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你还好吗
天京的除夕热闹也不热闹,和东海一样,每逢过年,这座城市几乎能走掉一半的人。
万家灯火,阖家团圆,大街上更加冷冷清清。
清冷的大街,清冷的月亮,一个铁塔般的身影行走在大街上,两旁是看上去犹如孩童般身影。
“你和他聊了些什么”?大黑头问道。
“随便聊了聊”。
“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嗯”。
“你没问问”?
“不用问,我相信他”。
大黑头皱了皱眉,“山民,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陆山民淡淡一笑,“大黑头,从明天开始,我把他交给你,无论我这边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离开他”。
大黑头没有一口答应,“他的命怎么能和你比”。
陆山民伸长手臂搭在大黑头的肩膀上,“哪怕我死,你也要必须保证他活着”。
“值得吗”?大黑头低头看着陆山民的眼睛。
“这三个字该问他才对,他觉得值得,我有什么理由觉得不值得呢”。
大黑头转过头目视前方,“我听你的”。
小妮子拍了拍已具规模的胸脯,:“大黑头,你放心吧,有我在山民哥身边,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他”。
大黑头看向小妮子,“小妮子,要听山民的话”。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知道大黑头是指上次她独自去杀薛猛的事情。“知道了,我一直很听山民哥的话”。
大黑头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抬头看向天上的月牙,“山民,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希望你记住了,如果你死了,会有很多人为你陪葬,这其中包括我”。
“还有我”。小妮子笑呵呵的说道。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我知道,我还没见到嫂子,舍不得死”。
小妮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问道,:“嫂子,大黑头,你什么时候找婆娘了,偷偷摸摸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大黑头脸黑,要不准能看见他脸红。“小丫头,这么大了还口无遮拦”。
小妮子疑惑的望着大黑头,“什么口无遮拦,你都快三十岁了,要是在马嘴村,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不该有婆娘吗”?
陆山民笑呵呵说道:“小妮子,大黑头害羞了”。
“咦,长成你这样的也会害羞”。
陆山民打趣的问道:“大黑头,有喜欢的人吗”?
“对啊,对啊,你有喜欢的女人吗”?小妮子也来了劲头,催促的问道。
“没,没有”。
小妮子切了一声,“撒谎”。
陆山民也煞有见识的附和道:“撒谎,从小大到,你一撒谎就结巴”。
小妮子兴致特别高,忙不迭的问道,“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胸大不大,屁股大不大”。
大黑头挠了挠头,“小妮子,女孩子说话要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小妮子眨了眨眼睛,“村里人不都这么说的吗,找媳妇儿要找大的,能生,孩子还不挨饿”。
小妮子越说越激动,“大黑头,你得找个身体好的才行”。
大黑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小妮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你都不懂,就你这铁塔般的身体,要是找个柔弱的女子会出人命的”。说着顿了顿,拍了拍脑袋,“要不找两个,换着来”。
大黑头脸色黑里透红,厚厚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望向陆山民,“你教的”?
陆山民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真和我没关系”。
小妮子嘿嘿笑道,“是村西山坳的李寡妇说的,嘿嘿,她寡妇说起你的时候哈赖子都流了出来”。
大黑头想到李寡妇那横着比竖着还长的身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愤愤道,“李寡妇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教小女孩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道一爷爷也不管管”。
陆山民叹了口气,“他才懒得管,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两三次他给李寡妇抛媚眼,小妮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老神棍害的”。
小妮子瘪了瘪嘴,满脸的不屑,“假正经,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
大黑头和陆山民两个同时闭上了嘴,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心虚的眼神。和小妮子斗嘴,别说他们两个,老神棍那种老不要脸的都从来没赢过。
大黑头咳嗽了一声,“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逛逛”。说着大踏步朝前方走去。
小妮子正准备喊住大黑头,陆山民伸手捂住了小妮子嘴巴,“我们回去吧”。
小妮子不悦的嘟了嘟嘴,“大黑头太没义气了,大过年的就这么走了”。
陆山民看着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那道铁塔般的身影,笑了笑,“你刚才说到他心坎上去了,说不定他是去看嫂子”。
小妮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刚才说什么了”?
陆山民摸了摸小妮子脑袋,“没什么”。
黑夜中,一双血红的双眼发出仇恨的光芒,紧紧盯着远处的两个身影。每逢佳节倍思亲,而他是每逢佳节仇更深。
小妮子停下脚步,秀美微微皱了一下。陆山民回头望了一眼,拉着小妮子的手,“走吧,这大街上到处是监控,前面就是长安街,他不敢动手”。
小妮子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但我想动手”。
“不急,他现在活着和死了没多大区别”。
薛猛双拳握得咔咔作响,牙齿咬得渗出了血丝,正当他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
“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死人,一旦暴露,全国都会通缉你,那个时候你将成为一直过街老鼠,更何谈报仇,报仇除了拳头要够硬,头脑也要保持清醒”。
薛猛缓缓松开双拳,“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什么不杀了他”。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跟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熟人”。
话音刚落,一辆汽车行驶了过来,缓缓停在两人身边。
老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薛猛从另一侧坐了进去,“是你,你现在不应该在沈阳吗”。
高昌没有理会薛猛,淡淡道:“过去几年,三公子借朱老爷子之手不间断的给她表妹寄资料”。
老人平淡的说道,“这我知道,这几年我从未放松对纳兰子建的关注”。
“那你知道她的表妹是谁吗”?
“当然知道,朱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外孙女,叶梓萱”。
老人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半夜三更打扰老头子休息,你就告诉我这些吗”?
高昌神色平静,“那你知道前段时间网上关于叶梓萱的新闻吗”?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淡淡道:“老头子我一百多岁了,只知道蜘蛛网,其他的网没听说过”。
“菲尔茨数学家提名,概率统计学天才”。
“那又如何”?
“我查了寄往英国那些邮件的时间,有两次邮件的时间刚好是江州薛家覆灭和纳兰子建虏获金不换”。
老人再次陷入沉思,“你想说什么”?
高昌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而已,至于具体代表什么,那不是我的事情”。
老人手指轻轻敲打着脸上的面具,发出咄咄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双面间谍”?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那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纳兰子建故意借你的口告诉我这些”?
“我也不知道,我说过,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而已,至于怎么判断,那是你们的事情”。
老人喃喃道:“不可能,任她是多么逆天的天才,也不可能凭着零星的资料推算得出”。
高昌淡淡道:“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下车了”。
两人下车之后,薛猛冷冷的看着离去的汽车,“这人不忠不义,三姓家奴反复无常,他的话不可信”。
老人喃喃道:“不忠不义也有不忠不义的好处,他只忠于自己,忠于更强大的靠山,这样的人还是很有用的”。
薛猛满脸的厌恶,“你相信他”!
“老夫活了一百多岁,从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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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聚在韩家祖宅,同时也是韩孝军这个家主的家里,这个年过得很热闹,连以往忙得春节也回不了家的两位政坛大佬都回来了。
不过韩瑶过得并不开心,这是她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草草吃了几口饭离开饭桌,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月亮很冷,正犹如她此刻的心一样冷。
韩彤也没怎么吃,给两位长辈和三个哥哥嫂嫂敬完酒之后也走进了院子,坐在韩瑶的身边。
“瑶瑶,没有过不去的坎,就当是一次人生磨砺”。
韩瑶转头看着韩彤,“小姑,你过去了吗”?
韩彤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下,“不一样,他并没有骗我,只是不辞而别”。
“有区别吗”?
韩彤叹了口气,“是啊,有区别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姑,能给我讲讲他吗”?
韩彤眉头皱了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良久之后说道,“他是个真男人”。
远处,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站在黑夜中,望着灯火辉煌的韩家祖宅。喃喃道:“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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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灭他满门
开年之后第一天,东海企业界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晨龙集团在主板上市,并且没有按照公众持股最低25%,直接放出40%股份。对于一家集团公司的控股人来说,这个比例已经超过了风险临界值,一旦有人想夺取公司控制权,只要大量收购公众持股数量,再收买几个集团大股东,就可以夺走这家公司。
新上市的公司总是投资者的最爱,上市第一天就迎来了第一个涨停板,募集了几十亿的资金,三天之后,晨龙集团市值突破一千亿。一夜之间创造出上百个亿万富翁。
二是浩瀚集团全资收购东海最大平台公司诺亚方舟,集团董事长曾庆文向董事会辞职,由曾雅倩任浩瀚集团董事长,曾庆文任集团总顾问。
曾雅倩作为年轻一代商界翘楚,圈内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诺亚方舟这几年的高歌猛进,更是让无数投资人把这看作是利好消息,浩瀚集团同样迎来开盘第一天的涨停板。价格战之后一直处于萎靡状态的曾家再次展现出之前的风采。三天之后市值突破五千亿,再次成为东海屈指可数的巨无霸。
三是海天集团分家,在除夕之夜海东青和海东来两姐弟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彻底闹掰。海东来带着海家一部分资产联合天京的一家基金公司在东海成立海富集团,海东来任董事长。
有前两家东海公司的利好消息在前,海天集团的不利消息导致大两资金撤出,开盘第一天就跌停,三天之后挂牌停牌。
集团第一会议室,阮玉召开了一次股东扩大会议,召集所有大股东开会。除了晨龙集团原有的股东之外,曾家、海家、珠宝大王郝家、船王陈家、还有之前入股晨龙集团旗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叶家,以及最先拥有股份的罗兴、酒吧一条街的几家酒吧老板,还有入股建材城的柳依依等建材城的合作老板,连魏无羡也派了个代表过来。
偌大的会议室,足足坐了有一百多人。
主席台上,阮玉、山猫、胡惟庸、林耀武分坐两侧,中间留着一个空位。
当台下众人正在猜测中间为什么空出一个位置来的时候,陆山民一身西装革履缓缓走进了会议室。
台下沉寂了片刻,霎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陆山民在掌声中缓步走向主席台,坐上主位,望着台下的人,不乏很多熟悉的人,这些人当中,有跟着他一路浴血奋战走过来的人,有支持帮助过他的人,也有曾经看轻过他的人,甚至还有敌对过的人。
陆山民不禁想起唐飞,这不正是他为之奋斗的梦想吗,如果他还在,坐在这主席台上,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曾雅倩莫名的鼻子发酸,那个烧烤店的身影依稀还在,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海东青淡淡的盯着台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她的掌声比周围人都要大上几分,回想第一次见面,他还是个在工地上满身尘土的农民工。
陈坤拍红了手掌,当年怀揣着梦想来到东海,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个时刻。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还记忆犹新,被骗光生活费穷困潦倒吃不起饭的日子恍若还在昨天,曾经天天做的梦,在忘记梦的时候悄然已经到来,猝不及防。
哪怕是叶以琛眼中也浮现出一抹赞赏,在他看来,他们都是一类人,出身普通,没有靠山,他从没想到过,这个出身比他还要卑微的山野小子能走到这个高度。
罗兴笑开了花,这个曾经民生西路的扛把子,靠着放贷称霸百汇区的地下大佬,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
酒吧街的几个老板更是激动异常,曾经在酒吧街为了拉客打生打死,谁能想到仅仅五年时间摇身一变成为身价过千万。
最激动的莫过于从民生西路走出来的那群保安,此等辉煌气象,足够给老家的父老乡亲吹嘘一辈子,而这一切,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掌声经久不息,直到阮玉开口,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晨龙集团第一次召开股东扩大会议,陆董事长特意从天京赶回来与大家共同庆祝这历史性的时刻,下面有请陆董事长发表讲话”。
台下又是掌声一片。
陆山民看着台下,深吸一口气,“朋友们,晨龙集团市值突破一千亿,能取得这个成就,我不知道你们想到过没有,反正我是从没想到过,但是,它就这么实现了。我今天赶回来是有两句话对你们说”。
台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
“第一,我要感谢你们,发自内心的感谢。我陆山民只是一介山民,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坐在这个主席台上。创业难,特别是我这样一无学历,二无资本,三无人脉的三无产品更加难。感谢和我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们,是你们拼着满腔热血,拼着无所顾忌的信任,拼着性命为晨龙集团打下了坚实的地基。地基不牢,地动山摇,没有你们,不会有今天的晨龙集团。守业难,不见得比创业要轻松。感谢这几年对晨龙集团伸出援手的朋友们,浩瀚集团、海天集团、长龙集团、远洋集团、东海珠宝,还有许许多多的东海企业,在晨龙集团最艰难的时候,是你们伸出了援手,才有了我们今天欢聚一堂”。
“回望着五年,是什么成就了今日的晨龙集团。我认为是两个字,‘信任’。无论是创业的开国功臣还是抻出援手的朋友,没有信任一切都将是虚无。”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金钱更珍贵,一定也是‘信任’这两个字,我信任大家,大家信任我,才能在顺境时更进一步,才能在逆境时团结一心,才能共赴艰难攀向更高的高峰”。
“如果说这世界上什么事情比挣钱更难,也是信任这两个字。普通人之间彼此绝对的信任尚且很难,在座的各位商界人士要做到推心置腹共同进退更是难于上青天。”
“一个集体被打倒,最可怕的不是对方有多强大的力量,最可怕的是这个集体中有人逃离,有人抛弃”。
陆山民顿了顿,“这就是我想对大家说的第二句话,不要抛弃我们之前的信任,无论别人给予多大的利益,无论别人怎么威逼,我在这里恳请大家不要丢掉信任这两个字”。
陆山民静静的看着台下十几秒钟,继续说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已经猜到,有的人还不太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晨龙集团放出的公众募股数量,其中百分之五十被一家叫做格林的基金会购买。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人想吞下晨龙集团。”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台下神态各异的人,不少人窃窃私语。“当然,这对你们其中某些人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好事,谁掌控晨龙集团对于你们来说都一样,只要晨龙集团股价上涨,你们就能收获更大的利益”。
“但是”,陆山民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震得话筒发出嗡嗡的声音。巨大的回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陆山民脸色渐渐变得冰冷,眼中也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杀意,“一年,一年的时间里,希望大家握好手里的股份,一年过后你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我陆山民从来不说狠话,但一旦说出就一定做得到,这一年里有谁敢出卖我,我担保,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让他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话音刚落,一袭黑衣踏着铿锵的步伐走向主席台,高跟鞋噔噔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海东青缓缓转身,身上散发出浓浓冷意,但相比于这股冷意,她的声音更加冰冷。
“他会不会让叛徒好过我不知道,但海家当年的叛徒是什么下场,相信在座的不少人都有所耳闻。松浦江这些年的血水早被冲淡了,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血染江水。我知道你们私下叫我女魔头,你们说得没错,我海东青就是个女魔头,有谁不信的可以试试,看看我有没有能力让你们上头版头条”。
海东青看着某些面带不忿的人,冷冷道:“东海的黑道势力百分之八十掌握在我手里,谁不信,我灭他满门”。
“海东青,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能灭几个。大家都是生意人,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陆山民和海东青的强势终于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说话的那人是最早与汇发建材城合作的一个建材商,作为一个商人,他无法接受两人的行为,这种行为无论从法律上还是道义上都是毫无道理的强盗行为。
海东青嘴角翘起一丝冷酷的笑容,“灭不了所有,我可以先灭了你”。说着目光扫过其中的几个人,“你们可以打个电话回家问问,你们的老婆孩子还好不好”。
“你,我要报警”!说话的那人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海东青会在这样的场合毫无顾忌的猖狂。
“你可以试试,看警察能不能抓住我的把柄”。
海东青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还有其他人,别怪我没提醒到位,把家人送到国外也没用,到了国外,我杀起来更没压力”。
第1006章 你被打过?
一家大集团公司随着发展壮大,避免不了股份稀释,逐渐趋于扁平化,某些大集团公司的创始人到最后只掌握着百分之十几甚至百分之几就是最大的股东,那个时候公司的控制权往往取决于整个创业核心团队的集体控股权,董事长往往可以行使整个团队的投票权。
陆山民自然不会担心创业团队的人有二心,他担心的是外面的那些股东,那些狠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一次是孤注一掷,只能赢不能输,输了,将输掉这些年所有人拿生命打拼下来的基业。否则,他也不会在股东大会这种场合下,光天化日放出那番狠话。
只是他没想到海东青更狠,直接把灭人满门这种话说了出来,还提前对某些可能出现问题的人采取了行动。他说的那番话更多只是狠话,但他相信海东青不仅仅只是说狠话,她是那种真能做出来的女人。他毫不怀疑,今天当场质疑的人,要是真的将手上的股份卖出去,那么他家人的尸体真有可能漂浮在松浦江。
海东青还是那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海东青,全世界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角落处,杨雪礼和何染震惊得目瞪口呆,他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旁听一场股东大会还是误入了某个黑道组织的堂口,这样的场面刷新了他们原有的三观,颠覆了陶然之教授教给他们的知识。
两人本来打算今天从老家返回天京,临时接到陆山民的邀请,让他们到东海来坐一坐,万万没想到刚到东海第一天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休息室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开口就知道对方在想着自己正在想的问题。
他们之前并不是对这个小师弟一无所知,但今天他们才发现以前所了解到的只不过是一丝皮毛,这个看似温和老实的小师弟,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陆山民送走开会的股东们,静静的站在休息室,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他要给杨雪礼和何染足够的消化时间。
这是一场大战,凡是参与进来的人或多或少都要冒着一定的风险,他尊重两人的选择。
休息室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两人都非常清楚,这个选择将影响到他们的一生,胜了,他们将平布青云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操盘手,败了,恐怕整个华夏金融圈再无他们的立身之处。
但是,陆山民能胜吗?
半个小时过去,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陆山民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意,“大师兄,二师姐,让你们久等了”。
何染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你是大忙人,自然要先忙大事”。
杨雪礼也笑了笑,“小师弟,恭喜啊,以你的身价,说不定能上胡润榜了”。
陆山民笑道:“师兄、师姐,你们就别取笑了,今天腰缠万贯,说不定明天就讨口要饭”。说着指了指门口,“走吧,酒店我已经给你们订好,明天我带你们逛一逛东海,下午送你们回天京”。
“明天”?杨雪礼皱了皱眉,望着陆山民,“小师弟这么快就要赶我们走”?
陆山民笑了笑,“你们明天不是要去给陶老板拜年吗,爽他的约,你们不怕他老人家抽你们”。
何染滑动的着桌子上的手机,点开手机免提,里面传来新年好的彩铃声。
片刻之后,手机里传来陶然之开心的笑声,“小染,到天京了吗”?
“老板,我明天恐怕不能给您拜年了”。
“哦”?“没关系,那后天来吧”。
“老板,后天恐怕也来不了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你现在在哪里”?
“东海”。
电话里再次沉默,“雪礼和你一起”?
杨雪礼看了陆山民一眼,说道:“老板,我也来不了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几秒钟,“陆山民在吗”?陶然之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
陆山民顺了顺胸口,呼出一口气,“老板,新年快乐”!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陶然之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雪礼耸了耸肩,“老板就这个脾气”。
陆山民感激的看着两人,“大师兄,二师姐,你们要不要再想想”?
杨雪礼伸手握住陆山民的手,“你今天那番话讲得很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何染双手握住两人的手,“小师弟,我喜欢这种感觉,热血沸腾,战意盎然,这一直是我追求的状态”。
陆山民咧嘴露出灿烂的微笑,“陶老板那里我亲自去负荆请罪”。
杨雪礼点了点头,“小师弟,陶老板在金融圈影响不小,但他是典型的学术派,从不参与任何经济行为,要说动他,你得多费点心思”。
何染得意的笑了笑,“大师兄多虑了,他最得意的弟子都被小师弟绑架当了人质,还有得选吗”?
说着郑重其事的对陆山民说道:“小师弟,负荆请罪没用,老板不吃这一套,你得对他狠一点,能有多狠就多狠,他会屈服的”。
陆山民笑了笑,“走吧,董事会的人都等着你们呢”。
何染叹了口气,“小师弟,你早就把我们当笼中雀了吧”。
陆山民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二师姐是凤凰,可不是笼中雀”。
杨雪礼脸上带着一丝顾虑,“小师弟,今天那个叫海东青的女人也在”?
陆山民摇了摇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大师兄放心,晨龙集团的人对外人才狠,对自己人犹如亲人一般,很好相处”。
何染笑道:“我倒觉得那个叫海东青的女人很不错,英姿飒爽,尽显女人气魄”。
说着打趣道:“小师弟,人家豁出去为你站台,这份情谊不轻啊”。
陆山民笑了笑,“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她,不说天天挨打,一个月不被打趴下几次日子就过不下去”。
杨雪礼好奇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你被打过”?
陆山民转过头,咳嗽了一声,“怎么可能”。
说着站起身来,“走吧,我带你们认识认识董事会的人”。
第1007章 希望你这次说话算话
陆山民突然回到东海,虽然提前通知了阮玉和山猫等人,但并没有见面。当在股东会上见到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激动,刚才的场合不适合打招呼,此刻会议室里的都是自己人,见陆山民走进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拉着陆山民嘘寒问暖。
再次回到东海,陆山民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相比于在天京的战战兢兢,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些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信任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能给人温暖,能让人放下一切防备,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让陆山民特别安心。
在场的人自然注意到了杨雪礼和何染,对于这两人,其实不用陆山民多做介绍,大家都已经知晓,当陆山民之前提到两人的时候,阮玉和山猫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两人的资料,此刻办公桌上都还放着两叠厚厚的简历,从家庭出身到学习经历,到这些年两人所做过的事,都有着清晰的记录。
“杨先生、何小姐,终于等到你们了”。阮玉含笑走到两人身前,微微欠身伸出手。
陆山民介绍道:“这位是阮玉,集团ceo,晨龙集团能有今天,她的功劳最大”。
杨雪礼握了握阮玉的手,“阮总好,巾帼不让须眉,我早听说过您的大名”。
何染笑着说道:“闻名不如见面,阮总英姿飒爽,一人撑起晨龙集团大半边天,令人钦佩”。
陆山民朝山猫招了招手,山猫笑呵呵的上前两步,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苟狗,董事会常务委员会副主席,监事会主席,欢迎二位”。
陆山民依次给两人做介绍,胡惟庸、林耀武、陆霜、陈坤、白强、蒙傲、秦风、、、、、
最后指着燕三说道:“这是我们的安保部部长,燕三”。
燕三昂首挺胸走到两人身前,“二位请放心,只要我燕三不死,你们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陆山民拍了拍燕三肩膀,“大过年的,别把死字挂在嘴上”。
一阵寒暄,杨雪礼和何染最终放下了心,正如陆山民所说,这些人都很好相处,相比于在天京圈子里接触过的那些人,这个团对显然要真诚得多,团结得多。这样的工作环境能够节省大部分处理人际关系揣摩团队心思的精力。
各自落座,陆山民对阮玉说道,“你先说说情况”。
阮玉点了点头,“有些情况在股东大会上不便说,现在我把具体情况给大家说一下。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分析研判,格林基金背后的实际控制着就是纳兰家,他们现在收购了放出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掌控着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才只是开始,相信接下来他们还会收购其余的公众持股。另外除了格林基金之外,另外还有两家基金会打量购入了集团股票,一家来自于香港,一家有外资背景,就目前的调查情况看,尚不明确是否有恶意收购的意图”。
山猫接着说道:“自从准备上市开始,对所有股东,我们采取了一个不漏的盯人模式,无论股东大小,至少都安排了一个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段时间,至少有三十个股东接触的人很可疑,很有可能是敌对势力的先头部队。就目前来看还处在初步接触准备阶段,等时机一到,就会出手”。
林耀武淡淡道:“市政府这边也有些异动,这两天我去市里开了两个会,龙洲湾的项目是东海市重点项目,但是在会上,市领导竟然一个字未提,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这件事我已经和曾庆文商量过,他会动用关系打探一下。这件事我看有必要再去拜访一下叶以琛,不说让他上什么帮忙,至少让他帮我们分析分析里面的风险”。
胡惟庸接着说道:“如今,在座的各位手上的股权加在一起是百分之三十,加上曾家、海家、叶家手里的股份也是百分之四十,对方不太可能做到全部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这个临界点是经过我们仔细研究之后所确定,相对来说风险还在可控范围内。下一步,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稳住我们目前的产业不出问题,只要我们手上的产业稳步发展,对方很难夺走控制权”。
白强接着说道:“我这边在各个子公司都安插了眼线,这两年集团发展迅速,招聘了大量的基层和管理岗位的人进来,其中不乏中高层管理者,就目前的情况看,有将近二十个人要重点防范,但我相信,实际的数目绝对不止这个数”。
陆山民点了点头,看向杨雪礼和何染,“你们有什么看法”?
杨雪礼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淡淡道:“现在只是开始,纳兰家要夺得集团控制权这才是第一步,下面应该还有两步,一是在集团下属产业上做手脚,在市场上营造负面影响,紧接着格林基金会大量一手抛售手里的股份,造成集团股市大跌,然后通过另外的渠道一手大量收购,通过左手抛右手接,造成市场恐慌,完成对公众持股数量最大限度的收购。这也就是苟总刚才所说的时机,这个时机一出现,另一方面又有了对其他股东的足够说服力。他们将获得大量的控股权”。
何染接着说道:“关键是这个时机掌握在对方手里,如果我是纳兰家,会采取狼来了的战术,虚实结合,先搞几个小动作,让市场神经绷紧,然后在重拳出击打个措手不及。到底哪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这是最难判断的”。
陆山民静静的听着,不过他并不操心,作为一把手,这不是他操心的范围,如果这种事情都要他操心的话,就没必要请他们两个过来了。
“你们所讲的问题我都知道了,我也就是想听听大家的看法,了解了解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具体怎么做,我不过问”。
其他人神色自然,他们早已习惯陆山民这种甩手掌柜的风格,不过杨雪礼和何染有些吃惊,这么大的事情,只是听听想法就够了。
陆山民含笑看着两人,“大师兄,二师姐,进了这个门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无条件的相信你们”。
何染和杨雪礼对望了一眼,“陆董,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阮玉笑了笑,“何小姐,你习惯了就好”。
陆山民淡淡道:“你们刚才说的是防守,但我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一战与上次的价格战不一样,上一次是为了活下去,这一战是要消灭敌人”。
陆山民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浓浓的战意开始浮现出来。“创业没有终点,我们永远都处在起点上,团结信任、浴血奋战,吃下纳兰家”。
看着所有人脸上浓浓的战意,杨雪礼和何染再一次震惊了,他们知道陆山民和纳兰家的仇怨,但也没想到陆山民敢通过这次和纳兰家决战。他们现在才明白,陆山民所谓的打赢这场战争不是为了活下去那么简单,而是要反攻彻底消灭纳兰家。这群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走出会议室,柳依依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陆山民朝他点了点头,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陆董,恭喜了”。柳依依扭动着柔弱无骨的腰肢坐在陆山民对面。
“同喜,柳小姐当初的三千万,现在可是翻了好几倍”。
柳依依妩媚的笑了笑,“时光荏苒,谁能想到短短几年时间,我已经和你不在一个层面上”。
陆山民淡淡一笑,“柳小姐等我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恭维我吧”。
柳依依渐渐收起笑容,“上次你说的话我思考了很久,你说得没错,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是来提醒你,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你对纳兰家出手的时机太早了,你没有多大的胜算”。说着又强调道:“准确的说你没有胜算”。
陆山民淡淡一笑,眯着眼睛看着柳依依,“柳小姐是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的,这一路我何曾打过必胜的仗,这世界上没有必胜的仗可打,也没有必败的仗打不得”。
柳依依看着气势如虹的陆山民,淡淡道:“那是你的运气好,但你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你在天京呆了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你和纳兰家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我从不相信运气,也不相信什么层面,当初柳小姐高出我好几个层面,现在在东海不一样需要仰望我吗”。
柳依依眉头微微皱了皱,“你不必对我有敌意,我承认我在夹缝中生存,但也正因为如此,活下去是我目的,我没有绝对的敌人”。
说着顿了顿,“你不是想听我对纳兰子建的看法吗,虽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绝不是表面上那样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相反,他的野心比任何一个人都大”。
陆山民淡淡盯着柳依依的眼睛,他听过不少人对纳兰子建的评价,什么样的评价都有,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
“他想带着纳兰家挣脱束缚获得自由,至少目前来说不会是我的对手”。
柳依依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说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的是野心”。
“什么野心”?
柳依依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想要的很可能是所有人都远远想不到的。”说着又顿了顿,“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偷懒不想学习,为了想出去玩儿,亲手杀了自己养了多年的一条狗,然后哭得撕心裂肺博取纳兰老爷子的同情心,纳兰老爷子见他伤心难过,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这件事情纳兰家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是那个时候偶然去纳兰家无意中发现”。
陆山民眉头紧皱,思索着柳依依的话有几分可信。
柳依依苦笑一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一个让人又敬又怕的人。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认为你能笑到最后,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可怕,为了他的野心再亲的人也下得了手,更别说是我。我一直在担心,有那么一天他会毫不留情的把我当成炮灰”。
陆山民沉思了片刻,淡淡道:“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会防着他。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证,与我合作的人,我不会拿他当炮灰使”。
柳依依拢了拢头发,露出明媚的笑容,“纳兰子建说得没错,你是个总能让人信服的人”。
陆山民淡淡一笑,“那得留给时间去证明,你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给纳兰子建当双面间谍,朋友来了有酒肉,财狼来了我会毫不犹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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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了柳依依,陆山民迫不及待的下楼。
楼下大厅里,曾雅倩正独自喝着咖啡,见陆山民出了电梯一溜小跑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陆山民跑步来到曾雅倩身前,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容,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只要看见曾雅倩这张温暖的笑容,浑身轻松。
“曾董,这么忙,还让你等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啊”。
曾雅倩含笑看着陆山民,“陆董日理万机,能见上你一面就算荣幸了”
陆山民笑了笑,坐在曾雅倩对面,现在的曾雅倩相比于几年前,更加成熟稳重,浑身透着股干练,别有一番风味。
“你又变漂亮了”。
曾雅倩瞪了陆山民一眼,“你的嘴又变油了”。嘴上虽然带着嗔怪,脸上却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陆山民笑了笑,没有再打情骂俏,直入主题问道:“浩瀚集团最近有什么异常”?
“和晨龙集团差不多,有几个资本进入有些问题,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只要稳住天京的几大家族不出手,想一口气吞下我们几家,纳兰家还没那么大胃口”。
“嗯,你要注意安全,特别是进入到反攻阶段,如果纳兰家狗急跳墙,难保不会做出突破底线的事情,这家子人,表面上书香门第个个温文尔雅,内心比谁都狠毒,我爸当年就是太大意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曾雅倩笑着问道。
陆山民笑了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关心你还关心谁”?
“知道就好,我对你的要求不高,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身份就好。放心吧,我爸现在退了,远山叔把大部分安保力量都集中在了我这边。海东青对东海地下势力的影响力很大,早已在外围布局了大量的眼线,再加上你这边的安保体系,在东海想对我无声无息下手难于登天”。
“那就好,阮玉和山猫那边我已经叮嘱了,任何细节都会与你这边通气,你这边有什么想法,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你说的话就等于是我说的”。
曾雅倩含情脉脉的看着陆山民,脸带笑意。
陆山民摸了摸脸,“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曾雅倩呵呵一笑,“以前半天放不出个屁来,现在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不过我喜欢”。
陆山民笑了笑,心里涌起淡淡愧疚,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雅倩,”。
“打住”,曾雅倩打断陆山民的话,“不许给我道歉,也不许有任何愧疚感,我不需要这些”。
“谁说我要给你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曾雅倩睁大眼睛怔怔的瞪着陆山民,看得陆山民有些发毛。
“听说梓萱回国了,还成为了青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她是越来越优秀了”。
“雅倩,我跟她没什么”。陆山民赶紧解释道。
曾雅倩玩味儿的看着陆山民,“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吗”?
陆山民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陆山民此刻就感觉自己是小人,正因为内心深处的彷徨,才会本能反应去画蛇添足的解释。
解释等于掩饰,曾雅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说出来。
“还记得你上次说的话吗”?
“什么话”?陆山民问道。
“你说你要成为真正的男人还差一点,需要我帮忙”。曾雅倩脸不红心不跳,平淡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当然记得,你什么时候有空”?
曾雅倩抬手看了看手表,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现在六点整,你晚上九点的飞机,你至少还要花一个小时去见海东青,这里到机场要花一个小时,提前半个小时换登机牌,还剩半个小时,你确定时间够吗”?
陆山民歉意的笑了笑,上次突发感想的说道这个事情,之前满脑子又都是集团的事情,确实没有想到这个细节。
“雅倩,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带你全世界旅游,只有我们两个人”。
曾雅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当我是什么人,主动倒贴求你睡、、”,‘我’字没有说出来,曾雅倩脸颊微红,“希望你这次说话算话”。
第1008章 那是我的事
春居山,海东青一袭黑色风衣站在院子里。
“你来了”?
陆山民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最近有些感悟,想与你分享分享”。
海东青嘴角微微翘起一丝蔑视的弧度,“还没被打够”?
陆山民将脱下的外套挂在院子里一棵桂花树枝丫上,“山里有句老话,被女人骑过的男人,身上晦气缠身,要想清除这些晦气,必须得骑回来”。
“你说什么”!
随着海东青一声冰冷的低喝,院子里无风起浪,挂在桂花枝上衣服在风中哗哗飞舞。
陆山民身上气势和气息同时升起,全身骨骼如炒豆一般啪啪作响,面对海东青,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说的骑只是打个比方,与你想的骑不是一个意思”。
“找死”!!
海东青风衣陡然炸开,一道黑色残影眨眼就到,陆山民低喝一声,猛冲向前,拳风破空砸向黑影。
海东青双掌沿着陆山民手臂而上,双掌瞬息拍出八掌抵消掉一部分拳劲,在拳头快要打中她胸口的时候,力道和速度已经损失了一大半。海东青一个侧身,拳头擦肩而过。
陆山民来不及收拳,后退一步,海东青的第九掌已经打来,松溪太极十八拍一掌叠加一掌的掌力,第九掌已经叠加了前面八掌的内劲。
“啪”,虽然已经后退一步,但海东青的速度更快,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似乎算准了陆山民会后退一步,一个加速打中陆山民胸口。
陆山民闷哼一声,赢接了一掌,回拳手肘打向海东青面颊。不等海东青俯身躲避,膝盖上顶撞向海东青腹部。
第十掌,海东青直接拍向陆山民手肘,提前抬脚压在陆山民膝盖上,巨大向上冲击力,海东青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第十一掌拍向陆山民头顶。
陆山民脚下七星步游走横移,不过海东青依然像是提前算准了他会如何反应,手掌在空中一番,变直击头顶为横劈面颊。
“啪”,陆山民脸颊在中一掌,强大的内劲震得他横移两步,脸颊红辣辣疼痛,这种痛倒不是皮肉上真的很痛,以他现在的体魄,挨着一掌还不至于受到重大伤害,关键是这一掌无异于被扇了一耳光。
不知何时,盛天已经站在了别墅大门口,冷不丁冒了句,“真响”。
陆山民脸色绯红,心里恼火,“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巅峰的”?
海东青没有搭话,双掌再次而来。
陆山民爆喝一声,刚才担心误伤海东青保留了部分实力,现在浑身内气沸腾,尽数化为内劲注入肌肉细胞之中。巅峰又如何,田衡搬山境巅峰还不是一样被他打成猪头。
双拳齐出,巨大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海东青。
海东青翻飞,在巨大力量打几下双脚快步后退,十二掌、十三掌、十四掌、、、内劲一掌雄浑过一掌。
十八掌,海东青双掌平推,陆山民后退三步,海东青整个身体倒飞出去,人在空中,双脚在院子院墙上一点,再次激射而来。
陆山民换上一口气,再次猛冲,只要将海东青压制在狭小的墙角,这一战他有必胜的信心。
穿云、斗转、身形在空中变幻位置,扶摇、天枢,七星步结合无极拳在变幻莫测。
陆山民眉头微皱,没想到七星步和无极拳还能这么用,不过他没有时间惊叹,连个身形瞬间撞在一起。
接触的一瞬间,陆山民像是撞在了棉花上,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劲道连绵而来。陆山民大惊,这股力道之大绝不是海东青本身能发出的内劲。
脑中电转火石,陆山民突然明白这股力道的来源,那是来自于自己。松溪太极和无极拳都有借力打力的招数,但是所谓的借力打力实际上是鸡肋,对于弱于自己的力量才可以做到,对于强于自己的力量,最多只能消解,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但是海东青似乎颠覆了这个真理。
退,自己全力打出的一拳加上海东青的内劲扑面而来,哪怕是他也不敢硬接。
“砰”!陆山民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一步退,步步退,陆山民连连后退,积蓄的优势瞬间瓦解。
海东青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拳脚在夜色中飘忽不定,在黑色风衣的掩护下神出鬼没。
一拳、两拳,一脚,两脚,陆山民强忍着疼痛憋着一口气。
十几息过去,在连续的打击下,胸中的那口气逐渐涣散。
必须要换气,这口气不换,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落败。
“乎”,趁着海东青手上慢了一丝的间隙,陆山民呼出浊气,这个时候,他再次看到海东青嘴角露出诡异的冷笑。
陆山民暗叫糟糕,中计了。
换气到中途,心气还没来得及吸入,海东青风衣在空中飘过,一掌打向陆山民额头。陆山民没有躲避,仗着强悍的体魄硬接一掌。脑袋一扬,借着掌力顺势快步后退,与之同时趁着这个间隙猛吸一口气,算是完成了这次换气。
不过他再次低估了海东青,刚才那一掌只是半个实招,这一掌压根儿没有将掌力用老,海东青只是借着这个时间差再进一步。
等陆山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真正的杀招接踵而至,一掌连绵的内劲由下而上打在陆山民下颚。
“砰”,陆山民只感到牙齿都要脱落,紧接着是嘴里传来咸味,整个人在掌力之下仰面跌倒在地。
一时间脑袋嗡嗡作响,恍惚间看到一只脚踏空而来,目标正是自己的脸颊。
眼看那只脚即将第三次踏在脸上,陆山民羞愤交加,想死的心都有。
下意识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那只脚并没有落在脸上。
睁开眼睛,海东青居高临下站在身前,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嘲笑,这是**裸的嘲笑。
陆山民翻身站立,甩了甩脑袋,让大脑恢复清醒。
“你刚才打的不是无极拳,最近你又学了什么拳法”。
“幼稚”!海东青冷冷道:“到了巅峰境界,任何别人的拳法学来有何用”。
“啪啪啪啪”,院子里响起盛天的掌声,这个掌声在陆山民听起来犹如打脸一般。
“东青已经不需要学习任何拳法,学来的拳法始终是别人的拳法,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别人在创立拳法的时候都是根据自身情况创立的最适合自己的拳法,不管拳法再好,放在另外的人身上未必就能完美的契合,每个人的自身条件不一样,自己根据自身的特殊情况创立的拳法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拳法,也是对于自己来说最完美的拳法”。
陆山民不可置信的看着海东青,他知道海东青对武学招式有着惊才绝艳的天赋,但也没想到到了开宗立派的地步。同样是学了老神棍的无极拳和七星步,自己还先学了两年,竟然差距这么大,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来被踩脸的面子或许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盛天从两人中间走过,淡淡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出去逛一圈”。
陆山民揉了揉脑袋,从桂花枝上取下外套穿在身上。
“就这么让海东来自立门户,不像你的风格”。
“他总要长大,我保护不了他一辈子”。
陆山民穿好衣服,淡淡道:“一夜之间长大,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陆山民呵呵一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会与我无关,一个男人突然成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女人。别忘了阮妹妹除了是晨龙集团的ceo,还是我的妹妹”。
“很好笑吗”?
“打不过你,还不允许我笑一笑”。
“幼稚”。
陆山民收敛起笑容,看来不仅是在拳脚上,在言语上他也难以找回面子。
“在别人眼里,你们姐弟不合,海东来对你这个姐姐又恨又怕,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他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帮你分担,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其实是个有心人。要不,当年我也不会让他靠近阮妹妹,他的本质不坏”。
“你看出来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尽管你在他的四周树立起厚厚的围墙,但敌人无孔不入,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防守”。
海东青转过头,看着陆山民,语气变得平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帮我照顾好他”。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可一世的海东青也会求人,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海东来想想”。
“这是我的决定”。
“为什么”?
“婆婆妈妈”!海东青脸上浮现出怒意,“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活到今天”。
陆山民自嘲的笑了笑,同样的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也确实够婆婆妈妈的。
“按照上次的约定,天京的消息我已经悉数传达给你,这件事情比我们预计的要复杂艰险得多”。
海东青冷哼一声,“想得多不如做得多,纵使刀山火海,只管一路杀过去”。
陆山民点了点头,“海天集团股价大跌,小心有人抄底暗中做手脚”。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陆山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天京那边有我就够了,海东来经验不足,你最好在东海守着他”。
海东青面色冷然,“适时把所有消息传给我,至于怎么安排,那是我的事”。
第1009章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
走出别墅,陆山民看见盛天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陆山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因为那件事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人虽然不是你杀的,但见死不救你也有责任”。陆山民淡淡道。
盛天背着手,点了点头,:“我这么大把年纪,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你眼里怎么看我,心里怎么想我,其实都无所谓”。
说着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情会给你和东青造成隔阂”。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天叔,你多虑了,我不是个认死理的人,海东青三番四次救我的性命,我怎么可能迁怒与她”。
听见陆山民再次叫他天叔,盛天脸上露出一抹如释负重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上次借题发挥也只是不想东青犯险,我说得对吧”。
陆山民苦笑一下,“她那臭脾气,我早该知道没用”。
“也不是没用,至少让我看到东青第一次对一个人低头”。
“她那也算低头”?“跑到天京打我一顿,还踩、、算了,不说了”。
盛天笑了笑,“能专程到天京打你,已经把姿态摆得很低了”。说着笑了笑,“没踩你脸吧”?
陆山民脸颊抽搐了一下,“她敢”!
盛天哈哈大笑,笑得陆山民浑身不自然,“从不撒谎的老实人,也学会撒谎了”。
盛天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让陆山民难堪,淡淡道:“不管怎样,我都该向你道个歉”。说着低头弯腰鞠躬,“山民,对不起”。
陆山民没想到盛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悠悠道:“为了海东青,你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
盛天笑了笑,“相比于道一老先生的境界,我还差得远”。
陆山民笑了笑,“算了吧,都过去了,他是我的人,你没有必救的责任和义务”。
听陆山民说出这句话,盛天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淡淡道:“该说的我以前都说过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在你眼中,你怎么看你和东青的关系”?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片刻,要说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最了解他,不是曾雅倩,也不是叶梓萱,而是海东青。有时候两人相对,不用言语,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天叔,别看我俩见面就掐,但我心里清楚,我和她彼此之间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陆山民避开盛天的灼灼目光,“我之所以三番四次劝她不要介入进来,就是不想让她犯险”。
“但是她还是参与进来了。你应该清楚她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陆山民欲言又止,看着盛天的眼睛说道,“天叔,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我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
盛天点了点头,“生死与共,好”!
陆山民离开之后,一袭黑衣站在门口,看向远方。
盛天笑了笑,“他值得”。
“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与他值不值得没关系”。
盛天点了点头,“东来那边有消息了,第一份资料已经传了过去,九真一假,对方不会怀疑”。
海东青嗯了一声,转身看着盛天,“天叔,东来就交给你了”。
盛天皱了皱眉,“你现在就要去吗”?
“再等一个月,等东来那边完全取得对方的信任之后再走”。
盛天松了口气,“把韩鸿带去吧,有个照应”。
“不,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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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山民推开们,贺章正坐在客厅,不等陆山民开口,贺章急急忙忙起身,“开始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三师兄,你不是说要过了大年才回来吗”?
“哪里坐得住,看到新闻马上就赶回来了”。
说着拉着陆山民走到书桌旁,书桌上铺满了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数据和字。
“星辉集团公众持股比例为百分之二十五,集团控股百分之七十五,这里面纳兰振邦、纳兰振海、纳兰振山、纳兰子缨各持股百分之五,纳兰子建分家之后置换了他的百分之五股份,其余纳兰家的人多少不一共持股百分之十,纳兰子冉继承了纳兰文若股份,再加上董事长固定持股的百分之二十,持股百分之三十,其余家族之外的股东持股百分之十五”。
陆山民点了点头,这些信息他早就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贺章擦了擦汗,“纳兰家核心成员掌握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别说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拿不下另外的百分之四十,即便我们拿下也没用,你之前说分化瓦解,但是还没有瓦解你就开始行动,在压力之下,纳兰家不但不会瓦解,反而会更加团结。小师弟,你太冒进了”。
陆山民仔细看着密密麻麻满桌子的字,喃喃道:“贺师兄,我正是按照你的构思在行动啊”。
贺章愣了一下,吓了一大跳,“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陆山民指了指宣纸正中央的四个字,“引蛇出洞,这不是你写的吗”?
贺章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这,这只是个大的设想,我知道你的打算,故意放出晨龙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拖住纳兰家的资本,在对方抛售之前抄他的老底。但是,小师弟,你是习武之人,当知道一力降十会,势均力敌之下这种战术有可行性,但是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这种打法无异于自寻死路,这里面还有太多条件没有成熟,资本运作,说到底玩儿的是钱,你哪来的钱”。
贺章噼噼啪啪焦急的说了一通,但陆山民神色自然,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陆山民不是不知道这些,也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着急,但是他相信左丘的判断,既然左丘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行性,他就敢放手赌一把。
“贺师兄,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
贺章明白陆山民的意思,曾经陆山民就跟他说过,任何资本战都有两个战场,一个是看得见的,一个是看不见的,他一直研究的就是看得见的,之所以愿意帮陆山民,就是想看看那些看不见的。
贺章有些担心,也有些兴奋,“我能看到多少”?
陆山民笑了笑,“我会尽量让你看到全貌”。
第1010章 你的理想我们帮你实现
裴顾靠坐在车上,抬手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分。
再有五分钟,所长付洪就会走出派出所大门。
启动汽车,五分钟过去,付洪提着公文包,准时的走了出来。
裴顾下车,恭敬的喊道,“付所长”。
付洪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我说小裴啊,上次才表扬你吃苦耐劳作风优良,转眼就思想滑坡了啊,这还没到下班时间怎么就跑出来了”。
裴顾点头哈腰的说道,“所长教导的是,下次一定改”。
“嗯,下次注意,我先走了”。说着朝着一辆黑色大众车走去。
“所长”!裴顾在身后喊道。
付洪回头,“还有什么事”?
裴顾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所长,我,我想请你吃顿饭,给您拜个年”。
付洪皱了皱眉,训斥道:“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年轻人要走正路,歪风邪气不可长”。
“不不,所长您误会了,我就是想单纯的请你吃个饭,感谢您这两年的培养,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您”。说着一只手伸进外衣口袋,口袋边缘露出红彤彤的红包一角。
付洪撇了一眼,笑了笑,“年轻人懂得尊重领导很不错,好吧,那你送我一程吧”。
“谢谢所长”。裴顾高兴的打开车门,付洪笑盈盈的坐在了副驾驶。
汽车使出派出所,付洪悠悠点燃一根烟,“小裴啊,老家在哪里啊”?
“山西的一个小村子”。
“哦,我曾经在山西呆过两年,哪个村,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去过呢”。
裴顾呵呵笑道:“马嘴村,处在两省交界,地图上都没有,四周全是大山,是山西数一数二的贫困村,估计您没听过”。
付洪笑了笑,“这个村子倒真没听过,马嘴村,你们村里养马吗”?
“所长说笑了,大山里头怎么养马,是因为村里有做大山,远看像马嘴的样子”。
付洪深吸一口烟,左手缓缓摸进大衣,“家里条件不好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道”。
裴顾余光把付洪的动作看在眼里,“村里有个老道士给我算过命,说我是捞偏门的料”。
付洪呵呵一笑,“小裴啊,我老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年轻人要沉住气,沉得住气才能办大事”。
裴顾撇了一眼付洪伸进大衣里面的手,已经露出了黑色的枪柄。
“所长的谆谆教导怎么能忘,您平时可是没少花功夫在我身上”。
付洪咧嘴一笑,左手将烟头弹出窗外。
“经常半夜三更加班,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这么勤快,我当然要注意了”。
裴顾也笑了笑,“现在的领导日理万机,哪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我也一直把您放在心上”。
付洪嘴角翘起淡淡笑意,“这么说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不少嘛”。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情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说着含笑看着付洪的眼睛,“你不也是通过痕迹发现我的吗”。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痕迹”?
“你妹夫开了个咨询公司,名下有五套房产,两辆豪车”。
付洪呵呵一笑,“哎呀,我妹夫确实挺能干,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不及他一两年的收入”。
“你妹夫确实很能干,每天打麻将不去上班就能挣下这么大家业,还有你的妹妹,出手真是阔绰,在外面养个小白脸出手就是每月两万”。
裴顾看了眼脸色开始变白的付洪,随手扔了张照片出去,付洪接在手里,脸色变得苍白,这是一张部队里面的照片,是当初退役的时候合影。
“星辉集团安保部第三组第二分队的姚队长,认识吧”。
付洪下意识握紧枪柄,“你怎么知道这些”?
裴顾淡淡一笑,“我一个人当然做不到,说了你可能不信,这大街小巷,包括星辉大厦里面,都有我的朋友”。
“你想怎么样”?付洪声音变得有些慌张,也有些冰冷。
裴顾邪魅一笑,“你妹妹妹夫正在我朋友手里,这对活宝要是放在抗日战争时期,绝对是一等一的汉奸,还没动手,吓唬两下就全招了。去年十一月,你和姚勇的谈话录音我也有一份”。
付洪冷哼一声,“你在吓唬我”。
“记得去年十二月星辉集团安保部第三组组长自杀的新闻吗,他正是姚勇的顶头上司”。
付洪额头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那人也是你们的人”。
“是”!!裴顾声音变得异常冰冷。
“我知道你们想对付纳兰家,不过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吗,就凭我这点事,顶多姚勇出来背个锅,对纳兰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裴顾咯咯冷笑,笑得付洪心里发毛。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付洪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抖,“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下你的枪,现在还用不着,听我的话,保你什么事都没有”。
汽车驶入郊区,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土路旁。
裴顾下了车,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往山坡上走,付洪忐忑的跟在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裴顾的后脑勺,他内心有一股把枪射向前面那个后脑勺的冲动,但是想到裴顾还有同伙,还有证据掌握在别人手上,最终克制住了杀心。
走到一片乱坟岗,付洪看见四五个带着黑色蒙面口罩的男子站在一座新坟旁,坟前还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人。
付洪下意识握紧手枪。
为首的一人带着顶鸭舌帽,左手带着一只黑色手套,眼神冷冽充满杀气,付洪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打过交道,他们的眼神就是这个样子。
跪在地上的那人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着付洪,绝望的眼神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散发出希望的光芒。
“老付,救我”。
付洪看着跪在坟头的人,鲜血淋漓,五官扭曲,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要不是这个声音很熟悉,再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来。
“老、姚”!
周同朝身后招了招手,其余人全部散开,坟头只留下付洪和姚勇,其中有一人架好摄像机对准两人。
付洪突然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声音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
周同吹了吹手里的烟头,缓缓走向提前铺好的鞭炮,淡淡道:“这挂鞭炮响完之前你若还不开枪,死的人就是你”。
周同话音一落,其余五人齐齐掏出手枪指向付洪。
“不要”,姚勇沙哑着声音恳求道:“老付,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付洪全身颤抖,受贿,权钱交易,顶多开除公职坐几年牢,但杀人、、还是杀自己的老战友。
“求求你们,我去自首,我宁愿去坐牢,不要逼我杀人,我是警察,我不能杀人”。
周同手里的烟头在鞭炮引线前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付洪,“我接触过不少警察,绝大多数都是好警察,他们为了正义和公理宁愿牺牲自己。但你是不是好警察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很快就能见分晓”。
说完引线发出嘶嘶的声音,紧接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山坡上响起,其中有一声鞭炮声格外响亮。
周同瞥了眼脸色发青的付洪和地上姚勇的尸体,转身正对新坟,缓缓的脱下鸭舌帽放在坟头之上。
“兄弟,你听见了吗,枪声响起了,你的理想我们帮你实现,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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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站在窗前,望着远方,那个矫健的身形,民生西路的那一场战斗,直港大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谈起理想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还有那顶鸭舌帽,在脑海中如幻灯片一般闪过。
“飞哥,肖兵,你们的梦想我替你们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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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振山办公室,楚天凌快步走入,神色肃然。
“二爷,子山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纳兰振山眉头一拧,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升起。
“中午的时候,子山在商场和朋友吃饭,突然有人冲过去把他打倒在地”。
“严不严重”?
楚天凌眉头紧皱,“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腿骨手骨骨折,没有两三个月下不了床”。
纳兰振山面色冷然,“凶手抓到没有”?
“不用抓,自己自首了,说是子山抢了他女朋友,一怒之下报复”。
纳兰振山低头沉思了片刻,“没那么简单”。
楚天凌继续说道:“确实没那么简单,子良下午在4s店与人发生口角,肋骨被打断了三根,纳兰文俊老爷子气得进了医院,打人者同样也自首,主动承认错误”。
纳兰振山脸色铁青,“他终于开始动手了”。
“二爷,虽然是小打小闹,时间一长,人心惶惶”。
“打人的两人关不了多久,顶多十天半月,等他们出来之后给我死死的盯着”。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意识到没什么大用,陆山民既然敢派这两个人出来挑事,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估计都不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
“二爷,还有件事,姚勇失踪了”。
“姚勇是谁”?
“揭发肖兵的那个安保小分队队长”。
纳兰振山没有震惊,反而露出一丝冷笑,“很好”!
楚天凌不太明白纳兰振山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淡淡道:“从这几件事看,陆山民的行事风格变了,他已经发疯,毫无底线,毫无顾忌,这是在做最后的搏命”。
第1011章 只能放手一搏”。
正月十五,元宵节,网络上出现了两个视频,一个是纳兰子山在商场被人暴揍,一个是纳兰子良在奔驰4s店与人发生口角被人打倒在地。
本来只是两个普通打架斗殴事件,在冠以富家子弟抢人女朋友,仗势欺人遭反杀的名头之后,迅速发酵,那些生活过得不如意的,羡慕嫉妒恨的,天生对富家子弟有偏见的,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天之内转载上百万,评论过千万,口诛笔伐,几乎一边倒痛骂两人。
尽管官方很快出来辟谣,澄清过错方不在两人,但并没有消除舆论的讨伐,人天生习惯于偏向弱者,在大多数人看来,纳兰家的两个富家公子尽管是被打之人,但依然代表着强者。
纳兰家的公关部门迅速出动,经过两天的紧急公关,删视频,炮制两个小鲜肉耍大牌,网络上的热度才算渐渐降了下去。
不过这还只是开胃菜,正月十七,网络上出现另一段视频,如果说之前的视频只是无关痛痒的花边新闻,那这一次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段视频是东城区莲花街道兴隆社区派出所所长付洪的自拍,内容很劲爆,网友们很愤怒。付洪在视频里详细讲述了纳兰家如何设局一步步腐蚀他,贿赂他,到最后掌控他,逼他滥用职权利用警察系统调取普通群众的个人私密信息。视频里付洪痛斥纳兰家的卑微无耻,深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声泪俱下,悔恨难当。
吃瓜群众们群情激奋,大致分成了两拨,一拨大骂纳兰家,一拨大骂付洪。
就在当天下午,莲花街道官宣,付洪已经自首,情况基本属实,具体情况正在深入调查之中。
如果说之前只是看热闹,这一次吃瓜群众们是真的愤怒了,警察系统里面有每一个人的基本信息,信息被泄露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
警察局没人敢去闹,纳兰家就成为了发泄愤怒的目标,事发之后,连续几天,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人到星辉大厦门口抗议,要纳兰家给出一个说法。
大厦里面,正进行这一场董事会。
纳兰子冉坐在正中央,内心不但没有着急,反而颇为激动,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搬倒纳兰振山的好机会,他已经想好了新闻发布会的台词,把这一切都归咎在纳兰振山身上,然后他出面大义灭亲,最好是能逼纳兰振山引咎辞职。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一副火烧眉毛的着急样子。
“集团股价已经连续四天下跌,我认为可以先申请停牌,然后把姚勇找出来,开个新闻发布会,让他承认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与集团无关”。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董事会的人一个个神色平静,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子,而且大部分人都把目光齐齐看向纳兰振山。
纳兰子缨淡淡道:“董事长,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当务之急是让公关部门协调消除网上的舆论,至于停牌,这么小的事情就停牌,未免太儿戏了”。
“儿戏?外面的人天天守在大门口,我不觉得这是儿戏”。
纳兰振海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子冉啊,你刚接手集团不久,还缺乏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外面的人能闹两天、三天,还能闹十天百天不成,他们也要上班,也要吃饭,闹腾几天没人搭理就离开了,用不着大惊小怪,还有停牌是大事,因为重组投资股权结构变化停牌到没什么影响,因为这种事情停牌,会给市场造成很不好的预期,到复牌的时候会跌得更惨,市场是认钱的,些许舆论无伤大雅,扛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纳兰子冉面颊通红,他有一种被人当成傻子的感觉,看了一圈的人,在他看来,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
“那也应该开新闻发布会给个解释”。纳兰子冉坚持道。
“不必了”。会议室里终于响起了纳兰振山的声音,纳兰子冉不由得心头震了一下。
“二叔,舆论汹汹,我们总得给个交代吧”。
纳兰振山眉头微微皱了皱,:“子冉,当务之急,你还是应该抓紧时间熟悉集团的事物,这点小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纳兰子冉张了张嘴,本想争辩两句,最后值得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董事会结束,回到办公室,纳兰子冉愤怒的将桌子上的文件撒了一地。他很憋屈,憋屈道了极点,他恨,恨纳兰子建,恨纳兰子缨,恨纳兰振山,恨纳兰振海,也恨他的亲生父亲纳兰振山,恨董事会里面的所有人,他一心一意想为家族做出自己的贡献,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他作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帮他。
左丘缓缓从沙发上起身,一边捡地上的文件资料,一边说道:“子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你得忍”。
“啪”,纳兰子冉猛的一拍桌子,“忍,我怎么忍。我是董事长,我是纳兰家的家主,你没看到董事会上他们的嘴脸,充满了不屑,充满了戏谑,我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小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左丘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心里暗叹,为什么?德不配位,能力不配位,不反省自己,把所有问题都怪到别人身上,纳兰家是个大家族,不是小土豪,有谁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纳兰子冉不笨,只是长期的隐忍让他习惯性把所有人都放在对立面。脑袋里想的永远是‘总有刁民要害朕’。
“子冉,纳兰振山掌管星辉近二十年,威望早已深入人心,你才一年,如果不能做出一两件大事,短时间内很难服众”。
“丘师兄”!纳兰子冉猛的回头,眼中带着热血和狠意。“丘师兄,你还记得年前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
“陆山民!最近的几件事肯定是陆山民所为,他已经向纳兰家开战”。
左丘惊讶的看着纳兰子冉,“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
“没错,年前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可以做了,只要我能解决这个心腹大患,董事会的人还有谁不服”!
“可是,陆山民不好对付,你手上的权力有有限,不管是资金还是人力调动都受到了限制,一不小心反倒弄巧成拙”。
纳兰子冉紧紧握住左丘的手,“我已经没得选择了,二叔他们一定会废了我,只能放手一搏”。
第1012章 没有非分之想
付洪的自首并不是受人逼迫,出卖纳兰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下场,再加上杀人的证据掌握在那伙人手里,犹如头顶悬挂着一把利剑,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掉落下来。
杀了姚勇之后的两天,每天提心吊胆,过马路怕突然有车撞过来,经过高楼,生怕楼上掉块转头下来,就连在家里洗澡,也生怕浴缸里通了电,每天晚上做噩梦,看到任何黑影都吓得半死,就连呆在派出所也总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不对。
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即便没被人弄人,也会被逼疯,所以他选择了自首。
面对纪委的审查,除了杀姚勇一事只字不提之外,其余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组织上很快下达了双开的处分,正式移交到司法机关。
呆在看守所里,终于松了口气,坐牢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总比莫名其妙死在外面要好,相比于外面,牢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甚至希望法官能多判他几年,最好是十多二十年,时间一长事情就淡了,女儿才八岁,出来之后说不定还能看着女儿结婚,说不定还能抱抱外孙。人生有很多不幸,但总要有点念想和希望,他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付洪没有多少悔恨,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一个社区派出所所长,副科级,一个虾米般的小干部,不捞点偏门,单靠那点工资,怎么能养活老婆,怎么送女儿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怎么进最好的学校。自从走上这条不归路,他早就未雨绸缪准备迎接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还好早就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到了国外,够女儿接受最好的教育和享受不错的生活了。
躺在床上,付洪一阵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
“付洪”!一声喊声在门口响起,一个警察站在铁门铁门外,淡淡道:“你的律师来了”。
付洪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几秒钟,有些纳闷,他并不想减刑,自然也没有请辩护律师,怎么会有律师要见自己。难道是公诉机关给他安排的。
辩护律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多年当警察的直觉,付洪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律师,不过不重要,他反正也没有期望这个律师能为他做什么。
律师朝付洪笑了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付先生当过警察,应该知道规矩,在看守所期间,嫌疑人不能见家属”。
付洪皱了皱眉,“你是我老婆找的律师”?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律师”。王律师一边打开公文包一边说道,“你老婆很漂亮,女儿很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
付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开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律师,律师稀时为金,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王律师笑了笑,笑容略微有些怪异,问道:“你难道一点不想你老婆和女儿吗”?
付洪内心猛烈颤抖了一下,“你到底是谁请来的”?
王律师呵呵一笑,“当然是你老婆啊,你老婆挺爱你的,千丁玲万嘱咐让我转告你,她会一直等着你。还有你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付洪下意识握紧拳头,狠狠的咬着牙齿。“祸不及妻儿”!
王律师笑了笑,“你说的是江湖规矩,大人物们的规矩你应该懂”,说着邪魅的笑了笑,“就是没有规矩”。
“你到底想怎么样”?付洪内心几近崩溃,本以为躲进牢里就算安全,没想到对方还是找上门来。
王律师淡淡道:“听说过头雁效应吗?就是领头的大雁怎么飞,后面的雁群就跟着飞,你开了个很不好的头,起了个很坏的示范作用。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否则别人有样学样,你叫人家怎么能睡得着觉”。
说着从公文包里去处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付洪全家福的照片,一家三口带着幸福的笑容,恍若还在昨天。
“新洗的照片,贴身放好,留个纪念”。
付洪将照片放入内衣,紧紧贴着胸口,泪眼朦胧。
第二天早上,当看守所的民警发现的时候,付洪的身体已经冰冷,床上全是血,凶器是一张照片,死的时候双手紧紧的将照片抱在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照片背后血淋淋的写着一行字,‘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来世,还做警察,做一个好警察’。
死因很明显,自杀。动机很明显,良心发现,羞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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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之淡淡的看着贺章,目光算不上凌厉,但十几分钟目不转睛的盯着,贺章心里有些发虚,但老板没说话,他也只有很不自然的坐着。
“贺章”,陶然之终于开口说话。
“诶”。
“这学期完你就可以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贺章挠了挠头,“还没想好”。
陶然之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读博了吗”?
贺章低头避开陶然之的目光,读研,读博,然后留校,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规划,也是陶然之早就给他设定好的人生道路。
“我想再看看”。
“你想看什么”?
“想看看那些书本上看不见的东西”。
“看到了吗”?
贺章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看到了一些”。
陶然之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短短几天,两个躺在医院,一个失踪,一个自杀,这就是你看到的”。
“这样的新闻并不少,网上天天都有”。
“贺章,有些事情看不到比看到要好,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很早就把你看做是传承衣钵的人选。你天生是个做学术的好材料,为什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做学问呢”。
贺章鼓起勇气看着陶然之,“老板,正因为我想做学问才想看看真正的本质。要研究透微观经济的规律,企业行为的规律,必须要抓住所有因素变量,少了一个都不行。这些年,我研究资料,研究报表,研究心理,得出的结论是片面的,不准确的,甚至是错误的”。
“老板,做学问要刨根问底直达学问的本质,要谨慎认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这是您教我的”。
陶然之怔怔的看着贺章,这个听话的学生从来不会和他顶嘴。
“贺章,我也教过你术业有专攻,不要跑偏,你只适合做学问”。
“人生处处皆学问”。贺章昂起头,眼里竟是坚决。
陶然之不明白陆山民到底给贺章吃了什么药,让这个性格内向柔弱的弟子变成这副模样,他有些愤怒,也有些心疼。
“这还只是开始,连我都不知道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到最后,你可能会受到牵连。我不想看见我最好的学生受到伤害”。陶然之语重心长的说道,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关爱。
贺章摇了摇头,“老板,并不是前线战斗的士兵才需要勇敢,七十二行,每一个位置的人想做出成绩都需要勇敢。您说过,做学问当逆流而上攻坚克难,当有迎着子弹冲上去的勇气”。
陶然之张了张嘴,本想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但最终他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
“你大师兄和二师姐留在东海了”。
贺章点了点头,“我知道”。
陶然之苦笑一声,“陆山民把你们一网打尽,下一个就轮到我了,真是好算计啊”。
见陶然之脸上满是失望和苦笑,贺章心里颇为难受。
“老板,小师弟也是您的弟子,能帮的就帮一下吧”。
“你回去吧,别忘了你的毕业论文,我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贺章松了口气,起身朝陶然之鞠了个躬,“老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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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已经开学,校园里再次热闹了起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男男女女有说有笑。陆山民一早去见了陶然之,陶然之还是和以往一样,对他爱理不理,日常性的交代了些学习任务之后就打发了他。
他也没有过多聊起其它事情,这个时候是陶然之心情最复杂的时候,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消化,没必要自讨没趣。虽然何染说要强势的逼迫,但陆山民并没有照做,先不说陶然之这种学术老头儿大多脾气倔,吃软不吃硬,单单就因为他是自己的老师,也不能那么做。陶然之是聪明人,也是个有智慧的老人,他能想通的事情不用多说,他想不通的事情说了也没用。
去了趟图书馆,中午的时候习惯性朝二食堂走去。当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陆山民”!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喊上。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转过身去,陈薇正朝他招手,一个寒假不见,又瘦了不少。韩瑶正站在她旁边,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眼神淡漠,看不出明显的表情。
已经被叫住,自然就不能一走了之。
陆山民走了过去,笑了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薇笑嘻嘻说道,瘦了一圈之后,陈薇其实挺漂亮,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韩瑶没说话,继续前进走向食堂。
陈薇显然还不知道两人的状况,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陆山民嗯了一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瑶瑶这么好的女孩儿你还跟她吵架,你脑袋没问题吧。”
“嗯,是我的错”。
“是你错就道歉啊,这种事情还用我来教吗”。
陆山民苦笑一下,“知道了,我会当面给她道歉的”。
一顿饭,几乎都是陈薇叽叽喳喳的说话,陆山民偶尔回答一两句,韩瑶只是低头吃饭,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薇很快吃完饭,给陆山民递了个眼神,笑着对韩瑶说道:“瑶瑶,我有点事先走了,就不等你了”。
“薇薇”!韩瑶下意识叫了一声,陈薇对她做了个鬼脸,快步走出了食堂。
没有陈薇在,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
韩瑶放下筷子,起身直接离开。
陆山民跟了上去,喊道:“瑶瑶”。
韩瑶脚步停了一下,“请叫我的名字,瑶瑶不是你叫的”。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韩瑶同学,我能请你喝杯奶茶吗”?
韩瑶没有答话,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陆山民缓缓跟在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校门口的奶茶店。
陆山民买了杯奶茶,递给韩瑶。
“我一直想跟你当面到个歉”。
韩瑶终于转头看着他,淡蓝色的眼睛又大又亮。
陆山民微微低下头避开韩瑶的凝视,“对不起”!
“然后呢,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韩瑶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泪光,她很伤心,很生气,这一个多月,每天夜里她都在想,她不想再见到陆山民,也想再见一见陆山民,她想过很多很多,如果陆山民再次找她复合,她该怎么办,是继续接受欺骗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此刻,她发现她想多了,眼前这个男人连骗都不愿意再骗她。
陆山民心里愧疚难当,“你是个好女孩儿,我不想再骗你”。
“好!很好”!韩瑶淡蓝色的眼睛留下了眼泪,语气生硬决绝。
说完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陆山民跟了上去,“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
“我、”,陡然间,陆山民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威胁感,猛然转头,转弯处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这里是学校区域,但是货车显然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速度越来越快冲了过来。
陆山民一把抓住韩瑶的手,“快走”!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韩瑶竭嘶底里大吼,愤怒之下爆发出极大的力量,竟然将手腕从陆山民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货车迎面而来,韩瑶情绪失控完全没意识到死神的来临。
陆山民手上一轻,暗道糟糕,来不及细想,转身一把抓出,也不管抓到韩瑶什么部位,手上一用力将她扔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人影被货车撞飞出去十几米。
重重落在地上,陆山民感觉到全身骨头都要断裂一般,五脏六腑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货车撞人之后并没有减速的意思,继续朝着陆山民开去。
陆山民心下警兆大起,来不及感受全身的疼痛,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在了车下,避开了碾压而来的车轮。
公路两侧的学生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阵尖叫。
韩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清清楚楚的看见陆山民被撞飞出去十几米,亲眼看见火车继续朝陆山民碾压过去。
“不”!
韩瑶猛的爬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朝陆山民跑过去。
货车冲过去之后没有停下,继续疯狂的朝远方开去,很快没了影子,周围的学生回过神来,有的打110,有的打120。
陆山民躺在公路上,即便他如今体魄强悍,但在大货车高速的冲撞之下,全身犹如散架一般的疼痛。
韩瑶趴在陆山民身边,泪珠如雨般滚落,“不要,你千万不要死”。
“呼”!!!“啊”!!陆山民呼出一口气,疼得脸色发青。
“你没有死”!韩瑶又哭又笑,一把抱住陆山民,“别乱动,救护车很快就来”。
“啊!!疼!疼!!”
韩瑶放开陆山民,慌张的问道:“哪里疼,哪里”?
“扶我起来”。
陆山民扶着韩瑶的肩膀起身,缓缓运转体内内气,检视了一番体内,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不会被车撞”。韩瑶泪流满面。说着背身弯腰,“快,我背你去校医院”。
陆山民揉了揉胳膊,安慰道:“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
“怎么可能没事,你,你飞出去那么远”。韩瑶焦急的说道。
陆山民笑了笑,“真的没事”,说着走了两步,疼得汗水直流,“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
韩瑶惊疑不定,他自然不会相信陆山民没事。
很快有救护车赶了过来,医生现场检查之后,一个个像看妖怪一样看着陆山民,全身上下除了有些软组织损伤之外,连块骨头都没有裂。这个时候韩瑶才算放下了心。
几分钟之后,警察也赶到了现场,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说很快能抓住肇事者,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
韩瑶扶着陆山民坐在学校石凳上,一直默默的流泪。
“你怎么那么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为我拼命”。
陆山民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吧”。
韩瑶泪眼婆娑的看着陆山民,“你骗我是逼不得已,是吗”?
陆山民淡淡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逼不得已更多是借口或者想走捷径,选择在自己手里,哪有那么多逼不得已”。
“山民”。
“嗯”?
“你一直都是个好人,我没看错”。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这句话从韩瑶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种讽刺的味道。
“我是说真的”。见陆山民怀疑的眼神,韩瑶解释道。
陆山民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我可以理解我你原谅我了吗”。
“嗯,”韩瑶点了点头。“我爸跟我说了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愿意帮你”。
“瑶瑶、、、、”。
韩瑶擦了擦眼泪,“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没有非分之想”。
第1013章 你该相信了吧
陆山民挺感谢这一撞,虽然很疼,但意外的获得了韩瑶的原谅,很值得。看到韩瑶再次露出笑容,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轻松多久。
韩瑶紧紧怔怔盯着陆山民,眼含笑意。“陆山民,我郑重向你宣告,从现在开始,我追你”。
陆山民脸颊抽搐了一下,“我有女朋友,之前说分手是骗你的”。
韩瑶笑了笑,伸手挽着陆山民的胳膊,“我也是你女朋友”。
“但是,、、”。
“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有权力追你”。
陆山民苦笑道:“这年头的女孩儿都这么主动吗”?
“追求幸福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你刚才不是说对我没有非分只想吗”?
“你不知道善变是女人的天性吗”?
陆山民一阵无奈,“但是,你也看见了,跟我在一起会有多危险,哪来的幸福”。
“咯咯咯、、”韩瑶发出咯咯的笑声,“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着急上火的样子,我就那么惹人厌吗”。
陆山民松了口气,“你这种长得漂亮,又精通琴棋书画,还热心善良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惹人厌,只是、、、”。
“只是什么”?韩瑶歪着脑袋问道。
陆山民笑了笑,“我和她之间相识于微末之时,共同经历过很多刻骨难忘的事情,那些记忆深深刻入骨髓,我和她已经融为一体”。
韩瑶苦笑一声,“真羡慕她,我要是早于她认识你就好了”。
陆山民笑道:“五年前你才多少岁,十四岁还是十五岁,那个时候你还没长大呢”。
“陆山民,虽然我答应我爸帮你一把,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韩瑶见陆山民紧张的样子,笑道:“别紧张,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说着看着陆山民的眼睛,淡淡道,:“既然我是你女朋友,虽然是假的,但我希望在这段时间你能尽道当男朋友的责任”。
陆山民看着韩瑶淡蓝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包括睡觉吧”?
韩瑶脸颊微红,瞪了陆山民一眼,“你想得美,我是想说偶尔你得陪我逛逛街,看看电影,总之,演戏也不能演穿帮了吧”。
陆山民松了口气,“没问题”。
两人聊着天,警察很快打来电话,让陆山民意外的是,季铁军亲自打的电话,说是已经有了结果,让他去一趟公安局。
陆山民告别韩瑶,直接去了高城区公安局。
季铁军早已等候在办公室,还是一副温和的笑容,看上去不像个警察,反倒更像是政府里面的高官。
“季局长,一场小小的车祸也要亲自过问,太小题大做了吧”。
季铁军笑了笑,“那也要看是谁出车祸”。
陆山民淡淡一笑,“看来当个有钱人确实挺不错,局长亲自接见,规格比普通人要高档得多”。
季铁军没有在意陆山民的调侃,“刹车失灵导致货车失控”。
陆山民哦了一声,“知道了,很正常的交通事故”。
“你不打算追究吗”?
陆山民笑了笑,“有什么好追究的,难道我还在意一个货车司机赔偿的那么点钱吗”。
“你真认为这是场意外的交通事故”?
“不然呢?”陆山民开玩笑的说道:“难道是谋杀?季局长的脑洞也未免太大了吧”。
季铁军把手机和录音笔放在办公桌上,又指了指摄像头,“没有摄像,没有录音,我们俩今天说过的话没有第三人会知道,能和我好好聊聊吗 ”?
“季局长,你的办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按套路出牌”。
季铁军淡淡一笑,“你始终不相信我,上次天玉山我去了,不过等我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说着把手机打开,点开导航系统,“高城区公安局到天玉山最少要四十分钟,我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陆山民撇了眼手机,淡淡道:“季局长到底想说什么”?
“纳兰家的两个公子躺在医院,一个姓姚的保安队长失踪,你不觉得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很巧吗”?
陆山民笑了笑,“原来季局长找我不是关心我被车撞,而是在为纳兰家打抱不平”。
季铁军没有在意陆山民的讽刺,继续说道:“付洪在看守所死了”。
“作为警察,知法犯法,总算他还有点良心”。
季铁军淡淡道:“我调查过他刚进看守所时候的状况,情绪稳定,心情不错,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陆山民淡淡一笑,“是不是在季局长眼里,所有人的死都是谋杀”?
季铁军笑了笑,“当然不是,不过付洪肯定是死于谋杀”。
陆山民呵呵一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不会又怀疑我吧”。
季铁军轻轻敲打着桌子,“出卖主子向来没什么好下场,付洪的行为已经触及到纳兰家的底线,如果不杀鸡儆猴,怎么能起到震慑作用”。
陆山民淡淡看着季铁军,“既然你怀疑是纳兰家干的,应该去找纳兰家才对”。
季铁军笑了笑,“警察办事是讲证据”。
“那你找到证据了吗”?
“这件事情不可能找到证据”。
“那个律师呢”?
“你觉得那个律师会承认是他威胁付洪自杀的吗”。
陆山民耸了耸肩,“如果季局长找我来就是想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季铁军含笑看着陆山民,“陆山民,你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启,做得越多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就越容易滑入无底深渊。如果我是你就应该选择及时收手”。
陆山民嘿嘿一笑,“怎么收手,像今天一样站在马路中间让车撞,直到撞死为止”?
“你还是不相信我”?
陆山民笑道:“我是个老实的山里人,天京人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我要是见个人就信,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季铁军笑了笑,拨通内线电话,说了声‘进来’。
“既然你不相信天京人,那我找个外地人来,你该相信了吧”。
第1014章 兵不在多而在精
马鞍山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气派,一进门,那双鹰眼就直勾勾的盯着陆山民。
“我们又见面了”。
陆山民只是稍微惊讶了片刻,点了点头,淡淡道:“马局长,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马鞍山朝季铁军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陆山民,“我现在是东城公安局刑事科科长”。
陆山民看向季铁军,“季局长,你的能量不小嘛”。
季铁军笑了笑,“这个圈子和你们那个圈子一样,很小。马科长的履历在全国警察系统中都算优秀的,借调他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陆山民含笑道:“看来季局长是盯上我了”。
季铁军脸色的笑容渐渐消失,面容渐渐变得严肃,“请你相信我,相信法律,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陆山民冷冷一笑,“相信你?相信法律?我爸死了二十多年,凶手如今依然逍遥法外,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今天要不是我运气好,我已经是具尸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才死了个付洪是纳兰家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季铁军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马鞍山,“他,你总该信得过吧”。
陆山民看向马鞍山,“马科长,你来错地方了”。
马鞍山表情淡然,“这正是我要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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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公安局,马鞍山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在江州是你运气好,这一次你的运气不会再有那么好”。
“马科长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很兴奋,终于有机会将你绳之于法”。
“该绳之于法的人很多,马科长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你的运气不好,被我盯上了”。
陆山民笑了笑,“马科长,平阳县一行你还没看明白吗,有些事情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你来到这里恐怕很难活着回去”。
“自从我穿上警服那一天,就没想过活着退休”。
陆山民看了眼马鞍山,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这是一个可敬可爱又让人烦的好警察,本想着救他一命,不过陆山民也知道,马鞍山绝对是个见了棺材也不会掉眼泪的人。
“马鞍山,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但我很敬佩你,警察就该是你这个样子。你这样的人是块宝,放在哪里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唯独放在这里最不应该”。
“陆山民,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但我也很敬佩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证据”。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在江州我就跟你说过,你是抓不到所谓的证据的,因为我并不是邪恶的代言人,本质上我们都一样,都在为这个世界的公理和正义而战斗”。
马鞍山冷冷道:“我在江州也跟你说过,正义和公理自有警察和法律来维护,你没有这个权利维护,更没有资格判定”。
陆山民不想和马鞍山再纠结这个问题,该说的在江州都已经说了,这是个油盐不进听不进去任何话的人。
“这段时间在江州有什么收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陆山民笑了笑,“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总有人会告诉我”。
马鞍山皱了皱眉,“黄杨是你的人”?
陆山民故作得意的笑道:“他一直是我的人”。
“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那其他人呢”?
“把你们一起全送进监狱,一个都不会少”。
陆山民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马科长,以前我只觉得你很轴不懂得变通,现在看来,你不是轴,你是天真,还略带可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不到”。
陆山民点了点头,仰天长叹一声,“希望你这句话是对的”。
说着拍了拍马鞍山的肩膀,慎重的说道:“注意安全,不要逞能,留着命才能抓我”。
说完挥了挥手,“天京不比江州,小心周围的人”。
走出几步,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了陆山民身前,车窗玻璃划下,小妮子得意洋洋的朝他招手。
陆山民惊讶得目瞪口呆,略带迟疑的坐上副驾驶:“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嘿嘿,意外吧,几年前跟着爷爷走南闯北的时候就学会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
“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妮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巨大的惯性让陆山民往身后一偏,吓得他赶紧系好安全带。
“你又没问,正好给你个惊喜嘛”。
陆山民没多少惊喜,反而有些惊吓,他突然想到个问题,连忙问道:“几年前你才多少岁,能考驾照吗”?
小妮子从盒子里取出驾驶本在陆山民眼前晃了晃,“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考证多麻烦”。
“呲”...小妮子单手抓着方向盘,一个不稳差点撞在隔离带上。
“你小心点”。
“嘿嘿,没事儿,我的技术很好”。
陆山民紧紧抓住扶手,“没觉得有多好”。
“嘿嘿,要不要玩儿个漂移给你看看”。
“别别别”,陆山民连连摆手,淡淡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段时间不要跟着我,要给纳兰子冉留下足够的空间”。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那小子也太天真了吧,车祸这种烂招都能想出来,太不把你当回事了,一点不刺激”。
“所以你更不能出现在我周围,要么就呆在家里,要么就远远找个角落躲着,不要让他的人发现,你这样光明正大在我身边,他会有顾虑的”。
小妮子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摇了摇头,“在天京城里面,连我都想不出来怎么暗杀你,也为难他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所以我得仔细想想,给他选个好点地方”。
小妮子嘟了嘟嘴,“那可不行,太偏僻的地方我得跟着你,万一有高手围堵就麻烦了”。
陆山民笑了笑,“放心吧,你山民哥又不是傻子”。
小妮子笑呵呵的递出一张银行卡,“魏无羡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卖了七百多万,买了这辆车还剩六百多万”。
陆山民有些心疼,“买个几十万的车就够了,太浪费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身价百亿,太差的车有**份”。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说起来身价百亿,实际上只是个数字而已,这场大战再来几十个百亿都不一定填得上这个大坑。“把卡给梅姐,让她转交给周同,他手下那么多兄弟,去年资金紧张,到现在工资都没补齐”。
小妮子哦了一声,“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陆山民敲了小妮子脑袋一下,“你买了那么多高档奢侈品,留下一两件足够用就行了,其他的也全卖了,我们自己能省则省,兄弟们都是在拿命拼,半点也省不得”。
小妮子瘪了瘪嘴,转头看向陆山民,一脸的委屈。
“小心”!“别看我”!“看路”!“红灯”!“有人”!
“呲”、、、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
........
........
回到出租屋,贺章正担忧的等着,陆山民一进门就赶紧问道:“听说你出车祸了”?
陆山民扬了扬手臂,“擦破了点皮”。
贺章只是稍微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他们干的”?
陆山民呵呵一笑,“应该是”。
“你还笑得出来,人家想要你的命”。
陆山民很理解贺章的担忧,回想起当初在民生西路和王大虎斗的时候,虽说没有贺章这么紧张,但也绝没有现在这种镇定自若。不经历过生死,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风轻云淡。
“贺师兄,一个小小的车祸就让你这么紧张,以后你的小心脏怎么办”?
贺章砸了砸舌,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还有”?
陆山民点了点头,“当然,这才刚刚开始,只是预热而已”。
见贺章目瞪口呆的样子,开玩笑问道:“刺激吗,是不是比研究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和数字有意思”?
贺章下意识擦了擦汗,“小师弟,我有件事不明白”。
陆山民笑了笑,“你觉得打两个纳兰家的人,弄一个社区派出所所长没有任何意义”。
“对,一点意义都没有,对纳兰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陆山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得加大力度才行”。
贺章张了张嘴,“小师弟,事情闹大了,你确定不会出纰漏吗”?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贺师兄,和纳兰家相比,钱没有他多,人没有他多,底蕴更是差得太远,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在处处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动手吗”?
“为什么”?贺章脱口而出,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陆山民微微仰起头,脸上满是坚毅和自信,“牧野之战?0?2,姜尚不足10万全歼商军70万,帝辛自尽。柏举之战?0?2,孙武3万对战楚国20万,千里破楚,五战入郢。巨鹿之战?0?2项羽5万歼灭40万秦军,彭城之战?0?2,项羽 3万打败56万汉军,其中歼灭20万,刘邦轻车逃遁。昆阳之战?0?2刘秀不足2万对阵42万,?0?2王邑仅率数千人逃回洛阳。官渡之战,曹操3万对阵袁绍11万,歼灭8万余人,从此曹操崛起,袁绍灭亡。以少胜多扭转乾坤的经典战役不胜枚举,太多太多”。
贺章呆呆的看着陆山民,此刻的陆山民看上去就像他所说的孙武、项羽、曹操一般,豪气万丈。
陆山民含笑看着贺章,“贺师兄,兵不在多而在精。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我出纰漏,纳兰家也会出纰漏。但我对我的兄弟们有信心,他们犹如抗日战争时期宁死不屈的忠诚烈士,哪怕是死也不会出卖我。而纳兰家,一帮伪君子,手下带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伪君子,一群伪君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充满热血的忠烈之士”。
第1015章 要不你直接给我钱吧
一大早,陆山民昨晚必修课之后就出了门,刚好在楼下碰见了魏无羡。
魏无羡一脸紧张的拉住陆山民,“小师弟,上哪去”?
“出门买点东西,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现在还敢出门”?
“为什么不敢出门”?
魏无羡着急的说道:“纳兰子山和纳兰子良现在还躺在医院,还有那个付洪,是你干的吧,你当纳兰家是吃素的,正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话得负责任,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干的了”。
魏无羡跺了跺脚,“哎哟,小师弟,我两兄弟还跟我装什么,晨龙集团一上市我就知道你要动手了”。
“卧槽”,陆山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脸上写着吗,怎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干的一样”。
魏无羡摆了摆手,“我现在纠结的不是谁干的,只希望办事的人忠诚可靠别被警察抓住把柄就行。我现在跟你说的是纳兰家肯定会报复你,你出门得小心些”。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少在这里乌鸦嘴,天子脚下,他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陆山民甩开魏无羡的手,“少跟我来这套,你关心小妮子还差不多,她在家里,自己去找她”。
听到小妮子,魏无羡眼睛放光,摸了摸头发,“新发型,帅不帅”?
“去去去”,陆山民笑着说道:“没工夫搭理你”。
魏无羡呵呵一笑,走出几步回头喊道:“小心点”。
陆山民挥了挥手,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看了眼后排的陆山民,“先生,请问要去哪里”?
“怀柔碧津公园”,说着揉了揉鼻子,拍了拍额头,“突然有点困,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出租车司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的,那先生您打个盹儿,到了我叫您”。
陆山民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出租驶离闹市区,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一处停工的建筑工地上,地上坑坑洼洼,四周都是刚建好框架结构的高楼。
司机回过头,“先生,到了”,“先生,到了”,连续叫了两声,陆山民没有答应,依然在沉睡之中。
司机咧嘴露出狡黠的笑容,下车打开后排车门,从大衣里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缓缓靠近陆山民的脖子,正当他准备割断陆山民喉咙的时候,手腕一紧,拿着匕首的手不能动弹分毫。
陆山民猛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的迷香效果不是很好”。
司机并没有慌张,笑了笑,“能扛得住我自制的迷香,情报上果然没说错,是个高手”。
陆山民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那张笑脸之上,男子一声闷哼,跌跌后退几步,竟然没有摔倒。
陆山民走下车,淡淡的看着男子,“搬山境后期初阶,纳兰子冉还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男子擦了擦鼻血,一脸震惊的看着陆山民,之前雇主给的消息只说目标是个高手,并没有说明具体是什么境界,他也懒得问有多高,当雇佣兵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一拳打爆别人,没想到华夏境内还有能伤到自己的高手存在。
片刻震惊之后,男子呵呵一笑,“看来得加价才行”。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男子,“纳兰子冉怎么联系的你们,多少价位,怎么付款,全都找出来,或许你还能在华夏牢房里安度晚年”。
男子哈哈大笑,“猖狂,真他娘的猖狂,老子杀的人比你小子吃的饭都多,还从来没有哪个敢在老子面前装大”。
陆山民笑了笑,“还真是无知无畏”,说着一个滑步向前,不等男子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刚才是不确定对方深浅顾虑一拳打死了他,现在知道男子是武道高手,这一拳用了七成的肌肉爆发力”。
“咔擦”,男子的胸骨直接被打断两根,外家的力量,内家的速度,高了两个小境界,男子“啊”的一声惨叫,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陆山民缓步上前,一脚狠狠踩在男子脸上,将他的半边脸踩如泥泞之中。爆喝一声:
“说”!
一股庞大的气势席卷而来,高楼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五楼纵身一跃,“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搬山境巅峰的气势震得尘土飞扬,“五千万买一颗人头,这么大的买卖,值得我亲自来”。
气势雄浑的光头男子,身上杀气犹如实质,一看就是杀人如麻,嗜血如命之人。
“在国外杀那些白皮猪犹如杀鸡一般,这么多年没回华夏,一回来就遇到个高手,我很高兴”。
躺在陆山民脚下的男子吐出满口的污泥,咯咯冷笑,“小子,你死定了”。
陆山民脚下用力,将男子整个头菜入泥土之中,淡淡的看着光头男子,“这么多年没回来就不该回来,华夏不比国外,有的是能摘你脑袋的高手”。
光头男子浑身散发着战意,“刚踏入搬山境后期后阶,就敢如此猖狂”。
陆山民呵呵一笑,“刚踏入搬山境巅峰就大言不惭,看来你确实离开华夏太久了”。说着脸色一冷,猛冲向光头男子。
“找死”!光头男子几乎同时发起猛冲。
“砰”!陆山民没有留任何余地,第一拳就将全部内劲叠加在肌肉爆发力之上。
接触的一瞬间,光头男子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紧接着被震得飞速后退,两只脚在泥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高大的身躯撞在一堆砖头上,震得砖头四散。
陆山民自然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脚下七星步迈开,催动全身内气眨眼就到,不等光头男子站稳脚跟,一拳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之上。
光头男子想不明白对方境界明明比自己低,为什么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虽然他离开华夏十几年,但武术传承来源于华夏,对华夏武术有着深刻的理解。在欧洲纵横捭阖养成的自信差点崩溃。
陆山民没有给他细想这个问题的时间,又是一拳已经打来。
光头男子抬手格挡,又是滑步后退三四米。
照说光头男子的实力比田衡差不了多少,不至于一接触就这么狼狈,怪就怪他自己太轻敌,陆山民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从第一拳就开始压制,借助优势实行碾压式打击。
外家高手对决,一拼力量和抗击打能力,二拼一往无前的勇气和自信。只要击破对方的自信,就胜利了一大半。
搬山境巅峰的强者,万里挑一,光头男子在经过刚开始的轻敌之后,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一边被动挨打,一边发出震天的吼声。
陆山民的拳头如暴雨般砸在光头男子身上,发出战鼓般的声音,他也没奢望三拳两脚就能将一个搬山境巅峰强者打死打残,但他现在的体魄可以全力叠加力量至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有足够的自信将这个初入搬山境巅峰的强者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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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很高兴,虽然小妮子自顾嗑着瓜子对他不理不睬,但至少这一次没有将他关在门外不让进屋。
魏无羡摸了摸头发,“小妮子,你看我这个新发型好看不,你上次说不喜欢留长发的男生,我特意剪了个短发,你看是不是很有男人味儿”。
小妮子撇了魏无羡一眼,嫌弃的说道:“是男是女跟头发有关系吗?细皮嫩肉,不男不女”。
“嘿嘿”,魏无羡并没有被打击道,厚着脸皮说道:“我知道你觉得好看,要不你也不会开门让我进来”。
小妮子切了一声,“那是因为山民哥说不能对你太过分,否则我一脚踹你出去”。
提到陆山民,魏无羡总觉得酸酸的,照理说不管从哪方面陆山民都无法跟他比,怎么在小妮子眼中陆山民什么都好,这是他一直在思考但是还没想出结果的事情。
“额,小妮子,要不我们出去逛街吧”。
“没钱”!小妮子气呼呼的说道。
“嘿嘿,没关系,我有钱”。
小妮子转头向看白痴一样看着魏无羡,“你有钱关我屁事”。
魏无羡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没关系,你买东西,我买单”。
小妮子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山民哥说了,女孩儿不能太物质,还说坑你一两次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能一直坑”。
“我不觉得坑,你花我的钱买东西,我高兴,这相当于我花钱买了高兴,不亏”。
小妮子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有点道理”。
魏无羡兴奋的说道,“不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
“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魏无羡小心肝扑通扑通跳。
“买了东西也得卖”。小妮子有些委屈的说道。
魏无羡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小妮子叹了口气,“山民哥缺钱,前两次买的东西全卖了”。
“啊”?“小师弟太过分了”。说着想了想,“没关系,随便你卖,女孩子逛街享受的是逛街的过程,你高兴就好”。
小妮子像是没听见魏无羡的话一样,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是指轻轻敲打脸颊,呆萌可爱的样子看得魏无羡心脏砰砰狂跳。
“魏师兄”,小妮子突然转头看着魏无羡,眼睛放着光芒。
“诶,你答应了”。
“买了又卖多麻烦,最关键的是还要掉价,要不你直接给我钱吧”。
第1016章 为什么放走他们
陆山民越打越兴奋,越打战意越高昂,自从习武开始,步步受挫,自问进步神速,但却没有真正打败过几个人,这一次是第一次越级狂虐搬山境巅峰高手,酣畅淋漓,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陆山民力量和速度的压制,光头男子就像沙袋一般,陷入陆山民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中。
开山、扛鼎,一个过肩摔,光头男子被狠狠的甩出去砸在地上,溅起漫天泥泞。即便他有搬山境巅峰的体魄,此刻也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不许动”!!之前充当出租车司机的杀手在震惊之下拔出手枪。
陆山民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笑容。“一把破手枪,你以为对我有用”?
男子双手紧紧握着手枪,之所以没有开枪,正是因为他知道以陆山民的反应速度,并不一定能打中他,即便打中,以他能狂虐光头男子的体魄,一两枪也未必能让他失去战斗力。作为搬山境后期初阶的强者,他非常清楚到达巅峰的外家强者有多恐怖,他曾经亲眼看见光头男子硬挨两颗手枪子弹,子弹只是进入肌肉半寸,根本进入不了内脏。
面对陆山民扑面而来的气势压迫,男子额头密布细细汗珠。
“不许动”!!一声洪亮的喊声响起,紧接着马鞍山的身形从一根柱子后面显现出来。
“警察,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男子举枪瞄准陆山民,余光看向左侧十几米开外的马鞍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马鞍山一双鹰眼冷冷盯着男子,举着手枪一步步靠近。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马鞍山,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我是警察,这里我说了算,全部蹲在地上”。马鞍山眼睛盯着男子,冷冷的说道。
男子缓缓下蹲,在即将完全蹲下的时候,迅速发力就地一滚。
“啪啪”两声枪响,两人几乎同时开枪。
陆山民大惊,撇下已经再次站起的光头男子,一脚踢中一块砖头,转头飞速飞向男子,与此同时快速冲向马鞍山。
“啪啪啪”,又是一阵乱枪激射。
陆山民一把扑倒马鞍山滚到墙角。“啪啪”,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两人身前。
马鞍山一把推开陆山民,迅速起身开枪,两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追,别管我”!!
陆山民站起身来,看着马鞍山血流如注的大腿,显然已经伤及了动脉。没有理会他,扛起他迅速跑出工地。
马鞍山在陆山民肩上奋力反抗,“放开我,赶紧追”!
剧烈的反抗之下,血流得更快,大腿处开始如喷泉般喷出鲜血。
陆山民抬手就是一记手刀打在马鞍山后脑勺,这种情况下把他敲晕是最好的选择。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将马鞍山送到就近的医院。
马鞍山在一阵头晕目眩中苏醒过来,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看见已经换了身衣服的陆山民正含笑看着他。
“醒了,趁你做手术的时间,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马鞍山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你怎么在这里”?
“除了我还会有谁,你在天京举目无亲,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我不需要你照顾”。
“没有我,你可能已经死了”。
马鞍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疼得满头大汗。
“你以为我怕死”!!
陆山民微微皱了皱眉,他很不理解马鞍山这种人到底是怎么炼成的,“马科长,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就不想你的老婆和女儿吗,在江州的时候,为了避免她们受到伤害,你将她们托付给了岳父岳母,现在又来到天京,张嘴闭嘴不怕死,你有想过,你死了她们怎么办,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马鞍山冷轻哼了一声,眼中带着浓浓的鄙夷,“你这种人永远不懂”。
陆山民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相比于你,我没有老婆孩子,但仍然担心自己死去会让亲人朋友伤心难过,所以无论面对怎么样的绝境,哪怕只有一口气,我也要活着,正是这股强大的求生欲让我多次绝处逢生。说实话,要不是我已经身在棋局之中无法摆脱,陷入不进则退的僵局,说不定我连仇的可以不报,要不是我身上背负太多人的理想和梦想,说不定我连晨龙集团都可以抛弃。如果我像你一样有老婆孩子,我想我宁愿带着她们逃离华夏隐姓埋名,也决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说着淡淡看着马鞍山,“所以,我确实不懂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仅是你,还有柴正”,说着顿了顿,“柴正只是他的假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真正叫什么名字,还有佟梁,你们都是一类人,不仅不在乎自己的命,连父母妻子都不顾。让人钦佩,也让人不解”。
说着笑了笑,“所以我才救你”。
马鞍山脸色苍白,一双鹰眼冷冷盯着陆山民,“为什么放他们走”?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敬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马鞍山冷哼一声,“你当我是白痴吗!你明明可以彻底将两人拿下,但最后你收手了,否则你以为我会出来吗,我的出现不过是刚好给你一个顺水推舟放人的机会”。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我有什么理由放他们走,这么好的人证,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吐出一两个纳兰家的大佬,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马鞍山一双鹰眼目不转睛盯着陆山民,“什么理由?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陆山民叹了口气,“马科长,你中枪的部位是大腿,不是大脑,麻烦你过过脑子,我之所以上那辆出租车,就是想引出纳兰家请的杀手,顺手抓住把柄。我要是故意放他们走,我今天压根儿就不会上那辆出租车”。
见马鞍山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也在怀疑他自己的推断,陆山民接着说道:“我再能打也是个凡人,是凡人就有力气用尽的时候,那种激烈的交手,我只是停下来缓口气。要怪就只能怪你,要是你不出来扯后腿,那两人我早就交到你手上了”。
第1017章 笑死我了
“废物”!“废物”!纳兰子冉狠狠的将烟灰缸砸在地上。
“说什么世界最顶尖的杀手,说什么从来没有失手过,废物”!!!
纳兰子冉气得满脸铁青,胸膛起伏不定,连续两次失败,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
左丘默默的抽着烟,“没有被逮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赶紧安排送他们出境吧”。
“不”!纳兰子冉竭嘶底里的吼道:“一定还有机会”,纳兰子冉叉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嘴里念念叨叨,“一定,一定还有办法。我就不信在天京弄不死他”。
“子冉,要不算了吧,出了纰漏就可不好收场”。
“不”!“杀不死陆山民我才完了”。纳兰子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丘师兄,你是没看到他们的看我的眼神,二叔、三叔、还有四爷爷,还有纳兰子缨,还有其他家族核心成员,他们这两天看我的眼神很冰冷,冰冷中带着嘲讽,带着轻蔑,带着不屑,他们一定会废了我,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等不到一年期满,他们就会赶我下台,我不能坐以待毙,杀死陆山民是我唯一树立威望坐稳位置的机会”。
纳兰子冉紧紧抓住左丘的肩膀,“丘师兄,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左丘叹了口气,灭了烟头,淡淡道:“机会倒也不是没有”。
纳兰子冉犹如再黑夜中看到一盏灯火,“什么机会”?
“以陆山民的实力,再加上他已经有所防备,常规的手段已经不起作用了,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无法对他下手,主动出击已经没用了,得让他自投罗网”。
“怎么让他自投罗网”?纳兰子冉焦急问道:“丘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左丘低头沉思,内心纠结万分,心里默默念叨,‘山民,你说过我做任何事你都不会恨我,你得说话算话啊’。
左丘抬起头,看着纳兰子冉充满期待的眼神,淡淡道:“要对付一个人,首先要了解这个人,分析他的性格,脾气和秉性,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插翅也难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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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振山站在教室门口,怔怔的看着正在讲课的纳兰振邦,他的两鬓花白,皱纹也很明显。曾几何时,他是温文尔雅,总给人安全感和亲切感的大哥。从小到大,都把他当成榜样去模仿。但正是这位好大哥,给纳兰家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下课铃声响起,纳兰振邦合上讲义,夹着资料缓缓走出教室。
两人漫步在校园,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静静走了十几分钟,纳兰振邦开口说道。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纳兰振山的语气很不客气。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不小”。纳兰振邦笑了笑,面容和善,看上去依然温文尔雅,像极了父亲所说的读书人。
“教唆子建、放任子冉,将刘妮偷走送给敌人,纳兰家如今的处境,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应该叫纳兰子妮”。纳兰振邦悠悠道。
纳兰振邦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纳兰振山很生气,“你给纳兰家摆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就打算躲在这里什么也不管吗”。
纳兰振邦微微摇了摇头,“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只是埋下一颗种子,现在种子长成了大树,早就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已经有心无力了”。
“你知道子冉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吗”?纳兰振山忍不住放大了声音。
纳兰振邦点了点头,他并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那你应该知道子冉现在的行为会给纳兰家带来多大的灾难,我上次布那么大的局,连庞志远都深受重伤都没能杀死陆山民,他哪里来的自信”!
纳兰振邦脸上终于露出愧疚之色,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子冉从小大到我都没怎么管过他,这孩子太缺乏安全感,本想着让他成为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远离纷争,没想到反而促成了他的掌控欲和野心”。
说着看向纳兰振山,悠悠道:“二弟,不能扶就取而代之吧,他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合不合适老爷子说了算,你我都没有资格质疑老爷子的决定”。纳兰振山很愤怒,“这天底下竟然有你这种无情无义不负责任的父亲”!
纳兰振邦苦笑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他对我有敌意,我的任何话他都不会往坏处想,你是他爸,你该怎么办用得着我来教吗”!
纳兰振邦摇了摇头,“从小大到被家族冷落,连我这个亲生父亲也冷落了他,他太需要证明自己,他心里一直对我有怨恨,怪我没有帮他,他这么急于求成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证明给我看,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我的话”。
“纳兰振邦”!!!纳兰振山停下脚步,终于忍不住愤怒吼了出来。
“你答应老爷子的话忘了吗”!!
“我没忘,我答应老爷子两不相帮”。
“今天的局面是你造成的,你难道不该为此负责吗”!!!
纳兰振邦看了眼双拳紧握的纳兰振山,“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但我还是建议你抽时间去和子建聊聊,至于负责,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谁又该为无辜死去的人负责”。
“哈哈哈哈哈”,纳兰振山仰天大笑,“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压根儿不爱你,跟别人结婚的女人,竟然置整个家族于不顾。纳兰振邦,你不仅可恨,还很可耻,还很可怜,还很下贱”。
纳兰振邦没有辩解,淡淡道:“回去吧,该干嘛干嘛,我只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帮不了你”。
..............
.............
陆山民回到家,小妮子忙不迭兴奋的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陆山民握紧拳头,笑道:“这个拳头今天打倒了搬山境巅峰”。
小妮子欢呼雀跃的拍手,一头扎进陆山民怀里,整个人挂在陆山民身上。
“山民哥好厉害,山民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陆山民一阵无语,这假话说得也太不真实了,拍了拍小妮子后背,“赶紧下去,这么大的姑娘也不害臊”。
小妮子放开陆山民,吐了吐舌头,“有什么害臊的,小时候我俩还睡过呢”。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你现在都19岁了,还小吗”?
小妮子看了看胸前,得意的笑道:“好像又长大了”。
陆山民一阵无语,看了一眼,好像是长大了些。不过外表长大了,骨子里面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小妮子给陆山民锤着肩,问道:“山民哥,出去了一整天,就打了一架吗”?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遇到点小麻烦,江州来的那个警察眼睛很毒,看来不能小看他”。
小妮子哦了一声,“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不许动他”。陆山民赶紧说道。
小妮子瘪了瘪嘴,“放心吧山民哥,一个小警察而已,我保准无声无息弄死他,谁都发现不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我是说我们不能动他”。
“为什么”?小妮子停下手上的动作,“你不是说他碍事吗”?
“怎么说呢”?陆山民想了想说道:“他很珍贵,这个世界需要他那样的人”。
小妮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听不懂,一个小警察有什么珍贵的”。
陆山民没有再解释,除了马嘴村的人和身边的几个亲人朋友,小妮子看谁都跟山里的野猪野鸡没什么区别。
“魏无羡呢?他今天不是来找过你吗”?
“打发走了啊”说着哼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泡我,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副磕碜德行”。
陆山民实在无法理解小妮子的审美,要是魏无羡都算长得磕碜,那自己简直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小妮子坐在陆山民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山民哥,你猜我今天去哪里了”?
“逛街了”?
小妮子摇了摇头,“再猜”?
陆山民想了想,“那我就猜不到了”。
“嘿嘿,我去青华大学了,梓萱姐姐邀请我去的”。
陆山民皱了皱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山民哥,梓萱姐姐真厉害,才二十三岁就当了青华的教授”。
说到叶梓萱,小妮子的话连绵不绝,“山民哥,你知道吗,这才开学没多久,梓萱姐姐就成了青华的名人,她上课的时候教室都挤爆了,那些男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哦”。
“中午的时候,梓萱姐姐请我去学校食堂吃饭,太好吃了,有宫保鸡丁、糖醋排骨、、、、
“哦”。
“山民哥,我们还聊到你了”。
“呵呵,你知道我们聊你什么了吗”?
“哦”。
“山民哥,你还记得小时候调皮往黄爷爷家里水缸撒尿的事情吗?你被黄爷爷吊起来打了一顿,梓萱姐姐笑得喷了我一脸的米饭,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第1018章 找人
没事的时候,陆山民喜欢猫在图书馆,相比于金融高专的图书馆,天京财经的图书馆藏书要多得多,不仅涵盖经济方面,天文、地理、历史、、、人文无所不包。
置身于其中,陆山民完全沉浸在学生的角色中,乐不思蜀。
“想不到你这么爱学习”?
陆山民转头看着来人,金丝猴穿着休闲西装,破洞牛仔裤,一身学生打扮。虽然陆山民对‘戮影’组织谈不上多信任,但自从上次天玉山事件之后,对它多了一丝好感。
“欲盖弥彰,你这个年纪一副学生打扮,还不如老样子好”。
金丝猴看了眼牛仔裤上的两个破洞,笑道:“别看我长得老气,其实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这个年纪的博士生不是很正常吗”?
陆山民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这个年纪的博士生很正常,但和我走得近就不正常”。
金丝猴在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坐在陆山民身边。
“你也太小心了吧”。
“再高的武道高手只要靠近我,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感知,但对于多如牛毛的普通人感知能力再好也没用,就在这图书馆里看书的学生,是否有影子的人潜伏在其中,又有谁能知道呢。你这种比影子还见不得光人,大摇大摆的和我攀谈,就不怕被人给盯上”。
金丝猴笑了笑,“我觉得你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不过即便发现我也没什么,就如你不也发现了刘希夷、赢恬等人吗,那你找到影子了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打个电话吗”?
“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于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亲自过来告诉你”。
陆山民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的看着金丝猴,“什么事”?
“前段时间因获得菲尔茨奖提名而上热搜的青华女教授是你朋友吧”。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明白金丝猴是什么意思,“别卖关子了”。
“她很可能已经进入影子的视线了”。
陆山民眉头皱得更深,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他的话。“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凡是和这件事情沾点边的关联人物和消息,我们都有专业的部门进行分析,上热搜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她是纳兰子建的表妹,后来又查到你们是朋友,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自然就引起了我们的关注。”
说着淡淡道:“叶梓萱上热搜很明显是有人操作,但她又不是娱乐圈的明星,不需要流量吃饭,所以我们认为操作这件事情的人肯定另有目的,你应该知道,对于这种不合逻辑的细微情节,恰恰是我们研究的重点”。
叶梓萱上热搜的事情,陆山民当初就有所不解,不过并没有细想,现在听金丝猴一说,不禁升起一股寒意。‘戮影’已经盯上了叶梓萱,那么影子自然也很有可能盯上了叶梓萱。
所有得到的资料都被纳兰子建数学包装之后寄给叶梓萱分析,叶梓萱是找出影子根底的关键人物,若是这个消息走漏了出去,陆山民越想越心惊。正常情况下,影子肯定不敢动叶梓萱,以朱家老爷子的能量,若是动了叶梓萱,必定会掀起一场惊动高层的调查,这不是影子所希望的。但是,若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影子为了不暴露,会不会狗急跳墙,谁也不敢肯定。
到底是谁给叶梓萱买了热搜,目的又是什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纳兰子建两方的人,但是不管是他还是纳兰子建,先不说两人与叶梓萱的关系,就论本身这件事情,都希望叶梓萱通过她的天才大脑找出影子,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没有理由把叶梓萱推到台面上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金丝猴淡淡道。
“你们研究出了什么”?
金丝猴想了想说道:“我们查了一遍这几年叶梓萱在英国的快递记录,她时不时会收到一些数学资料”。
“她本身喜欢数学,有什么好奇怪”。
金丝猴盯着陆山民的眼睛看了十几秒钟,尽管陆山民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明显的异常。
“国外的数学资源比国内要优越得多,有什么重要的数学资料非得从国内寄过去,这难道不奇怪吗”?
金丝猴紧紧盯着陆山民眼睛,继续说道:“而且,有几份资料寄出的时间点很值得推敲,恰好是你在江州打垮薛家之后不久,还有金不换被纳兰子建掳走不久”。
“所以呢”?陆山民已经没有刻意掩饰脸上的表情。
金丝猴点了点头,“之前我们只是有个大胆猜测,不过此刻见你的反应,我认为我们的猜测或许是对的”。
“什么猜测”?
“你和纳兰子建有合作,通过收集与影子有过交集的家族信息,让叶梓萱这个数学天才帮你们顺藤摸瓜找出影子的那张大网”。
见陆山民脸色冰冷,金丝猴淡淡道:“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要亲自来见你的原因,我们能调查到这一步,相信影子同样能调查到这一步,至于叶梓萱是否真有那个能力找出影子,或者说影子是否相信叶梓萱有这个能力找出他们,这就不好说了”。
金丝猴继续说道:“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如果叶梓萱真能通过琐碎细微的线索找出来影子,那是天大的好事”。
陆山民眼神凌冽,“那么你们应该多派些人手保护她”。
金丝猴摇了摇头,“说实话,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我们暗中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扯不出那张网,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而且,即便影子真的狗急跳墙对她下手,我们也不会出手”。
陆山民眉头紧皱,明白了金丝猴的意思,“你们乐见其成,想利用叶梓萱引朱老爷子出手”。
金丝猴点了点头,“如果叶梓萱出事,我相信朱老爷子这头避世不闻不问几十年的猛虎总该出面了吧,以他的能量,找起影子来总比我们要容易得多吧”。
说着带着歉意看着陆山民,“这是我们的立场所决定的,还请你理解”。
陆山民下意识握紧拳头,“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纵买叶梓萱上热搜”。
金丝猴摇了摇头,“查了半天,最后查到一家境外的空壳公司就断了线索”。
说着拍了拍陆山民肩膀,“看得出你很在乎这个女孩儿,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忧,一来影子未必会相信叶梓萱有这个能力,二来,他们也未必敢挑战朱家老爷子的威严”。
叶梓萱的安全,陆山民不得不担心,但让他更心惊的是有人把叶梓萱当成了棋子摆上了棋盘。这到底是一盘怎么样的棋他最清楚不过,一旦上了棋盘,谁也别想轻易脱身。
三四年前,他之所以断然决然的和叶梓萱划清界限,就是不想这么干净的女孩儿陷入到这里面,没想到最怕什么,反而就来什么。
陆山民把书放下,豁然起身就往外走。
“你上哪去”?金丝猴在身后问道。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