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嚣张的杂货铺
“城西杂货铺今天开门了没？啧啧，开门不过俩月，就做到了享誉全城，也不是不简单呐！”
“其实铺子里其他东西都还好说，只是那蓝色的逍遥丸的神奇效果，啧啧！”
“那蓝色的逍遥丸，居然可以让花甲老人枯木逢春，端是厉害！”
“年过六旬不可服用，后果自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杂货铺的店门口白纸黑字写着呢。”
“听说城主府王老爷的第十八房最近有喜了，不知道是不是这逍遥丸的效果。”
“辰时三刻开门，好多人在晨鸡报晓的时候，就去排队了。”
“那杂货铺的小郎君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了婚配。我这里倒是有段良缘可以撮合撮合。”
“你那良缘还是你自己留着吧，那小郎君一表人才俊朗小生，能看上你那门亲事？”
……
蓝宝石一样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太阳刚刚从地表上露了个头，金黄色的光芒铺洒在大地之上，田间已经有了三三五五的农夫在耕作。叶片下挂着的露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天华城是华胥国的东部地区的一颗璀璨明珠，因其为华胥国仅有的出海港口，成为了华胥国的客商往来最为频繁的地方。
“东家，您起来了没？”
“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开门啊？”城西杂货铺的后院，一个白发老人焦急的在门口转来转去，还时不时喊一声。
“东家？”
“吱呀。”门应声而开，一身淡青色长袍的楚寒出现在了老人的面前。光看相貌，担得起坊间的传闻。
“东家，咱们的货到了没？虽然咱们还没开门，可是门口已然排起来了长龙，都是为了你手里的逍遥丸而来。我就偷偷瞄了一眼，就看到了城主府和吉王府的仆从。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财帛不说，就是这小命也是难保啊！”
“平叟啊，我跟你说，货自然是有的。这不是那边跟咱们有时差吗？他们八点半才上班，我有什么办法？”
“东家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了，那现在开门？今天还是限购吗？”
楚寒这个东家，平日里待人处事，都是非常和煦，有这样的东家对于他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来说，自然是一件幸事。就是平时里喜欢说些旁人听不懂的怪话。俩人已经认识五年之久，相处还算融洽。
“今日依旧限购一千颗，每人只能购买一颗，那些王公贵族们一家只能购买十颗。记得登记好名册，查验他们的身份文书。”
“不能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是我们还是要做到问心无愧。等卖完东西以后，你先去城主府跑一趟，送上这个月的月例和两百枚药丸，回来的时候，去集市上把咱们的货补齐。”
“这次雇几个劳力，再雇佣两辆板车回来，不要在自己扛着回来了。你要再自己扛回来，我就把你撵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那东家，那我现在就去开门。”
楚寒将手里的小箱子递给了平叟，里面是一千二百颗西地那非，这东西并不是稀罕物件，各大药店均有销售。其另外一个名称广为人知，名为“伟哥。”
“你记住，一定要好好核对那些人的身份文书，一个人三天内不能重复购买。这东西毕竟是虎狼之药，你一定叮嘱好那些人，不要因为贪欢误了性命。”
“晓得，晓得，我这就去。”平叟提着小箱子走了，楚寒才从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装饰还是比较单调，一张圆桌，两把椅子还有一张木床，朴实无华。唯一有些扎眼的是有一个黑不溜秋的黑箱子。
楚寒坐在了凳子上奋笔疾书，毛笔字他已经写了四五年，字迹不算太好看，但是还算能让人看明白。直到日上杆头，他才把自己手里的几张白纸写完。
“这毛笔字是真的难练，这次让他们送一批钢笔过来。”楚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箱子，将手里的几张白纸扔了进去。
“指纹、虹膜、dna检验完毕，空间传送开始。”一阵合成电子音幽幽的传来。
“滴，滴，滴……”箱子发出一阵阵电子音，黝黑的箱子上陡然一亮。
上面显示出一行行的数据，定格之后，出现了一个界面。
“本次情报贡献等级为秘密1级，为首次贡献。你的要求经由联邦安全部核准，并准备传送。请做好接收准备。”
楚寒的眼中充斥着期待的目光，他希望那不长的字幕，会有他想要的内容。
但是直到传送结束，屏幕上的字幕，依旧非常没有更多的信息，他依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在传递的情报里，询问自己何时回归。但是没有回音。
“明明说好是三年，可三年又三年，就是不准回去。”他自言自语，屏幕冷冰冰的并没有任何回应。他想的转折也没有出现。
他略有惆怅的看着右上角的126，这代表他们这一批间谍的剩余人数。
六年前，从地球那边出发的时候，这个数字还是一千，为数一千人的间谍部队，只剩下126人还活着。
他是一名间谍，还是一名死间，从地球穿过时空裂隙来到了这里。
十年前，人类联邦政府在太平洋里进行了金属氢爆破实验，被称为高压物理学圣杯的金属氢，实验的数据让科学家没有失望，反而令人非常满意，甚至有些满意过头了。
在太平洋上，被炸出了一个空间裂隙。并且这个裂隙还在不断的增大。在科学家的预言中，这个空间裂隙将持续扩大直到空间裂隙稳定，成为一个稳定的通道。
对面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所以，楚寒这一批人，带着黑箱子来到了这片未知的世界。前赴后继还有多少人投入其中，还有多大规模未知其详。
这个世界很大，楚寒来到这个世界，学习语言，学习沟通方式，学习文字，刚刚在华胥国站稳一些脚跟。
虽然这间杂货铺是租赁于城主府，但是好歹他也算是混上了人上人的地步，与诸位王公贵族谈笑风生，往来的都是些豪门勋贵。
综合他这六年得到的信息，这个世界面对已经发展到量子时代的地球，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压力，在时空裂隙稳定的一瞬间，就是这片广袤大陆被殖民之时。
但是，地球联邦依然不让他回归，而且最近得到一些信息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味的地方。
“少爷，少爷，不好了！前厅打起来了，少爷你快去看看。”一个小丫头突然冲进了后院，脸色焦急。在这微风阵阵的初春里，额头居然挂着一些汗珠，可见刚才跑的非常急切。
“咳，咳，咳，咳。”跑岔气的小丫头片子开始咳嗽。
“怎么回事？一边走一边说。”楚寒从屋子里出来，他的卧室没有他的准许禁止入内。
平叟曾经贸然闯入了一次之后，被他狠狠的训斥，差点赶走。之后家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老爷的禁忌，自然不再有人触霉头。
小丫头片子拍着起伏的胸膛，大口大口的呼吸，稳定着情绪。
这异界的丫头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吗？
小小年纪，起伏的胸脯就已经非常壮观，引人浮想联翩。特别是这个只有抹胸的世界。
啧啧称奇的时候，这俊俏的小丫头终于喘过气来，略带着急的说道：“今天一千颗药丸定量销售，本来已经卖完了，因为人流量大，其他货物卖的也差不多了。正要关门歇业时候，冲进来一群人，非要见识下传闻整个天华城的逍遥丸。”
“还把平叟抓起来，平叟挨了一拳，我急忙跑过来喊你了。店里的伙计已经跑到城主府报案了。您快去看看吧。”
第二章 送上门的玄镜司
掉的鱼已经上钩了吗？这么直的钩都有人咬上了吗？
这是楚寒的第一反应，之所以拿出能让人枯木逢春的神奇逍遥丸，目的就是为了人为的制造一下奇怪的事情，来吸引那些奇异的人一探究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华胥国的制度在他的眼里是非常落后的分封制的封建国家，在每一城每一地，最大的就是此城此地的城主。
楚寒的城西杂货店地皮租借于城主府，而且每月定点定量的供应给城主府月例和逍遥丸，目的就是钓鱼。
能够在领地里不顾及城主面子的人，只有那些传闻已久的奇异人士。
“走！走！走！出去看看。”这是一条大鱼，如果能够抓住这条大鱼，弄出足够的情报，是不是就能够被安排回归呢？他非常期待与这群人的见面，他们是他回去的保障!
走了两步，他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做他们这个行当讲究一个胆大心细，毛毛躁躁，成不了事。走一步调整一下呼吸。
只是来到前厅的时候，楚寒脸上却满是失望。
前厅已经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城主府的护卫们拱卫着城主府的大管家，与一群劲装的人对峙着。
看这群人的打扮，他已然知晓了这群人的身份，来自玄镜司，有巡查缉捕职责。
“此次前来，是听说这天华城出了一些奇异的事物，风靡全城。奉主上之命，调查一下。大管家不要误会。”
这群劲装领头的人拱手说着话，这是给足了城主府面子，但是他的意思还是非常明显，希望调查那些奇特的逍遥丸。
这领头之人，楚寒自然认识，玄镜司使仇千涯，是一个不可不扣的狠人，对自己狠，对手下狠，对待敌人更狠。
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一群肮脏的渣滓。闻着腥味就走不动路的蛀虫。”楚寒嘟囔里一句。
这群人他太了解了，这六年他都在与这群勉强是同行的玄镜司使，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直到现在，他完全融入了这个异世界，才摆脱了老鼠的地位。但还是躲不过这群人的剥削。
“平叟，我不是还给了你两百粒吗？这群人图财，肯定踩好点了，知道今天是月例的日子，才匆匆赶来。给他们就是了，民不与官斗呀，你看看还挨了一拳。”
“咳，咳，两百颗逍遥丸是东家的东西，是要送到城主府，那就是城主府的东西，我怎么能擅作主张呢。”平叟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楚寒心头突生一计。
他的心思转了几圈，哈哈大笑一声，迎上了玄镜司使仇千涯和城主府的大管家，笑着说道：“我说，怎么早上喜鹊临门，原来是有贵客到。快快有请，别在屋外站着了，进屋，进屋坐。”
大管家的突然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楚寒，一甩衣袖进了杂货铺的前厅。玄镜司使仇千涯嘴角拉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样走进了前厅。
虽然他对大管家非常客气，但那是对大管家背后的城主府客气。对于楚寒这个商贾，他却没有多少好脸色。
“上茶。”他对着丫鬟喊了一声，搀着平叟做到了外院，再走进内院，他准备给仇千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从床头摸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他来到这个异世界最强大的武器，拓扑敏甲基苯。
这是地球联邦目前内，最强致瘾物，又称毒，品。俗称蓝冰。
玄镜司使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掌握情报最多的部门，既然没有钓到他想要的大鱼，从玄镜司使这条路径入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掌握了这个世界绝大数情报，能对他们下手，自然是最快捷的收集情报的途径。
以前是没有门路下手，这群玄镜司的人无孔不入，但是多数闻着钱去，他之前只是一袭白丁，四处飘零，与这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没什么交集。现在送上门了，焉有不下手的道理？
拓扑敏甲基苯的蓝色药丸和他贩卖的逍遥丸大小形状都极其相似，他按着一比一的比例掺和在一起，装到一个盒子里。
整个过程中，他小心翼翼，手上还带着一层棉布，他知道这种东西的恐怖。最低十年，最高死刑。
他见识过毒瘾发作时的痛苦，也见识过戒断反应。
人如同煮熟的龙虾一样，皮肤通红，整个身体一跳一跳，已经不能将他归结到人类的范畴。
他甚至自己亲自吸食过，戒断时，那种痛不欲生，即使过了八年的时间，他依然记忆犹新。犹如昨日。
甚至看到这些蓝色的晶体，他的鼻子依然抽动，口齿生津，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喘着粗气将这些蓝色结晶装进了盒子。
做完这一切好像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他用力的呼吸着，但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依然在他的鼻尖回荡。
这些东西，染上了一辈子没有好的时候，他凭借着绝大的意志力和恐惧，才克服了再次吸食的**。
八年前，他因为吸食、贩卖拓扑敏甲基苯锒铛入狱，死刑，最高检复查无异议，秋末注射死亡。
如果不是金属氢的空间裂缝需要间谍，或许他已经成为了一黄土，坟头的草已经有了几丈高了。
在监狱里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他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这种生死间的大恐惧战胜了他的**。
他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在戒断反应最痛苦的时候，他或许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接受那种折磨心灵和身体的痛苦。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戒除。
只要一看到这些蓝茵茵的晶体，他依然会口齿生津，脑海里依然有恶魔在低吟。这要碰了，就是一生一世的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如恢复正常，端着盒子，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既然玄镜司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作为一个间谍，心慈手软就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之内。而且控制一个玄镜司使，也有利于他工作的展开。
“让诸位久等了。吾皇在上，玄镜司督察尉大人，这是我们店里，最后剩下的一点点逍遥丸了。算是孝敬您了，您务必收下。”楚寒面带笑容的将盒子递给了玄镜司使。
“常听闻城西杂货铺的主人是一个知大体识进退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受的坊间夸赞。在下仇千涯，如果日后有事，尽管到玄镜司找我即可。”
仇千涯打开了盒子看了看，大概有五十之数，笑嘻嘻的回答着，起身向外走去，他就是来占便宜打秋风的。
他是督查尉，是门外那群喽喽的头目。得了好处即可，不必在此久留，他相信楚寒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每个月都孝敬他。
大管家也是脸上挂着笑。等到这仇千涯出了门，才笑道：“城主大人说你是人中龙凤，我开始对这个评价是并不认可。但是有几个年轻人能屈能伸？能够笑脸迎巴掌的？这玄镜司就是城主府都忌惮三分，我匆匆赶来就是怕你起了冲突。”
“做的很是不错。”
“大管家说笑了，我只不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治好了城主府大少爷的顽疾而已，当不得什么人中龙凤的称呼。这玄镜司势力之大，我自然知道厉害。让老管家担心了。”
说着说着，递过去一个陶瓷瓶，里面满满的都是正宗的逍遥丸，统统都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西地那非，并非那些害人的蓝色结晶。
“麻烦老管家跑一趟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人情都是你来我往，如果这点儿都不能领悟，他楚寒也不是那126个幸存的间谍之一了。
第三章 解除危机
“好！好！好！”老管家笑的很自然，自从逍遥丸风靡全城之后，这东西的价格一路上扬，城主府那两百粒是城主府自用，每一颗都要备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自然不好挪用，现在这点逍遥丸，并不是它多贵，而是紧俏的货在人情往来就有了大作用。
他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怎么将这批逍遥丸利益最大化，颔首笑着说道：“玄镜司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仇千涯拿了你的好处。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我也会从中说和说和。安心。”
“一切都拜托大管家了。”楚寒笑脸送人，两批人都心满意足的离开，受损失的只有楚寒的杂货铺。
等人都走了，他揉了揉笑的有点疼的脸，整个前厅恢复寂静，门口围观的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去，今天的危机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人弱势微被人欺负，原来到了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楚寒又在说些平叟听不懂的话，平叟默默的收拾着倒下的货架，带着两个伙计出门去城主府送月例和逍遥丸，再去集市上进货。
楚寒搬了一把摇椅，来到了店门前，身子一歪，倒在了摇椅上，用草帽盖住了脸庞，在阳光下，沉沉的睡去。他不想回卧室，因为他的鼻尖还残留着蓝色结晶的香气。他很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再粘上那些东西。
太阳在天上按着亘古未变的轨迹滑动，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和呼喝声充斥在耳边，一股股吃食的香气在街上飘荡，阳光在初春虽然不太强烈，却让人暖气洋洋。
他在这种环境下，也能够睡着，完全是这些嘈杂，才让他有些心安，那是活着的感觉。一种活在人间的的真实感。
牢狱之灾的两年里，他受尽了孤独。做了间谍这六年，从最开始的风里来雨里去，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到现在能够片刻的宁静，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很享受现在的安宁。
他沉沉睡去，小丫头片子摇晃着躺椅，街上的行人都对这一幕指指点点。
“这小郎君的疲沓真是罕见，我看到了好多次他都在门口睡觉。”
“那小丫头长的端是水灵，你说这小郎君有没有把这小丫头收入房中？”
“男人就关注这些东西，小丫头眉眼还没张开，你们就想着这些事情。”
“你不懂呀，这小丫头有三好……”
……
旁人的指指点点并不能阻止楚寒的睡意，而且他早已经习惯，反而乐此不疲，晃动着的摇椅忽然停下，楚寒也猛然惊醒。
一双芊芊玉手伸手将他的草帽拿下。
“这里是城西杂货铺吗？”脆生生的声音挠的楚寒心里痒痒。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打量着打扰他睡觉的姑娘，
趋近中午，阳光正是最强烈的时候，逆着光，姑娘朦朦胧胧，有些看不清楚。
清秀的面庞和清澈的眼神，搭配上恰到好处的五官，也有可能因为光效的原因，让他有一种天女下凡的感觉。
“这里是城西杂货铺，姑娘，难道没人告诉你，随意打扰别人睡觉的事情，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他一把夺过了草帽，准备继续盖在脸上睡觉。
美女这个词汇天生与贫困无缘，他现在只有这么一间杂货铺，貌若天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他依然是无根浮萍。
妄生贪念，在地球只会徒增笑柄，在这里还会带来死亡，他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是小女子冒昧了，既然是城西杂货铺，那就找对地方了。”
楚寒没有搭理她，指了指那朱红色的牌匾，扣上了草帽，示意小丫头片子继续摇动摇椅。
“你是杂货铺的掌柜还是东家？”对于楚寒的冷漠，她倒没有在意，反而继续发问。
“整个城西都知道少爷是杂货铺的东家，既然你是打听着过来的，自然听说过我们家少爷。”
“少爷不惜的搭理你，你还在这问这问那干什么！”小丫头片子的语气并不好，刚才这女子未经过同意，就摘了楚寒的草帽。这让她很生气！
“兹事体大，自然问清楚的好点。”女子对小丫头略带怒气的话并不在意。
这女子伸出手来，轻轻一挥。在丫鬟眼里，这女子已经转身离开。
但是在楚寒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知公子师承何处？我乃玉虚宫十四代弟子，慕晓涵。见过公子。”
“初见公子，冒昧唐突还望海涵，略施障眼法小术，希望没打扰公子入世修行的雅兴。”
慕晓涵行了一个半蹲礼，依然脆生生的声音，煞是好听。
但是在楚寒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师承”、“玉虚宫”、“障眼法”、“入世修行”这么几个词汇组合在一起的信息，让他知道自己等待的人到了。
这就是他要等的奇异之人！虚无缥缈的传说中，单手断流、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修仙之人！
他眼珠子一转，放下草帽，赶紧爬了起来，拱手说道：“姑娘言重了，我这是痞沓惯了，倒是让姑娘见笑了。我师从野狐岭野狐禅，野狐禅的小门小派，姑娘肯定未曾听闻。”
“也不是我消遣姑娘，我们那在一个山谷里，师傅起的名。”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楚寒现在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的心跳声如同在耳边响起一样清晰，他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狂喜，防止吓走自己的猎物，不能让自己露出破绽。
“前段时间，玉虚宫山门大开，放弟子入世修行，我辗转回到家中。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多年前离家修行，再到家中，家父已亡，家母重病。”
“最近坊间都在议论这城西杂货铺的新药，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颗逍遥丸，看到了一些家母痊愈的希望，希望能得到公子的帮助。救家母一命。”
“不知公子的师门，有没有这方面的门规禁忌？”慕晓涵的眼光炙热望着楚寒，这么多天，她一直疲于母亲的病。
一个美女火辣辣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有点受不了，他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很多画面，救人一命以身相许之类的画面不要太美。
“公子？”
“我在回忆我院门规，思虑的时间久了一些。门规无不妥之处，不知道我能够帮上什么忙？”慕晓涵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慕姑娘不用客气，喊我楚寒就行。”
慕晓涵继续说道：“家母的病，由来已久，我离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是哮证，常年服药。”
“这次我回到家中，发现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修行归来，曾托人寻到一个治哮证的良方，这病自然可以药到病除，只不过……”
慕晓涵欲言又止，楚寒知道肉戏来了，面带微笑的说道：“但说无妨，能用到我的地方，我自是竭尽全力，我院门规没那么多限制。”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师承讲究博学笃志，格物明德。并没有相关的限制。
“现在药材齐备，唯独缺了精炼浓缩之术，那逍遥丸的精炼浓缩之术甚是厉害，望楚公子能够施以援手，事后必有重谢。”
楚寒有点为难，逍遥丸的精炼浓缩，那是一整套的工业化的支持，不是他的本事。心思一转，笑着说道：“你能把药方给我看看吗？药材给我一份，我只能说试试。如果方便，带我去看看病人。”
药方也是情报，他想到的是用情报请求地球联邦安全部的帮忙。
“药方和药材在这里。至于病人，请随我来。”慕晓涵见楚寒答应，面上一喜。随手一晃，一张白纸和几味药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他心跳再次砰砰砰的跳动起来！这姑娘是从凭空拿出的药方药材，是空间法术！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回归的希望！
“走！走！走！去看看。”
第四章 鸾楼
慕晓涵的家并不是楚寒想象的那么破败，相反应该是钟鸣鼎食之家，在寸土寸金的天华城里，在城东占了一大片地，门口蹲着的两个石狮子也是威风凛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府上丫鬟仆从成群，四处都有下人走动，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净净。
两个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并没有任何人阻挡他们的前进，这是慕晓涵的障眼法的作用，百折千回，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她的母亲房外。
他们还没走进房内，他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和喘息的声音，房间内的侍女们走进走去。
“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楚寒愣愣的问道，他知道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他需要足够的情报，让他摆脱死间的身份。但是慕晓涵的母亲的病情似乎不是那么乐观。
“之前迟迟不肯用药，就是因为病情太重，贸然用药，反而会增加母亲的病情。所以，请公子施以援手。”慕晓涵的眉眼里满满都是紧张和担忧，眉头皱着，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进去看看再说。”
楚寒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还有腐朽的味道掺和在一起，让他的脸色难看，而慕晓涵母亲的脸色更是如同一张金纸一样，命悬一线。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时日无多。
“病人依然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老夫也尽力了。”房间里的大夫提着药箱连连摆手，一边走一边叹气，房间里还有几个人在照顾着床榻上的病人。
“这几人都是家兄，母亲的病拖了很长的时间，还算是围在膝下照顾。”
“我能拿走这个吗？”楚寒拿起了凳子上的方巾，上面有一些血迹，应该是老妇人咳血沁红的血迹。
慕晓涵不明所以，她有药方，药材也有，只是需要楚寒提炼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说不好。可能不光是哮证，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病症。先看看再说，明天你到店里找我。”
楚寒提着药材和方巾就离开了慕晓涵的家，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路上买了点油纸将方巾仔细包好，毕竟是病人吐的血，虽然哮证并非病毒引起，还是小心为妙。
……
夜幕将至，初春的寒意再次来临，即使是百万人口的城市，天华城的街上也是空空荡荡，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异世界，回家造人是最好的娱乐。
楚寒裹的厚厚的衣物，显得略微臃肿。准备出门。
慕晓涵的事情，他已经传送到了地球联邦那边，估计第二天早上就会有回音。
他现在出门，是因为仇千涯。他得到消息，仇千涯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城东。那里夜里最是热闹。
天华城最大的青楼就在那里，楚寒要去看着那仇千涯服用了那蓝色结晶才放心。
有趣的是玄镜司的人四处捞钱，怨声载道，苦主伸冤无门。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他们可以做到连嫖也不给钱！
天华城是华胥国唯一的出海口，商贸发达的同时，青楼也是遍地。背后利益犬牙交错，也只有他们玄镜司可以嫖不给钱。
鸾楼，是天华城青楼行业里的翘楚，在长长的年度花魁名单里，鸾楼更是蝉联十二年，次次都是第一。
名气之大，更传遍了华胥国，花魁更是冠绝天下的名妓。即使如此，玄镜司的人在鸾楼里买醉**，从来都不付钱。
楚寒每念及此，都是十分羡慕，都是干的一样的活儿，都是收集情报。
人玄镜司光明正大不说，还能有这样的福利待遇。
再看看地球联邦安全部，他在刀尖上跳舞，也没福利，吃喝拉撒都是自己负责。
“哎呦，这不是城西楚公子吗？您可好久没来过了！不知道爷您几位？快快请进！快快请进！”门口的龟公一看到楚寒，立刻迎了上去。
逍遥丸的盛行，首先获利的就是这青楼行当。这龟公七窍玲珑，怎么能不知道城西楚寒这位财神爷呢？
“我自己。给我在二楼找个雅座。我今天就是看看吹拉弹唱喝点酒。”楚寒装出一幅经常来我很熟的神情。他从来没有进过这烟花巷，并不知道里面的圈圈绕绕。
至于龟公所言的好久没来，更是无稽之谈，只是这揽客的自来熟的说法而已。
“好说，好说。今天您真是赶巧了。今天是这青花姑娘开阁的日子，这青花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首天阙，弹得更是让吉王府的王爷都经常夸赞，拍案叫好。青花姑娘的模样更是水灵的很，不知道谁能够拿下这青花姑娘。那肯定是羡煞旁人。”
楚寒却听得莫名其妙的好笑，感觉跟地球花钱买流量，大v点赞是一个套路，都是在哄抬b价。说不定这鸾楼天天有姑娘出阁。
“这怎么个说法？”在俩人上楼的路上，他躲过了四个烟花女子的突袭，两次这些女子咸猪手的猴子偷桃，毕竟他的相貌摆在这。
四处都是胭脂水粉的香气，空气中都弥漫着缕缕香气，莺莺燕燕的笑声更是让人肾上腺激素激增，更有甚者在大堂就开始坦胸漏乳，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他颇为不适。
他已经下意识的摸了两把鼻子，没有流出鼻血来，果然看见美女流鼻血是骗人的。
青楼很热闹，能看到人生百态，也能听到种种传闻，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过去是因为穷，不敢到这销金库里来，现在自己的生意还算火爆，小钱钱也是有了，这种地方，应该常来才是。
“这青花姑娘的头筹底价是100金元，每次加拍50金元，无上限。不知道楚公子是不是感兴趣。”
楚寒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在天华城，一户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消费就是50金元，这青花姑娘莫不是金子做的？
不过想想地球上那些几十万一夜的慈善人士，他心里瞬间释然，俩世界都是一样的古怪离奇。
“好酒好菜端上来吧。看会儿热闹就回了，第二天店里还要开门做生意。”楚寒笑了笑，坐在了二楼的包厢里，在二楼还是能看到楼下大堂。谈话也是可以听的非常清楚。
“起来！起来！仇大人来了，你们这桌，去那边吃喝，这里是仇大人的座儿！你不知道？”
“哟，你小子居然还敢呲牙咧嘴，瞪着眼睛干啥？再看把你眼珠剜下来泡酒喝！”
“老鸨，来俩水灵的妞儿，给仇爷斟酒！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仇老大，来，您上坐，这里能看全台上的风光，剩下的我们招呼。”
“老鸨呢！特么的死哪里去了！还想不想活了！赶紧出来！”
……
仇千涯领着五个玄镜司使，就进了鸾楼，弄得楼下鸡飞狗跳，老鸨颤颤巍巍的出现在仇千涯的面前，还挨了一巴掌。
稍后几个姑娘也是满是畏惧的给仇千涯这桌斟酒，动作小心翼翼，完全没了那股子风月劲儿。
连楼下的喧闹声都小了几分，甚至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已经在桌子上放了金元票准备走人。
权力失去了禁锢他的牢笼就会变成择人而噬的野兽，仅仅是掌握着巡查缉捕的权力，就让他们这样为非作歹，就连城主府都忌惮三分。
这是皇帝的亲信，到皇帝那无理搅三分，时间稍长，得罪玄镜司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今天是青花姑娘开阁的日子？”仇千涯一开口，整个鸾楼大厅都是寂静无声，落根针都能听见。
“是的，仇大人。”老鸨满脸苦涩的点头称是。
“晚上送到我的房里来。”
仇千涯张嘴就来，想了想继续说道：“今晚我们几个兄弟住在鸾楼，照顾好了，大大有赏。账记在玄镜司上。”
他在外面吃喝向来都是记账玄镜司，无人敢去讨要欠款，账目报上去，金元票就兜兜转转进了他的口袋。
老鸨满脸为难，这青花姑娘是鸾楼培养的下一个花魁，模样和技艺已经炉火纯青，只是差了些韵味。
“怎么不愿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月来一次，不给你鸾楼面子？非让我一天来好几次？”仇千涯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分量可不轻，要是他天天来，鸾楼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这话说的让楚寒心中一动，这仇千涯似乎不是表面那样只会仗势欺人。
“小二，这仇千涯一个月才来一次？”
“小二呢？”楚寒看着揽客的龟公居然换成了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这姑娘正瞪着水灵灵的双目，眼神里满是热切和情意绵绵。
果然这青楼里，一个个都是戏精。
第五章 绫罗
当然，这姑娘眼神里的热切，完全是冲着钱袋子去的，楚寒深知这一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楚公子，我是绫罗。”姑娘软软的、柔柔的声音，直接让人身子一软，有种浑身触电一样的感觉。
楚寒仔细打量了一下绫罗，默默打了个分，这姑娘放到地球也是满分十分，最低七分起步的姑娘。
脸蛋周正，眼角含春，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媚意，身材打分至少是八分，该翘的翘，该凸的凸，大长腿过长，因此坐在椅子上还得蜷着。
“这仇大人自然不可能日日都来，基本上一个月才来一次，偶尔两三个月才会想起来过来。楚公子，来喝酒。”
这消息让楚寒知道这仇千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畏惧皇权是一回事，把人逼的太紧，狗急跳墙又是一回事。他能爬到玄镜司督尉这个位置，自然有他的道理。
联想到在杂货铺的事，不难猜出，他在用嚣张的气焰来维持自己暴力的形象，让人畏惧。
楚寒在这异世界的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久，虚与委蛇自然不在话下，时不时的将两个荤段子，也是引得这绫罗姑娘哈哈大笑，也算是宾主尽欢。
“楚公子，今天也是奴家绫罗开阁的日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青花开阁，却不知道奴家。奴家心里苦。”说着说着就两眼带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楚寒。
“这么说一会儿你也要上台？那还不快快去准备一下？”楚寒自然懂姑娘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劝风尘女子从良这事，他还是没有多大兴趣。
“楚公子！奴家，奴家求求您，救救奴家，要是落到了那玄镜司使手里，焉有命在？楚公子……”绫罗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之所以垂泪，一是演技，另外一个却是今晚开阁的姑娘只有两个，楼下那仇千涯带着五个玄镜司使，她知道自己怕是跑不过这个坎儿。
楚寒心里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心思，这姑娘和他第一次见面，情浅言深，可不是一个青楼里长大的女子应该做的事。若没有隐情，才是奇怪。
他心思一转，说道：“还是让你主家出来说话吧。”
这种试探人的计策，不是一个青楼里长大的姑娘能想出来，让她勾心斗角上演宫斗还有那种可能。这姑娘一看就是背后有人。
“啪！啪！啪！”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从雅座包厢门外走了进来，满脸笑意。
“家父时常夸赞你的玲珑心思，我经常不服气，总觉得都是年龄相仿之人，怎么会差距巨大呢？”
“前几天大哥用绫罗这样试探我，我就中了招儿，看不得哭哭啼啼，随手把她赎了下来。今天拿来试探你，莫要见怪。”
进来的华丽少年，他自然认得，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年纪轻轻就通读古今，已经被上了官员的推举名单，以城主府的人脉，自然是官运亨通。
但是楚寒不喜欢他，城主府的大公子待人宽厚，来往有礼，在楚寒到了这天华城之前，常年卧病在床，身上却没有任何乖张戾气，而这个二公子，却差距甚远，事事计较。
“见过李公子。”楚寒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问好，宁愿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楚寒啊，你还是称呼我文若的好。毕竟我们同龄，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才是。”
“不敢，不敢。楚寒一介白身怎么敢高攀，李公子说笑了。”楚寒倒是没有接李文若的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他要是当真才闹了笑话。
“这鸾楼是我城主府的生意，现在这摊子生意归我管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你的逍遥丸，而你要的金元券，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如若你答应，这绫罗我做主，就是你的了。”
“多少颗？”背靠地球工业化的世界，逍遥丸要多少有多少，只看他想放多少出去才不会有影响自己做事。也看这逍遥丸拿出去，有没有换来足够的利益。
“五百是最少的数字了。这青楼不比别的地方，用的量稍微大了点。”李文若淡定的喝着温好的热酒，语气十分淡然。
“每天？”楚寒暗自估摸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噗！”一口热酒没下肚，全喷到了对面的绫罗身上。
“我的意思是每个月，你每天，我这收不起，你一颗逍遥丸卖一百金元，一天五百颗，五万金元的量太大了！”
“公子可以拿出去卖啊！现在我店前排的长队，也不是个个都有需要。只不过是奇货可居，从我这里买去，然后四处兜售逍遥丸，听说坊间都能卖到五百金元了。李公子。”
李公子在心里算着帐，而绫罗暗暗心惊，她们这销金窟是只有上百个姑娘，一个普通姑娘过一夜也就五十金元。
一天的收益也就五六千金元而已。算上开阁，一天充其量上万金元。
这楚公子瞬间从单纯长得好看，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贼有钱！
楚寒现在确实很有钱，逍遥丸是地球那边传送过来，黑箱子一次能传送上万粒逍遥丸。
逍遥丸，他要多少有多少，一百一颗一天一千颗的卖，一天的利润就十万金元。如同一个聚宝盆一样的杂货铺。所以才敢到这青楼里晃荡。
可惜销金窟让他非常失望！
没想到这下代花魁的起拍价也就一百金元，每次加价五十金元，最后成交价顶了天也就五六千金元。
绫罗是青楼里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要学，算学不算太好，但是还是可以知道楚寒的家底。她的头筹成交也就两千金元左右，而这楚寒一天就是过十万的利润。
她不免心如死灰一样的盯着楼下的客人，热闹的场景，在她眼里也变成了没有声音的话剧，人比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李公子也请放心，奇货可居，我自然是要多得些利润才好。我这边每天会少出两百粒，你那边多出五百粒，对着上百万人口的天华城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只不过我每天供应你这五百粒，价格也会贵一些。一百五十金元一粒。”
李文若思忖了良久，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绫罗。既然她不能知道，自然她就不必活着了。
“斟酒。”李文若冷冷的声音，让绫罗整个人都如坠断崖，她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酒壶，倒酒这事从记事起就开始做。结果现在反而倒不到酒杯之中了。
“何必为难一个姑娘呢？绫罗姑娘做一个见证也是极好的。”楚寒脑袋不知道转了几个圈，才明白这李文若的杀意从何而起。
华胥国不许官员从商，商贾只是贱籍。鸾楼这么大的生意，如果李文若不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场子到底是谁在照拂。
他保下绫罗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那硕大的胸脯，而是真的为了让她做个见证，防止李文若真的对他起了其他心思，他也要有些让对方忌惮的棋子，而不是任人宰割。
李文若点了点头，说道：“楚兄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事不能有再多的人知道了。你对外宣布，鸾楼把绫罗姑娘送给你了，你把一部分逍遥丸交给他们出售，这样也就合情合理了。我会让我的管家每天去取货，你让你的人准备好。每次交易都是钱货两清。”
“绫罗姑娘伺候人的功夫还是不到家，这酒都没斟满。以后要注意。”李文若说完，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离开了雅座包厢。
“谢公子救命大恩，做牛做马无以为报。”李文若一走，绫罗就哭的梨花带雨，楚寒还闻到了一股子骚味，仔细一看，这姑娘裙摆有些湿，眼看着是吓到了。
“回房间收拾一下，以后跟着我的日子，可不像在鸾楼里一样，锦衣玉食。你做好心理准备。”
楚寒摆了摆手，绫罗起身行礼，转身蹒跚着离开了包厢，她自然知道自己出了丑，可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李文若是一言可决她生死之人。
第六章 闹剧
“你也不必感激与我，救你只是机缘巧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二公子垂涎我的生意，即使是我有城主府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城主府的老爷也对我感激之情，但是二公子真的想要我的生意，我也只有从命。”
“你只是夹在中间的可怜人罢了，好了我们看戏。”
楚寒对着换了衣衫的绫罗说着话，解释这自己救下她的原因，这是个可怜人，归根到底是楚寒的生意实在是太扎眼了，光是给城主府送月例和逍遥丸，或者给仇千涯送礼，都不足以保证自己不被家大业大的人欺辱。
“谢楚公子。奴家一定竭心尽力的伺候好公子。不知道公子准备看什么戏？”绫罗已经从死亡的阴影走了出来，混迹于风流场合，自然有颗活泛的心思。
“仇千涯，我很好奇这逍遥丸和……结合之后，会闹出怎么样的动静。”他卖了个关子，等到以后仇千涯被他控制的时候，绫罗自然知道她的新东家手段的狠辣。
“什么？”绫罗不明所以，只不过下面的热闹开场了，楚寒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在一楼大厅老鸨拍了拍手，说道：“非常抱歉，本来今天开阁的有两位姑娘，一位青花姑娘被人定了。另外一位绫罗姑娘呢，不巧的很，天葵突至，自然无法开阁，省的各位老爷们沾染了晦气。那今天我们的开阁自然是无疾而终。”
“作为补偿，今天的酒水全免，权当是补偿大家的等待了。”
整个鸾楼没有任何人发出不满，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仇千涯这人在这里，青花自然是非他莫属，而另外一位，即便是天葵不至，也是便宜那群玄镜司的人，那还不如待阁闺中，等待有缘之人。
众人该吃该喝喝，中途还有十多人离席去了玄镜司那一桌敬酒，任何世界都不缺少趋炎附势之人，即使这玄镜司四处为非作歹，也是天华城数一数二的势力，拍好马屁，捞够好处，才是最应该做的。
而那青花姑娘自然是在角落里哭哭啼啼不肯去玄镜司的桌前敬酒，她本来已经任命，寻思的找个耐看的人交付了身子算了，没成想，居然要交给这种虎狼之人。
仇千涯并不在意，满斟一杯，举杯环顾四周，算是敬了大家，一口饮下，哈哈大笑的走向了那青花姑娘。
楚寒的脸上充斥的玩味的笑容，这仇千涯的腰间鼓鼓囊囊，自然是他送与他的逍遥丸和那致瘾极强的毒药，蓝色结晶要在今晚释放它那如同恶魔一样的能力。
只是这青花姑娘掩面哭泣，让楚寒看不清楚长相，而这绫罗的长相已然不错，那青花长得应该不比绫罗差些。
只不过偶尔惊鸿一瞥，他还是能看见那美貌的容颜。
“你与那青花同岁，今年多大了？”楚寒的目光有些迷离，酒的读书并不高，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十六岁。”
“啧啧，只有十六岁。就要懂伺候男人了，也是不容易了。”他想起地球上那些孩子，十六岁，正值叛逆期，打不得骂不得宠上天的时间段。
“那楚公子能不能……”
“不能，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超出我能力范围。”他冷冰冰的拒绝，他不想做，即使想做，也没能力做。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跟你走！妈妈，我不跟他走！……”青花的哭声很大，老鸨在旁边不忍心的扭着头，楼里的姑娘多数都是从小养到大的姑娘，说没一点感情是假的。
任何美女在哭的时候，都是非常丑，特别是在哭的时候又打又闹，那更是奇丑无比，大堂上充斥着笑声。而仇千涯因为青花的拍打笑声越来越大。
“真是丑陋的一幕啊！围观的人如同看一场闹剧，鸾楼的人冷眼旁观，得利的人仰天长啸。真是丑陋。”
“我与这围观的人有何差别呢？哦，不对我还是参与者之一。”
楚寒又喝了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亲眼看着仇千涯扛着青花进了房间，又亲耳听到了仇千涯的笑声如此刺耳，也听到了青花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所有人都在听墙角，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声变成了用力的哼哧声，直到青花一声尖叫之后，楼下的宾客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一楼大厅，他们多数不会在鸾楼过夜，如果那样，家里的婆娘那里就无法交代不说，这传出去老爷们露宿青楼，他们的脸面也不好看。
“走吧。”
楚寒站起来一晃荡，又坐到了凳子上，绫罗赶紧把他搀了起来，两个人慢慢下楼，回到了城西杂货铺，平叟和小丫头片子都在前院住着，看到东家被一个女子搀扶回来，赶紧迎了上去，一起送回房里。
“奴家晚上住在哪里？”绫罗佯装镇定的问着平叟，其实两颊已经通红，有点爱害羞的毛病，她欠了欠身，行了一个半蹲礼。
平叟摇了摇头，这事不归他管，他住在外院，内院的事都是楚寒自己负责。小丫头片子倒了一杯热茶，绫罗搀着楚寒，将热茶饮尽，醉酒那种脑袋胀痛，才消停下去。
“绫罗你今天住在外院和小丫头片子挤一晚上，明天让平叟带着找两个劳力，把内院旁边的房子收拾出来你再住进内院来。”楚寒这样安排，他不是柳下惠，也不会坐怀不乱，送上门的肉不吃没什么道理。只不过他房内那黑箱子太过重要，不能被外人看到。
喧闹结束，旁人进入梦乡的时候，楚寒依然在伏案疾书，笔换成了钢笔，将今天的事情写的非常详细，写了慢慢的几大张才停下。
这次的情报工作报告，上面加入了他的猜想内容，慕晓涵有话不说，青花的悲剧，与李文若的交易都是一环套一环，他将自己的境遇写的非常完整。
特别是今天，在鸾楼里的种种冲击，让他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他伸手把纸片投入了黑箱子，顺便关了黑箱子的音频，内院以后要住人，他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这会儿是夜间，自然不会有任何回音，处理间谍们的情报，都是在早上八点半上班以后进行。
辰时三刻，楚寒提着两个小盒子，递给了平叟说道：“这边是今天的货，限量八百颗，还是先到先得。这边的货，一共五百颗，一会儿有人来取，单价贵了五十金元，钱货两清，记得做好账目。”
他在账目上咬的很重，他租赁的杂货铺每个月都要上交月例给城主府，而这五百颗就是私账了。
“两本？”平叟脸上笑出了褶子，他的东家是楚寒，去送月例时候，那真的是太心疼了，一半的收成，就这样不赋税的以房租的名义进入了城主府的账目。
自然东家开了窍，走起了别的路子，东家赚得越多，他们自然跟着占的光越多。
“以后会越来越多，你切记做好帐，城主府那边还是按一千颗每天算月例，我们不亏。”
“好！好！”平叟提着两个盒子，刚要走，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回来说道：“东家，那鸾楼的青花姑娘昨夜里投了井，今早被人发现。仵作说是自己投井自杀了。可惜了。”
“今天早上，坊间都在传这事。”
“知道了。官府有了说法，就信官府的，生意重要。去开门吧。”楚寒挥了挥手，平叟离开了内院，楚寒看着院里的老槐树，吐了新芽，沉闷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绫罗走到楚寒的身后，整理着他的衣领。凄凉的说着：“公子，青花投井了。死了，奴家早上去看了，死透了。幸好遇到了公子，要不然奴家也……”
“还有别的人死了吗？”楚寒并没有接话，打断了绫罗的絮叨问道。
“还有个一个姑娘跟着青花投了井。倒是没传起来。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青楼的女子从记事起就学习怎么伺候人，虽然这青花的头筹有点差，但是往年可曾有开阁的姑娘投井的？好坏也就将就了。”
她惊异的问道：“难倒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捂住了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第七章 身份升级
青花死了，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她就这样被抱进了屋子，尖叫声由大到小，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身世可怜的她死了以后，还在坊间传闻的风口浪尖之上，被人当作谈资。没有一个人想要惩戒罪魁祸首。
“以前，仇千涯去鸾楼的时候，姑娘也会无缘无故的跳井吗？”楚寒冷着脸问着话。
绫罗沉浸于青花并非死于自我了断的信息里震惊，直到楚寒的第二次问话，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奴家就住在鸾楼里，没听说过，有姑娘因为这事投井。”
“哦。那不说鸾楼了，你白天出门就带着前厅的伙计一起出门，其他什么精细的活儿，伙计不见得能做得了，但是拎点东西还是可以的。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门。”
“还有，没有我的首肯，绝对禁止进入我的房间。后果就是你被赶走。相信平叟给你交代过。”
绫罗应了一声，松松垮垮的离开了内院，略显憔悴。对于夜里不要出门这事，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习惯，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寒会提着一句。
内院的老槐树已经抽出了青芽，再过不久，这树上就会挂满一串串白白的槐树花，点缀在树上，随风摇曳，而整个院子都会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让人迷醉。
他猜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应该是逍遥丸加拓扑敏甲基苯致幻的双重效果，让仇千涯发了狂，失手将青花弄死了。无奈之下才扔到了井里，而另外一个可怜人，很有可能看到了这一幕，被发狂后的仇千涯失手杀人。这不是没有可能，楚寒曾经吸食过蓝色结晶，知道那种致幻的魔力。
虽然楚寒的推测不是真相，但是**不离十，怎么死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死了，消息传开了。只是似乎上百万人口的天华城没有一丁点反应，只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丫头片子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了，一边走一边喊：“东家，东家，昨天在门口掀你草帽的女子又来了，说要找您。咱们门口排队的掮客，都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子，挪不开眼。”
“东家这最近是怎么了？净往家召女子，绫罗算是一个，这门口的女子又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脸长得好看我很嫉妒的表情。
“你将慕姑娘引到前院少待，我去去就来。”
楚寒返身回了卧室，桌子上还有今天的地球联邦安全部送来的药，这是专门为慕晓涵的母亲准备的药，分次服用，一小包一小包的放在一起。至于他提供的药方，地球联邦安全部那里并没有给太多回复。
黑箱子上的字幕比以往都多，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最近的情报较多，疑点较多。
“本次情报被评为秘密等级3级，为首次提供该秘密等级情报。对于你的情报，部里有以下几个问题不解，请以书面的形式汇报情况。”
“问题一：在情报中，提及有超过国家的体制存在，请说明理由。”
“问题二：请阐述关于鸾楼事件中的具体细节。”
“问题三：请说明与慕晓涵交往的细节。”
“……”
“对于治疗涉外人员慕晓涵母亲之事，组织予以批准。药物已经传送，请注意查收。最后恭喜楚寒同志，您依然在异世界执行收集情报工作，已经通知您的家人。家人提醒您，万望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复吸。”
楚寒对于琳琅满目的情报要求，他并不在意，长期的收集情报工作，每次涉及重大事件，都会被要求写出详细报告，以鉴定情报的真实性以及评价情报工作者的忠诚度。
他最在意的就是最后一句，他在异世界的出生入死，终于抵消了一点过去的罪孽，他还活着的消息，终于被通知到了家人。
同时，他这种死间的身份，终于成为了编内人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档案，终于功过相抵，成为了编制人员。
而那个冷冰冰的126的数字，也变成了123，证明又有情报人员在异世界中死去。
“慕姑娘，有辱使命，并没有将姑娘药方中的药物精炼浓缩，我还得研究一段时间。不过，结合伯母的病情，我开了几天的药，就水服用，不敢说痊愈，但是我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楚寒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挂着笑意，继续说道：“说不定，我的药效果更好一些。”
慕晓涵听到还没做出浓缩精炼的时候，她的脸上充满了失望，但是听到楚寒拿出了药，略带疑惑的拿起了那一包包油纸包裹的药。安全部那里提供的都是塑料袋包装，拿出来准出事。所以他换成了油纸。
她依然有点不敢相信，狐疑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没有任何害你母亲的理由，同样我只告诉你，我没有精炼你的药材，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既然我拿出了这些药物，证明我很有信心。”
楚寒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的师承虽然是野狐禅，并不显眼。但在治病救人上，还是有点信心。”
“那我试试吧。”慕晓涵点了点头，抓着几包药，离开了楚寒的杂货铺。
平叟找了几个壮劳力收拾内院的偏房，楚寒参与其中，这偏房里都是堆积的过去杂货铺的货架之类的物品，一些锈迹斑斑的菜刀，还有已经腐朽不成形的杂物。堆到一起，让劳力运出了城。
直到日上杆头，他才把偏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平叟刚好拿着账本出来对账。
他让平叟喊了一个伙计叮嘱道：“你去集市上买点东西，石板若干，大小规格我写到了纸上。宏茂坊那里订一套家具，要最高规格，还有，再把这几张纸送到铁匠铺子里，让他们做出这些物件来。”
“绫罗姑娘从没吃过什么苦，不像咱们三个人，什么事将就将就就过去了，毕竟是个讲究人。”
楚寒在地球是一直单身汪，虽然不是卢瑟，但是也成功不到哪里去，性子也比较闷。一直没怎么谈过恋爱，仅有的一次恋爱，还弄得灰头土脸。现在突然有了一个跟自己联系这么紧的人，自然有什么好的都用上。
当然他的内心，有着对青花死亡的愧疚感，转移到了绫罗身上，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东家，本来内院的事，我不该多问。只是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平叟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楚寒轻轻拍了一下平叟笑骂道：“你这老头，咱们俩认识四年多了吧，当初你是家道中落大乞丐，我是无家可归小乞丐，一起逃难。抢我食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说内院外院的。”
“这绫罗姑娘的来历，我自是清楚的看出来了，是风尘女子。今早，我看到绫罗姑娘神色匆匆的出了门，我安排了一个伙计跟着她。”
“伙计回来跟我说，她在城主府侧门徘徊了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叟虽然话没说尽，但是楚寒已经面如寒霜。
“鸾楼是城主府的产业，这绫罗莫不是演了一场大戏？”楚寒一直有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迫害妄想症。这是职业使然，如果不处处小心，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东家，要不要把绫罗姑娘叫来问问？”平叟低着头，不想看楚寒的那张冷脸，每次冷着脸，都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东郭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在楚寒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他在思考应该怎么面对绫罗。
投井貌似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正在思考的时候，内院的门忽然被推开，绫罗整张脸扭在一起，面目狰狞，看起来痛苦万分，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抽搐着。
“平叟去请郎中！快去！”
第八章 肠道虫证
“公子，那李文若在奴家…进去敬酒的时候，就喂了我一颗…药丸，说每天都要去城主府找…他取解药，但是奴家到了门口…也没进去…”
“求公子…救救…奴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楚寒搀扶着绫罗，瞬间反应过来了，这李文若送绫罗给他，根本就没按什么好心，自然是看上了逍遥丸背后的利益，这种生意进货做买卖和自己独家掌握，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不光是金元的原因，还有庞大的人情往来的因素在里面，很明显，李文若想去做官，需要的不仅仅是家里的支持。
而且，城主府的大少爷很久以前，在病床上常年卧床，奄奄一息。是楚寒把大少爷从病床上拉了起来，本来能够独享的资源，变成了两个人均分，李文若不怀恨在心才是奇怪。
“大夫，来了！东家，大夫，来了！”
“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楚寒抓着绫罗的手，希望给她一点力量。而他的手也被绫罗掐出了血来。
来的中年大夫，瞧了一眼，细细看了看绫罗的脸色，抓着绫罗的手号了一下脉，随即放下，说道：“这病医不得，这病医不得。”
中年大夫，连连摆手，就要离开。楚寒一听，就知道这事另有隐情，他发现这大夫说的是医不得，而不是治不好。两者有着本质的差别。
“大夫莫走，您不方便医治，我自然是不能难为，但是万望大夫告诉我这是什么病。”
中年大夫看了一眼满脸煞白的绫罗，说道：“这是城主府的事，我真的管不了，罢了，罢了。就是蛔厥而已。但是这肠道虫证的虫却是城主府独有的。”
楚寒还是没听明白是什么病，不过平叟问道：“是不是人肚子里有了虫子，还是城主府独有的虫子？我听坊间说过这事。是什么断肠丹？”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断肠丹，这天华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事。这病不好治，历来城主府又把所有治病的药材都收走了，凡是有贩卖都会锒铛入狱，要不被驱离天华城，久而久之，这病也就更没个治法了。”
“这药材？”楚寒脑袋十分灵光，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禁忌，没人敢说。我也不知道什么药材能治。”中年大夫一拱手，匆匆离去，楚寒和平叟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医生，也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各种传闻自然不可信。
“人为制造出来控制人的毒药啊，厉害。”楚寒扶着绫罗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既然绫罗在关键的时候，没有选择李文若，那自然自己就要负责。
一路上嘟囔着平叟听不懂的话，“暴政”、“强权”、“蛇鼠一窝”、“同流合污”之类的词，平叟不知道东家在表述什么。至于坊间传闻的城主府要人命的断肠丹，解药的版本更多。
平叟挠着头离开了内院去外面打听消息，搀着绫罗的楚寒，还没走出几步，绫罗就开始大声的咳嗽，猛地一抖，吐出了一大片带着腥臭的污迹。在污迹里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小虫子，让楚寒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扶着绫罗坐下，跑到厨房，拿了一只木碗，忍着恶臭，抄了那几只虫子扔进了碗里，用油纸封好。
绫罗靠在槐树坐下，阳光通过树叶投下了点点光斑，斑斑驳驳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吐了一大口后，她倒是舒服了一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不知怎得想起了早上，在城主府徘徊的场景。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或许会在早上还没发作的时候，就投了井吧。既然已经成了自由身，再把自己送上门去，不管怎么挣扎，最后还是一死而已，她分辨的清楚。
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她看着忙前忙后的楚寒，居然抄着虫子，惨烈的一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公子不用费心了。断肠丹的事，奴家比平叟知道的更多了一些。治病的药只有城主府有，这事历代城主府都在做，城里很多贵人府上的仆从，天天去那里拿解药。呕血的基本都是无药可治的。这城里谁都知道。”
“公子前去拿药，自然要付出不少其他代价。为了绫罗不值得。更何况，绫罗的命也没那么金贵。”绫罗虚弱的吐出了一场段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好好休息，不用太担心我这里。”楚寒听到了绫罗虚弱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推门进了屋里。
中年大夫匆匆离开了城西杂货铺，唯恐被人看见，挑的路都是些胡同，拐了十五六个弯儿之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如果有人问起，他一定说自己不是去杂货铺看病。
“不要乱动，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面左拐，我们主人有话问你。”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如同毒蛇吐芯一样，在中年大夫耳边响起，中年大夫甚至感觉到了腰腹有一柄利刃，捅破了他的衣衫。
左拐之后，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锦衣华服的公子，看不太清楚面庞。
“大夫，今日去了城西杂货铺看病，可是杂货铺里有人生病？”
中年大夫一看这阵势，猛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幼稚，这城主府一定在杂货铺安排了人盯梢，现在胡说，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他如同倒豆子一样，把在杂货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着重说了那平叟已经在坊间听到的那些传闻。
“我知道了。”
就这样，锦衣华服的公子离开了这个小巷子，而且仆从立马跟了上去，并没有再为难这中年男子。
“公子，那大夫就这样放他走了？”一个仆从似乎不是很明白的问道。
“这是一个连环套，从楚寒进了鸾楼，这个套中套，就已经开始了。”
“他拒绝我的主意，拒绝了我的生意，我就有理由给他捣乱。大哥只能居中调节，最后调节的结果，就是这逍遥丸的生意得归了城主府。”
“他接受了我的生意，不接受绫罗，死一个绫罗而已，我们挣到了金元也是不亏。”
“他接受了绫罗，就是在自己身边埋了一颗钉子，他刚来不久，自然不知道我城主府还有一味断肠丹，这天华城谁不知道断肠丹的威力？绫罗够聪明，自然而然的知道应该怎么选，这逍遥丸的生意还是归城主府。”
“倒是让我十分意外的是这绫罗姑娘，都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姑娘倒是忠烈。当然这无关紧要，他要是治好了绫罗，哈哈，这事情就好玩了！你说父亲大哥他们控制其他贵人的手段失效了，他们应该怎么应对楚寒？”
“这件事里，绫罗不重要，大夫不重要，甚至那楚寒的选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逍遥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怀璧有罪啊！”
陈文若和这个仆从说道了这么多，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对待属下宽厚的人，而是这个仆从是他父亲安排到他身边的钉子，专门盯着他的一言一行。这让他非常烦躁，但是又不能不详细解释？
“公子言之有理。”仆从拱手恭维，这句恭维是实心实意的恭维，论心狠手辣大公子还差很远，礼仪道德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城主府的势力越来越大。
楚寒从房间里出来，这次除了药品，还有了一张娟秀的纸片上写着，这些药应该如何服用。文末还有一句叮嘱。
“出门在外，喝热水，忌生食。连服十五日，每日需泡热水澡，切记泡澡不能抓挠患处。方可根治。”
“我在房间里研磨了几片药，如果不管用，那么我只能去城主府讨要点解药了，依照我和大公子的关系，这应该并不难。”
“这病本就无药可治，城主府所谓的解药也只不过暂缓症状而已。”
“来，先把药喝了，不要想那么多。外面的事是男人的事。”
第九章 大门不出
坊间慢慢发现这城西杂货铺有点不太一样了，货照样卖，每天定点定时的开门歇业，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样，但是门口那个喜欢晒太阳的小郎君，好几天没有晒太阳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小郎君前段时间从鸾楼里回来之后，就很少看到他了呢。”
“鸾楼哟，听说鸾楼那边也有了逍遥丸出售，据说是鸾楼用那开阁的姑娘换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鸾楼哟，送出的是和那青花姑娘不相上下的绫罗姑娘，据说……”
“英雄都绕不过温柔乡，这小郎君家财万贯，模样周正，绫罗姑娘不亏。”
“小郎君有福了，鸾楼的姑娘最是会疼人。”
“这一天天的都在床上过，小郎君也不怕折腾坏了身子。”
“你可不能这么说，也不想想城西杂货铺是靠什么闻名全城的？”
“有理，有理啊！绫罗姑娘也有福啊！”
……
一片欢声笑语之后，各做各事去了，毕竟别人的家长里短，远没有自己的口粮重要，猜度小郎君的表现，不如想象夜里吃点什么可靠。
内院的老槐树终于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花骨朵，样子啥是可爱。绫罗坐在木椅上，楚寒蹲在角落里，整理着木柴。
看到那堆木材，绫罗满脸通红，倒不是真的如坊间所说，他真的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人的身子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楚寒只是在帮助绫罗治病，需要热水量大了，不是平叟能够忙活过来，内院现在有了女眷，还有他的秘密，这事只能自己做了。
“跟你说了，春天都是乍暖还寒，给你裹着的摊子，披好，不要再掉了。”
“十五日痊愈，算算日子，就剩下最后一次了。一会儿热水烧开了，再进行一次药浴，那断肠丹自然就痊愈了。”楚寒将柴火塞进炉子里，一边说着话。
“嗯。”说着绫罗的脸颊通红，主要是这治病的过程还是有点太过暧昧，让风尘场所长大的姑娘都羞红了脸。
水咕嘟咕嘟的烧开，楚寒将水倒到了内院偏房的木桶里，这是绫罗的房间，已经收拾停当，窗明几净，比他自己的屋子都奢侈几分。
绫罗走进屋子里，将窗台上挂的帷幕拉好，将鞋脱了，靠在床上，脸色更红。悄声说道：“公子可否转过身去？”
“都十几次了，还不好意思。真是……”楚寒转过身去，还在嘟囔着绫罗的麻烦，这十几天，他倒不是什么都没做，将这异世界的常用文字整理成册，并且注上了音，送回了联邦。
这个活儿十分繁琐，也会消耗大量的时间，他之前一直漂泊，根本没空弄这些东西，直到这城西杂货铺开门之后，他才有了空档。
文字语言是沟通的必备途径，而且关于文字的情报，也是他证明这个世界有超脱国家存在的制度的证据之一。
“我好了。你转过来吧。”绫罗怯生生的说着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这次能不能不绑起来？感觉怪怪的，奴家能忍得住，不会去…挠痒痒的。”
“前十几天都绑了，还差这一天？”楚寒拿着绳子，将绫罗的双手绑在了身后，抱了起来，放进了水桶里。
“这城主府的虫子歹毒无比，在肚子里会分泌一种毒素，热水浸泡的时候，那里都非常痒，很容易挠破皮，还是绑起来，你多忍忍。”
“可是，可是……”手被绑着，身上奇痒无比，在风月场所长大的绫罗，总是能想到一些羞耻的事。
楚寒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将磨好的药粉倒入了桶中，端着个木盆，里面都是熬好的中成药，也同样倒进了浴桶。
旁边还放着好几次的药，都是要倒进水里的药，作用都是治病，小丫头片子推开了门，手上带着猪皮手套，将床上的被褥衣物统统扔了进去，准备扔进外面的炉子烧了。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往浴桶里倒那些粉末和灰褐色的液体。等到桌子上的药都用光之后，绫罗已经在水里变成了一条水蛇，不停的扭动着。嘴里还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
一层薄薄的白色的油脂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之上。
这是城主府断肠丹里的那种虫子的卵，名为长尾蚴。这种断肠丹的虫子，的确歹毒异常，在真皮层排卵，所以需要十五天的药浴，彻底治疗。
“受苦了啊。”楚寒之所以对绫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青花那条无辜的人命，与他有一些关系。他心里有些愧疚，只能在绫罗身上补充回来。
只不过如果时间重来，他依然会将拓扑敏甲基苯和逍遥丸混合，以期待控制仇千涯，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他只是在怜悯无辜，却不会影响自己一丝一毫的判断。
“你活着的消息，只有平叟，我，小丫头片子知道。外面人还不知道，我需要你做一些事。就在最近。李文若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听凭……嘶……公子吩咐……”绫罗扭动着身体回答着，忽然浑身一颤，挺直了身子，身体抽搐了几下，软软的靠在了浴桶上，有气无力。
这种抽搐楚寒见了好几次，开始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断肠丹里有其他的东西，只是在绫罗反复强调没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深究。
“好了，时间到了，我把你抱出来。然后你好好梳洗一下，今后就不用遭罪了。”楚寒以为只是药的事情。
“公子，您帮帮奴家，奴家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力气。”
帮绫罗洗漱好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房里洗漱停当，换上了新的衣物。这一场李文若的谋划画了一个逗号。
绫罗犯病的当天，他想都没想的帮助绫罗取了药治病，只是治疗了两天之后，逐渐的意识到，让绫罗直接死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断肠丹是城主府控制城里贵人的重要物品，此物品并非无解，但是药物被城主府垄断。一旦他可以治疗这断肠丹的事情传出去，那他要面对的将是城主府的责难，而不是李文若这个城主府二公子的为难。
如果能够顺利控制仇千涯，那么城主府的责难自然无伤大雅。以后天高海阔，他的情报工作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容易。
他在等，等仇千涯找上门这一天，他自己知道那蓝色结晶体的厉害，他贩卖过这玩意儿，那些人的为了一口蓝色结晶，疯癫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东家，慕姑娘又来了，还有一个老婆婆，非说要当面谢谢你。”平叟来了内院，脸上有点笑意，他始终不觉得绫罗能配得上公子的身份，反而这慕姑娘是一个良配。
“安排到前院，我马上过去。我去喊上绫罗。天不负我啊！”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扫十几天的阴霾。在考虑如何应对城主府的责难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考虑慕晓涵。这姑娘是奇异人士，自然有奇异之处。
之所以没有考虑，是因为他和慕晓涵不是很熟悉，而她母亲的病，虽然有把握，但是这种经年久未痊愈的病，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而联邦安全部对那张药方和药材迟迟没有回应。
推开了绫罗的房门，又马上关上。在门外等着。
显然绫罗已经听到了他和平叟的对话，正在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楚寒突然闯了进来。
“走！走！走！去看看，这慕姑娘或许能帮我一把。”楚寒拉着绫罗来到了前院，看到了慕晓涵和她的母亲，虽然看起来依然有些虚弱，但是与前些日子命悬一线，已经好了太多。
第十章 神经粗大的修士
“老身慕申氏，谢过楚公子的救命之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如若用得到慕家的地方，只管言语。”老妪虽然看起来身体不适，但这的声音却中气十足，已是恢复了精气神，眼睛都是亮的。
“这是？”慕申氏指绫罗问道。
楚寒倒是没有含糊的说道：“这是内室绫罗。还未成亲，家中双亲尽丧，索性住到我家了。”
“倒是一段良配。今天前来有几分谢礼，楚公子务必收下。”慕申氏一句话结束，从外面鱼贯而入好多仆从，抬着一个个箱子，整个过程房间里的人，除了楚寒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唯有楚寒面无表情。
“金元十万。”一个仆从大喊一声，打开了第一个箱子，满是金元，晃动的人眼睛都冒着金光。
“珊瑚十簇。”随着声音，第二到五个箱子打开，堆积着超过一米长的珊瑚，超过十簇的鲜红珊瑚，极具有冲击力，引得绫罗和小丫头片子的惊呼。
“珍珠百枚。”
“翡翠三斤。”
“玛瑙千颗。”
……
一声声呼喊之后，楚寒也真真的见识了什么叫做钟鸣鼎食之家的财资，一件件物品，单个拿出来，都有可能供普通人一生吃喝。
他对金元特别感兴趣，在坊间流动的只有银元和铜元，只有这金元是以金元票的形式存在，没听说过造假，就连海外来的那些商人，手里都是统一规格的金元票。
第一次见到金元，让他十分好奇。是什么在保障金元票的流通？
他拿了两枚金元，笑呵呵的说道：“慕老夫人真是客气了，这些礼物在下就不收了，我也并非缺钱之人。想我城西杂货铺，每天也是十万金元入账，自然不缺这些财帛。”
“慕老夫人拿这些东西出来，是不是有点埋汰人的意思？”他一句话就把慕申氏想要用钱摆脱人情的想法，怼了回去。
现在这城里都在流传着他治好了断肠丹的事，慕申氏之所以匆匆而来，不就是为了彻底摆脱与这件事的关系吗？
他瞄了一眼那慕晓涵，有些失望，这修行之人也是不过如此，奇异之人，亦不能摆脱世俗吗？
“万万没有，此为谢礼，有任何需要，楚公子尽管开口就是。”慕申氏还在打着马虎，她知道这事如果摆脱不了关系。
“两枚金元币，其他东西，统统抬走！慢走不送。”楚寒衣袖一挥，离开了前院，径直返回了内院。
“公子且慢。母亲，我与楚公子借一步说话。”慕晓涵也随着楚寒进了内院。
慕申氏气的脸色发红，狠狠的盯着那群仆从，生怕他们将这事说出去，污了女儿的闺名。这可是私闯别人内院，又没谈婚论嫁，有点不合规矩。
“家母想要撇清与杂货铺的关系，我知道一些。毕竟我不能久留在家里，万一趁我不在，城主府报复家母或者报复慕家，都是麻烦，何况在你这件事上，其实有没有慕家，都是一样。”
“公子莫要生气，咱们修士的规矩，你自然知道，不能在凡人面前显露仙法。虽然你无修为在身，但是毕竟是修士，在你面前显露仙法自然无碍。”
“若公子气那李文若不过，我一剑可取他首级。警告城主府，这事自然可以过去。只是……”慕晓涵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但是楚寒砰砰砰跳动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那些不合理的地方，现在统统可以解释。因为有超越国家的存在，他们在维持着世间的秩序。
“只是，我回到门中，可能要受到戒律司的惩罚，修为尽失，家母就可能要拜托你照顾了。”慕晓涵行了一个蹲礼。
“咄！”
“你等会儿……”楚寒刚说口，知道于事无补。因为慕晓涵头上的发簪消失在了空中，眨眼之间，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发簪上还带着血腥味，但是看不到血迹，楚寒喉咙不自觉的咽了一下，这种杀人的手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什么，你那个戒律司有没有监察你们用了法术的方法？”他呆呆的看着慕晓涵手里的发簪发问。
“未曾听闻。”
“那什么，你有没有你们玉虚宫的戒律司条文，给我看下。”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麻利的杀人手法。
慕晓涵随手拿出了一本书，让他眉头的青筋直跳，凭空取出了一本书！慕晓涵笑着说道：“倒是随身携带。”
楚寒翻动了几页，问道：“你说的那条不许在凡人面前显露仙法，在哪一页？”
他是在关心自己的死活，这种暴力机构时常伴随着杀人灭口，消除恶劣影响的功能，如果不把条文看明白，一会儿被天打雷劈，他找谁说理去！
“这里。”
楚寒前后翻动了两下，看到《修仙界修士守则》几个字，又看到了多个类似于提倡，希望二字。长长了松了一口气。
“慕姑娘，你是不是第一次下山？”
慕晓涵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是第一次下山。公子怎么知道？”
“嗯，慕姑娘，我跟你说，你回去不要把你出手的事告诉别人，这个院子里只有你我，就没人知道你出手了。也就不会有人惩罚你了。”
“第二、慕姑娘您背书确实勤奋，但是你看这份修仙界修士守则，并不是需要严格遵守的戒律，你做不做都在你自己。没人监督，戒律司也不会处罚明白吗？”
慕晓涵皱着眉头，看着那大字典一样的东西，问道：“是吗？可是我师傅说要我按着上面的做，否则必定重罚。”
楚寒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在慕晓涵出手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从天而降一道天雷把他劈死。谁知道这修仙界有什么古怪的规定或者手段？
修仙界的仙人们怎么会清闲到顾及凡人的感受呢？那修士还修什么仙？
“能把这《修仙界修士守则》借给我几天吗？”楚寒笑着说道，这是大情报一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就在眼前。
“给你用几天吧。”
楚寒突然想到了刚才慕晓涵似乎出过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好奇的问道：“这李文若死了没？”
“你刚才一说我话，我一走神，不小心射偏了。”慕晓涵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人没死？”
“没有，好像把他给阉了。”
“恩恩，很厉害。”楚寒木然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还不如把他射死的好，把一个男人阉了，有些生不如死。
慕晓涵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楚公子，晓涵办事略欠妥当。还请不要见笑。”
楚寒用力的摇着手，说道：“没事没事，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想想这陈文若也是够倒霉，从天而降一道流光，眨眼消失不见，然后胯下凉阴阴的就被不知名的东西阉了。
楚寒看着这慕晓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慕晓涵如同一把拎着机枪的顽童，只要稍有不慎，就是躺尸一片。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对他和他身边的人出手，都与他无关。
“你知道我的门派是野狐禅的门派，门派典籍多数遗落。救下你的母亲，我不能说完全没有功利的心思。你也只知道我没有什么修为在身，不知道慕姑娘能不能想想办法？”他的目光充斥着希望，他希望以此鲤鱼跃龙门，而不是一直受人摆布。
“玉虚宫的门规是典籍不能外传，这《修仙界的修士守则》倒不属于典籍部分。我想想应该怎么帮你。”慕晓涵的脸上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而楚寒听到这句话，脸上抑制不住的失望，就像发掘了一个大大的宝藏，可是他没有藏宝箱的钥匙。如入宝山，却空手而归，让人怅然。
第十一章 交易
“倒不是没有办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门派也是日新月异，总有新的门派起势，也有门派破落。”
“破落之后，门派总要有个交代，一般是大门大派去接手，清算的时候，门派的丹药、法宝、弟子都能算作门派的财资。”
“财资越多，自然门里的掌门长老得到的补偿越多。严格来说，这些破落门派的门派典籍，并不算我玉虚宫的典籍。所以也是可以外传的。”
慕晓涵突然想到了这件事，脸上喜笑颜开，毕竟能够帮到楚寒，报答他对自己母亲的救命之恩。了结一段因果。
而小门派，特别是楚寒这样的断了传承的门派，功法无疑极其重要。
楚寒越听越不是味道，这不就是小公司经营不善，被兼并。或者小公司倒闭被大公司廉价收购吗？连资产清算都有，只是换了个名目而已。
“不知道姑娘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功法典籍出售？”
慕晓涵既然提起了这事，自然是胸有成竹，点头笑道：“自然是有，这些破落门派中，也分三六九等。一等最好，九等最差。当然呢，一等的最贵。九等的最贱。”
“不过嘛，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楚寒其实已经知道了她所说的想法，但是看破不说破，露出一份好奇神情说道：“愿闻其详。”
“你那野狐禅门派连个基本的门派修炼功法都没有。不如直接重新拜倒我的师门如何？虽然背叛师门这种事情并不好听，但自己的出路总归比门派重要一些。”
“还有，你的精炼之术如果肯上交给玉虚宫，玉虚宫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慕晓涵非常认真的说着，眼睛里充斥着真诚，她的师傅并没有教授过相关的精炼之术。
而她的药方也并非门里的药方。提供药方的修士，提议帮忙炼制丹药，但是代价太过苛刻。她付不起，也不想付。
先不说叛逃师门，就是那精炼之术，楚寒也提供不出来，那是一整套的工业化之后的产物，里面涉及到的产业链实在太多。
再说，他自己的身份和来历都是灰色来历，这一点上，他非常担心那些神鬼莫测的修士们，有搜魂的能力，那他的下场一定极其不妙。
“忠贞不渝”、“至死无悔”、“伟大而光荣”这些平叟听不懂的词汇，在他的脑海里多次闪过，他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能背叛我的师门，明天我就能背叛玉虚宫，叛徒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所以拜入玉虚宫的事，还是不提为好。”
“所以，慕姑娘，那一等最好的功法，是怎么个贵法？”
慕晓涵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的精炼之术，对玉虚宫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一天这点金元票即使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所以我才不觊觎你的生意。”
“这一等功法自然是极其珍贵。如果换成等值的话，就是一亿的玄晶券。”
“玄晶券？”
“一玄晶券可以在坊市上换取一百金元券。所以说一等功法，就要一百亿金元券。当然，玉虚宫的一等功法需要的条件也是极其复杂，我都没达到那个要求。”
“大概可以给你九等的功法。是一整套的功法，包括了心法、拳法、剑法、丹书。阵经。我最近清剿了一个邪门歪道，门派的功法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群人迷失在了仙法之中，为所以为，丧失了本心。”
最近、一个人、清剿了一个门派，楚寒皱着眉看着慕晓涵，这丫头总是有一种暴力狂的倾向。
“大概需要多少金元？修仙界流通的也是金元券？”
“修仙界自然是流通的是金元券，不过多数交易都是通过玄晶券交易罢了。大约需要……十万玄晶券吧。也就是一千万的金元券。”
楚寒点了点头，既然金元券是整个异世界的流通货币，这么大的一个异世界，必定有一个强权机构在维持着金元券的价值，那仅仅是一张纸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
对于功法的价格，他更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贫穷。一个九等功法就价值了上千万的金元券，他还在为自己一天流水十万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九等破落门派的功法都这么贵。贫穷限制了他的发展。
“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可以赊账吗？”
慕晓涵看了看这间杂货铺说道：“你这杂货铺也就开张两个月吧，手里有六百万金元券吗？剩下的我来补齐吧，没多少钱。”
六百万不是他这两个月的收入，而是他六年来的所有收入，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努力融入这个异世界都在寻找联邦和异世界的对接口。
研发了六年，市场销售两个月，获利六百万。他之所以选择药品，而不是更大威力的火器，动能武器，甚至核能武器，都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暴力武器都是非常扎眼，很容易被人盯上。
而药品，在哪个世界都是极度需要，并且对于这种能给自己身体带来好处的产品，多数都不会考虑来历。
二战时期，在国内，一克阿莫西林与黄金等价，还是算包装的阿莫西林。来路更是没人会问。
在地球联邦里很多第三世界国家，海外就医，用走私的海外药品，屡禁不绝，连法律和公共道德都不会顾及。就是因为药品对于生命的价值。
慕晓涵是修仙界的修士，只是联想到了他是一个小门小派而已，并不会想太多，因为他可以给所有人带来好处。
“那算我欠你的好了。我给你写个欠条好了。”楚寒说着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诶，你……”
慕晓涵伸着手，看着远去的楚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但脸上露出了微笑。
老槐树如同一把巨伞一样笼罩在整个内院之上，白色的槐花在风中摇动着，有时还会碰出些许声响。
“给你，写好了，这笔钱，我会每天返给你八万，总计五十天还完，这是欠条。”楚寒自然不会计较慕晓涵要他钱的事情，两个人都知道，能够卖给他这些功法，已经是天大人情，不比他治好她的母亲人情差在哪里。
慕晓涵扬了扬手里的欠条，一晃消失不见，笑着说道：“那我收起来了。外院那些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好，在你和城主府的这些斗争，已经不是慕家可以参合的层次了。你是修士，城主府是天华城最大的权贵，慕家只是富家而已。”
“以财帛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是表象，我以修仙界的功法作为感谢，是内在，断了慕家与这件事的联系。我母亲经不起折腾。”
“嗯，没有问题。”楚寒不奢求更多的交流，本身她就是一个可以一个人剿灭一个门派的暴力狂，即使城主府的二公子，也是一道流光划过，蛋蛋不保。
慕晓涵转身潇洒的离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留了下来，平叟笑得喜笑颜开，这么多财物，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想到了当初自己最辉煌的时刻。
“平叟盘点好这些财宝，然后换成金元券。明天我们一起送到慕家去。”
“为什么啊？东家，这么多财宝，而且你还救了她家的性命。这么多……”平叟有点着急，其实杂货铺到底有多少钱，他很清楚，地上这些东西的价值，远不比杂货铺的财帛。
“我说的很清楚了，平叟，我和慕晓涵达成了一笔交易。还欠着她很多很多钱。要还好久好久。”楚寒的脸上都充斥着笑容，整个屋子都被似乎被他的笑容感染。
“你在笑什么？”绫罗歪着头问，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回到了内院。现在倒是满脸的笑意。
“大好事呗。好了都别打听了，忙活起来。”
第十二章 仇千涯
楚寒心情不错，情报工作进展顺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唯一不满的就是他第二天去还钱的时候，慕晓涵已然离去。只留下一直书信，便拂袖离去。
“尘世尘缘已了，今回转山门，欠条之事，玩笑而已，切勿当真。”
慕晓涵的离去，让他怅然若失，两个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只是到底是还钱还是不还钱呢？这是个问题，不还钱不符合他的理念，但是现在债主已经离开，他应该去找谁还钱？
“真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啊。”他只是稍微感慨了两句，就将这事放到了脑后，继续抄写着那些珍贵无比的九等功法，虽然只有九等，但是已然是仙凡两隔。
在写废了两只钢笔，写完了十几瓶钢笔墨水以后，终于把所有书籍的主干和所有的注释全部抄写完成。
将所有的纸张整理成册，还是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2079年4月3日，执行任务的第6年零3个月。对于前段时间安全部对我的问答，我的回答如下。”
“异世界各国之间并非没有联系，但是不管哪些国家和地区，使用的货币都是金元券，而且我还得到了金元券所代表的金元。只是这些金币的数量如此稀少。如果没有强大的体制来保证这些金元券的效力，我相信这个世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然而并非如此。”
“政权如此稳固，世俗世界的阶层也是如此，人们对于低阶层的歧视已经深入骨髓。所有人都能冷漠的看待鸾楼青花的死去。对于高阶层的畏惧也根深蒂固，所有人对于强权熟视无睹，不以为意。”
“维持这些都需要一种强权，绝对的强权，从上到下的绝对压迫。而最近，绝对的强权露出了冰山一角。他们随意对凡人出手，对于凡人的性命冷漠而残忍。金元券也有更高层次的货币玄晶券的存在，他们自称是修士，生活的圈子自称为修仙界。”
“我得到一份被标示九等的修仙功法，这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所有的原始文件，我将传送回联邦，请注意查收。共有《太一生水》修炼心法、《丹术初解》丹药功法、《披挂拳》拳法图谱、《太一剑》剑法、《阵法初解》阵经共计五本。”
……
洋洋洒洒大几千字，把所有需要传送的纸张扔进了黑箱子里，操作了几下，传送了出去，他在情报里又询问了是否能够返回地球联邦，他知道，在他提供了这些情报之后，他返回地球联邦的概率又小了一些。
解开一个谜团，有更多的谜团在等待着他，在解开了为什么异世界的硬通货币是纸质券的时候，又一个巨大的谜题，修仙界在等待，他去解开。
接触修仙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算是这些死间里混的最好的一批人，但是依然付出了六百万的金元券和四百万的金元券的欠条债务。
“滴。滴。”
“你的消息我方已经收到。正在安排专员在进行审核整理。组织相信你的能力能够更好的得到更多关于修仙界的情报，万分抱歉，目前你还不能返回。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前来，稍后会传送你一封你母亲和你妹妹的亲笔书信。”
“你的父亲依然不太相信你在异世界执行着危险的任务，在他的印象里你已经死了。我们正在仅仅整理你的提供的情报，如果没有意外，安全部将会有进一步的指示，请随时留意留言板。”
“《太一生水》相关的功法典籍，已经交由人工智能进行筛查和理解。在稍后，我们也会送过去一份关于修炼的教辅资料过去，请注意查收。”
教辅资料？之前他刚来的时候，对于学习这里的文字和语言有很大的障碍，也是在地球联邦的人工智能的帮助下，他才学会了这里的语言。
不一会儿一份装订好的教辅资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有两封书信。
“信件和教参已经传送了过去，人工智能也对《太一生水》进行粗略性改造。请注意甄别。”
对于华胥国的教育，楚寒认为还处于一种极端低级的封闭贵族式教育，对于地球联邦的教育，他认为是非常可靠并且值得信赖。
但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异世界，所有的学习和修行，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有自己的不断努力，再配合上合适的方式，才能有一番成就。
在多次研修了《太一生水》原文和教辅资料后，他开始了修行。
仇千涯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他的暴躁如同楚寒猜测的一样，都是一种为了维护暴力而做，只是最近他感觉自己的情绪逐渐失控，从失手掐死了青花之后，他已经失手打死了三名手下。
在意识到自己变得暴戾的时候，他将目光看向了那些蓝色的药丸。
逍遥丸，全城都在服用，这种让枯木逢春的药，在天华城流传非常广泛，而且效果良好，特别是在城西杂货铺的限购之下，很少有人因为逍遥丸身亡。
只是他在对比里自己盒子里的几片药之后，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暗红色的实木桌子上，他将两种药丸分开，一种是世面上正宗的逍遥丸。另外一种，是让他口齿生津，看到就流口水的拓扑敏甲基苯。
每次看到这些蓝色结晶，他的身体都抑制不住的抖动，浑身燥热，全身上下都在渴望着这些晶体，在潜意识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诱惑他，让他服用。
他已经两天没有服用这些蓝色结晶。他在尝试着克服自己身体的渴望。
脊柱在不停的颤动，他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滴到了地上，甚至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他的手伸向了那些蓝色的晶体。
“啊！”
仇千涯大喊一声，手如同闪电一样缩了回来，在蓝色的结晶和他的手之间，插着三把锋利的刀，而他的手上已经不下几十处伤口。疼痛暂时抑制了那种渴望。
他的眼神里恢复了清明，也充满了生不如死的惨淡，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戒断这种蓝色结晶，手上的伤口比之前更深了一些。
他随意的涂上了一些药膏，让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手随意的滴落在地上。他用双手用力的揉搓着脸颊，血液将整个脸庞涂成了狰狞的红色。
“啊！”他竭尽全力的嘶吼，声音里包含着不甘和愤怒。
他在后悔。去城西杂货铺打秋风之时，他本来不应该前去，他那么多手下，随便是谁都可以。
他在后悔。不应该相信楚寒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而没有细心检查那些药丸。
他在后悔，自己掐死了青花之后，却没有意识到那些蓝色结晶有问题。
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楚寒，也不是没有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甚至想过去抓住楚寒的亲人朋友威胁，甚至想过一把火烧了城西杂货铺，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且没什么影响。
但是，他知道他想做这一切之前，就必须摆脱那些可怕的蓝色结晶。否则不管做什么，他都落在下风。
他盯着那些蓝色的结晶，目光再次呆滞起来。
楚寒在计算仇千涯那不到些蓝色结晶还能用多久，在他的估计了，仇千涯早就应该找到他，不管是跪地哀求，还是疯狂的不计一切后果的报复，早就应该找来才对。
虽然没有看到一双血淋淋的双手，但是他能够想到，明明已经应该用完才对，还没有找过来，是在尝试性的戒断，他见过太多用刀扎腿，甚至剁手的疯子，都没能戒断。
例如他的大腿上有数十道刀伤。
第十三章 丧家之犬
城主府异常安静，安静到出人意料，甚至连平时嚣张无比的城主府杂役，都比平日里显得紧张，夹着尾巴做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让街坊们都非常惊异，为何城主府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只是偶尔能够听到城主府里传出几声不人不鬼的惨叫声，让行人心有余悸之时，离城主府更远一些。
李文若非常痛苦，他不停的以头抢地，希望就此死了干净，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那道流光从天边而来，然后他就成为了一名太监。
天降横祸，他家里的大夫给他止血结痂，开了一些镇痛的药物，身体上的痛楚还在其次，但是他从心里上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阉割了。
“啊！你们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你们让我死吧！我这样怎么活下去！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他在地上碰了好几下，额头上都碰出了一个大疙瘩，但是他似乎没有感觉一样，依然在用力碰着地面。
居然没有流血，控制力度的能力很强。
“让他去死，水房有口水井，城外有护城河。这里有柱子。厨房有刀。不管怎么样，一心想死，怎么都拦不住，让他去！”在李文若的院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敲着地面。
“父亲，父亲！你要为孩儿做主！一定是那城西杂货铺找人做的！他对孩儿心有怨怼，一言不合就阉了孩儿！父亲！”李文若在地上爬着，匍匐前进，用力的保住了他父亲的大腿，痛哭流涕。
院门口的人正是城主府的家主，天华城的城主，掌握着上百万人的衣食住行的强权人物，李长明。
“这是在报复你！何尝不是在警告我城主府莫要生事！你以为我能惹得起那些高来高去的仙师！？你为什么要去针对楚寒布局，他对我李家有恩！你就是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应该自己直接出手！”
“愚蠢！”
李长明是城主，自然有自己的门路接触修仙界，只不过请的高人，在看了现场之后，都表示这事他们不敢管，玉虚宫在修仙界的地位，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
他也曾向呆在天都城的皇帝伸冤。被一顿痛批的李长明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对惹事的李文若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有些人，咱们家惹得起，你把人抄家灭族，我也只有一个管教不济的罪责。可是这城西杂货铺，一看就知道是那些修士们的产业，你呀你！”李长明看着满脸痛苦的李文若，一时也说不出多少难听的话，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明天，让你大哥带着你去给楚寒道个歉，如果，他还是要为难你，你也捏着鼻子认了，知道吗？”
李文若虽然是蛋蛋没了，但是他的脑袋还在，一听这个，依然是知道，父亲准备了结这件事。
他在城主府长大，耳闻目染。自然知道些修士的事，他之所以以头抢地，弄的凄凄惨惨，就是在卖惨，希望他的父亲为他做主。
“父亲！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父亲，孩儿受了这么大的罪，那楚寒就一点代价不用付吗？！”
“孩儿不去！打死也不去！”鼻涕眼泪一大把看起来着实有点可怜，李长明看的也是眼角一酸。
正如李文若所问，就这样算了的话，他心有不甘，他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但是面对皇帝的责罚和可能存在的高来高去的修士的惩罚，他又心有余悸，城主府在修士面前，也是猪狗不如，华胥国在大能修士面前，也是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
皇帝敢跳，修仙界就敢让华胥国皇室换一个家族，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李长明很为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一个修士？
这个主意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整个背上充满了冷汗。
“你不去就不去了。我让你大哥去！”李长明一甩手，就离开了李文若的院子，走出去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文若一眼。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李文若不报此仇，一定会继续找那楚寒的麻烦，但是李文若的阴谋诡计又显得十分低级和可笑。
看似一个连环套，但是对上那些修士，却没有半点胜算。
李文若还在痛哭，他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的那个眼神，只是以为父亲为了家族利益，准备牺牲他，让他成为牺牲品。他现在满心仇怨。
“老管家，你看好文若，小孩子容易走极端，过几天差人把他送回老家，他那个子孙根的事，我去求求别的仙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你劝劝他。莫要给我生事，这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李长明回到自己的书房，叫来了老管家，这管家已经跟着他戎马一生，从微末到城主，荣辱与共。
他又不放心李文若，继续叮嘱道：“一定不能生事，你告诉他，我会帮他报仇的。”
老管家缕了缕胡须，说道：“二公子已经怕了，十几天了，他都没有出手。我再去叮嘱一下，不过家主。如果我们真的要与修士为难，这事一定要做绝，不能留有任何后患。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李长明的话有点阴冷，对付修士是赌上全家性命的事，老管家话多了些。
老管家坦然自若，笑着说道：“二公子的子孙根我有办法，我其实想劝家主不要惹到修士而已。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没什么想法，也不会外传。”
“君不密丧其国，臣不密丧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家主不如把这事交给我去做。即使最后查到我头上，您也好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养军千日，用军一时。”
李长明点了点头，拍了下管家的肩膀，说道：“委屈你了。”
所有人都认为楚寒是修士，慕晓涵这个修仙界玉虚宫的弟子这样认为，仇千涯这样认为，城主李长明这样认为。几乎所有人肯定了他是修仙界的修士。
楚寒自己也知道，他直到今早公鸡报晓时刻，一股紫气将他笼罩，他才成为了正宗的修士。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从天而降，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察觉到一种热流在体内游弋，体会到了那种热流对自己身体的不断改造。
太一生水称之为灵气。
它抚平了身体上的种种暗疮，小时候不小心碰到膝盖的伤痕，脸上的青春痘的坑洞，背上的两道刀伤，常年抽烟黝黑的肺，刚到异世界的贯穿伤，都在这股灵气的帮助下，慢慢抚平，妙不可言。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慢慢放平在膝盖上，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神清气爽，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模糊，但有了一种出尘的感觉。当然，不算那层厚厚的油脂。
“绫罗，让平叟指挥伙计烧毁，我要洗澡。”他呼喝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看了看天色，绫罗应该还在赖床，索性没有叫醒她。拿了浴桶洗澡。
楚寒在洗澡的时候，尝试着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这些灵气的科学依据。要不然这么多年建立的唯物主义，瞬间就要崩塌。
可惜，找了很多种理由，但是没有一种符合他身上的情况，他决定将这些情况写进情报里，供联邦研究使用。
他相信，在他修炼出第一股气的时候，联邦那里已经有专人炼出了那股灵气。并且作为研究。
他尝试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一桶水如此轻松写意提了起来，铁质火炉，稀松平常单手举起。
在内院那颗大青石被他费力的举起来时，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少爷，你……醒……了？”
第十四章 冲击力
绫罗站在自己屋子门口，伸着懒腰，展示着自己的优雅身段，只是她的表情和身体都定格在了伸懒腰这一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看到了她的少爷，举着一个书桌大的石头。举起来不说，还在不停的挥舞着，这肯定不是他认识的少爷！她喊少爷是随着小丫头片子喊的少爷，她是自由身，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楚寒。随了小丫头片子喊他少爷。
只是她的少爷还是她认识的少爷吗？
“你是谁？少爷呢？你把他怎么了！”绫罗大喊大叫意图吸引外院的平叟，外面有伙计，在外面有城主府的护卫。
楚寒将大石头扔到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个……如果你说的少爷是楚寒的话，我想应该是我。至于这块石头，不是很重，大概有个一两千斤？”
他在心里重复着密度，体积这些内容，说出了个差不多的数字。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他有点尴尬的说道：“当然骗你的，这个只有一百多斤。”
在绫罗看来，一百多斤和一两千斤是一样的水平，她都举不起来。她对一百斤和一两千斤没有太深的感触，看到是楚寒的面孔，听到也是他的声音，绫罗才放了心。
“大清早的搬什么石头，把衣服都弄脏了。”绫罗轻轻拍打着楚寒衣服上的尘土。
平叟和两个伙计，手里拿着扁担、菜刀这些东西冲进了内院，慌慌张张之间，一个伙计还绊倒在了门槛上。
“贼人在……诶……走走。”从他们这个视线看，楚寒似乎正在抱着绫罗，他们咋咋呼呼的冲进了内院，很是不妥。
“掌柜的，那绫罗是东家的夫人？”
“休得胡说，内院的事情，不能乱说，干自己的活儿去！”平叟没好气的回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关好门的内院，嘴里嘟囔着：“还是慕家那丫头好……”
“回头你把这两本书抄抄，然后试着练一练，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对了多抄两份，给小丫头片子和平叟一人一份。”楚寒从自己的卧室拿出了《太一生水》的教辅资料，对着绫罗说道。
心法是好东西，剑法也是，这异世界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多几分自保的能力，他就能少操点心，特别是现在他意图控制仇千涯，得罪了城主府的情况下，更是马虎不得。
他安排好了绫罗抄书之后，平叟送来了一份拜帖，说道：“城主府的大管家刚来了一趟，说是大公子在尚膳楼摆了一桌，请你去叙旧。”
“还以为是刀剑兵斧加身，没成想却是一出鸿门宴啊。”楚寒翻开拜帖，看了两眼。城主府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嫡系二公子飞来横祸被废了子孙根，而这二公子最近只得罪了城西杂货铺。
也有路人看到了那道流光从城西杂货铺飞出，又在须臾之间返回，即使是二公子的事情在坊间传开，那些路人只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怪力乱神都是用来吓小孩的东西，这世界哪里真的有什么鬼怪。
“来者不善啊。”
楚寒摇了摇头，决定赴宴，如果是之前。他一定是认为真的是一个陷阱，只是在经历了一系列变化后，他终于有点明白，那慕晓涵为什么那么狠辣的出手，仙凡之隔，不是说说而已。
他用力的投掷了一颗石子，石子呼啸着飞向了树杈，一只麻雀瞬间四分五裂，血花四溅，淋到了路人头上，气的那些路人跳脚，又不知道血液从何而来。
让他略微苦恼的是，心法给他带来的巨大变化，唯独在拓扑敏甲基苯这蓝色结晶上，他依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呼吸沉重的将蓝色结晶合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很疑虑为什么那仇千涯依然没有来找他。
尚膳楼今天被城主府的大公子包了场，宴请城西杂货铺的楚寒，这事传播的速度极快，瞬间传遍了全城。对于楚寒和城主府的事情，城里的贵人门自然知道怎么起的龌龊。
不明所以的是大部分城里的居民，他们只是猜测着城主府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合，大公子邀请外人帮忙，楚寒帮大公子站了起来，大公子大宴四方，庆祝自己得胜，俗套的豪门争权才是街头邻里争论的焦点。
陈文若意图控制绫罗，打探楚寒逍遥丸的来历，只有一小部分人知晓，而那流光飞出城西杂货铺的人，就更少了。除了城主府可以肯定城西杂货铺是罪魁祸首，其他的贵人们连事情怎么发生的都不太晓得。
“楚兄，别来无恙。”大公子等在尚膳楼的门外，即使是春寒未退，街上的风依然冷飕飕的吹动着他的衣角，他依然等在春寒里，终于等到了今天的主角。
“文疾兄，别来无恙。”
李文疾是李家的大公子，凡是起名带这个病字，都是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在取名的时候，希望可以转运，而李文疾的病，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有所改变。
小时候，经常夜惊啼哭不止，长大了之后，直接卧床不起。站不稳不说，还经常生病。楚寒想要在天华城站稳脚跟，做一些暴利的买卖，城主府自然是再好不过。
经过与联邦安全部的不断交流，他终于确定了这李文疾是缺钙和缺乏维生素d，在经过了半年的调理之后，李文疾站了起来，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李文疾非常感谢楚寒的帮助，并且在城西杂货铺刚开业时，多有帮扶。楚寒帮他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继而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城主府的继承人，失而复得才知道珍贵，除了腿还有点内八字以外，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在寒风中等待楚寒，一方面是父亲交代，致歉要显得诚恳，另外一方面，也是怀着感激之情。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进去说，进去说，外面冷，出行连个车驾都没有，真是辛苦了。”李文疾一边引路一边对管家说道：“明天，不，今天把我的车驾，送给楚兄，方便他出行。”
“不妥，不妥。”楚寒还没推脱两句。李文疾就挡住了后面的话，只见他对着绫罗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绫罗姑娘，这是家母送给姑娘的礼物，一对足金打造的手镯，希望姑娘不要嫌弃。这是百草阁的香囊，是今天嘱咐管家特意送给姑娘的礼物。”
如若这绫罗的出身不是那么清苦，这样明目张胆的送礼，一定是有别样的企图。但是绫罗出身鸾楼，在李文若的宣传下满城尽知，现在的送礼就是尊重了。
楚寒点点头示意绫罗收下，他现在最迫切的是需要对付仇千涯，城主府这边的事情，如果能够化解，更是最好不过。
“倒是让楚兄见笑了，只有这些金银俗物。”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楼上，尚膳楼上下宾客已至，都是天华城的贵人。并没有喧闹，大家都在等待着楚寒这个正主，虽然不知道楚寒的背景，但是知道这城主府摆的这次宴，非常上心。特意叮嘱要让楚寒满意。
对于这位城西杂货铺的主人，城里的贵人们了解不多，倒是城主府这种事的态度，自然知道这人完全惹不得。
楚寒环顾左右，却没有找到仇千涯，这让他心里的担心更重了几分。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是那笔蓝色结晶有了问题，这仇千涯如何爬上督查尉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李文疾上台致词，看着台下人头攒攒，一时说不出多么感慨，自从瘫痪在床，他就在没有主持过城主府的宴会了。
“城主府感谢诸位的莅临，父亲在位十余载，不说政通人和，人心和顺，也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有了半点懈怠。”
第十五章 夜袭
“但是，前段时间，李文若不小心与楚寒起了一些龌龊，我父亲痛心疾首的痛骂了他一顿，今日让我开宴款待楚寒，一是为了为不孝子致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二是希望楚寒能够冰释前嫌，不计较我二弟做的那些龌龊事情。”
李文疾说着话，就鞠了一躬，一躬到底，算是赔礼。楼上楼下的宾客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整个尚膳楼从鸦雀无声变成了议论纷纷。
“这楚寒什么来头，居然值得李文疾这样？”
“据说是化名而来的一位皇子，李文疾这样倒没什么奇怪。”
“这李文疾和这李长明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次子起了龌龊，居然还能够摆出这样的阵势。”
“要不人是城主，你还是一个都尉呢！”
“能屈能伸，李长明当真大丈夫也。”
“据传闻，李文若的子孙不是都断了吗？真的假的？”
“即使李文若子孙根真的断了，这李文疾可没有，行为举止都有大家风范，也不再是那个久卧床榻的痨鬼，不碍事。”
“有理，这楚寒不管来头如何，手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逍遥丸不说，这大公子的病可是这楚寒治好的。”
……
讨论的内容各种各样，楚寒伸手扶起来李文疾，朗声说道：“李家大度，我楚寒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那么此前的龌龊一笔勾销，楼下的诸位既然被请来，那就做个见证。”
李文疾挥了挥手，适从端上了两杯酒，对着所有的宾客和楚寒说道：“为我们两家的友谊贺。”
“为两家的友谊贺。”
楚寒很不喜欢喝酒，他第一次接触蓝色结晶，就是在喝醉酒之后，在酒精的迷醉中，在冲动下，第一次接触到了蓝色结晶。
他不是怪自己喝酒，而是怪自己认识了那些狐朋狗友，那就是一个局！在局里中了招。来到异世界，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买醉，一是他买不起，二是这异世界的酒实在是太烂了一些。
对于李文疾一直在夸耀的美酒，楚寒倒不是很在意。只是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贩卖地球联邦的酒，被别人连锅端了的痛苦回忆。如果不是机智，说不得现在他就住进了异世界的牢房之中。
在李文疾喝的烂醉，摔掉酒杯的时候，他的心猛地颤抖了两下，看了下周围的帷幕，并没有更多的响动，不是埋伏了五百刀斧手于帐后，以摔杯为号。
这一招虽然在鸿门宴上失败，但是在历史上，这么做的大部分都成功了。知道没有刀斧手跳出来，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城主府的道歉态度让他意外，随后他与绫罗悄然离席，留下了烂醉的众人。
异世界的娱乐并不发达，除了喝酒就是青楼里流连，一到夜里，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偶尔有几家灯火，也是读书人在烛光下，修学不辍。
“我说一二三，你就往左边胡同跑，然后回到城西杂货铺，然后让平叟把所有的金元券分了。让他们等在城门下，一开城门就出去。如果明天早上我没回去，我就是死了。你们乔装出城，铺子里的那些东西，千万不要管。那些金元券可以保证你们下辈子衣食无忧。”
“还有慕晓涵的钱，也不用还了。记住隐姓埋名。”
楚寒的语速非常快，绫罗好不容易才听清，听到死了两个字用手捂住了嘴巴。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想要来回张望。
“不要来回看。一。”
“二。”
“三。走！”楚寒低声说了一声，用力的将绫罗推到了左边的胡同里，从兜里抄了一把石子，向着左边胡同的房檐上射去。
几个人应声惨叫了一声，从房檐上摔了下来。石子穿膛而入，眼看是活不成了。
“跑。”他喊了一声，又抄了一把石子，扔了出去。
楚寒飞快的向右边的胡同而去，躲在胡同里，从地上往兜里装石子，砖头瓦砾，不嫌弃任何能扔出去的东西。绫罗拼命的奔跑，她知道，如果楚寒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她在反而是个累赘。
仇千涯呆在尚膳楼的阁楼上，看着下面分道而行的两个人，狠狠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柱子，血液顺着他手上的褐色麻布，缓缓流下。
他的人手还没有完成对两个人的包围，抓一个，另外一个必须放弃。这让他非常生气。
“发信号，追楚寒。”他怒不可遏的吼叫着。
既然被发现了，就不是袭击，而是正面围捕，那么楚寒就是首要目标，抓一个青楼女子威胁楚寒，有些不切实际，虽然看起来楚寒对她很好。
一队队黑衣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在屋檐上跳跃，在街道上奔跑，却寂静无声，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玄镜司使的实力，是他们保持自己威慑力的最重要的一部分，玄镜司使深知这一点，日常的训练并没有落下。
“真是奇了怪了，这犯人是脑后长了眼了吗？怎么躲开弩箭的？”一个黑衣人的自语还没完，激射而来的木头块狠狠的插进了他的眼眶，从脑后穿出。扑通一声落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黑衣人手里的十字弩是玄镜司的制式装备，曾经在他们追捕逃犯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这一次他们的利器，却没有办法有效的射杀敌人。
然而被对方利用，拔出插在墙上的箭矢随手丢出，就是一道人命。那箭矢实在太快，导致了黑衣人根本躲闪不及。
“合围！上战盾！”一个绣衣使大喝一声。
楚寒才发现了不妙，这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合围在了一个胡同之中，上上下下都是人，他的活动范围只有三四栋房子。
手持利弩的黑衣人换下，换上了一人高的盾牌的另外一批人，明晃晃的大长刀从缝隙中露出。
“喝！”一声呼喝，战盾队还是向前推进，楚寒竭尽全力扔出了一个石子，撞在盾牌上，也只能让盾牌一个趔趄，不能让它倒下。
而且楚寒看不到盾牌后的情景，只能依照推断，将路上收集的箭矢扔了出去，半天才杀死一个黑衣人，这让他非常苦恼。
“喝！”战盾队再次踏出一步，脚步和气势比第一次呼喝更加整齐和浑厚。整齐的步伐震人心魄。
他不能上屋顶，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露头的那一刻，一定会万箭齐发，将他射成一个刺猬。他躲在胡同的角落里，看着正在逼近的战盾队和那些寒光闪闪的弩箭。
他出了尚膳楼那一瞬间，就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站在尚膳楼阁楼里的仇千涯，知道要出事，令行禁止的玄镜司也让他这个以为仙凡有别的家伙，知道了什么是暴力机构的实力。
“外面的人听着，你们通知仇千涯，如果我死了，那他只会生不如死！”
“杀！”绣衣使一声怒喝，万箭齐发，在月光下，一个个箭头寒光粼粼的射向了楚寒的藏身之处，盾战队再次开动，向前而行。
“你们来真的啊！”仇千涯剁了他，去哪里找那些蓝色结晶？这家伙靠什么戒断了蓝色结晶？他现在非常坐到仇千涯面前问问这人！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空细想，脚下用力一蹬离开了藏身之处，身体径直的冲向了战盾队，猛然立定，然后高高跃起，接了一个屈体前空翻转体360度，侧空翻转体720度，没有走步，稳稳落地。落在了战盾队的后面。
“是不是可以考虑颁给我一个奥运会冠军？”楚寒吹了一个口哨，继续奔跑。
跳过比人还要高的盾牌，还跳了那么远，这些黑衣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们追捕的对象，似乎不是什么好相与。
“看什么看，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