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有些账不该怎么算
习惯就像春花秋雨,到了时节自然会来。假如没有来,就会很不习惯。
左丘对于陆山民,也是如此。
从民生西路到直港大道,到江州,到天京,到与四大家族的接触,每走到一个关口,总是铺好了路。
对此,陆山民早已习惯,习惯性的等着下一个指路标。
但是现在,他必须克服这个习惯。因为左丘这一次没有给他留下指路标。
海东青说得对,他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要从上一战中汲取武道营养,更重要的是静下心来找到那个方向,习惯这种不习惯,而不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扎进天京。
成长,常常会不期而遇。
哪怕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实际上,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这就跟武道一样,在没有与更强大的对手交战之前,很容易盲目的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的高,只有遇到实实在在的打击,在能认清自己,才能有所突破。
或许,这也是左丘所指的另外一个方向,让他从习惯的依赖中解放出来,突破原有的自己。
两人缓慢的走在林荫小道上,嫩绿色的树叶挂满枝头,花草在两旁争相生长,一片生机勃勃。
海东青静静感知着陆山民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若聚若散。
内家境界越高,掌控气息的能力越强,从涓涓细流到大江大河,体内的气息越澎湃,越难以压制,也越容易让人感知到,但高到的一定的境界,随着掌控能力的增强,能够让江河之水不起波澜,也越来越难让人感知到。如果达到化气境,气机收敛之下,甚至可以滴水不漏,哪怕同为化气境的高手也难以通过气机流动来判断对方的境界。
这说明陆山民的境界,越来越接近易髓境后期巅峰,作为另辟蹊径的内外兼修者,一旦突破这个坎,再难碰到敌手。
海东青余光淡淡的看着陆山民,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天赋不够的人,其实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堪。
“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
“你不是说小看了纳兰子建的野心吗,我也这么觉得。他显然比我们知道得多,那我们就先从他开始想”。
“有几分道理”。
“左丘说过,天下万般事,都是人的事,人的事就是人心的事”。
“我还以为你摆脱了他的思想禁锢”。海东青戏谑的说道。
陆山民笑了笑,“摆脱并不等于是完全摒弃,他的这句话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想知道纳兰子建到底怎么想,到底想干什么,就得先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首先,他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海东青不屑的一笑,“这就是这段时间冥思苦想得到的答案”?
“你高中都没念完,没读过多少书,你不懂”。
见海东青呼吸变得急促,鼻孔有节奏的缩张,陆山民笑道,“就事论事,你要是为这事生气的话,接下来的分析就没法进行了”。
海东青轻哼一声,“高中毕业也总比你小学毕业好”。
陆山民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所说的读书人与学历没有必然的关系,当初刚到东海的时候,我以为上过大学的人就是真正的读书人,但是现在我早已不这么想了”。
“听一个小学毕业生聊读书人三个字,还真是有趣”。
陆山民没有理会海东青的冷嘲热讽,淡淡道:“以前的我,认为读书人三个字代表了一切好的品质,比如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但渐渐的我发现不对,书读得多只能证明知识积累得多,至于品质,跟读书多少没多大关系,而是跟人心有关系,而人心两个字,恰恰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人心是没有黑白的,就像你我是好人,但我们都做过坏事,甚至都杀过人,还杀过不少的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虽然是不是读书人与是不是好人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我相信任何群体都有共性,纳兰子建从小被纳兰家倾力培养,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天生聪慧,还生长在豪门之家,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自信呢,当然,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在我还在为吃饭睡觉操心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谈笑风生的指点江山”。
“读书人少有不清高的,别看他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孤独,我相信他比一般的读书人更加孤独”。
“我去过金融高专的图书馆,去过天京财经图书馆,还有东海图书馆、江州图书馆、天京图书馆,那些个琳琅满目的书不可谓不多,但我发现有一点很奇怪,那么多的书,都是教人向善,教人向好,所有的人物传记都在描绘伟人们的优秀品质,却难以找到一本写这个世界不好的”。
“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好,这个世界的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承认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物,但同时也存在同样多,甚至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更多的
不好事物,这世间的蝇营狗苟从古至今都是那么多”。
“当然,这些事物对于我来说很正常,因为我本就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来,看惯了,看透了,也习惯了,好与不好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我只坚持自己就足够了”。
“但纳兰子建不一样,他从小读的书太多,书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好的,当他偶然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书上描绘的那么好,这个世界也难以找到,或者他压根儿就没找到圣人们所说的那些谦谦君子。纳兰家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只是把读书当成牟利的工具,可想而知,当聪慧早熟的纳兰子建发现家人个个都是伪君子的时候是多么的失望”。
“我记得在东海的时候,纳兰子建跟我聊过“君子”这个话题,我记得他眼中的失望”。
海东青静静的听着陆山民说话,没有在出言嘲讽,她突然觉得陆山民也挺有学问。
“左丘说,只要是真正的读书人,心里一定有着某种理想,或者叫期望。如果得不到,就会从内心里抵触这个世界,看不起所有的人,所以纳兰子建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他的眼里看不起任何人,包括纳兰振山,包括他的父母,甚至是他的爷爷纳兰文若”。
“天使与魔鬼就在一线之间,他这只魔鬼被彻底放了出来”。
海东青虽然无法理解陆山民所说的读书人,也无法理解他对纳兰子建这番分析的内在逻辑,但她隐隐觉得陆山民的应该是对的。
“魔鬼的胆子往往很大,所以纳兰子建喜欢冒险,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他的目的是影子没错,但是和你不一样,你是想消灭影子,而他是想掌控影子那张网”。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地有多大产,他就有多大胆,怎么夸大的猜测他都不为过”。
“影子的真正厉害之处不在于他们那些高手,而在于那张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人的网络,能够把各种资源编织进网络,不是几个武夫能做到的”。
“对,其实左丘让我接触四大家族的时候我就有过猜测,影子会不会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家,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财力和底蕴,他们是商人,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动机”。
“那你觉得是哪一家”?
陆山民摇了摇头,“除了韩家,其余三家都有可能”。
“爱屋及乌,因为韩瑶”。海东青挑了挑嘴角。
陆山民笑了笑,“我爷爷的字还挂在韩孝周书房”。
“如果影子的背后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家,那么那个戮影呢,比影子藏得还深”。
陆山民微微皱了皱眉头,“冯晓兰是警察世家出身,虽然她家族算不上戮影的支撑,但至少也得到她家族的默许,应该可以肯定多少和官方有些联系”。
“谁和官方没联系,四大家族里的人哪一家没有高官,哪怕就是我们,在东海也能对官场形成一定的影响力”。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组织蜻蜓点水的出现那么几次,并没有做多大的事,像是故意在暴露给某些人看,更多的只是对某些人形成干扰或者心理层面的压迫”。
“别忘了江州的夏知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往往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最后一出现就是雷霆一击”。
陆山民理解海东青的意思,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相互之间的争斗不是邻里之间的小打小闹,哪怕对方本来对自己没有恶意,但只要处在了这潭混水里,谁都别想全身而退,谁也说不清最后会因为什么原因成为生死大敌。
海东青接着说道:“东来接触的那家基金公司已经明确不是纳兰家的人,资本从国外转了几道弯进入。他们最开始选择你作为鱼饵,除了你是陆晨龙的儿子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干净,身边的人也相对来说干净,但是这盘棋下到现在,已经是犬牙交错”。
陆山民笑了笑,想到东海的那群人,心里颇为欣慰。“到现在为止,我相信也是最干净的”。
“别得意太早,我能在东海发现你,别人也能在你是个酒吧小保安的时候发现你”。
陆山民皱了皱眉,“即便有,大部分也值得信任”。
“下一步,还是要以叶梓萱为突破口,处处让纳兰子建占先机,这一次再输,恐怕连命也输没”。
陆山民微微仰起头,看着温暖的太阳,就像看见叶梓萱那张可爱的脸庞,“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海东青余光看着陆山民脸上的笑容,没来由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我说的不是她的生死,是影子的事情”。
陆山民转头看了海东青一眼,淡淡道:“我已经让周同调动所有力量,另外,易翔凤近期也会从中东回来,还有祁汉不久也会到”。
海东青愣了一下,连她都没注意到,短短几年时间,陆山民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他们两个还是放在最后的好,别忘了警察早已盯上了你”。
陆山民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出季铁军那张圆圆的脸,“这个警察跟我见过的所有警察都不一样,是一只让人看
不懂的老狐狸”。
“那个山猫,你打算留在天京”?
“他虽然长得丑了点,也有点自卑,但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这些年的磨砺之下,也算是成长了起来,左丘现在不在,留他在天京坐镇,也算是有个保障”。
海东青眉头微皱,“大局最好还是你来把握”。
陆山民笑了笑,“我知道你对他看不顺眼,放心吧,还有张忠辉在他身边”。
“有些话我不想多说,这个世界太相信人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陆山民没有和海东青争执这个问题,“走吧,我们也该去天京了,左丘留下这么烂摊子,我现在必须得亲力亲为了”。
“你就没想过他去哪里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踏步朝林荫尽头走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何必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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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并没有同陆山民一起去天京财经大学,这次到天京来,她并没有打算完全按照陆山民的思路走,东海赫赫有名的大姐大,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风格。
陆山民也没有问,直接坐车回到了出租屋。
贺章见陆山民回来,激动得放下书本就飞扑向陆山民。
“小师弟,你可回来了”。
见贺章一脸憔悴,泫然欲泣的样子,陆山民颇为感动。
“三师兄,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贺章当然担心,自从那场金融战打响,他就猜到陆山民一定出了什么事,这大半个月人见不到,电话也打不通,差一点就忍不住报警找人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贺章使劲儿的摇晃着陆山民的胳膊。
“陶老板这段时间还好”?陆山民试探的问道。
贺章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当华悦资本偷袭星辉集团的时候,那些个被陶老板忽悠投资华悦的人就意识到上了当,简直有辱斯文啊”。
陆山民咧了咧嘴,心里咯噔一下,“很严重”?“没被打吧”?
“要是被打一顿还真不算严重,你也知道,陶老板最注重名声,一辈子积攒的清名都付诸东流了,那些人花重金请了不少业界的专家学者,还请了一群没有底线写手,在各大媒体上诋毁老板。直到那场金融战结束,那群人意识到没有亏才停止,虽然也有几个登门道歉,也有些人在媒体上替老板洗白,但泼出去的脏水哪里有那么容易洗干净。现在网络上提到老板,都说老板是商人的走狗,是经济学家界的耻辱,是、、、、哎,算了,不说了,太难听了”。
陆山民心里拔凉拔凉的,他非常了解陶然之这样的学者,不在乎钱,甚至不在乎命,一辈子就在乎“名声”两个字,虽然打心眼里觉得这种人有些清高迂腐,但是能够体谅他现在这种心情。
“陶老板喜欢喝茶,要不我去买两盒好茶去负荆请罪”。
贺章摇了摇头,“我劝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等过段时间他气消了再说吧”。
陆山民心有余悸,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陶然之。
“最近有没有人来找我”?
“找你的人都踏破门槛了,瑶瑶每天都来,才刚走一会儿,还有吕清风、魏无羡、田衡,还有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另外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昨天也来过一次”。
正说着话,门上传来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找你的”,贺章指了指门口。
陆山民打开门,眉头微皱,“你来干什么”?
纳兰振邦淡淡笑了笑,看上去颇为儒雅,“能陪我走走吗”?
陆山民回头对贺章说了声出去一会儿,和纳兰振山一起下了楼。
走在校园里,纳兰振邦一直没有说话,陆山民也没有说话。
陆山民对眼前这个纳兰家的老大没有多大恨意,但恨屋及乌,也没多大好感。
“你上次说当年是你救了我”。
“对,是我给风浪送的信,当年我和你父母有旧交,你母亲、、”。
“我对这些事没兴趣”,陆山民曾经听过写风言风语,让他很反感。
纳兰振邦笑了笑,“你很优秀,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一定很为你自豪”。
“这场金融战是不是纳兰子建早就设计好的”?
纳兰振邦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陆山民会想到这一层。
“也不算早就设计好的,他其实也在赌,也是到最后时刻才逼得振山就范”。说着顿了顿,“虽然东海亏了一大笔,但是你在天京也差不多赚回来了,如果你能团结好罗家和赵家,继续掌控华悦资本,那你多的都赚回来了”。
陆山民冷笑一声,“有些账不该这么算”。
第1080章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纳兰振邦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既想爬上山巅,又不想有一点损失,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以你的经历和如今的地位,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吧”?
“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豪门贵胄,所见所闻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自然视别人为蝼蚁。但我不一样,我本身就是蝼蚁,我的朋友兄弟亲人很多都是你眼中的蝼蚁,他们对于我的意义,你不懂”。
纳兰振邦细细的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或许我无法感同身受,但多少能理解些”。
“但是,既然出了山,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你接受不了,就不该有来天京,江州的事情过后,就该回马嘴村去”。
陆山民笑了笑,“回得去吗”?
纳兰振邦微微点了点头,“也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能不顾你那些兄弟朋友,任由他们自身自灭,否则多的是办法逼你出来。这一点你和你爸很像”。
说着转头疑惑的看向陆山民,“但有一点也不太像,你似乎没有把父母的仇摆在第一位,对于你来说,显然更在乎活着的人。”
“我也同样很意外,外边传言都说你和纳兰子冉的父子情义很淡,没想到你会为他来求情”。
纳兰振邦苦笑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从容道:“作为一个儿子,我让老爷子很失望,作为一个父亲,我让儿子很失望,作为纳兰家长子嫡孙,我让整个纳兰家都很失望,良心上总会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你想做点什么弥补”?陆山民冷冷一笑。
“子不教父之过,子冉现在的状况生不如死,如果你实在还过不去那个坎,就冲我来吧。不用你动手,只要你一句话,你明天就可以在新闻上看见我”。
陆山民下意识转头看向纳兰振邦,他的脸色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很琐碎的小事情一样。
“你以为救过我,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纳兰振邦呵呵一笑,“也许子建有这样的算计,但我,真的无所谓”。
陆山民转过头,这一刻,他莫名的有些嫉妒纳兰子冉。
“你以为你做这些,纳兰子冉会领情吗?我敢肯定,他现在恨纳兰家的人比恨我还多”。
“人总要学会自己成长,道理只有自己总结出来才能深刻,更何况,我也不奢望子冉能够理解我”。
“呵呵,”陆山民冷冷一笑,“还真是个伟大的父亲”。
纳兰振邦笑了笑,“等你做父亲了就明白了,父爱如山四个字,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我陆山民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还没下作到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下手,更何况你也没有资格替别人扛”。
“山民、”,纳兰振邦心头猛的一震。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跟你不熟”。说着淡淡道:“你远没有纳兰子建了解我,他这么安排就算准了我不会再为难纳兰子冉,既然他
愿意扛,我也觉得由他来扛最合适”。
纳兰振邦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升起另一股忧虑。
“子建的心性你应该清楚,连纳兰家的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其实想想,他对你算是不错了。我看得出,他其实并不想与你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陆山民看着纳兰振邦关切的眼神,这种关切不是对纳兰子建,而是对他。有人关心本身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陆山民心里恰恰相反,不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有股莫名的火气。
“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纳兰振邦撇过头去,他能够理解陆山民此刻的心境,没有再自讨没趣。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子建从小的教育受我的影响很大,他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孩子,看书过目不忘,见解独到而深刻,早在几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天纵奇才,所以我才故意对他进行了引导。钻研学问的人,往往有两个极端,一种是越学越觉得学不完,然后绞尽脑汁一辈子扎在里面无法自拔,这也是最常见的学者模样。还有一种是太过聪明,一学就懂,很快就学到了尽头,然后就开始求证,开始怀疑,开始试图去开创性的创造新的东西”。
“子建属于后者,他在十八岁之前就学贯中西,由于学得比一般人透彻,所以对书上的话,对圣人所讲的道理坚信不疑。但是,当他渐渐发现这个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他愤怒,他怀疑,甚至开始不再相信”。
陆山民轻轻一笑,“这也就学透,我看他恰恰相反,是一点都没学透”。
纳兰振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一笑,“我一直在想原因,没想到被你一语点透”。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子建也一样,尽管他不相信书上学到的一切,但是他的所学始终装在他脑海里,时不时不自觉的去印证这个世界。”纳兰振邦说着顿了顿,“而叶梓萱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就是你身边的刘妮,相信你应该知道,她是子建的亲妹妹”。
陆山民眉头轻轻一下,“她是我的妹妹”。
纳兰振邦笑了笑,“子建没什么弱点,要说有的话,这两个人或许会是他的弱点”。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纳兰振邦,纳兰振邦轻轻笑了笑,“你可能一直以为子建是在用这两个人牵制你,其实反过来想,你何尝不可以用这两个人牵制他呢”。
陆山民转过头,淡淡一笑,“纳兰家的人还真是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纳兰振邦淡淡的看着陆山民的侧脸,呢喃道:“真的很像”。
校园里响起下课的音乐声,学生们抱着书本涌出教室,路上热闹了起来,这些年轻的学生比陆山民小不了多少,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要干净自然很多,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看到他们,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虽然过得很苦,但笑容与他们却是相差无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不必羡慕他们”。
“你很了解他们”
“我可是大学教授,教了二十多年书了,我一天一天皱纹爬满脸上,但我看见的,永远是一样青春靓丽的脸”。
陆山民收回视线,“当年田家也收到了一封信”。
“嗯,子建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这么多年,我实在想不通会是谁送的”。“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母亲在生你之前就受了重伤”。
“什么”?陆山民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问道,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振邦,“她已经受了重伤,为什么我爸还要带着我们出门旅游”?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你母亲想在弥留之际,一家三口摆脱世俗纷扰享受一下家人的幸福,只是没想到、、、哎”。
后来的事情陆山民知道,本来也不至于,高昌的临时叛变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纳兰家到底参与了多少”?
“当年老爷子瞒着我,我也知道得不多,后来我也质问过老爷子,他也没有详细告诉我,我大概只知道当年确实有人联系上纳兰家,那个时候你爷爷恰好在天京,老爷子故意放出要对你爷爷下手的消息,迷惑道一和黄金刚被迫留在天京。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们一家三口受到袭击,纳兰家提前早已做好准备,联络了江州薛家,还有天京的金家,很快的收购瓜分了你们家的产业”。
纳兰振邦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所以你把账算在纳兰家头上也没有错”。
陆山民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良久之后喃喃道:“我曾经问过老神棍黄九斤父亲的事情,但是他只字不提,后来到了天京我也打听过,知道他叫黄冕,一直在我爸身边,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纳兰振邦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自从你母亲受伤那晚过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联系纳兰文若的人是谁”?
“我叫他影子,一直躲在阴暗处的影子,哪有那么容易知道是谁”。纳兰振邦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默默调查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
纳兰振邦再次摇了摇头,“天京的几大家族都怀疑过,不过一点线索都没有。你难道没有一种感觉吗,越是深入调查,越是看谁都像影子”。
“那你觉得哪一家最可疑”?
“这种事情最好是你自己判断,我说了之后反而会影响你的判断,真真假假,或许最不可能的恰恰是最可能的,又或许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他们都不是,谁说得清楚”。
陆山民目视前方,并没有过多的失望,他隐隐有种感觉,影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纳兰子建也知道吗”?
纳兰振邦点了点头,“都知道,而且我有种直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陆山民没有再发问,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但愿你说的是对的,梓萱是他的软肋”。
第1081章 怎么开除你
东海的后续事务处理完后,曾雅倩第一时间来到了天京。
看望自己的男朋友,于情于理都是天经地义。
但是她自己清楚,急急忙忙赶来,不仅仅是因为思恋,自从上次在春居山海东青跟她说了那番话后,那种一直以来潜藏着的不安全感再次蔓上心头,尽管极力压制,也快到了不得不发的临界点。
生长在豪门之家,见多了人前衣冠楚楚,人后蝇营狗苟,特别是她的父亲,虽然现在改邪归正回归了家庭,但那段不堪的过往对她的心灵所造成的影响并不能完全消除。
家庭的原因导致了她天生就对男人缺乏信心,以前没那么担心,是因为陆山民还没成长起来,她有信心完全掌控。但现在的陆山民,已经成长到远远超过她的预期,让她有种抓不稳的感觉。
患得患失,一般弱女子才有的情节,渐渐的也涌上了她这个女强人的心头。
在天京财经没有找到陆山民,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青华大学。
自从叶梓萱出国,这几年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中途除了叶梓萱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之外,两人也没有联系过。
她在任何女人面前都有足够的自信,哪怕是面对海东青也同样毫不示弱,但独独叶梓萱,让她有着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有些不理解叶梓萱这种人,明明两人是情敌,但却能说出把她当成好朋友这样的话。她非常希望叶梓萱是矫情装圣母,但恰恰不是,叶梓萱用出国成全她和陆山民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没有任何做作。相比之下,她显然要自私得多。
她一直坚信人是自私的,爱情更是自私的,但叶梓萱证明了爱也可以是无私的。
面对这样的情敌,她是真心的畏惧。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拨通了叶梓萱的电话。
当看到叶梓萱踏着欢快的步子跑过来的时候,不自觉被她那张盛开着春花般的脸庞所愉悦,那种感觉就像是连续加班了一个月,突然深处山清水秀的静谧桃园中,让人身心放松。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感到心里猛然一紧,这样的叶梓萱连她都能被吸引,那么其他男人能抵挡住诱惑吗,陆山民能抵挡住诱惑吗。
特别是当看见刘妮和那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一颗心更加往下沉,一直落不了地。
她能感觉到叶梓萱紧紧抱着她的时候,激动和高兴是真的,脸上的笑容也是真的,比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要真得多,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叶梓萱能如此真诚,见到她为什么那么高兴。
叶梓萱拉着曾雅倩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方远山自觉的落在后面,渐渐的与黄九斤和刘妮走在一起。
能成为当年散打界红极一时的人物,他的天赋自然不差,这几年得到道一的指点也踏入了搬山境后期中阶,但走在这个男人身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
“久仰大名,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黄九斤咧嘴轻轻
笑了笑,质朴的笑容与他铁塔般的身躯形成强烈反差。
“我也知道你,谢谢你曾经对山民的帮助”。
方远山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认知中,这种绝世高手应该是高高在,视其他人如蝼蚁才对。
“马嘴村果然是个好地方,从那里出来的人都与众不同”。
“山里的人都这样,只是你接触得少罢了”。
方远山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两大巅峰高手贴身保护,陆山民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黄九斤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妮子撇了撇嘴,“关你什么事”!
方远山冷冷一笑,“涉及到雅倩的事,都关我的事”。
“那又关我什么事”?
黄九斤瞪了小妮子一眼,对方远山淡淡道:“叶梓萱曾经替山民挡了一枪,这个人情得还,希望你不要误会”。
方远山看了眼噘着嘴的小妮子,他知道眼前两人任意一人都能轻松虐他,但是他没有丝毫畏惧,冷冷道:“我误会不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雅倩会怎么想”。
小妮子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她那个小心眼儿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小妮子”!黄九斤责怪的喊了声。含笑对方远山说道:“感情的事情,旁人操心也是瞎操心,我了解山民,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小妮子在一旁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没有睡过,需要负什么责任’。
方远山看了眼小妮子,又看了看黄九斤,大概心里能明白,刘妮是不支持雅倩的,黄九斤应该是站在雅倩一边的。
这两个人对陆山民的影响很大,能得到黄九斤的支持,想必陆山民想忘恩负义也会有所顾忌。
“谢谢你”。
黄九斤淡淡道:“不必”。
小妮子茫然的抬起头仰望着黄九斤,“他谢你什么”?
黄九斤咧嘴笑了笑,“没什么”。
叶梓萱说的话很没有营养,但却能神奇般的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她总能把人从复杂的情绪中拉入到最简单的人生本质。
曾雅倩静静的听着她讲述生活中的琐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梓萱会有那么多开心的事,为什么明明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能给她带来快乐,哪怕那些在她看来枯燥无味的数字研究也能被说得生动有趣。
曾雅倩拒绝了叶梓萱邀请吃饭的好意,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就离开了。
叶梓萱望着离去的曾雅倩,眼中多了一丝迷茫和自责,她虽然单纯,但是不傻,甚至天生对敌意很敏感,她能感觉到曾雅倩眼神中那抹敌意。
小妮子上前挽住叶梓萱的胳膊,责怪的说道:“梓萱姐姐,干嘛对她那么好,她可是你的情敌”。
叶梓萱回头看着小妮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说话的时候,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委屈得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儿。
方远山开着车,从车内后视镜看见曾雅倩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
“雅倩,别想太多”。
曾雅倩苦笑一声,“我真的很羡慕她,可以活得
那么简单,在她的眼里整个世界阳光明媚,而我,始终有股阴云遮挡着天空。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过着每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人为她着想,为她操心,她的父母如此,家人如此,连他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个世界围着她转”。
方远山感到一阵心痛,他是一天天亲眼看见曾雅倩长大的,虽然同样生于富贵之家,但境遇大不相同,曾庆文的出轨让她的童年和青年一直处在灰暗之中,处处要强,处处倔强。成年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她半点不得停息,时时刻刻都处在忙碌之中,现在更是担当起整个曾家的兴衰存亡,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来说,太累了。
“雅倩、、”方远山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曾雅倩突然笑了笑,反过来安慰道:“远山叔,不用为我操心,你还不了解我吗,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认输过”。
看到曾雅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方远山也轻松的笑了笑,“去天京财经吗”?
“不用,先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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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是一刀,躲是躲不过去的,陆山民没有听从贺章的建议,和纳兰振邦分别后,直接去了陶然之办公室。
老头子本来就不年轻了,现在看上去更加苍老,看着明显多了一倍的白头发,陆山民内心无比的自责。
“老板”!陆山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直到喊了声,陶然之才回过头来。
“回来了”。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山民宁愿陶然之操起凳子给他来一下,这种反常的平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安,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陶然之现在的状态让他很是担忧。
陆山民坐在办公桌对面,低下头不敢看陶然之的眼睛,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候因犯了错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一样,局促不安。
晚节不保,对于一个一生干干净净做学术的学者来说,该是怎样的致命打击,来之前想好了一大堆认错、安慰的话,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心脏的跳动随着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砰砰直跳,以他如今的境界,心境还有这么大的波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知道错了”?陶然之终于开口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陆山民低着头点了点头。
“错在哪里”?
“我不该这么自私”。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想到这样的后果”。
“老板”!陆山民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陶然之,“您开除我吧”!
“开除你”?“为什么”?陶然之淡淡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陶然之淡淡道:“你本就没有学籍,怎么开除你”。
第1082章 逐出师门
陶然之悉悉索索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还没开过封的烟,慢条斯理的打开烟盒,取出一支放进嘴里。
见办公桌上有一个打火机,陆山民赶紧拿起点上。
“咳咳”,陶然之咳嗽了两声,喃喃道:“戒了很多年了,真是久违的味道”。
陶然之这个状态让陆山民很担心,要是陶然之心理上跨不过这个坎,有个好歹,他就是欺师灭祖的罪人。
“老板,您要注意身体”。
陶然之半眯着眼看着陆山民,淡淡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不是”,陆山民赶紧说道:“我一直很尊敬您这样的人”。
“为什么”?
陆山民脑袋急转,仔细的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世界,人人都在追名逐利,绝大部分都成为了金钱的奴隶,有太多的人为了金钱丧失了底线,丧失了尊严,而您,是污泥中的一股清流,给人以希望和高贵的精神寄托。
陶然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他看来,这些话应该是贺章那种人说的,从陆山民口中说出来,有些怪异。
见陶然之疑惑的眼神,陆山民解释道,:“就像我,正因为有您这样的人存在,不管我见到多少龌蹉,看到多少不堪的事,我始终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
陶然之怔怔的看着陆山民,“你这一路走来,历经阴谋诡计,历经多番生死,就不觉得命途多舛,世道不公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一路走得很顺,运气也很好,每走一路都能遇到很多好人,有朋友,有老师。就像在天京,我有幸遇见了您,遇见师兄师姐们”。
“就不觉得苦”?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陶然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问题。
“或许是有些艰辛,但没觉得有多苦。”
“艰而不苦”。陶然之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说着自嘲的笑了声,“活了一辈子,还没有你活的明白”。
陶然之弹了弹烟灰,“其实你看错我了,我与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金钱的奴隶是一类人,不同的是他们被金钱奴役,而我是被“名”所累,本质上差不了多少”。
“老板、、”陆山民张了张嘴,脸上满是担忧。
陶然之笑着指了指陆山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你不觉得我俩现在的情形很好笑吗”?
陆山民愈发茫然,陶然之显然是心理打击过大,有些胡言乱语了。
陶然之接着说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心担忧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想不开,你不觉得颠倒了吗”?
陶然之轻松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相较于之前白了不少的头发,“我这白发确实与你有关,但更多的原因在我自己。”
说着淡淡道:“那些个污言秽语传入我的耳朵,我确实很痛苦。但你也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活了七十岁,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要是这点挫折都
扛不过去,哪有资格教书育人”。
陆山民稍微的松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陶然之。
陶然之接着说道:“之所以有这一头白发,是因为我痛定思痛,这段时间反复的反省自己。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所说的那种高尚的人,也以此自居,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渐渐的发现自己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高尚,也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出淤泥而不染,说白了我也是个俗人,只是别人求的是钱,我求的是名而已”。
说着叹了口气,悠悠道:“当我想明白了这点,那种内心的痛苦比那些媒体上的脏水更让我心痛”。
“所以我就想啊,每日每夜的想啊,我这辈子到底是在求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求一个好名声吗?想着想着头发就白了”。
陆山民诧异的看着陶然之,他并没有因为陶然之的吐露心声而看不起他,反而心里愈发尊重。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能如此深刻的反省自己,戳破自己的伤疤,这种勇气让人心生敬意。
陶然之自嘲的笑道:“然后我就想到了马国栋,我这个老同学很有意思,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一直打心眼儿瞧不起我。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他马国栋名气没我大,混得没我好,凭什么他就瞧不起我。所以当他求我收留你的时候,我打心眼里高兴,我终于有机会洗刷他,他不是常常说自己干干净净做学问吗,怎么还要来找我给你开后门”。
“直到最近几天我想明白了。他当初是有机会进入顶尖学府任教的,但是他没有去。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傻,现在明白了,他才是一个真真正正一心只求学问,不求名不求利的学者。”
“而且,他不但不求名利,还丝毫不为名利所束缚,宁愿舔着脸求我收留你,接受我的奚落,而我呢,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点虚名要死要活”。
“他有资格瞧不起我”。说了半天,陶然之终于盖棺定论。
陆山民终于松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陶老板,您错了”。
陶然之愣了愣,怔怔的看着陆山民,“哪里错了”?
“您遇到事情首先不是埋怨别人的过错,而是深刻的反省自己。作为老师,敢于面对自己的学生堂堂正正的把内心的污点抛出来。就凭这一点,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瞧不起你。我相信马教授知道之后,一定会发自内心的佩服你”。
“是吗”?陶然之浑浊的眼中多了一抹欣喜。
陆山民肯定的点了点头,“您和马教授一样,都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
陶然之哦了一声,低着头若有所思。
陆山民现在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之前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场的对话。
“老板,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陆山民正准备起身告辞,陶然之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严厉,冷不丁让陆山民愣在当场。
“啪”,陶然之
猛的在办公桌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冷哼一声。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陆山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刚才还好好的,一副慈祥老爷爷忏悔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陶然之指着陆山民的鼻子破口大骂,“威逼利诱师兄师姐,要挟自己的老师。不忠不孝,欺师灭祖,你可知错”?
陆山民愣愣的站在原地,敢情刚才只是预热,现在才是正戏,赶紧点了点头,“任由老板责罚”。
陶然之冷哼一声,走到书架前开始拿书,一本接着一本,一口气拿了三本比新华字典还厚的书扔给陆山民。
“一年之内交一篇能上世界前列的国际经济期刊的论文,交不出来就给我滚蛋”。
陆山民看着陶然之怒发冲冠的样子,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个玩笑有点大了,因为那三本书全是英文,对于他这个只会汉语拼音的小学毕业生来说,连那些英文字母都不知道该怎么读。
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敢讨价还价。
“给我赶紧滚”!陶然之抬脚一脚踹在陆山民屁股上。
走出陶然之办公室,陆山民盯着封面上的英文单词,摸了摸屁股,一阵头大。
他知道陶然之是为了他好,经济学界很多前言的理论都在国外,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必须和国际接轨,陶然之是在逼迫他往更高的层次迈进。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难住他了,这三本厚厚的书,若是汉字,若只是看完甚至是读懂都没多大问题,但偏偏全是英文,还要写一篇在国际上前列的经济期刊上发表的论文,那就不只是看完看懂那么简单,相关的延展学习资料不知道会超过这三本书多少倍。
要是放在以前,陆山民不会有现在这么头疼,他做事从来不太考虑未来,大不了一年时间没日没夜的专研,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他相信陶然之不会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努力,一定会取得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左丘不在了,每一步他都需要自己去考虑,每一步需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精力上,都远远不够。
抱着三本书往宿舍走,刚走到了楼下就碰见了贺章。
贺章看了看陆山民手里的书,惊讶道:“你去见了老板”?
陆山民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老人家没有把你逐出师门”?贺章无比惊讶的问道。
陆山民再次点了点头,抬了抬手上抱着的书,“估计也差不多了”。
贺章伸手翻了下最上面的一本书,“咦,这是最新的,国内还没有中文版”。
“老板让我学了这三本书上的内容后,一年之内拿出一篇能上国际前列的知名经济期刊论文,否则就让我滚”。
贺章砸了砸舌,感叹道:“那还真跟把你逐出师门差不多”。
第1083章 佩服得五体投地
“贺师兄,你在国外知名期刊发过几篇论文”。
贺章撇了撇嘴,“还几篇,你当国外那些知名期刊像国内一样给点钱就能上吗,我连一篇都没有”。
“啊”?“这么难”?陆山民惊讶不已,他想过很难,但没想过这么难。“老板不会是找个借口逐我出师门吧”。
贺章叹了口气,“小师弟啊,你这次把老板一辈子的老脸都扔在地上让人摩擦啊,要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山民眉头皱了皱,然后猛的一抬头,“贺师兄,你同学中有没有厉害点的英语老师”?
贺章茫然的看着陆山民,“找英语老师干嘛”?
“学英语啊”!陆山民有些着急的说道。
贺章张大嘴巴,眨了好几下眼睛,“你不会英语”?
“我一个小学毕业生不会英语很奇怪吗”?
贺章同情的看着陆山民,“你一个小学生自学了那么多课程,我还以为你连英语也自学呢”。
见贺章的表情,陆山民就知道这是一件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完成的任务,要是以往,立刻撸起袖子就开干,这些年来,在学习上,还从来没有让老师失望过,这一次恐怕要让陶然之失望了。
回到宿舍放下书,陆山民打开手机,失踪一个多月,手机里满是未接来电,有东海的,有江州的,也有天京的。
陆山民面带微笑的翻开着这些来电提醒,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关心着他,他不能让他们有事,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分别给段一红、曾雅倩、阮玉发了条信息抱了个平安,然后给吕松涛、田衡和魏无羡打了个电话。
没有左丘这个指路牌,剩下的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
“秋池阁”,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家川菜馆,名字来源于“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秋池又叫黛湖,是重庆缙云山上的一个小湖。
地方是魏无羡选的,据说是天京最有名气的川菜馆。
刚下车,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魏无羡就激动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陆山民。
“小师弟、、”。魏无羡泫然欲泣,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陆山民含笑拍了拍魏无羡肩膀,“魏师兄,让你担心了”。
“小妮子呢”?魏无羡赶紧问道。
陆山民笑容瞬间凝固,“原来你不是担心我”。
“当然也担心你”。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她要真有事,我还有心思请你们吃饭吗”。
魏无羡欲言又止。
陆山民淡淡道:“你想知道最近我去了哪里”?
魏无羡笑了笑,“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既然你和小妮子都安然无恙,我也懒得问了。不过我还是要先恭喜你,和纳兰家这场金融战,一战成名,就连我家老爷子都知道了你的大名,直夸你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
陆山民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但仔细想想,华悦资本偷袭纳兰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一般人想不到,但有心人只
要顺藤摸瓜,很容易想到是他在背后操纵。
魏无羡拉着陆山民的手往里面走。“虽然华悦并不能算是你的,但只要赵家和罗家都站在你这边,就等于是你掌控了纳兰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说着搂住陆山民的肩膀,“你现在算是真正有资格和我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陆山民明白魏无羡的意思,以前是因为各种其他原因和他们聚在一起,算是取了巧,但并不等同于就真的和他们平起平坐。以前只能谈感情,现在,多少有了些谈利益的筹码。
陆山民笑了笑,真正融入一个圈子,果然不是人进去了就行了,实力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魏无羡嘿嘿一笑,“我俩谁跟谁啊,我是你的师兄,你是我的大舅哥,多亲啊”。
听到大舅哥这个词,陆山民一阵头痛,在东海的时候,海东来叫他大舅哥,结果阮玉退学、自杀,然后硬生生被逼成一个女强人,直到现在心里都还扎着一根刺。还有纳兰子建,口口声声喊他表妹夫,自称是他的大舅哥,现在又把叶梓萱推到了风口浪尖,现在魏无羡也叫他大舅哥,对于这个称呼,他实在有些反感。
“你还是叫我小师弟,那个称呼听得我很不爽”。
魏无羡勾着陆山民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师弟,呆会儿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说着挤了挤眼,“田衡带来的”。
魏无羡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具体是谁,走进包房,陆山民才发现竟然是吴家的吴存荣。
吕清风颇为激动的起身拉着陆山民坐在他的身边,这一个月时间,显然也很担心他。
陆山民看吕清风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之前所发生事情的起因。
看向田衡,后者对他淡淡笑了笑。
“山民,这位是吴家的长公子吴存荣,也是吴家下一任继承人”。
吴存荣身体前倾,伸出手,含笑道:“陆总,久闻大名”。
陆山民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只是淡淡的看着吴存荣。
见陆山民半天没反应,吕清风有些好奇,魏无羡不住的朝陆山民眨眼睛,田衡只是笑而不语。
包房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正当魏无羡忍不住准备出面打圆场的时候,陆山民爽朗的呵呵一笑,伸出手和吴存荣握在一起。“吴大公子,能有机会和你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两人说着话,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眼里皆是笑意,看不出丝毫异样。
田衡看在眼里,一个月时间不见,陆山民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他颇为诧异。
魏无羡松了口气,笑呵呵的对陆山民说道:“吴哥可是实打实的实权派,在吴家的位置比田哥在田家的位置还稳,也就是田哥出面邀请,要是我的话,估计都不会理我”。
吴存荣笑了笑,“魏老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魏家的一块璞玉”。
说着看向陆山民,“陆总,这里面还有个典故”。
“哦?什么典故”?
吴存荣淡淡道:“据说有一
次魏叔叔,也就是魏老弟的父亲惹恼了魏老爷子,魏老爷子打发雷霆,要拿拐杖打他,当时很多魏家人都上前劝阻,没有谁能劝得住,这个时候,当时只有三岁的魏老弟一出现,老爷子立马消了气,长叹一声说道‘一群歪瓜裂枣看着就来气,还是无羡我孙看着赏心悦目,真是我魏家璞玉啊’”。
“这个故事我也听过”,吕清风笑呵呵的说道。
“吕二少,这可不是故事,是事实”。魏无羡挺起胸膛,风骚的摸了一把头发。
陆山民笑着摇了摇头,“你就不能低调点”。
“实力不允许啊”,魏无羡一副夸张的委屈样子,引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陆山民一直在暗暗观察吴存荣这个人,亲弟弟死了,还能谈笑风生,别说有半点悲伤或是愧疚,就连装也懒得装。
吴存荣也同样在观察着陆山民,他笑容深处的内心压根儿没把陆山民放在心上,要不是老爷子让他接触接触陆山民这个人,即便是田衡他也一样可以不买账。
吴存荣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拿着酒瓶走到陆山民身边,缓缓的给陆山民倒上酒。
“陆总,我敬你一杯”。
“吴大少,敬酒得有原因”。田衡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呵呵,当然有,这一杯恭喜陆总成为纳兰家的大股东”。
陆山民端起酒杯和吴存荣碰了碰,“没什么可恭喜的,华悦成为了星辉集团的大股东,但我并不是华悦的大股东,我只是其中一个散户而已”。
“在哥儿几个面前陆总就不必谦虚了,华悦的成立是你牵的头,罗家和赵家虽然是大股东,但我听说罗玉婷和赵启明可都听你的,他们两个帮家族大赚了一笔,在家里的地位今非昔比,他们俩的态度就等于是两家的态度”。
陆山民笑了笑,“吴大少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天京的精英圈子就那么大,而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你隐藏得好大家没留意,现在爆发了,谁都会关注一下”。
陆山民扬了扬酒杯,“为吴大少的关注干一杯”。
两人都是一口而尽,吴存荣拿起酒瓶再次给陆山民满上。
“这一杯又是为了什么”?魏无羡问道。
吴存荣端起酒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同时把好几件事情做到的极致的人少之又少。像陆总这样能把生意做好,还能成为大名鼎鼎的经济学家陶教授的弟子,同时书法水平还秒杀一大片专家,最难得的是还是武道高手”。说着啧啧称叹,“天纵奇才啊”!
说着端起酒杯和陆山民碰了碰,“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完仰起头,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陆山民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他不得不承认,吴存荣的表演功夫炉火纯青,若是放在两三年前,说不定还真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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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吴存荣的酒量不错,之前已经喝了不少,连着两杯下肚脸色只是微红。
继续道上第三杯:“这一杯,向你赔罪”。吴存荣双手端起酒杯。
魏无羡和吕清风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迷茫,然后一起看向田横。田横老神在在,示意两人不要说话。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只不过吕清风不太愿意把精力放在人情世故上而已,一开始看到吴存荣,他就大概猜到这顿饭不仅仅是一顿饭难么简单。
陆山民含笑看着吴存荣,“听说吴青峰暴病而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上次的事情是青峰鬼迷心窍,之后被父亲和爷爷囚禁在家中,整天战战兢兢,吓得六神无主”。“哎,我可怜的弟弟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吴存荣语气颇为感慨,但脸上丝毫悲伤的表情也没有。
陆山民呵呵一笑,“也就说是吴青峰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吴家”?
“他,怎么可能代表得了吴家”?吴存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言下之意,他吴存荣才是代表吴家的人。
陆山民一直含笑看着吴存荣,在河北养老院静养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切都是纳兰子建的预谋,而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纳兰子建实施计划的一个环节。
之前本来还有所怀疑,见到之后陆山民不再有半点怀疑,这个人做得出来。
这些年打交道的人不可谓不多,三教九流,达官贵人,其中罪恶滔天恶贯满盈的人也不少,但从没一个冷血到吴存荣这个地步,对亲弟弟下手毫不留情,甚至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今晚要不是亲眼所见,绝无法相信世界上竟有这种人。
陆山民把酒杯移开,笑着说道:“既然是吴青峰的个人行为,吴大少何来赔罪一说,这一杯我不能喝”。
“我也觉得这杯不能喝”,田横淡淡道。
“田老弟,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反过来拆我的太,不仗义啊”。吴存荣故作不满的说道。
说着又看向吕清风和魏无羡,“两位老弟,我这杯酒端着很尴尬啊,连你们也不帮帮我”。
两人听到刚才的对话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貌似陆山民之前遭到了吴青峰的狙杀,之后吴青峰又惊吓过度而死,两人都有些发懵。
随即吕清风有些生气,正准备质问吴存荣,魏无羡的声音响起,“吴哥,我小师弟的意思是赔罪酒不能喝,但交朋友的酒能喝啊”。说着给吕清风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发火”。相比于吕清风,魏无羡则更加现实一些,陆山民要在天京混,朋友自然是多多益善,即便是虚情假意,也远比树敌要好得多。
吴存荣双手端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民,“陆总,当真是此意”。
陆山民起身拿起酒杯,“吴大少,这杯酒我敬你”。
吴存荣仰天哈哈一笑,一手搂着陆山民的肩膀,一手拿着酒杯和陆山民碰了碰,“我不叫你陆总,你也别叫我什么大少,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就叫你山民兄弟如何”?
陆山民一饮而尽,
倒转杯子一滴不剩,“吴哥”!
“哈哈哈哈,好”!
田衡缓缓的倒上一杯酒,今天陆山民的反应让他颇为意外,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陆山民请了吴存荣来,就是顾虑到陆山民事先知道恐怕不会来,他也想过陆山民会虚与委蛇应付,但真还没想到陆山民能叫出“吴哥”两个字,还叫得那么自然,看不出半点做作。
“来,为了山民兄弟一战成名,也为了大家的友谊,干一杯”。
吕清风撇了眼陆山民,见陆山民脸色自然,笑脸盈盈,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走出“秋池阁”,吕清风把陆山民拉在了身后。
“山民,吴家的人又高傲又狠毒,吴存荣不会是真心和你结交,况且吴青峰刚死不久,当哥哥的把酒言欢嬉笑连连,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陆山民颇为感动,含笑道:“吕二哥,我心里有数”。
吕清风欲言又止。
陆山民接着说道:“吕二哥放心,我不是个卑躬屈膝的人,不会屈从于权贵,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今天不过是权宜之计”。
吕清风轻松的笑了笑,“那就好,字如其人,人如其字,我知道你是个铁骨铮铮的人”。
一辆宾利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车上下来一个身高不输于黄九斤的光头壮汉,身上收敛了气势看不出境界,但单单是这个体型就足以给人压迫感,那人对吴存荣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停留在陆山民身上,“你就是陆山民”?
陆山民看了眼吴存荣,后者呵呵一笑,“这位是我本家弟弟,叫吴峥,也是为武道高手”。
陆山民对吴峥点了点头,“我就是陆山民”。
“黄九斤是你大哥,也是我的大哥,我俩也算是兄弟”。
说着向陆山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每根手指粗壮,手掌满是厚厚的老茧。
陆山民伸出手,手掌立刻被吴峥的大手包裹,大手如铁钳般死死箍住陆山民的手,一股野蛮的力量瞬间传来。
陆山民也瞬间发力还击,筋脉如龙蛇般在两人手背上鼓起,游动。
几十秒之后,两人的手掌发出咯咯的响声,有汗珠从握手的缝隙中滴下。
吴峥始终含笑看着陆山民,面不改色。
陆山民双夹渐渐开始发红,额头也慢慢渗出汗珠。
吕清风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正准备喝止,田衡伸手挡在他的面前,向他摇了摇头。
一旁的魏无羡手指不自觉的微动,仿佛此刻被握住的是自己的手,额头的汗水也开始渗出,比陆山民身上的汗水还多。
力道越来越大,陆山民调动内气汇入手掌,源源不断的内气化涌入手掌肌肉细胞,化为强力的内劲与这股野蛮的力量对抗。
一直含笑的吴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容,直见他含笑的双眼渐渐瞪大,里面已是布满凶光。
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压迫而来,刚势均力敌的力量被一丝丝抽离、瓦解。
陆山民满脸涨得通红,手臂也开始颤抖,甚至能听到自己轻微颤抖的上下牙相撞的声音。
吕清风狠狠的瞪着吴存荣,魏无羡也有些扛不住了,正当他准备发生阻止的时候,吴存荣伸手放在握着的两只手上,呵呵一笑,“亲上加亲,我们都是兄弟”。
随着吴存荣的手放上,手上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力道如潮水般退去,陆山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吴峥哈哈一笑,“很好,不愧是黄九斤的兄弟,配做我吴峥的兄弟”。
吴存荣拍了拍陆山民微微颤抖的手掌,“吴峥是个武夫,又当过兵,比较豪爽,你可别往心里去”。
陆山民笑了笑,“我也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讲求以武会友,吴峥哥的实力让我大开眼界,心生佩服”。
吴存荣呵呵一笑,朝四人挥了挥手,“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若是有空,欢迎到吴家做客”。
吴峥摸了摸铮亮的大光头,对着陆山民咧嘴一笑,也随之坐上了车。
吕清风对着驶离的汽车吐了口口水,“什么玩意儿”!
魏无羡心里其实也颇不喜欢这个人,但魏家可没有吕家那么大的腰杆,想骂谁就骂谁,拉着陆山民的手看了看,一阵肉疼,手掌在巨力压迫下挤走了血液,苍白的毫无血色,无根手指歪歪扭扭都被变形了,看着就疼。
“小师弟,疼不疼”?
陆山民伸出另一只手,“要不要感同身受一下”。
魏无羡赶紧躲开,“我这手连剥桔子都舍不得,不能给你糟蹋”。
吕清风也走近抓起陆山民的手,忿忿不平的说道:“这可是大书法家的手,他也下得了手,若是这只手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命也要跟他们吴家闹个没完”。
陆山民忍着右手依然传来的钻心疼痛,反而安慰道:“吕二哥不用担心,我也是习武之人,没有大碍”。
吕清风骂骂咧咧的把吴存荣大骂了一通,“这家伙脑袋有病吧”。
魏无羡把陆山民拉到一边,眼珠子朝田衡转了转,轻声道:“小师弟,这吴存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至于放下身段与你结交吧。还有田衡,他是不是早知道之前吴家对你做的事?小师弟,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陆山民皱了皱眉,“一言难尽,有机会再跟你详细说吧”。
魏无羡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陆山民笑了笑,“送我也没用,小妮子最近不在天京财经”。
魏无羡有些失望,但也很自觉的没问,有些事情确实他也不该问。
“小妮子没在也可以送嘛,小师弟,我又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陆山民朝田衡努了努嘴,“正如你的不解,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他”。
送走了吕清风和魏无羡,田衡含笑看着陆山民,“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第1085章 狂虐
还没走进拳馆,就听见里面传出整齐响亮的哼哈声。
陆山民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田衡回头轻轻一笑,“怕我谋财害命”?
陆山民没有回答,静静的站在原地感知着周围的空气波动。
田衡很有耐心的等在门口,过了十几秒,淡淡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怕死的人,这一点你跟你爸比可相差不小”。
“是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
“这一点和你爸很想,够坦诚,不虚伪”。
停留了一两分钟,陆山民抬脚跟上田衡,并肩朝门口走去,“我的命很值钱的”。
拳馆里有二十来个身穿练武服的年轻男子,个个身材高大,身躯壮硕,在前面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的男子带领下,很有节奏出拳,每打出一拳都发出雄浑的喊声。
两人走进之后,所有人立刻停了下来,齐齐的像田衡弯腰鞠躬。
田衡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二十来个人默不作声的排好队,有条不紊的从两人两侧走了出去,目不斜视。
陆山民是大开了眼界,现代社会,习武之人多是花拳绣腿,鲜有人能踏入搬山境中期。
这些人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二十岁左右,但个个身上都发出强悍的气势,一眼望去,大都在搬山境中期中阶左右,这么年轻就到了这个境界,这是一股足以让任何家族都眼红的力量,以这些人的天赋,十年过后,最少也能有一半的人踏入搬山境后期,甚至可能会有天赋特别高的达到搬山境后期巅峰。想必这些人都是田家收罗全国顶级天才,从很小时候就开始培养的。
教拳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强悍男人,比陆山民高了大半个头,整个身躯也比陆山民要大上一圈,迎面走来不怒自威,虽然收敛了气势,但陆山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搬山境后期巅峰的高手,而且绝不是田衡这种搬山境后期巅峰所能比拟。
来人向田衡点了点头,然后一双虎目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山民,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山民并不算很强壮的身材,脸上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你就是陆山民”?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们认识吗”?
“我认识你爸”。
陆山民笑了笑,并没有感到意外,作为田家的人以他的年龄见过他爸很正常。
“你爸是个英雄”。男人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手上故意加重了力道。
他的力道很大,若是普通人,多半会把一巴掌拍倒在地,但是陆山民纹丝不动,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男人脸上的失望渐渐褪去,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我和你爸切磋过,我只挡住了他三拳就倒地不起”。
陆山民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他知道二十多年前,父亲就已经是搬山境后期巅峰,那个时候眼前的男人未必有现在的境界。
“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已经是搬山境后期巅峰”。男人似乎看出了陆山民所想,补充说道。
这一次陆山民颇为惊讶,同等境界虽然也因人而异差异很大,但差距到这个程度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
丝毫没有夸张”。男人脸上带着自豪之色,似乎被陆晨龙三拳打倒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要不然他怎么会成为我的偶像”。一旁的田衡淡淡道。
说着对男人说道:“安叔叔,你也先回去吧”。
男人点了点头,对陆山民说道:“我叫安华,田衡的大半功夫都是我教的,你们慢慢玩儿吧”。说着再次拍了拍陆山民肩膀,这一次拍得很轻,抬脚走出了拳馆,关上了大门。
田衡缓步走到拳馆中央,背对着陆山民,开始脱掉身上的上衣,露出强壮的肌肉,展臂、拉退,高耸的肌肉在山上此起彼伏。
陆山民轻轻甩动这双臂,踢腿,屈膝,双掌交错反压,扭动四肢,骨节啪啪啪如炒豆般在拳馆里响起。
田衡转过身,活动着脖子,“你的右手掌还疼不,呆会儿别怪我欺负残疾人”。
“有点疼,不过正好,免得你输了说我欺负你”。
田衡双目圆瞪,炯炯有神,“南山之后,你的精气神提升了一大截,我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有多强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陆山民冷冷一笑,战意慢慢攀升,眼中不自觉泛起冷意。
“上一次我并没有用尽全力”。
“这一次,你用尽全力也没用”。
“你很自信”。
“自信是来源于实力”。
“来吧”!!两人同时大吼一声,猛冲向对方。
“砰”!
身体还未接触,两人不闪不避的同时打出一拳,同时集中对方胸口。
陆山民身体一震,田衡的这一拳果然比上次力量要大上了一分。但是,陆山民这一拳可比上次两人在拳馆一战大出远远不止一分。
田衡被一拳震得滑步后退出去五六步,内心惊讶得无以复加。
“不科、、”,“学”字还没说出来,只是稍稍退了一步的陆山民已经返身冲了上来,拳头眨眼就到。
田衡这次不敢硬抗,双手抱拳护胸,全都打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野蛮袭来,本来就还没有站稳的他,再次退出去四五步。
陆山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大步上前,趁田衡重心不稳,双手抱住他的头猛的下压,与此同时膝盖已经顶了上去。
田衡没有任何的反击机会,双手猛的下压抵挡陆山民的膝盖,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双手发麻。正当“不科学”三个字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时候,另一只膝盖再次撞来。
田衡咬着牙关继续双手下压抵挡。
拳馆里连续想起巨大的撞击声,声音在空旷的拳馆里嗡嗡回荡。
陆山民越大越兴奋,一是和薛猛一战之后,体内的气机更加磅礴,身体更加坚韧,二是之前和吴峥的握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这个时候田衡自愿充当出气筒,他自然是毫不客气。
刚一开战,田衡已经是大汗淋漓,作为一个高手,自然知道继续下去,结果会很惨。趁着陆山民连续膝撞力量稍稍减弱的瞬间,下压的双手手势回弹,同时比陆山民高大强壮的身躯猛的前顶,忍着胸口挨了一记膝撞,双手抱住陆山民的腿,接
着身体的重量和手臂的爆发力侧扑出去。
两人同时倒地,同时向对方打出一拳,踢出一脚。
两人同时被踹出去两三米。
不等田衡起身,陆山民已经抢先站了起来,弯腰屈膝猛冲,抱住刚好站起来的田衡要不,脚下顺势一滑,转到田衡身后,腰部骤然发力。
大喝一声“起”!
田衡一阵头晕目眩,高大的身体猛的被陆山民摔向身后。
田衡在脑袋落地的瞬间,粗壮的双臂猛的撑住地面,想借助后翻之势脱离战圈。但陆山民的速度更快,也很敏锐的发现了他的打算,回身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抽在田衡腹部。
田衡头朝下,脚朝上,直直的被踢飞出去。
人还在空中没落地,他倒立的双眼看见陆山民带着昂扬的战意大踏步而来。
落地之后,田衡这次不敢起身,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完全丧失了高手的风范。
陆山民上前一顿猛踹,田衡只得曲腿,护住下体和腹部,双手抱头,任由陆山民那两条铁鞭子的大长腿狠狠抽打在身上。
陆山民每踢出一脚,田衡的身体就侧移出去几米,活脱脱一个人形足球,被陆山民从拳馆的这头踢到了拳馆的那头。
陆山民不再将内气全部叠加在肌肉细胞之中,凭着纯肉身的力量,一腿一腿的踢在田衡的身上。
田衡彻底被打的没有脾气,就这么在地上蜷成一坨任陆山民踢来踢去。
足足十几分钟过去,陆山民才停止了踢足球。
陆山民擦了擦汗,坐在地上揉着发酸的双腿,喃喃道:“搬山境后期巅峰的人,果然皮糙肉厚,人没踢死,都快把我腿踢废了”。
又过了几分钟,田衡才艰难的坐了起来。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他,忍不住差点笑了出来,这位高贵的田大少浑身淤青,脑袋肿得像个猪头,眉骨裂了,嘴角破了,鼻子下面挂着两条鲜艳的鲜血。
“真够狠”!田衡吐词不清的说道,脸部红肿,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陆山民轻轻敲打着双腿,“彼此彼此,被揍得这么惨都不求饶”。
“外家武者,勇猛精进,逆流而上,可以败,不可以求饶,否则不但不能更进一步,反而会跌落境界,况且,田家子弟没有一个是孬种,从来只有死,没有降”。
陆山民朝田衡竖了竖大拇指,“佩服”。
田衡揉了揉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倒是你,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我要是点到即止,你又该怪我不尊重你了,作为搬山境后期巅峰的高手,都有高手的尊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田衡呵呵一笑,笑得极为难看,“其实今天一见面,我就知道很大可能会被你虐”。
陆山民笑了笑,“到了你这个境界,要想进步,唯一的途径就是找高手虐你。不过,你我这样的切磋,并不是生死相搏,对你的帮助很有限。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唯有生死才能压榨出本就不多了的极限”。
第1086章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田衡向陆山民身边移动了一下,全身疼得呲牙咧嘴。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虽然从小就有高手给我喂招,曾经也被家族送到中东历练过,但始终离真正的生死考验还有一段距离,以前还好,随着境界逐步攀高,进步的空间越来越有限”。
陆山民淡淡道:“你这种被当成家族接班人培养的金枝玉叶,田家怎么可能让你面临真正的生死”。
田衡点了点头,感叹道:“所以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陆山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呵呵一笑。
“很好笑吗”?田衡严肃的问道,“武道攀登,你比我拥有更多生死危险,但也比我拥有更多磨砺机会”。
陆山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成天吃大鱼大肉的富家公子,羡慕一个碗里只有几片青菜叶子的穷苦子弟”。说着打趣道:“不是像,你本来就是”。
田衡皱了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是个武道中人”。
陆山民淡淡道:“你没有真正面临过绝境,那种无助,那种挣扎,那种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田衡细细的品味着“无助、挣扎、恐惧”三个词,静静的感知三个词的感觉,良久过后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只能从字面上理解,无法想象出那种感觉,但我真想体会一下”。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陆山民问道。
“什么话”?
“如能幸福安稳,谁愿颠沛流离。你以为我所经历的都是我想经历吗?”
田衡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说道。“确实如此,所谓磨砺,一定是被迫的,主动想的未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陆山民轻轻拍了拍田衡的肩膀,“不用太失望,你们家族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掌管家族的人,不是一个武道巅峰的绝世高手,你现在的武道成就已经够用了”。
田衡红肿的眼睑尽最大可能的睁开,露出坚定的眼神,“一日踏上武道,终生逆流而上,陆山民,你这是再给我心境蒙尘,你居心叵测啊”。
陆山民看着田衡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才意识到刚才的无心之语惹得田衡不满。笑了笑道:“别生气,你这个样子可一点不像心境蒙尘的样子”。
田衡叹了口气,“你是陆晨龙的儿子,我这辈子恐怕是追不上你了”。
陆山民皱了皱眉,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坚持和体悟,真正的高手还是在于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到了我们这个境界,谁的指点都没用,归根结底得到自己,多谈无益”。
说着顿了顿,“你今天叫我来不会是只想跟我聊聊武道吧”。
田衡怔怔的看着陆山民,渐渐的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心,淡淡道:“你今天的表现着实让我很意外,原本我以为你即便不当场爆发,至少也会对吴存荣
不理不睬”。
“没什么好意外的,人总会成长。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常常违背自己的内心行事,我只不过朝合格商人更迈进了一步而已”。
“要是你父亲,我想他会当场打吴存荣一顿”。
“我不是他”。
田衡点了点头,“有时候觉得你和你父亲很像,有时候又觉得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好事还是坏事”?陆山民笑着问道。
田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那样的人让我很敬佩,但终究他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其实我和我父亲一样”,陆山民淡淡道:“我刚看到吴存荣的时候确实想打他一顿,和他喝酒的时候更是作呕得想吐,不同的是,我忍住没吐而已”。
田衡笑了笑,“这也是我很欣赏你的地方,虽然少了点英雄气概”。
陆山民撇了田衡一眼,对于这个手下败将,现在面对他比以往面对他更有底气,这就是实力带来的骨子里的自信。
“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吧”。陆山民斜眼俯视着田衡。
田衡并没有因陆山民的语气和表情有丝毫不满,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抛开其他不说,面对强者,他能坦然对之。
“你不觉得我是在帮你吗”?
“武道高手的豪爽耿直只存在于纯粹的武夫身上,你我都不是纯粹的武夫,连我都不是个完全坦诚的人,以己度人,你也未必”。
田衡笑了一下,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在天京,未发生过的事情我不敢保证,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我想留意,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很容易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实南山舞会那天晚上,不单单是田家,不少人都察觉到了你那晚发生的事情”。
说着歉意说道:“之所以没有帮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你想说,君子之交不在乎于形,而在乎心”。
田衡点了点头,“涉及到天京各大家族的事情,再小的事情都很可能变成大事情,大家之所以能长久的维持和睦的状态,就在于尽量克制参与对方的事情,这已经是大家的默契。所以不仅是我,舞会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出面帮你”。
田衡揉了揉脸颊,接着说道:“所以今天请吴存荣来,是想补救一下,你要想在天京混下去,有些仇怨只能解不能结,这并不意味着是让你忍气吞声,这就是游戏规则,不仅是你,所有人都必须得遵守”。
陆山民半眯着眼看着田衡,没有说话。
田衡笑了笑,“当然,我既然开口邀请吴存荣,也是建立在之前了解了真实情况,分析出吴家也有和解的意思”。
陆山民淡淡道:“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
田衡眉头微微皱了皱,拳馆里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田衡淡淡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对你感兴趣,除了是因为你是陆晨龙的儿子之外,其实田家也在留意影子的事情”。
“为什么”?陆山民转头问道。
田衡摇了摇头,“至于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这是我爷爷和父亲交代我的事情”。
陆山民怔怔的盯着田衡,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田衡平静的面对陆山民目光,淡淡道:“我没有骗你”。
看了半天,陆山民转过头,淡淡道:“你这张脸很利于伪装,即便有撒谎的表情也看不出来”。
田衡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没有因陆山民的嘲讽而生气,一如陆山民之前看他一样看着陆山民,“你追寻影子这么久,就一点线索没发现”?
“你刚才不是说,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只要田家想知道都能知道吗?我也想问问你,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田衡看了陆山民半天,没有发现陆山民有丝毫异常的表情。
“不一样,毕竟是有风险的事情,田家并没有竭尽全力去查”。
“所以你也想把我当成鱼饵,想用最小的代价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田衡尴尬的笑了笑,陆山民这句话可谓是直指本质,这确实是田家的打算。
陆山民笑了笑,“要说做生意,我和你们这些大资本家相比,差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田衡淡淡道:“不管怎么样,这与你的目标并不冲突,你也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虽然对你来说并不一定有多大用处”。
陆山民揉了揉腿,“吴存荣今天愿意来,也和你们田家的目的一样吧”。
田衡点了点头,“虽然没明着说出口,但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
陆山民撇了眼田衡,“在吕松涛和魏无羡在的情况下把吴存荣带来,你应该也有给吕家和魏家暗示的意思吧,你这个武道高手的心思比女人还细啊”。
田衡没有否认,“你能看出来,也不比我差嘛。”说着淡淡道:“吕松涛和魏无羡在家族里虽然算不上最有影响力的那几个人,但毫无疑问是最得宠的人,别小看得宠的人,他们的影响力在关键时刻比某些实权在握的人更大。他们两个是真心和你交朋友,得知你和吴家的事后,想必此刻都很关心你的安危。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陆山民俯视着半瘫坐在地上的田衡,“难怪你没朋友”!
田衡没有在意,淡淡道:“我这样的人,生来就不会有什么朋友,不仅是我,韩家的韩承轩,吴家的吴存荣,魏家的魏霆,包括纳兰家的纳兰子建,注定不会有真心结交的朋友”。
“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
田衡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把他们拉下水是好事。不管是对你以后应对影子,还是应对纳兰子建,都非常有利”。
陆山民笑了笑,“表面上和和睦睦,实际上彼此之间小动作都没有断过,果然哪里都一样啊”。
突然之间,陆山民脑海中莫名涌出一个想法,现在自己成了各方势力利益角逐的棋子,当年,父亲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是,那这背后的仇人或许远远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第1087章 缠绵悱恻、大被同眠
孤家寡人的感受好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田衡来说,其实没有好与不好之别,正如他自己所说,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早已习惯。
但内心有没有对朋友的渴望,或许以前没有,但自从陆山民的出现,他知道,有。
从开始因是陆晨龙的儿子而好奇,到渐渐的,他发现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至少与他接触到的人很不一样。
田衡看着陆山民离开的背影,他知道陆山民不可能把他当成朋友,也明白自己没法和他真心做朋友,就像今天晚上这件小事,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而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事情,本该远远不止于此。
尽管如此,他依然感到欣慰,“朋友”两个字,任何人都自以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实际上,只有某一天突然感受到,才知道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并没有让他过多的纠结。对于普通人来说,财富地位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有些东西同样也弥足珍贵,这个道理他懂,但却无法去改变,也不打算去改变。
走出大门,陆山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的田衡,笑了笑,挥了挥手,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拳馆,陆山民才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匆忙忙的给司机说了个地址。
天都酒店,天京一家超五星级酒店。
总统套房里,曾雅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京的街道,这里没有东海五彩的霓虹灯,街道上也没有东海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之下,有些冷清。
这种冷清,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这几年来,陆山民忙,她也忙,忙的时候尚可以掩盖内心的那股清冷,稍有闲暇,反而感到心里空空落落,所以她尽量的让自己忙起来。
天京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很陌生,陌生得让她没有归宿感,没有安全感,就像池塘里的浮萍,落不了根,站住不脚。
从小大到,特别是父亲出轨之后,她把刻意把自己打造得坚强,打造得倔强,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比男人更加坚强的女人,是一个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得精彩、踏实的女人。
事实上,这些年她确实做到了。
但这两年,随着陆山民地位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强大,离她越来越远,引以为傲的坚强渐渐变得有些脆弱,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在陆山民面前所拥有的强大自信渐渐被消磨,内心也渐渐感到不安。
她试图说服自己只是杞人忧天,但黄九斤和刘妮同时出现在叶梓萱身边,足以说明叶梓萱在陆山民心中的位置,她实在无法再麻痹自己。
陆山民和叶梓萱的笑容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内心的失落感也愈发强烈,让她和别的女人分享心爱的人,她无法做到,不管那个女人有多优秀,都不行。
曾雅倩手里紧紧的拽着手机,一个小时前就发出了短信,但现在还没收到回音。
...........
..........
刚开始的
激动兴奋之后,陆山民不禁有些紧张。
下车之后,望着天都酒店,心脏砰砰的跳。
方远山从酒店大堂缓步走了出来,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远山叔”!陆山民抬手打了声招呼。
方远山没有理会,上前就是一脚踢在陆山民屁股上,“还愣着干嘛”!
陆山民没有躲避,有些疑惑的看着方远山,“远山叔,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陆山民一脸茫然,很想说我心里不清楚。抬头看了看酒店楼上,问道:“远山叔,给个提示可以吗”?
方远山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教你了,武道上没资格,感情上,更没资格”。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远山叔,当初我还在民生西路的时候就把你当成偶像,你教我的东西一直都记得,当初你可以教我,现在也可以”。
“这里是天京,不是民生西路”。
陆山民看着方远山冷冰冰的脸,也许是第一印象的原因,方远山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他。
“不管是哪里,我还是那个陆山民”。
方远山眉头微微皱了皱,转过身去,“是男人,就把自己的女人哄好,别寒了人心””。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抬脚朝酒店门口走去。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负雅倩,我会找你拼命”。
陆山民脚步停顿了一下,身后传来搬山境后期中阶的气势,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走了进去。
出了电梯,欧式古堡吊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走廊上铺就鲜红的地毯,两旁的柱子金碧辉煌。
虽然他已是身价不菲的有钱人,但这种高档的酒店还真是第一次进入,一边感叹这种高级场所的高贵装潢,一边默默的估计着在这里住一晚得花多少钱。
来到门前,房门虚掩着,陆山民抬起手臂闻了闻,不禁眉头紧皱,刚才和田衡的一场比武,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汗味。
整理了一番衣着,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曾雅倩熟悉的声音。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袭白色长裙拖地,峨眉如黛,红唇微翘,裸露的脖子肌肤胜雪,眼眸含笑带着轻微的闪烁,精致的双颊微微泛红,小巧的月牙耳坠轻轻晃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圆润光泽,继续往下看,曲线玲珑、不大不小、高低适宜、、、、双手相叠于小腹上,修长十指,葱白如玉。
其中一根手指上带着一枚劣质戒指,与一身的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看吗”?曾雅倩含笑问道,笑容中夹杂着一抹娇羞和得意。
陆山民笑了笑,“真美”。
“还记得这枚戒指吗”?
陆山民缓步上前,拉起曾雅倩的手,“当然记得,花了十五块钱,当时肉疼了好几天”。
“十五块钱骗得一个女朋友,你还肉疼”。曾雅倩故作嗔怪的说道。
“我说的是当时,现在想想,超值”。
“当时”?曾雅倩不怀好意的笑看着陆山民。
“哦,当时虽然肉疼,但你收下戒指的时候,我心里很高兴”。陆山民赶紧补救的解释道。
“甜言蜜语对我没用,我只看行动”。
陆山民看着眼中含笑的曾雅倩,心脏又开始砰砰狂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雅倩淡淡的盯着陆山民的眼睛,“那些关于先立业后成家,什么不想我守寡之类的老生常谈就不要说了,我不吃这一套”。
此时此刻,陆山民深刻认识到黄梅说的话很正确,没有经过女人的男人,离成熟永远差着一步,他现在的紧张程度,比面对生死之战只多不少。
曾雅倩一直盯着陆山民的眼睛,她的内心一样紧张,但陆山民的迟迟未动让她感到更多的是委屈,准确的说是生气,即便再独立强势的女人也有矜持的一面,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一退再退,已经是放弃了女人的尊严,怎么能不生气。
她很想质问陆山民现在在想些什么,是否在想着叶梓萱,或者是海东青,否则怎么会迟疑不决。
其实,她也不算是冤枉陆山民。
陆山民脑海里确实浮现出很多杂念,有叶梓萱那张笑脸,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海东青那张冷冷的脸,还有接下来的战争、、、远比曾雅倩想的还要多。
陆山民的思绪渐渐回到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上,这是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脸庞,也不能拒绝的脸庞。不仅仅是因为曾雅倩为他付出一切,也因为曾雅倩总能让他踏实,她的存在,就像一处港湾,永远在那里等着漂泊的船儿停靠。
“我,没有经验、”,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之后,陆山民终于开口说话。
“我也没有”!曾雅倩仰望着陆山民,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的怒意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她和白灵不一样,求的只是陆山民物质上的依靠,也和叶梓萱不一样,求的只是精神上的依靠,她要的是这个人,还有这颗心,缺一不可。
她付出的时候虽然心甘情愿,但并不等于不求回报,她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她从来都坦诚的承认她是个自私的人。
她只不过和普天之下的女孩子一样,想得到一份完美、唯美,只属于自己的爱情。
正当曾雅倩快到爆发边缘的时候,一双大手捧住了她的脸庞,然后,温热的嘴唇和她的嘴唇贴合在一起,满心的委屈和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了陆山民的腰。两滴泪珠也随之沿着眼角滑落了下来,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陆山民生疏的吻着曾雅倩的双唇,双手大拇指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珠,沉浸在美妙之中、、、、、、
怀抱美人,徜徉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和心灵同时释放。
这一晚,大被同眠,缠绵悱恻,不少人期待已久的浪漫、幸福在这间总统套房里上演,至于细节如何,看官可自行脑补,此处就不再赘述,否则会被封书。
第1088章 泪如泉涌
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洒在凌乱的大床上,洒在白皙的肌肤上,洒在光洁额头散乱的刘海上,洒在长长的的睫毛上,洒在鲜艳的红唇上。
红唇轻抿,微微勾起,带着浓浓的幸福。
“一、二、三、四、五、、、”陆山民数着一根根微微翘起的睫毛。
睫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嘴唇咬得更紧。
手指在红唇间轻轻滑过,美人的身体轻微抖了一下,眼睛随之闭得更紧。
此刻两人的身体依然零距离接触,她能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能感觉到他鼻息轻轻的吹打在脸上。
陆山民侧身微微仰起头,一手撑着脑袋,细细的欣赏着这件上天赐予的艺术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缓流动,曾雅倩眼睛偷偷眯开一条缝,发现陆山民的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赶紧再次闭上。
陆山民乐得笑出了声,一向直白大胆的曾雅倩,还是第一次流露出娇羞的一面。
“你笑什么”?曾雅倩终于睁开大大的眼睛,故作生气的瞪着陆山民,双颊微红。
“真美”!陆山民伸手将曾雅倩包入怀中,柔和细腻,温暖清香,不自觉再次热血沸腾。
曾雅倩把头埋入陆山民胸膛,听着鼓点般强有力的心跳,胸中小鹿也开始狂跳。身体感觉到陆山民某个部位再次昂首,吓得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
美酒虽好,贪杯伤身,初次体验**,痛并快乐着,但傻乎乎的陆山民似乎不懂得怜惜,怎能经得住反复挞伐。
心中有期待,同时也有些小小的害怕。
陆山民也意识到曾雅倩恐怕承受不住了,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曾不欺我也。
曾雅倩把头伸了出来,红着脸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嗯”,陆山民下意识点了点头。
“要不、、”。
陆山民抬手刮了下曾雅倩鼻子,戏谑道:“美酒要慢慢品才有味儿,这点定力我还是有”。
曾雅倩掐着陆山民腰间的肉拧了一下,“我听说养狼狗不能喂生肉,一旦让它尝到了生肉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咬人”。
陆山民嘶了一声,在被子里伸手握住了曾雅倩的小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现在也尝到肉味儿了,不许出去乱咬人”。
“你把我当狗”?
“我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你会不会偷腥”。曾雅倩昂起头警告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陆山民一脸委屈。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所有男人”。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曾雅倩,发现她不像是开玩笑,不禁心里微痛,怜爱的把曾雅倩搂得更紧,曾庆文曾经的出轨给她的童年所带来的心理阴影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除。
“放心吧,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曾雅倩也紧紧的抱着陆山民,近两年来不安的心终于安然落地。
静静的抱着陆山民,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人一直腻歪到了中午,才依依不舍的起床。
“不许看”!曾雅倩捂着胸口瞪了陆山民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行动上并没有急急忙忙穿衣,把修长完美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展现在陆山民眼前。
“你也不许看”!陆山民打趣的说道。
曾雅倩低头看了一眼,一阵后怕,昨晚只是尝到,并没有看见,现在亲眼看到,脑袋嗡嗡作响,不敢想象昨晚是怎么扛过来的。
来到楼下餐厅,方远山正独自一人吃着午餐。
方远山手里拿着筷子,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人,见陆山民搀扶着脚步虚浮的曾雅倩,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面对方远山的灼灼目光,陆山民回应的笑了笑,曾雅倩脸蛋刷的一下通红,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敢正视方远山的目光。
陆山民正准备去点餐,方远山一把抓住陆山民的胳膊,把他摁在了座位上。
“我去点餐”,方远山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温和得与昨晚判若两人,有几分慈父的模样。对于陆山民来说,有种见到岳父的感觉。
方远山走后,陆山民笑道:“远山叔看出来了”。
曾雅倩瞪了陆山民一眼,“还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山民心中一阵得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曾雅倩调戏打趣他,现在终于是风水轮流转了。“正因为是好事,远山叔才这么高兴”。
“远山叔没结过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曾雅倩有些好奇,低声问道。
陆山民想了想,“没结过婚不代表就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说不定他的经验比我要丰富得多”。
曾雅倩掐了陆山民一把,“不许说远山叔坏话”。
陆山民握着曾雅倩的手,“远山叔对你很好”。
“很长一段时间,我把他当成了父亲,就是现在,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比我爸低”。
陆山民看着不远处正在点餐的方远山,喃喃道:“他也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
方远山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曾雅倩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尽量的保持和平常一样的神色。
陆山民看着餐盘里堆成小山一般的肉,苦笑道:“远山叔,我哪能吃这么多”。
方远山只是笑了笑,对曾雅倩说道,“你也多吃点”。
曾雅倩嗯了一声,低下头埋头吃饭,不敢看方远山。
陆山民看了眼这个健壮的男人,相识五年,对他笑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么多。
吃完饭,曾雅倩要求去陆山民的住处看一看,上次去找陆山民,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并没有走进去。
乘车来到天京财经大学,陆山民估摸着贺章应该还没有吃饭,在楼下给他点了个炒饭。
两人手挽着手上楼,曾雅倩看着两旁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栏杆,说道:“你好歹也是个集团公司董事长,怎么老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还好吧,我觉得这种地方挺好的,何况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儿”。
走到三楼,
门并没有关,陆山民直接推门而入。
“贺师兄、、、”,
刚喊出了一声,陆山民就愣住了,房间里除了贺章之外,韩瑶也在。
一个多月音信全无,韩瑶脸上带着浓浓的兴奋和激动,“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
话未说完,韩瑶看见了后一步踏进屋里的曾雅倩。
曾雅倩朝韩瑶笑了笑,伸手挽住了陆山民的胳膊。
“山民,这是你师妹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一旁的贺章看在眼里,虽然没谈过恋爱,也看出了门道,再看了看激动兴奋凝固在脸上的韩瑶,一阵头大。赶紧上前结果陆山民手上的打包盒,对曾雅倩笑了笑,躲到角落里默默吃饭。
“雅倩,这是韩瑶,天京财经大三的学生,说是我师妹也没错”。
“瑶瑶,这是曾雅倩,我女朋友”。
韩瑶愣了愣的愣在当场,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不知道是今天,她还没有准备好面临这一天,以至于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曾雅倩向韩瑶伸出手,含笑说道:“你好,听山民说起过你,很高兴见到你”。
韩瑶内心感觉受到一击猛击,看来曾雅倩一开始就知道陆山民和她的逢场作戏,从一开始她就站在了胜利的制高点,而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小丑。
心脏处传来的痛感非常清晰,就犹如有一把小刀不停的在上面戳着。尽管陆山民早已跟她说清楚,她也早已知道曾雅倩这个人存在,但那种痛依旧如山洪暴发,压制不住。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但她就像堕入无尽的深渊,无法挣脱。
韩瑶的目光在陆山民和曾雅倩身上不停的流转,脑袋嗡嗡作响,心脏砰砰狂跳,以至于后面曾雅倩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到,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曾雅倩向她伸出了手。
见韩瑶这幅光景,陆山民同样不好受。
正是因为害怕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之前才不顾左丘的叮嘱私下决定向韩瑶坦白,但依然没能避免。
这次回到天京,本打算找个时间再一次和她说清楚,没料会有今天的不期而遇,很想安慰两句,但又开不了口,这个档口,说什么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良久之后,韩瑶才回过了神,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和曾雅倩握住。
“你好”。
说完,从曾雅倩手中抽出了手,淡淡的看向陆山民,“我过来请教贺师兄一些问题,贺师兄上午已经给我解答了”。说着转头看向贺章,“贺师兄,谢谢你今天给我讲解奥卡姆定律”。
贺章茫然的抬了抬头,嘴里还包着饭,含混不清道:“哦,嗯,不用谢”。
韩瑶转头,对陆山民和曾雅倩微微的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低着头,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生怕再晚一刻,眼泪就会忍不住流出来。
一脚跨出门口,一直绷住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泪如泉涌!
第1089章 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好人
“贺师兄,吃完了就出去消消食吧”。曾雅倩笑盈盈的看着贺章。
贺章嚼了嚼嘴里的饭,看了眼饭盒里还剩大半盒的饭菜,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哦,我吃完了,出去逛会儿”。
说完放下筷子,快步的走了出去。
贺章走之后,曾雅倩缓步走到饭桌前收拾桌子。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心情有些复杂。
“哪张是你的床”?收拾完桌子,曾雅倩回头嫣然一笑。
陆山民指了指上下铺,“下面张是我的”。
“一个多月没住,床单被套都该换了”。
曾雅倩走到床铺前,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在金融高专上大学的时候和关悦一起去过一次男生宿舍,又脏又乱,跟猪窝一样。没想到你们两个大男人住的房子,还挺干净”。
“从小习惯了,自打记事开始,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做,爷爷虽然只是个山村教书匠,但,是个很讲究的人。而且山里的猎人都很注重细节,要是马马虎虎,进山之后就回不了家了”。
曾雅倩停了下手上的动作,打趣道:“山里的猎人不说谎,山里的猎人很勇敢,山里的猎人很老实,现在又是山里的猎人很注重细节,以前真还不知道猎人这个职业有这么多优秀品质。要不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别上什么学了,送进马嘴村当猎人吧,比上那些贵族学校靠谱多了”。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那可不行,山里很危险的,毒蛇猛兽不说,还容易迷路,我可舍不得”。
曾雅倩咯咯一笑,百媚丛生,“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
铺床单换被套这种事情曾雅倩从来没做过,在家里有家人,就算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关悦帮忙,忙活了好半天才把床单铺平整。接下来换被套就麻烦了,尝试了各种方法始终不得要领,棉絮在被套里乱成一团,怎么都无法铺平。
陆山民实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过去,“让我来吧”。
陆山民把棉絮拿出来,对叠成长方形,然后慢慢的顺着放进去。
“先放一头进去,抓住被子的两个角,中间先不管,然后把另外一头放进去,抓住另外两个角”。
曾雅倩站在一旁,没有看陆山民怎么装被子,而是含笑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浓密的眉毛,透着光亮的眼睛,再配上他装被子的动作,很帅,比电影里的男明星还要帅。
固定好四个角后,陆山民提起被子的两个角,在空中抖动了两下,被子落下的时候,已经装好了。
“是不是很简单”?陆山民起身问道。
曾雅倩点了点头,“很帅,以后家里装被子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你不打算学”?
“学会了就看不见你装被子的样子了”。曾雅倩含情脉脉的盯着陆山民。
陆山民轻轻搂住曾雅倩,“那就不学”。
曾雅倩双手勾着陆山民脖子,深深的埋入陆山民的胸膛。
“山民,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
“别这么说”。陆山民拍了拍曾雅倩的后背。
“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昨晚逼你,我见不得别的女人对你好,所以刚才不顾及你的感受,故意刺激韩瑶”。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没关系”。
“我自私、我小气、我不够温柔、我脾气很倔,而且我改不了”。曾雅倩仰起头看着陆山民的眼睛。
陆山民笑了笑,“你就是你,为什么要改”。
“我是个不完美的女人,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谁是完美的,而且,你怎么确定你所认为的完美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呢。”
陆山民摸了摸曾雅倩的脸颊,“一千块一杯啤酒,利用陈大成找我麻烦,陈大成被我打倒之后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花钱顾我打你爸、、、这些事情怎么看都不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儿能做出来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曾雅倩再次将头靠在陆山民肩头,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随之消散。
“家里的人曾经问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那个时候他们都认为我瞎了眼,连远山叔都问过我值不值得,现在,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他们,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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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章生怕韩瑶一时想不开,急急忙忙追出去,一路追进学校,慌慌张张的找了半天,才在看见韩瑶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埋头痛哭。
贺章松了口气,缓缓走近,站在离韩瑶几米开外的地方,心里一阵纠结,情情爱爱这种事他不太懂,劝人这种事他更不懂。
足足站了半个小时,韩瑶还没停止哽咽。
贺章实在看不下去,喃喃道:“这件事,小师弟做得确实不地道。”。
说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上大一的时候,下课经过逸夫科技楼,突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女生趴在我身后,鲜血从她的腹部、嘴角里汩汩流出,沿着青石板的缝隙向花台流去,渐渐汇聚成一条红色的小溪。我现在还记得那双眼睛,绝望、痛苦、不甘。后来知道她是哲学系的大二师姐,失恋之后想不开,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我一直想不明白,不就是失恋吗,为什么要跳楼,人生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还有那么多人关心她,爱她。她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家里的父母怎么办?朋友怎么办?她就没想过他们的感受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私的人”。
“后来我渐渐的发现,自私的人不止她一个,你也应该知道,这学校里,哪一年没有一两个自杀的”。
“其实到现在我依然想不明白,爱情真能让人痛苦到放弃一切的程度吗”。
韩瑶抬起头,满脸泪水,“不关他的事,他早已告诉我实情”。
贺章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韩瑶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都过去了,既然早已知道,就不要再为难自己”。
韩瑶转头看向贺章,“曾雅倩心思歹毒,心机极深,她配不上陆山民”。
贺章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之说,在很多人看来,小师弟也配不上你。而且,
小师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曾雅倩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韩瑶抬头望向天空,泪水依然沿着眼角流下,“要是叶梓萱我能理解,她是个干净、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但为什么偏偏是曾雅倩,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贺章不知道叶梓萱是谁,看到韩瑶有些异样的表情,心里升起一股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其实对韩瑶了解也并不算很深,总体的印象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他发现此刻的韩瑶有些不一样。
“瑶瑶,我虽然和小师弟认识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但我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在折磨自己了”。
韩瑶擦了擦眼泪,起身对贺章微微笑了笑,“谢谢你,贺师兄”。
看见韩瑶离开的背影,贺章无奈的叹了口气,“爱情这玩意儿,真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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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屋单间配套,面积很小,除了满屋子的书,有没别的什么的东西,收拾起来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再次出门,逛街、看电影,还去了趟王府井吃小吃。
一路上,陆山民有些心不在焉,曾雅倩知道他是在担心韩瑶,不过并没有点破,也没有生气。陆山民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以他的心性,伤害了别人心里有些内疚很正常,否则就不是陆山民了。
晚上将曾雅倩送回酒店陆山民没有留下,曾雅倩也没有强制要求陆山民留下。
回到出租屋,贺章正在赶毕业论文,再过一学期,他就该硕士毕业了。
“回来了”?贺章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
贺章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小师弟,有些事情本不该我多嘴,但这一次你做得很不对”。
陆山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瑶瑶没事吧”?
“现在才想起来”?贺章有些不满的反问道。“哎,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是我考虑欠周到”。
贺章叹了口气,“其实对于你,我倒也没有生多大气,你是个商人,你也有你的苦衷,之后也及时反省坦白从宽。但对于你女朋友,我是真的有些生气,明明知道瑶瑶已经够痛苦的了,还故意刺激,有必要这样欺负人吗”?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我代雅倩向你道歉”。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贺章指了指胸口,“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瑶瑶对你一往情深,真心实意对你好,哪怕就是普通朋友也不该如此对待吧,你的心就一点不疼吗”?
陆山民避开贺章的灼灼目光,“疼与不疼有什么区别呢,雅倩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会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算在我头上”。
贺章无奈的苦笑一下,“小师弟啊,说你是好人吧,看看你干的事儿,说你是渣男吧,看起来又像个好人,还真让人看不懂”。
陆山民也是同样苦笑了一下,“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好人”。
第1090章 她是个好女人
第1090章 她是个好女人
最近,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一炮而红,成为天京投资界的新星。虽然其资产规模与老牌投资公司相比还差了很远,但凭一己之力撬动整个纳兰家,直接促使星辉集团权利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如此,还逼死了纳兰振山,直接导致纳兰家权力易主。
在天京,除了四大家族之外,竟还有人敢对纳兰家下手,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对这个新成立不久的投资公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作为华悦资本的董事长,张忠辉一夜之间成为了投资界名声赫赫的人物,纷纷猜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华悦资本,张忠辉的声望更是达到了极致,股东们刚开始的时候很不满,甚至是害怕,但渐渐发现并没有遭到纳兰家的打压报复,还得到了巨大的实惠,都猜测着他肯定有通天的背景,这种神秘感渐渐让他们产生了敬畏,也产生了信赖。
至于华悦的普通员工,更是把他当成神一般的存在,单单是看他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张忠辉在华悦资本不是最大的股东,但毫无疑问,绝对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今天,华悦资本的有心员工发现有些不一样,平时不经常来公司的两大股东罗玉婷和赵启明早早就来到了公司。他们心中当成神一样的董事长一大早就站在公司大门口,目光一直投向不远处的马路,身体一直保持微微前倾,脸上一直神色恭敬,足足一个小时,始终保持着这个动作。
门口的两个保安不敢大意,神色紧张,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他们神一样的董事长如此恭敬。
早上九点钟,一脸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入。
张忠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一路小碎步小跑过去,弯腰打开车门,伸手挡在车门顶部。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子,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六岁,相貌只能算中上,气质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只有身材看上去比较完美。
两个保安自然不认识陆山民,但能让董事长如此重视,肯定是大人物,赶紧齐齐弯腰低头,不敢拿眼睛正视。
“山民哥”!张忠辉神色有些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陆山民含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忠辉,点了点头,“三年不见,你成长得很快”。
张忠辉脸上笑容灿烂,就像上学的时候受到老师的表扬一样。“都是山民哥教得好”。
见到随后从车上下来的曾雅倩,张忠辉赶紧略略弯下腰,“嫂子好”。
曾雅倩同样也打量了张忠辉一番,当年还只是在午夜烧烤店见过,印象算不上深刻,已经无法将眼前西装革履的人与当初那个烤烧烤的人联系在一起。想不到几年时间不见,再次相见竟成了操纵偷袭纳兰家的背后人物。
“四年不见,真让人刮目相看”。
“嫂子还记得我”!张忠辉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的意外,当初在午夜烧烤店,他第一次见曾雅倩就惊为天人,那个时候陆山民和曾雅倩来吃过几次烧烤,不过他知道,曾雅倩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曾雅倩笑
了笑,转头看了眼陆山民,“当然记得,午夜烧烤店可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张忠辉做了个请的手势,“山民哥,嫂子,里面请”。
曾雅倩把手从陆山民手臂上放了下来,给了陆山民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这种场合我去了会适得其反,我和远山叔在下面等你”。
陆山民感激的朝曾雅倩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能应付好”。
所有华悦的员工都非常震惊,现在的华悦炙手可热,哪怕是那些经常上报上电视的富豪见到董事长都是非常热情,甚至落后半步。但今天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竟然走在董事长前面,而且董事长还一直微微弯着腰,脸上神色还异常恭敬。
陆山民目不斜视,神色自然的坦然走在前面,在张忠辉的带领下走进华悦最尊贵的至尊vip会议室。
刚走进会议室,陆山民就感受到一阵肃杀的气氛。
罗玉婷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一双眼睛冰冷异常,恨不得立刻把陆山民撕成碎片。当初左丘失踪,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通过家族渠道才了解到那晚死了十几个人,当她亲自前往,亲眼看到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小超市,才知道左丘那晚经历了怎样危险。
“你说过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陆山民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他不是没死吗”?
“呵呵,”罗玉婷咯咯冷笑,“果然是只白眼狼,他为你出生入死,就得到你这句话”。
“那晚死的人中有一个叫蓝波,才二十岁,我见过,脸上还带着青涩,勇敢、正直,还有另外九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都是大好男儿,他们本不该死的”!
“啪”!罗玉婷猛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
张忠辉坐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赵启明赶紧打圆场说道:“班长大人,心平气和,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要和和气气的谈”。
说着又淡淡的看着陆山民,“陆总,我也是生意人,也谈判过无数次,从没见过一个求人的用这种方式谈判的”。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没有理会赵启明,看着罗玉婷充满怒意的眼睛,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左丘的布局,但你既然能和左丘一样考入天京大学,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很明白,是左丘害死了他们”。
说着看向赵启明,“赵总,你说我说得对吗”?
罗玉婷咯咯冷笑,“我真不明白,你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赵启明眉头微皱,淡淡道:“陆总,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迁怒左丘,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说这些话会让人寒心。你想过没有,左丘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左丘棋局中的弃子,即便是,他也是为了你在杀人”。
“一码归一码,他依然是我最信任最感激的朋友,但他也害死了我的兄弟”。
赵启明看向张忠辉,眼神之中带着询问,似乎再问陆山民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张忠辉压根儿没看他,一双眼睛一直放在陆山民身上,眼神中带着
的崇拜愈发炽热。不禁想到,这两个人脑袋都有问题。
赵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跑偏了,我们今天的主题不是讨论人生观、世界观”。
“赵总说得对,我看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陆山民淡淡道。
“陆山民!”罗玉婷双手摁在桌子上,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你就吃定了我们会站在你这一边,你在华悦的股份微不足道,只要我一句话,立马可以将你们赶出董事会”。
陆山民笑了笑,“我也想与你们和和气气的讲道理,但三观不合,即便我低三下四求你们又有用吗”。
“你以为你的道理都对!是谁给你这种无知的自信”!?
“左丘说我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我非常同意他的看法,没办法,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无法理解你们的道理”。
“左丘在哪里”?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你难道不知道吗”?
见火药味越来越浓,赵启明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哎,又跑偏了”。
“你给我闭嘴”!罗玉婷冷冷的瞪了赵启明一眼。
“陆山民!今天不把事情掰扯清楚,你的人立马卷铺盖滚到,从此,休想借助华悦给你做任何事情”。
陆山民笑了笑,“你想怎么掰扯清楚”?
“你欠左丘一个道歉,必须诚恳的认错”。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管得太宽了吧”。
“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赵启明一阵无奈,向陆山民使了使眼色,不过陆山民完全当做没有看见。
陆山民冷冷一笑,“我向他道歉,那谁来向死去的十几个兄弟道歉。我向他道歉,我又置死去的十几个兄弟与何处”。
“那是你的事”。
“确实是我的事,其实我并没有怪左丘,从根本上说,是我害死了他们,要道歉,我也只能给他们的父母、家人道歉”。
“你、、”!罗玉婷气得嗖的一声起身,“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付你”!!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盛怒的罗玉婷,“你可以试试”!
“呵呵呵呵”,罗玉婷咯咯冷笑,“好!很好!你欠他的,他可以不要,那我必须得替他要回来”。
说完怒气冲冲走出会议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赵启明起身无奈的摇头,指着陆山民的鼻子连连点手,“哎,叫我怎么说你呢,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说声对不起会死人吗,她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台阶了”。
陆山民望了眼门口方向,喃喃道:“她是个好女人”。
赵启明叹了口气,“好自为之吧”,说完也走了出去。
张忠辉眉头微皱,“山民哥,罗玉婷不会动真格吧”。
陆山民淡淡道:“女人哪有那么多‘说到做到’,左丘有这么个维护他的女人,运气不错”。
张忠辉放下了心,“也是,她那么爱左先生,应该不会违逆他的意愿”。
第1091章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相比于陆山民的诸多不解,田衡同样也是满脑子的疑惑。短短一年时间,四大家族的人和陆山民都接触上了,虽然看上去都各有各的合理之处,但这些合理并不能完全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二十多年的往事突然被翻开,渐渐掀起了一阵暗流涌动,这件事到底和田家有多大关系,那个所谓的影子又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为什么值得父亲那么重视,连多年不问世事的爷爷也亲自过问。
父亲说这是一场对他的考验,考验合格就能正式继承田家,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渐渐的,他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随着和陆山民接触的深入,他打心底的不想陆山民重蹈覆辙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以他的实力,一旦卷入一场大争斗中,凶多吉少,陆晨龙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前方一片迷茫,他不知道陆山民以后会面临什么,所以在有意无意间,他想帮陆山民一把,想多给他留下一些后路。
自作主张引荐陆山民和吴存荣相识,并不完全如陆山民所说那样是想把吴家牵扯进来,更多的还是想替化解矛盾,多结些善缘,至于陆山民信不信、领不领情,其实对于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不顾哪怕只是做了这一件小事,回到家还是被田岳骂得狗血淋头,还被爷爷用拐杖抽了两下。
他知道爷爷和父亲责怪他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因为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带入了主观情感,而作为一个庞大家族的合格管理者,最忌就是感情用事。
坐在办公室里,田衡心情不是太好,一上午连一份文件都没有看完。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叮的一声,响起了一条短信。
随手拿起手机,田衡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甚至手都有些颤抖,急忙起身,连和秘书招呼都没打就直接下了楼。
走进咖啡厅,他终于看到那个这些年时常在脑海里浮现出的身影,没办法,那个身影实在是太惊艳了,让人一见就终身难忘。
五年前,她来到天京,单枪匹马闯入田家,从门口直接打入内堂,虽然最后被田家高手打出了田家大门,但一袭猎猎作响的黑色风衣,从此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女人,从未见过如此英气的女中豪杰。
“你来了”?田衡坐在海东青对面,像是时常见面的朋友很随意间的打了一声招呼。
“嗯”,海东青搅动着咖啡,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天叔没来吗”?田衡看了看四周,五年前海东青和盛天来到天京,打听当年海中天在天京追查陆晨龙死因的的那段时间,顺着陆晨龙和田家的交情,第一个就找上了田家。
海东青皱了皱眉,似乎对田衡称呼盛天为天叔颇为不满。
“陆山民你见过了吧”!海东青淡淡道。
田衡知道海陆两家有特殊的关系,否则当年海中天也不会跑到天京来,海天集团也不会和晨龙集团生死与共,但他并不知道海东青和陆山民之间私下是什么关系。
“见过,我们算是朋友。”说着淡淡一笑,“当
然,他未必把我当成了朋友”。
海东青嗯了一声,未被墨镜遮住的半张脸毫无表情。
田衡淡淡道:“这几年我私下调查过,陆晨龙的死和田家没有关系,你爸的死与田家更没有关系”。
海东青淡淡喝了口咖啡,“听说纳兰子建找过你爷爷”?
田衡愣了一下,心里很是惊讶,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他想不通海东青是怎么知道的。
“是有一次,去年冬天我爷爷钓鱼的时候,两人有过一次见面”。
海东青哦了一声,脸上出些一抹果然如此的细微表情。田衡突然意识到,海东青或许并不知道,只是在有所猜测之后试探他。
“他找你爷爷说了些什么”?海东青淡淡问道。
田衡还在思考着海东青是怎么猜到的,愣了一下说道:“他似乎遇到些麻烦,需要田家的帮助”。
海东青放下杯子,问道:“你刚才说陆山民是你朋友,如果有一天陆山民和纳兰子建彻底对立,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田衡眉头微皱,没有过多的思考,淡淡道:“无所谓站在哪一边,我只会站在田家利益这边”。
田衡的话并没有让海东青不满,反而嘴角微勾,浮现出一抹赞赏的微笑。
“你倒是很坦诚”。
“你很关心陆山民”?田衡怔怔的看着海东青,尽管只能从墨镜中看到自己有些莫名的表情,压根儿就看不见海东青的眼神。
“影子现在在外面活动的人有四个,其中一个从纳兰子建别墅出来之后,死在了半路上。”说着顿了顿,“当时,薛猛也在他身边”。
海东青的答非所问让田衡感到有些无奈,她压根儿就不屑于向他解释什么,不过也对,这才是海东青,而且,他俩的交情确实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你认为是田家干的”?
“至少不会是纳兰子建”。
田衡点了点头,“纳兰子建看起来行事乖张,但实际上相当谨慎,应该不会提前和那个什么影子撕破脸”。
“既然纳兰子建与田老爷子见过面,就应该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你们并不信任纳兰子建,所以在纳兰子建住所附近杀了那人,逼迫纳兰子建彻底和你们绑在一起”。
田衡脑袋有些混乱,这些事情他并不清楚,甚至在海东青告诉他之前,都不知道影子中的一人被杀了。
“我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不过你应该是想多了。不仅是我们田家,天京稍微有点名声的家族,都非常的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冒险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海东青没有说话,知识怔怔的盯着田衡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认田衡是否在撒谎。
“我没有骗你”。田衡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田家为什么愿意和纳兰子建合作,又为什么愿意参与进这件跟你们毫无关系的事情之中”?
海东青问的问题其实也是田衡心中的疑惑,“我爷爷是否与纳兰子建有某种协议,我不知道,至于为什么要参与其中,我也不知道”。
“你早晚会知道
”!海东青淡淡道。
田衡笑了笑,他总算知道海东青今天找他的目的。
“你说得没错,随着事情的深入,我爸和爷爷早晚会让我知道”,说着淡淡道:“但还是那句话,能不能告诉你,能告诉你多少,那得看对田家是好是坏”。
海东青冷冷一笑,“堂堂田家大公子,活得还真是累”。
对于海东青的嘲笑,田衡不置可否。“虽然知道劝你没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陆山民或许已经无法跳出这个泥潭,但是你还可以”。
海东青缓慢的搅动着咖啡,冷冷道:“我这个人嫉恶如仇,欠我的,追到阴曹地府也必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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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没有心思去上学,请了假,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韩孝周夫妻怎么敲门都没用,只得打电话给韩彤。
韩彤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好说歹说才让韩瑶开了门。
看到韩瑶明显憔悴了许多,韩彤既是心疼又是愤怒,不用问,他也知道肯定是陆山民干的好事。
不过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时至今日,她渐渐的发现以前低估了陆山民,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韩家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
“不能怪他”,一直没说话的韩瑶开口道:“他早已和我说清楚,是我自己放不下”。
韩彤气得浑身发抖,“你还帮他说话,真是气死我了”。
“小姑,能给我讲讲他吗”?韩瑶突然问道。
韩彤愣了一下,那个伟岸的身影立刻浮现在脑海里,胸中的怒气瞬间化为一阵酸楚,劝人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道理也清清楚楚,但轮到自己,所有的道理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看着韩瑶期待的眼神,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应该早就忘了我吧,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了”。
“小姑,你有去找过他吗”?
韩彤苦笑一声,“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我看得出他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连当初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房间里充满了哀怨的气氛,韩彤本来是来劝韩瑶的,到最后反而差点和韩瑶一起抱头痛哭。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压抑的气氛。
韩彤不满的接通电话,正准备破口大骂,但听到里面的话语之后,整个人蒙住了,就连放下手机之后都没回过神来。
韩瑶看着韩彤脸上丰富得难以描述的表情,轻轻喊道:“小姑”!
韩彤猛的回过神,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激动神色,“瑶瑶,你说得对,女人应该大胆的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我要去找他”,说完起身冲出房间,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到楼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韩瑶低下头,思索了半天,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第1092章 跳了下去
这段时间,小妮子几乎是形影不离跟着叶梓萱。
叶梓萱在学校上课,她就守在教室外面,叶梓萱在办公室办公,她就守在办公室外面,连中午饭也是陪着她一起吃,每天下午送她回到朱家,看到她进了家门才放心,每天早上在朱家门口等她一起去青华大学。就连晚上也是住在离朱家不远的宾馆。
黄九斤偶尔会和她们一起,但大多数时间隐藏在附近,每天先是暗中探查一番周围是否有高手的气息,然后就躲在离叶梓萱不远的地方暗中保护。
黄九斤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数学院大门口,他的身高和体型引起来来往往不少学生侧目。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的停在了路边,紧接着,一袭红衣从车上走了下来。
黄九斤心头一震,眉毛随之一跳,犹豫着要不要躲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韩彤停车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下车之后,由开始的快步行走到一路小跑,再到一路狂奔,已经奔着他跑了过来。
黄九斤就像被人施了法术一般,站在当场移不开脚步。
六年前,到天京执行一项任务,偶然间结识了韩彤,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有所挂念的女人。
韩彤很快来到了黄九斤身前,在两三米之外停下了脚步。
缓缓的取下墨镜,眼中尽是妩媚,笑容尽显温柔,与天京贵族圈传言的红衣魔女大相径庭。
“你说你喜欢红色,这六年,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红色,好看吗”?
黄九斤咧嘴憨憨一笑,“好看”。
小妮子趴在教学楼二楼,看着那身红衣,眉头微皱,瘪了瘪嘴,“怎么会是她啊”。
黄九斤转头朝教学楼楼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小妮子看了看手机,是大黑头发的一条短信,‘我离开一会儿’。
看着两个身影朝校门口方向走去,小妮子叹了口气,“屁股够大,奶也够吃,就是老了点,不够嫩啊”。
下课音乐声响起,叶梓萱夹着讲义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拍了小妮子肩膀一下。
“嘿,咕咕嚷嚷什么呢”?
“大黑头的媳妇儿”。小妮子不悦的说道。
“真的吗?在哪里?”叶梓萱激动得的握紧拳头,顺着小妮子的目光望去。“哪一个,是不是那个很高很壮的”?
小妮子扶了扶额头,“梓萱姐姐,已经走了,看不到了,你指的那个明显是个男人”。
想到大黑头那两米的身高和强壮的身躯,叶梓萱激动的抓住小妮子的手,好奇的问道:“高不高?壮不壮?一般的身板可禁不住他折腾”。
“哎”!小妮子趴在栏杆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悠悠叹了口气。
“怎么?不满意”?叶梓萱瞪着八卦的眼睛,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小妮子点了点头,“是韩家那个又凶又恶的八婆,她可没少找山民哥麻烦”。
“她跟陆山民有矛盾”?小妮子惊讶的张大嘴巴。
“嗯,矛盾还不小”。小妮子一脸老成持重的样子,“冤孽啊,剪不断理还乱”!
叶梓萱眨了眨
水汪汪的大眼睛,“哪个韩家?很出名吗?”
“梓萱姐姐,今天中午我想吃鱼”。小妮子嘿嘿一笑,拉着叶梓萱的手,岔开了话题。
叶梓萱捏了捏小妮子的脸蛋,“你撒娇的样子真可爱。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去校门口等我,有个数学问题我要向穆老师请教一下”。
小妮子嘟起嘴,一脸的委屈,“又是那个小白脸,三天两头找你讨论数学问题,我看他是想泡你”。
叶梓萱得意的咯咯直笑,“姐姐美若天仙,有人想泡不是很正常吗”。
“不行,我得替山民哥看着你,不能让人把你给拐跑了”。
叶梓萱捂着嘴咯咯娇笑,“放心吧,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数学院的另外两个教授”。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教学楼,就在离校门口最近的那栋楼,顶多一个小时我就来找你”。
小妮子看向那栋楼,确实离校门口很近,今天上午大黑头早就把周围排查了一遍,除了叶家那两个暗中保护的人外,没有任何高手的气息。
“哎呀,赶紧去占位置,等下一堂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学生下课了,就没位置了”。
小妮子犹豫了片刻,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好吧,那你要快点”。
“快去快去”,说完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两条,要嫩的”。
.........
.........
穆青坐在位椅子上,满脸的疲惫,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睡梦中,他常常梦到父亲被人逼债从公司楼上一跃而下,每一次都被吓醒,醒了之后浑身是汗。
作为麻神理工的博士后,带着荣耀和信心回国,本想着干出一番成绩,哪知道父亲的公司被别人算计,债台高筑,岌岌可危,那是他父亲一辈子拼搏的成果。
“穆老师”!声音清澈动听,入耳及化。
叶梓萱笑呵呵的走了进去,“在想什么呢,痴痴呆呆的”。
“哦,没什么”?穆青脸上堆起了笑容。“哦,对了,你不是说有个排列组合的数据需要我帮忙吗,给我看看吧”。
叶梓萱把手上的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这是我表哥给的资料,数据量太大了,其中有几个环节是你的专长,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穆青推了推眼镜,“当然可以”,边说边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些数据是怎么得来的,看上去很奇怪,像是在做数独,又像是在解方程”。
“呵呵,是在求一个解”。
穆青抬头看着叶梓萱清澈明媚的眼睛和几近完美的脸庞,有些失神。过了片刻,低下头接着翻看。
“这么乱的数据,能解出答案吗”?
“当然能”!叶梓萱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说道:“我可是菲尔茨数学奖的提名者,虽然最后没有获奖,但等我解答出这个答案,下一次一定能获奖”。
穆青的手抖了一下,手上的资料哗啦啦洒落在地,赶紧弯腰捡。
叶梓萱也赶紧蹲下身子捡地上的资料,“穆老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真是个天才”。
叶梓萱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得意的笑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孩儿”。
穆青抬头看着叶梓萱,咬了咬牙,说道:“梓萱,你能不能不要解答这道题了”?
“为什么”?叶梓萱眨巴着大眼睛。
“总之,你答应不解答就好”。
“那怎么行,我还要靠这个课题拿奖呢”。
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穆青心脏砰砰狂跳,陡然站起身,着急的抓住叶梓萱的手臂。
“你快答应我”!
叶梓萱摆脱开穆青的双手,“穆老师,请你自重,我有喜欢的男人了”。
“梓萱,你解开这道题会有危险”。
“一道数学题,会有什么危险,穆老师,你脑袋被门夹了吧,今天很不正常啊”。叶梓萱揉着手臂说道。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穆青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带着哭腔说道:“我是个坏人,是个混蛋,他们让我打听你是否真能解答出这道数学题,我身上有窃.听器,现在他们知道你能解开这道题,你会有危险的”。
叶梓萱眨巴眨巴了眼睛,“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穆青哽咽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在意你能否解开这道数学题,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
听着快到门口的脚步声,叶梓萱没有一丝慌张,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欣喜。
“是他们来了”?
穆青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叶梓萱反常的表情,以恳求的语气说道:“梓萱,我求求你,见到他们,你一定要主动答应放弃研究这个课题”。
“他们会是谁呢”?叶梓萱似乎完全没有把穆青的话放在心上,转头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
顺水鱼馆,小妮子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一直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走过,随着秒针的移动,心脏不自觉加快跳动,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有种很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感越发强烈。
说好的一个小时,但是只等了十几分钟,她就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叶梓萱所说的那栋教学楼走去。
在教学楼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叶梓萱,问了好几个在这栋楼上课的学生,都说没有看见。
小妮子的心一直往下沉,后背也不自觉开始渗出冷汗,一路快跑跑向数学院的教师办公楼,心里默默的祈祷叶梓萱千万不要出事情。
当她冲进办公楼的时候,看见瘫坐在地上的穆青,双眼露出如实质般的杀意。
“人呢”?
穆青满脸泪水,缓缓抬起头,一脸绝望。“那两个人给梓萱注射了迷药,把她带走了”。
“什么人”?
“不知道”。穆青一脸生无可恋的缓缓摇头,不停的说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小妮子忍住一掌拍死他的冲动,转身飞也似的跑出去,翻过走廊栏杆,直接从三楼跳了出去。
第1093章 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吧
张忠辉张忠辉把陆山民送到大门口,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山民哥,左先生到底去了哪里”?
“你很想知道”?陆山民笑着问道。
“山民哥您别误会,我只是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罗玉婷这女人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万一她这两天刚好是生理期失去理智,一旦我们在华悦失去话语权,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陆山民拍了拍张忠辉的肩膀,“是你误会了,我也很想知道左丘去了哪里。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努力白费就等同于左丘的努力白费,看看她刚才在办公室的那副盛怒的样子,她是为了左丘而发怒,她越是恨我,就越说明在乎左丘,就越不可能让左丘的努力白费”。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绕,但张忠辉很明白其中逻辑关系,只是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太理解,至少在他的生命中,还没遇到过一个女人这么在乎自己。
见张忠辉若有所思,陆山民问道:“还没谈过恋爱”?
张忠辉尴尬的笑了笑,“在江州谈过一个,在天京也谈了一个,不过我觉得她们是看中我的钱,不可能像罗玉婷在乎左丘那样在乎我”。
陆山民笑了笑,“所以你听得懂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笃定罗玉婷不会乱来”。
张忠辉呵呵笑道:“我不需要弄明白,山民哥的话肯定没错”。
陆山民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现实拜金的,也有大把重情重义的女人。你不把女人当回事,自然不会有女人真心实意的对你。”说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个大事”。
张忠辉茫然的点了点头,“我仔细琢磨琢磨”。
陆山民再次拍了拍张忠辉的肩膀,“慢慢琢磨吧”。
说完,朝着停在门口的奥迪a6走去。
张忠辉细细的品味着陆山民的话,这几年,承认的女朋友有过两个,至于睡过的,扳着手指数数,貌似一双手也数不过来,不解的自言自语,都说量变决定质变,应该睡得越多越有机会碰到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啊,怎么我就没遇到过一个呢,难道是因为睡得还不够多。
等他抬起头,那辆黑色的奥迪a6已经驶出去了一段距离,不禁长叹一声,还是因为魅力不够吧,我跟山民哥的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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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曾雅倩问道:“谈得怎么样”?
陆山民摊开双手,“还能怎么样,你是没看见刚才她那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死我”。
曾雅倩呵呵一笑,“这也正常,人家男人为了你出生入死,反而好心没好报被埋怨,现在还被你给弄丢了,她已经算客气的了,要是我的话早拿刀砍人了”。
“原来你这么暴力”?陆山民故作惊讶道。
“现在才知道吗?我以为第一次在午夜烧烤店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曾雅倩故作生气道:“话说那个时候你也真够大胆,骂得我狗血淋头,把我的肺都气炸了”。
陆山
民咧嘴傻笑,那晚的场景还犹如在昨天,曾雅倩发着酒疯逼她喝酒,喝一杯一千块。
“你就一点不担心罗玉婷和我彻底翻脸”?
曾雅倩叹了口气,:“女人啊,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一旦深爱上一个男人,就会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哪怕尊严也同样可以放弃。左丘好不容易为你谋划出这么一个大好局面,即便她心里再恨你,也不会违背左丘的意愿跟你死磕”。
陆山民呵呵的笑出了声,“听上去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认命了”。
陆山民内心一片温暖,伸手将曾雅倩搂入怀中,“我的命真好”。
曾雅倩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我的命也好”。
说着问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给你提的条件应该很简单”。
“不过对于她来说简单,对于我来说却做不到”。
“哦,什么条件”?曾雅倩好奇问道。
陆山民苦笑一笑,“她让我向左丘道歉”。
曾雅倩皱了皱眉,“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简单,看来她还不足够了解你。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左丘没死,她就是再恨你,也只能打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陆山民苦笑了一声,“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怎么,心软了”?曾雅倩挽着陆山民的手。
“拿感情逼迫一个女人,总是不太好”。
“那你就向她道歉啊,你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也幸亏人家是个知轻重懂大局的女人,要是遇到心眼小的,你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曾雅倩打趣的说道。
“左丘这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曾雅倩皱了皱眉,“这人你还是防着点好”。
“怎么?你也怀疑他”?
“倒也不是怀疑他,只是看不惯他把你当猴儿一样耍”。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对于想不通的问题,他向来不会钻牛角尖。“总之,多亏了你之前的提醒,要不然刚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怒火”。
曾雅倩在陆山民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周芊芊算是遇到劲敌了”。
“她还在等左丘”?
“嗯,我出发到天京之前,她还找过我,说如果我见到左丘,让我转告他,她一直在等着他”。
“这家伙,还真是害人不浅啊”。陆山民苦笑道。
“勾搭了人家又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最可恨”。曾雅倩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山民心里一紧,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曾雅倩咯咯一笑,“你不算,都是她们勾搭你”。
陆山民苦笑一下,“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她们未必会这么想”。
“她们”?“还有谁”?曾雅倩瞪大眼睛质问道。
“哦、、”陆山民拍了拍自己嘴巴,连连说道:“口误、口误”。
曾雅倩知道陆山民说的是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梓萱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两人交谈时默契的禁忌。
“没有我在身边,自己多留个心眼”。
“这么快就要走”?陆山民不舍的问道。
“你以为就只有你是个大忙人,浩瀚集团上上下下都等着我,离开这几天,东海那边已经催促好几次了”。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今天晚上的飞机”。曾雅倩把头靠在陆山民肩膀上,“今天你哪也不许去,只属于我的私人物品”。
陆山民指了指驾驶室的方远山,曾雅倩赶紧正襟危坐,还顺手掐了陆山民一把。
方远山脸上带着笑容,“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听见”。
陆山民笑呵呵的问道:“远山叔,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无所谓,你们看着办”。
曾雅倩含笑道:“远山叔,他是出了名的抠门,想让他请吃一顿饭比登天还难,错过了今天,下一次就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呵呵”,方远山呵呵一笑,“不会等太久,再抠门还能不请我喝喜酒不成”。
陆山民看向曾雅倩,“还是你说了算吧”。
曾雅倩再次挽着陆山民的胳膊,歪着头想道:“这附近有没有重庆小面”?
陆山民愣了一下,“我现在是有钱人,不用为我节约”。
“谁说是为了节约,我是怀恋那个味道”。
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一阵手机的音乐声响起。
陆山民从兜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出小妮子的名字。
陆山民看了看曾雅倩,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曾雅倩心里莫名一阵紧张,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看我干什么,我还没霸道到不允许你接电话”。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山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随之渐渐变得冰冷。
曾雅倩眉头紧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陆山民挂完电话,握了握雅倩的手,“雅倩,下午不能陪你了,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说着急切的对方远山说道:“远山叔,靠边停一下”。
方远山没有多问,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陆山民歉意的看了眼曾雅倩,打开车门飞快下了车,然后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慌慌张张的上了车。
曾雅倩目送着出租车离开,淡淡问道:“远山叔,你说他今晚回来送我吗”?
方远山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曾雅倩若有所失的表情,眉头皱了皱,“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曾雅倩微微点了点头,“除了她,还会有谁让他这么着急”。
方远山沉默了几秒钟,淡淡道:“连黄九斤和刘妮两个都没能守住她,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这对你来说不是件坏事”。
曾雅倩苦笑一声,“是啊,对我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雅倩,别多想了,他已经选择了你”。
曾雅倩望着早已消失的出租车方向,“她是个好女孩儿,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