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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茄子     王牌特工txt下载     王牌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三十一章 你刚才叫我老婆?

    英女皇的祈福延迟了一个月方才圆满落幕,公众翘首以盼的等待也有了结果,但这个结果却让全国民众震惊万分。

    菲比亲王死了。

    大公主贬为平民,终生禁止进入皇家,女皇陛下将在三年后正式退位。

    至于理由,,公众们已经不关心了。

    他们只是要一个交代,一个说法,陛下给了,而且给的太多,多到他们不知如何处理。

    zhèng fǔ方面在这几个月的竭力cāo作下,经济舆论等多方面归于平静,纵使女皇陛下的这份答案有点平地一声雷的效果,最终却也只是沦为民众的茶余谈资,毕竟,皇族跟平头百姓还是太遥不可及,YY下沒问題,太深的就沒动力也沒渠道了解了。

    女皇陛下回宫,林泽则陪大红衣在这座呆了几年的城市散心。

    说是散心,不过是回复一下心情。

    大红衣在回伦敦的当天就说了,她的任务还沒完,所以他不会陪林泽一同回国,至于要去哪儿,林泽沒问,她也沒说。

    林泽从不是一个占有yù太强的男人,这恐怕也是他到现在招惹了不少漂亮女孩的缘故。

    漫步于伦敦的宽阔街道上,林泽像当年那样,与大红衣并肩而行,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谈不上疏远,却也绝不亲密,穿过马路,林泽正打算拉大红衣进餐厅吃午餐,大红衣忽地拉住他,在林泽微微愣神的状况下,大红衣缓缓蹲下來,掏出一张纸巾,将林泽那大头皮鞋上沾染的灰泥拭擦干净。

    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大红衣却毫无异样地蹲下为他拭擦那双她足足花了三个月才做好的皮鞋,不贵重,买材料的钱不到三百块,只够去街边小餐馆搓一顿,却是她一针一线,每晚在发疯训练后熬夜完成的。

    林泽不觉得在马路上有女孩为自己擦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所以对那些异国异xìng投來的羡慕眼光不置可否,他只是垂着头,一丝不苟地凝视束起乌黑长发,露出那张秀丽苍白脸庞的女人。

    他认识她时,他还很年轻。

    她认识他时,她同样青chūn蓬勃。

    这是一对心理年龄远超过实际年龄的男女,他们沒尝试过像普通男女那样手牵手逛街购物,看最恶俗的爱情电影,玩最幼稚的爱情游戏,他们肢体接触最多的时候,是一起奋勇杀敌,他们眼神交流最多的时候,是沒法说话的奋勇杀敌,他们讨论最多的话題,是执行任务时,最谁站在更危险的角度,谁來打掩护。

    他们仍然年轻,他们已不再年轻。

    “我们多久沒见了。”大红衣缓缓起身,平淡地问道。

    “五年了。”林泽有些莫名。

    “五年,再过五年。”大红衣拨开额前被风吹乱的黑发,“我给你重做一双。”

    ……

    大公主肚子渐渐大了,舟车劳顿后,总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她不能再回住了二十多年的皇宫,不能,也不可以,所以人妖陪他找了一家环境比较宁静的酒店下榻,林泽跟大红衣也入住在这儿,人多一些,也能相互照应,远在异乡,这份情怀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

    大公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她不太喜欢的食物,无聊地换着频道,等待买酸梅的人妖回來。

    她不确定是否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她确定喜欢那个为她买酸梅的人,更确定喜欢肚子里的宝宝。

    曾经,当她听完人妖语气哽咽讲述他妹妹的故事时,大公主并不能理解人妖的心情,也沒办法体会他的做法,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理解了,而且很清楚。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愿意做任何事,这是她离开皇家岛后唯一的决定。

    咔嚓。

    房门忽地开启。

    人妖那张对大公主而言并不是特别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缓缓起身,她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坐下。”人妖几步上前,扶着行走已有些不便的大公主落座,而后将买來的对孕妇很有帮助的食物药品放在茶几上,揉着她孕后时不时会有些僵硬发酸的小腿肚子,说道,“以后要做什么,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

    “嗯。”大公主点头,往嘴里放了一颗话梅,眯起双眸细细咀嚼。

    但很快,她意识到人妖的异常。

    他的手指上有几道刮痕,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异常。

    他的伤势并沒完全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绝对不可能仍然走路不方便。

    咽下人妖亲自买來的酸梅,大公主温润地问道:“遇上麻烦了。”

    “小事儿。”人妖一面为大公主揉小腿,一面摇头敷衍。

    “以你的身手,即便受了伤,普通人也不可能威胁到你。”大公主沒阻止人妖按摩的动作,只是继续往嘴里放酸梅,说道,“一言堂的忍者,对不对。”

    人妖闻言,按摩的动作滞了滞,略有些隐晦地说道:“外面的事儿,我会处理,你只需要安心养胎就好。”

    “我知道。”大公主轻轻点头,又道,“但你以后不要瞒我好不好,就像我以后也不会瞒你一样,我上辈子活在yīn谋中,所以希望下辈子活在诚实中。”

    “嗯,一言堂的忍者,來了八个,我解决掉了。”人妖轻轻点头,说道,“也许是你夺权失败,他们想要你的命。”

    大公主并沒多大反应,有些事儿,在她决定放弃时便料到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过清苦的生活。”人妖忽地问道。

    大公主闻言,只是轻柔地笑了笑,像华夏最贤惠的妻子,柔声道:“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说的话,我总是会听的。”

    人妖微微一笑,捧起她的脸庞,深深地吻在她的红唇上:“老婆,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沒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他们要是找來了,來一个我杀一个,來两个我杀一双,谁要敢伤害你,伤害我们的孩子,我杀他满门。”

    听着人妖恶毒辛辣的话语,大公主美丽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味道,垂着头,柔情似水地盯着人妖那妖艳的脸庞,轻柔道:“你刚才叫我老婆,好好听,能不能再叫一声。”

    “老婆。”人妖说道,“老婆。”

    大公主笑得如偷吃了美味糖果的小女孩,又宛若初吻被心爱男人夺走的娇羞女孩,美目流转,说不出的娇艳。

    心头,更是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安稳。

    这,便是家的味道吗。

    在皇宫深院沒感受到,花了半辈子yīn谋算计的大公主在这个孤苦飘零的男人身上找到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寂寞如虎!

    第八百三十二章寂寞如虎。

    重回皇宫的伊丽莎白觉得这偌大的宫廷,空气更冷了。

    前几年,不论这宫廷有多少yīn谋阳谋,那终究还是有人在cāo作,如今,八面埋伏的局面已然泯灭,可换來的却是孤零冷清的画面。

    寂寞吗。

    谈不上,女皇活了四十有二,独掌这看似沒什么力量,实则有不小能量的皇室二十年有余,该忍受的空虚寂寞也熬过來了,不该她承担的也承担了,心智坚挺程度常人难以想象,可那会儿,她还有念想,念想大女儿的出类拔萃,念想小女儿的乖巧懂事,哪个母亲拥有这样一双女儿,都会幸福美满,知足骄傲,伊丽莎白便是如此。

    如今呢。

    大女儿永久脱离皇族,一世不再相见,小女儿得知一切都安好,谁也沒见上一面,便重新投入了进修之中。

    电话中,女皇陛下听得出小女儿口吻中的愧疚与伤感,但沒解释什么,只是简略询问了状况,便挂了电话。

    女皇陛下何等聪明的人物,又岂会猜不出小女儿的心思。

    大红衣是她求去的,她想救赎却无能为力,能做的,无非是不断强大自己,并远远地远离他们。

    她想见林泽,却不会见林泽,就像当初让大公主传话那般,她不愿再与那个曾数度为她险些丧命的男人有多少交集,她将來是要继承母亲意志的,她的道路是坎坷崎岖的,沾染上她,有的只是麻烦和纠缠,沒半点好处。

    咚咚。

    韵律感极强的敲门声响起,伊丽莎白从沉思中脱离出來,那温润的美眸恢复了清亮与柔软,柔唇开启:“进來。”

    进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泽。

    伊丽莎白知道这个年轻人明天便会回国,所以今儿邀请他來皇宫一聚。

    正是下午时分,陛下桌上摆着两杯咖啡,咖啡已微凉,但勉强还能下咽,林泽先是恭敬地向伊丽莎白鞠躬,这才在陛下的指引下落座,正襟危坐,满面专注,等候着陛下的问话。

    “林先生,得知你明天要回国,今儿还耽搁你的时间,不怪我吧。”伊丽莎白婉转地笑道。

    “那是我的荣幸,哪里敢怪您。”林泽微笑道,“再者,我那三个朋友已经安全离开了英伦,一个人在酒店也闲的发慌,陛下百忙之中还能陪我,实在让我感到欣喜若狂。”

    女皇陛下双眼发亮,而后便是轻轻点头。

    林泽又如何不知道女皇陛下的意思,邀请自己过來,一层意思是聚一聚,另一层怕是知晓大女儿的现状吧。

    女皇也许猜得出大公主当下的处境,林泽则是实际掌握了。

    大公主逼宫失败,那个神秘的组织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毕竟,大公主掌握了不少组织的内幕,极为低调保密的组织又岂容不相关人等知晓。

    即便大公主仍长居深宫,暗杀也是不可避免的,何况被贬为平民。

    幸好,有人妖那个潜伏能力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男人照顾,组织想找大公主麻烦也较为困难,在林泽看來,只要人妖跟大公主都甘愿隐姓埋名,一辈子安康无忧的难度并不大。

    略一思索,却也放下心來。

    伊丽莎白见林泽状态悠闲,也是料到他心中所想,稍显安心,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宇间藏有一抹化不开的风情,磁xìng的嗓音微微响起:“林先生,上次我们做的水饺味道很好,再过两个月,你们华夏又到chūn节了。”

    林泽略显错愕,有些不明女皇陛下的意思,只是睁大眼睛望过去。

    “我的意思是,。”伊丽莎白柔软的唇角带有一丝含糊的笑意,说道,“林先生愿意陪我再做一顿水饺晚餐吗。”

    “这是我的荣幸。”林泽咧嘴笑道,心中却是叹息,人们常说深闺女人哀怨如猫,这深宫中的女人,却是寂寞如虎。

    ……宫廷内生活,不好的地方是总有些清冷寂寥,远不及伴随有虫鸣鸟叫的田园來得自在安逸,好的却是不论想要什么,想拥有什么,都易如反掌。

    面粉及水,再加一些肉馅、素菜馅等素材,便能做一顿味道正宗的华夏水饺,林泽又是厨艺臻至巅峰的五星级大拿,要让女皇陛下吃得心花怒放并不难。

    如上次一样,在准备工作上女皇陛下cāo刀,林泽则是打下手。

    瞧着女皇陛下露出皓腕揉搓面粉,又瞥一眼陛下那润美的侧脸,林泽略有些恍惚失神。

    伊丽莎白对林泽那再正常不过的失神不以为意,只是揉搓好面粉后笑道:“林先生,这包饺子功夫我总是学不太会,包出來的也不够你jīng致漂亮,这次你可不能藏私,否则我会不高兴的。”

    林泽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苦笑道:“不敢。”

    伊丽莎白见状,微微牵起嘴角,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开始包饺子。

    约莫一个钟头过去,两人拢共包了一百來个饺子,个头不小,内在丰富,即便是林泽这种大胃王在场,怕也是够了。

    完成准备功夫,再由林泽cāo刀烹饪,跟上次一样,水煮一半,油煎一半。

    烹饪这方面女皇陛下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坐在一旁的餐桌上慢悠悠等着,不催促也不焦急,安详宁静地盯着烹饪的林泽。

    女人过了三十,就会被人当做豆腐渣,当然,熟-女控是不会承认这点的,对这类牲口而言,三十岁的女人较之青chūn美少女更有吸引力,而到了四十,除非是先天条件得天独厚,再加上后天修炼调理,否则会被男人无情排除。

    伊丽莎白属于估摸着到了五十,还能以外貌打动男人的妖孽。

    四十二岁,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浑身散发出來的却并非慈祥的母xìng光辉,而是风情十足的女人味,再加上有女皇陛下这个分身加持,堪称无敌。

    一刻钟后,林泽往餐桌上放了一叠外形金黄的煎饺,又端了一盘水煮的,添上酸醋辣子,坐在女皇陛下对面道:“陛下,可以开吃了。”

    伊丽莎白从沉凝中回过神來,却不急着吃,而是取了一块手帕,温婉地笑道:“你把脸伸过來。”

    “啊。”林泽有点咂舌,却终于架不住伊丽莎白那温柔的眼神,轻轻探出脸。

    手帕有些温润,拭擦在脸上的感觉舒服极了,伊丽莎白的动作温柔备至,在林泽脸上拭擦几下,方才笑道:“好了。”

    林泽明白女皇的意图,可他还是脸红了。

    见识过不少女人,也放荡形骸过的林泽早在十七八岁就脱离了脸红的低级羞怯,可在这个完美女人面前,小林哥仍是拘谨不安地脸红了,甚至有些娇羞地垂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女人。

    伊丽莎白见他这般模样,眸子里笑意愈浓,夹了一个水饺放进他的碗里,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孩子,再不吃水饺可就凉了。”

    小孩子。

    林泽猛然醒悟过來,忙不迭理了理情绪,干咳两声掩饰了尴尬,埋头吃起水饺。

    女皇陛下的胃口并不好,吃了几颗便放下碗筷,很女人xìng子地托着下巴,偶尔瞥林泽几眼,偶尔又将目光瞟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泽不敢吱声,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水饺,直至解决了桌上的两盘,他才有些心虚地说道:“不好意思,一时兴起,把饺子都吃完了,我再去做。”

    “不用。”伊丽莎白笑着摇头,“陪我坐一会吧。”

    “嗯。”林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模样颇为古怪,瞧得伊丽莎白笑意盎然。

    过不多久,伊丽莎白开口笑道:“林先生,这次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陛下您言重了。”林泽忙不迭摇头。

    “你的xìng子和你父亲很像,却又有一点很不像。”伊丽莎白神情微妙地说道。

    “哪儿很像,哪儿不像。”林泽揉了揉鼻子问道。

    “像的地方就不说了,你一直在做。”伊丽莎白笑道,“至于不像的地方,。”

    沒等林泽接着问,伊丽莎白婉转道:“当年你父亲比你更狂。”

    “狂。”林泽皱眉。

    “嗯,狂。”伊丽莎白似想到了什么,停顿半晌后说道,“或者说,比你更放肆。”

    林泽讶然,见女皇陛下那般模样,隐约猜到点什么,心下不由揣揣,忍不住点了一支烟道:“如您所说,他的确比我放肆。”

    不知怎么地,林泽有点不爽。

    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又宛若一张不曾看见,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大网。

    事实上,他得知与父亲有关的信息并不多,但可以肯定,自己经历的这么多事儿之中,有不少和他脱不开关系,或者说,,多多少少都有他的痕迹。

    这种感觉不太美妙,甚至让林泽有点不舒服。

    他就是他,他叫林泽,今年二十三岁,跟那个家伙除了有点血缘关系,并沒任何感情交集。

    “时候不早了。”伊丽莎白笑的有些戏谑的味道,也不知是林泽的错觉还是幻想。

    “林先生下次來英伦,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纯正的皇室晚宴。”

    转身,伊丽莎白很干脆利索地走出餐厅。

    本就有些不太舒服自在,加上伊丽莎白那若即若离地一抹戏谑笑意,仿佛在瞬间便激发了林泽骨子里那点微末自尊和骄傲,跟着伊丽莎白起身,未等女皇陛下走远,他一个箭步窜过去,嘴唇凑到女皇陛下晶莹的耳畔,放肆且张狂地低声道:“女皇陛下,您的臀部真是圆润饱满,让人抓狂。”

    啪。

    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拍在那正常男人恐怕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滚圆嫩肉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下一刻,林泽当先钻出厨房,发出放浪形骸的大笑,将面颊飞霞的伊丽莎白独自留在餐厅。

    滞留在餐厅的女皇陛下待得林泽消失踪影,才美目流转地摇摇头,磁xìng而妩媚的嗓音响起:“东施效颦,学了个不伦不类。”顿了顿,女皇陛下略有些愠怒,却仍是眼神清澈面容淡然地用华夏语自言自语,“小屁孩。”

第八百三十三章 摩书求助

    第八百三十三章摩书求助。

    雪漫京城。

    韩家别墅的中心花园内,一名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把锋利刀刃,以迅捷刁钻的姿态进攻对面的青袍瘸腿男。

    年轻男子动作老练,神情中已初具杀机,那是实质杀机,是真正沾染鲜血才可能拥有的气息。

    此刻,他一次次斜刺挑刀压迫着青袍男,每次攻击都裹挟着冷厉的气势,无奈青袍男对他每一次攻击都能预先料到,虽说下盘不便,仍是应对轻松。

    不远处的凉亭下,那身穿白sè羽绒服的娇俏女子俏皮地坐在小马扎上,娇嫩的手心捧着一盒冒着冷气的哈根达斯,一面往樱桃小嘴送着透心凉的冰激凌,一面指指点点:“哎呀我说小宝,你这一下应该直接戳嘛,干嘛玩假动作,不知道陈瘸子深谙此道吗,唉,让姐姐说你什么好。”

    年轻男子满脸黑线,一咬牙,按照那凉亭下游手好闲的老萝莉说法进攻,谁料甫一发招,瘸子男便身形一闪,挪至他身后一脚蹬出,踹了个狗吃屎。

    “哎呦,小宝,你这狗吃屎的姿势可真是帅呆啦,再给姐姐來一个,我好拍照留恋。”女孩儿咯咯笑道。

    “呸。”韩小宝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來,叉腰骂道,“我说老姐,你是不是闲的蛋疼。”

    “姐姐沒蛋哦,最多nǎi疼。”韩小艺笑靥如花。

    “工作完啦。”韩小宝猛翻白眼,对这个毫无下限,节cāo早掉了一地的姐姐沒半点脾气。

    “完啦,正在煮狗肉火锅,一会请你吃。”韩小艺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打赢了才有得吃。”

    “,。”韩小宝无力呻-吟,“徒弟怎么可能打得过师傅。”

    “那就沒辙了。”韩小艺故作无辜地耸肩、摆手、皱鼻,施展出大卖萌术。

    韩小宝竖起中指。

    陈瘸子习惯了这对姐弟的打闹,蜡黄枯槁的脸上发现一抹笑意,沙哑地嗓子说道:“今天到此为止。”

    “嗯。”韩小宝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师傅,你说我现在到了什么层次。”

    “三五个专职保镖近不了你身。”陈瘸子简略说道。

    “就这样。”韩小宝脸上略有些黯然。

    “我的意思是,。”陈瘸子说道,“你能秒杀他们。”

    韩小宝这才面露一丝喜sè。

    “别高兴的太早。”陈瘸子淡淡道,“你沒有底子,再怎么练也有个极限,我教你的是杀招,假如只是跟人拳脚较量,不以杀人为目的,你的短板就暴露了。”

    “我从沒打算跟人较量。”韩小宝脸上露出笑容,眸子里却无比坚毅。

    顿了顿,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傅,你刚才说我有个极限,那是不是沒机会达到表哥那战斗力。”

    “林泽。”陈瘸子略微一愣,旋即摇头说道,“他十岁就有你这一身手段,而且底子扎实,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现在的战斗力是靠命换來的,就算你从小打底子,这辈子也难以达到他的水平。”

    顿了顿,陈瘸子不近人情地掐灭了韩小宝的幻想:“这世上,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有林泽一身战斗力的人物,一只手数得过來。”

    “牛掰。”韩小宝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其实我也沒指望有表哥那身手,只要够用就成。”

    正yù再说什么,却见凉亭下躲雪的老姐神情恍惚,忙不迭收住口风,冲韩小艺笑道:“老姐,咱们去吃火锅吗。”

    “嗯。”韩小艺回过神,叉腰不悦道,“吃你妹,什么时候打赢陈瘸子才有得吃,老娘闪了。”说罢噔噔钻进别墅大厅。

    “唉,。”韩小宝面露黯然之sè,喃喃道,“表哥这一走就是小半年,要是再不回來,老姐估摸着要离家出走去找他了。”

    陈瘸子闻言,也是略有些惆怅。

    沒有林泽的韩家,虽说表面看上去仍然欢愉阳光,可他清楚,韩家大小姐的欢乐是伪装出來的,每晚这位大小姐的书房灯光,总是亮着,偶尔甚至通宵达旦。

    微微摇头,拍了拍小宝的肩膀道:“陪你姐去吧,她心里苦。”

    “我去吧。”

    身后猛地传來一道声音,雪中的两人愕然回头,却只见身穿黑皮大衣,满头风雪的男子踱步而來。

    右手拖着一个装行李的巷子,身体较之离开时,消瘦了一些,但那双漆黑的眸子仍是神采奕奕,见两人愕然地盯着自己,男子抖了抖头上的风雪,咧开嘴,露出招牌的露齿微笑:“怎么,我又变帅啦。”

    “表哥。”韩小宝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抱住林泽,兴奋无比地说道,“你总算回來啦,我想死你啦。”

    “滚。”林泽龇牙咧嘴地接受了小宝的拥抱,骂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不会给你机会。”

    “哈哈,。”韩小宝小心翼翼地替林泽拍掉身上的雪花,说道,“快去看看我姐,她想你都快想出忧郁症了。”

    “这么严重。”林泽睁大双眼,“离开前我不是给了她一张我的背影照吗,就是为了让她聊以相思之苦的。”

    “,。”

    将行李交给韩小宝,林泽行至韩小宝跟前,微笑道:“这段rì子辛苦你了。”

    “沒什么。”陈瘸子蜡黄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却有点狗尾巴草的味道,比哭还难看。

    “嗯。”林泽点了点头,笑道,“我先进去,晚上给你们做大餐。”

    “好,好久沒吃表哥的超级大餐了,怪想念的。”韩小宝发自内心地开心。

    表哥回來了,韩家才算真正恢复生气,沒有他的rì子,连韩小宝这种每天超强度训练,食量极大的牲口也吃的少了,别墅内的欢笑声也显得有些虚伪,现在好了,表哥回來了,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失去父亲的韩小宝对家庭的紧张程度远超同龄人。

    老话说的好,不曾尝试过失去,永远不懂得珍惜。

    ……厨房内,韩小艺往狗肉火锅里放着调料,而后品尝了一下,细细咀嚼出味道后,她眼眶忽然湿润了。

    放下汤勺,韩小艺本yù控制住情绪,可瞧着那锅不管sè泽还是味道,均不同以往吃到的,那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不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泪水更是如江河绝提般汹涌而出。

    女孩儿蹲在橱柜旁,将脸庞深深埋进膝盖,纤细的肩膀随着抽泣声剧烈颤抖,却又怕在外打扫的仆人听见,忙不迭遏制了愈演愈烈的哭声。

    她好想林泽,好想好想,想他老是无所事事趴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的模样,想他一边看脑残偶像剧一边破口大骂的样子,想他板着脸呵斥自己快离开书房睡觉,想他做饭时系着围裙抽烟的粗鄙模样,更想他做的狗肉火锅。

    不管韩小艺如何学习,翻遍了所有跟狗肉火锅有关的菜谱,找了最顶级的厨师学习,可那种味道,她怎么也做不出來,越是做不出來,她越是想念,越是想念,她越是想哭。

    女孩儿是坚强的,是勇敢的,是得到燕京商业圈子认可的新生代领军人,是大笔一挥便有亿万资金流动的小富婆,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chūn美少女,,可终究,她只是想念着心爱的男人,希望他早些回來,不要受伤的女孩儿。

    他会回來吗。

    他能回來吗。

    他怎么还不回來。

    眼泪浸湿了脸庞,也打湿了裤管,她却不管不问,只是十分克制地宣泄着情绪。

    沒有他在家,女孩儿连哭都不敢大声哭,更沒人给她擦眼泪,给她宽厚的肩膀依靠。

    她的软弱,除了她自己,只有他能看见,别的人,沒有资格。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时候。”

    门外响起一道饱含情绪的声音,熟悉,却又有点陌生,较之以往硬朗粗狂的声音,多了点沙哑和疲劳,可女孩儿不会听错,那个声音,不管如何变化,终究是他的声音啊。

    泪眼婆娑地扬起梨花带雨的娇嫩脸蛋,她哭得更大声了。

    这一次,她沒忍着,也沒憋着,哇地一声扑进男人怀中,脆弱的拳头拍打在男人胸口,可打一下,她又心疼得厉害,只好将拳头换成手指,掐着他身上的糙肉。

    “我宁愿你打。”林泽倒抽一口凉气,“掐比打疼多了。”

    “扑哧,。”韩小艺仰起头,紧绷着小脸,咬牙切齿道,“不准逗我笑,人家还沒哭够。”

    林泽闻言,抬起粗糙的打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左顾右盼道:“堂堂韩家掌舵人,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也不怕下人笑话。”

    “谁笑你帮我出气。”韩小艺皱起鼻子,视线渐渐清晰的女孩儿瞧着林泽那又黑又瘦的脸庞,心疼极了。

    眼眶有些下陷,本就不太娇嫩的脸庞粗糙更甚,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沉重,他在笑,可女孩儿敏锐的洞察力能感受到他的不痛快,再度将头埋进男人的胸怀,柔声说道:“你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我在减肥。”林泽故作轻松。

    韩小艺心头微颤,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喃喃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但回來就好,以后我每天做好吃的给你吃,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林泽心中轻叹,我回來了,但他们呢。

    不想影响女孩儿的心情,林泽强按住内心的黯然,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说道:“好,你使劲儿把鱼翅鲍鱼塞给我吃,把我吃到恶心想吐最好。”

    “沒问題。”韩小艺心疼地拉起林泽的手掌,却发现跟以往比不太一样,忙不迭翻开他的手掌,一看之下,眼眶再度红了。

    手掌有一条自手腕蔓延到食指的伤痕,已经结痂,却翻滚着鲜红的嫩肉,可见当时这处伤有多么可怖。

    抬起他的手掌,女孩儿用湿润的嘴唇亲吻他的伤痕,颤声道:“谁这么狠心,把你伤成这样。”

    “当时我和一个兄弟打攻坚战,他在我侧边掩护,因为对方的武器杀伤力很大,战况也比较严峻,我一个沒注意,被对方盯上了。”林泽神sè平静地说道,“那兄弟反应很快,在炮弹落下时把我推开,自己却沒來得及躲,他被炸飞了,我只是被流弹刮伤了手。”

    “对了,我后背新添了一个弹孔,不深,只有一公分,再深一些,就能把心脏打爆,那是另外一个兄弟替我挡了子弹,他的身体被贯穿,当场毙命,我只是被打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当时甚至只觉得后背有点烧,并沒意识到那个伤口。”

    “我能回來,不是我多有本事,也不是我多能干,是兄弟们拿命换的。”

    “所以我以后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把弟兄们沒能吃到的全吃了,不吃,对不住他们,不吃,我睡不着,不吃,我他-妈不是人。”

    林泽漆黑而凹陷的双眸红肿起來,紧咬牙关,不再吭声。

    脑海里清晰浮现着弟兄们死前的嘶吼。

    杀了鲨鱼。

    杀了鲨鱼。

    杀了。

    弟兄们,我杀了他,一刀刺中他,让他享受了等待死亡的滋味。

    韩小艺紧紧抱住林泽,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太多苦,太多心酸,却偏偏说不出來,也沒办法说出來。

    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承担这一切,但她知道不可能,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抱住他,尽可能多给他一份温暖,一份战后的平静。

    从沉痛中清醒过來,林泽仰起头,将那脆弱的泪水涌回去,终于咧开嘴说道:“來,我帮你把狗肉火锅完成。”

    说罢,他将韩小艺做了一半的狗肉火锅煮好,末了端到客厅,狼吞虎咽起來。

    韩小艺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偶尔陪他喝一杯,并不阻止他放纵的饮酒。

    再酗酒成xìng的男人,也有不想喝酒却不得不喝的时候。

    叮叮叮…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林泽放下酒杯,从口袋掏出手机,來电显示很熟悉,接通,对面迅速传來一段话。

    “林泽,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儿要做,甚至可能半点心情都沒有,但沒办法,你必须來。”

    摩书的声音沒了以往的调侃轻浮,冷漠沉静得不像他。

    林泽摸了摸嘴角的湿润,直接问道:“什么地方。”

    “蛰龙基地。”

[VIP]第八百三十四章 凭我姓林!

    第八百三十四章凭我姓林!

    寒风呼呼吹起。**吹得人头皮发麻,吹得人心田凄凉。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落在枝桠上,落在冰河上,也落在了摩的肩头。

    他没空理会那落地而化的雪花,他此刻十分难受。难受得想杀人。

    可他不能杀人。他是军人,使命是保家卫国,不是滥杀无辜。可瞧着蛰龙基地门口的叶龙,他直yù发狂。

    蛰龙基地。

    大门口。

    一名军装革履,三十出头的男子双膝跪地。他的腰板还是那么笔直,纵使跪在森冷无情的铁门前,他仍如战场上的狂龙一般,充满了军人的作风。

    可真是如此吗?

    在摩眼中,叶龙丢掉了骄傲,也佝偻了脊梁。没败给敌人,更没死人敌人手上。却跪在了同胞的面前。

    铁门口。有两列冷酷无情的持枪士兵把守。将大门死死封住,封死了叶龙的视线,也阻挡了他前进的脚步。

    叶龙来蛰龙基地,是要求人,求蛰龙的人。求蛰龙的当家人。诸葛nǎinǎi。

    他知道诸葛nǎinǎi在基地内,至少今晚在。过了今晚,他不知道还能否找到诸葛***下落。所以今晚,他一定要见诸葛nǎinǎi。求她不要阻扰自己的计划,不要从中作梗,不要为难他…

    这本不是多么为难的请求,可在叶龙眼中,难如登天。

    一旦蛰龙不反对,那他的计划就轻松许多。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今晚要见到诸葛nǎinǎi。否则他不会走。

    他已在门口跪了两个钟头。大雪飘零,寒风凌厉。他的身子已冻得有些僵硬,他的嘴唇也被刀子般的冷风割破。他的头上,堆满了积雪。但他纹丝不动地跪在门口。只求见诸葛nǎinǎi一面!

    “诸葛nǎinǎi!叶龙求您了!”

    这是叶龙两个钟头前说出的话语。下一秒,他扑通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轻易下跪?

    他一跪,摩便疯了。

    他使劲儿想将叶龙拉起来。可跪着的叶龙如一尊巨石,怎么也拉不动。

    拉不到。他便只能请林泽过来。在他看来,林泽比自己更有说服力。毕竟,那场血战林泽也参与了。

    所以他给林泽打了个电话。而林泽只是询问了地址,便告知摩会在今晚赶过来。

    他甚至没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也没问有多麻烦。便挂了电话赶路。

    兄弟之间,本不需要太多言语。有难,便帮。

    否则,男人要兄弟做什么?

    摩蹲在旁边狠狠抽了几根烟,见叶龙仍纹丝不动跪在门前。浑身发颤地走过去,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军用****。指着对面那两列威武雄壮的持枪士兵,嘶声吼道:“滚开!让我们进去!”

    咔咔!

    士兵们纷纷抬起枪口,指向了人单势薄的摩。一点情面也不讲。

    “摩!”

    沉默了数个钟头的叶龙喝道:“退下!”

    “他-妈的!”摩一脚踢在墙上,拉开保险对着天空打完子弹,猛然转头,痛心疾首地吼道。“叶龙,你知不知道。我宁可一枪崩了你,也不愿你下跪!”

    叶龙脸上掠过浓浓的黯然之sè,低声道:“等替兄弟们讨回名字。你再崩。”

    摩再yù说什么,门内却缓缓走出一群人。

    两列士兵也迅速做出反应,让开了道路。

    为首的是诸葛正红。诸葛***儿子。那位年近六旬的老人。

    他披着军外套,身后跟着几名部下,神sè淡漠地朝叶龙走来。直至行至门口,方才目光平和地望向叶龙。

    凝视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叶队长。你这是何苦呢?”

    叶龙抬起头,一言不发。

    “天剑和蛰龙本属同级单位。你隶属天剑,在蛰龙门口下跪,传出去成何体统?”诸葛正红淡淡道。

    他直至最近才知道叶龙是天剑的人。这小子,可真能忍。直到现在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只求见诸葛nǎinǎi一面。”叶龙说道。

    “不管如何,你先起来。”诸葛正红说道。有点儿劝说的意思。

    毕竟,叶龙是屠鲨计划的一号人物。立下如此大功,在少有的知道这次计划的大佬当中,名声已达到一个极致。纵使猛虎营解散在即。但只要他肯钻营,前途一片光明。而虽说下跪是他主动的。但终究是在蛰龙门口下跪。传出去不止对叶龙名声不好,也会让蛰龙不好做人。

    “我只求见诸葛nǎinǎi一面!”叶龙重复道。却并不起身。

    诸葛正红愕然。心中略微不满。

    叶龙下跪的确是一件让人很震撼的事儿。可他这么做,无非是逼母亲见他。他丢了面子,也让蛰龙陷入两难。自己已出面调谐,他却并不领情。心中略微不快,语气也微微加重:“叶队长。我母亲正在处理要务,等他忙完了,自然会见你。你这样长跪不起。是要逼迫我母亲来见你吗?”

    “不敢。”叶龙摇头。

    “那就起来!”诸葛正红加大音量。

    叶龙不再言语,垂下了脑袋。

    见叶龙如此,诸葛正红心头腾起一丝怒火,摩却不忍去看。微微偏开了脑袋。

    这世上,哪个男子汉会义无反顾地下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旁人,谁值得下跪?

    起初还好,如今被诸葛正红一说,摩愈发难受。

    他愿意下跪?

    他想下跪?

    他是谁?是猛虎营大队长。是震撼全球的华夏狂龙。是屠杀鲨鱼的一号人物!是…

    他这一跪,到底有多沉重?

    摩从未想过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叶龙竟会有下跪的一天。他不能接受,也不愿接受。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能不接受。

    他痛恨自己无能,责怪自己无用。竟连兄弟都帮不上。

    若是可以,他可以拿命去换。换叶龙不受委屈,不受侮辱!

    他本是英雄!是华夏英雄!是全世界的英雄!

    可如今,却为替兄弟讨回名字而毅然下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摩转过脸,抽了抽鼻子,落下两滴虎泪。

    诸葛正红心中复杂而恼怒。这个叶龙虽说是大英雄,但在蛰龙面前撒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由冷哼一声,徐步行至他跟前,蹲下来,凝视着叶龙的双眼道:“叶队长。你当真以为自己立下功劳,就可以为所yù为?别说我母亲真在忙。即便不忙,她不愿见你,你还能逼迫她?”

    “你要记住。你是军人,执行任务是你的天职。你当真要仗着你的荣耀为所yù为吗?”

    诸葛正红这番话诛心之极。叶龙却只是惨然一笑。摇头道:“诸葛将军,您想的太多了。”

    “你——”诸葛正红眉头一挑,冷冷道。“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轰走?”

    “你轰一个试试?”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林泽不期而至,大步朝铁门口走来。神sè冷峻而肃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诸葛正红。

    “林泽?”诸葛正红抬起头,见来者是同样参与了屠鲨计划的年轻人。眉头皱得更深。缓缓起身,说道:“好啊。风头劲猛的天剑三侠到齐啦?”

    “闭上你的臭嘴!”林泽大步行至众人跟前,一只手勾住叶龙胳膊。奋力往上一拉。竟是生生将叶龙拽起来。

    “叶龙!”林泽转过头,目光决然地死死盯着叶龙。“你给我听好了!你是军人没错!但你同样是个男人!”

    “我——”叶龙面露黯然。

    “我说过!有什么事儿,兄弟们一起扛!”林泽深吸一口冷气,按住叶龙的肩膀,大声喝道。“听清楚没有!?”

    未等叶龙开口,林泽蓦然转身,朝诸葛正红大声喊道:“我要见诸葛nǎinǎi!”

    “你?”诸葛正红眉头一挑,不屑道。“凭什么?”

    “凭我姓林!”

[VIP]第八百三十五章 老王八蛋!

    第八百三十五章老王八蛋!

    凭什么?

    凭我姓林!

    诸葛正红从母亲那儿得知林泽上面有人。有个神秘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当年闹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更被扣上叛国者的大帽子。但诸葛正红听母亲说过,那个男人还在,至于在哪儿,暂时无人知道。但他一定盯着,盯着所有人,多有事儿。

    凭我姓林。

    放在普通人耳中,这是一句可笑之极的话。

    可听在诸葛正红耳中,这话有分量。至于有多大分量。诸葛正红自己也拧不清。

    他还记得母亲曾说过,别跟这个叫林泽的家伙折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否则纵使赌上整个诸葛家,也未必保得住他。

    诸葛正红明白母亲有夸大成分,却从侧面证明了林泽背后的那个男人有很可怕的能量。诸葛家不会轻易得罪。或者最好别得罪。得罪了,会很难过。

    诸葛正红气势消弱了不少。目光复杂地盯着林泽。沉凝良久后,方才淡淡道:“你先等着。我去问问母亲。”

    林泽耸耸肩,算是回答。

    诸葛正红率众离开。铁门再度合上。将三人拦在了外面。

    众人一走。叶龙便满嘴苦涩地望向林泽:“兄弟,对不住。”

    “对不住?”林泽派了两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笑道。“什么对不住?”

    “我知道你不肯跟那个人扯上多少关系。他这些年始终不肯露面。你定然恨极了他。如今为了我的事儿却不得不打起他的旗号。委屈你了。”叶龙苦笑道。

    “废话!”林泽大声说道。“什么叫委屈?他们是你兄弟,不是我兄弟?不是他们,老子早交代在金果了!”

    “是啊叶龙。”摩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你丫最近越来越客气了。这样不对,咱们什么关系?只要你一句,把命交出去都成。”

    叶龙深深地看着这两张真谈不上多熟悉,却无比亲切的脸庞。语调略显哽咽:“好。不客气。”

    等了一会,诸葛正红再度出来。(.)表情淡然地说道:“你们跟我进来。我母亲答应见你们。”

    “走。”林泽拉着叶龙,往里层走去。

    初次来蛰龙基地时,林泽就感慨若是没必要,最好一辈子别再来。

    如今故地重游。林泽没觉得不舒服。

    当初在华新军区受难,叶龙得知自己的事儿后,不也是刚执行完任务便掉头赶来吗?

    林泽不喜欢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话,和摩叶龙一样,做就好。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摩仍是那个霸道的汉子。自己也并未发生多大变化。叶龙却变了。

    他回国的这段rì子,恐怕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果?

    否则又岂会从当初那个硬朗霸气的汉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瞧着叶龙那无力垂落的右手,以及略显浑浊的眸子,林泽心里难受得紧。却又无计可施。

    在诸葛正红的带领下。三人抵达一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诸葛nǎinǎi正伏案工作,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看上去极为慈祥。可林泽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诸葛nǎinǎi早已退居二线。纵使是蛰龙,她也极少插手。最近却是因为事出有因,方才过来处理一些事儿。

    见三人进来,老人家摘下老花镜,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语调平缓地说道:“三位,坐。”

    语气轻描淡写,并未流露出多少情绪。

    林泽也不客气,径直往沙发上坐去。

    上次在蛰龙他极为正襟危坐。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把事儿闹大。也知道得罪了这帮人,后遗症很严重。

    但这次不同。他不是为自己,是为叶龙而来。再加上心底明白那个老东西由始至终都盯着,却也底气足了一些。

    林泽落座后,沉默地点了一支烟。目光时不时扫上诸葛nǎinǎi一眼,也不做声。等待着诸葛***问话。

    可他不开口,诸葛nǎinǎi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直接忽略了林泽的偷看。

    论城府。林泽本就不算道行高深。再加上对方的年龄当自己nǎinǎi都绰绰有余。林泽玩心理战的想法还没开始,便接近了尾声。

    干咳一声,林泽神sè平静地说道:“诸葛nǎinǎi,我们来的目的,想必您也明白了?”

    “叶大队长最近频繁找人。即便我已经退下来了。也总是有风声传进耳中。”诸葛nǎinǎi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您的意思呢?”林泽干脆地问道。

    “我什么意思?”诸葛nǎinǎi反问道。

    “现下有人反对,有人支持。诸葛nǎinǎi在军界德高望重,若是能得到您的支持,我们定然能大功告成。”林泽说道。

    “林先生你太看得起老身了。”诸葛nǎinǎi淡淡摇头,神sè如常地说道。“华夏数十年没这样的先例。就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你们?”

    “那咱们就不麻烦诸葛nǎinǎi帮忙了。”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说道。“只要您不反对,我林泽就算领了您一个大人情。”

    “我为什么要你领情?”诸葛nǎinǎi直白地问道。

    该委婉含蓄时,诸葛nǎinǎi风轻云淡,八风不动。该奔放时,老人家一句话能把林泽直接噎死。

    活成jīng的诸葛nǎinǎi绝对不是林泽这种小青年能轻松应付的。

    林泽愣了愣,换了个更自然的坐姿,说道:“诸葛***意思就是这事儿,您打算插手?”

    “我又何时说过要插手?”诸葛nǎinǎi意味深长地问道。

    “那您的意思——”林泽有点没头没脑了。

    “我有什么意思?”诸葛nǎinǎi继续反问。

    “——”

    林泽崩溃了。

    他觉得这个老nǎinǎi在玩弄自己。而且在狠狠践踏自己的智商。因为这事儿牵扯的东西过于敏感,林泽心头窜起一团无名怒火。但还是很好地压制下来。他知道,跟诸葛正红玩硬的还成。若是真把诸葛nǎinǎi激怒,这事儿定然不好收场。哪怕背后有那个不知道躲在哪儿的老东西做隐xìng筹码。也未必落得了好下场。

    略一思索,林泽捻灭香烟,放正了姿态道:“诸葛nǎinǎi。我跟您说句老实话。这事儿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做下去。我也不管这些年华夏有没有先例。更不会去考虑这件事儿究竟能不能做成。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罢休。请您明白。”

    诸葛nǎinǎi端茶喝了一口,淡淡道:“也到了晚餐时间。你们大约还没吃饭?介意陪我这个老婆子吃个便饭吗?”

    林泽张大嘴巴,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有种每次重拳都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受,非常不好受。可事到如今,他能拒绝诸葛nǎinǎi吗?

    缓缓站起来,恭敬说道:“当然愿意。”

    诸葛nǎinǎi微微点头,吩咐人送了晚餐过来。菜式很简单,味道却还不错。老nǎinǎi有小酌一杯的习惯。林泽等人只好奉陪。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叶龙好几次都失神把筷子掉了。林泽跟摩还好,虽说没什么jīng神,倒也没失态。

    诸葛nǎinǎi见几人失魂落魄,很诡谲地笑道:“怎么,陪我一个老婆子吃饭很没乐趣?”

    “自然不会。”林泽端起酒杯,说道。“诸葛nǎinǎi,我敬你一杯。您随意。”

    “随意个什么。老婆子我喝酒的时候你爸妈还没出生呢。”诸葛nǎinǎi略显豪迈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泽心里虽说仍有些不自在,却也多少舒心了一些。跟着诸葛nǎinǎi一饮而尽。

    晚餐吃罢,收拾了碗筷之后,诸葛nǎinǎi重回桌后面,戴上老花镜道:“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老婆子我还有些工作要做。”

    叶龙顿时急了。正yù说什么,却被林泽一把拉住。

    “诸葛nǎinǎi,下次来燕京,我请您吃顿丰盛的。”林泽微笑道。

    “吃饭就免了。别三天两头打扰我老婆子就成。年纪大了,喜欢清静。”诸葛nǎinǎi淡淡道。

    “没问题。”林泽微笑着点头。顿了顿,遂又说道。“诸葛nǎinǎi,能不能再请您帮个忙?”

    “什么?”

    “老nǎinǎi在军界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影响力。您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容不得半点水分。所以想您替我放句话出去。”林泽笑着说道。

    “说。”

    “林腾你个老王八蛋这次若是不出手。这辈子别想把儿子认回去!”

    ~~正常2更。争取明天一口气把欠下的一章半还清~

    [连载中,敬请关注...]

    ..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上面发话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上面发话了。

    诸葛正红对母亲的决定颇为不解。

    不是双方敌对的吗,怎么一点刁难都沒有。

    他可不认为叶龙在门口下跪属于刁难,那是他胁迫母亲,也是自愿的,跟母亲一点关系都沒有。

    那这次呢。

    诸葛正红和林泽一样,看出了母亲的态度。

    母亲并不打算加以阻扰叶龙的计划,一旦蛰龙不阻扰,那便如叶龙所说,此次计划的难度将会骤减。

    这便是诸葛正红不懂的地方。

    他略微恭敬地挪至母亲身边,一言不发地站着,也不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工作。

    在这个有孝心但沒实际行动的年轻人远多过有孝心并付诸行动的年轻人的社会,诸葛正红对母亲的尊重和孝义实属难能可贵。

    他只看着,不说话,就像儿时做错事等候母亲的惩罚一样,谦卑得足以让人忽略他军方大佬的身份。

    “唉…”

    诸葛nǎinǎi放下钢笔,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缓缓抬起头,和蔼地说道:“我本以为你懂我,其实你不懂。”

    诸葛正红不胜惶恐,忙不迭垂下头道:“请母亲教训。”

    “蛰龙与天剑是敌对沒错,但敌对的是政见,是大势,不是天剑的军人。”诸葛nǎinǎi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蛰龙的军人,是华夏军人,他天剑的军人,同样是华夏军人,这次让天剑占了先机我们该反省,该纠正战略方针,但不能因此迁怒与叶龙,更不能将他们当做敌人,我们的竞争永远是良xìng的,你明白吗。”

    “是,母亲,。”诸葛正红脑袋埋得更深。

    “不知情的外人总认为我们和天剑水火不容,这个观点实际是错误的,我们的本质是求同存异,发挥本身的能量为国家做最大的贡献,不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或是摩老总的中立派,总归是有存在的意义,否则早被时代大势淘汰了。”诸葛nǎinǎi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诸葛正红的脸上,忧心忡忡道,“但你并沒能理解其中的意义,就像下面的一些人,都沒能理解其中意思,所以总是出现自作聪明的事件,当然,也有不少为了自己的利益阳奉yīn违的家伙。”

    “正红,母亲活不了几年了,未來的路你还得自己走,这些年你做错过,也改正过,总体还不错,我哪天要是走了,也对你放心。”诸葛nǎinǎi说罢,缓缓起身,那枯槁瘦小的手掌搭在儿子的肩膀上,凛然说道,“我的儿子,可以犯下错,但大义上的错误,决计不能犯,犯了,就不是我诸葛家的人。”

    “母亲的教诲儿子定然铭记于心。”诸葛正红恭敬点头。

    “我诸葛家自建国以來就一直被重视,不管这些年经历了多少坎坷崎岖,老一辈的老人们待咱们总是不薄,所以你父亲念着国家的好,也愿意为国家肝脑涂地,当然,这种话不需要说,做就好,就像你,母亲知道你xìng子不差,只是有时比较冲动,但年纪不小了,该收敛了,咱们不管吃喝住,终究是国家给的,好的或者不好的,心中有杆秤就好,但决计不能忘本,毕竟,咱们的肩膀上,扛着的不是别的,是军人的肩章。”

    ……

    狂风呼呼吹着,大雪纷纷落下,三兄弟并肩而行,任由风雪凌厉,不曾畏惧,亦一步不退。

    出了蛰龙基地,林泽迎风点了一支烟,面sè平静地说道:“诸葛nǎinǎi不会横加阻扰,叶龙,敞开手脚去做,遇到阻碍,记得兄弟们都在。”

    叶龙重重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与摩书一眼,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儿,等这件事儿完了,咱们喝个三天三夜。”

    “奉陪到底。”林泽咧嘴笑道。

    “注意身体。”摩书拍了拍叶龙肩膀。

    叶龙走后,林泽和摩书上了一辆车,各自点了一支烟,摇上车窗抽烟。

    谁也沒开口,但脸sè皆有些黯然。

    叶龙变了,两人都看在眼里。

    华夏狂龙沒被战火硝烟磨平,沒被生死恶战打倒,却被人情世故打垮,两人眼睁睁看着兄弟放弃自尊,磨平棱角,却终究无能为力。

    连续抽了几支烟,林泽狠狠地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脸庞,长吁一声:“你老头子怎么说的。”

    “支持。”摩书笑道,只是笑容中略带几分苦涩的意味。

    “支持。”林泽眉头一挑,不解道,“你答应了什么事儿。”

    “退出天剑。”摩书揉了揉鼻子,“这是我唯一能跟老头子谈判的筹码。”

    “也对。”林泽并无意外,笑着摇头道,“咱们是军人,但在这之前,却是父亲的儿子。”

    “还怨他。”摩书歪着头,平静问道。

    “谈不上。”林泽摇摇头,“他不欠我什么。”

    “也许这些年他也不好过呢。”摩书试探xìng地说道。

    “我明白。”林泽淡淡点头,“人生在世,总有无数困扰,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但你也不够大方。”摩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哈哈,你小子。”林泽一拳打在他的肩头,而后神sè一凛,咧嘴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还是个暴力分子,他要么一辈子不露面,出來了,老子非把这老王八蛋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他妈是你nǎinǎi…”摩书哭笑不得。

    此言一出,林泽心头却是微微一颤。

    他妈是你nǎinǎi…

    好熟悉的话语,心中略微沉重复杂的林泽眼眸亮了起來,催促摩书道:“开车,回燕京。”

    因为全程跑的高速,两人凌晨五点便到了燕京,摩书近段时间因为在撑叶龙,所以沒回基地训练那帮小兔崽子,甫到燕京便联络了他老头子的司机过來接,林泽也沒打算回韩家,跟摩书随便挑了家早餐店吃早饭,正要结账时,门口进來一个身形略微高大的男子,摩书眼睛一亮,朝那男子招手,自个儿却沒有做儿子的觉悟,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抽烟喝茶。

    “怎么是你亲自來的。”待那男子走近,摩书满脸期待地问道。

    “你就是林泽。”男子含笑落座,身上有种含而不露的威严。

    “嗯,是我,叔叔好。”林泽态度端正。

    “哈哈,果然很像。”男子将摩书剩下的早点端过去,一面吃一面笑道,“你跟你父亲,除了长相不怎么像,所作所为简直是一个人,““很多人都这么说。”林泽揉了揉鼻梁,略微尴尬地笑道。

    “是吗。”摩老总微微一笑,说道,“当年我跟你父亲沒什么交集,但素來敬佩他的为人,如今摩书和你做兄弟,我挺高兴。”

    “呸,是不是你当年看上的姑娘沒娶回家,我把她女儿给玷污了,你也会很高兴。”摩书说道。

    “小兔崽子。”摩老总摇头笑道,“你要有林泽一半尊重长辈,我这辈子就沒遗憾了。”

    话虽如此说,可言语中对自家儿子仍是欢喜无比,并不觉得林泽比他儿子强。

    除了自家孩子真沦落到丧尽天良的地步,恐怕沒哪个做父母的认为自己孩子差劲吧,纵使摩老总也不能免俗。

    林泽微微一笑,对摩老总的话不置可否。

    将摩书剩下的早餐吃完,摩老总拭擦了嘴角,问摩书讨要了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道:“我过來一方面是接摩书,另一方面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两人奇问。

    “上面有人发话了。”摩老总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人发话。”林泽蹙眉,心头却是一跳,是他做的吗。

    “谁发话。”摩书追问道。

    “自然是能做主的人。”摩老总似笑非笑地说道,“叶龙那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军方系统里争执的厉害,想短时间做出决定不太可能。”

    顿了顿,摩老总又是神秘兮兮地笑道:“发话的是某位常-委大佬,是谁你们就不用打听了,你们只需要知道,他已经拍板这事儿,算是全力支持,有这位大佬拍板,叶龙的事儿差不多算是成了。”

    林泽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略显迟疑地问道:“和他有关。”

    摩老总微微一楞,神sè含糊地说道:“是不是跟他有关不清楚,但如果沒人在背后施压,这位大佬也未必会顶着压力表态。”

    林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摩书却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摩老总:“所以,你算是坑了我。”

    “我哪里坑你了。”摩老总吹胡子瞪眼,“是你主动求我,我可沒逼你。”

    “呸。”摩书冷笑一声,“老狐狸。”

    “哈哈哈。”摩老总爽朗大笑起來。

    这位军方顶级大佬唯独在儿子面前,方有和蔼一面。

    见这对父子如此温馨,林泽心头空荡荡的,略有些失神地起身道:“两位慢聊,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出了早餐店,林泽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温馨,嘟哝道:“也许你还在生气。”

第八百三十七章 谁是你妈?

    第八百三十七章谁是你妈。

    快意恩仇,当浮一大白。

    国士无双,当浮一大白。

    她呢。

    红楼梦里说,男人是泥,女人是水。

    未必,在薛贵眼里,姑姑是酒做的,烈酒,醇而醉人,却不知醉了别人,还是醉了自己。

    “拿酒來。”

    一道磁xìng而低沉的声音自屋子里传出,薛贵忙不迭吩咐下人拿酒。

    最近一段rì子,姑姑越來越酗酒了。

    薛贵很想劝,但他不敢。

    薛家是她扛起來的,难道连喝酒这点喜好都要剥夺吗。

    薛贵只觉得林泽那小子太可恨。

    去打战就去打战嘛,干嘛跟姑姑说,要说就早点说嘛,不知道姑姑是个很执拗的人,她不把你当回事,你怎么对她都沒关系,可她把你放心底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呢。

    唉。

    薛贵端着白酒进了姑姑的香闺。

    甫一进去,便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仿佛置身酿酒厂一般,使人摇摇yù坠。

    柔软的床上,一个黑发披肩,裹一身丝质睡衣的女人半卧饮酒,白润的脸颊泛起红晕,那狐媚子味浓郁的美眸中则水汪汪的,分外诱人,但薛贵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欣赏这睡美人的秀sè。

    将烈酒递过去,那女子伸出皓腕拿去,径直往诱人的红唇中倒。

    薛贵站在床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摇头退下。

    这世上,谁能劝她。

    自己不能,老太爷不行,连让她酗酒如此的男人,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女人是简单的,也是复杂的,能揣摩女人心思的男人,这世上还沒出现。

    女人喝酒素來有个度,再豪饮,也很难突破她的底线,否则第二天的工作谁來处理。

    单身大龄女人很凄凉,单身大龄还不得不扛起一家老小的女人更悲壮。

    女人微微仰头,将那酒壶中的烈酒往嘴里送去,清澈的液体顺着唇角滑下,沾湿了她雪白的脖子,也打湿了她的丝质睡衣。

    噗咚。

    将酒壶扔掉,女人微微翻了个身,那曲线诱人的娇躯紧了紧,丝质睡衣勾勒出曼妙的弧度,将那张狐媚子脸辉映得更显迷离。

    她素來不是以jīng致取胜的女人,却不得不承认,她那张脸蛋有种另类的jīng致,不论是搭配一起还是分开來都无比狐媚的五官让男人无力抵抗,笔直修长的腿,滚圆的臀,丰腴的腰,饱满的胸,以及雪白的脖子,如瀑的黑发,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她都是妖孽。

    好身材就该穿旗袍,否则,旗袍给谁穿。

    女人微微蜷缩起身体,美目朦胧地盯着漆黑的夜空。

    林泽回來了。

    她知道。

    但他沒來薛家。

    他不來,她不可能去找,绝不可能。

    正常女人的自尊心素來不如男人强,可女人要起脸來,比男人更顽固,何况是这个把她当男人看丝毫沒有违和感的女人。

    薛贵让厨房弄了几个小菜在大厅吃宵夜。

    最近一段rì子他沒出去鬼混,自家姑姑堕落如此,他实在提不起jīng神瞎混。

    姑姑仍在工作,每rì坚持着,每晚宿醉,又早起工作,这在薛贵看來实在太折磨人了,他喜欢喝酒,喝酒必醉,所以他知道宿醉有多难受,要早起更是难上加难,薛贵知道,这是姑姑在折磨自己。

    姑姑从不折磨自己,也沒人可以折磨她,但现在她折磨自己了,被一个**害的。

    女神一旦下了神坛,疯起來比小资女、比成天伤chūn悲秋的造作女更癫。

    姑姑便是如此。

    “唉,。”薛贵又是一叹,喝下一杯烈酒,夹起一粒花生扔进嘴里,摇头晃脑,跟老学究似的。

    噔噔。

    脚步声从门外传來,薛贵略一回头,却只见林泽踱步而來,心下先是一喜,旋即便是板起脸,不闻不问地喝酒吃菜。

    林泽对这个大纨绔的态度颇有些不解,该对我横眉冷眼的是你姑姑,你这是闹哪出。

    “我得罪你了。”林泽无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跟你很熟吗。”薛贵撇撇嘴。

    “别把自己整得跟个幽怨小受似的,我跟你可沒感情纠葛。”林泽打趣道。

    “去你大爷的。”薛贵灌下一杯酒,忽地一把提起林泽的衣领,“你要是不把我姑姑哄开心了,别想走出薛家大门。”

    ……

    女人的房间总是比男人的狗窝有吸引力,不止是房里透着一股女人特有的味道,更因为柔软的事物,总是被人所欢喜。

    林泽一只脚踏进房间,目光有些飘忽地望向床上的女人,沒什么动静。

    她睡着了。

    我这样进去,会不会有点唐突,万一她有裸-睡的习惯怎么办。

    直至林泽回忆起她沒有裸的习惯,这才施施然进去,并放手关上了房门。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引來了女人的注意,但她沒起身,甚至沒去看一眼进來的是谁。

    这间房,能进的不多,敢进的更少。

    进來便进來了,她并沒在意。

    脚步声愈发近了,略有些头晕的女人微微睁开美眸,映入眼帘的却并是意料中的脸庞。

    男人正冲自己咧嘴傻笑,女人心中微微一突,迅即便冷淡下來,翻了个身,背对男人不言不语,好似这个人并不存在似的。

    林泽见状,不由揉了揉鼻子,缓缓坐在床边,冲女人的耳畔说道:“你在生气。”

    沒有回应。

    “我本以为薛家女王是理智到爆棚的女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幼稚。”

    仍不做声。

    “你是不是怪我之前不提前告诉你。”

    “你是不是还怪我怎么沒第一时间來看你。”

    “看來,,你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

    说罢,林泽一只手搭上女人丰腴的腰肢,轻轻摩挲几下,便是天雷阵阵地轻叹道:“妈,我回來了。”

    砰。

    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女人忽然动了。

    她一侧过身子,便是一脚踹在林泽胸膛,将这个自称儿子的混账踢下床去,那满是酒意的绯红脸颊上更是密布怒意,水汪汪的狐媚眸子里怒火交织。

    啪啦。

    一屁股摔在地上,林泽痛得龇牙咧嘴。

    略微抬头,见女人姿态娇媚地坐在床上,不由苦笑着爬起來,耸肩道:“你总算理我了。”

    “谁是你妈。”

第八百三十八章 多了个情人!

    第八百三十八章多了个情人。

    谁是你妈。

    女人在怒。

    林泽却在笑。

    在林泽眼中,这个女人是可以脱光了跟自己正儿八经玩吹牛的女人,心xìng坚如磐石,别说焦躁,连轻微的生气动怒也不曾出现过。

    此刻,她不止生气了,还动手动脚,这让林泽感到一股畸形的满足。

    女人越怒,林泽笑的越欢,跟而煞笔似的。

    慢慢地,女人不怒了,林泽却仿佛止不住笑一般,疯了似的大笑。

    女人只是平静地盯着傻笑中的林泽,直至林泽笑够了,笑得有些岔气了,她才拍了拍柔软的大床。

    “上來。”

    林泽将疲惫不堪地身子扔到床上,目光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女人则是抬起双手,用极为专业的指法捏了捏他的大腿:“疼吗。”

    “疼。”

    女人继续捏,手腕的力道使得极为老道,一点新手的生疏都沒有。

    捏完了大腿,女人开始捏小腿,重复问道:“疼吗。”

    “疼。”

    继续捏。

    捏完了小腿,女人脱掉男人的鞋子、袜子,脚底长满老茧,厚得仿佛连刀都劈不开,却偏生有几条疤痕,不是什么刀疤,是那种被火烧过的焦黑,新嫩的皮肤已生出來,但仍无法剥去sè素沉淀的焦黑。

    女人给他指压脚底,男人则是安逸地躺在床上享受。

    大半个钟头后,女人重新回到林泽身旁,说道:“翻过來。”

    林泽翻身。

    女人继续按。

    林泽不奇怪女人为什么会有如此专业的按摩手法,她要学,这世上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他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要学。

    但想一想,他又不奇怪了。

    她要学,终究有她的理由,自己何必要知道呢。

    至少,,她现在正为自己按摩,不是吗。

    微微闭上眼眸,享受着后背上传來的阵阵舒适,唇角渐渐泛起一抹温馨的味道。

    女人的手法很温润,使他的身躯得到最大适度的缓解,那在战火丛林奔波的疲乏仿佛在瞬间消散了,连内心的疲乏,也渐渐松懈下來。

    一个多钟头,女人由始至终沒停下來,按摩是一项很吃力的工作,薛家姑姑能坚持下來,并沒想象中简单。

    当她完成全套按摩后,林泽脑子有些昏沉,身子却jīng神奕奕。

    “学了多久。”林泽懒洋洋地问道。

    “三个多月。”

    林泽略一计算,大抵是从自己离开燕京时学的,翻过身來,一把拉住女人酸软的手臂,将她半边身子拉入怀中。

    身上散发出來的味道很迷人,虽说有些酒气,却并不妨碍林泽品味。

    她的身子很软,出奇的软,因为软,所以更丰腴,搂在怀中,有种安逸温暖的味道。

    林泽的左手放在女人的臀上,她并不反抗,只是任由林泽揽住自己,脸庞贴着他的胸膛,沒多少小鸟依人的味道,却也不再大女人强势。

    “如果我死了,你打算怎么收拾心情。”林泽忽地开口问道。

    “你沒死。”女人略微迟疑地说道。

    “我是说假如。”林泽问道。

    “世上沒有假如。”女人说道。

    “殉葬。”林泽自问自答。

    女人不做声。

    “你这么理智,肯定不会。”林泽摇摇头,又道,“哭得死去活來。”

    “应该也不会,我就沒见你哭过。”林泽又是摇摇头,说道,“我实在猜不出,假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喝酒。”女人终于满足了林泽的好奇。

    “喝酒。”林泽讶然,“为什么。”

    “人生百年,不过大醉三万六千五百天。”

    林泽错愕。

    醉一辈子,那活着做什么。

    略一换脑,他便明白了。

    女人的处境决定了她只能醉,一醉百年。

    “幸好,我沒死。”林泽紧了紧她的腰肢。

    “幸好,你还活着。”

    林泽再度沉凝,旋即便苦涩地笑了。

    是啊,幸好自己活着,否则,该有多少人不知如何收拾心情。

    现实总是与感xìng存在太多鸿沟,想做,不代表能做,而能做的,通常只是少部分。

    林泽忽地垂下眼帘,凝视那白如凝脂,红若桃花的面颊,恶作剧地吹了口热气:“还能喝吗。”

    女人沒回答,只是朝门口说道:“拿酒來。”

    林泽笑了笑,打趣道:“再喝你恐怕爬不起來了。”

    “今晚过后,我不再喝酒。”女人说道。

    “那我岂不是少了个酒友。”林泽满是遗憾。

    如薛白绫所说,人生百年,不过大醉三万六千五百天,林泽本不是小肚鸡肠,一步三回头的男人,喝酒,更是从沒怕过,她喝,他便喝,喝到最后,林泽不知喝了多少,她也不知喝了多少,但两人有个很好也很不好的习惯,不论喝多少,都不会吐,就像做人一样,明明宣泄了会舒服一些,却偏偏憋在肚子里,不说,也不闹。

    男人会多了胆量就大,但林泽平rì里胆量就不小,所以从不需要喝酒壮胆。

    女人喝多了胆量同样大,薛白绫平rì里胆量也不小,但她需要壮胆。

    不壮胆,哪來的勇气。

    不壮胆,哪來的脸皮。

    她美眸迷离地盯着林泽,忽地捧起他粗糙也不算英俊的脸庞,红唇印上去,与这个跟自己同床多次,却从不逾越雷池的男人激烈热吻。

    她只是吻。

    他却乱了xìng。

    他的手到处摸,隔着衣服,穿过衣服,摸得他浑身发烫,也摸得他心跳如雷。

    她的身体很软,也很滑,林泽摸过,却从未摸得如此彻底,如此仔细。

    他醉了,又好像醒了。

    她在吻他,他也在吻她,唇齿相交,如胶似漆。

    吻到最后,她的呼吸变得紊乱,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可她仍然只是吻,他也只是摸。

    后來,当令人达到人类憋气的极限后,终于分开双唇,四目相对。

    林泽喘息着,她胸前的丰盈也高低起伏,像一对呼之yù出的白玉兔。

    “之前我为自己是个有娘生沒爹教的孤儿难过,现在不难过了。”林泽咧开嘴,满脸唏嘘。

    “为什么。”

    “你一个女人都撑得住,我为什么要难过。”林泽说道,“至少,我要比他好过。”

    女人静默地盯着他,良久,她给了林泽答案。

    “从今rì起,你少了个酒友。”女人说道,“多了个情人。”

第八百三十九章 我是一名军人!

    第八百三十九章我是一名军人。

    一间称得上简陋的房子,标准的单人间,有个仅有三平米的洗手间,厨房客厅卧室融为一体,跟北漂的地下室一样寒酸,却是猛虎营元老级成员吴烈放假时的居住地。

    客厅的里层有个灵台,灵台上有蜡烛,有香,有贡品,却沒灵牌,沒遗照,沒名字。

    灵台前面站着一个面容称得上清秀,双眸却红得发肿的女孩。

    她穿着朴素简单,素面朝天,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神情有些呆滞地盯着灵台上的东西,肩头轻轻颤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灵台是她布置的。

    吴烈是孤儿,无父无母,死讯也只是一句话,她甚至不知道吴烈是怎么死,死在哪儿,她只知道,吴烈是为国捐躯。

    可为什么为国捐躯,连名字也不许在灵牌上刻。

    为什么为国捐躯,连一个荣誉奖章也沒有。

    传话人说,他死了,沒有名字,沒有奖章,也沒有荣誉,什么也沒有。

    为什么。

    玲玲盯着灵台,目光却无处可落,如她的心一样,不知在何处安放,不知哪里才是停留,才可以寄托。

    她还记得与吴烈初次见面时的画面,那是他一个战友的弟弟读书调皮请家长,吴烈陪同而來的。

    他们來时,玲玲正在授课,教学生唱一首称得上情歌,但不仅仅是情歌的歌,至少在她为学生们解读这首歌时,不少孩子哭了,为歌中的主人翁,为这首歌蕴含的意义。

    小学生可以不懂情,但懂爱。

    爱是不分年龄不分种族不分职业的。

    “我叫吴烈,是一名军人。”吴烈腼腆而矜持地自我介绍。

    他不高,瘦瘦的,和玲玲心中的军人形象不太一样,但吴烈的战友跟她说,我哥们可是尖刀队的头号神枪手,百发百中,荣获多项军方荣耀。

    可为什么死了,却什么都沒有。

    他死了,玲玲很想为他立碑,为他竖起灵牌,悬一张遗照,至少这样,当她无处安放时,视线可以停留在吴烈的遗照上。

    可她不能,军方代表说,你唯一需要知道的,便是他死了,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能有。

    她很压抑,压抑得委屈,替吴烈委屈。

    可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小学教师,父母只是普通工人,她有什么能力为吴烈做些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除了哭泣。

    但现在,她连眼泪也流干了,连哭,都沒有眼泪可流。

    噔噔。

    门外响起节奏强烈的脚步声,神情茫然地玲玲微微回神,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名身穿军装的男子挺着胸膛走來,他脸上写满疲惫,双眼凹陷而浑浊,可玲玲看得出他很欣慰,很,,幸福。

    他为什么要幸福呢。

    玲玲不知道,她甚至不认识这个军人是谁,或许,是吴烈的战友。

    “嫂子,我叫叶龙,猛虎营大队长,吴烈的长官。”叶龙自我介绍。

    “吴烈是猛虎营的军人。”对军方系统不甚了解的玲玲轻声问道。

    “嗯。”叶龙重重点头,见玲玲神sè十分憔悴,深吸一口冷气道,“吴烈有名字了,我们为他竖了墓碑,虽然,,他的骨灰拿不回來,但他有名字,可以正大光明地立碑,你也可以,,有地方拜祭他了。”

    玲玲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泪來。

    强忍着这份心酸的知足,颤声道:“谢谢,,谢谢您,叶龙大队长。”

    “抱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叶龙面露黯然之sè,旋即,他挺直胸膛,向玲玲敬礼,说道,“明天下午,请你准时参加我们的祭拜。”

    “一定。”玲玲重重点头。

    叶龙走后,玲玲回过头,盯着那沒遗照,沒刻字灵牌的灵台喃喃自语:“烈子,你可以安心了。”

    “烈子,你不是一直想再听我唱一遍那首歌吗,我以前总是害羞不肯唱。”玲玲哽咽道,“现在,我唱给你听好吗。”

    玲玲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气息轻声吟唱:

    是对青chūn小情人,眼睛多么闪又亮。

    像晴天留住夏天,每度艳阳笑也笑的善良。

    男士,是个高高青年人,女的娇小比月亮。

    二人都承诺在生每rì共行,纵有战火漫长。

    纵各有信仰,混乱大地上,战斗要把各样民族划开。

    他跟她始终从沒更改立场,永远共勇敢的理想唱这歌。

    恋,情怀做依靠,沿途甜或酸,仍然互相紧靠。

    恋,从无要分宗教,从无惧枪炮,常宁愿一生至死都与你恋…曲毕,玲玲泪流满面。

    ……

    大雪纷飞,燕京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年关将至,人们忙碌着收尾工作,当地人开始购买年货,外地人亦是争先恐后地购买着车票,盼望着能与家人度过一个阖家欢乐的chūn节。

    此时,军方陵墓中,上百名猛虎营成员军装革履,整齐划一地站在一道道墓碑前,他们的身上落满了雪花,却犹如钢铁一般站立,他们的身后,是为数不多的家属,不多,甚至可以用少來形容。

    死去的战士全是孤儿,除了少数有女友有朋友的战士,剩余人连为他们的祭拜亲人都沒有,可纵使到场的家属,祭拜的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墓碑,墓碑下,空空如也的骨灰盒。

    但他们知足了,至少,他们知道哪块墓碑是自己祭拜的,而哪块墓碑,是朋友的战友。

    寒风呼啸,如刀子般割着人们的脸颊,猛虎营战士们神sè刚毅地站在叶龙身后,林泽与摩书站在叶龙两侧,送这帮死去的战友最后一程。

    他们为华夏建立的功勋,永远不为世人所知。

    他们的名字,也仅仅只有在场的人所熟知,旁人,连这些人是谁,是否存在都不知道。

    可正是他们,用鲜血与生命捍卫了祖国的完整与尊严。

    肃然的气氛笼罩全场,白雪愈來愈大,寒风亦越來越烈,仿佛要将墓碑连根拔起一般,可墓碑正如墓碑上的名字一样,永远守护着华夏大地,为他们的同胞,为他们的家乡奉献最后一丝力,一口气。

    叶龙视线模糊地一块块墓碑扫过,这一个月,他暴瘦了十公斤,从当年名动全球的华夏狂龙沦落为如今的消瘦汉子,其中付出了多少,挣扎了几许,又有几人知。

    而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他的战友,他的部下换來一个名字,一个名字,他就知足了。

    雪花越來越厚,他的视线也愈发模糊,叶龙双拳紧握,猛地沙哑着嗓子吼道:“兄弟们,队长來送你们了。”

    刷刷刷。

    过百猛虎营战士跺脚,立正。

    “你们牺牲了,但你们永远活着。”

    “我为你们骄傲,为你们自豪。”

    “我们不需要荣耀,不需要鼓励,我们愿为华夏付出一切,愿为同胞牺牲生命。”

    “我们活着,是为了牺牲而活着。”

    “我们牺牲,是为同胞活着而牺牲。”

    “兄弟们,沒人能记住你们的名字,但你们的名字,永垂不朽。”

    叶龙那双凹陷的虎目中滚出热泪,嘴唇干裂地冲着一张张墓碑上的一个个熟悉名字喊道:“兄弟们,你们后悔吗,。”

    话音甫落,他身后的上百猛虎营齐声嘶吼:“不后悔。”

    “为什么。”

    “我们是军人。”

    我们是军人。

    我们是军人。

    嘶吼声响彻寰宇,直冲九霄。

    叶龙挺直腰板,跺脚,敬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军礼,喊道:“送行。”

    咔咔咔。

    战士们手中的枪械齐刷刷指向天空。

    砰砰砰砰。

    百枪齐发,震人心肺。

    “兄弟们,走好。”

[VIP]第八百三十九章 活着做什么?

    第八百三十九章活着做什么?

    劳苦大众愿意将辛勤工作一年的收获用于花销。譬如小赌几把,譬如年关前的年货购买。再譬如——不愿给但不得不给的压岁钱。

    近几年,各类杂志电视上频频出现chūn节过不起的论调。至于是否真过不起,就见仁见智了。

    跟劳苦大众不同。凌红陈雪琴这类华夏顶级千金大小姐。便不存在无理智花销后心疼的现象。过年了,总是要添置几件像样的衣服作于窜门赶派对。哪怕陈雪琴已改变许多,凌红自麦长青过世后也极少参与公开活动。可像她们这样的富贵小姐。chūn节前若不买几套拿得出手的衣服,实在说不过去。

    腊月二六。距chūn节仅剩三天。陈雪琴兴致勃勃地约凌红出门血拼。后者如期而至。倒也没有爽约。

    跟陈雪琴一样,她的家里同样冷清不堪。纵使面对麦家长辈强颜欢笑。可那份虚伪的笑容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烈的冷清与空虚。

    将孩子喂饱。凌红抱着诚诚驾车出门。

    如往常约会那样,陈雪琴总是喜欢主动抱诚诚。凌红对此并不抗拒。也便由着陈雪琴释放母xìng。

    她们购物相较普通职场女xìng,多了份豪迈,少了份犹豫不决。更受售货员欢迎。

    有句cháo话说得好,投胎是世界上最具有技术xìng的活儿。一语中的。

    疯狂血拼一上午,两人挑了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进餐。以这对姐妹淘的姿sè和气场,吸引一些异xìng目光是再容易不过的。尤其是凌红,怀里抱着小宝宝,却丝毫遮掩不住她曼妙丰腴的身姿。对某些口味有些另类的牲口而言,人-妻才是王道。

    陈雪琴落座后,便是似笑非笑地搅拌着咖啡,有一眼没一眼地盯着凌红,透着一股戏谑的意味。

    凌红却是轻吁一声,说道:“小妮子,你这是打算笑话我么?”

    “哪能啊。”陈雪琴笑道。“红姐你市场这么大,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凌红轻笑着摇头,不置可否。

    她这辈子不会再嫁。

    麦长青过世的那天,她便打定主意。

    略一回神,却见陈雪琴期期艾艾地盯着自己。不由微笑道:“有话要说?”

    “嗯。”陈雪琴微微点头,咬着嘴唇说道。“红姐,你chūn节打算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凌红美眸中掠过一丝异sè,却还是神sè如常地问道。(.)

    “听说麦伯父往年chūn节是带妻儿回部队。”陈雪琴鼓起勇气说道。“红姐你也打算跟着去?”

    凌红略一愣神,旋即便是摇头道:“不想去了。可能留在家里。”

    “那岂不是一个人?”陈雪琴顿时jīng神奕奕。

    “不是有孩子陪我么?”凌红说道。

    “可那也无趣啊。”陈雪琴面露一丝黯然,放下勺子轻叹一声。“我父亲过世了。陈家也冷清不少。往年chūn节他不能下床,却终究还是会陪我们过除夕。这次便只剩我与哥哥两人。唉…”

    “你至少还有个伴。”凌红安慰道。“好过我一个人,连个聊天解闷的人都没。”

    “不然——”陈雪琴试探xìng地问道。“红姐你跟我和哥哥一起过chūn节?这样一方面热闹些,二来也有个伴。”

    “你还怕没伴?”凌红表情淡然道。“吃了团年饭,你有多少派对要去?”

    “我现在不去这些无聊的派对啦。”陈雪琴见凌红并不排斥自己提哥哥,心下一喜,忙不迭哀求。“红姐,你就答应我嘛。大不了我替你带孩子,你可以安心打麻将,好不好?”

    凌红闻言,神sè变得有些复杂。手中的勺子轻轻搅拌一会咖啡,终于还是摇头说道:“不了。”

    “为什么啊?”陈雪琴急忙问道。“都这么久了,难道你还在生我哥哥的气吗?”

    “其实你不用一直替陈逸飞讨好我。”凌红轻轻摇头道。“没这个必要。前些时候我的确气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我丈夫。时间长了,我却是想通了。若是我丈夫出现危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若是死的是你哥哥,我同样会做你现在做的事儿。”

    “将心比心。我慢慢体会了长青当时的心情。”凌红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也许,这便是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义?”

    “是啊。”陈雪琴神sè显得有些落寞。在她心中,麦长青始终是一个大哥哥形象的人物。她有麻烦,而哥哥又不在身边时,她总是会想到麦长青。他死了,陈雪琴一样哀伤难过。如今凌红能想通,她也深感安慰。紧了紧手中的勺子,略微有力地说道。“红姐,以后把我们陈家当成你自己的家。有什么困难,我和哥哥都会全力帮你。毕竟,在这个圈子找几个朋友。比找几个敌人难多了。”

    凌红微微一笑,捋了捋额前的青丝道:“除夕夜就不叨扰你们了。初一我带诚诚去拜年。记得给我儿子封个大红包。”

    “这是自然的。”陈雪琴眉开眼笑。

    不知是打开了凌红的心结让陈雪琴极为亢奋,还是两人血拼了一上午有些累。陈雪琴赶急赶慢地将衣服塞进车里,跟凌红打过招呼后便回家了。

    凌红却是等她车一走,那原本大姐姐味道浓郁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冷眼上了轿车,冲睁大眼睛瞪视车顶的麦至诚说道:“儿子,初一咱们去给仇人拜年。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没办法。做一些渴望做的事儿之前,总要做一些令人恶心的事儿。”凌红替儿子紧了紧衣领,那秀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轻柔的笑意。“等报了仇。妈妈就好好待你,好吗?”

    瞧着脸型越来越像丈夫的儿子,凌红视线渐显模糊。嗫嚅着嘴唇不再言语。

    ……

    房内,陈逸飞端坐椅子上,满面笑意。连午休后练字的习惯也破例放弃。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的对面,站着一名浑身漆黑的男子。陈逸飞的房,能进来并长期留下的人不多。麦长青算一个,眼前的天下第二算一个。

    “她似乎不再恨我了。”陈逸飞微笑道。神情有些呆滞。

    “我刚才听陈雪琴说了。”天下第二淡淡道。

    “她初一会来陈家拜年。”陈逸飞说道。

    “我也听见了。”天下第二点头。

    “她会带孩子来。”陈逸飞神sè有些激动。“你说,我给诚诚准备什么礼物好呢?红包再大,也没办法让他欢喜。毕竟,不管是麦家还是凌家都不缺钱。玩具的话,他应该也不缺。可除了这些,我还能给他什么呢?”

    “你在问我?”天下第二冷淡淡地问道。

    陈逸飞错愕。旋即便是哑然失笑。

    是啊。他在问天下第二。可他不该问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除了擅长杀人,给不了陈逸飞任何意见。

    勉力恢复了情绪,陈逸飞紧绷着肌肉道:“只剩几天了。我必须构思一份礼物给诚诚。否则他会不高兴的。”

    “他才半岁。”天下第二微微蹙眉。

    “半岁够了。”陈逸飞笑的有些幸福。“半岁会玩玩具,会对人笑了。”

    “你似乎忘记了,他的父亲是你杀的?”天下第二极尽残忍之能地说道。

    此言一出。陈逸飞表情大变。

    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怕的森冷。

    诚诚的父亲,是他亲手杀死的。他刻意去忘掉。但他知道,那一幕,男人临死前的那几句话,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冲刷不去。

    他最不愿杀的是麦长青。他最珍惜的一段友谊是麦长青。他唯一的朋友,也是麦长青。但他知道的太多了。多到陈逸飞不能容他。

    所以他要死。

    陈逸飞一刀将他刺死。致死,麦长青也不信自己会死在兄弟的手上。但他不恨。一点也不恨。他又怎么能恨自己的兄弟,唯一的兄弟呢?

    “我记得。我怎么会忘记?”陈逸飞语调幽冷地说道。“他临死,还在哀求我带他回家。他真傻,既然想回家。为什么要离家?离了家,还怎么回去?”

    “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十足的把握相信凌红不知情。”天下第二提醒道。

    他不喜欢陈逸飞杀麦长青。道义上不喜欢。

    但他仍然站在陈逸飞这边。不管是否出于自愿,他都是陈逸飞的手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每个懂得感恩的人最基本的道德cāo守。

    在他看来,陈逸飞现在的心态出现了偏差。

    他的戒心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那种状态下的陈逸飞,是极度危险的。

    陈逸飞听着天下第二善意地提醒,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说,凌红可能是假意接近我?”

    “凡事无绝对。毕竟,她的丈夫,是你杀的。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她这种烈xìng女人至死方休。”天下第二说道。

    “你说的,我懂。”陈逸飞瞳孔微微收缩,一字字说道。“但我暂时不能对她动手。”

    “因为不能确认她是否知情?”天下第二问道。

    “这只是部分原因。”陈逸飞摇摇头。“她是诚诚的母亲。诚诚还小,他不能变成孤儿。孤儿的滋味,我太了解了…”

    “假若——”

    “假若她没有诚诚——陈逸飞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妖艳地扫了天下第二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麦长青都死了,她活着做什么?”

    ~~

[VIP]第八百四十章 我要死了!

    第八百四十章我要死了!

    林泽给所有关心他的人打电话。**一个多钟头下来,他嗓子眼干得冒火。但他很满足,很舒服。

    被人关心惦记的感觉,像林泽这种打小无父无母,除了卖命过程能找到几分存在感,其余时候如孤魂野鬼般飘荡的男人总是万分喜欢的。

    喝了一口茶水,打开电视看xìng感喷火的选秀节目,抽着香烟,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年关将至。年夜饭的素材已吩咐仆人购买完毕。只待明天大展神威,为韩家人做一顿美味丰盛的年夜饭。

    今年不同于去年,去年因为韩家发生了太多事儿,故而燕京的大型活动韩家一次没去。今年韩小艺掌舵韩家,再加上某些因素,她不但要参加,还要频繁参加。事实上,林泽对韩小艺这般忙碌颇有些不解。他曾听人说过一句话,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艘商业巨舰应该是没有老板cāo控,也能自如运转的。那为什么韩小艺总是忙得双脚起飞?

    他因此询问韩小艺,后者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晃着那双白生生的美腿,娇滴滴地说道:“小林子。你说的现象的确存在。甚至于,华尔街有一句名言,西装革履神气活现的是打工仔,穿休闲装戴棒球帽的才是老板。那我为什么这么忙呢?因为我是老板的老板。”

    这话有装比嫌疑。林泽也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他猜韩小艺应该不会骗自己。否则,薛白绫也不会那么忙,陈逸飞不会连上课都带着一堆文件。

    小林哥感慨万分。自己是拿着卖白菜的钱,cāo着卖白-粉的心。这帮高高在上的商业巨擘却是拿着卖白-粉的钱,cāo着卖国的心。

    韩小宝rì复一rì的训练。陈瘸子年复一年的喝酒。整个韩家上下陷入忙碌之中,林泽却稍显无所事事。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换做任何人,恐怕对难以适应。但林泽可以,不止可以,还过得有滋有味。

    猛虎营解散了。预料之中的解散。叶龙在天剑寻了个闲职养老。年仅三十二便处于半退休状态。

    但据摩传来的消息,这家伙rì子过得还算不错。平rì里陪瘸腿的老父亲喝酒,有空便跑跑步,锻炼身体。整一个寄生虫的生活。林泽寻思着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摩也提过这茬,不过被叶龙两句话敷衍过去。故而将此事托付给林泽,让他在圈子里挑个貌美持家的娘们给叶龙当媳妇。

    这任务林泽当仁不让地接下。叶龙的圈子里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摩的圈子则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的确没林泽的圈子这般莺莺燕燕。放在心上的同时,也让韩家大小姐当回事,自己只是韩家保镖,面子肯定不如韩家大小姐大。有她出面,只要叶龙不反对,那便算成了。

    就目前为止,林泽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算圆满。除了偶尔午夜被噩梦惊醒之外,心理负担并没大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除夕夜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到来。林泽忙忙碌碌地做大餐,韩家姐弟帮不上什么忙,便洗盘子刷碗打下手。陈瘸子则是八风不动地喝酒。哪怕明知这顿团年饭会吃得格外嗨,仍是没忍住待会儿喝。

    当韩家姐弟迫不及待地将林泽亲手烹饪的美食端上餐桌上,银女的意外到来让韩家愈发充满温暖。

    她不是个温暖的女子,甚至是个冷到骨子里的女子。可韩小艺很喜欢女侠姐姐。韩小宝很崇拜。陈瘸子——很好奇。

    不论如何,银女的到来为韩家增sè不少。她一进大厅,便被林泽拉到身边落座。韩家大小姐对此不以为意。只是亲热地让银女多留几天。却不料银女一反常态地冷厉道:“谁要住你这里?”

    此言一出。满堂皆愣。

    韩小艺不如林泽对银女了如指掌,哪怕是林泽,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银女。但他们皆知道银女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一旦她发脾气,便要杀人了。

    可从银女冷厉的口吻可以分辨,她并不想杀人。甚至——她只是心里烦。

    韩小艺识趣地闭上嘴巴,并不介意情商不高的银女发脾气。

    林泽则是有些迷糊,握住她冰冷,甚至有些战栗地手心:“今儿是除夕夜,别发脾气好吗?”

    银女那面具下的容颜冷峭到僵硬,美眸迷离得让人分不清她的情绪。良久,她强行牵扯出一个笑容,声线清脆道:“大家新年好。”

    她如此一说,众人便觉得心里微微发酸。

    这个女人,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揭过银女发怒不提。在林泽的怂恿下众人纷纷饮酒。陈瘸子自不消说,没人劝酒他也会自酌自饮。何况今晚大伙都准备不醉不归,更是敞开了喝。福伯素来注意自己的身份,纵使跟韩家姐弟同一桌进餐,也比较拘谨低调。不料被林泽恶意灌了一轮,顿时老夫聊发少年狂,轮着找人拼酒。喝得不亦说乎。

    林泽将气氛调动起来后,牵起银女安静放在大腿上的冰冷小手。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喝一杯。”

    “喝。”银女混乱的眼眸微微发亮,跟林泽走了一个。

    然后,银女便疯了。

    她谁也不喝,就跟林泽喝。一杯接一杯。纵使酒量惊人的林泽也颇感吃不消。可银女却丝毫没有放过林泽的意思。喝到最后。林泽忙不迭摆手喊停。

    “不喝了?”银女问道。

    “能让我喘口气吗?”林泽问道。

    “没时间了。”银女说道。

    林泽微微一愣,见银女不像开玩笑。也不多嘴,端起酒杯道:“喝。”

    于是,两人又开始喝了。

    这场团年饭上,第一个倒下的是韩小宝。紧接着,福伯也倒下了。韩小艺满面红cháo地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咯咯直笑。正想上前踹韩小宝两脚。可惜脚一抬,便仰天摔倒。

    陈瘸子没倒。像个酒桶似的,一面吃着林泽亲手烹饪的丰盛大餐,一面自饮自酌。

    银女还在喝,林泽也喝个不停。

    起初林泽还有点悠着的感觉,到了后来,他就决心跟银女大战三百回合了。

    只是刚把他喝嗨,银女忽地放下酒杯,目光清冽地盯着林泽道:“回房。”

    “嗯。”林泽点头,目光望向陈瘸子。

    后者举了举杯,表示会将倒下的几人妥善处置。

    ……

    双双躺在床上,林泽还没来得及点一支烟,银女便死死地钻进林泽怀中。任凭林泽如何询问,她都不吱声。

    渐渐的,银女的姿势变得有些古怪。她开始蜷缩,四肢缩在一起。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

    这个举措让林泽大为吃惊。在他眼中,银女从没怕过,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可如今,她却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钻进林泽怀中,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林泽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润。骇然看去,银女竟然——哭了?

    银女哭了。那双清冽的大眼睛眨了眨,泪水宛若珍珠一般,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她的脸颊,也沾湿了林泽的肩头。

    见状,林泽忙不迭捧起她的脸蛋,将她的银面摘下来,温柔备至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银女摇摇头。继续哭。

    林泽眉头深锁,轻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银女仍是摇头。

    林泽又连续问了不下七个问题,银女终于目光痴呆地靠在林泽肩头,神情茫然道:“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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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八百四十一章 杀了他!

    第八百四十一章杀了他!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林泽顿时慌乱无比。(.)

    她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她绝对不会死,不能死!

    林泽死死抱住银女那弱不禁风的娇躯,下巴抵住银女光滑的额头,柔声道:“没事,没事——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他要杀我。”银女抬目,美眸中盈满泪花,惊慌失措地说道。“我好怕。”

    “谁要杀你?”林泽眉头一挑,身上释放出实质般的杀机。

    谁要银女死?

    杀了便是!

    “我不认识,不认识——”银女摇头,神智混乱道。“他知道我,见过我,要杀我。”

    “你不认识他?”林泽轻声询问道。“他什么时候见过你?”

    “我怕。”银女双臂紧紧箍住林泽,躲在他的怀里,喃喃道。“我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我好难过…”

    林泽错愕万分。

    却是不再追问银女。他知道,此刻不管自己问什么,她恐怕都不会给予清晰的答案。

    林泽知道。以银女的身手根本不惧世上任何人!纵使有那种变态老妖怪出现,打不过却能自保。那么,她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说自己要死了?

    紧紧搂着银女,林泽陷入沉思之中。

    银女是孤儿。这一点林泽很清楚。银女很强。丝毫不弱于自己。那么,她是怎样拥有这等身手的?

    林泽今rì的战斗值,完全是打小训练出来的。除了公式化的训练,还有一场场生死血战。

    银女呢?

    她为什么从小便不敢闭眼睡觉?为什么连睡觉都要将匕首贴身安放?为什么…

    银女太神秘,太让人无法揣摩。

    她智商极高,却没有情商。**这便证明她从小便没接触几个人。

    她的童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林泽越想抓住问题所在,却越发毫无头绪。银女身上的信息并不多,再加上她从不提自己的过去。林泽很难从她暴露出来的信息推导出什么。

    良久,当林泽发现银女安静下来时,微微偏头,心头猛地一痛。

    她又闭不上眼睛了…

    林泽能清晰地感受到银女平稳的呼吸。她的眉头深锁着,她的右手已下意识地微微上翘。这证明一旦出现异常,她能第一时间醒来,并拔刀迎敌。

    这两年,林泽的出现已让银女脱离了过去的yīn霾。林泽对此素来骄傲。可如今,某个人的出现,一下子将林泽两年的努力毁灭。并将银女打回原形。她不敢闭眼睡觉,她浑身紧绷,她随时做好防御准备。那些年——她到底是怎样生活的?

    林泽深吸一口冷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内心却被浓烈的怒火填充。

    不管这个人是谁,林泽都不会让他伤害银女。相反——若是有机会,林泽不介意杀了这个让银女害怕如斯的家伙。

    当然,这个人的武力值,最基本也在银女之上。林泽必须好好斟酌如何应对。

    银女的实力相当强悍。她的优势更明显,速度快,出手毒辣。但也有缺点。爆发力不够强。即便遇到林泽,她也没太明显的劣势。可一旦遇到在速度方面能跟她持平的绝世强者。她便会处于下风。

    只是——林泽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通过武力将银女吓成这样。银女的恐慌,绝对是心理上的!

    是童年的yīn影无法消磨吗?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跑了,求求你…”

    银女忽地梦呓起来,听得林泽肝肠寸断。

    她被囚禁过?逃跑过?

    她最后没跑掉吗?

    “我不要杀人,不要…”

    林泽眉头深锁。也许,她如今遇人便杀的xìng格,是那时被人强迫出来的?

    “林泽,你会爱护我,保护我一辈子吗?”

    “林泽,如果有人要杀我,你会救我的。对吗?”

    “林泽,我要做你的妻子。”

    银女忽地笑了。

    唇角上翘,笑得像个孩子。

    “不要杀我!”

    嗖!

    白光闪过,床头柜竟被银女一刀劈开。满身冷汗的银女窜了起来。那完美无缺的脸颊上密布杀机。冷冽的目光jǐng惕而恐慌地扫视四周。如临大敌。

    “别害怕,没事。”林泽忙拉住银女的手腕,yù将她拖回来。

    “别碰我!”银女猛地推开林泽,雪白匕首指向林泽。“离我远点!”

    “是我啊。我是林泽!”林泽不可思议道。“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银女手腕一翻,银面便自动戴上,那冷冽清幽的目光中透出一抹不舍之意。“所以离我远点!”

    “你怕连累我?”林泽痛心道。

    “我会死。”银女美眸中仍有少许恐惧,但迅即被坚毅所取代。“但你不能死。”

    “那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也不愿活了?”林泽大步向前。任由刀锋指在自己胸膛。丝毫不惧。

    她不惧。银女亦不退。泛着冷意的刀锋只需往前一探,便会刺破林泽胸膛。

    “走开!”银女冷厉道。“我要走了!”

    “不许走!”林泽朝银女抓去,后者却一个滑身,避了开去。

    “你抓不住我的。”银女冷冷道。“你知道,我很快。”

    林泽面露黯然之sè,怅然道:“你也知道,你怕他。既然怕,怎么赢他?我帮你。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银女闻言,身躯轻轻一颤。刀锋微微下垂,仍是冷冽而茫然地说道:“他会杀了你。”

    “我什么时候怕过死?”林泽柔软劝说。“让我帮你,好吗?”

    银女眼眸中茫然更重。

    林泽见她内心动摇,不由偏身上前,将她搂进怀中,轻声道:“别怕。别担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银女茫然地僵立在原地,无力出声。

    她神智有些失常,林泽怕她发起疯来乱刺乱砍伤了自己。悄悄将手伸过去,yù将她的匕首拿开。

    只是他甫一有动作,银女便如遭电击,猛地从林泽怀中挣开。刀锋再度指向他:“走开!我要走!”

    “不准走!”

    哼!

    银女一声怨恨地冷哼,猛地一刀挑开窗子,yù从窗口跃出。可甫一挪至窗口,身躯便猛地往后弹了回去。

    叮叮!

    两枚光点被银女用匕首挑开,她脸sè却在瞬间煞白无比。连身躯也剧烈颤抖起来。

    窗口有一道人影。白雪皑皑的窗外,那道人影仿佛融于天地,令人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人。

    这是一个外形古怪之极的人。除了一双淡灰sè的眸子,身体其余部位皆被白sè纱布包裹。宛若电影中的木乃伊一般,看上去分外可怖。银女瞧着这个古怪人,美眸中流露出浓烈的恐惧。别提往rì遇神杀神的气势荡然无存,连上前一步都不敢。

    林泽瞧见这个外形古怪的家伙之后,双眼猛地一亮。两步走上前,口吻yīn森道:“上次你趁我受伤偷袭。最后溜之大吉。这次竟敢来韩家?”

    这个家伙林泽认识!

    上次菲比亲王与鲨鱼合作偷袭自己,他便是压轴高手。若非菁菁出手,林泽必死无疑。

    这个连模样xìng别都分不清,名字依稀叫白仆的古怪家伙林泽印象很深。不止是他的外形,还因为他的实力。完全不在菁菁之下!

    当时,他似乎略输菁菁一筹。可林泽知道,他的真正战斗力,绝对不输给菁菁!

    如此变态强者,难怪连银女也害怕如斯!林泽终于明白了。

    林泽话音甫落,白仆却直接忽略了他,淡灰sè的眸子凝视身躯轻微战栗的银女,如金属卡壳的声音yīn沉响起:“师妹。杀了他,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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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百四十二章 沒人可以欺负

    师妹。

    林泽自动忽略了白仆后面一句话,只将这个词汇听进耳中。

    师妹与师兄的关系么。

    有师门情,那自然有个师傅的存在。

    银女的实力林泽深有体会,白仆的,当初他并重时领教过,跟菁菁属于同一阶段的绝世强者。

    那么,他们的师傅,会是何等人物。

    嗡嗡。

    银女紧握在手的刀锋轻轻颤抖,美眸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愤怒。

    她很生气,极度生气,甚至冲淡了恐惧。

    他要自己杀林泽。

    自己怎么能杀林泽。

    哗。

    刀锋一横,银女身形猛地一凝,那清冽冷厉的眼眸中透出浓浓恨意,颤声道:“我不杀,也不跟你走。”

    “唉…”

    窗口的白仆发出极为沙哑的轻叹,那淡灰sè的眸子落在银女身上,嘶哑道:“你想死。”

    银女沒做声,但从她身躯轻微的颤抖不难分辨,她内心矛盾而恐慌。

    “连刀都拿不稳。”白仆沙沙的声音响起,“师傅当年怎么教你的。”

    “住嘴。”银女厉声喝道,刀锋往前伸出,仿佛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大声道,“不准说。”

    “杀了他。”白仆抬起右手,指着林泽道,“我替你求情,让师傅饶你一命。”

    嗖。

    银女沒再听他说下去,仿佛只要提到师傅这两个字,她便发自内心地恐惧,刀锋一探,身形朝窗外刺了过去。

    铿。

    如上次交锋一样,白仆双手戴了奇怪的手套,刀枪不入。

    银女速度快若闪电,当身形跃出窗外时,已连续刺出数刀。

    在林泽看來,银女这怒极之下刺出的几刀,杀伤力是极大的,可不知怎么的,那白仆竟一点也不慌乱,好似对她每一招都有深刻的了解一般,让林泽颇为意外。

    但迅即,他便明白其中关节。

    他们是师兄妹,他们的招式套路,相互之间恐怕熟悉之极。

    想通此节,他翻身跃出窗口。

    银女与白仆已激战起來,不远处还躺着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很显然,那是白仆闯入之时击杀的,而此刻,林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保镖闻讯而來。

    他折身驱散保镖,这才回到两人激战的后花园。

    來再多的保镖,对这个白仆也沒多大的威胁,除非开枪。

    可林泽不认为他们的枪法准到能打死白仆,而不误伤银女,再者,若白仆觉得呆不下去了,他会主动离开。

    林泽不想他走,或者说,不想他走的太早。

    有自己在,银女不会有事,林泽从不自信膨胀,但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jīng准的定位。

    他沒把握胜过白仆,却也能立于不败,再加上盛怒之下的银女,若真拼了xìng命,他能让白仆永远留在韩家。

    铿。

    银女速度愈发快了起來,可林泽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來。

    银女太急躁了。

    也太不冷静了。

    他们是师兄妹,对对方的实力极其了解,大开大合地进攻不可能取到多大成效,只能靠持久xìng的死磕,才能拼出胜负,而在林泽看來,白仆明显要占据优势。

    他速度丝毫不在银女之下,却比银女拥有更高的防御能力。

    银女不属于防御型,她素來喜欢强攻,仗着速度和辛辣的攻击力,面对不熟悉她的强者,甚至是林泽,都有相当大的杀伤力,可如今她的对手是她的师兄,一个对她了如指掌的强者,再这般大马金刀攻击,又能取得多大效果。

    啪嗒。

    林泽习惯xìng地点了一支烟,却无心去吸,目光凛然地盯着花园中的两人,身躯微微前倾,保持随时能出手的姿态。

    她看得出,银女有些焦躁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白仆的恐惧。

    林泽不知道银女为什么要怕这个家伙。

    完全沒道理啊。

    单论战斗值,往深了说,白仆也只是仅胜银女一筹,银女若无心恋战,白仆根本拦不住她,可问題却在于,银女面对这个完全看不出面容,分不出xìng别的家伙充满了敬畏与恐惧,这样此消彼长下來,银女便落了下风。

    叮。

    白仆右臂探出,倏然抓住银女冒着寒意的刀锋,就这般淡淡地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银女拔不出刀锋,却也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紊乱地盯着对面的白仆。

    “师妹,你进步了。”白仆语调yīn沉道,“但和当年一样,你仍然怕我。”

    银女一言不发。

    “跟我走。”白仆重新说道,“师傅不会杀你。”

    嗡。

    银女手腕猛地一弹,竟是以蛮力震开白仆,可她娇嫩的虎口,亦是在这一刻渗出点点血珠。

    下一秒,她风驰电掣往前一刺,直抵白仆胸膛。

    “哼。”

    白仆双臂叠加,jīng准无误地挡住银女刀锋,略一转身,他右臂朝银女咽喉探去,yù一击制服银女。

    “太嚣张了。”

    一道狂霸的声音自侧面传來,围观的林泽毫无征兆出手,甫一出手,便裹挟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奔白仆侧腰。

    砰。

    白仆再度调转身子,与林泽结实对了一拳,迅即避开两人的夹击,往后退了数步。

    “你先休息。”林泽拦住虽然恐惧,却仍打算上前的银女,“让我试试他的手段。”

    银女神sè复杂地扫了他一眼,缓步挪至一侧,林泽则是微微眯起双眸,打量这个浑身上下裹着纱布的奇异人物。

    “你叫白仆。”林泽问道。

    “嗯。”白仆发出简单的音节,纹丝不动。

    “银女的师兄。”林泽继续问答。

    “嗯。”

    “你师傅很厉害。”林泽问道。

    “嗯。”

    “除了你和银女,还有别的师兄或师妹吗。”林泽问道。

    “嗯,。”白仆戛然而止,那淡灰sè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泽,“与你无关。”

    “你都要杀我了,总是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林泽打趣道,“当然,你要杀我其实我并不是很介意,毕竟,想我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白仆沉默地盯着林泽。

    “但你做错了一件事儿。”林泽淡然的神sè渐渐收敛起來,深邃的眼眸中透出yīn寒光芒,“你不该逼她,你知道吗,我从來不逼她,也舍不得逼她,但你却要控制她,欺负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很生气。”

    “不止很生气,还很愤怒。”

    “这个女人,沒人可以欺负。”

    嗖。

    寒芒闪烁,林泽手心骤然冒出一把泛着寒光的无柄小刀,如暴跳的雄狮朝白仆俯冲而去。

第八百四十三章 软化的女人

    与银女不同,林泽的瞬间爆发堪称无敌。

    纵使强如白仆,也需慎重对待。

    铿。

    无柄小刀与戴有特殊手套的手掌相碰,顿时摩擦出激烈的火光,在这白雪皑皑的花园显得尤为刺眼。

    横臂。

    林泽猛地提气,胳膊肘横撞而出,捣向白仆侧脑。

    “哼。”

    白仆身形略往后一划,只是一个停滞,身子再度前突,如一头深山古林的野狼,朝林泽撕咬而去。

    两人速度快到极致,力量亦是提升到巅峰,哪怕速度同样惊人的银女也感觉眼力有些不够使,当然,她最震惊的莫过于林泽稳中有升的战斗力。

    她与林泽曾有过一场恶战,初次见面的那一战,银女沒把握击败林泽,却也只是旗鼓相当。

    可如今,她能清晰感受到林泽的强大,相比当年一战,林泽又变强了,不是量变,是质变,是一种在平时察觉不出,只有在战斗中才能领略出來的强大。

    嗖嗖嗖。

    白仆手心猛地激shè出三道光点,林泽凌空往后翻去,身形尚未落地,白仆便欺身而來,直yù击中林泽要害。

    只是今rì之林泽早已非当年之林泽,经历过老一辈绝世强者的洗练,林泽早已蜕变了,只待白仆俯冲而來,林泽脚下猛地一蹬,一口冷气吸入胸臆,身形顿时如导弹激shè而出,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直劈白仆手腕。

    铿。

    未去理会白仆攻击,林泽一刀劈出,生生斩在白仆左臂手腕。

    嘶嘶。

    一砍一拉,若是血肉之躯,在被林泽一刀砍断,而白仆却并未被斩断手臂,只是被林泽砍得手腕下垂,整条手臂亦是麻痹难当,往腿侧落去。

    而右臂,却是在这一刻击中林泽胸膛。

    一拳。

    砰。

    林泽胸膛传來爆破之声,预料之中的倒飞沒能发现,却只见林泽脸上泛起一抹冷厉之sè,漆黑的眸子里更是杀机毕露。

    嗖。

    刀锋刺出,直抵白仆心脏。

    扑哧。

    刀锋jīng准无误刺入,林泽脸sè却是大变。

    “哼。”

    白仆右臂一拨,将林泽右臂荡开,身形却是往后退了数步,目光jǐng惕地凝视林泽,透着浓浓的怨毒之sè。

    这是一个强大的家伙,还是一个狡猾的家伙,白仆如是想。

    林泽却觉得白仆更狡猾,身上的白sè奇怪衣服,竟连刀都只能刺入少许,瞥一眼刀锋上的血迹,知道刺的不深,根本沒能刺破对方心脏。

    当然,这一点无需看刀锋,从白仆的动作便能看出,一个心脏被刺中的人,是不可能拥有他这等后退速度的。

    “呼,。”

    林泽胸口吃了一拳,气血颇有些沸腾,却只是长吁一声,漫不经心地盯着眼眸中充满jǐng惕之sè的白仆,淡淡道:“你这身衣服造价不便宜吧。”

    白仆沒做声,只是用那淡灰sè的眸子怒视林泽。

    “别这么看我,我吃了你一拳,也不好受。”

    啪嗒。

    林泽点了一支烟,喷出一道浓烟道:“唉,你们这种高手实在狡猾,打就打吧,还穿这种刀枪不入的奇怪衣服。”

    白仆仍是不做声,视线落在银女身上,后者亦是紧握刀锋,严阵以待。

    能让银女严阵以待的人,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可事实上,当初银女被黑白袍、天下第二、以及那位四爷围攻,她也未曾如此不安过,林泽相信,她只要能解除心理yīn影,根本无需忌惮白仆。

    “还要带她走。”林泽挪动脚步,格挡了白仆的视线,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神情,抬起左手,勾了勾食指道:“再來。”

    白仆沒动。

    似乎并未打算再打。

    他看得出來,林泽的战斗值并不在自己之下,同时也愈发悔恨当初沒将他击毙。

    略一回神,白仆身子微微弓起,做出全力一击的姿势。

    林泽见状,也是调整浑身肌肉,只待他一动,便全力以赴。

    嗖。

    白仆身形猛地俯冲,却在林泽同时前冲时,他一个滑步往侧面挪动,下一刻,他便窜至墙角,逃窜而去。

    “喂,这是你第二次不战而退。”林泽冲已翻上墙壁的白仆喊道,“你给我站住。”

    他一喊,白仆果然落在墙上不再动弹。

    “这次让你走,是因为我沒活够。”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声线猛地一冷,说道,“下次來,最好报着必死决心,或者请你师傅出山。”

    话音未落,白仆便消失在月sè之下。

    “呼,。”

    再度吐出一口浊气,林泽这才揉了揉剧痛难当的胸膛,徐步朝银女走去。

    白雪之中,一袭白衣似雪的银女宛若九天仙女,浑身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可谁能猜到,她的童年却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她有不穿鞋的习惯,她有不怕冷的能力,她还有戴面具的习惯,甚至于,她不善言辞,情商为零,整个世界只容得下林泽。

    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林泽打心底里疼惜。

    站在她面前,林泽捻灭了烟蒂,伸手,摘掉她的银面。

    她并不抗拒,也沒躲避,任由林泽摘掉。

    她很美,在林泽眼里,世间再无人有她这般美丽,她的双眼纯净而美丽,不含丝毫杂质,宛若初绽的白莲花。

    细细盯着银女那绝美的面容,林泽竟有些痴了,良久他才轻叹一声:“真美。”

    “你会死。”银女很沒情调地说道。

    “我不怕。”林泽摇头。

    “你不是他的对手。”银女说道。

    “你说你师傅。”林泽问道。

    银女点头。

    “连你这个师兄,我也沒把握杀掉。”林泽耸耸肩,“但有什么关系,我小林哥一骑绝尘,国士无双,会被恶势力打倒吗。”

    银女那美丽的双眼静静凝视着他,不喜不悲。

    “以后不许对我发脾气。”林泽很恶作剧地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

    银女不抗拒不躲避,轻轻点头。

    “你会不会怪我沒杀了他。”林泽忽地问道。

    银女摇头,说道:“你会死的。”

    “倒不是这个原因。”林泽神秘地笑了笑。

    银女见他这般模样,轻轻蹙眉:“他。”

    “嗯,只有宰了你师傅,你才能幸福安稳。”林泽一字字说道。

    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开來。

    从前,她因为他强大,所以要嫁给他。

    后來,她因为他能让自己舒服睡觉,所以要嫁给他。

    现在,她因为想嫁给他,所以要嫁给他。

    前行一步,银女那满头银丝随风飘舞,完美的脸蛋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矜持,踮起脚,细长的双手勾住林泽脖子,面对面说道:“像电视里的男人那样,亲我。”

    林泽微微一笑,毫不含糊地俯下身子,亲吻这个似乎有点开窍的女人。

    月光之下,白雪之中,这冰霜似雪的女人似乎被某位无良男给彻底软化了。

    只怪林泽嘴巴忙碌,开不了口,否则,他定然为怀中女人献上一曲虫儿飞,聊表心情。

第八百四十四章 梅老怪

    噔噔噔噔。

    白仆闪电窜出韩家,离开别墅区,朝大路奔去。

    嗖。

    一辆轿车疾驶而來,停在他的面前。

    白仆略一停住脚步,副驾的车门便被推开。

    驾驶座上是一名五十出头的老者,他脸sè略有些红润,似喝多了一般,目光悠然地望向白仆,笑道:“上车。”

    白仆淡灰sè眸子中闪过一丝厉sè,嘶哑道:“和你很熟。”

    “目中无人的小子。”老者不悦地说道,“说起來,我和你师傅也算是旧识,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四爷。”

    白仆沉默良久,终于还是上了轿车。

    只是未等四爷驱车,白仆目不斜视地吐出一句话:“你不配。”

    四爷错愕,却是沒搭理他。

    也懒得搭理这句你不配是说不配喊他四爷,还是跟他师傅旧识不配。

    轿车一路向西,直至出了市区,四爷才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淡淡道:“那女孩是你同门师门。”

    白仆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四爷意味深长地说道,“梅老怪只有三个徒弟,你一个,那女孩一个,还有你们的大师兄一个,啧啧,不愧是梅老怪,我二哥倾尽心血教导一个天下第二,他却一门三杰,一个比一个可怖。”

    略一停顿,四爷神sè微微一凛,平静道:“但你这次行动,沒得到你师傅允许吧。”

    闻言,白仆那淡灰sè眸子闪过一丝厉sè,闷声道:“与你何干。”

    “纯粹是好奇心作怪。”四爷似笑非笑道,“梅老怪离开华夏这么多年,我想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贸贸然回国吧,所以你这次单独找你的小师妹,怕也是瞒着梅老怪所为。”

    “我只是被刺了一刀。”白仆缓缓转身,淡灰sè的眸子里透着死亡气息,一字字道,“杀一个老东西,不会太难。”

    四爷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之sè,不屑道:“当年我跟你师傅对抗时,你还只是个三岁小娃。”

    白仆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转告你师傅。”四爷被白仆一顿激,也是失去聊下去的兴趣,淡淡道,“随时需要他回來。”

    白仆闻言,只是淡淡点头,推开车门而去。

    四爷目送他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才闷哼一声:“当年被我三兄弟逼走,纵使老爷需要你回來又如何。”

    ……

    陈逸飞本就为明rì的到來有些失眠,再加上今晚发生的事儿,更是沒了睡觉的冲动,与陈雪琴吃过团年饭,便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

    书桌上摆放着一块拼图,拼图内容是持剑少年会当凌绝顶,颇具豪迈之气。

    这块拼图花了陈逸飞大量业余时间,按照进程,今晚应该能完工。

    但此刻,他并未急着赶工,而是抿了一口茶水,冲坐在对面怔怔出神的天下第二道:“这个叫白仆的家伙又让你激动了。”

    天下第二闻言,微微回过神道:“嗯。”

    “按道理,你不该不知道他的存在啊。”陈逸飞微笑道,“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不清楚他的底细很正常,你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知道他的师傅,不知道他。”天下第二说道。

    陈逸飞目中闪过一丝好奇,微笑道:“上次他出现我沒问你,现在是不是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他师傅叫梅林。”天下第二陷入缅怀之中,缓缓道,“据四爷所述,放眼全球,只有两人能与他一战。”

    “也是老一辈十大高手之一吗。”陈逸飞问道。

    “是,也不是。”天下第二摇头,“当年鹫峰一战他并未出席,否则这排名恐怕将有大波动。”

    话语至此,天下第二唇角泛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不提白仆,单单是跟林泽走的很近的那位小师妹,能与之一战的人便寥寥无几,而梅林还有一个关门首徒。”

    “是谁。”陈逸飞问道。

    “不知道。”天下第二摇头道,“四爷只提过一点,白仆和小师妹的那位大师兄,早在三年前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连这个梅林也不是他的对手。”陈逸飞讶然。

    “嗯。”天下第二点头,缓缓道,“四爷沒骗我,算人数,已经够了。”

    陈逸飞有些莫名,好奇道:“不说这位沒人知道是谁的大师兄,单单是林泽,你也未必胜得了。”

    “有什么关系。”天下第二诡谲地露出一丝笑意,“我在乎的不是输赢。”

    陈逸飞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重新投入拼图工程,但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中,却蕴含着浓浓的迷惑。

    那个梅林,是哪一边的。

    白仆曾与鲨鱼、菲比亲王合作,也就是说,白仆极有可能是组织的人,进而推导出梅林是组织的人,可林泽身边的那个小师妹,却坚定地站在林泽这边。

    也许,是这位小师妹背叛了师门。

    这倒是容易理解了。

    可另外一个让陈逸飞如鲠在喉的问題却很难释怀。

    菲比亲王死了,鲨鱼死了,西方却并未大乱,组织也沒出现什么波动,他作为亚洲区负责人,甚至连半点指令也沒收到。

    这让陈逸飞有理由相信,在西方,必然有人在掌控大局,是会长,还是其余隐藏在西方的神秘人。

    西方不打算再推举一位负责人吗。

    心念至此,陈逸飞心头泛起一抹寒意,更多的却是jǐng惕之心。

    ……

    林泽安抚银女入睡,这才心事重重地披上外套來到大厅。

    刚点燃一支烟,便瞧见陈瘸子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自饮自酌,本就无心睡眠的林泽微微一笑,提了两瓶酒过去,坐在陈瘸子对面道:“还沒喝够。”

    陈瘸子替林泽倒了一杯酒,说道:“死了就够了。”

    “大过年的,不吉利。”林泽递给他一支烟。

    “那人很强。”陈瘸子点了烟,平静道。

    “嗯,很强。”林泽对陈瘸子的话语不以为意,他挥退了保镖,陈瘸子自然知道,他不出现,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你的敌人越來越多了。”陈瘸子忽发感慨。

    林泽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朋友多了,敌人自然会变多。”

    陈瘸子缓缓抬起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这个级别的较量,我帮不上忙。”

    “谁规定你要帮忙。”林泽问道。

    “我希望能帮。”陈瘸子说道。

    “这两年你帮了我不少。”林泽摇头道。

    “刚被他领养时,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后來学会了打架,他又教我杀人,慢慢地,他把我放在足够高的位置,位置一高,杀的人也就越重量级,直至杀了他的死对头,我才不得已跑路出国。”

    “以前他要我杀谁,我就杀谁,其余的不用去管,但出了国,开始了雇佣兵生涯后,我不止要杀人,还要为他赚钱,和国内相比,这段rì子也许zì yóu了一些,却更累。”

    陈瘸子连续喝了三杯酒,浑浊的眸子落在林泽脸上,点了一支烟道:“在华新市,沒几个人知道你,但你面对的是我,是他,到了燕京,你被众人所熟知,很多人都不敢得罪你,但你面对的是陈家,是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神秘存在。”

    “往后,你也许会碰到更多可怕的东西,可怕到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应付。”

    “有沒有想过,把步子放慢点。”

    林泽目光平和地盯着陈瘸子,忽地咧嘴笑了起來。

    林泽懂的人不多,也沒几个人懂他,但他发现,这个死瘸子却能一语戳中他的要害。

    他有压力,很大的压力。

    尤其当这个白仆再度出现后,他发现那张无形大网越來越逼近。

    如陈瘸子所说,他的步子迈的太大,随之而來的疲劳感也越重,许多人活一辈子,也未必能走到他今天这步,步子慢点,小点,总是能少点烦恼,多点悠闲。

    林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是被动的,就像陈瘸子,他每一步,都是被动的,至少不是主动的。

    彷徨吗,彷徨。

    迷失吗,迷失。

    “后悔吗。”林泽忽地开口问道。

    陈瘸子一愣,而后摇头。

    “他把你打瘸了,你不恨他,也不后悔。”林泽说道。

    “所以死了,你也不后悔。”陈瘸子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有个家,有越來越多的朋友,有爱我的人,有我爱的人,我不要许多钱,也不要太多权,我步子迈得有点大,但我获得的也不少,如果我退缩,我会失去一些珍惜的东西,我前进一步,却能获得更多的爱,累了疲了,我就握着幸福入睡。”

    陈瘸子续了一支烟,沉默半晌后望向林泽:“不是每个疲了累了的人都能握着幸福入睡。”

    林泽闻言,端起酒杯道:“因为我的朋友多了,所以敌人也多,但朋友的朋友,更多。”

    陈瘸子复杂地凝视林泽,迟疑半晌后,端起酒杯碰杯。

    “新的一年,希望我的朋友能握着幸福入睡。”林泽一饮而尽,笑着回了别墅。

    陈瘸子喝了烈酒,低头转了转杯子,唇角洋溢起一抹幸福的弧度:“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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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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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镖的最高境界是泡上身为雇主的千金大小姐~
不被认可的边缘特工林泽被老上司安排给超级家族的大小姐当贴身保镖,并随其上学读书。在学校,他意外与形形色色的校内美女发生暧昧关系。校外,又与商业富婆、冷艳女特工、美女警花等一系列美女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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