来的对象。”乔嘉拿出一个写字板，在上面画了一个金字塔，然后最上方标注了一个一字。
“根据基本信息，组织的成员把组织的力量看作为神，人身神化，这就足以说明上层建筑的匮乏。所以一人的可能性很大。否则的话，以有具有历史的学术门阀，或者其他组织架构，都可以构建这个体系。”
“我就能想到几个组织体系，比如说墨门，又或者是鬼谷。既具有历史，又能让人快速认可。”
“但是对方没有这么做，而是以神为名。这足以说明对方的集权和上层的匮乏。”乔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们倾向于大型集团的联合构成，而我则倾向于个人建立的组织团队。除了一个最上层的明白人之外，其余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个人组织？”众人面面相觑。
薛沐寒则是心有所感，乔嘉的推论很有道理，说到底，对方完全可以不采用暴力方式去解决问题，并且，不进行公开的隐秘谋杀这样的暴力行为，也无法作为震慑，说明对方不是想要杀鸡儆猴。
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本身，这个事情就代表了对方的上层沟通能力有限，用信息解决问题，是需要人脉体系的，对方若是只有一人，那么根本无法把自己站到前台去处理问题，因为这等同于暴露，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就是暴露。
意外谋杀也好，杀手出动也好，这都是手段，通过手段看出对方的能力范畴，则是信息分析，显然乔嘉能够从第三方的层面客观看待问题，并非是说她比韩奇要强，只是她能够置身事外罢了。
“我们不让除了自身之外的人知道具体的情况，会怎么做？你不会对你所控制的下级层面进行解释，那么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被归咎于神话。古人都是如此做的，现在的人也不例外。”
“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并非是掌控了所有的信息渠道，而是我本身就是全知全能的神，不明真相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当真。这是可以遇见的。”
“哪怕是在无神论覆盖的今天，也依旧有人相信神秘力量。相信灵魂和神明的存在。”乔嘉叹了口气，“这便是人性。”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独自掌控体系。这足以说明我们要对付的组织并非很强大，所以大家大可不必如临深渊。”乔嘉看向薛沐寒，“你的分析能力非常的强，发现细致线索的能力也简直匪夷所思，就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这是你的特殊能力，这一点是我们调查获得线索的关键。所以接下来，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把你们三人保护起来，做信息封锁和秘密等级加护。”
“薛沐寒，你同时任务很重。想要调查这个组织，就不可避免的要从基础调查进行。那么就是整个体系获取信息的渠道这一点上。已知的情况是，对方可以从通讯网络，天眼系统，车辆位置信息系统，个人信息，警方户籍信息系统，银行网络等方面获得信息数据。”
“那么这些入口和数据共享端口，必然有一个统一的出口路径。对方不是一个一个获得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那么庞大的资源体系，他们是利用警方一体化平台做到的。一体化平台接入大数据共享这件事，是从2014年开始进行的，最早就是银行信息，车辆信息等内容。”
“在全面建立了天眼系统之后，才开始接入后续的端口。那么对方肯定是从一开始就进行了接入布置。有一点安全部门的这位专家说的没错，那就是对方肯定是以公司的形式接入的，个人身份不可能通过审查，这一点很明确。”
“而参与最早期建设的公司，设备公司有三家，软件公司有五家，方向就在这里。”
总共也不过八家公司，就算是一个一个进行调查，也总能发现端倪的。对方想要接入信息体系之中，就必然有特殊的布置和安排。
短短不过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乔嘉就把信息分析到了现在的程度，即便韩奇都不得不承认，对方能够接替自己成为安全部门的顾问，是绝对有道理的。
乔嘉似乎有种特殊能力，总能够从错综复杂的信息流中找到关键点，说出来的问题指向直接面对根本，没有需要争执的内容。
“安全部门的调查资源全面开放给薛沐寒，以及我们所有的参与调查人员，我来做总指挥。”乔嘉看着安全部门的领导，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看着安排就行了，当初选择你作为顾问，我们本身就是特事特办，全权委托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当机立断，时候汇报就行。”安全部门的领导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后续还有会议，这个情况，我会给上面进行汇报的。”
“那就多谢您了。”乔嘉站起身子来恭送对方。
乔嘉的安排让薛沐寒的压力很大。
会议结束之后，韩奇和钟子雯被领去调查中心，乔嘉却是特意把薛沐寒留了下来。
“有什么想法么？”乔嘉看着薛沐寒，似笑非笑的问道。
薛沐寒叹了口气，“为什么把这么大的权限交给我？韩处长比我更合适调查这个案子的，我只适合打下手。”
“打下手？”乔嘉突兀的笑了起来，“你是特殊的存在。怎么可能去用作打下手？连韩处长都无法找出来的线索，被你一晚上找了出来，甚至还有照片资料。我虽然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能够发现问题，破解案件的关键难题。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第九十六章 痕迹
但凡是参与到社会事务之中的，必然留有痕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人与人接触留痕，事务之间也同样如此。想要对事情进行影响，不接触，不产生作用力，是不可能发生变化的。这是事务之间的真理，并不为人的意志所改变。
既然事务之间接触联系，就必然产生痕迹，实际调查，也便是遵循这样的规律进行。看似错综复杂的犯罪组织，实际脉络清楚。对方既然利用信息手段，那么想要获取这些信息，就必然会产生联系。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联系，只要能够调查出来，就绝对逃不掉。
无论是警方也好，安全部门也好，都可以顺藤摸瓜。只不过当前的这个态势，为了不让对方发现，打草惊蛇，就必须要用安全部门的资源罢了。
安全部门建立的调查体系比起警方更早，虽然并不如警方那么毫无死角，但是体系却很完备，并且具有大量的线人。遍及各行各业，信息收集能力非常的完善。
根据这些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薛沐寒很快就可以调取出最早天眼系统建立的时候，参与建造维护的各家公司的情况。包括主要负责人，具体参与的工程师等等，那是一个名单接近几百人的大体系。想要逐一进行排查的话，需要大量的时间。
然而安全部门的资源不能无限期的使用，短期来说，若是一个月内没有调查结果，恐怕乔嘉就没有办法继续把现在的调查力量维持下去。毕竟安全部门的工作任务也不少，即便这个组织涉及国家安全，但也不可能无止尽的这么给警方调用下去。
基础调查，在未建立天眼系统之前，主要依靠群众。事实上，人力资源的成本很高，这也是为什么要建立信息化体系的原因。高效、可靠、准确、及时，这是最终的目的，如果天眼系统反馈的数据都有修改和遮掩，对于国家安全来说就是极大的破坏。
之所以天眼系统入手，就是因为这套体系是警方第一个全范围体系，现有信息收集力量最大，大数据接入分析力量最强。
这是个核心点，也是这个组织利用率最高的区域。只有从这里调查，才能把对方的体系一网打尽。
终端上有隐秘的应用，这一点的下载方式也是必须通过运营商的通讯基础设备的，相关的数据调取，必须走这个渠道。只要能找到发布口，也能找到对方的基础设备架设点。这需要安全部门的网络调查力量进行协助。
而基础的人员信息，则需要安全部门的线人们提供线索，对于这些目标范围内的几百人，提供一些关于对方异常举动或者非法操作的证据。
安全部门的调查速度不慢，但是两天过后，能够调取出来的还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信息资料，关于在这个组织的蛛丝马迹则是半点都没有发现。
“难度太大了。这个范围撒网，很难确定主要目标的。”薛沐寒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说道。
“不做基础调查，则更难得到线索。”乔嘉打了个哈欠，她也是看了一晚上的资料，“说起来，这个组织的力量真的很强，甚至有点不可思议。按照行为分析，对方的组织建立很可能是一个人为主体的，但是事实上，一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方面同时兼顾，并且不出纰漏的，这一点很奇怪。”
“一个组织，有几个上层人物一起组成也不奇怪，或者他们之间立了一个领袖作为神这个称谓，其余人协助也说不定呢。”
乔嘉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人性本身就是自私的，在建立初期，或者有可能维持这种关系，但是发展起来，尤其是掌握了庞大的社会信息资源之后，便绝对没有可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了。凭什么大家打拼下来的组织，最后会成为一个人的私有品。这显然不会让人觉得公平。”
“神这个称谓很大，超出了人类本身的称谓范畴。必然凌驾于所有之上，如果是多人建立的体系，却只有一个神，掌控一切。这样的权限分配，你会觉得公平？一个组织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真理。”
薛沐寒自然知道乔嘉说的没错。
“这些公司的资料都很齐全，当时参与设备建设，以及软件建设的圈套资料甚至包括基础信息设备信息都在这里，软件那边的监测也没有问题。根据实际调取的样本来看，尤其是当初李琪经过的那些监控点的设备取样来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简直比魔术还魔术，正常监控设备下大变活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信息数据修改的调查也在进行，我感觉对方是把当时的画面换了个时间画面展现到了终端上显示。终端上录制的视频信息，自然就是已经遮蔽过的信息。”乔嘉继续说道，“想要从这里调查出什么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来说，设备本身是应该存在问题的。然而却没有检测出来。”薛沐寒接口说着，“有没有可能是传输过程做了手脚，毕竟对方也是采用运营商的专线的？”
“异常数据的接入和改变，立刻就会被发现。你当运营商的安全机制是开玩笑的。对方的组织要是全面掌控运营商，我们还调查干什么，直接让军方介入就行了。”乔嘉翻了个白眼，“安全机制的建立，包括多个层面的联合监管。不仅仅是运营商本身去做的。”
关键领域的信息数据监控，安全部门和军方都会介入。对方没有能够渗透到安全部门来，否则必然会知道安全部门的调查方向和内容，甚至有针对性的对安全部门的调查进行阻碍。但是现在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状况，证明对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所以运营商的安全机制被突破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也说明了对方有从基础层面变更数据的能力，这反而更加让人难以摸清楚对方的套路。
看着乔嘉的侧脸，薛沐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这么多，该不会又准备弄个什么诱饵抛出去吧？”
第九十七章 设备
“科技论坛又要举办了，即便我不安排诱饵，对方也会注意到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国内对于信息领域的连通和安全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专家们，有大部分都会在这个方面做文章的。”乔嘉轻笑了一声，“或许，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从这里面找几个典型盯住？”
“别开玩笑了。”薛沐寒瞪了乔嘉一眼，“先不说这个办法可靠不可靠，你又准备把谁作为诱饵？别人的性命不是命么？我就是担心你这么去做，才提醒你的！”
信息安全不是现在才提出来的事情了，这一两年过去，难道对方的组织就没有应对方案？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或许，对方的应对方案已经实施或者成型了也不一定。现在的情况这么少，想要安排什么诱饵出去，最终的结果要么是无果而反，要么就是肉包子打狗。
“说起来，看了这么多的资料，你就没有发现一个古怪的问题么？”乔嘉突然开口问道。
薛沐寒楞了一下，要说是问题，薛沐寒确实能够找出不少，不过这些问题和这个组织却是没有多大的关系。要么是企业本身有非法避税的痕迹，要么就是采取的采购手段不符合规定，总之都是一些细微的经济问题。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问题，只要是做企业的，或多或少都会存在，若是以罪行来看未免有点奇怪了。
再说了，这些企业之中要是真的有组织的相关企业，那么对方为了参与到建设中来，必然会规规矩矩的，不仅仅是账本，就算是行为规程也绝对会是一丝不苟。对方的目的本身不在于赚钱，而是为了参与到天眼的建设之中，所以自然不会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简单的说，就是不会因为利益而放弃计划。然而这些资料之中记录的所有的企业，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或多或少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违规行为？”薛沐寒回应道。
“对，看来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乔嘉点了点头，她盘弄着头发，语气有些古怪，“讲道理的说，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心理上不会去做违规的事情。也有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回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然而这些企业涉及的问题，便是不在天眼系统这个领域，也不能算是小问题了。有些经济方面的问题要是严格审查起来，恐怕都脱不开关系。”
企业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在资产没有达到顶起社会责任这个层面之前，大多数都是以利为先。当然，也不是说警方就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只要能建立好系统，也不会有人特意的去追究什么。
经济方面的不少手段是违规的，说大了，甚至违法。但是不用的话，却很难在正规层面赚的上钱。就好比是天眼系统的设备和软件，对方并非是按照合同来完全自主开发的，部分设备，尤其是无关紧要的区域，采用的型号都是一些老机器。
这些老机器的来源就不必多说了，但是进价方面肯定不能和新机器相提并论的。这一个方面的利润，就足够让这些设备企业赚的了。
薛沐寒并不觉得意外，这些旧型号的设备，也多是用在非主流区域之中，并且设备运行良好，也不存在问题。最为关键的是，对于整个上京市来说，这些旧型号的设备也不多。
问题本身既然可大可小，便也不是什么关键的点。薛沐寒愈发的头疼起来，没有问题会是突破口，有问题则说明对方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这在组织的目的上就有了冲突。
现今警方也有更换旧设备的打算，第一期乃至第三期的资金花完，也并不足够全部的体系都换上新设备，这方面的预算还在做，后期也会是一个投入点。
“这么看起来，实际上这些企业都不存在组织方面的关系，这就古怪了，对方为什么可以渗透天眼系统？难道真的是依靠人员？那些基础的工程师里面，大部分都是组织的成员，怕是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吧？”
薛沐寒非常不解。
“传输指令呢？”乔嘉点了点视频传输的相关节点软件设备，“在这个节点上做手脚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改变信息数据？”
“那和运营商的安全机制管理是一个道理。传输的数据做了改变，日志会有记录的。软件要连接硬件层面才能发挥作用，硬件方面的数据是不能修改的，软件采集上来进行修改的话，必然会被记录到日志上。”
薛沐寒看过工程师的报告，对于这方面也有格外关注。
除非改动的是硬件采集的数据本身，可是硬件设备商很难看出问题来，带回来的样本也没有发现设备基础层面有什么后门内嵌程序的问题。这实在让人不理解。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实地调查了。”乔嘉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暴露了安全部门介入调查的事情，那个组织必然会有应对手段的。”
两人正在讨论着，一份新的资料又送了过来。
“看样子，这是继续通宵的节奏了。”薛沐寒笑了起来，“乔大人，我去给你买点咖啡回来？”
“如果可以话，带点糖果。”乔嘉摆了摆手，放任薛沐寒自行出门。
乔嘉对于糖果的热爱程度，就像是对于疑难案件的钟情程度一样高。薛沐寒无奈的点点头，随即出门。
安全部门的这个办公地点，非常的不起眼，这边虽然也有天眼系统的接入，但是还有安全部门自身的设备在内。负责这个区域内的监控调查。
这两家的设备很好分辨，一个是隐秘拍摄设备，另一个是天眼系统的新设备，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天眼系统的设备比起安全部门的设备来说要更加先进一些。
对方可以采用有线和无线两种传输方式，即便在有线网络断电的情况下，也能通过运营商的基站把无线信号转接过来，所以城市断电都不会影响运作。
有限信号转接服务器，无线信号转接的是无线服务器，云平台，两方备电的保障都做的很好。保障了设备24小时不间断运作，一旦发现问题，也是能在12小时内进行维修的。
第九十八章 无线
等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无线信号？
薛沐寒猛然惊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无线信号可以输出，当然也可以进行输入。每一个新设备都有双重保险的信号输出，但是接入呢？远程连接设备的输出信号调取视频实时画面。在有线稳定的情况下，无线信号的接入和输出不过就是个摆设。
这不过是一项保险性质的功能，在特殊情况下进行运作。对于警方而言，设备的功能体系越是全面，自然也就越是便捷和安全。然而事实上，这个无线功能的运作具体情况，薛沐寒并没有详细了解过。
安全部门的调查，也都集中于服务器的交换数据，这其中并没有异常。
但是如果是视频终端，也就是监控视频设备本身传输的画面做出更改的话，这一点当然无法在服务器上查询出来。
利用无线信号的连接，若是直接能够在监控视频设备本身上的信号传输动手脚，那么就能避开后续所有的监测，运营商的服务器不用说，哪怕是警方调取的视频也是一样，被从设备基础层面就进行了修改，当然无法通过日志体现出来。
但是，这个设备终端接入修改视频信息的情况，实在有点让人难以想象。想想看，光是上京市的一个街区，就至少有七八台天眼系统的设备，每一个监控的基础数据传输和调整，就必须有一个工程师去运作。
李琪当晚在上京市内兜圈子，至少跑了几个小时，经过的天眼设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有一千多个工程师专门盯着，还有一个时间线分析预测团队进行总体指挥？确保传输数据查不出问题来？
对方都有这个规模和动静了，还能找不到蛛丝马迹？别逗了。
薛沐寒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思路让他觉得事情更加复杂。没有过多的在外逗留，买好东西之后，便是迅速回到了安全部门的调查中心。
“看你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乔嘉看脸知心事，薛沐寒出去到回来时间不长，但是面色变化较大，乔嘉觉得他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薛沐寒把自己的分析推测一说，乔嘉便是反应了过来。
“无线连接。是了，无线连接不仅仅是传输数据，还能够做控制改动。”乔嘉的眼珠子一转，也是明白了薛沐寒要表达的意思。
“对方是跟着杀手布局行动的，也就是说，把杀手所有的时间线都安排好了。李琪临时发现问题，跟踪的时候，就已经在对方的监控范围之内。然后杀手带着对方兜圈子，走的全是安装了新型监控的位置区域，一是消耗时间，二是更改基础传输视频信息。”
“无法预计对方用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去做这样的事情。”乔嘉接着说道，“但是如果从每个视频监控的基础层面上进行数据改换的话，设备本身就应该是存在问题的！”
乔嘉这句话说得没错，既然是在视频监控的基础层面存在问题，那么设备本身自然会安装上相应的后门。对基础层面的视频做出改换，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立刻让安全部门技术负责出面，对样本监控视频设备再次进行拆解。并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这个中年技术人员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回答道：“利用无线通道对设备本身采集的数据进行更换或者修改，这对于设备的要求很高。按照你们这样的推测，这样的设备采购起来的价格，简直会高的可怕。”
“天眼系统建设，一个城市就要花费上百亿的硬件设备购置款，这还是在你们所说爹功能没有的情况下的价格。要知道基础层面的设备上，加一个芯片，改一个结构，那个成本根本是难以计算的。”
“新型设备的卖价，本身就不高。若是有你们说的修改基础数据的功能，那么价格就会成倍往上走。设备公司怎么可能会浪费那么多的钱，就为了搭建这么一个信息数据改换的体系呢？这太不合理了。”
老专家叹了口气，他有些搞不明白。或者薛沐寒说的可能是存在的，但是花费几百亿的投入，这还仅仅是一个城市的天眼系统，全国同时启动建设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城市而已，那么所有的城市加起来，那个投入绝对是上千亿甚至几千亿的庞大数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什么样的信息数据能够给对方带来超出这个建设规模几倍的利润？对方这么去做，必然是要盈利的。就算是基础投入，也不可能会让投入和收获不成正比，甚至是少于都是不能去做的。
对方渗透各个行业，渗透天眼系统，渗透民众信息领域，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单纯为了信息权利和能量。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利益，这个体系涉及了太多的人，没有利益维系，是不可能存在的。
从设备成本这个方面来说，对方投入起码要上千亿，哪怕是接受了国家的订单也是一样的。这是绝对亏本的行为，对方没有这么做的意义。
上千亿是什么概念，国内的首富都投入不起这样的资金力量在一个项目上。这组织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有那样的资产，还非要掌控信息数据干什么？正常盈利不好么？
“按照这样的计算方式，确实不可能有这样的存在。常理上是说不通的。”薛沐寒点了点头，认可了专家的意见。
“但是如果说，对方投入的仅仅是设备之中的一个区域呢？比如一个设备模块的设计，无线接入这里？或者数据改换的改装？”
“新型设备都是工厂一次完成的建造。模块都是固定化的，根本不可能随意改动，尤其是量产的情况下。生产控制也是有人监督的。即便是进口，也不可能临场改装什么的。”专家一边拆解着设备，一面解释道。
“光是眼前这个设备，我们就拆解过好几遍进行研究了。各个模块和组装结构说明上的内容全部一致，我们并没有发现特殊的构造，或者是异常的问题。”
第九十九章 问题
新型的监控设备有三个关键部件，一个是摄像设备，一个是传输存储器，最后一个就是信号通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们检测过设备的传输存储器，没有发现过异常数据修正的情况，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时间长了，存储器之中也保留不了多长时间的数据信息，连日志都是定期上传的。不过若是有人更能够更改，那么上传的日志也会是假的。从这一方面，根本难以查出什么来。”
“至于信号通道，尤其是无线这一块。”专家犹豫了一下，“要知道，本身无线连接就是双向的通道，纠正数据的指令大小肯定不大，激活内部的操控指令就可以了，恐怕从渠道上查询的话，短时间也难以有什么结果。”
“我们不用要什么结果。”乔嘉开口说道，“我们只想知道，无线的双向通讯，能不能对设备进行操控罢了。还有这个设备里面，是不是设置了无线操控的模块。”
“这需要进行硬件检测，对每一个模块的芯片进行物理指令的检查。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专家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个设备里面有多少芯片集成么？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写入物理指令代码进行激活的，没有明确的方向，一个一个检查，同样要花费不小的资源和时间。”
“具体需要多久？”薛沐寒眼神一凝，缓缓的问道。
“半年以上。并且还要进行复查确认，甚至还要进行测试检验。”专家叹了口气，“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没有对方的芯片构造编辑说明，和详细的编辑内容，这就需要我们一点一点的进行检测和分析。”
看样子，这个事情又走入的死胡同。即便是想要证明设备本身存在问题，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半年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了，调查力度也不可能如同现在这般。安全部门又不是闲散部门，也不可能腾出这么大的资源来干这事。
并且，设备的主要建造商来自于国外，这大部分的模块都是国外建造，国内组装的，真正的技术核心也不在国内。调查权都是个问题。
对方才不会有那么好心，因为安全部门要进行调查，就大方把芯片编辑内容和全部的资料都提供过来，那是一个企业的核心机密，拿到之后自己都能开个芯片厂了。
“想要具体证据的话，确实要这么做。不过这就太复杂了，我们还有更简单的办法。”乔嘉摇了摇头。
“反正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设备上面存在问题，哪怕仅仅是推测，我们也要认定这一点。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析一下这个芯片的厂家是哪里。国外还是国内，我们需要明确到是哪个公司，甚至是哪个车间建造出来的。”
专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倒是不难。这个芯片一看就知道是国内产的，应该是外资技术建厂，在国内生产，国外建立技术模块组装，在国内最后搭建成型，并且进行销售的。”
“而国内具有实力制作这样的高规格芯片的厂家，只有三家。看这个芯片的建造样式，应该是采用的第三代芯片制造设备，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出自于兰森科技公司的产品。”这个问题是问到专家的点子上了，如数家珍的把情况直接说了出来。
乔嘉和薛沐寒的面色同时一喜，异口同声的说道，“立刻把兰森科技的资料调取出来！”
两个调查员，一个是一线大佬，一个是超强新人，行动力都高的可怕。两人几乎没有耽搁任何时间，迅速的便是前去调取这个兰森科技的资料。
安全部门的数据库之中，几乎囊括了全国上下所有的企业资料，无论大小，无论实力，调取的速度也很快，十五分钟不到，资料就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一家合作企业，欧国技术入股，国内企业家李成烟创建。专业生产设备芯片组，集成化处理等设备工程。天眼视频设备的无线通信模块果然是他们的备案建造项目之一。”乔嘉很快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李成烟，这个人是国内的富豪之一，常年排行在富豪榜的前十，资产雄厚。他白手起家，最早做的是电池生意，后续转型高科技产业，是少有的转型成功的企业家之一。按照资料来看，这个人有比较大的嫌疑会是组织成员。
但是无论是薛沐寒还是乔嘉，都无法对此轻易的下结论。
“想要证明这个企业有参与到组织的计划之中去，就必须找到对方芯片建造的详细指令信息。这是对方企业的核心机密，并且还掌握在欧国的合作公司手上。”薛沐寒的面色有些难看，“想要从这个点做突破口，恐怕很困难。”
“李成烟的个人行迹并不是秘密，这是公众企业家。”乔嘉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跟我分析的情况不一样，组织的那个所谓的神，按照行为分析，应该是一个喜欢隐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家伙，他不喜欢站到前台来。李成烟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对方的企业有参与进来的话，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被利用。”
薛沐寒眼睛一亮，“这么说的话，对方不可能是在国外本身的技术方案上动手脚，而是在国内集成的时候做手脚的！那个详细指令信息若是证据，就应该在国内！”
“我可没这么说。”乔嘉翻了个白眼，“就现在的资料来看，做这样的推断还太草率。不过，现在总算是有点头绪了。”
乔嘉的话音刚落，便是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薛沐寒和乔嘉两人同时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韩奇站在门口，手上抱着资料，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钟子雯，精神很是疲惫，但是双眼发光，看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韩奇这两天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一改之前的邋遢样子，胡子剃干净，衣服从上到下都换了，头发也修理的很整洁，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薛沐寒之前的发现着实振奋了他的精神，不再是迷迷茫茫的陷入死循环之中，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抓到杀害自己妻子的组织。
“薛沐寒，你给出的那个名单，我们查到情况了！”
第一百章 名单
准确的来说，那并非是薛沐寒给出的名单，而是自己父亲薛白的调查名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薛沐寒一直怀疑自己的父母那场车祸并非是因为意外的缘故，这份神秘的名单，估计就是祸根。自己的父亲当时在调查什么，黄诰也说不清楚。但是一个player的名称记录，就让薛沐寒感觉很是怪异了。
他当初请的人秘密调查，实际上资源量并不如安全部门，也不如警方，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有限度的进行调查。但是直到现在，也不曾有什么收获。
安全部门这边的调查资源当然不必多说，必然是比薛沐寒这边能够利用的资源强上几倍不止。也就不奇怪韩奇能够很快的针对于名单找出线索来了。
“这份名单的人名很清楚，但是想要调查很困难，主要就是同名同姓的问题。我们先按照名气排行调查了一边，随即发现了问题。”
“在名单之中，相同姓名的人具有一定名气的人，有三个都是计算机和智能化领域的专家。针对这个方面，我们在相关的领域范围之内把所有名单上的名字都做了对应的人员范围提取，最后确定了这里面七十三名人员，都是在计算机和智能化领域相关的人员。”
“并且，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韩奇深深的吸了口气，定神说道：“那就是这些人已经全部死亡。”
“死了？”乔嘉站起身子来，瞪大了眼睛。“一个不差，都死了？”
“没错。”韩奇的神色凝重，“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死于意外状况。不仅仅是车祸，还有食物中毒，溺水，心脏病发作等等死因。如果不是从事行业的特点，很难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这必然是组织的手笔。”
原来不仅仅是看到的那三个专家，这里面还有更多的人死于意外。加上一个不明的player的称谓，想不跟组织联系在一起都困难。
“这个组织也太肆无忌惮了，居然这么大范围的杀害专业人士。”乔嘉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第一个受害人是什么时间死亡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一个人员的死亡时间是在2011年的4月份。”韩奇继续开口道，“那个时候，正是全国全面进入3g通讯全覆盖的时间。而死者，正是第一个正面提出大流量数据监测概念的专家！”
众人心中一寒，7年前，这个组织就已经具有庞大的实力和架构了，并且能够对于专家开展意外谋杀的手段，这说明对方7年前就不是个一般性质的存在。对方掌握着当时的信息资源力量，也绝对不弱。
“这份名单，是关键性质的指向标！薛沐寒，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很关键！”韩奇有些急迫的朝着薛沐寒问道。
“这不是我发现的。这是我父亲的调查笔记之中，藏着的记录。”薛沐寒的表情冷了下来，手掌握成拳头，表情很是阴沉。
“我的父亲在四年前死于车祸。这必然也是组织的手笔！”
众人没有劝导薛沐寒，都是沉默无语。杀父之仇，仅仅凭借几句话，是无法让对方释怀的。薛沐寒能够心志坚定的不受负面情绪影响，全身心的投入调查之中，这足以说明薛沐寒作为一名调查员的素质了。
韩奇自己的妻子死亡，都无法这么平静的进行调查，即便是现在也是心中饱含愤怒。不过，乔嘉没有要求对方避嫌什么的，韩奇毕竟是原先的传奇调查员，能力出众，有点情绪不算什么，只要能力还在，乔嘉可不会在乎这个。
特殊的案件自然不能当做是常规的案件办理，规矩毕竟是人定的，调查司只问结果，这一点能让调查员们释放手脚，不被束缚。当然，能够成为调查员的人，也是经过历练和考验的，并没有那么轻松。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明确对方的目标了。但凡是针对于信息数据采集和分析方面有安全监管的概念和意图的存在，都是组织的阻碍。对方发展的年限，必然是随着通讯能力的提升和大数据的应用而随之崛起的。”
“在此期间，不断的提升能力，解决麻烦，直到掌控所有的民间数据体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是安全部门也好，还是警方也罢，基础数据都是来自于各个行业体系，若是这些民用体系都被渗透的话，这个组织的力量简直强的不可思议！”
说到底，渗透只是一方面，想要掌控信息这个力量，就要有相对应的团队和技术人才，这一点来说，对方是如何沉寂在湖面之下，默默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的，谁都给不出一个头绪来。
这里说的不是某那个人的信息，而是数以亿计，庞大无比的个人信息资料和社会资源力量，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千人，一万人参与其中，也绝对不是奇怪的事情。
对方的人员体系力量太薄弱了，而掌控的力量却大的不可思议。这一点完全不合常理。任何一个信息收集分析体系，都不可能在社会上完全没有痕迹的，信息交流，通讯记录，哪怕是对于数据库中的存储信息进行全面的监测，也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对方怎么进行交流和任务安排，完全就是一个谜题。
可这样的组织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并且还杀死了这么多的人。
这让人不寒而栗。
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安全部门，也没有权限对整个国内的信息安全体系进行全面的监管排查，这涉及到整个国家的信息化建设企业和机关单位，事件本身都会上升到国家层面。根本不是现有的几个人能够拍板决定的。
更何况，没有明确的调查线索和方向，大海捞针一般的排查，这样的资源力量，那个部门也给不起。
全面的联合排查，只会让对方警觉，从而逃匿。过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死灰复燃。乔嘉不可能盯着对方一辈子的，甚至几年，十年，都难以持续坚持。这涉及到太多层面的信息安全问题，也并非是所有的部门，都愿意精诚合作的。
就哪怕以企业举例，对方在追逐利益的情况下，肯定就不会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多敷衍了事。
第一百零一章 线索
以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力量，对抗一个扎根于社会，资源力量庞大无比的犯罪组织，这是漫画之中的超级英雄才能办到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现实之中，人力是有限度的，在规则体系内，就有对应的游戏规则，谁也超脱不出去。
会议室的气氛很凝重，韩奇是带着调查结果来的，带着问题，也带着方案。
“我仔细看过名单，分析过所有人的情况。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些人都是组织杀害的，而这个纸上写的player，应该就是组织体系之中的一个层级。但我直觉上认为，这应该是代表着一个人。”
韩奇缓缓的说道，“这个人，应该是知道组织情况的一个举报人！”
“有道理。”乔嘉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
韩奇轻声应了一声，继续解释道：“名单上的人员，属于不同的地方，并且没有交集，能够给出这么明确的人员名单，仅仅依靠表象上的调查，是不可能做到的。”
“薛沐寒，我并非是小看的你的父亲。但我觉得，由他一人调查出这些人的名单，明显不现实。”
“唯独有的可能，就是你的父亲接触到了一个组织中player这个层级的人物，而这个人物主动向你父亲举报了有关于组织的线索，你的父亲进行了记录，并且准备开始进行调查。可是警方的资源是被对方渗透的，所以结果。”
“我明白的。”薛沐寒打断了韩奇的话，韩奇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所以，既然对方的组织之中有这么一名举报人，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就是应该找出这个人是谁。”
“我们没有这个举报人的相关情况，但是我们却可以从调查薛沐寒的父亲这个方面入手，他接触过的人，联系过的人，都是我们的潜在目标。”
“可以肯定的是，四年前薛沐寒父亲遇害的前后时间，大约就是接触到这个举报人的时间，只需要调查这个时间段内，薛沐寒父亲接触的相关人士，就能够找到对方！”
韩奇叹了口气，“当然，我说的是理想情况，但是在现有的信息基础上，我们无法做到更多的事情了。”
薛沐寒毫不介意韩奇的安排，“韩处长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调查方向。也是打开突破口的关键。”
“然而还是存在问题。既然举报人提供的线索信息到了我父亲的手里，之后我父亲发生意外，那么这个举报人的情况肯定也被组织知道了。对方有没有可能，在之后甚至在之前，也会被组织给谋害？”
“如果对方死了，我们恐怕很难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韩奇点点头，“我也有想过这一点，但是对方肯定知道组织的力量，在举报这个行为的时候，必然小心翼翼，并且潜逃出组织的追杀。我也分析了不少的案情，我始终认为，这个组织的力量只有在国内，才是最全面最强大的。在国外的力量，并不怎么样。”
“世界上提出信息数据安全监管的专家多了，也没见组织全部进行镇压和迫害。而仅仅是在国内风声鹤唳。这说明对方的力量有限。这个组织的举报人，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他可以出逃的地方很多。我并不认为对方会就地等死。”
“这总归是一个调查方向。韩处长说的很对，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这个方面，就由韩处长主导好了。”乔嘉突然开口布置道，“至于薛沐寒，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配合我，调查一下新型设备的情况。具体我会找好名义，我们必须去对方的厂家跑一趟。”
抛开薛沐寒，对薛沐寒的父亲薛白进行调查，这个安排是故意要把薛沐寒撇开。这个调查对于薛沐寒来说过于敏感了，并不好让薛沐寒参与的。
人始终还是有主观意识存在，即便是薛沐寒也不敢保证在调查自己父亲相关情况的时候保持冷静，当然还是让韩奇进行调查最为稳妥。
薛沐寒深吸了一口气，半响之后才回话。
“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最好不过了。”乔嘉叹了口气，“今天，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已经有48小时的时间连续奋战了。想要做好调查，没有足够的精神是不行的。我会安排安全部门派出车辆接送，并且负责你们的安全问题。”
“这段时间，请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排除对方不会对安全部门监管情况下的我们下手的可能。所以一定不要麻痹大意。”
“我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吧。”韩奇回应道，“我回去也静不下心来。”
“可以。”乔嘉点点头，“你们两呢？”
“我要回一趟家。”薛沐寒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还有，我想要调取几个案件的卷宗。一起带回去。”
“行，你自己调取就行了。权限我会给你。”乔嘉点头答应道。
钟子雯是困的不行了，“我也不回去了，随便给安排个房间就好。接下来，我还是配合韩处长进行调查吧。反正看这个情况，我短时间内也去不了学校了。”
“杨教授那边，我会去解释的。”韩奇开口说道。韩奇也是杨教授的学生，还是得意门生，薛沐寒的师哥。不然杨教授不会那么担心韩奇，还让薛沐寒到他的手下去工作。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薛沐寒便是去调取了三份档案，一份是四年前，自己父亲发生意外前的两天，天南市一起抢劫案的档案。这个案子已经办结的，薛沐寒不过是用这个案子作为时间节点罢了。
第二份则是兰森科技接下订单，开始开工组装天眼监控设备的前后，上京市的一起盗窃案。也是为了时间节点的问题。
最后一份，则是今日刚刚发生的一起案件，薛沐寒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计划。
安全部门的车辆将薛沐寒送回到家，薛沐寒简单收拾了一下，计算好时间，他要回去的那个时间，是自己父亲发生意外之前，那个时间点是夏季，薛沐寒自然不可能穿着冬季的服装回去。
他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这不是去郊游，而是穿梭时空。
更为重要的是。
他是去见自己的父亲！
第一百零二章 回家
站在天南市自己的家门之前，薛沐寒的心情很是复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自己以16岁的年级，考上了警察大学，并被破格招录。现在自己正是在杨教授底下学习的时候，仅仅才两个月的时间。
16岁和20岁，在气质上，薛沐寒的变化很大，但是在样貌上，却没有多少改变。薛沐寒并不会觉得自己的父母会看出什么端倪来。毕竟自己还是自己，他站在门口，难以下定决心去敲门。
他知道从这天开始，自己的父亲已经进入休假的阶段了。这是多年来，父亲的第一次休假。薛白现在已经是省厅的刑侦方面的第一人了，虽然级别还是正处，但是省厅内的警察，却是都对他尊敬的很。
有时候级别并不代表一切，能力和学识，才是让人认可和尊敬的关键。对于刑侦圈子来说，尤其如此。
自己的父亲年级到了半百，慢慢的已经退居二线了。哪怕是名声还在，省厅也不想放他休息。但是薛白却是答应过妻子，后半生放下工作，享受生活。
这个假期，就是薛白享受生活的开始。
好不容易才把薛沐寒这个电灯泡送走，二人世界刚刚开始，准备放下工作的父母就遭遇不幸。薛沐寒心中的难过无法用语言表述。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蓄意谋杀的情况下。这让薛沐寒既愤怒，又痛苦，心情极度复杂。
他在拥有时空穿梭的能力之后，正面回到出事之前的父母身边，这还是第一次。便正是因为自己难以平息的复杂心情。
或者对于薛沐寒来说，时空穿梭的最大好处，也正是在这里。他总是可以回来看自己的父母的，总是可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享受自己在原本时空之中，已经无法感受的亲情。
他强行把自己的心情控制住，缓了口气，努力挤出微笑，缓缓的朝着家门的方向走去。
“小寒？”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了薛沐寒的耳朵里，薛沐寒浑身僵硬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了过去。
自己的母亲，卢巧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在上学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话语虽然是带着疑问和惊讶，但是卢巧却是对于自己儿子的突然回来很是欣喜，“今天晚上不做饭了，我们一起出去吃，正好你父亲今天也休假了。我们好好聚聚！”
薛沐寒强忍着汹涌的心情，嘴唇抖动了一下，口中轻声喊出：“妈。”
“你这孩子。嗯，出门才多久这是，怎么这么一副表情？警察大学太苦了？我看你倒是结实了不少，也没像受苦的样子啊。”卢巧笑了起来，“站门口做什么？快跟我一起进去！我要给老薛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薛沐寒应了一声，跟着母亲朝着房子里走，“父亲他不在家么？今天，不是休假的日子么？”
“他啊，还是不放心工作，上午跑回去做交代去了。我看他就没把对我的承诺放在心上，说到底还是更喜欢工作。”卢巧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不过没关系，你回来了，正好陪我。”
这确实是父亲的风格。多年的刑侦工作，那里是简单两句话就能够放下的，只要经过一段不短时间的交接的过度，才有可能真正闲下来享受生活。
薛白很重视承诺，这些年他亏欠卢巧的太多了，明明是富贵的家庭，却是没有多少时间去好好生活，一直工作不断，如果不是卢巧耐得住寂寞，也能理解薛白的心情，两人也不会能把婚姻持续下来。
更重要的是，两人共同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薛沐寒从小就知道照顾家里，非常的懂事，学习又很争气，让人无需过多的操心。
和母亲回到家里，薛沐寒的心情格外复杂。他很想阻止自己父母的出行计划，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却是知道，无论在这个时空之内救下父母多少次，也改变不了现实时空之中自己父母已经身亡的现实。
这种矛盾和复杂，让薛沐寒难受至极，但却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意外出现或者不会让卢巧说什么，但是自己的父亲恐怕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察觉不对的。
警察大学，可不是你想出门就出门的那种松散管理的大学，你要出校门，甚至要在学校的教务中心备案，并且严格限制时间的。这里是可以接触到真实案件的地方，很多都是机密性的文件。
在大学中的学生，都是要签署保密协议的。资料不能外泄，这是基本要求。而对于离开上京本地，除非有导师的跟队和许可，否则基本不可能让学生私自行动的。
薛白也做过警察大学的客座讲师，被邀请去做过一段时间的教学，所以对此很清楚。刚刚去上大学的薛沐寒，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能够返回家里。尤其是特殊的专业之中，头几个月，甚至是连电话联系都不被许可的。
杨教授带的专业就是特殊专业，新型刑侦学并且是侧重于犯罪侧写方面的学科，本身就是需要接触大量的机密案件。连环杀人案件因为影响巨大，案情多数复杂并且未曾侦破，所以一般都是不宜公开的。
薛沐寒参与到这个学科之中，自然是有严格的要求。
然而卢巧的电话打了过去，薛白却是没有多做疑问，只是简单的表示，自己会很快回来。
薛沐寒有些坐立不安的和自己的母亲唠起家常来。
“说起来，在警察大学里面，有没有遇到漂亮的小姑娘？”卢巧笑的很是促狭，“你学习倒是够好了，就是很多时候不解风情。高中追你的那几个小女生，你还联系着么？”
薛沐寒的面色僵硬，面肉抽动的说道：“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去看什么女生，光是学业就已经够呛了。大学之中，联系外界是需要许可的，我连原先的同学都不怎么接触了。估计现在人家已经把我忘了吧。”
“我们家儿子这么有魅力，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喜欢？！”卢巧不满的开口说道，“不过你现在年级还小，等到毕业吧。毕业之后，妈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姑娘！”
第一百零三章 父亲
薛沐寒是真的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不过父母关心子女的，一个是学业，另一个就是感情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尤其是对于卢巧而言，自家儿子学业不成问题，但就是太过于刻苦，和其他的学生相比，过的如同苦行僧一般。
卢巧不担心薛沐寒的成绩，自然担心的就是薛沐寒的感情生活，自家儿子的情况卢巧很是清楚，这小子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傲气十足。能够认可入眼的人很少，然而感情这种事情，薛沐寒也同样如此，都不被认可的话，根本接近不了薛沐寒的内心。
这女子得要多有本事才行？
卢巧苦笑了一下。就按照薛沐寒现在的状态，完全是注孤生的感觉。幸好，现在薛沐寒的年级还小，作为天才的一员，16岁就考入警察大学，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
给自家儿子说着自己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已经找好了职业经理人，把公司托付了出去。现在完全是享受分红过悠闲日子的时光。
“我和你父亲计划好了时间，这次休假有两个月的，我们准备去欧国转一圈，好好观赏一下异国风情。最后在海岛居住一段时间，疗养一下身体。”卢巧缓缓的说道。“说起来，你的父亲太要强了，年轻的时候不顾身体，各种拼命追捕搏斗的，烙下一身伤。现在但凡有点温度变化，都疼的够呛。”
“海岛那边，气候一年四季都没有多大变化，对你父亲的身体疗养再好不过了。前两年买的别墅也没有去住过。现在正好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走之前呢，还是要去上京看看你外公的。”卢巧叹了口气，“你外公最近的身体不好，住院有两次了，虽然还是那么一副倔脾气，但是总归还是老了。你在上京的时候，有空还是多去看看他老人家，他可没少念叨你。”
薛沐寒浑身打了个寒颤，“外公他念叨我，不是又要我去练什么武术之类的吧，还要和他的警卫员比划。完全把我当成饭后娱乐了。我没事可不想去找虐。”
卢书记七八年前就去了上京，虽然已经离休有些年头了，但是那股子老领导的气势还在。他是很喜欢自家这个外孙子，既聪明又灵巧。就是觉得薛沐寒没什么男子气概，总是想要操练一下他。
估计外公眼里的所谓男子气概，完全就是那种浑身肌肉，一只手能提起七八十斤大锤的壮汉。而自己这个身板，和那比起来简直就像是纸片。
薛沐寒年幼的时候，都快被外公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所以听到外公的情况，他本能做出抗拒的反应。不过外公年迈，身体也着实不如几年前了。想起自己父母去世之后，实际上最伤心的还是自己的外公。
但是自己却很少去看对方，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或者等到这个案件结束之后，自己一定要去外公那边一趟。也算是给家里，给外公一个交代。
案件不破，薛沐寒是没有脸回去的。难道说自己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然后却没有查到结果，也没有把罪犯绳之于法，就灰溜溜的回到家里求安慰？以外公的脾气，非是要把自己打出去才能平息的。
外公嫉恶如仇，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自己还需要带回去一个结果，才能让老人家有所安稳。
老一辈的人性格坚毅，心理素质强大。虽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外公却没有悲伤过度。很多事情，就是发生了，再不甘或者不满，也无法对客观现实有什么影响。该悲伤的时候悲伤，该振作的时候振作。这就是大多数老一辈人的精神意志。
这一点，薛沐寒可比不上。哪怕是和母亲见面了这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薛沐寒的心情依旧平静不下来。
没多久，房门又被打开了来。一个精干壮实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头一眼，就看向了薛沐寒。这人正是薛沐寒的父亲，薛白。
“你惹祸了？”薛白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薛沐寒，一股子气势压了过去。
薛沐寒有些发懵，“额，没有。”
“那你怎么在上学的时候，突然从上京回来？”薛白继续问道，“我记得，警察大学这边，可不允许学生私自离校吧。”
薛沐寒对此当然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冲着父亲开口：“我并不是私自离校的，事实上，我有事情想要和您沟通。是关于案件的事情。”
“关于案件的事情？”薛白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才在大学待了多久，就接触案件了？这怎么，额。对了，你的导师是杨教授。”
薛白去过警察大学，自然知道杨教授的风格，那是一个实干家，根本不玩虚的，也不会用什么推理游戏之类的教导学生。时时刻刻用的都是实战案件，当然是有可能对于认可的优秀学生提前开展案件调查的训练。
不过，自己家的儿子自己了解，薛沐寒一直都算是一个慢热型的调查者，对于案件虽然很敏感，能够很快提出不少调查方向，但是基础调查和分析能力却有待加强。毕竟在薛白的认知之中，薛沐寒还是刚刚上警察大学的那个孩子。
短短几个月时间，薛沐寒看起来好像成熟了不少，但这可不代表薛沐寒就能在调查能力上提升到什么水平上来。刑侦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必须经过系统的学习，才能做出细致有效的调查结论来。
“父亲，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接触过一个反应案情的人。”薛沐寒瞪大眼睛看着薛白，把对方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找我反应案情的人多了。”薛白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省厅刑侦口子的负责人。连重案处这边的案子都要我过问的。你说的到底是哪个案子？”
薛沐寒深吸一口气，“反应的案情，可能还算不上是案子。”说着，薛沐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纸张，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您对于这些名字，是否有进行过调查了？”
这张纸上打印的名字，正是薛白在笔记本夹层之中藏着的那张纸上记录的姓名。薛白缓缓的接到手上，仅仅看过几眼，面色就骤然变化起来。
“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名单的！”
第一百零四章 举报
薛白的面色有些古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个名单，他确实见过，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儿子也会有一份。这完全不可能，因为薛白自身清楚，他得到这个名单的情况非常古怪，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然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却是跑到自己面前来，拿出一份完全一样的名单，这让薛白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举报者。那不是什么举报者，给自己这份名单的，是自己的老战友。
说道这位战友，那是自己在野战部队的时候，信息科的高材生，电子化作战的技术能手。专业之后便是参与到地方信息化平台的建设部门去了。两人一直有联系，直到最近，这个老同学突然联系自己要见面。
与之前相比，自己这个老战友变得神神秘秘的，这两年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也是见到不到人。这次的突然联系，让薛白心里也很迷惑。不过出于老战友的情谊，薛白当然不可能推脱不见。便是去了约定的地方。
那是老战友选的地方，神秘的要死，非常偏远的一个乡村的老房子。薛白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开车到达地点。
老战友叫做常杰，也是天南本地人，所以关系和薛白很好。他在屋子内等着薛白上门，等到薛白走进了，才是神秘的把人拉到里屋。
看着对方家徒四壁的情况，薛白实在有些理解不能。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现在住在这里？”薛白直接开口问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若是你遇到困难，我们哥几个都在，别的不说，就是钱这一块，起码也能给你解决问题！”
“我不缺钱。”常杰苦笑了一下，“甚至可以说，我现在的钱，不会比你们几个混的好的少。”
“老薛，我找你来，是有事情给你说。你还在省厅工作，对不对？”
“当然。”薛白惊讶过后，面色严肃了下来。他开口推测道：“你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很严重么？”
常杰叹了口气，“严重？严重已经不能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况了。现在的情况，叫做恐怖！”
“老战友，我若是说，现在这个警方也好，各行业部门也好，甚至包括每一个自然人的信息，都已经完全被一个人掌握了起来。你会不会相信？”
薛白有些发懵。
什么叫做一个人掌握了每一个自然人的信息？这算是什么玩笑？
自然人，意思就是社会上生存的每一个人，这个基数，庞大到难以想象。每一个人的生活数据，就是上万条信息，甚至有名气的，能力出众的会更多，因为他们的交际面更广。那么整个社会会有多少，那是按照兆亿来进行计算的。
怎么可能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对这样的数量级的信息进行掌控？甚至和涉及到警方的体系之中去？
如果不是常杰说的格外清楚，本身又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薛白都会以为对方在说笑话。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被骗了？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薛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继续问道。
“我不是在说笑。”常杰的表情变得很是痛苦，“已经有两年了。没有人可以逃离的出去，没有人可以躲得了他。老战友，你知不知道，时刻在别人的监视下活着，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薛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什么阴谋论？稀奇古怪的书看多了吧？你跟我回去，我们回去慢慢说，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能帮到你的，都能给你解决了！”
常杰被薛白拉住胳膊，就要往外扯。这个时候，常杰异常惊恐的叫了起来，“我不出去！不要！我不要出去！薛白！你放开我！”
他的力气突然变得格外的大，薛白没能拉住他，便是给他挣脱开，整个人躲到了屋子更里面。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出去的，他在找我！我一旦暴露在外，就会被他发现，那时候我就死定了！”常杰惊恐的叫喊起来。
“你鬼叫什么？！”薛白完全哭笑不得的看着对方，他认为自己的老友是出了精神问题。看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是属于需要治疗的阶段。
不知道常杰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变得都很是神经质。薛白不敢动粗，毕竟常杰本身就是个技术兵，现在身体情况更是瘦弱，薛白怕自己用大了力气，会让这个年级不小的老友受伤。
“听我说，这个社会上不会有什么你说的那种奇葩存在。”薛白缓缓的劝道，“我记得你结婚了，还有孩子对不对。她们知道你躲在这个地方么？”
“你看看这屋子，除了一张破床什么都没有，你这样子，是在这里住了多久？一周？一个月？你的家人就不担心么？你这么做，也太不负责任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常杰激动的叫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你不能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我的家里！”
薛白有些头疼，“你这样的状况，我不给你家里说还能给谁说？看样子，你家里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了。常杰，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突然这么想不开了呢！”
“你根本不信任我！我不该叫你来的！”常杰气愤的看着薛白，“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这种情况，你让我拿什么明白？
薛白也是无奈加无语。心里一阵不爽，他定了定神，随后便是有了办法。
薛白走了两步，直接坐到常杰这个屋子里面的破床上，叹了口气，“行，你也别说我信不信你。这样好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我自己会进行判断。我是警察，凡事都讲究证据。老常，你要是不能说服我，那你就要跟我回去！”
老友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他是一个技术专家，工资根本不低！在天南市内，有房有车，还有家庭。薛白没来这里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友居然会躲在这里生活？
这不是在搞笑么？
第一百零五章 简单的任务
这个破旧的房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房间之内格外的昏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常杰蜷缩着身子，努力把自己缩在床脚的阴暗处，似乎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一样。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薛白，嘴巴颤抖的开口道：“老薛，你带烟了么？”
薛白没好气的从口袋里甩出一包烟，直接扔给常杰。“抽吧。还没来得及开呢。”说着，又把火扔给对方。
常杰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整个人的表情就跟吃了仙丹一样，吐出烟雾之后，才算是把呼吸平静了下来。
“谢了。”
“你丫的，咱两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你能不能靠谱一点。你说说，你现在躲在这么个破烂地方，是准备干什么？”
薛白拿回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眯着眼睛看着常杰，“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明白。”常杰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专业之后，就去了信息中心。一直以来兢兢业业，领导也很重视我，一直让我做到总工。后面开发平台，让我去负责社会保险信息系统建设。”常杰叹了口气，“我一步一步走上来，什么都不缺。我以为我这样干到退休，也就能享清福了。”
“不过，两年前，我的女儿被查出得了白血病。”
“你说什么？”薛白愣了一下，“你怎么不给大家说呢？这个事情，我们都能帮你啊！”
“嘿，我要是想找你们求助，早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常杰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为自己能够担负的起来。那会知道这个事情，我没有崩溃，却是更加拼命的工作，想要赚钱，想要拿奖金。不过单位最好的情况，也就是让我每月收入在七八千左右。”
“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把女儿送到国外治疗的费用。”常杰叹了口气，“我都想到了卖房子，卖车。准备砸锅卖铁的送女儿去治疗。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我。”
常杰苦笑了一下，“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人。我在那个时候，收到了一个短信。”
“短信？”薛白愣了一下，常杰的这个转折有点奇怪，他听不太明白。
“你先听我说，你听完大约就明白了。”常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那个短信的内容，是说如果我想要赚钱，可以安装一个手机软件。它可以解决我的困难。”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有大半都肯定这是个玩笑，又或者是个骗局。但是在当时的心情下，我却不知道怎么就点开了那个短信的连接，安装上了软件。而这个，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图标。没有名字，看起来很古怪。点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两个界面。其中一个界面，是自己的个人信息。最开始，我的个人信息是slave，也就是奴隶，然后还有一个游戏一样的级别，lv1。”
“我以为这个是什么游戏广告，看了一会儿，便是没有再管。软件我也没有删除，哪里知道，两天之后，这个软件突然给我传了一个消息过来。”
“那个消息界面，就像是一个发布任务的界面。上面挂着一个消息，是让我在半小时内，删除一个叫做赵欣的人的社保记录。任务的奖金，是整整十万元！”
“这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常杰笑了笑，“老薛，你不知道当时十万元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删除一个人的社保记录，我当然有权限。对方给了姓名和身份证号，我当时就坐在电脑前，只需要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能够做到这一切。”
“我想，十万元。这肯定是个骗局。”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删除一个记录而已，系统内，删除记录之后，还能够点击还原，几秒不到就恢复回来。这根本没有什么风险。”常杰继续说道，“我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查到了那个人，并且直接点击了删除记录。”
“删除他人的个人信息。你这个可是违规操作。严重的情况可是要撤职的！”薛白面色一正，开口说道，“你不会真的信这个十万元的鬼话吧？”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不起再恢复回来。没有什么影响的。”常杰笑的很是凄凉，“然而就在我点了删除之后，不到十几秒的时间，手机上却是突然来了短信。那是银行的短信，我的户头，被存入了十万元的华夏币！”
薛白愣了一下，“等等，你没开玩笑吧？你点了个删除信息，完了之后突然就有十万元打到了你的账户上？”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常杰摇了摇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连这个银行的消息都觉得是假的。但是在我上网查到自己的账户点开看得时候，却是发现，那十万元，是货真价实的十万！”
“我可转账，我可以消费的十万元！”常杰的口气有点激动，他狠狠的把烟按灭。继续说道，“我当即就把这个钱转到了老婆的账户上，让她去取，便是最终确认下来，这确实就是实实在在的十万元钱！”
“删除一个信息，就能拿到十万！我简直都以为自己疯了！但是，这却是真的！真实存在的现实！这十万，相当于在那个时候，救了我的命！”
“家里都已经要举债了，那就是相当于一穷二白的阶段。我都无法想象之后的生活，这十万，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开始相信，那个短信没有骗我。做出这么简单的事情，是可以赚钱的！”
“那个赵欣，你后面查了么？是什么情况？若是有人出十万删除对方的社保信息，这个事情一定很重要！”薛白开口追问起来。
“我当然查了，还是很不安的查了。我以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让对方给与这样的金钱，让我去做。但是，现实情况却和我想的不一样。这个赵欣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信息在一周之后，也因为巡查检查给恢复了过来。当做是误操作处理。”
常杰苦笑了一下，“就这么简单，我就拿到了十万元。”
“随后，这个软件依旧会有一些任务发来。给与的金钱，非常的丰厚。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甚至百万。似乎这个软件有无数的金钱可以随意发放一样，只要你去做一下非常简单的事情。”
第一百零六章 PLAYER
在那个时候，金钱对于常杰来说格外的重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任务和行为，就能够轻易的获得足以负担自己家庭治病支出的费用。常杰根本就不会多做考虑，就算是真的违规犯罪，常杰也想把钱赚到。
“我疯狂的接取发布的任务，疯狂的去完成那些指令。我得到的钱越来越多，软件里面，我的等级也在提升。有一天，等级积累过了五级之后，信息就突然变化了。”
“我从原本的奴隶，升级成为了玩家。”
“玩家？”薛白有些不明白。
“对，开始是slave，随后是player。就像是游戏中的升级转职一样。”常杰继续说道，“到了新的阶段，任务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但是资金奖励，却也丰厚的可怕。随便完成一件任务，就能得到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开始疯狂的去追求这个金钱，不管是什么任务，都会去做。直到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上千万的资金。这还不包括花费的治疗费用。”
“我让女儿去了国外最好的医疗机构里面治疗，一年多的时间，将她治疗痊愈。我感觉幸运女神就站在我面前，那短暂的痛苦，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那就像是，让我拥有了人生巅峰的错觉。”常杰的目光微微闪动，随即看向了薛白。“可这，不过都是噩梦的前夕罢了。”
“做的任务越来越多，我慢慢的就开始分析，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怎样的意义？”
“然而在我一次根据任务，关闭一栋大楼的电源之后。我没有离开，而是想要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
“然后，我就察觉到了真相。”
“在我关闭电源的时候，楼上的一户人家之中，有一个老教授，刚刚被安装上了呼吸机。断电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三分钟，对方就命丧黄泉。”
薛白的眼神一缩，“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断掉大楼的电，害死了这个老教授？”
常杰的面肉抽动了一下，良久才缓缓的回答道。“是。”
“不对，据我所知，呼吸机上有不间断供电的电池，可以保证在短时间内人员无碍。还有，供电只是停止自动化，那个手动也可以保证循环呼吸的。对方的家人总不会不在跟前吧？”
“事实上就是如此。当晚，他的家人临时出门买东西。也就是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而呼吸机上的备电电池，却是坏的。”常杰面色僵硬的说道，“你知道么，就是这个时间，我断了大楼的电。因为这些因素，使得这个老教授死亡。”
“这个时间和行动的任务安排，不可能是什么巧合来的。而是故意安排我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这个老教授！”
“我杀了人啊！”常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样的事情，我做了不只是一次！不止一次啊！”
“天知道我在那些任务之中，因此杀害了多少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薛白有些将信将疑，电池故障，还有对方家人出门买东西，这都是临时行为，不可能预计的，只能算是巧合。利用这样的巧合去杀人？怎么可能做到？难道是凭运气？运气好杀了就好，运气不好杀不了就算了？这不是闹么。
每个任务都有资本投入的，又不是白白行动。若是常杰说的没错，那这个行为也有点太过于荒诞了。
“我没有继续干做任务了。事实上到了这个阶段，接不接任务，完全凭借我的心情。即便没有我去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的。”常杰继续说道，“但是我想要搞清楚自己的事情，便是对随后发布的各种任务进行了调查。”
说着，常杰拿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张。
“有一部分任务，在不知道被谁接取完成之后。就会有一个死亡者。我调查了快半年的时间，从新闻报道，从各界的消息调查中，不断的寻找线索，追查真相。”
“这个名单，就是跟着任务关联，从而死亡的人！”
薛白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了那张纸，上面确实记录着一些人名，但是，也就仅仅是人名而已。
“我是学信息化的。想要用巧合杀人，这需要何等的信息收集能力？并且要把每一个环节都安排的妥当，对于对方的行动都要有近乎完美的预测。如果不是现实在发生这样的情况，我简直想象不到这个社会上会存在这样的人。”
“他一个人就掌握了所有的信息，并且随心所欲的利用，想要谋害谁都不成问题！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清楚的知道！”
“他，在软件上自称为神！”
常杰已经接近癫狂，面色格外难看的说着。语气越来越重，语调也越来越诡异。薛白有种听鬼故事的感觉，心里很是不舒服。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有这样的存在的！”薛白制止常杰继续说下去。
“这不是玩笑！”常杰直愣愣的看着薛白。
“我测试了，这不是玩笑！我故意接了任务，然后没有去完成。随后，我的软件就被注销卸载了！我知道，这么做一定会成为这个可怕家伙的目标。我扔了手机，改换了装扮，我躲到了这个没有人知道，废弃的村庄来。这里没有通讯，没有网络，什么都没有。”
“而我活了下来。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对方掌握着所有的信息资源，信息网络监控不到的地方，他便无法行动！”常杰开口说道，“这证明了我的想法！”
“或者也证明了精神失常！”薛白毫不客气的说道。“这算是什么，编造一个三流的故事情节？你以为你在写三流小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狗屁不通的信息操控，巧合杀人什么的，你活在现实，不是科幻小说！”
“现在，你跟我回去！”
“老薛！你就去调查一下，私下的，秘密的看一看！看看我给你的名单！”常杰叫喊了出来。“求你了！就去简单的调查一下！只要你进行调查，就能明白我所说的一切了！”
第一百零七章 情况
常杰最终还是没有跟着薛白一起离开屋子，他似乎是铁了心就要待在这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知道自己出去的结果是必死无疑，连基本信息都注销了，这个恐怖的组织不会放过他的。
薛白对着自己的儿子，详细的把这个过程讲述了一遍。薛沐寒的表情越听越是凝重，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常叔叔不是在开玩笑，现实之中，却是存在这么一个组织。”薛沐寒缓缓的说道，“父亲，你已经对名单开始调查了，对么？”
“调查了一部分。”薛白并不忌讳的说出口，他对于问题的严重性还没有如同薛沐寒一般的认识。“今天我去单位的时候，信息刚刚反馈回来。如同常杰所说，调查的那几个人，确实已经死亡了。并且都是意外死亡的。”
“按照你的意思是说，常杰所说的没有错。那么我现在，恐怕也已经进入对方的视野了？”
“您用的是警方的资源，的确如此。”薛沐寒点点头，“母亲是在领导干部子女的这个体系之中的，属于安全部门信息监管体系内。不会被当做目标，但是你却没有，现在必然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目标之中。”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信息报告上去，及时纳入到安全部门监管体系之中。优先保障安全，才能说接下来的调查去怎么做。”
“我明白的。”薛白这会儿也是点点头。他自己的儿子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并且在上京，还是跟着杨教授的情况下，比自己知道的多一些，也是正常情况。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薛沐寒是几年之后穿梭回来，所以才有现在的信息体量，可以明确对方的体系存在和对方的信息获取弱点。不然的话，即便是这个时代的薛沐寒知道这个情况，也没有任何办法。
薛沐寒在这里获得了关键性的消息，常风这个人，薛沐寒当然认识。和自己父亲的关系还非常不错的一个叔叔，却是不曾想到对方会是组织中的下层成员。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对方的等级体系非常明确，也确实如同乔嘉判断的那样，组织是由一个人为中心构成的，对方的体系很明确，就是在一个人掌握了全部信息资源的情况下，组织分配任务，然后由下层人员完成。
这样来看的话，最上层一个人，那么还会有安排执行计划的一个层次，随后便是执行的两个层次。
薛沐寒有点佩服乔嘉，见著知微，对方的分析推测能力，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现今薛沐寒也知道乔嘉想要自己去对方的麾下是什么意思了。对方有全局分析能力，唯一缺乏的就是多视角的思路和体系。
这和自己是相辅相成的。
薛沐寒本身的思维线索的能力很强，但是全局观，推导能力和这些经验丰富的调查员还是有差距存在，和乔嘉互补的话，调查起来当然会更加强劲。
乔嘉明显是想要组成自己的调查体系，使得案件推进的更加顺利和具有效率。她并不明白，薛沐寒是通过时空穿梭获得关键性的线索和证据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于薛沐寒的评价。
“神。”薛沐寒苦笑了一下，还真是有人如此中二的把自己位列于非人的标准之上。在信息化的时代，或许掌控了信息数据的全部，还真是能够称得上全知全能。
然而矛盾就在这个地方，“常叔叔接触了组织那么久。他有没有明白，对方到底是如何掌握那么庞大的数据量的？就如同他所说，想要全知全能的掌握这样的数据体量，还有巨大的资金体系，对方必然不会是一个小打小闹的组织。”
掌握数据，就要有存储的地方。这可不是什么超自然力量，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建立基础架构。也就是大型数据存储的服务器和数据交换分析的体系，这可不是简单的摆着几台电脑就完成的事情。那需要的是难以想象的物理资源。
而这些资源转换为金钱，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是利用已有的体系进行数据交换，也很难做到这一点。换句话说，对方没有自身的物理层面的服务团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这些网络和数据架构的工程师，不可能凭空出现，必然是有痕迹的。
“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体系在国内存在。嘿，庞大的数据库服务器，交换数据的平台。个人的公司之中，具有这个力量的没有一个。即便是秘密建设，能够建设在哪里？国外？那更不可能了，国家互联网的出口是有数据监控端的。若是有这样庞大的数据出入，必然会被发现。”
薛白显然也了解一些基本的知识。“对方肯定有自己建立一个基础数据的服务基地，而这个基地会在哪里？这凭借想象，是根本想不出来的。”
大型服务器购置在国内是有监管的，走私服务器？那也要上网有物理地址才行。而物理地址和网络地址的连接，是要备案的，对方从网络上获得数据，这是可以肯定的，不管走的是哪个运营商，都会有记录存在。
薛沐寒苦思冥想起来，这里面的联系太多了，调查的方向也很多，一时半会根本无法锁定有价值的线索。
“说起来，既然是自身具有这么庞大的体系，为什么还会总是对信息化方面的专家教授下手，非要不死不休的进行行动呢？”薛白叹了口气，“这一点也是让人不得其解的关键所在。”
三个特别显著的点，一个是对信息化行业内的教授进行谋杀，一个是自建的奇特体系，最后一个是不知所终的数据基地。
三者的联系？
薛沐寒猛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站起身子，面色惊变，“我明白了！对方的做法，联系的特点。我的天哪，对方根本不是自行建立了什么所谓的基地和体系，而是在已知的体系上建设了自身的躯体！”
为什么非要组织数据监管，为什么要对智能化的专家提出的方案进行延缓，和对这些思维先进的教授进行谋杀，甚至为什么是以一个人为中心，若是这样解释的话，那么一切都能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