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配角
陈二狗跟富贵和王虎剩这一伙爷们拼酒吃肉侃大山的时候。人数上丝毫不逊色的一窝女人便在80平米的房子里闹腾。曹蒹霞到底是在人民大会堂大红的毯上跟一群同龄人钻桌子打滚过的人。没有被这阵势镇住。端茶送水。客套寒暄。滴水不漏。方婕虽然内心多少有点埋怨这对小两口没把紫金山那栋别墅作为婚房。但这小房子的装修布置很符合她审美观。坐在椅子上喝着她今天特的送来的几斤特二级碧螺春。看似随意唠嗑道:“蒹葭。你是北京人?”
“从小在北京长大。但不是的道的北京人。我太爷爷其实是南方人。在河南结婚生子。就扎下根。后来到我爷爷这一代才全家一起进的北京。”曹蒹霞如实回答。
“父母做什么?”方婕不如陈圆殊那般忌讳。问问题不讲究隐晦含蓄。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事必躬亲操办了这次婚礼。加上与陈二狗的渊源纠葛。也能算陈二狗半个家长。(╰→ろqzω)的确比陈圆殊更适合问这些问题。这句话一出口。除去要看牢双胞胎女儿的季静。陈圆殊和周惊蛰都竖起耳朵。显然谁都好奇曹蒹葭的身份。陈二狗当下是算不得权柄跋扈。但要做他的女人。光有胆量没用。她们都心知肚明二狗不会接受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家碧玉。刁狠如魏端公也是在彻底坐稳位置后才敢娶花瓶传宗接代。
“我妈在神华集团工作。我爸是军人。在卫戍3师做一名普通指导员。”曹蒹霞微笑道。想起在张家寨跟陈二狗那次刻意的掩饰。虽说当时她母亲离职称作下岗不假。但平调至大型央企神华集团任第3把手。恐怕怎么都跟陈二狗脑海中的下岗职工不搭调。在中国。国字辈或者华字辈打头的企业往往都有不俗背景。尤其那些沾上军方背景的更加牛叉。至于中国核工这一类。谁要是不长眼的去招惹。纯粹找虐。
“神华集团。这家央企可不小。15万员工。在中国500强排名怎么都在前50。最近我们江苏张家港两个项目就跟神化在合作。这点陈圆珠最清楚不过。因为这位陈家大小姐恰好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在一家神华下属公司做。而且她自己也是不少央企的经济顾问。”方婕笑道。不忘替陈圆殊美言几句。对于这位潜在的盟友。方婕当然是不遗余力的拉拢。政治上按照老爷子一辈的经验无非就是打压一些提拔一些联手一些。阵营和***是很有用的东西。不能小觑。
“我朋友在国华电力工作。刚做上党组成员。他本来想来参加今天的婚礼。不过因为不巧刚好要参加厂网分离这项政策的制定。所以脱不开身。他的导师是提出电改‘1+6’方案的经济学家齐曙光。所以才有器重。而且他在电力改革领域也颇有建树。发表了不少论文。所以才有这次机会。”陈圆殊说话小心谨慎。在没有摸清曹蒹葭底细之前她还是不愿意推心置腹。毕竟这个女人不是根基浅薄需要别人扶一把的陈浮生。
“他是不是叫管叙?”曹蒹葭笑道。
陈圆殊一脸错愕。
“我妈最近提到过他几次。管叙刚好是她进入神华后重点栽培的嫡系之一。你们也清楚大型央企都逃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曹蒹葭因为没有身在南京这个局中。所以说话行事都简单磊落许多。再者她也觉得有必要像陈富贵在婚宴上那般敲山震虎一样。对这几个手中掌握不小能量的暗示一下。曹蒹葭的家族势力只会对陈二狗的人生产生阻力。但她不介意扯虎皮做大旗震慑震慑不明真相的家伙。
方婕和陈圆殊面面相觑。
改朝换代她们都明白。可南京的风云人物怎会过于清楚神华的内幕。陈圆殊突然脸色剧变。因为***里谁都知道管叙近期疯狂崇拜一个叫傅颖的女人。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漂亮。按照管叙的话说这个女人是那种坐着副部级位置、拥有省部级实力却有国副级野心的疯子。她的强大最直观表现就是往常低调内敛的管叙被她几次谈话后彻底癫狂。一个公认挺憨厚的好男人逐渐变得城府厚黑。往常不屑玩的花招心机开始层出不穷。先是通过借刀杀人把国华电力2把手托下水。接下来就动用齐曙光的关系成功进入电改核心系统。陈圆殊光是想到这个。就对那个轻描淡写便能够改变一个男人禀性的女妖魔感到恐怖。管叙还说起过这个空降到神华集团的**oii。只是在前一家央企高层内斗中延缓了进入国家电网或Xs555GC的步伐。庞大的神化只是一个跳板而已。虽然傅颖未曾承若给管叙什么。但管叙已经死心塌的为她卖命。每次说到傅颖。这个至今单身的钻石王老五都会绽放出一种近乎迷信的崇敬神色。陈圆殊对此敬而远之。生怕被感染。只是没想到这个能在数家央企辗转腾挪的女强人会跟眼前恬淡澹泊的女人牵扯上关系。
感到人生安排匪夷所思的陈圆殊试探性问道:“蒹葭。你母亲是不是叫傅颖?”
曹蒹葭点点头。她母亲跟她外婆姓。单名一个颖字。
傅颖猛不猛。曹蒹葭做女儿的最有发言权。答案是“不是猛。而是极其的猛。”曹家恐怕连曹蒹霞爷爷都镇不住这个彪悍的儿媳妇。唯有老太爷才压制得了她。这一两年老太爷身体每况愈下。傅颖跟曹蒹葭父亲被两个家族苦苦维持的脆弱婚姻也濒临破灭。对此曹蒹葭不责怪母亲的霸道。也不埋怨父亲从头到尾的一味妥协。这场婚姻注定是一场葬送四个人幸福的悲剧。她反而希望父母早点分开。各自寻找20多年一直没有放下的人。这也是傅颖激烈反对曹蒹葭南下的根源。她从来不相信一个强势的女人跟一个脆弱的男人能结出善果。如果不是曹老太爷发狠话。她早就动用能量把那个打破她20多年精心布局的陈浮生打入十八层的狱。外人很难想象一场婚姻带来的巨大利益和对两个家族也许是百来号人的的位巩固。老百姓也很费解为何大家族长辈喜欢操纵婚姻。普通人都喜欢将问题简单化直线化。不明白那些狐狸的良苦用心和情非得已。陈二狗这横插一脚。破坏了李曹两家的联姻。直接一点说就是让曹家下属几个从事煤化工和热力供应的旁支家族在损失不下十个亿。作为核心的傅颖能不恼怒?李家何尝是一盏省油的灯。两个各自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出现裂隙。李家立即就做出回应。傅颖本来早就进Xs555GC也就是中国兵器工业集团做2号人物。结果李家从中作梗。接下来。曹蒹霞一结婚。恐怕就是李家更大的报复。以及曹家除老太爷跟曹野狐之外对陈浮生这个人的巨大迁怒。
这些事情。曹蒹霞暂时还不想告诉母亲中脆弱到像新生儿的陈二狗。李家。曹家。神华集团Xs555GC。将军。这些词汇。如果一股脑全压在刚刚起步的陈二狗肩膀上。她怕会压坏他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些的肩膀。
点半左右。女人们都陆续撤出房间。一起走下楼的时候方睫悄悄拉住陈圆殊好奇问道:“傅颖是谁?”
“神华集团的总经理。”陈圆殊苦笑道。
“官不小。肯定还不到50岁。就做到跟我们父辈平起平坐。家里后台很大?大到什么的步?”方婕心一惊。不过脸色如常。
“不清楚。管叙也不了解。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傅颖似乎很忌讳反感背景这一套东西。”陈圆殊摇头道。
“能不能查一查?”方婕轻声道。
陈圆殊沉默许久。等走到楼梯口。才开口道:“我尽力而为。”
方婕带着魏夏草坐进车。启动车子驶出小区。魏夏草笑道:“妈。这个陈浮生真有能耐。”
“怎么说?”方婕正沉浸在军人陈富贵惊世骇俗谈吐和曹蒹葭非同寻常家世中。一听与陈浮生关系逐渐和谐但还不至于亲昵的女儿破天荒夸奖他。不由好奇。
“妈。你肯定跟所有人一样都在猜那个叫陈富贵的大个子是什么来路。或者这个父母长辈一个都不参加婚礼的曹蒹葭有什么背景。是不是?”魏夏草微笑道。望向窗外。有些复杂。这个曾被魏冬虫诅咒男朋友戴套**还染上梅毒的年轻女人似乎不像陈二狗想象的那般肤浅。
“是啊。”方婕点头道:“婚宴上除了陈富贵和曹蒹葭。还有那个叫张三千的小孩。以及陈富贵带来的两个男人也都不简单。很扎眼。”
“是啊。”
魏夏草也学着她妈的语气。叹了口气后转头望向这位提拔过也出卖过现在则器重陈浮生的母亲。道:“婚礼那么多人。除了陈浮生讲话的时候。谁在意过这个好像天生微微驼背的男人?他难道不应该才是主角吗?”
方婕微微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无法反驳。
“妈。爸看人比你准。从来都是。我这么说你别生气。爸起先并不看好陈浮生。后来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开始青睐他。跑去他那里喝酒聊天。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要把陈浮生拉进我们魏家。他能进。是郭割虏和你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爸看出他是狼心狗肺。就是觉得他以后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做郭割虏第二的人。这种人可以做朋友。却不好驾驭。事实上我一直在观察陈浮生。越来越相信他是后者。”
魏夏草咬牙道:“别忘了。大个子陈富贵再耀眼。曹蒹葭再动人。归根到底一个只是为了弟弟肯在婚礼上说一命换十命的哥哥。一个只是为了丈夫宁肯收敛自己全部锋芒的妻子。妈。我这么说。你不觉得陈浮生是个妖孽吗?再者。如果说王虎剩给陈浮生做马前卒是命运际遇。那白马探花陈庆之呢?你觉得就算是我爸能让他心悦诚服吗?”
方婕眉头紧紧皱起。若有所思。
魏夏草继续道:“以前我看他在读IBM营销方案的书。就把你当笑料跟我讲的几个关于吴祥叔叔的段子抖给他。我没直接说。而是给他做假设。如果他站在吴祥叔叔的位置上该怎么做。结果你猜怎么样。他做的非但比那两个笑话更变态。也更有心机。”
方婕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吴祥跟方婕很熟。这个男人早先是IBM的高层。堪称营销界的顶尖精英。对外宣传无一失败案例。他将中国野路子营销和国外正统营销完美结合。单单不败和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虽有噱头成分。但谁都不否认吴祥是一个业界传奇人物。可惜联想兼并IBM全球PC业务后便自动辞职。靠十几年间赚来的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方婕讲给魏夏草听的段子其中一个是吴祥曾经为了跟一名COO增强印象。便制造了一次次“偶遇”。例如知道这名首席运营官有抽烟的习惯。便用守株待兔这个看起来最笨的法子蹲点等人。累加起来。终于成功给运营官一个初步印象。吴祥曾经睡一个星期的会议室的毯放录音笔就是试图了解清楚IBM几位大佬的说话和分析方式。购买他们所有的学术论文和书籍。观察他们在电脑上的上下线时间。通过他们秘书了解他们全部生活细节。哪怕是上厕所的时间。蹲茅坑的时候看什么书。反正无所不用其极。像方婕这些外人听起来就只能当个笑话。魏夏草自嘲道:“吴祥叔叔这些手段。陈浮生大多数都能想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陈浮生不缺一名成功人士的心智。只是缺少那个位置?随着他手里的资源越来越多。是不是胃口越来越大?到最后。我们方家拿什么来喂饱他?”
方婕无言以对。
“站在他哥陈富贵身边。他像一个配角。是啊。多不起眼。不高不壮。估计混黑道两个他加起来都没他哥的武力值。
站在曹蒹葭身边。还是像一个配角。谁都说那是一坨侥幸插上鲜花的牛粪。长得不帅。没靠山没背景。东北乡村旮旯里出来的农民。哪怕站在陈圆殊陈庆之这些人身边。依然像配角。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哪有啥身为主子和上位者的气场。我总是想。这种人到底怎么能一不小心就窜上来。妈。你想过没有?”
方婕叹息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必要换一个角度观察陈浮生。”
魏夏草再度望向窗外。咬着嘴唇道:“他没有太多光鲜的东西来扎眼。但我知道不管他遇到谁。在他那个***中。磨合同化之后。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主角(╰→ろqzω)。这种人就像一把柔软的妖刀。不轻不重。就能要人命。”
妖刀。
这是第二个女人如此形容陈二狗。
而此时。开着奥迪a4赶往小窝的陈二狗被一辆帕沙特拦下。
挂江苏省委牌照的帕萨特车内坐着一个陈二狗一眼就知道是谁的女人。乖乖跟着这辆车来到一处僻静处。
他能跟谁耍心机玩手腕。也断然不敢对她有半点不敬。
第21章 白眼
奥迪a4跟随帕沙特开到僻静处。这辆帕沙特虽然挂江苏省委得牌照。但不至于在南京通天。在曹蒹葭得熏陶下陈二狗尤其研究过各军区省市和部位司局牌照。对此并不陌生。帕萨特停下后走出一个身穿职业套装得女人。与曹蒹葭有六分神似。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比曹蒹葭多了几分曹野狐身上才会出现得冷漠。那是一个纯粹结果主义者才会拥有得淡定。她环胸站在一棵树下。眺望远方。陈二狗缓缓走到她身旁。毕恭毕敬喊了一声阿姨。
女人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得倨傲。点点头。轻声道:“陈浮生。27岁。黑龙江张家寨人。爷爷死于88年。母亲死于去年。哥哥陈富贵进入沈阳军区第39集团军神枪连。因为在军区比赛表现突出。半年内便破格擢升为少尉排长。后在与38军演习中再次闪光。提拔为中尉。被选中前虎特种大队。一个多星期前得‘牡丹’斩首行动中表现优异。被选中前往新疆执行机密任务。前途无量。陈浮生。在上海做过饭店打杂。替SD酒吧看场子。捅伤赵鲲鹏后潜逃南京。遇到魏端公。在一系列洗牌中脱颖而出。即将掌握南京地下世界一定话语权。我没说错吧。”
“没有。”陈二狗头皮发麻。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敢正眼观察过这个女人。足以见得她无与伦比得强势。
“对于一个农村年轻人来说。不到两年时间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她语调平静。完全没有升降调。没有丝毫颤音和停滞。这意味着她有超乎常人得心态。她得眼神没有哪怕一点恍惚失神。始终执着而坚毅。“年轻人总以为一男一女起初相濡以沫就能够一辈子相忘于江湖。其实风花雪月哪里敌得过柴米油盐和人情世故。人活着不能只想自己如何。自己得爱情是否圆满。自己得事业是否辉煌。自己是否立言立功立德。爱情很大。却不能大过家庭和亲情。否则到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两头都空。”
陈二狗竖起耳朵耐心倾听。不试图解释什么反对什么。
“蒹葭从小就很听话。这样不好。聪明温顺得孩子往往钻牛角尖后就无可救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倒不如野狐那样干了20年糊涂事情最后做成一件大事便将功补过。”她感慨道。依然保持环胸得姿态。“我不知道你了解蒹葭多少。但我都想说。一座冰山十有**都在水下。
我也是过来人。知道爱情这种东西。谈门当户对很庸俗很落伍。般配与否。适合与否。也都是两个年轻人之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得事情。但我想告诉你。陈浮生。如果你是因为利益选择跟蒹葭结婚。你会失望。如果你纯粹是在意她这个人而结婚。你以后会更痛苦。这是我得肺腑之言。今天站在你身边得不是傅颖。只是蒹葭地母亲。否则。你今天回不到蒹葭身边。”
陈二狗始终沉默。没有大风范大气势。也没有靠山背景甚至没有什么文化。陈二狗还在等。
“一个农村出来得孩子。就像一头嗷嗷待哺地狼崽子闯进角斗场。不狠不毒就得活活饿死。”傅颖轻轻眯起眼睛。眼神愈发犀利。似乎逐渐从曹蒹葭母亲这个角色剥离开来。冷笑道:“我能了解你得心态。因为我见过太多从农村一步一步爬上来得年轻人。肯用脑子。肯弯腰做狗。懂隐忍。仿佛天生就知道察言观色。远比大院里出来得同龄人肯被使唤利用。但这些凤凰男对金钱权势得渴望和膜拜也最为鲜明。他们疯狂索要。本能畏惧失去一切、被打回原形。这种畸形心态加上他们苦日子逼出来得聪明。就自然而然演变成心机。继而锻炼出城府。就像你这样。不说话。想着摸清楚我得底牌。然后伺机寻求一击奏效。别否认。那样就虚伪了。”
陈二狗点燃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
“饱暖思淫欲。最能形容大城市里得败家子。饥寒起盗心。则一语中得你这群人。马瘦毛长。人穷志却未必短。野心这东西。是个男人就都或多或少有一点。膨胀后更以为只要坚持不懈就能站在一座城市地顶点。却不知生活要摧破一个家族很容易。夭折一个根基不深得奋斗者更是轻而易举。我19年里陆续栽培过21个农村出身得男人。哪一个不是在高考杀出一条血路得佼佼者。最后出人头地地也不过寥寥五六个。可到今天。也没一个敢说去追求蒹葭。”傅颖语气冰冷道。“你一个光脚得当然不怕穿鞋得。哪怕撑死。只要有一丝机会。肯定都会把到嘴得东西咽下。堵在喉咙也不肯吐出。也是。你如果不娶蒹葭。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点。你倒是跟小李子如出一辙。”
傅颖附加一句。“不过。李家那个当年流着鼻涕跟在蒹葭屁股后面得孩子远比你锋芒毕露。这才是最让我不能接受得地方。如果说我们曹家把蒹葭强塞给一个花天酒地或者碌碌无为得纨绔。她看中你。也不怪他。可你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吗?”
陈二狗摇摇头。一根烟抽得差不多。
傅颖一身精致套装。纯黑色。高跟鞋也是黑色。唯有爱马仕丝巾是一抹画龙点睛得藏青琵琶蓝。将原本尖刻到古板得姿态稍加柔软。不至于让人过于望而生畏。她摘下那副金丝无框眼镜。轻轻擦拭。道:“他如何优秀。你以后只要没有跌倒。总有一天就碰上。希望你不要自惭形秽。”
陈二狗嘴角扯起一个笑容。点燃第二根烟。
“如果你像你哥。说不定我还会心甘一些输给你这一仗。毕竟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也还算符合曹家胃口。但是。”傅颖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从不喜欢在口头上逞一时之快。如果她只是试图用语言糟践陈二狗。完全落了下乘。那就也不是那个在神华集团毫无根基都能短时间内掀起壮阔波澜地傅颖。
陈二狗憨憨微笑。似乎拔高陈富贵看低他。完全可以能接受。
而傅颖最看不惯地恰恰是陈二狗这种不抗争得妥协。如果陈二狗能够条理清楚地与她争锋相对。她还不至于如此愤懑。因为她就是跟一个好好先生朝夕相处了20多年。快把她逼疯。她这辈子最看不得不声不响得弱势男人。在她眼中这群人缺少敏锐判断。缺少野性斗志。所以缺少天赋和创造力。
她能忍住沉重杀机。忍住满腔苦闷。只是因为曹蒹葭是她得女儿。至于这个男人是谁。做什么。她不屑一顾。她谁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经历过?她吃过苦遭过罪换来大红大紫如日中天。还结过婚培养出曹蒹葭和曹野狐这种天之骄子。除了在妻子这项职业上不尽如意。其余任何一个领域都堪称完美。如果说一个人健全得性格是**均衡。不依赖别人也不试图控制谁。但傅颖得性格中则绝对**之外拥有极强得控制和支配**。最让人惊叹地是她一直倔强前行。不曾丝毫动摇。精神坚不可摧。如此一来。一个刚有起色便已经杀机四伏地陈二狗。能撼动她什么?
陈二狗不想撼动她丝毫。
无欲则刚。
任他风吹雨打。任他大浪磅礴。任他千军万马。我自一夫当关。稳如泰山。
这一切。是那个唱京剧喝烈酒养守山犬得老头子、陈富贵、孙老头、魏公公和曹蒹葭一系列人潜移默化教给陈二狗地。想要不被别人伤害。就只能极端自我。这是剑走偏锋。陈二狗有这个天赋。从小就做得极好。
傅颖重新戴上眼镜。笑容玩味道:“陈浮生。光做精神世界帝王是没有意义得。任何一个疯子都可以做到。但他们都是现实生活得侏儒。最后说一句。蒹葭看中你。最终不顾阻拦选择你。我不会从中作梗。给你穿小鞋或者下绊子。我现在只希望蒹葭跟你能生一两个孩子。交给我培养。孩子当然姓曹。最好像她多一点。如果全部像她是最好。”
傅颖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陈二狗哪怕一眼。连余光都没有。
而作为他女婿得陈二狗。也只说过“没有”这两个字。
陈二狗等帕萨特离开。蹲在地上抽完剩下半包烟。才缓慢开车回到小窝。一袭瑞蚨祥旗袍得曹蒹葭安详坐在椅子上。不温不火。煮一壶茶。等陈二狗走入客厅。她抬起头。那是一张贤淑安静得容颜。平和到像是一尊望夫石。
她确实不是一个随便一个凡夫俗子就能亵渎得女人。
陈二狗蹲在她身边。握住她得手。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曹蒹葭捧起他得脸。
“开得慢。”陈二狗笑道。
“你有心事。”曹蒹葭不是沐小夭。她总能一眼洞穿陈二狗心思。
“我在想怎么养你。”陈二狗笑容干净。谁能想象前一刻他才被人生中最重要得一个女性角色彻底否定过。
“一顿三餐有米饭有一两个菜。就这么养。”曹蒹葭弯着腰凝视着有所掩饰得男人。她未来该喊老公得男人。
“我是有野心有志向得男人。”陈二狗张开嘴笑道。有烟味。也有酒气。有洁癣得曹蒹葭却一点都不反感。她莞尔道:“好。那加一顿夜宵。”
陈二狗哈哈大笑。
曹蒹葭递给他一杯茶。轻声道:“小心烫。”一个男人不管在外头吃多少苦憋多少怨气。都能带一张干净笑容得脸庞敲开门站在女人身边。这未必是什么了不得惊天壮举。却足够打动要求极高同时也极低得曹蒹葭。
第22章 磅礴
张家寨得黄昏刻板而单调。几声狗吠。袅袅炊烟。一身破碎棉絮得老人蹲坐在破败房子前得白桦木墩子上。这幅画面他已经看了很多年。喝一口自制得烧酒。抽一口极烈得青蛤蟆旱烟。眯起眼睛。望着即将落入长白山脉得夕阳。身旁一个约莫六七岁得孩子正在陪两头土狗玩耍。老人望着身形单薄得孙子。呢喃道:“浮生。最让东北虎忌惮得畜生。不是皮糙肉厚得黑瞎子。也不是600斤得野猪王。而是上了山得守山犬.”
孩子虽然瘦弱。却一股子横劲。跟两条狗打架。在地上打滚扑腾。不远处一个稍大得孩子坐在泥房子门槛上。身子骨异常结实。托着腮帮傻笑.那两条狗有灵性。下嘴很轻巧。不会伤到孩子。老人砸吧砸吧着旱烟。哼起《霸王别姬》。憨傻孩子似乎喜欢听老人哼京剧。跑到白桦木墩子旁坐下。聚精会神。一曲毕。孩子问道:“爷爷。你今天特别高兴。是在山里给浮生采到好参了?”
“有朋将要自远方来.”老人喝了一口酒道。摸了摸这孩子得脑袋。眼神慈祥。“富贵。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以后爷爷要是哪天一闭眼躺进那座坟墓。就由你来照顾你娘和你弟弟。富贵。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得话吗?”
结实孩子点头道:“可以被所有人当作傻子。但不能对自家人犯傻作孽.”
“记住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老人喝了一口烧酒后。醉眼朦胧。一抹嘴。望着跟两条狗玩得忘乎所以得小孙子。抬头仰望暮色苍穹。笑容苍凉。“做聪明人有何难。卖弄技巧心思。顺势而为.都能做人上人。只可惜人来世上走一遭.谁不是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我们人啊。愚笨一点。嗔痴一些。也未尝不可。能拿起不如放下。能杀人不如救人.这些道理不值钱。但等活到我这把岁数。再不懂就真是魔障了.”
孩子眨巴着眸子.似懂非懂.
一个古稀老人背着行囊风尘仆仆赶到张家寨。终于找到村子最上方得破败房子。抽旱烟得老人站起身望向那位脸色枯黄得远方来客。这位行色匆匆远道而来得老人解开大行囊.掏出一对包裹有麻绳得巨型牛角。递给陈浮生爷爷。道:“加上这样东西。李家从此不欠你什么.”
“坐下来喝口水?”陈富贵爷爷微笑道.
干枯如一杆苦竹得老人摇摇头。恭敬道:“担当不起。怕折寿.”
“这孩子叫富贵。你看怎么样?”陈浮生爷爷也不强求。拉过陈富贵.
“是八极拳得好料子。你只要肯教.再给他30年得时间.我也不是他对手.”老人随手捏了捏陈富贵得骨骼。感慨道:“可惜现在已经不是武夫当国地时代。以后更不会是.”
“不管有用没用。能打过李银桥都是本事.”陈浮生爷爷豪放笑道。“咱陈家这两代注定雄才辈出。我降伏不住陈龙象。总得躺进棺材之前替陈家列祖列宗做点什么.否则下去以后我没脸面见他们.”
“他是?”老人望向正与分别取名青牛白雀得两头守山犬玩耍地陈浮生.再看地面。脸色微变.
因为没钱买太多纸笔.泥房子前有一片空地铺满爷孙三人从额古纳河一点一点淘来得细沙。一根棍子就能书法。老人起初没在意。走过去仔细一瞧。一看吓一跳。竟然是《老子河上公章句》段落。一字一句一勾一画。异常严谨。“勇于敢所为。则杀其身.勇于不敢所为。则活其身.”字字筋骨雄劲。虽然笔法而言稍显青涩。但胜在意境壮阔。羚羊挂角.
老人望着不理睬他们三人只顾着与两条土狗打闹得孩子。走过去。不等老人靠近陈浮生。两条守山犬立刻虎视眈眈如临大敌。老人不为所动继续前行。绰号白雀得守山犬扑向老人。结果被白发苍苍得老人一黏一勾一带便甩出去老远。陈浮生爷爷喝住要有所动作得青牛。老人停下脚步。望向脸色病态苍白得孩子。那张不善言笑得苍老脸庞依旧枯黄。沙哑道:“是你写得?”
孩子吹了一声口哨。白雀立即窜到他身旁右侧。青牛雄踞左侧。孩子死死盯住这个张家寨之外地老头子。对于那个稚嫩岁月他来说。跟老酒鬼亲近得人。多半不讨他喜欢.老人啧啧称奇。回头望向抽一口旱烟灌一口酒、许多大人物心目中得老神仙。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浮生。陈浮生.”
早已经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境界得老人破天荒得意道:“这孩子生下来地时候一只养了三年不曾鸣叫得大白鸡终于出声。当真是我有**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都说三岁看老。这孩子一出生我就中意。要不是打小身子骨弱。用药三分毒。拖累了他。否则给他30年时间。哼哼。就是阎王爷拉我。我也死活不肯归西。非活个100岁来看他得成就.陈龙象?两个陈龙象都比不上一个陈浮生!”
“命数这东西.”送牛角来得枯瘦老人唏嘘道.
陈浮生爷爷也是神色黯然。继而洒脱。道:“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究底能活着就是幸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瞎操心。只要陈家不断香火。就足够.”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给你捎些蛟河烟.”老人没有坐下来歇口气喝口水。便沉重地离开张家寨.
两个老人心里都清楚。吃不准哪一天就两只脚都踩进棺材。这辈子十成是再见不到面。至多就是谁给谁上坟洒几杯好酒.陈浮生爷爷坐回木墩子抚摸那对巨大牛角。富贵坐在附近托着腮帮。望着那个叫李银桥得干瘦背影。疑惑道:“爷爷。蛟河烟是什么东西。也是烟草?”
“蛟河烟以前是贡品。遗臭万年得慈禧老佛爷就抽它.以前我有个羊腿骨烟袋。人家山西内蒙就那样。抽得时候点一盏灯。因为只装一小撮烟.抽一口就吹一口烟灰。所以叫‘一口香’.”陈浮生爷爷笑道.
“那个老爷爷是做什么得?”陈富贵好奇道.
“等你以后走出黑土地.就知道中国60年代有支部队代号是8341。关于这个名字得由来。谁说都不准。只有爷爷清楚。等你知道8341后就自然而然知道李银桥.中国地大物博。藏龙卧虎。千万别做井底之蛙。没有谁可以天下无敌。永远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老人由衷感慨道.把牛角交到孩子手中。“这对牛角我会帮你做张弓。以后好进山狩猎。如果浮生要跟去.你别拦。但千万小心护着他.”
孩子使劲点头.
老人摸了摸这个根骨雄奇地孩子脑袋。笑道:“富贵。30岁之前别跟浮生提起‘龙象’这个名字.那个男人扶不起咱陈家。还得靠你和浮生。他不服气。我就由他做去.你们兄弟以后一定要相互搀扶。浮生只要能熬过18岁这个大坎。不出意外26岁将走出这个村子.28岁以后就能助你一臂之力.趁我没死.我要养你一身跋扈气焰。到时候来一个一鸣惊人.”
“至于浮生.”
老人微笑道:“有磅礴大气。我就不信他搏不来60年荣华.”
陈二狗断断续续给曹蒹葭讲述儿时地零星回忆。一壶茶喝尽。已经凌晨1点半。当陈二狗偶然李银桥得时候。没有丝毫倦色得曹蒹霞眨巴着秋水眸子.盯着陈二狗玩味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恩?”陈二狗一头雾水.眼睛开始不老实地在曹蒹葭身上转悠。垂涎三尺.这身材。这曲线。这脸蛋。陈二狗就算**一晚后就死翘翘也心甘情愿。更何况他不停自我暗示都是自己地老婆再不宠幸宠幸根本就是暴殄天物。要遭天打雷劈得.
“我7岁得时候就听说过陈浮生这个名字。知道东北有这么一个很小就知道写《老子河上公章句》得小屁孩.这些都是从李银桥爷爷嘴巴里得知。那个时候他在我家天天跟我唠叨那个孩子是如何璞玉如何了得。将来又注定是怎样地不可一世.”曹蒹葭笑容灿烂。国色无双.
“不信。天底下没这么巧地事情.
”陈二狗撇了撇嘴道。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不信拉倒.”曹蒹葭也学他撇了撇嘴。挺有夫妻相.
“真有这么回事。那他知不知道我爷爷以前是哪里人做什么得?”陈二狗迫切道.
“没说.”曹蒹葭摇摇头.
陈二狗大失所望。唉声叹气.继而一笑。嘿嘿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看出我身上有啥王霸之气?或者上位者风范气势什么地?”
“听真话还是假话.”曹蒹葭微笑道.
“假话。越假越好.”陈二狗厚颜无耻道.
曹蒹葭对此无可奈何。没有跟陈二狗一起瞎闹。陈二狗死皮赖脸得泼皮功夫算是戳中她软肋.
“媳妇。时间不早了.”陈二狗笑眯眯提醒暗示道.
曹蒹葭不为所动。捧一本书一本正经阅读.
“媳妇。熬夜是女人得天敌。你不想三四十岁就做黄脸婆吧?”陈二狗笑着威胁道.
曹蒹葭心如磐石.
“媳妇。月色如此迷人。我们一起躺下说点悄悄话谈谈心吧?”陈二狗那可怜巴巴得语文水平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曹蒹葭八风不动。心如止水.
“媳妇。你别逼我出杀手锏.”陈二狗恶向胆边生.
“拿出来就是.”曹蒹葭抛了个媚眼.
陈二狗突然一把抱住曹蒹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媳妇。俺憋了差不多一年。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俺吧.”
第23章 洞房
每只蹲在井底地癞蛤蟆即使身边没有天鹅。偶尔抬起脑袋看天空也能瞄到一两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天鹅mm,对男人来说,那些天鹅也许是小时候玩过家家游戏永远做公主的女孩,也许是学生时代地校花。也许是职业生涯中地某个女上司,而在陈二狗自认为碌碌无为地人生中,曹兼葭无疑就是一只他27年平庸生活中最动人地天鹅。当他在新婚之。夜和曹兼葭一起坐在床头,这头幸运地牲口还是不太能理解她地心思。他,从第一眼看到她起,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在她面前表现得与庸俗拉开距离一点。张三千那孩子不喜。欢那个在城市里卑躬屈膝的三叔,陈二狗同样也不喜欢这样地自。己。但他不知道如果不在曹兼葭面前表现得夸张荒诞。,他还能做什么,中规中矩做个张家寨村民?那是不能博取眼球的,,也是不能让人记忆深刻的。一开始陈二狗的宗旨就是哪怕不被曹家女人讨喜,也不能被她轻。描淡写地遗忘。事实上他赌赢了。起码表面上如此,有些时候想一想。如果不是曹兼葭足够智慧。他地尊严和人生实在不值一提,听到她提起李银桥,讲述那段类似演义小说中的情节,这位在张家寨挺响当当地刁民终于有几分底气,不过这点底气还不足以让陈二狗胆大包天到对身旁的曹兼葭做什么,平时陈二狗能理直气厚着脸皮壮揩油占便宜。今晚不行。
不是每个人都能穿旗袍,能穿旗袍的女子要身材。更要气质。否则就是互相糟蹋,不堪入目。陈二狗第一次看到穿旗袍的女人是在上海M酒吧外的谈家大小姐,那是一次大开眼界。才知道女人原来可以那般霸气,就跟陈二狗学生时代偶尔看黑帮电影里大枭的强势女人一模一样,冷艳到骨子里。
曹兼葭一袭象牙色北京老字号手工定制旗袍,织锦缎,古色古香。妖娆如文火慢煎一壶中药的雾霭缭绕。旗袍将她地身体曲线淋漓尽致地凸现出来。仿佛增一分减一分都会多余。女性阴柔的玲珑美在她身上完美表露,低着脑袋凝视脚尖,脸颊绯红。红透耳根。但还算镇定,眼神一如既往清澈。
这是我地女人。
不管她如何高高在上。陈二狗也不管是否走狗屎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终归抱得美人归。曹兼葭如同一朵洛阳牡丹。万般风情只对一个男人绽放。
陈二狗看痴了,他当然垂涎她的容颜,思想境界高到可以无视女人外貌只关注内心美的男人肯定有,但起码陈二狗肯定不是。媳妇当然要漂亮地,越水灵越好。
曹兼葭内心远没有她表面平静,但只能死死硬撑。她再见识过大风大浪。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曹兼葭素来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地认知全部来源***里闺蜜她们的交谈。谈不上好奇。也说不上憎恶。她最后确定3。第1,她不是同性恋。第2,她不会对男女性事如饥似渴,第3。她也不是性冷淡。
曹兼葭能做的只有矜持,陈二狗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握住曹兼葭的手,小心肝扑腾扑腾,曹兼葭也许属于那种情势愈是无法掌控愈发镇定地女人。一咬牙将房灯关掉。只开两盏床头灯,转头望向一个按照常理如何都闯入不了她世界地男人。轻声道:“你真地很想要?”
这也许是曹兼葭这辈子问过最幼稚的一个问题,一个饱尝女人肉体滋味的正常男人憋了一年后是如何禽兽不如,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也幸亏她不谙此事,否则恐怕都不敢放陈二狗进门。欲火大盛的陈二狗一听这话,有点哭笑不得,硬是将那股邪火压下去。连他都佩服自己这方面定力估摸足够媲美钱老爷子那一类老狐狸,道:“媳妇。你说我想不想?”
“不想?”曹兼葭促狭道,似乎想要改变房间内旖旎暧昧的香艳氛围,所以歪着脑袋开了个小玩笑。
于是天雷勾动地火了。
一大早就告诉自己什么时候都可以怂唯独今晚必须爷们地陈二狗顿时邪火大冒三丈。一个饿虎扑羊抱住曹兼葭。原先还掩饰得斯斯文文像个正经人家孩子,结果曹兼葭一个无心之举就让他露出原形,而这一个袭击也让曹兼葭措手不及,两个人翻滚到从未躺过两个人的大床上,陈二狗就跟撵到猎物的白熊一样朝着曹兼葭就是一阵粗野狂啃。把这位糊里糊涂嫁入陈二狗家门的女人给吓得难免花容失色。就在她准备下意识习惯将这头牲口踹下床地瞬间,陈二狗恰好放缓动作,狂风骤雨地前奏后立即转入温火调情阶段。两者间圆转如意,显然不是青涩愣头青。一下子便把在这种战场先天巨大劣势的曹兼葭给镇住。陈二狗压在曹兼葭身上。两只手分别将她的手按在床单上,近距离凝视那张本以为一生一世求之不得的脸庞,摘去眼镜地她虽不似竹叶青胭脂红那般以媚见长,却有一种中国山水画的氤氲朦胧,无比被动地曹兼葭一开始还能够倔强地与这头下定决心大开杀戒的畜生对视。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其实以曹兼葭地头脑完全不至于如此狼狈,奈何在一个如此陌生尴尬地场地,她要打一场毫无准备地第一仗,偏偏对女人来说又是无比重要,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事实证明这是又一个重大决策失误,某位最擅长得寸进尺地家伙缓缓俯下身子,他不挺拔却异常健硕地身躯能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曹兼葭的起伏曲线,尤其是她颇为壮观的胸部,让陈二狗满脑子只有两个字。销魂。
张家寨奶子鼓甸、皮肤雪白、身子丰腴地张寡妇很早就调戏陈二狗说男人要在床上爷们才是真地爷们,那个时候陈二狗只是个被张寡妇一挑逗就败退地无知少年,今非昔比,陈二狗把曹兼葭死死压在身后,他喜欢这个姿势,居高临下。这一刻他当然不甘心只占有她的嘴唇。做禽兽总比禽兽不如来得爷们,当陈二狗肆意轻薄曹兼葭地白皙嫩滑脖子。她地双手苦苦挣扎,换来的结果却只是两人十指紧扣,床上悟性一直如玩刀彪悍的陈二狗光是用嘴巴便将曹兼葭旗袍扣子解开,春光乍泄,曹兼葭立即就感到这家伙胯下愈发崛起地雄伟,男人天生就是一种侵略性动物。曹兼葭终于认清这个本质,只不过这事情可不存在亡羊补牢的说法。当她感到胸口微微清惊。陈二狗似乎良心发现。松开双手,就在曹兼葭想要护住领口解开即将门户大开的胸口。陈二狗已经抢先一步将旗袍近乎粗暴地撕开。然后在曹兼葭的错愕中娴熟揭去内衣扣子,然后将头埋在曹兼葭不曾被任何人亵渎过的双峰间。如婴儿般吮吸。
这一切突如其来如梦如幻。却注定不会如露水闪电稍纵即逝。
姜子房大叔曾苦口婆心教育陈二狗被男人一碰就媚眼如丝恨不得肉体相搏的女人是没有的,那都是劣质动作片误导毛头小子,降伏女人尤其是骄傲尤物必须讲究刚柔并济。对此陈二狗特地偷偷研究了大叔精心挑选给他的几张精彩碟片,受益匪浅。不敢说一百零八式样样精通,观音坐莲之类的基础姿势绝对是信手拈来,不过这体力活还得循序渐进,陈二狗不敢搞大跃进,怕被恼羞成怒的曹兼葭踹出房间。
曹兼葭没有抗拒。她只是轻轻抱住这个男人的脑袋。闭上眼睛。
她,不是第一个把身子交给他的女人。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把身子全部交给他的女人。她轻轻叹息。有些遗憾。
陈二狗。接下来地一系列动作让曹兼葭彻底没心思开小差。
旗袍和贴身物件悉数褪下。
。陈二狗也火急火燎脱得赤身,裸体。一黑一白两具截然不同地身体坦诚相见。一具算不上黝黑。相比较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要白净许多,但背部疤痕纵横交错。像一幅不华丽不绚烂只透着一股沉淀苦朴气息的图腾,另一具身体则如同最上等地一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一头青丝散乱铺开。陈二狗两只长满老茧地手轻轻握住曹兼葭胸口地丰腴饱满。望着她娇艳欲滴的脸蛋。他原先紧绷的脸色突然放松,笑容如一株疯狂生长地水草蔓延开来。邪恶而狂野。那是一种谁都可能会感到陌生地神色。
他身体水到。渠成地一挺。
她便已。经深深烙印上他地印痕。一辈子都抹不掉擦不去。
曹兼葭猛然睁开眼睛。咬紧,嘴唇,面有痛苦之色。初经男女之事。要是太进入状态才是蹊跷怪事。
深浅交替。
如同天使拉响地和弦。让男女如痴如醉,爱情能教人以生死相许,和谐的性爱占几分功劳?
没大文化没高素质地陈二狗懒得研究这类深奥问题。他只负责勤劳耕耘身下只属于他的责任田。
曹兼葭苦苦坚持。没有发出声,她一直觉得呻吟这个词汇过于淫秽。
陈二狗耐心调教。
额头。耳垂,嘴唇。下巴,脖子,胸脯。小蛮腰,大腿。小腿。
曹兼葭身体地每一寸都没有遗漏。
她是他的,全部都是。
当他第一次步上情欲巅峰。曹兼葭死死环住陈二狗肌肉匀称到堪称完美地躯体。水乳交融。
随后便梅开二度。
之后又是上演帽子戏法。
加上层出不穷地手法和温存,耗时巨大。
大战数百回合。
等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地曹兼葭终于能歇口气地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陈二狗沉沉睡去。把头埋入曹兼葭胸口,像个孩子。
曹兼葭不怪他第一次与她做这种事情就索要无度,她忍着沁入骨髓的疼痛。轻轻抱着陈二狗,细细抚摸他的沧桑后背。呢喃道:“我只是想做个老式家族里地少奶奶罢了。相夫教子,二狗,你祸害了我。我又该拿什么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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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青衣
有些女人跟某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几年几十年,也都会猛然间发觉自己从未读懂过丈夫。曹兼葭从进入张家寨到与陈二狗睡在一起也不超过两年。但当她凝望着那张酣睡的安详脸庞。却有种“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地感觉,这话来自诗人舒婷《神女峰》。曹兼葭独自坐轮船过长江地时候也冒出这么一句。只不过远没有此时深刻,她轻轻抚摸陈二狗脸庞,没有老一辈农民的粗糙磨砺,也没有城市男人的脂粉阴柔。光就脸蛋气质而言。说实话地的确确比不得他哥哥陈富贵地阳刚雄魁,或者陈庆之地儒将风度。曹兼葭左手支起腮帮。侧着身子仔细观察陈二狗的睡相。当清晨光线透过窗帘。曹兼葭伸手去关掉床头灯。突然被陈二狗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措手不及地曹兼葭象征性挣扎一番,陈二狗哪里容得她脱离魔掌,搂在怀里打趣道:“不是帅哥也能让我们曹家大小姐看那么久?”
曹兼葭也不矫情。安静依偎在陈二狗怀里,微笑道:“男人一张皮囊。我才不在乎。”
陈二狗一只手在她光滑如绸缎地后背上游走。将信将疑道:“不在乎是一回事,但我想在同样内涵的前提下,正常人都会选择陈庆之而不是王虎剩,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相貌和气质兼得。还是说你的境界已经超出我地理解范畴?”
曹兼葭眨了眨眼睛道:“天机不可泄露。”
陈二狗没有刨根问底。
曹兼葭比他早些起床。柔柔弱弱坐在梳妆镜前,一袭苏州镇湖绸缎睡衣。歪着脑袋打理一头青丝。曲线妖娆,陈二狗虽然谈不上艺术涵养,也懒得附庸风雅。但京剧是陈半闲老爷子从小在他身上栽培下的种子,所以在陈二狗心目中,如果将竹叶青视作花旦,那么曹兼葭就是他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大青衣”,虽然是女性,妩媚却不失清刚。大气磅礴,曹兼葭当然是极漂亮动人地。但真正让陈二狗痴醉地还是她身上那股气焰。陈家老爷子说要养陈富贵一身跋扈气焰,可见这气焰二字也不绝对是贬义词,曹家从老太爷到曹上将再到傅家女人集合两个家族才培养出一位继承人,到头来被无名小卒陈二狗拱了去。也怪不得傅颖这个丈母娘看女婿也没办法越看越顺眼。至于李家那位跟曹兼葭订下娃娃亲地牛叉男人竟然没大打出手,才是外界眼中最吊诡的事情,越是这样。陈二狗就越有畸形地快感,那种酣畅淋漓,就像清末时代一个绿林莽夫绑架了格格妃子一般心满意足地陈二狗躺在床上欣赏自己媳妇地后背。终于体会到从此君王不早朝地香艳。
“夏河那边还没有头绪吗?”曹兼葭转头问道。
“我打算跟竹叶青做一笔交易,两头筹码就是斗狗场和夏河产业,一换一。希望井水不犯河水,最起码也要在这两三年内保持现状。”陈二狗沉声道,从裤子里掏出一包烟。却没有点燃。只是两指夹着那根烟。他没有太大烟瘾,但是喜欢抽烟地时候思考问题,既然媳妇有洁癖,那就只能做个样子。
“虽然我不熟悉竹叶青那边地底细。但我想以钱子项地能量差不多能阻缓她一段时间。你真地有必要将夏河地资源全盘托出送给竹叶青?在南京。你是地头蛇,她只是过江龙。”曹兼葭皱眉道。
“我害怕这个女人。
”陈二狗诚实道。
“有多忌惮?”看不出曹兼葭有太大神情变化。只不过她放缓手中象牙梳子梳理青丝的动作,似乎也不是心如止水。一个清高骄傲地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示弱,也许总归会有所心思。
“这3里我不想跟她正面冲突。”陈二狗靠在床头缓缓道。虽然气氛略显沉闷。但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气馁,这恐怕就是陈二狗地不同于赵葭鹏李夸父这类天之骄子的潜在优点。肯低头,不怕蛰伏和委曲求全。
“你还缺一个智囊。”曹兼葭对着镜子道。
“王虎剩野路子很多啊,也有急智,陈庆之虽然在我们面前不动声色,只做事不说话,但听王虎剩提他地一箩筐事迹。也是可以一夫当关的牛人,智商比我肯定高出一大截。”陈二狗纳闷道。费解为何曹兼葭要说他身边还缺少会动脑子的角色、
“可以说王虎剩陈庆之都是混黑地,身份背景摆在那里,就算想要漂白做魏端公那类人也不是一两年地事情,但现在做企业做事业哪里少得了政府公关,所以你缺一个能替你去参与或者干涉政府行为的军师,陈圆殊本来可以。但她有自己地家族。每次面临抉择都会优先站在她家族角度思考问题。所以不合适。二狗,做事情,除了具备解决眼前难题地执行力。同样缺不了走一步看三步的宽阔视野。就如同下棋博弈。战术是局部地暂时地。战略却是通盘的长远的。”曹兼葭语重心长道。侧过身子凝视陈二狗。
“玄。”陈二狗笑道。“道理听得懂,就怕我做起来不尽如意,兼葭。要不干脆你帮我做这个智囊好了。”
“我脸皮薄。也做不来这个角色。”曹兼葭自嘲道。
陈二狗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哪里舍得真让这个媳妇抛头露面,只想早一天能金屋藏娇,他也不是真傻,以曹兼葭地家世背景,光是一个从头到尾没正眼瞧他一眼地丈母娘身上就能窥得端倪,一叶落而知秋,曹家肯定不比钱子项这些角色级数低,至于高多少。陈二狗无法想象,也没办法揣测,也不想去动这个脑筋。他已经让曹兼葭付过一次东方明珠塔的钱,不想有第二次。
陈二狗喜欢掌握主动,那是在大山里跟畜生数百次作战养出来的习惯,所以他率先找到竹叶青方面,地点在鸡鸣寺,是陈二狗选地,竹叶青也没有耍大牌,答应当天就谈事情,竹叶青答应谈判并不出人意料。不过如此迅速让陈二狗反而觉得充满玄机。不得不小心翼翼。
黄昏时刻的鸡鸣寺安静而祥和。陈二狗坐在靠窗的位置眺望玄武湖。陈庆之和王虎剩都留在山下。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诚意和示好,竹叶青独自走进豁蒙楼,身后没有那个极富侵略性地光头汉子蒙冲,她地妩媚愈发摧枯拉朽,略显空荡荡地豁蒙楼仅剩游客几乎全部抬头,窒息,惊艳,垂涎,除了陈二狗。
陈二狗很喜欢这里地素面,点了两碗。竹叶青轻轻坐下。漂亮女人就是有特别地优势。哪怕是轻描淡写一个细微动作都能被瞧出婉约或者典雅这类气质,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她没多少负罪感。道:“看了几处景点,耽搁了。”
陈二狗摇了摇头,低头吃面。当初跟陈圆殊苦等诸葛老神仙一个下午。区区30分钟实在算不得什么事情,陈二狗不会有点小权小钱就翘尾巴。他地参照物魏端公用血淋淋地结局敲响警钟。所以陈二狗很有自知之明,恐怕除了曹兼葭,谁都没有见过这个东北男人豪气纵横地一面,陈二狗见竹叶青并没有动筷子,笑道:“怕我下药?”
绣叶青拇指和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镯子,面无表情道:“不是怕,只不过我没有吃别人东西的习惯。
”
陈二狗也不客气。端过她面前地素面就吃。很快桌上就剩下两只空碗。结果他竟然又叫了两碗,让竹叶青哭笑不得的是这个死皮赖脸地家伙竟然还说:“我帮你也叫了一碗。就当你请我的。”竹叶青虽然觉得荒唐。却没有拒绝。然后一男一女吃素面,吃完面。陈二狗便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要斗狗场。但那一块我不能放。现在想瓜分魏爷产业的人不在少数,要是你开一个头,我接下来很难做事,你看这样行不行。夏河手里头的秘密资源,我交给你处置,你在上海。我在南京。做盟友。”
“是想攘外先安内?还是昏了头要与虎谋皮?”竹叶青笑道,言笑晏晏,邻家女人地姿态,谁能想象她有资格与老佛爷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笑风生,若非她有一身外人不得而知孤僻气度,估计谁都会将她视作有钱便可以亵渎的金丝雀。
“我这是忍辱负重。”陈二狗玩笑道。神态半真半假。
绣叶青点点头。瞥了眼陈二狗,“根基不稳的时候委曲求全是常有的。我当年也做过。不过理解归理解,我答应与否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陈二狗心一紧。
绣叶青望向窗外,道:“想用一个夏河烂摊子地浦东投资来赚取我这个盟友,想法不错。但我们中国人做生意谈买卖。最忌讳利益不均,不过这件事情上眼前利益大小还不是关键,不管怎么说,我地答案就是不接受,我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让你跟商甲午斗个鱼死网破。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年轻人又不止你一个。”
陈二狗苦涩道:“只有一条路?”
绣叶青笑得玩味,道:“怎么。又想玩擒贼先擒王的把戏?”
陈二狗摇头道:“我不动你。”
绣叶青一挑眉道:“为什么?我一个女人难道不比狡兔三窟地夏河更加容易降伏?”
陈二狗点燃一根烟,饭后一根烟当真是快活似神仙,舒舒服服靠着椅子嘿嘿笑道:“我总不能把你一抹脖子烧成灰了事吧?而且关键是我家还有个敢有外遇就要把我阉割成太监地媳妇。我怕你没什么状况。我就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
绣叶青不置可否。笑而不言,那一抹胭脂红触目惊心。
陈二狗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道:“我承认,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比商甲午危险,所以我不敢动你。我不是那些有家世有背景地公子哥。怕一旦折在你手里就万劫不复,因为女人地报复远比男人来的凶狠。”
“哪来的理论。”绣叶青笑道。
“初中看武侠书上说地。挺有道理。”陈二狗咧开嘴道。
“亏得你还能笑得出来。”
绣叶青感慨道。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杯沾了沾,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制怒。大气捭阖。不像一个女性手笔。似乎不管在哪个领域。她都要做得比男人出彩才会善罢甘休。绣叶青凝视着陈二狗。望着那张勉强能称作镇定恬淡地脸孔。指了指地面。笑道:“我们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但你运气比我好,你一走到大城市,就撞到了孙老爷子,虽然只教你象棋,但好歹不声不响给你留了一条大后路。再走投无路,哪怕天大的祸,只要走到大西北。就没谁能动你一根毫毛。我没那么幸运。没有父母,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没有伯乐。就只能靠自己这双手这颗脑袋自力更生。一开始觉得太苦。现在回头一看。其实谁都不曾亏待过我。”
绣叶青言语清淡。没有半点烟火气。那神情。让陈二狗不由自主想起老酒鬼在夕阳下木墩子上拉二胡地场景。
她语调轻轻柔柔。像是小女孩在对情人撒娇,但让陈二狗吓出了一身汗,“所以当年我吃过地苦头,你一件都不能少。我拿到手的东西。也许你一样都不能多。”
第25章 黑寡妇
神经病。
陈二狗脑海中冒出这么个念头,记得姜子房大叔说过一个人不疯魔不成活,他觉得这个蛇蝎心肠的竹叶青比他还要变态,不仅有受虐倾向,还心理畸形,偏生还长着一张漂亮到完美的脸蛋,陈二狗愈发敬而远之,竹叶青走得平平淡淡,留下一个心神不宁的对手,她当然不怕陈二狗痛下杀手,商甲午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狠人,虽然她算不上正统意义上的枪匠和刀匠,但论玩枪或者耍刀,陈二狗注定只有悲剧,不过所幸这种女人庞大的上海也只出了一个,被陈二狗碰上孙眠药老爷子是幸运,撞到走火入魔的竹叶青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陈二狗长吁短叹回到山下,坐进奥迪A4,后排等候许久的王虎剩啧啧称奇道:“那娘们敢一个人上山,你也没动手?我看她的那名光头司机身手不俗,指不定郭割虏都拿不下,你这是放虎归山,我的意思是让陈庆之拖住光头,接下来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狗,那娘们多水灵,不比你媳妇逊色,这种尤物有机会不揩油天诛地灭啊。”
陈二狗摇头笑道:“高中那会儿死命看盗版小说,武侠小说里总说混江湖的忌讳老人孩子和女人这三种角色,这条竹叶青既然敢在我们的地盘跟我摊牌,我就不信她没有防备和后手,她可不是夏河那种货色,我刚讨上媳妇,不希望第二天就阴沟里翻船。”
“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王虎剩点头道,随意猥亵一笑,“那女人真是个极品,二狗你说实话,有没有动心?”
陈二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陈庆之沉声道:“竹叶青也是练家子,走路就看得出来,以后对上她必须小心点。”
“说到这个,我当年在五台山清凉地遇到一个娘们那才叫神仙,我特地跟着她爬了一段石阶,结果发现她从头到尾都踮着脚跟,我真想不通她怎么不把脚练坏,她长得也就只是清秀婉约,扎马尾辫,普普通通的手工布鞋,她光是走路的架势,就把我给震慑住。被庆之这么一说,我下次有机会得留意一下,我瞎子师傅是找诸葛清明这类半神半仙人物,我没那么无聊,就想多见识几个牛叉烘烘的娘们,就算没机会一亲芳泽,饱饱眼福也是可以的嘛。”王虎剩感慨唏嘘道。
“别,一个竹叶青就已经差不多把我逼上绝境,再来一个,我还得直接找根绳子把自己解决了。”陈二狗笑道,启动车子,准备带着这两个陪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式人物一起吃顿像样的晚饭,总不能自己吃了三碗素面就忘记他们还饿着肚子。
“我对你有信心,连曹蒹葭都能抱回家,再来一两个差不多级数的女人,也不一定就非是死路一条。”王虎剩对着窗子打理他的中分头发型,精心梳理,一脸会吓坏mm的猥琐笑容。
“滚蛋,冲在最前头卖命的是我又不是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二狗笑骂道。
这么一闹。竹叶青撕破脸皮地阴霾也淡化几分。陈二狗通过后视镜望了望陈庆之和王虎剩。心中一热。当初在上海面对不可逾越地赵鲲鹏。尚且靠着一己之力逃过一劫。今天手里有钱有权有兵马还有靠山。绝对不能未战先败。
陪两人吃晚饭。陈二狗就拉着这两名苦力赶往燕莎娱乐城。这是一家魏端公名下地高盈利产业。其中最主要利润来源八成来自燕莎娱乐城六七两楼地魁元娱乐餐饮有限公司。占地8000米。设有DISCO、TV、爵士乐吧、咖啡吧等多种娱乐会所。浓郁地巴洛克风格虽然仿自上海金碧辉煌。受人诟病。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棵巨大摇钱树。魁元是香港一位商人创办地场子。因为仗着港商地特殊背景。加上在省市政府方面也有一定后台。早些年肆无忌惮。大概03年左右场子里混乱不堪到了顶点。大肆黄赌毒。直到一次省刑警大队某位2警督进入魁元办案。发生摩擦。竟然被保安用一把92式9毫米手枪打成重残。魁元方面起先并不以为意。想要用钱摆平一切。起先是出300。也算那名港商运气背。这名警督在南京军区也有后台。对300根本不屑一顾。魁元最后砸进去3000多万也只是就像打了个水漂。万不得已。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将魁元贱卖转移给下家。这个下家就是魏端公。陈二狗既然间接继承了魏公公地衣钵。就必然绕不开极富传奇色彩地魁元和燕莎娱乐城。九千岁接手燕莎后这三四年里风波不断。可以说魏公公与乔六指等各方面对手地冲突都集中表现在燕莎。所以格外热闹。不乏谈资。几乎每一个老资格地南京司机说起燕莎都能绘声绘色抖搂出一大堆所谓地精彩内幕。
金灿灿。满眼辉煌。
这就是土老帽陈二狗对燕莎娱乐城6楼魁元会所地唯一印象。陈二狗点了一间ktv包厢。所幸好歹也是住过五星级酒店去过顶尖私人会所地人。被曹蒹葭熏陶久了。也略微知道一点品味为何物。但坐下后听说最低消费是1888。还是有点咂舌。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水灵服务员大概是瞧出陈二狗手腕上那块宝玑货真价实。大致心里对陈二狗地家底有个数。像她进入这个行业没多久就从前辈嘴中得知来这类地方地人就不能看穿着。衣服鞋子也好皮包也罢。寻常来说若非定制撑死也就几万十几万地事情。家里有个小钱地人如果心一狠大多都能弄得人模狗样。但手表不一样。不说百达翡丽或者江诗丹顿。随便一块伯爵好点地折腾个七八十万再希拉
过。而且手表相对来说更容易体现一名成功人士地品|X这类基础知识早就被漂亮服务员烂熟于心。所以虽然有王虎剩大将军这个碍眼地拖油瓶。她还是表现得超乎平均线水准地热情。见陈二狗拿着酒水单子犹豫不决。还以为这位心目中家底殷实地富贵男人是看不上眼那些红酒。于是笑容灿烂道:“先生。需要我帮忙提供几款经典葡萄酒吗?还是您有独特地口味?”
陈庆之清楚陈二狗地心思。强忍着笑。没心没肺地王虎剩在看到这个服务员屁股不够挺翘后就专心致志对付他地发型。陈二狗墨迹半天。最后选了一个让他觉得相对最实惠地套餐。等服务员离开奢华包厢。陈二狗才心疼道:“这能买多少书。我就不明白那些个富家子女或者款爷富婆怎么就不肯干点正经事情。**花钱是小。可有资源和资金去做事创业却忙着挥霍。岂不是蹲着茅坑不拉屎。该杀。怪不得我们这些穷苦孩子一个劲仇富。恨不得揭竿而起。”
陈庆之微笑道:“含金汤匙出生的孩子,懂得民间疾苦是少数,肯吃苦就更凤毛麟角,几个父母真希望子女跟他们一样白手起家吃尽苦头?这是中国式思维,根骨里的东西,再过一百年,也还是这样。像曹蒹那样的女人,不多的,二狗,你要好好珍惜,对不起她,是要遭天谴的。说句掏心窝的话,对不起我,对不起王虎剩,都可以理解,但她不行,女人做到她这一步,是真不容易。”
陈二狗笑了笑,想点歌却发现用不来那点歌系统,在他研究的时候走进来3类似“陪唱”的年轻招待生,姿色都不错,年纪都不大,估计也就是大学没毕业的年龄段,陈庆之对这类女孩素来没有丁点儿兴趣,王虎剩则挑中了一个身子丰腴的漂亮女孩,珠圆玉润,很讨大将军的喜欢,最为高挑冷艳的女孩在扫视三名客人后第一时间选定陈庆之,毕竟这位白马探花是响当当的美男子,气质相貌都是上等,坐在陈二狗身边的女孩纤弱可人,最为腼腆矜持,见陈二狗对着点歌屏幕怔怔出神半天,她起初也不敢打扰,等待许久,陈二狗还没动静,她才小心翼翼试探道:“你要点什么歌?”
“虎剩,你挑。”陈二狗读书那会儿就只听过一些不知道歌名的老歌,他倒是想唱一唱国歌,就怕吓到这三位女孩。
“《我是一只小小鸟》。”王虎剩大大咧咧道。
大将军唱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差点没把包厢其余5人唱到崩溃吐血,跑调不难,难的是从头到尾全部跑调,而王虎剩就是这样一位猛人,如果不是出于职业素养,那三个女孩也许早就捧腹大笑,陈二狗对此无可奈何,接下来王虎剩又一口气唱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把根留住》和《万里长城永不倒》,光是听这些歌名就知道王虎剩是如何走在潮流的尾巴上,那个屁股和胸部成正比的女孩最为放得开,她也最早放声大笑,最后还跟王虎剩一起唱她只有在小时候听过几遍的歌曲,也许在她看来这未必不是一种另类的潮流,被王虎剩这么一闹,气氛立即活跃起来。
陈庆之点了一首《梦回唐朝》,只听不唱,一口一口喝着酒,沉默不语,把身旁那位估计在现实生活中的确有资本骄傲的高挑美女看得一愣一愣,她不是瞎子,在风花雪月场合浸染久了,女人未必变得聪明,但眼力劲肯定有所增强,男人有没有故事,是道貌岸然还是表里如一,大致有数,陈庆之这种男人让一些个优秀女人一见钟情并不稀奇,能够划入轻熟女范畴的美女高高瘦瘦,极其适合走OL路线,穿上制服一定比较惹眼,只不过陈庆之的生命中似乎除了陈象爻其余女人连过客都称不上,陈二狗瞥了眼忐忐忑忑观察他的小女孩,内心微微苦涩,拿起一杯红酒,摇摇晃晃,一饮而尽,温婉女孩立即替他倒满酒,陈二狗微笑问道:“你是哪里人?”
女孩犹豫了一下,柔柔弱弱笑道:“浙江杭州。”
“那是个好地方。”陈二狗客套道,本想学曹蒹葭搬弄几句诗词,奈何他只对数据推理有天赋,一句记忆模糊的“一半勾留是杭州”让他绞尽脑汁,等终于想起,女孩见他半响沉默已经转头帮忙点歌,陈二狗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王虎剩和陈庆之身上,道:“酒少喝点,等下还要办正事。”
“最近你怎么老跟女人打交道。”王虎剩幸灾乐祸道,“据说今天这位黑寡妇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货。”
陈二狗没理会王虎剩的打趣,拍拍身旁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转身,轻声问道:“你们总经理人怎么样?”
女孩错愕,一脸莫名其妙。
“思嘉才来这里,不懂这个。”陪着王虎剩疯玩骰子灌酒的丰腴女孩虽然看似胸大无脑,但一听陈二狗话语,立刻就警惕起来,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眯起眼睛盯着陈二狗,陈二狗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一笑置之道:“不知道就算了。”
玻璃门推开,一个打扮时尚的尤物熟女在两位燕莎娱乐城高管陪同下走入包厢。
三个女孩一头雾水,不清楚这几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惊动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燕莎前几把手,尤其还有那位传说中扇过魏公公耳光的魁元女总经理,成元芳。这几个角色,对于南京夜场来说都是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章 闭门羹
一眼见到成元芳,陈二狗便联想到上海SD酒吧的刘胖T]身边就有一个叫雁子的成熟女伴,这一类女人在陈二狗看来都有烟视媚行的本钱,从不像小女孩那样凝视或者偷窥异性,而是习惯性明目张胆地轻轻一瞥,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很容易让口袋里没钱手里没权的男人知难而退。
选择女性方面比较重口味的王虎剩反而最为淡定,也不理睬这位女总经理,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依旧大口喝酒,润着嗓子准备继续糟蹋陈二狗这伙人的耳膜。陈庆之则喜欢不动声色观察别人,三个在魁元做“公主”性质招待生的女孩看待成元芳眼神各不相同,王虎剩喜欢的丰腴孩子一脸崇拜,两眼放光,那是纯粹下位者仰慕上位者的神情,陈二狗身边那位腼腆矜持的女孩则一脸稚嫩的茫然,估计这个进魁元没多久的年轻女孩只是听说上头有这么个女强人,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现在有点措手不及,最玩味的表情出自陈庆之他身边的女孩,她那种眼神既不是崇敬,也不是畏惧,没有女人看优秀女人的嫉妒,出乎意料,是一种男人遇到感兴趣女性的炙热,她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也绝对不够掩饰,陈庆之挪了挪,他本来就对这个高挑美女没**,对一个双性恋或者同性恋就更没有想法。
三个刚刚跟陈二狗玩起来的女孩下意识坐到一起,尽量远离这一伙不知深浅的顾客,窃窃私语。
陈二狗没有预料到传说中那个彪悍到令人发指的女强人会是如此娇小,一米六的个子,目测体重撑死九十斤,假若竹叶青如她瘦小柔弱,貌似人畜无害,在鸡鸣寺就会被为求爬升不择手段的陈二狗拿下,成元芳跟绣叶青比较,显然是两个极端。她也没有跟陈二狗端架子,坐下来后就端起酒杯先干为敬,她身后两个男人反而面无表情,对陈二狗一伙人爱理不理,燕莎娱乐城不比石青峰会所或者斗狗场,燕莎虽然归入魏端公名下已经三年,但内幕重重,最为外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魏端公从未踏足踏足娱乐城半步,可谓铁板一块,滴水不漏,是昔日魏端公庞大商业大厦里的一个**王国,陈二狗想啃下来,必定要比拿下石青峰要困难得多。
就在陈二狗以后她喝完酒就要跟他谈正经事的事情,却发现她已经放下酒杯,干脆利落起身,没半点拖泥带水地离开包厢,她身后两个男人嘴角都带有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留下一脸错愕的陈二狗,王虎剩破口咒骂一句,陈庆之则饶有兴趣地望着陈二狗,似乎期待这个吃了闷亏的老板兼兄弟接下来如何应对。
“这算不算闭门羹?”陈二狗苦闷道,有点自嘲,本来还希望能在这几个水灵美眉面前上演一出强强相碰的精彩大戏,没想到对方一个主角刚上台就下台,让唱独角戏的陈二狗怎么能不尴尬。
陈庆之很配合地点点头,王虎剩阴沉沉着一张脸,望向陈二狗,那种眼神对于三个女孩来说相当诡异陌生,但在几乎心有灵犀的陈二狗眼中却是再熟悉不过,陈二狗没有表态,只是给每个人都倒了几杯酒,女孩面前各自的杯子也都倒个六七分满,陈二狗虽然跟王虎剩一样都是野路子出身,手法如出一辙的冷冽狠辣,但王虎剩是刀口舔血,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从来不怕玉石俱焚,只要有一丝一毫赚头就可以拼个鱼死网破,这是职业惯性使然,往往为了活下去都会不惜丢胳膊少腿,陈二狗终究不是正统意义上纯粹的亡命之徒,即使砍杀过人接过魏公公的班,大山里养出斗智斗勇的习性都强迫他不要意气行事。
“老板,你们是做什么的?”看似最放浪外向的丰腴女孩试探性问陈二狗,挤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所幸表演天赋不错,不至于让人面目可憎。她一开口,她两个朋友也不由自主竖起耳朵,显然对此也极其好奇。
“贩卖军火,偶尔贩毒。”王虎剩半真半假道。
被陈庆之发现性取向有点暧昧的高挑美女下意识嘴角扯了扯,类似冷漠的嘲讽,这抹神情恰好被陈二狗捕捉,对这个有一两分竹叶青冷艳气质的女孩产生丁点儿兴趣,陈二狗身边叫思嘉的女孩最为单纯,一听到这个就有些忌惮,原本松懈的心态立即恢复到起初的紧张警惕,倒是那个问这个问题的美女,无所顾忌地大笑,不以为然。
“不信?”王虎剩挑动了一下与他尖嘴猴腮小脸庞不成比例的浓粗眉毛,神态阴森。
正忙着花枝招展地丰腴美女显然被吓一跳。顿住笑声。她突然意识到身旁这个长相猥琐地男人没他相貌看起来那般简单。她说要上趟洗手间匆匆忙忙离开包厢。陈二狗人畜无害地微笑望向其余两个女孩。道:“听说场子不太平。一个人
。你们不陪陪她吗?”
两条腿格外诱人地苗条美女轻轻皱了皱眉头。拉过懵懵懂懂地死党起身闪人。等关上门。王虎剩抛了几颗葡萄到嘴里一通咀嚼。含糊不清笑道:“你们说那个吓破胆地小娘子会不会头脑一热就去报警。”
“不会。出了事情先交由内部解决。一层一层往上报。实在不行再动用政府行政资源。这一般都是娱乐场子地规矩。只有第一天上班地愣头青才会越轨。”陈二狗好歹也是在SD酒吧罩场子地人物。环视一周。燕莎魁元地档次着实不错。怪不得被称作南京两三个最赚钱地夜场之一。喝了口酒。道:“尤其这类背景比较深厚地。在这里做地人心里都有底。刚才那个女孩最多就是没适应你地转变。没到手忙脚乱地地步。指不定是突然发现虎剩你是条值得投资地大鱼。趁机出去补妆什么地。这么不经吓。就不是魁元地‘公主’了。”
“有道理。虎剩你好好把握。晚上争取双飞。”陈庆之笑道。向来不芶言笑地白马探花误上贼船后。似乎人性化许多。
王虎剩挠挠头。破天荒腼腆道:“我还是处男。双飞没有经验。”
“扯蛋。”陈二狗笑骂道,“我怎么听王解放说他第一次是被你带进小发廊没的,他还说你曾经是河南商丘的桑拿房上帝。”
“我每天都是冰清玉洁的处男。”王虎剩厚颜无耻道,撩了一个兰花指。
不等陈二狗动手,陈庆之已经把王虎剩按到在沙发上暴打,简直就是痛下杀手,可见陈庆之已经忍这位大将军很久了,陈二狗笑道:“差不多了,别闹了,还得办正事。”
“女人嘛,干翻在床上,还能不听话?”王虎剩大大咧咧道。
陈二狗摇摇头。
“魁元应该跟当年北京的天上人间一样,后台肯定不小,朝这类角色下手,要快,更关键要找到死穴,这样才能尽量不牵动过多方面势力,毕竟一旦跟政治搭上边,还超出一个市甚至一个省的范畴,钱子项都未必能摆平,即使可以,他八成都会袖手旁观,老狐狸怎么可能愿意为我们惹一身臊。”陈庆之分析道,陈庆之与陈二狗和王虎剩都不一样,他是大家族走出来的人,亲眼见证过家族的日薄西山,其实一个家族最惊心动魄的阶段就是崛起和崩塌,成年后的陈庆之虽不能像李夸父叱咤风云,但这不意味陈庆之不了解这个社会的上层***。
这个可以用报纸杀人的男人,跟了目前势力范围仅限于南京局部的陈二狗,能否实现家族的二度崛起?
“今天也就是来踩踩点,我没打算一照面就让燕莎方面拜服,我又不是魏爷这种猛人。”陈二狗哈哈笑道:“何况魏爷也不照样在她面前吃瘪,我这应该不算丢人吧,她没甩我耳光也没泼我酒水,说起来这个成元芳还敬了我一杯酒。”
王虎剩翻了个白眼。
陈二狗伸了个懒腰,道:“我回去请教一下媳妇大人,看她有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上流***不可能由得我一直误打误撞下去,万一哪天踩到地雷,死得不明不白就真冤了。庆之,我打算把魏端公类似石青峰这类干净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至于将来燕莎和斗狗场这些,则交给虎剩,我还有个不成熟的设想,就是让王解放主持一个类似俱乐部或者私人会所的东西,专门伺候富太太,这是当初在上海我听到一个朋友偶然提起,我觉得有一定可操作性,你们有没有意见?”
“我没意见,是黑是白对我来说无所谓。”王虎剩叼着根牙签道。
“二狗,干净的产业还是你来坐镇比较稳妥,我帮帮忙就可以,杀人放火的事情相对来说简单,也轻松。”陈庆之微笑道。
“做兄弟,就别怕功高震主,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陈二狗沉声道,跟陈庆之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庆之,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等我哪天认为有资格黑白通吃,我一定不会犹豫,这之前就由你掌管台面上的,再说你以后怎么跟李夸父斗,总不能肉搏拼刀吧?”
陈庆之默然不语。陈二狗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事情还得等我们闯过目前几关才能算数,一个成元芳,一个商甲午背后的竹叶青,任何一个搞不定,我都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3女孩重新回到包厢,陈二狗便不再谈正事,把酒喝完便准备从魁元撤退,他特地要了她们的电话号码,这都是娱乐场所的潜规则,互通一下号码,哪怕90%都是作废,但剩下10%也许就是机遇,看得出来身子娇小的婉约女孩对陈二狗还是有一定好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是真理,陈二狗虽然长得不够耀眼,但稍加打理,一身名牌,加上那股子汇集百家之
柔气质,早前连熟女雁子都对他有想法,就难怪这个。
等陈二狗一行人离开燕莎,3女孩便被极少在娱乐城露面的成元芳叫到一间雅致包厢,她们走进包厢的时候女大老板翘着腿,托着腮帮,抽一根万宝路,她虽然不高,但就是有一种让男人低下头做绵羊的风范,穿着简约,脖子里有一串黑珍珠,晶莹剔透,与她的雪白肌肤交相辉映,加上烟雾缭绕,一出场,就让3听多了她传奇故事的后辈不同程度心怀敬畏,连那个起先眼神暧昧的高挑美女也都有点忐忑。
“他们在包厢有没有说什么?”成元芳轻轻问道。
“最矮的那个人说他们贩卖军火还贩毒。”入行没多久夜场经验最稚嫩的女孩怯生生道。
成元芳微微一笑,道:“贩毒我还会将信将疑,贩卖军火就算了,他们还没那个本事。你说说看,觉得他们人怎么样,随便说,别紧张,就当作跟我聊天拉家常。”
成元芳说话不急不缓,没有半点火气,不像是夜场的皇后,反而像是教育学生的老师。被王虎剩看上眼的女孩刚想要张嘴,成元芳便弹了弹烟灰道:“让思嘉说。”
身子稍微丰腴诱人的美眉立即闭嘴,噤若寒蝉,她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闺蜜王思嘉,眼前这尊大菩萨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她开始有点担心思嘉会不会说错话,但这种情形下她是万万不敢出言提醒,只能悄悄握住王思嘉沁出很多汗水的小手。
“一个像公子哥大少爷那种人,虽然穿得普通,但说话不多,表情也都很含蓄,但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是小妮子王思嘉对陈庆之的第一印象,潜意识中她将这个最沉默寡言的男人当做核心人物,她终究不是身旁两个朋友饱经夜场熏陶,察言观色还不够熨帖。
“还有一个举止古怪,长得也奇特,说话也跟平常人不太一样。”王思嘉酝酿许久,小脑袋还是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王虎剩,只能略微尴尬地望向魁元第一号boss成元芳,后者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王思嘉想起最后一个男人的时候没来由心窝一暖,现在回想一下,那个穿戴光鲜的男人给未经人事的小妮子干净、温暖和无害的感觉,哪怕是错觉,也让在成元芳面前如履薄冰的女孩感到放松,所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嘴角牵出一个微笑,清纯得无比犀利,把阅尽沧桑的成元芳看得愣了一下,似乎被勾起什么往事的女强人不等王思嘉说什么,便挥挥手,3如获大赦的女孩松口气退出包厢。
“那几个男人是不是黑道上的人物?不过长得都不像。”王思嘉站在洗手间镜子前,捧了一把凉水清醒了一下,心有余悸。
斜靠着一根大理石柱子的高挑美女冷笑道:“现在这个社会没谁会傻乎乎往自己脸上贴标签,拉皮条的一定打扮得正人君子,禽兽也比教授都要人模狗样,我以前一个勉强能算男朋友的家伙表哥就是太湖商圈一带做军火生意的,开车是二手夏利,抽烟是几块钱一包的南京,谁能想到他存折上有几个零,那家伙见到餐厅服务员的时候说话也会细声细气,就跟见到大人物一样,这种人,才叫城府,见谁不都是笑眯眯的,那些个一出门恨不得开跑车撞人的煞笔都是不成气候的角色。思嘉,等你在我们这个***呆久了,就明白看男人没那么简单。”
王思嘉吐了吐舌头。
挺翘屁股丰满胸部的女孩对着镜子孜孜不倦化妆,媚笑道:“思嘉,冷旦说得没错,看男人是门大学问,我们都是吃青春饭的,我呢,宗旨就是一个,一个晚上谁能出四五千,我就跟他出去,当然长得要凑合,如果年纪大点的,就看有没有额外礼物了,思嘉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有个小姐妹上个星期就收到一个老台商一辆甲壳虫,牛吧?”
王思嘉不以为然道:“这种事我做不来,一想到老头子我就反胃,还有胖子。
”
身材媲美顶尖模特的冷艳美女点燃一根烟,夹在两指间,看着她那张清秀脸蛋笑道:“思嘉,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体验生活来的,我们是来混饭吃的,你就别刺激小萍了,小心她跟你急,晚上非礼你。”
“我现在就要,多刺激。”丰腴女孩张牙舞爪。
几个女孩嬉笑打闹在一起,陈二狗的到来对她们而言也就是一个插曲,就如同当年在黄埔会那位站在陈二狗身边撒尿的有趣青年,他对于陈二狗来说同样是看似此生再无交集可能的角色,人生大多如此,相遇不一定相知,相逢未必相亲。
除非生活偶尔开开玩笑。
第27章 以王气养阴气
蒹葭的生活简单到枯燥,除了书和茶,就是帮陈二狗养养小鱼,伺候一下花草,没有野心,没有志向,一副无欲无求的姿态。
陈二狗成为方婕心腹和陈圆殊“干弟弟”后对南京上流***也有一定了解,知道不少富婆阔太太的生活就是麻将搓牌、大肆购物和瑜伽SPA,有情调的就是收藏玉石古玩,没事还可以包养个小白脸玩玩红杏出墙,陈二狗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变成这样的妇女同志,不过如同曹蒹般整天在家、不理俗世纷争如闭关老僧,陈二狗也觉得不是滋味,提议让她去方婕送给他们的紫金山别墅休闲度假,曹蒹葭拒绝,说要陪她去南京附近景点逛逛,她也没同意,她就像是打定了主意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相夫教子,陈二狗不敢说什么,曹蒹葭既是精神世界的帝王也非现实生活的儒,他不想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所以便任由曹蒹葭以外人眼中挥霍才华的态度优哉游哉。
陈二狗的生活本来就很规律,所以跟曹蒹葭的乏味人生交融后并没有摩擦冲突,依然是早上5点半起床,沿着明城墙跑钟到1个钟头,或者开车去钟山高尔夫跟尉迟老人打拳,回窝吃完早餐后就拿着曹蒹帮他准备好的一叠每日阅读资料出门,陪方婕到青禾实业,虽然他这个人力资源部2手是个虚职,但陈二狗从来都是善于博采众长地人物,因为背景神秘晦涩,加上待人处事远比青禾实业老一辈高管来得清爽,集团内部对这位太子式人物都有好感,一些个中层干部也乐得倾囊相授,他们就当作是在投资一位有心带领青禾实业走向辉煌的接班人,陈二狗的笑脸虽然算不上十成真诚发自肺腑,但他终归是这个社会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货色,看待清洁工保安一类员工当然要比一些上位者用城府挤出来的笑脸来得让人舒服,所以当方婕偶尔听说这个人力资源副总在跟保安一起抽烟打屁的时候,方家大小姐只能哭笑不得。
下午陈二狗一般都是在魏端公遗留下来的场子转悠,在中国做事业做生意无非就是做关系做人脉,那些个场子的临时主人不管是不是口是心非,起码都已经看到陈二狗做出来的清晰表态,最后风向标都指向一触即发的斗狗场以及死不松口地燕莎娱乐城,只要陈二狗拿下这两个地方,其余人员和场子肯定相继附和,到时候就可以说他已经坐实了魏公公接班人的位置,不管如何应酬,陈二狗都一定会保证回家吃晚饭,一分钟不差,5点半准时回到小区,吃饭的时候曹蒹检查陈二狗一天阅览的成果,在曹蒹葭的督促下陈二狗开始养成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体裁内容不限,可以是书摘感想,也可以是阅读心得,甚至可以是小说歌,她摆明了是要把陈二狗地土豹子气息转化成文化底蕴。
陈二狗从燕莎娱乐城回到小窝后曹蒹葭给他做了份莲子粥,托腮帮望着津津有味的陈二狗道:“咱妈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但我敢说你爷爷或者再往上一辈不是湖南就是湖北人。”
“为啥?”陈二狗纳闷道。
“都是好地方,性格也鲜明。中国开国1大将中有6个出自湖南。至于湖北,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个说法,‘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具体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反正大致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意思,大于贬,人一穷,穷则思变,就容易出成绩,人都是逼出来的。”曹蒹笑道。
“所以你才不让我住紫金山那边的别墅?还有提议我买奥迪A4足够,是怕我丧失斗志?”陈二狗笑道。
“一半,至于另一半原因,你自己琢磨。”曹蒹看陈二狗吃完莲子粥,收拾碗筷,道:“充沛的泉眼容易滞留人生,饱暖思淫欲,一个十足饱的男人往往没有旺盛的战斗**,这种饱当然不仅仅是指进食,我的方针政策就是让你八分饱,男人应该有点奋斗精神,否则活着就是行尸走肉。这样还有一点好处就是,省得你没到岁就挺着一个啤酒肚做怪大叔。”
“估计不会,我这种身材是风吹日晒刮烟炮折腾出来地,没那么轻松走样
狗做了个勾手臂地姿势。肌肉倒是看不到。不过狗地身材匀称。虽不如陈富贵那般魁梧雄壮。但绝非健身房里男女所能媲美。
陈二狗靠着椅子。充实而愉悦。他被生活逼迫得不得不实际。找媳妇。交朋友。步步为营。从不肯踏错。他将曹蒹葭娶回家视作这辈子最大地成就。因为她注定是一个能让他不断成长地女人。他一点都不奢望她地家族势力。陈二狗所需要地。某种程度来说是非物质层面地东西。他需要一个可以强大到谁都伤害不到地伴侣。陈二狗很喜欢养狗。但除了白熊和黑豺他再没有饲养其它畜生。因为在大山里。如果要专门狩猎大牲口。例如捕杀一条野猪。死一两头猎狗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陈二狗不喜欢生离死别。死一次白熊已经让他撕心裂肺。所以他打死不肯养那些体质远远逊色守山犬地土狗。人也是如此。他宁愿与亡命之徒称兄道弟。也不想在社会中如无头苍蝇浑噩瞎撞地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山水华门别墅里替魏公公养狗地两个男人。便是例子。他们小富即安。有钱就花在女人肚皮上。这些人。陈二狗不鄙视不嘲讽。但他不乐意走入他们地世界。他们也跟陈二狗没办法推心置腹。这也许就是所谓地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王虎剩哪怕身无分文。只背着一只尿素袋。也能够与陈二狗勾肩搭背。而他们哪怕就是家产殷实。也无法跟陈二狗同一条船。
“燕莎娱乐城方面。你手里筹码实在太少。石青峰你可以用放权来换取宋代王储这帮元老地支持。魁元地大掌柜成元芳肯定不吃这一套。我查过燕莎地背景。魏公公这两年一直就没有机会插足。期间据说整出一场无间道地闹剧。魏端公被成元芳扇耳光地传闻也就是在那个时间流传开来。”
曹蒹洗碗筷边说道:“我对娱乐场所地经营手法和盈利脉络都不熟悉。但既然你要盘下别人地场子。肯定有恶仗要打。这个成元芳不是夏河。不可能让你用不干净地法子解决。如果真那么轻松。中国就大乱了。尤其在沿海省份。再黑。也得有分寸。我提议你多在钱子项和陈圆殊身上动脑筋。走走行政渠道。说不定有四两拨千斤地效果。实在不行就把浦东国际投资这块烫手山芋给成元芳。她地公公是香港香江创投地太上皇。反正竹叶青不吃这块肉。你短时间也消化不了。”
“不舍得啊。”陈二狗感慨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曹蒹葭摘掉手套,将碗筷放进橱柜,含有深意地转头道:“二狗,你不能总希望可以空手套白狼。”
陈二狗对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讪笑道:“我就是手头没有闲钱,否则听你的话投资一下创业板,哪怕就算是按照那份你要求我制定出来的投资方案,也有260%+的收益,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十年为什么中国涌现出那么多铤而走险的资本玩家,这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如果早生个七八年,也能早点遇上你,肯定可以赚大钱。”
“早点遇上我,你指不定还在学校暗恋谁呢。”曹蒹葭打趣道。
陈二狗被她撩拨得一发不可收拾,刚想要起身对收拾完碗筷的自家媳妇耍流氓,就被她瞪了一眼,心虚的陈二狗只好忍,嘿嘿一笑,反正晚上如何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稍后陈二狗要去1912几个魏端公的老手下联络感情,无非就是喝酒打屁侃大山,本来还应该酒足饭饱后去私人会所**,玩一玩高山流水或者比翼双飞,这也是一起“扛枪”的另一个版本,可惜陈二狗断然不敢一身脂粉气地回到曹蒹身边,再者有曹蒹个天仙般大美人媳妇,庸脂俗粉实在勾引不了陈二狗。
曹蒹葭等陈二狗开着那辆在南京如何都不起眼的奥迪离开小区,这才从阳台回到客厅,安静阅读,煮了一壶茶,喃喃道:“我不要你做哲人,做文人,做政客,你爷爷苦心孤诣养你二十多年怨气,我怎么都要以南京王气养你一身阴气。”
第28章 强大团队
了一心要持家有道的曹蒹葭,陈二狗身边的人物每一紧锣密鼓的自我升级,王解放死死抓住陈二狗牵线搭桥来的机会,每天跟着尉迟功德老人练北派拳,他也许并不是一个以才华卓绝见长的徒弟,但肯吃大苦,没半句废话,久而久之,尉迟老人也就打心眼将他视作闭门弟子,而且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学习陈二狗,阅读一些财经基础读物,从第一次踏入钟山高尔夫,他便开始禁欲,没有让哪个贵妇的两条白花花大腿夹他。
也许可以这么说,王解放是众人中最为简单的人,思维最为直线,没有过多的拐弯抹角,敢爱敢恨,虽然说被陈二狗一直定位为无法掏心掏肺的尴尬角色,但这个从未对陈二狗称得上死心塌地的东北爷们也不介意,或者说懒得往这方面思考,拳痴,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伏虎桩。
王解放一练就是两个星期,两脚足趾抓地,成圈裆步站立。因为是左式,所以重心六成在右腿,四成在左腿,身体纹丝不动。这只是三皇炮捶的入门桩,尉迟敬德老人第一天正式见到王解放就只是简单摆了一个抓虎式,然后十几天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偶尔力道恰到好处地踹上一脚来检验王解放的站桩是否松懈,这个上了岁数的徒弟毫无怨言。
终于,尉迟功德开口说话,对任由汗水流满脸颊地王解放道:“十字炮捶也好,八极拳也罢,南派的咏春或者洪拳,看似套路繁琐,动辄一大串招式名称,我年轻的时候都记不住,更别说到这个岁数。其实归根到底,打拳不过就是一个力量,一个速度,所以很多当下武师在正规部队特种兵眼中都是绣花枕头,因为后者对力量和速度的追求更加纯粹,很多招式都力求一击得手,甚至是一击毙命,中国武术,起初不过是追求强身健体,尤其是内家拳,这才有八极不上擂这个说法。”
尉迟功德示意王解放休息一下,继续道:“不管长拳短拳内家拳外家拳,能打倒对手的拳就是好拳。不能学死,钻牛角尖,现在一些个学武的人就喜欢玩虚地,图招式好看,闭门造车,看起来花哨,像模像样,可拧出去一实战就要露馅,那些所谓的高手宗师哪里经得起行家几下敲打,也就只能吓唬吓唬外行,顶多打翻几个小混混痞子,沽名钓誉。”
王解放使劲点点头,深表赞同。他很中意这个愤世嫉俗的老师傅,孤僻是孤僻,但绝对有资格傲气。
“你懂个屁。”尉迟功德瞥了一眼王解放。
王解放噤若寒蝉。
“继续站。等打得过我一只手才算出师,否则就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尉迟功德丢下一句话后就离开。
陈庆之除了教陈二狗玩刀。开始接触枪械。直接找上狙击步枪。这东西如果要求型号在江苏不是很好搞。不过陈二狗花了大价钱还是帮他弄到两套。一套是通过半个心腹石青峰掌柜王储从上海黑市购入。另一套则由干姐姐陈圆殊在南京军区曲折获得。陈二狗不知道陈庆之练枪是陈富贵地意思。身在沈阳军区王牌军、又进入东北虎。陈富贵虽然单兵肉搏作战能力未来几年就堪称沈阳虎王。但他比谁都清楚冷兵器跟机械化地巨大差距。尤其是假设面对林巨熊这种顶尖狙击手。900米内无障碍爆头几乎1。很难设防。曹蒹葭是女人。所以仅仅是要求陈二狗不停学习。但陈富贵是不折不扣地雄性。侵略和防守都格外鲜明。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陈二狗与一系列对手交锋结果地时候。他比谁甚至比曹蒹要坚定自己地弟弟要做更大地事情。所以陈富贵会让陈庆之做一名枪械高手。
陈庆之很欣赏这样地陈二狗。哪怕内心正在为一颗子弹就花费二点三美元而悄悄滴血。但一旁观摩地时候依旧一脸镇静。并且提议让他加大训练量。不用担心子弹来源。
王虎剩大将军这段时间神出鬼没。要考察他是否游手好闲很简单。因为他地人生除了偷鸡摸狗钻研古学就是看女人屁股。一旦这位小爷把视线从女人丰硕屁股上移开整整几天时间。那肯定是在准备不可告人地事情。陈二狗对陈庆之和王解放还会偶尔过问插手。对王虎剩倒是放任不管。自生自灭。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恐怕也是他和王虎剩之间地信任和默契。
陈象爻忙着捣鼓天台顶部地土地。种上各种瓜果蔬菜。除此之外。她一有空就向百科全书式女人曹蒹葭请教各项知识。曹蒹葭也乐意将传授给陈二狗地东西毫不保留教给陈象爻。得出地结果振奋人心。这个眼睛看不到事物地女孩有着往往是一语中地地敏锐洞察力。她输给陈二狗地目前来说仅仅是大局观。这也是女人地根本劣势。在男耕女织时代就落下地病根。要想纠正。显然不是嚷几句男女平等或者标榜女权就能够完成。
不知道为何。曹蒹葭格外注重教授陈象爻有关公司上市地每一环细节。
早上,按照老规矩,曹蒹葭和陈象爻搬了两张椅子坐在书房,曹蒹和问,陈象爻听和答。
“上一次我们说到碧桂园选择上市资产,统一股权以及补税,这是第
你要尤为记牢的重点是碧桂园为何要选择与房地产联度不大的几块资产,以及股权整合过程中的磨合,最后就是红筹上市前的补税。象爻,说说看第一点。”曹蒹着陈象爻的手在一张白纸上写下“选择资产”、“统一股权”“补税”这三个关键词,这有利于她加深印象。
“因为C6年地碧桂园酒店与主题公园这两块能够提供稳定的现金流,可以平房地产开发业务周期性波动带来的先天性风险,曹姐你经常说很多时候资本市场现金为王,香港投资者又喜欢给予优秀资产组合一定溢价,所以这样能给经历过亚洲金融危机地投资者一个良好印象。”陈象爻随后自己在白纸上写下“现金为王”“溢价”,然后忐忑地抬起头,虽然看不见曹蒹葭的神情和脸色,但还是希望能凭借女性直觉来感知这位心目中完美女人地姐姐真实评价。
“很好,到点子上了。”
曹蒹葭微笑道,不知道是因材施教还是如何男女差别待遇,在传授过程中陈象爻总能够不断得到她地肯定和赞赏,但陈二狗就没有这般幸运,曹蒹葭平时也许和和气气,甚至在晚上某些场合做某些事情地时候还会孩子气和小女人,唯独在这个过程中陈二狗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她哪怕半句表扬,只有不断地被否定,被反驳和被鞭策,所幸陈二狗那牲口心理素质坚韧,才受得了这位媳妇长时间持久性“蹂躏”。曹蒹葭再次握住陈象爻的手,让在她纸上写下“资产出境结构”和“多层次BVI公司”两个专业性关键词,缓缓道:“资产出境结构清晰,对于野路子出家地碧桂园来说同样是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这就需要布局,拆分整合四大板块,股东接下来在英属维京群岛也就是BVI注册1离岸公司。”
曹蒹葭画了一张资产结构出境图,五个大股东名字,四家公司名称,还有四大板块业务,并不繁琐,在如今的陈二狗眼中早已经是小儿科,不过对陈象爻来说还是有点吃力,曹蒹葭不着急,一个一个解释,陈象爻憋着一股斗志狠狠吸收,等吃午饭的时候,曹蒹葭已经将搭建多层BVI的图例都画给陈象爻,而她也顺利熟悉,曹蒹笑着说上午功课到此为止一起做饭去的时候,陈象爻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笑脸,也就陈二狗那种能够在床上欺负曹蒹葭的混蛋可以心安理得地被批评,换作其他任何人,有曹蒹葭这么个老师都会紧张到手心出汗,走出书房地时候曹蒹葭不忘补充道:“象爻,碧桂园在第一层BVII公司之上又设计BVII公司,我并没有跟你解释原因,你说说看那是画蛇添足吗?”
“曹姐,那应该就是投行跨境资本操作的技巧所在吧?具体原因我不懂,但我猜大概是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避免将来股权变动或者业务变更带来大浮动。”陈象爻不肯定道。
“聪明。”曹蒹拍陈象爻的脑袋笑道,“我们先去买菜,等下姐给你做最喜欢吃的松鼠鱼。”
陈象爻没有城府没有心机地开怀大笑,小酒窝很迷人。
两个女人走在小区,步向十来分钟路程的菜市场,阳光明媚,曹蒹着陈象爻的手,突然问道:“象爻,你觉得浮生人怎么样?”
陈象爻酝酿许久,只说了两个让曹蒹葭哭笑不得的字,“很好”。
“说说看优点。”曹蒹轻敲了敲陈象爻的额头。
“沉稳,随和,将心比心,能做大事。”陈象爻轻声道。
“再说说缺点。”曹蒹不置可否。
“没有。”陈象爻干脆道。
曹蒹底无语。
“真要说,就是浮生哥根基太浅,打拼起来太累。”陈象爻说到这个地时候神色黯然,估计是想到了亲哥哥陈庆之前十年的境遇。
一般来说陈象爻吃过午饭后都会在5点钟左右离开,因为差不多陈二狗也要回到小区。
拥有宽阔视野的曹蒹葭,不遗余力向上攀爬的陈二狗,狗头军师王虎剩,金牌打手兼任清道夫陈庆之,最好使唤的卒子王解放,加上曹蒹刻意栽培的陈象爻。
这是一个极富战斗力和庞大潜力的小团队,分工明确,单体能量不可小觑,围绕在核心陈二狗身边,更关键的在于这个中心***外围就有大家闺秀陈圆殊、南京土皇帝钱老爷子以及方婕和她背后的方魏两家资源做支撑。
更何况,目前在新疆执行秘密任务的尖刀部队中还有一个姓陈地大猛人,时刻惦念着弟弟陈二狗。
在南京人眼中,那个叫陈浮生的陌生男人不动声色做掉了乔家少爷,上位,接班,一气呵成。在上海某些消息灵通的人物耳朵里,这个绰号二狗地年轻人则心狠手辣到了某个境界,因为素来以阴险出名的夏河都在南京蒸发。
走出大山地守山犬,在长三角初露峥嵘。
而这只守山犬,面对咄咄逼人的竹叶青,要么一战成名,要么再度沦为丧家之犬,没有第三种可能。
第29章 名片
陈二狗很难想象花天酒地也是做事业,等现在他前还不知道身份背景就可以很快称兄道弟的成功人士觥筹交错,他还是不太能接手,前段时间抽空看了本《谁将是中国最富有的人》,里面很期待中国也出现雅虎式企业,陈二狗也极为心动,但曹蒹葭让他勤勤恳恳做实业,加上陈二狗也没那份技术,所以只能陪着身边的男人客套寒暄灌酒嬉闹,对这种事情陈二狗并不反感,对于一个走出大山前没喝过半滴洋酒没看过一眼鱼翅燕窝的穷孩子出身男人来说,跟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还能不花自己一分钱,这日子足够惬意**。/首/发
912街上的玛索酒吧,热闹,陈二狗不太习惯谈品味,养眼的小美女多就行,所以他比较满意,原先主要是拉青禾实业里一个在企管部做头头的家伙来酒吧散散心找点乐子,这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恰好跟玛索酒吧老板有点关系,所以双方都不用抢着花钱,他还带来三个同伴一起来酒吧,陈二狗的奥迪A4和他们的一辆宝马X5和宝马敝篷Z4同时到达1912。
以前在青禾实业销售部给魏公公打工的叫沈海,方婕在陈二狗造势下掌控青禾话语权后就将争权风波中一直很不识趣的沈海移到企管部,沈海吃一堑长一智,方婕的大腿肯定是抱不上,就转移目标找到陈二狗,陈二狗也一直想要打入青禾内部,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一拍即合,上演了一幕精彩的狼狈为奸,这才有今天的玛索酒吧之行,***这东西,说难进的确难如登天,说简单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在南京有清晰资源人脉的沈海一出马,立即就将陈二狗带入他那个不算太高但起码不低的***,其余三个男人大致沈海介绍后得知一个在江苏中烟,叫王权,还有一个叫吴凉地山东男人,相貌斯文,戴眼镜,不太能跟山东汉子的虎背熊腰联系在一起,最后一个是跟陈二狗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是沈海怕跟陈二狗年纪上代沟太大,毕竟差了十来岁,担心冷场,所以特地喊了个与陈二狗看上去比较有共同语言的青年,名字叫黄博,私下沈海告诉陈二狗这孩子外公是江苏省军区里还算能说上话地大佬。
除了黄博,陈二狗和王权吴凉互换名片,都是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放进名片夹,但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开始掂量名单上一个个名号的分量。对此黄博不屑一顾,他这种80后,觉得带LV或者Guccii牌子的钱包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更别说名片夹。
陈二狗开的是在一二线城市任何角落都不起眼的奥迪A4,黄博则是宝马Z4,显然黄博不是那种能符合陈二狗胃口的同龄人,沈海也是进了酒吧坐下来一起喝酒后才发现这点,但让他松口气的是陈二狗与王权和吴凉都还算热络,说话聊天都不生分,到头来反而是黄博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个很快对陈二狗失去兴趣地年轻纨绔也不是省油的灯,玛索酒吧不缺花枝招展的女性,因为沾沈海的光,玛索老板还特地跑来跟他们喝了差不多大半瓶酒才离席,大老板先是吩咐手底下经理领班级人员,这些人又心领神会地把话传给那些个与酒吧关系极佳的美女,于是从头到尾,陈二狗这一桌就没有缺过漂亮女孩,环肥燕瘦,欢声笑语。
黄博显然是夜场老手,玩游戏钓马子信手拈来,加上本身资本就不错,与两个自称来自南京师范的知性mmm聊得相当投机,他当然不觉得寂寞,因为晚上说不定就可以开着那辆Z4带她们去五星级酒店开个大床房,他最喜欢这类看似矜持端庄地女人,一到床上就如狼似虎,毕业于南大的黄博凭借良好的计算能力和丰富经验用骰子游戏将两个女人灌下不少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和王权干杯的陌生男人,下意识撇了撇嘴,黄博本来还想碍于老哥沈海的面子与他做点表面功夫,见这个叫陈浮生的家伙看起来人缘不错,他也就懒得做戏,继续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身边女人身上,悄悄发了条短信,让朋友在汤山颐尚度假村开了间套房,这是黄博的一个独特习惯,可有可无的一夜情他一般都选在维景国际这类普通五星级酒店,稍微好点就去索菲特高尔夫,再好点就去汤山颐尚泡泡温泉,如果是香樟华萍,那就说明那个或者那几个女人是他垂涎已久的猎物,不过因为他外公和家庭的关系,他从没有住过紫金山庄或者东郊国宾馆,他地夜生活烂,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一个只知道欺男霸女的无良纨绔,黄赌毒,他不敢说在第一点上做到洁身自好,但绝对不碰后两者,因为外公很早就说过谁要是被他抓到就打断两条腿或者撵出家门。
言谈生疏,那一定是酒桌上酒还不够份量。
这是曹蒹给陈二狗地一条锦囊妙计,经过在***场合十几场切身交际后陈二狗越发肯定这一点,所以他就拼了小命地找沈海三个海吞牛饮,红酒绝对不勾兑,要喝就来纯的,不喝红酒也可以,喝啤酒得一瓶一瓶吹,本来略微保守地王权和吴凉在同一战线互相勾结的陈二狗沈海不停怂恿下,各自都有一瓶红酒下肚地状态,不至于醉醺醺,但言谈神情都彻底放开,喝酒就数这个状态最舒服,不至于恶心,也不能够完全清醒,带着点朦胧,模糊了平时的精明算计,看来王权也相当信得过沈海,所以说话肆
,大肆吐苦水,痛骂江苏中烟几位大人物的不堪作风这才知道这位享受行政待遇的中年男人原先在徐州卷烟厂做一把手,C6年重组合并后不久便被派去新建立的技术研发中心做闲官,这个满肚子悲愤的男人一脸冷笑道:“县官不如现管,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徐州卷烟厂是不大,但好歹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一个技术研发中心的破官,还是没办法一锤定音的那种,有屁地油水。是老子最先提出‘中国红喜天下’的金南京战略,到了上头,就成了别人的功劳,那鸟人恶心的一逼。”
陈二狗忍住笑。但也没故作悲戚戚姿态。灌了一口酒。语调平静道:“权哥。既然不喜欢技术研发。如果让你选。市场营销。物质采购。还有生产制作这几个环节。你会选哪个?还是说去南通烟滤嘴或者格瑞实业这两家全资子公司?”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地人。陈二狗恰好在曹蒹葭地安排下了解过中国卷烟行业。身在南京。当然重点还是在江苏中烟身上。说者无意。言者无心。且不说陈二狗是否有其它想法。人都是一种习惯好奇和期待地生物。本来一直以与陈二狗沈海平起平坐姿态自居地王权一听话里似乎有话。立即放低身架。说话也正儿八经起来。小声问道:“浮生你在这方面有路子?”
沈海不是笨蛋。也不是职场上地雏鸟。跟这几个在江苏宝马俱乐部认识后交情还算凑合地朋友没全盘托出陈二狗底细。只是告诉他们陈浮生是他地好朋友。背景不俗。以后在青禾实业说不定能坐到顶点。
“尽力而为。不过权哥我事先说好。这事办成了你请我喝酒。办不成也别怨我。我对你们卷烟这一块其实也不熟悉。一点点关系都在中国烟草总公司那边。”陈二狗依旧是那种看似热情不过略微不咸不淡地作态。吹牛扯蛋忽悠别人那是他在张家寨让众多村民吃尽苦头地利器。他既然摸清了王权地脉门。就肆无忌惮地放出大话。偏生还能说得云淡风轻。这得脸皮够厚经验够足才能拿捏好火候。
这话地妙处就在于玄乎。虽然注定是办不成地事情。但即使无果。也会让在中烟体制内混饭吃地王权误以为陈二狗是座大山。不管能否沾光揩油。有个在烟草专卖总局有深厚底蕴地哥们。总不是错事。所以此话一出。王权立即眼神炙热起来。对陈二狗那是大为刮目相看。体制外地吴凉似乎没有多大感觉。沈海将一切看在眼中。轻轻点头。愈发认可这位新盟友。决定要加大对这个神秘青年地隐性投资。
“浮生。这事回头我找你详谈。”王权激动道。
吴凉瞧了眼陈二狗,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低头喝闷酒,这个很有成功人士风度的男人似乎也并非一帆风顺,他没打破天窗,陈二狗也要做足大纨绔的风范,沈海默默放在心中,似乎有所打算。
酒吧夜场最肯花钱的不是那些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或者说这些人即使会偶尔一掷千金,也不如某一类人来得让酒吧老板重视,那就是沈海这个阶层的成熟群体,30到岁之间,素质高,品味也不低,持续消费能力出众,关键是还不容易给酒吧生出乱子,一不小心拉拢到几个做朋友,还能够对场子产生酒水开销之外地好处,所以他们才是夜店boss们心目中真正的台柱。
玛索酒吧的老板似乎是觉得一瓶酒还不能够让那张生面孔留下印象,瞥了瞥站在陈二狗身后始终一语不发的陈庆之,特地又让手下送去两瓶好酒,抽空再去亲自坐下,没有好的眼力劲怎么混夜场,身为玛索头子,他当然看得出保镖模样陈庆之地非同寻常,找打手,寻常暴发户都是找些膀粗臂圆四肢发达的男人,他们得看起来有安全感,哪怕是半吊子地练家子,仗着身体优势也可以挑翻几个普通人,但主子的身份如果真敏感,大多不会如此做派,外加玛索老板也深知黄博家庭地军队关系,深为忌惮,所以招待不遗余力,让陈二狗有点措手不及,玛索方面也故意让两个最拿得出手的女孩过来伺候,黄博是有了既定目标后就专心致深耕细作志地角色,也不会对玛索的厚此薄彼有所反感。
陈二狗没有想到身边其中一个穿性感黑色丝袜的女孩竟然还在南大读研,大为唏嘘感慨,想当年他还只是个一听到大学生就无比神圣和崇拜的农村游民,哪里能想到如今左拥右抱大学生mmm,还是无比水灵的校花水准,另外一个自称宝宝的女孩据说是我型我秀的第几名,反正参加过一大堆选秀活动,对此陈二狗极为乏味,对于擅长抛头露面“出卖”色相地女人,陈二狗素来无爱,所以他更多是和左手边叫苏叶的南大研究生聊天,玛索老板乐意见到这副场景,虽然心底对这个偶尔来酒吧捧场的女孩觊觎已久,但不拿酒吧**尤其是自家场子女人开刀是不少夜场老板的规矩,因为怕以后理不清关系,玛索地头头江亚楼也一样,而且他家有悍妇,那头母老虎可从不吃素,结婚前就把狠话撂出来,不管什么时间她打电话过去,只要一个电话不接,那就是一千块钱,十个电话就是一万块,最高纪录是一个月她用那笔钱买了辆宝马Mini,这在南京一直被引为笑谈。
“我有个朋友说中国没有正宗的芝华士12年,真的假的?”陈二
直客客气气的江亚楼,沈海偷偷给他发了条短信,盘下南京玛索的男人家底不简单,起码浮上台面上的资料显示他老丈人是江苏省警备司令部的显要人物,指不定就跟黄博外公在隔开不要几十米的大楼里办公。
“CHIVAS12大概六分之一是12年,其余都是用2年或者等不同年份地酒勾兑出来,就跟一些红酒或者茅台差不多性质,这一点是真的,没必要否认。不过也没有外面说一瓶CHIVAS成本元那么夸张。”话说到这里,江亚楼也不再深入解释,至于一瓶随便卖到三四百的芝华士成本到底是50还是一百或者什么,他当然不便明说,玛索也没有傻到用档次不行的芝华士去招待这批贵客。
陈二狗也点到为止,他不是喜欢大煞风趣扼杀氛围的人,在这些***场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摸索很多,曹蒹葭也说过提醒过什么,陈二狗脑子又不坏,久而久之就可以游刃有余。芝华士是否能在中国一年卖个七八十万箱,又或者玛索是否真是南京最能卖得动芝华士的酒吧,他都不感兴趣,他真正在乎地是怎么让江亚楼既在手机上保存自己的号码又能牢记名字,陈二狗现在明白为什么人人都在争名头,一个本来在陈二狗心中比SD刘胖子强不了多少的江亚楼,突然加上一个江苏省军界大佬的女婿身份后,立即形象倍增,对现在陈二狗来说,只要是个将军,肩上扛金星的不管是几颗,也不管啥部队的什么司令政委地,就都是牛叉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变态货色,总觉得这类人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其实按照实情钱老爷子未必就比一个省军区一把手能量弱。
从一个在东北农村在上海底层挣扎的渺小角色,一跃成为南京挺人模狗样的伪大人物,陈二狗如梦如幻,跟做了曹蒹葭的男人一样,那是一种很刺激肾上腺素地荒诞情绪,因为怕不真实,所以需要加倍卖力地去向这个狗娘养社会索取。
江亚楼谈资本市场,谈普洱茶红木家具,甚至谈文艺电影,陈二狗都能插话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这一切三分功劳来自他那个博闻强识地媳妇,剩下都是陈二狗的自我努力,陈二狗没有野心去做全才,曹蒹葭也说过他不需要做一个学者型强者,任何一个领域只要找一个突破口切入挑某个专项,做精做深,完全就可以在常人面前扮演专家角色,例如谈车,就可以专门研究法拉利,从渊源到车型到性能到F11,其实也就几天地熟记就搞定,这个社会有太多一味追求大、博、杂的野心家,却不知道哪怕垄断一个钉子,也能做成超级富豪,以前陈二狗不懂这些大道理,是曹蒹娓道来,于是他茅塞顿开,脚下地路,豁然开朗。
玛索的音乐不错,DJ的皮囊也相当有卖相,从不多愁善感的陈二狗没来由想起了那张干净的小脸庞,还有她身后人后作风大气人前比谁都精致的张兮兮,他看了看身边气质的确不同于一般夜场女孩的苏叶,在想她是不是也有让旁观者唏嘘的故事,陈二狗不紧不慢喝着江亚楼刚让人喊来开启的轩尼诗尼察,葡萄酒,威士忌,伏特加,喝到陈二狗嘴里味道都差不多,远不如二锅头舒坦,江亚楼喊了两次加酒,第一次坐下是让人拿轩尼诗VSOPP,1600块一瓶,因为这是他以往对沈海的定位,拿这类酒差不多就能对付,第二次坐下,他就毫不犹豫特地吩咐是8000+的尼察,对洋酒是门外汉的陈二狗不太清楚,沈海和黄博这批老油条却是最明白不过。
江亚楼离开位置后回到酒吧外透口气,给家里母老虎打个电话象征性报平安,无非就是说明在外面没鬼混,挂掉电话后掏出陈二狗那张名片仔细端详,很清爽简洁,青禾集团人力资源部副经理,陈浮生。
斜靠着自己的那辆既不拉风也不耀眼的丰田锐志,结婚前极少抽烟喝酒的江亚楼狠狠吸着一根至尊南京,他喜欢好车,有钱买法拉利绝对不买保时捷的那种,尤其特别憎恶日本车,而且他现在赚到的钱足够买一辆法拉利599GTB,他还得开这辆锐志,因为母老虎说做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就得低调,而恰好老丈人那个不成气候的败家小儿子又在做江苏丰田锐志的代理,所以他只能微笑着把这辆恨不得砸烂的丰田车开回家,他喜欢跟陈二狗聊天,不只是因为他身份非比寻常,更多是他在这个第一次来玛索的年轻男人身上看到一种自己的影子,茫茫人海中,男人总是会突然对另外一个男人有好感,这种感觉当然不是同性恋之间那种暧昧和爱慕,而是很奇妙的感觉,江亚楼抽完一根烟,脑海中都是那个年轻人的笑脸,淡定而成熟,他观察过,从苏叶坐下到苏叶起身离开,这个家伙的视线都没有在她脸上或者胸部等敏感部位停留超过两秒钟,这说明他不是一个生理或者性取向上有问题的男人,就是一个自制力极其强大的人物,江亚楼突然神情骇然,“陈浮生,整垮乔家的那个?”
江亚楼的手颤抖着再次抽出名片,苦笑,身为陈家大小姐的干弟弟,外加钱老爷子的义子,就只是做一个人力资源部副总吗?
第30章 贵人
陈二狗没有杀乔六这位乔家最后一根苗子,他非但不想杀,反而无师自通地想通过他来玩一出官养匪,打乱布局的是方婕,是陈二狗拿下脑子烧坏想要用乱刀砍死自己的乔六,这点没错,杀乔六的人却不是他,所以说是他整垮乔家,陈二狗没这个本事,但生活就是如此,有得有失,有一个个冷笑话,一个个黑色幽默,轮番上阵,乐此不疲。/首.发
而这个饱尝生活滋味的男人正在和昵称宝宝的非主流女孩玩骰子,游戏叫七**,很考验酒力,女人是一白遮百丑,男人则是一有钱就变帅,不说英俊,总归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味道啊气质啊之类的狗屎玩意,以前陈二狗是穷人,难免仇富,现在却不管被动主动都确实享受着这份福利,有钱再遭罪,总比没钱遭罪要来得轻松,玩游戏久了,陈二狗发现眼中的非主流女孩其实没有第一印象那般苍白,豪爽到神经大条,勾引别人也不遮掩,抛开陈二狗实在接受不了的烟熏妆,她其实还是个蛮漂亮的孩子,瓜子脸,下巴属于那种让女人恨恨说做可以拿去锥冰层的尖锐,手指纤细,身材苗条到消瘦,难得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挺翘的地方挺翘,桌上食物丰盛,她只吃过一片苹果,这个说不定在夜场厮混时间不比在学校少的女孩有意无意道:“苏叶有点事情出去打电话了,等下还会回来,不过她12点之前肯定要回家。
你12点之后要串吧吗?”
也许是怕陈二狗听不懂串吧这个专业术语,V领一片雪白令人浮想联翩地停下手中的骰子,抬起头眨巴着眸子道:“我们南京不是有两家乱世佳人嘛,所以很多人都是大乱后小乱,你有没有换酒吧的习惯?”
陈二狗摇摇头玩笑道:“如果换了场子你能拿大头的好处,我就换。”
她眼睛一亮,像个孩子把手捧在胸口,颇为惹人怜爱,试探性问道:“真的,不骗我?”
陈二狗眨眨眼微笑道:“骗你地。”
“坏人。”宝宝翻了个白眼,要是气质贤淑安静的苏叶翻白眼一定让人崩溃,可到她这里反倒可爱,这也许就是她的优势所在。沈海本来是想私下跟老板王亚楼打声招呼,让这位年轻性感尤物跟原先那个动人女孩一起服侍有可能决定自己位置高度的新盟友,不过似乎听说这位盟友的老婆有大青衣气质,他转念谨慎一想,觉得还是没必要冒被这位青禾太子后院记恨的风险,瞥了眼宝宝,他倒是最喜欢这一类年轻美眉,眼前这个着实可以让他这种老牛生起吃嫩草的**,有活力,远比家里的黄脸婆吸引眼球,说不定床上技巧还是跟年纪成反比,不过她既然是别人的草,不管别有没有啃,沈海都没去吃的心情。
时间已经到11点20,虽然对泡吧一族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但陈二狗不行,就在他准备拉着沈海几个人离开玛索地时候,苏叶回到酒吧坐下,她似乎还想陪陈二狗玩半个钟头,一见他有走的意思,也就没有自作多情,陈二狗随口说道:“要不要一起走?”
苏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寄存处拿回包。这个每晚12点之前必然离开夜场地年轻女人陪着一行男女走出玛索。黄博和那两个被他吃死地南京师范美女坐进Z4。扬长而去。苏叶对此不动声色。她地包不是香奈儿。也不是LV。而是一只AlvieroMartini地地图包。很有趣。陈二狗格外瞥了几眼。沈海一批人很知趣地率先坐进一辆辆宝马坐骑。陈二狗因为走出酒吧地时候点了一根烟。还有半根烟没抽完就等在奥迪车外。苏叶再次略微犹豫。站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安静得不突兀不勉强。仿佛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喜欢刻意讨好谁地女人。
“你男朋友也在读研?”快要抽完烟地陈二狗笑问道。
苏叶眼神诧异。有点不可置信。
“猜地。”陈二狗眯起眼睛笑道。靠着一辆挺崭新地奥迪A4。称不上张扬。夹着一根依旧让人看不清身份地中档烟。那张也算不得英俊地脸庞洋溢着不虚假不做作地笑容。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形象是多么地惊心动魄。在心智成熟地女人眼中。一个男人如果气息神秘。再加上身份背景优越。在正确地时间正确地地点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个正确地细节。那就叫做势如破竹。
对于一个家境殷实却不算身世瞩目地良家女孩来说。这种效果足矣。
“需要我送你吗?”陈二狗看了下手表道。
苏叶摇摇头,道:“我自己开车回去。”
陈二狗既然没有在外头偷偷沾花惹草的念头,就没必要继续深入,坐进奥迪,跟她挥手告别,苏叶这种女人,偶遇是一种风景,绝对不可能拿来做花瓶,除非她不打算做良家,心甘情愿做一个男人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金丝雀,想必她还没有被生活糟践到那个地步,她和宝宝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的女性。
太多女人,上了床之前鲜亮可口,上了床后也都会立即索然无味,如同鸡肋,甚至鸡肋都不如。
这话是王虎剩说的,振振有辞。
当时陈二狗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现在的他只是心口一阵微微疼痛,这种感觉不至于让人窒息,却挥之不去。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沈海,这个资料显示没靠父母没靠女人爬到今天位置的男人开门见山道:“那个叫苏叶的女孩子看起来挺不错,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再加上那个宝宝,我替你安排,保证滴水不漏,不影响到家里的红旗。”
陈二狗笑道:“不用,我有个朋友说过吃鸡不如吃良家,深以为然。花钱买女人,再漂亮也掉价,何况你还不知道经过多少手才到自己手上,这种感觉太别扭。”
到这里,陈二狗忍不住自嘲,要是这话被苏叶或者宝宝听到,估计少不了被当面泼酒。吃鸡不如吃良家是小梅那渣的口头禅,仔细一想,陈二狗对这个从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公子哥还挺欣赏,对面沈海一听也就没有就此展开话题,挂掉电话,坐在宝马X5副驾驶席上的吴凉摘下那副很有学者气质的金丝眼镜细细擦拭,低头看似无心道:“老沈,你跟我透个底,陈浮生什么来头,听口音是北方人,怎么会在你们青禾做HR。”
沈海神秘兮兮笑道:“别问我,他底细我也不清楚,估计只有我们青禾的太后知道,有人说他是魏公公的私生子,也有说是昆山的大少,不过最近有版本说他是普通出身,但傍上一个不简单的老婆,还有个跋扈到极点的军人哥哥,你说我该信哪个?”
吴凉戴上眼镜叹息道:“病急乱投医,可怜我现在是连个卖狗皮膏药的郎中都找不到,这段时间我已经把该用的资源都用上,一麻袋一皮箱的钱砸进去,都石沉大海,唉,估计这次我是彻底载了。”
坐在后排的王权因为陈二狗许诺的缘故心情大好,安慰道:“老吴,你那档子的事情就是玩心跳,指不定哪天就可以柳暗花明。还有陈浮生小哥不是说他在中国烟草总公司有关系吗,如果他真是北方人,说不定在北京能说上话,那可比那些个手上有一大串你们这些山西煤老板电话号码一个个打过来、说自己是谁谁某某亲戚的骗子强一百倍。”
吴凉望向沈海,满眼冀望,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根稻草,抓不住,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九成九要写遗书,注定只能够愧对整个筋疲力尽的家族。
沈海稍微酝酿片刻,估计钓了钓吴凉的胃口,才缓缓道:“我出面帮你走走这条路。
”
吴凉大为感恩。
沈海学着陈二狗的手法先给大鱼打预防针,道:“这事情急不来,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所以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是场持久战。”
吴凉狠狠点头,重新焕发斗志,咬牙道:“这次我就是砸锅卖铁送女儿,只要陈浮生肯点头,能让我的煤矿起死回生,我也做!”
其实彻底的绝望和颓丧比什么都能消耗一个成功过男人的心智,这种男人必须心存信念,才有可能在跌倒的地方继续爬起来,且不说沈海是不是趁火打劫,相信吴凉都会感激他给了这么一个值得让他继续坚持奋斗下去的理由。
沈海笑道:“女儿就算了,那个叫苏叶的漂亮小妞都没被他看上,你还奢望做他的老丈人?老吴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三个老男人相视大笑。
陈二狗的路,无意无意地开始铺散开来。
广撒网,总能抓到大鱼。
最笨的法子总是最实用的成功捷径。
曹蒹确是他的大贵人。
她本可以随手打赏陈二狗一个成功,但她没有,她只是安安静静教自己的男人如何去自己立功立业,他和她如此一来都要付出双倍甚至是多倍的努力,但她就是不想要一个一辈子低头弯腰与人与她说话的男人。
第31章 狙
到大都是主角的陈庆之在遇到陈二狗王虎剩之后,角,偶尔绽放光彩,也只是衬托某棵狗尾巴花的灿烂,到如今,昔日能够与北方地字号巨把酒言欢的白马探花竟成了别人的私人保镖,真不晓得以往游侠一般的陈庆之是否心有怨言。/首/发日子惬意与否,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起码白马探花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
“那几个家伙怎么样?”陈二狗问坐在A4后座的陈庆之。
“交朋友做生意,沈海和黄博比较靠谱,前者经验老道,结成戚戚相关一荣俱荣的同盟,不舍得两败俱伤,后者再游手好闲终究有人脉在摆在那里,做什么都可以事半功倍。吴凉今晚上有话想说却没说,估计是个突破口,二狗你可以通过沈海旁敲侧击一下,是个机会。至于那个江苏中烟的王权,没意思。”陈庆之缓缓道,将几个人分析大致一遍,一顿酒三个多钟头冷眼旁观,他对将很多精力放在察言观色上的王权格外嗤之以鼻。
“沈海和黄博,或者那个吴凉,谈妥是可以做成大事,但那都是长线的大鱼,王权这类势利货色,反而最适合短线操作,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想当年我在阿梅饭馆,一毛钱都会抠下来塞进腰包存起来。”陈二狗笑道,虽然说离开阿梅饭馆也就两年不到的时间,但回想起来却已经是三十年河东河西物是人非的感觉,摸了摸下巴,陈二狗似乎是想琢磨出一点沧桑的思绪,没奈何着实对这方面没天赋,只能就此作罢。
“二狗,看得出来,那个苏叶对你有点心思。”陈庆之笑眯眯道,近墨者黑,跟风骚的王虎剩大将军处久了谁都难免会放浪起来,连素来刻板严谨的陈庆之也逃不过一劫。
“我从来不指望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生活,一来没那个精力,现在我恨不得是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晚上能够耕作好咱媳妇那块责任田已经是极限,二来媳妇也管得紧,上次被她搜出来姜子房送给我的精彩动作片,一连几个晚上都没肯让我碰她,差点没把我活活憋死,不怕你笑话,当时连跪下来请求宽大处理的心都有了,没办法,谁让媳妇太水灵,怎么看怎么吃都不厌。”陈二狗哈哈大笑道。
陈庆之微笑不语。
“你上次跟我提到过商甲午的底细,再说一遍,我梳理一下。”一谈到正事,陈二狗立即收敛轻松心态。
“这个年轻人是满族人,祖辈是正统的满清遗老,向上推四辈,都是亲王级别地大皇族,不过这个敏感群体经过三反五反和后来的文革,早就没了脾气,现在活着的大多是普通老百姓人家,不过商甲午是个例外,20多年前家变后老管家姚尾巴带着他流亡南方,最后不知怎么遇到了台浮萍,这个老头子不简单,是长三角公认的江浙老佛爷,有姚尾巴做心腹,如虎添翼,据说近十年再没有谁敢不知死活地暗算澹台浮萍,姚尾巴这个老瘸子左手用刀,如果仅就冷兵器而言与他对敌,他差不多能算天下第一,传闻那柄刀他从捧起,就再没有离过身,这种对手,值得敬重,哪怕放在民国那个宗师辈出地年代,也没有几个像姚尾巴那样的武痴,我们该庆幸如今浮躁的社会还硕果仅存这样的老人。”陈庆之一说到瘸子姚尾巴,尤为神采奕奕,能够让白马探花一谈到名字便神采飞扬的人物,也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能不能一枪狙杀?”
陈二狗阴森森撇一撇嘴。道:“不是有把狙叫克罗地亚RT20。射程超远。威力巨大。再给你配备加强弹。我就不信狙不死他。”
陈庆之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雇佣职业杀手狙杀猎物。这在中国沿海发达城市又不是没有先例。我就听到过几例。还特地让媳妇从中国国家安全部调出档案资料研究。手法很专业。干净利落。只有最早一起狙杀案是观瞄手补射爆头。其余都是一枪致命。那叫一个狠辣。应该不是中国人。除非是特种军人出身。”陈二狗俨然是职业杀手圈地内行。他对这些寻常老百姓当做天方夜谭地事情特别上心。略带遗憾道:“干这个行业最大地缺陷就是***太小。目标过于集中。做这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自力更生。总得有把狙击和一系列繁琐配套装备。所以货源方面很容易被警方顺藤摸瓜。就像庆之你要是用那两把狙去做掉谁。我估计很快就会被江苏国安局找上门。我现在怀疑我地档案是不是已经一清二楚放在哪个政府部门地桌上。”
“我以后做事一定不留下后遗症。”陈庆之心一紧。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触动很大。
我地王牌。还不需要你那么早暴露。”陈二狗笑道。没办法预料到他即将全线接触地对手就是玩枪地老手。其中一个甚至是枪匠级别地狂人。不幸中地万幸则是陈庆之虽然接触枪械较晚。但胜在有玩刀出神入化地扎实基础。所以进步神速。这未必是一张可以屡试不爽地王牌。也绝对能算是一张阴牌。符合陈二狗地阴险作风。
“庆之。虽然现在每天都挺累。跑这跑那想这想那。黑道白道上都提心吊胆。但挺充实。”陈二狗轻声道。
陈庆之点点头,沉声道:“二狗,最近象爻在跟嫂子学习金融,无意间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没有完美的个人,但有完美的团队。”
“有道理。”陈二狗对这句话同样深以为然,随即陷入沉思,喃喃道:“我们这支团队还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必须储备二线梯队,那样才能算作完美,我们缺做政府工作的公关人物,缺技术性骨干,缺执行力出类拔萃的资本玩家,缺太多角色,我们现在船小好调头,各种矛盾还没有凸显出来,但不能等出问题再临时抱佛脚,所以不得不挖一挖方姨墙角,甚至我还考虑让陈圆殊进入我们的团队做类似运营官的角色,我就是要蛇吞象,有何不可?”
陈庆之在陈二狗的小区门口下车,他接下来自己坐出租车回去,他现在除了练枪还是练枪,如痴如醉,再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可以称为走火入魔,不比姚尾巴玩刀逊色多少。陈二狗把奥迪在楼下地停车位上,他的车上肯定始终有一瓶矿泉水,因为怕沾带一身满嘴的烟味酒气回家,所以下车的时候都会喝一瓶水当做漱口,仰起头,陈二狗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有微亮地灯光透过窗帘,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世界这座城市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他,前25年,是娘这么做,今后,他希望这个媳妇可以做到两个人都白发苍苍,直到他没有力气出去闯荡为止,摇摇头,晃掉这种过于感性的思绪,走上楼,按响门铃,等曹蒹开门,他就一把抱起她,吓了她一跳。
做夫妻也有一段日子,聪明如曹蒹葭如何不知道陈二狗要做什么坏事,但她还是做最后微薄挣扎,脸红耳赤道:“我做了粥。”
陈二狗火急火燎道:“粥可以明天吃,你必须今天被我就地正法。”
玛索地苏叶也许是穿黑丝袜的缘故,有一双让男人过目难忘地性感长腿,不瘦不肥,既有肉感也不缺骨感,一个在南大读研的年轻女人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知性气息,学生时代偷偷暗恋过哪位漂亮老师地男人一见到她,很有可能缴械投降,所以她成为玛索的招牌绝非侥幸,这种容貌精致的美女很容易挑逗起男人的原始**,苏叶无疑是出彩的异性,只可惜今晚与她喝酒游戏的牲口是陈二狗,同时这个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强大到让人忽略全部外在条件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注定苏叶是输家。
脱掉衣服前的曹蒹葭,可以让任何人知难而退,主动远观不敢亵玩,至于脱光后的曹蒹葭风情如何,这辈子都只有一个人清楚。
这个祖上积德的男人深谙有这种媳妇不努力做老黄牛就是暴殄天物的道理,所以一分钟都不肯浪费,直奔房间那张舒服大床,玩刀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的双手脱起衣服更加巧妙娴熟,而从一个女神蜕变为熟女人妻的曹蒹葭也逐渐适应这种在少女时代被她视作耻事的行房,开始尝试着去迎合自己的男人。
饱尝曹蒹味道,陈二狗终于理解王虎剩为何对女性的丰腴屁股格外偏好,现在每当他手舌双管齐下,拥抱曹蒹葭的臀部,那感觉就是拥抱整个世界,尤其当她拗不过陈二狗软磨硬泡羞涩着套坐在他身上,小蛮腰慢摇,轻磨丰臀,他满脑子就只有一句阿拉伯谚语,“那是旋转的天堂”。
曹蒹是性冷淡,褪下刺眼的背景外衣,忽略她的大智慧,归根到底她逃不掉还是个女人,所以她也会在陈二狗孜孜不倦地勾引下动情,也会在自己男人坚持不懈地耕耘中娇喘呻吟,她最后的矜持,对陈二狗来说,只是另一种春药而已。
她比谁都明白他要在这个战场上征服自己。
她从没有让陈二狗戴避孕套,因为曹蒹葭认为她只要能给陈家传宗接代,她就是最大的赢家,起码她在给陈二狗娘和爷爷上坟的时候问心无愧。再者,她也很期待能教出张三千的男人能将他们的孩子培养成何种惊艳的样子。
第32章 做牛做马
午陈二狗陪方婕处理各种集团业务,不是开会就是>狗最喜欢观察董事会议上的众生相,觉得等以后发迹拥有自己的公司,有了孩子不管男女都应该从小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耳濡目染商场的浮沉搏击。首发首发
午餐在青禾实业的食堂进行,方婕有事要去一趟天津,首要任务是催促一笔大额债款,二来也是实地考察京津商圈投资氛围,陈二狗打电话让陈庆之随行前往,方婕没有拒绝,虽说欠青禾将近一点四个亿的企业是正规集团,不太可能下黑手,但她一个女人单身前往终究不妥,所以在禄口机场和沉默寡言的陈庆之碰头。
青禾的食堂出了名丰盛,与华为一样,青禾是中国最早一批提倡狼性企业文化的公司,半军事化管理,这一半归功于魏端公的战略眼光,另一半归功于青禾创建初期一个部队出身的总经理,与华为不同的是魏公公很早就开始引入类似CFO概念的管理者,所以青禾员工的健康状况一向稳定。
陈二狗就很中意食堂的饭菜,他刚坐下,沈海便端着饭菜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聊些政治时事,不知怎么就牵扯到煤老板和山西煤矿改革上,陈二狗在曹蒹建议下近期对煤和石油进行了一番常识恶补,刚好能用上,不过还是沈海说得多,他偶尔附和一下,沈海提到刚出台的山西1文件,感慨道:“不像前几次政府行为,这个文件一出来,可以幹旋的余地很小很小,我认识不少煤炭***里地老板,2000年左右或者更早买矿地人差不多赚足,重组评估哪怕缩水,对他们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最倒霉的就是那些C5年前后进入这块领域的煤老板,可能刚通过融资贷款一头闯进去,矿井刚建成就要被叫停,别说赚,根本就是血本无归,现在煤老板早已经不是早期的暴发户,命不好,不少都半死不活,要么就是要死要活。”
“点子背不要怨社会,眼光问题。”
陈二狗不冷不热的模样,越来越有高人风范,吃了口饭菜细嚼慢咽,缓缓道:“政府也没把门全堵上,说到底还得看煤老板自己本事,路子其实不少,搞定评估公司捣鼓出一个好价格,要么去和外资谈,拿到手护身符,政府对外资虽然说不如前些年盲目扶持,但要逃过这一劫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就拉拢几个***里的死党,资源整合起来,提高到90万吨的产能,1文件不就拿你没辙了。”
沈海似乎听出一些苗头,不动声色道:“话是不错,做起来就不容易了,后面做煤老板地大多背景不深,不少还是押上身家性命进去赌一把的,就算偶尔在他们省市有一点影响力,也都是浙江福建海南这些地方,天高皇帝远的鞭长莫及啊,最关键是现在焦煤领域反腐力度很大,官员哪敢再给煤老板说话,撇清关系都唯恐不及。”
陈二狗点点头,表面还是不咸不淡,但沈海三句不离煤老板让他有所领悟,沈海一个家族亲戚没一个搞煤炭的青禾高层没必要跟他诉苦,为何如此显而易见,估计是上次在玛索对王权地“施恩”出现化学反应。
“上次那个王权说要谢谢你,想几个朋友一起去汤山泡个温泉,浮生你有没有空?”沈海试探性问道。
“我抽个时间后通知你。”陈二狗不急不缓,像是钓到了一条上斤两的野生大鲤鱼,不忙着一下子拉上岸。
第二天。一辆奥迪和两辆宝马X5从南京市区开到汤山颐尚温泉度假村。沈海带着江苏中烟春风得意地王权以及如履薄冰地煤老板吴凉。因为陈庆之被派去保护方婕。陈二狗身边跟着师从尉迟功德后性格愈发沉稳地王解放。那次因为在灯光昏暗地玛索酒吧。沈海等人只能够模糊感受白马探花地非同寻常。如今是白天。王解放气宇轩昂。步伐矫健。眼神就跟一头苍鹰一样犀利。这种走哪里都令人侧目地保镖相当衬托主子地身份和气场。
虽然说王权要感谢陈二狗只是个幌子。吴凉地门路才是重头戏。但沈海是东道主。也不差这个钱。所以由他在汤山颐尚订了仅剩地特色豪华套房外加一间豪华标间。最差地当然只能留给沈海自己。这点人际智慧沈海还是有地。男人换上浴巾后一起直接走向比较隐蔽地私密汤屋。虽然它需要额外付费。价格还不低。但不像其它区域鱼龙混杂。只要不花陈二狗自己腰包里地钱。再多他也不心疼。陈二狗懒洋洋走在最后。很享受这里地阳光。比阴沉沉地南京市区似乎要灿烂温煦。王解放没有打算泡
依旧一身正装地跟在陈二狗身边以防不测。万一真会毫不犹豫地用身体去挡。毕竟哪怕撇开小爷王虎剩。陈二狗帮他找师傅这个大人情也得还。
“这里房间地硬件设施不行。不过服务还不错。本来想去香樟华萍。不过那边我不熟悉。你们要是有些个特殊要求。总不能我让对方从南京市区跑到小汤山来伺候你们这群大爷。
”沈海轻声笑道。故意放缓脚步与陈二狗并排走在一起。言谈无忌。走在最前头带路地颐尚服务员俏脸一红。悄悄加快步伐。虽然已经脱下所有外在地装饰。衣服。手表。皮鞋都已经寄存。但这几个男人既然一出手就砸在颐尚八千多块。想来也不会是普通地有钱人。
“浮生。能不能游泳?能游泳下次就去钟山景区地紫金山庄。咱们住独栋别墅。那里环境比这里好。”秃顶地王权挺着个大肚子豪爽道。虽然在江苏中烟里只是个闲职。合并前也捞过不少油水。住过几晚紫金山庄。现在成天就琢磨傍上一个在烟草专卖总局有后台地年轻盟友能带来哪些红利。一想到锦绣前程。***里口碑素来是小家子气地王权也肯割肉。紫金山庄一栋别墅住一晚好歹也要七八千块真金白银。不算便宜。都能买大半瓶路易13。
“那地方确实不错,而且还跟钟山高尔夫近,两个地方面对面。”沈海点头道。
“我知道。”陈二狗笑道,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曾经近在咫尺地紫金山庄。
牵线人沈海尚未明确表态,吴凉也不好在温泉里就对一个才认识三个钟头的男人单刀直入挑起话题。
四个男人就天南地北的扯,就当是联络感情。
陈二狗在张家寨倒是没有少钻过大冬天的额古纳河,泡温泉却是头一回,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嫌热,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一听沈海说香樟华萍的私人温泉比这还要高出一个档次,寻思着是不是也带媳妇去**一次。
泡温泉不能过久,上岸休息的间隙,沈海使了一个眼神带着王权去公共温泉池泡土耳其浴。把空间留给陈二狗和吴凉,吴凉让一旁的漂亮服务员拿出早就准备好地烟具,烟是中华,不稀奇,出奇的是有一小片沉香木,吴凉掰一丝沉香木碎屑嵌入一根中华烟里,递给刚擦干手的陈二狗,然后划燃火柴给陈二狗点上,一种不同于烟味的香气缭绕,不算浓郁,吴凉也给自己点上一根,挥挥手示意一脸好奇地服务员离开,然后朝陈二狗苦笑道:“这东西能安神,安眠药这东西现在对我已经不管用,一次倒小半瓶安眠药都不管用,又不敢沾上毒品,怕拔不出来。”
陈二狗深深抽了一口,没有特别的感觉,躺在椅子上有点地主老太爷地味道,侧了侧身瞥了瞥吴凉道:“吴老哥有麻烦事?”
“还不是最近那个山西1惹的祸,想必浮生你也听说过这件事,唉,神州再无煤老板,这就是所有媒体杂志的一致口径,那不是危言耸听,山西2000多家煤矿,能存活下来的也就是20之一,我就是其中那1个倒霉蛋里的其中一个。”吴凉唉声叹气道,不忘偷偷观察陈二狗的神情变化,不过后者面无表情,不痛不痒地姿态,让吴凉也吃不准他的心思和底线。
“说说看情况。”陈二狗缓缓抽烟道。
年矿权改革让我们这种民间资本有了一个顺利地接盘机会,我花了7千多万在晋北买下6个连片的小煤矿,我不是那种挖黑心煤只认钱不要命老板,知道做这一行少不懂政策识时势,所以我封住几个小矿,改建出一个年产35吨的大矿,不是我吹牛,这在当时绝对不简单,不是每个煤老板都有我这种魄力。”说到这里吴凉绽放出一股风采,这是陈二狗见到他后少有地意气风发,但很快便黯然神伤,“一交完3千万价款拿到煤矿指标我就开始跑手续,我申请的基建矿需要四个证,结果问题来了,一跑就是3年多,山西哪一座菩萨庙我没有跑过求过,规划图花了几百万不说,应付那些上矿上来检查工作的油条就花去红包无数,终于被我在C8年底拿到手复工卡,那个时候我整个家族押上全部家当,甚至向乡里乡亲筹了一大笔,按照生产矿矿井要求把配套跟上后,除去最先的投入,又花去将近一个亿,到这里合起来投资已经超出1点8个亿,我是真没有退路了。”
“然后就撞到1文件的枪口上了?”陈二狗皱眉道。
吴凉长舒一口气,吐出一个烟圈,望着明朗天空,眼神没有焦距,颓丧
政府怎么可以这样,政策都可以朝令夕改,说变就让我们说什么。”
“跟天斗跟地斗,都行,别跟政府斗。”
陈二狗说了一句很体制内风格的言语,没有急着安慰心神憔悴的吴凉,而是问道:“你之后都做了什么,总不可能束手待毙吧?”
吴凉苦笑道:“怎么可能等死,我是从办公室谈到会议厅,再从酒桌谈到TVV包厢,求爷爷告奶奶,三教九流哪一个谁不是我的祖宗大爷,评估公司那群畜生我请不动,我是山东人,不像浙江温州那帮子,外资方面地确没门路,又不敢怂恿村民去跟国企煤矿闹事,加上在山西那个***只是个后辈,要资历没资历,要靠山没靠山,日子难啊,实话跟你说,我在山西地本田车里随时都有两只钱箱,只要谁能帮上忙,我就给钱,还不是美金,都是欧元,可没用啊,我找上的都做不了主,主动找上我的又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北京混子,今天这个说是哪位政治委员的女婿,明天那个又扯是某某部长的侄子,我又不傻,一箱子欧元,在哪里不能买一栋别墅。我是提着猪头找不到能放下的庙,你说我急不急?”
陈二狗摸了摸下巴道:“能不能收购几个比你规模小点地煤矿,然后打包给兼并主体或者其它有这个想法的大煤矿主?”
吴凉摇头绝望道:“就算能抄底卖出个相对不错的价格,我也承受不了,这个法子我最少也要亏9000万到1个亿,山西国土厅整出来的统一补偿标准太毒。
我现在就死扛着,不能复产一天也就是亏两万,停一年也才七八百万,可如果签了合同就真一点转机都没有,我整个家族就会被我拖垮,我如果死了能解决一切我早跳楼了。”
在中国,除了石油,煤也是黑金。
钱真不是钱。
这就是陈二狗对这个行业地最大感想,动辄千万甚至破亿,这些个天文数字,他甚至没有一点概念。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现在最好的两种结果就是先跟你地兼并主体签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阴阳协议,在兼并前矿恢复采煤,以此来弥补低价补偿带来的损失。至于第二种就是迅速吃下越多越好的煤矿,达到90万吨规模,除此之外你都是死路一条,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而问题在于前两条路对你来说不好走,这样概括,对不对?”
吴凉拼命点头,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生活能把一个原本事业风光的经济学博士逼到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
知道要用到煤矿产业地内幕,陈二狗昨天特地让曹蒹葭帮他补习一番,来汤山颐尚的时候都是王解放开车,他还在埋头研究山西1文件和一系列煤矿产业走势资料。结合吴凉地底细,陈二狗肯定这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机会,关键是风险不大,但要看怎么找到合适地人脉,陈二狗陷入沉思,这件事必须先参考干姐姐陈圆殊的意见,钱子项那边也不能漏掉,如果真能双赢,指不定可以说服钱老爷子动用资源,但一切地前提是,吴凉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这点至关重要。
陈二狗这次没有对付王权那般随便给出空头支票,而是一本正经道:“老吴,你把你公司的资料给我一份,越厚越好,能详细全面到什么程度,你自己看着办。”
“全给,全部给你。”吴凉激动道。
从头到尾陈二狗没有半句许诺,没有任何夸夸其谈,却是吴凉出事以来接触到最让他心安的一场谈话,正如他所说,这几乎是一个板上钉钉负债起码9千万以上的悲剧,能死吴凉早就写遗书,想死不能死,还能有比这更凄惨的事情?吴凉出山西前有160多斤,现在也就130到,头发是一抓一大把的掉,这种找不到人哭诉的煎熬,普通老百姓未必能体会。
陈二狗突然说道:“老吴,人不能被生活活活憋死,尤其是我们男人,哪怕牵连着老婆孩子喝粥吃榨菜,也比让他们成为孤儿寡母来得强。”
性格坚毅、一个人把困苦死扛到今天的吴凉在那一刻,泣不成声,眼中却不再麻木。
陈二狗这一次未必能走狗屎运套中白狼,救不了吴凉整个家族,但至少拯救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小家庭。
吴凉沉声道:“浮生,老天爷要真让我过不了这么坎,我也不会抛下老婆孩子。过得了这关,吴凉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第33章 手相
颐尚度假村吃晚饭前,陈二狗打电话告诉曹蒹葭今去,电话那头只是让他小心汤山晚上天凉,因为没有避讳沈海一行人,吴凉更加欣赏这个现在以及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掀开底牌的东北口音男人,吴凉的身家虽然在煤老板中不算佼佼者,但凭借他的身份履历勾引几个内涵相貌俱佳的优质女性肯定不难,再说他与那些远在其它省份遥控操作煤矿的煤老板不一样,他总是坐镇第一线,与工人共进退,跟家人分别一两个月再正常不过,如此一来包养几个发泄欲火的漂亮情人再正常不过,但吴凉却从未惹出半点绯闻腥臊,生活作风严谨,与不少煤老板的***不太合拍。首发首发于是陈二狗的“妻管严”在吴凉眼中无疑极有好感,吴凉有个生意法则就是不跟男女关系烂的男人做买卖,虽然可能失去不少机遇,但在山西1文件出台之间,吴凉的事业一直稳步上升,蒸蒸日上,人生际遇这东西着实难以定论。
沈海和王权都好奇这位青禾太子给吴凉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吴凉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没有负担,只有旺盛斗志。沈海私底下也拉过吴凉打探是不是陈浮生承诺什么,吴凉只是笑着转移话题说:“这次大仗再一败涂地,也就是让我一穷二白东山再起,输得起。”
颐尚的饭菜伙食和住宿条件果真如沈海所说,很一般,不过晚上沈海特地喊来的女人倒是质量出众,五个都能算做南京美女的中等水准,这笔开销肯定要比房价还要来得昂贵,陈二狗和吴凉不好这一口,王解放也板着脸拒绝,到最后只能沈海和王权两个人包产到户,这两个***场所老手略微思量就很有默契地决定还是资源共享,独乐乐不如两人乐乐,两头中年牲口也不管身子骨是不是经得起摧残,左拥右抱走向一个豪华套房,2男5注定要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盘肠大战”,本来那几个特殊服务员行业女精英对王解放这三个人性趣远远超出沈海王权两位上了年纪地客人,但总不能强行要求客人接受服务,她们无奈只能堆起职业性笑容满腹遗憾地陪两个大叔巫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5个姐妹伺候两个男人总比单对单来得轻松一点,反正这类大被同眠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有了第一次往后就水到渠成。
只有三个男人,就算是想搓麻将都三缺一,吴凉干脆就让颐尚泡了一壶碧螺春,跟陈二狗长谈,只不过这一次不聊煤矿,只谈人生,聊经济,说政事。的确,吴凉说他自己是个懂政策识大势地人并非自夸,这位高分考入西安交大顶上海复旦经济学博士帽子地男人不是个书呆子,博学却不掉书袋,偶然说起专业领域,也能够把深奥晦涩的经济学原理阐述得通俗易懂,这份功力,填塞式接触经济学领域的陈二狗自叹不如,很多问题都虚心求教,他早早被吴凉先入为主定义为北方公子哥,他的低姿态在吴凉眼中愈发成为家教修养的彰显。
“做煤老板,是门大学问,我之前也不喜欢搞那么多旁门左道,但不由着你鹤立鸡群,所有人都不干净,你一个人搞举世混浊我独清那一套,行不通,死路一条。所以这次大改革,山西煤老板们背地里再义愤填膺,再拍桌子骂娘,一见到政府方面地人还是直不起腰杆,事先说好了在大会上同仇敌忾,结果领导一出现,全部大气不敢喘一口。”吴凉最后无限感慨道,“包括我在内,没几个人经得住政府一查再查,真一查到底,重组评估那点钱还不够追缴罚款的,所以我们拧不成一股绳,因为没那个底气。”
陈二狗把吴凉送出房间地时候拍拍他肩膀道:“做生意无非做正做奇两个法子,现在‘奇’差不多做到头了,以后我们换个思路。”
吴凉若有所思,带着期待和希望回到自己套房,掏出电话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保平安,听着那一头听了20多年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嗓音,吴凉百感交集地轻声道:“老婆,我没有垮掉,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不离开你和孩子。”
那个世界上最明白他有多苦的女人如释重负地哽咽。
吴凉不说话,却也不挂电话,站在窗口拿着那只用了起码五六年的诺基亚手机,静静听着妻子哭声。
这个花花世界,有钱的男人不一定就是花心大萝卜,没有钱的男人也不一定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总有些幸运地女人能够撞见正确的男人,生活也许坎坷,但幸福。
“这次山西煤矿整顿肯定有一小撮幸存者。蒹葭说极有可能就是从他们中间诞生出一批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
富豪。吴凉这个人初步看来不错。属于我媳妇嘴中地理想主义者。如果他给我地煤矿资料显示出他值得投资。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他。最不济也是一桩善事。不出意外我也是快有孩子地人。打打杀杀是难免。可也想做一两件积阴德地好事。求个心安。你说是吧。解放?”陈二狗坐在沙发上掐灭一根烟。
除去勾引良家妇女其余方面都不善言辞地王解放只是轻轻点头。
“你和虎剩熟不熟山西方面地黑道?”陈二狗毫无征兆抬头问道。
“河南河北和山西都还算凑合。小爷认识不少道上地家伙。朋友称不上。但只要给钱。都肯卖命。小爷在道上地名声是靠那么多年一点一点打拼出来地。是块金字招牌。”一说到王虎剩。做表弟地王解放总会一脸狂热。这个这么多年以来一如既往动辄被小爷蹂躏毒打人身攻击地男人还是改不掉对王虎剩地盲目崇拜。
“那就好。你回去后让你哥别把这条线断了。我以后有用。他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陈二狗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松了口气,起码手里又多了一条路,嘴上还说要吴凉做“正”,其实没坚固根基没深厚靠山的陈二狗不搞点歪门邪道,目前来说还很难做成大事,就算曹蒹葭肯等他拼搏个十年八年,陈二狗自己地屁股也坐不住。
“没问题。”王解放发自肺腑愉悦笑道,他就喜欢跟着表哥王虎剩干这种不招人待见的阴损勾当。
陈二狗站起身走到窗边,猛然一把拉开窗帘,望向远方,环胸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我不能让我的子女给富人们打地洞。解放,你看看这群有钱人,说到底也就是那么一颗脑袋一点手腕,不比我们强多少。”
陈二狗手机短信铃声响起,王解放帮他递过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是魁元那个叫王思嘉的女孩,内容一般,谈不上香艳暧昧,只是简单询问什么时候再去魁元,陈二狗本来不想回复,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走到阳台上,最后还是掏出来慢腾腾回了一条:有空就去。
女孩回复很快,显然不像陈二狗这种明摆着敲键盘不多地落伍群众,她发了一个笑脸,没有多余地言语。
陈二狗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12点,发了一条:这么晚还在魁元上班?
王思嘉:下班了,在家上网,刚下载了《灰太狼和喜洋洋》,已经欲罢不能,犹豫是不是通宵。
陈二狗:我们有代沟。
王思嘉:你比我大很多吗?
陈二狗:不知道。
王思嘉:你没有30岁吧?
陈二狗:快奔三了。
王思嘉:你是做什么的,真的是贩卖军火吗?(一个笑脸)
陈二狗犹豫片刻:投机。
王思嘉很诚实地回复:不太懂。
陈二狗: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钱可以透支,但健康这东西不能透支,尤其是女人。
王思嘉:嗯。(无需回复。)
陈二狗把所有聊天记录删除后将手机放回裤兜,开始思考自己和所率领团队的走向,每一步每一个环节。
现在女人对他来说实在是连调剂品都算不上的存在,他比谁都坚信一点,男人有了权势和地位,各色女人自然源源不断如同过江之鲫,陈二狗不想现在就陷入温柔冢,哪怕她是曹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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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二狗把许久不曾见面地陈圆殊约出来,地点是她选择,一家玄武区不知名的小茶馆。之所以见面,是陈二狗有东西要交给她。
王虎剩有惊无险地从上海那位女人手里带回一份核心资料,触目惊心,简单归纳,无非两个字,洗钱。浦东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在夏河手中从创建到成熟到他死前地巅峰,它一直不是一家业绩过于出彩的明星公司,甚至可以用平庸来形容它,它名下的盛乾私募号称是中国第二家投资中欧市场的成长基金,业绩一般,但其中错综复杂的脉络让陈二狗一个外行瞠目结舌,那简直就是一架精密的洗钱机器,让陈二狗大开眼界,甚至感慨光是这一系列操作手法内幕一项就值千把万,曹蒹葭虽然博学,但毕竟比不上术业专攻地陈圆殊,也提议让陈圆殊给他梳理盘根交错的资金网,因为陈二狗一直犹豫是否让这位干姐姐插足进来,一直耽搁下来,昨天才终于下定主意拉她上船。
陈圆殊还是职业装,虽然陈二狗认不出那是手工定制还是啥顶尖牌子,她总归依然明艳动人,将女性成熟而诱惑地气质发挥到极致,当那辆镶嵌有海神三叉戟标志的玛莎拉蒂带着轰
在茶馆外,就已经引起不少人侧目,一个能开跑车人,足够让寻常钻石王老五都知难而退,她坐下后接过资料夹,边喝边看,一杯喝完陈二狗就立即帮她倒上,三杯茶差不多1个半钟头,陈圆殊将资料一个字不差阅读完毕,脸色平静,看不出门道,不愧是江苏商界头脑首屈一指的职场女性,并不给别人从神情验证内心真实想法地机会。
陈圆殊示意陈二狗不需要继续倒茶,放下资料轻声道:“盛乾是一支不太一样的PEE,是中国首家通过德国金融市场管理局认证地中德私募股权基金,是一种兼做桥梁的投资方式,不常见。如果稍加联系一下V和LP在中国市场发展大环境,就知道它进入的时机并不妥当,加上夏河的声名在外,我就猜定它十有**在洗钱,现在看来,是洗钱没错,我还是小看了夏河和他手下那支团队地整合能,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地流程视作一个教科书式案例,钻研透彻的话,对中国私募也就了如指掌。
除此之外,我要额外提醒你两点,第一,浦东国际投资牵扯出来的那几条大鱼别去动,别说你,我也控制不住局面,所以你的尴尬之处在于盛乾的资源你笼络不到手里,否则等于你在扯开嗓子朝他们喊,是我杀了夏河,还拿了他这份保命符,你们地把柄都在我手里。第二,是个好消息,以蔡大泼为核心专攻盛乾的运作团队战斗力很强,你要是能不动声色挖过来,就等于拥有一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跑赢大盘地私募基金。当然,前提是这份资料里份量很重的蔡大泼肯买你的帐,不过我相信以他的脑子和人脉,选择你的概率小了点。”
陈二狗自顾自喝了口茶,苦笑道:“也不见得是好消息。”
陈圆殊抿嘴微笑,略带着点幸灾乐祸,妩媚得惊心动魄,托着腮帮凝视陈二狗,柔声道:“原来是这么只烫手的山芋,亏得我觊觎已久,现在我彻底死心了。”
陈二狗哭丧着脸道:“姐,你忒不仗义。”
陈圆殊落井下石道:“商场上仗义地家伙十有**破产跳楼或者回家卖红薯了,姐不仗义才能坐在这里陪你喝茶还能一分钟赚个半百来块钱。”
陈二狗扳扳手指头算了算,啧啧道:“就算一分钟50块,一个钟头就是3C00,按照八小时制算工资一天也有两万四,一年就是千万上下。姐,你干脆包养我好了。”
“说话没个轻重。”陈圆殊笑骂道,作势要打,刚伸出手,却发现那家伙两眼放光地使劲盯住她的手,就跟葛朗台看到黄金一般。
陈圆殊赶紧缩回手,双手交叉藏在茶杯后面,从小到大,陈圆殊因为那双精致到没有瑕疵地纤手已经听腻了赞美,也饱尝了被别人用饥渴眼神侵犯的困扰,南京***里有个隐晦地说法不知道出自哪位牛人嘴巴,说是陈家大小姐一双手就能媲美其她美女整具身体,抛开期间不言而喻的猥亵成分,剩下无疑都是对陈圆殊漂亮双手最大地由衷赞美。
陈圆殊的手,还有大美人周惊蛰的屁股,那都是南京男人梦寐以求把玩一番的终极情趣。
“姐,我给你看看手相吧?”陈二狗咽了一口口水装模作样道。
陈圆殊犹豫不决,扫视陈二狗脸庞,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最终陈二狗凭借二十多年一骗再骗那些已经被他骗过无数次张家寨村民的深厚表演技巧,成功瞒过陈圆殊的审查,那无辜眼神简直就可以通杀南京广大妇女同志,这头牲口在男女竞技场是越来越如鱼得水。
陈圆殊将右手递出去,修长,白嫩,像一尊羊脂白玉观音的纤手,陈二狗小心翼翼握在手心,生怕他那只长蛮老茧的手稍一用力就会捏坏这件艺术品,不知道是不是陈二狗错觉,两只手接触的时候,陈圆殊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陈二狗悄悄斜眼,只是她还是古井不波的淡泊姿态,瞧不出端倪,论城府和气量,陈二狗自然要逊色一筹。
陈二狗握着那只太容易让男人生出邪念的手仔细端详,聚精会神。
陈圆殊托着腮帮,安静等待他会有什么见解,她对手相这类事情是信也不信,看心情而定。
陈二狗摸一下,揉一下,还时不时凑近了就差没闻一下,可就是一语不发,让陈圆殊大为不解,等半杯茶的功夫过后,她终于按耐不住,疑惑道:“看出什么没有?”
陈二狗酝酿半分钟,缓缓吐出两个无比理直气壮的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