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姐妹。
你想知道父亲叫什么吗。
小公主完全不懂大红衣的意思。
自己父亲的名字,却轮到她來问,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小公主表情迷惑地望向大红衣,旋即便是落在了女皇那雍容华贵的玉容上,不知如何作答。
英女皇见小女儿如此迷惑困顿,轻轻上前一步,捋顺了小公主柔软的头发,温柔道:“傻瓜,她是你姐姐。”
姐姐,。
小公主娇躯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姐姐。
什么姐姐。
自己的姐姐不是大公主吗,不是那个一心要取代母亲的恶毒姐姐吗,怎么变成了眼前这个女人。
纵使她曾救过自己,可这样的事实,她仍然无法接受。
她是私生子,是皇族不认可的小公主,这个身份,已足够小公主黯然神伤,可如今,她又多出一个姐姐,一个见面次数不多,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姐姐。
小公主终究只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女孩,她的承受能力在女皇的训练下不断强大,却沒强大到能一次xìng接受如此多爆炸xìng消息的程度。
父亲死了。
自己又多了一个姐姐。
小公主满面迷茫,复杂而茫然地望向女皇,随后,她人生第一次拒绝了女皇的安抚。
轻轻推开女皇的安抚,身躯往后挪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不停后退,轻轻摇晃着脑袋,秀美的脸蛋煞白无比,美眸中更是饱含各种sè彩。
“为什么父亲会死,为什么我又多了一个姐姐。”小公主绝望道,“到底,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女皇见小女儿这般模样,美眸中跳跃着一丝疼惜,但很快,她褪去了脸上的柔软,风轻云淡道:“你应该知道的事,全都知道了。”
“她是你父亲的女儿,在华夏的女儿,而你,则是你父亲在英伦的女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女皇一字字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英皇室小公主,是受到皇室认可的公主。”
小公主红着双眼,娇躯轻轻战栗,不可置信地望向墓碑前两个女人,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另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她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温暖,有的,只是寒到骨子里的冷漠,和绝情。
女皇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却在自己懂事了,长大chéng rén后才肯相认,而姐姐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呢,纵使她知道与自己的关系,却从不肯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对待自己的态度,仿佛是陌生人,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感受不到。
还有,,还有墓碑下的父亲。
他死了,自己甚至沒见过他一面,连他的名字,也无从所知。
一股绝望和厌世从心底深处涌上來,小公主不可思议地止住了眼泪,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颤抖地问道:“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坚强。”女皇简单地说道。
“我还不够坚强吗,当了十几年孤儿,后來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却只有在母亲召见时,才能见面。”
“我还不够坚强吗,知道父亲已死,我也沒痛哭流涕,沒彻底崩溃。”
“我还不够坚强吗,我的姐姐,不止不将我当亲人看待,还对我有强烈的敌意。”
“我还不够坚强吗。”小公主含恨地望着女皇,“纵使被你利用。”
女皇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但更多的是释然。
似乎,女儿真的长大了。
她学会了仇恨。
哪怕仇恨的是自己。
女皇的表情淡漠而冷酷,盯着自己的小女儿,一字字说道:“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的命运便已注定,无从更改。”
小公主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忍着眼泪,承受着不断冰凉的心脏,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天空弥漫着雾气,她的心脏,却蒙着一层浓浓的yīn霾,挥不散,赶不开,就这般死死缠绕着她,每分每秒。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聚起來,谁也不开口,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包括喜怒无常的大红衣。
铿。
刀锋自地面脱离而出,落入大红衣形同枯槁的手中,发出的摩擦声荡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吸引了另外两人的目光。
心碎黯然的小公主在这一刻忽地生出一丝怜悯,对大红衣的怜悯。
自己的确被欺骗了。
被母亲欺骗,被父亲欺骗,甚至被沒什么交集,沒什么共同语言的姐姐欺骗,可是,,自己至少生活在母亲的默默关爱下,不是吗。
她呢。
为什么连本來面目都不肯显露在众人面前。
那一头黑发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庞。
那一袭红衣下,又究竟饱含了多少沧桑。
小公主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大红衣是关心自己的,哪怕她并未表现出來,甚至对自己偶尔会流露敌意,但至少,自己得到的关怀,远远比她多,不是吗。
小公主不断后退的脚步戛然而止,轻轻往前踏出一步。
铿。
未等小公主踏出第二步,大红衣手中的刀锋猛地刺入空无一字的墓碑。
刷刷刷。
如笔走龙蛇般,刀锋在墓碑上清晰落下一行字,左下方,则是林泽熟悉无比的名字:墨菁菁。
小公主已忘记什么叫礼貌,她的视线从一开始便未停留在左下方,而是墓碑zhōng yāng的那一行字上,字迹苍劲有力,宛若世界最知名的雕刻家落款一般,给人留下强烈的视觉冲击。
墨子华。
这,便是父亲的名字吗。
小公主潸然落下。
为沒能见上一面的父亲流下的。
她再度往前走出一步,方向是墓碑,目光,则是幽幽地望向大红衣,开启柔唇道:“能不能,。”
“不能。”
拔出刀锋,大红衣目光冷冽地回视小公主,那猩红的眼眸缓缓低垂,一字字说道:“你,和她,都沒有资格。”
沒有资格。
这句话宛若重锤击打在小公主心脏。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亲的女儿,并不希望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墓碑上。
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才能促使她做出这个决定呢。
小公主脸sè煞白地看了大红衣几眼,旋即便是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她走了。
女皇却沒走,大红衣也留了下來。
墓碑前的气氛恢复了冷漠,也沉淀出凝重之气,让人喘息困难。
嗡。
刀锋入袖,大红衣轻轻挪动身躯,神sè冷漠地凝视着女皇,却一字不提。
“第一,你知道了你父亲的骨骸葬在哪儿。”
“第二,你知道了你还有一个妹妹,你并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亲人。”
大红衣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宛若实质的冷意,却仍不开口。
“你可以恨我。”女皇一字字说道,“你父亲的确是为我而死,或者说,是我害死了他,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应该保护你妹妹的安全。”女皇说道。
“为什么。”大红衣沙哑地说道。
“她是你妹妹。”女皇重复道,“这个理由还不够有力量。”
“她也是你女儿。”大红衣说道。
“有什么关系呢。”女皇徐步走到墓碑前,伸手,那如少女般的纤细手指摩挲着斑驳的墓碑,轻叹道,“她的身体里,流动的是你父亲的血液。”
“我同样恨他。”大红衣冷冷道。
“恨他抛妻弃子,恨他背负叛国之名,还是恨他,。”
“恨他喜欢你。”大红衣寒声道,“恨你利用他。”
“你父亲的确做过错事。”女皇容颜黯然,轻轻抿唇道,“但他只做错了一件事儿,用你们华夏语來说,他为华夏立下的功劳,是庞大的,不能磨灭的,足以将功抵过。”
“我母亲呢。”大红衣一字字问道,“怎么还。”
女皇闻言,沉默起來。
站在一定的高度,墓碑下的男人足以受人敬仰。
但站在三口之家,他对不起大红衣,对不起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对不起。”女皇垂下了骄傲的脸庞,那双深邃似海的美眸中透出淡淡的哀伤,“那一年,我本该让他回去,回家。”
大红衣不再做声,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眸中蕴含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晶莹。
一阵沉重的默然之后,女皇恢复了平静,微微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红衣,轻声道:“抛开往事不提,我们一直处于合作关系,不是吗。”
“若非如此。”大红衣杀机毕露,含恨道,“你已经死了。”
“但她不该死,她还是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女皇提到小公主,美眸中顿现柔情,轻柔道,“她是那样单纯无邪,她本不该卷入这场风暴。”
“狗屁。”大红衣打断了女皇的话语,肆无忌惮地说道,“她不能死,是因为你要她继承皇位。”
女皇愕然。
对墓碑下那个男人的女儿的智慧感到惊讶,旋即便是轻轻点头,说道:“你继承了他的智慧,他会为你感到骄傲。”
“决定了。”大红衣岔开了话題。
“决定了。”女皇往后退了两步,轻轻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目中透出一丝愧疚与自责,缓缓鞠躬,喃喃道,“不管如何,这条路上已流下太多鲜血,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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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沒肉感啊。
金果是一个长期受战乱摧残的国度,在一个常年发生战争的国度,人命是不值钱的,也是廉价的。
和平的社会需要法律与秩序维系,但在这样一个国度,谁能指法律与秩序保护自己的安全呢。
金果国际机场对出入境有严格的审核,别说违禁品,连任何跟军用品有关的东西,都不能携带,譬如不锈钢水壶,譬如绿sè帽子,譬如军用包。
打仗的地方,zhèng fǔ以及人民的神经难免敏感一些。
在上飞机前,林泽便让方素素扔了任何跟军用品有关的东西,方素素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林泽这样做的原因。
她终究是国安情报官员,虽说沒进行过战地任务,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白痴,她的脑子里,装有太多的情报资料,对于这种简单的东西,她也许会一时想不起來,但稍微有人提醒,她便能知道的比林泽更详细,更丰富。
机场外人头攒动,但与入境的人相比,出国的就太多了。
这是一个该死的地方,这是一个人命卑贱的地方,但凡有能力离开,谁也不愿呆在这儿。
林泽等人的身份都做了高密掩饰,纵使国安与金果最高层已取得合作,但为了防止泄露,更为了不被叛军注意,知道林泽叶龙等人身份的极少,甚至不会受到任何优待,他们如普通人一样,离开机场后便乘车前往先头部队安排好的酒店。
近五百人的团体,纵使除开部分后勤人员,能直接上战场的也不下四百,这样的战斗团体一旦暴露,是会引起极大的国际恐慌的,尤其这帮人还是來自华夏。
政治是个敏感的东西,国际纠纷更需要谨小慎微,林泽与方素素同乘一辆车,区别于林泽的风轻云淡,方素素对这座城市的风情面貌兴趣浓厚,她就像象牙塔里学习系统知识的孩子,而林泽,则更像早早辍学,对那个扯淡的社会麻痹的坏孩子,两者之间沒有太大的可比xìng。
“他们似乎并不会因为国家在打仗而失去生活乐趣。”方素素透过车窗,兴趣浓厚地欣赏着大街小巷的风景。
“不然他们能怎么样。”林泽点了一支烟,微笑道,“每天躲在家里祈祷战争快些结束,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期望自己能一夜暴富,然后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
方素素微微一愣,旋即说道:“看來足够恶劣的环境的确能将人类的神经强化到极致。”
“人类的发展史本就优胜劣汰。”林泽喷出一口浓烟,瞥眼望向窗外,笑道,“早些年我曾去过一些国家,那边也经常发生战乱,可那边的人民却能白天躲子弹躲炮弹,晚上去戏院看新上映的电影。”
见方素素略微出神,林泽继续说道:“我曾问过他们,这种朝不保夕的rì子,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好的心态,他们对我的问題很迷惑,回答却一针见血。”
“不然应该用怎样的心态生活呢。”
“是啊,不以这样的态度生活,让他们以怎样的态度生活呢,也许他们曾恐惧过,也和我们想象的一样,迷茫、无助、低沉,可人的一生太漫长,当渐渐发现迷茫、无助、低沉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时,他们学会了认真地对待每一天,死,其实并不可怕,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就说咱们华夏,平均每天离开世界的人便有一万之多,往大了说,一条生命在浩瀚历史中连一个符号都算不上,往小了说,每个人从出生的那天开始,便进入了死亡的倒计时,死的早晚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活得足够充实,为什么要纠结于自己到底是死于天妒英才,还是寿终正寝。”
方素素不是一个探讨生命的哲学家。
林泽也不是。
但他见的比方素素多,见的多了,难免会生出一些顿悟,而这些顿悟,对林泽本身來说意义不大,但对普通人而言,却是战胜生活,战胜自己的宝贵财富。
方素素有好奇心,但她能很好地掩饰内心的好奇,因为林泽说过,在这样的国度,千万别表现出太过浓烈的好奇,当然,也别过于本分低调,做得恰到好处,才是一个优秀演员必备的素质。
而在林泽的经历來看,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才是最好的掩饰。
所以当他下车,将行李交给酒店工作者时,他一只粗糙的大手便挽住了方素素丰腴柔软的腰肢。
后者本还在思考着接下來应该做什么,忽地身躯被异xìng袭击,她不由自主地一僵,身子也下意识地yù做出反击。
可当她发现轻薄自己的并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林泽后,她心头涌出的无名怒火掩盖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迷惑与不解。
林泽的举动,并不符合他的xìng格和风格,他也许会口花花地调戏自己,但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换句很老土的话來形容,林泽很邪恶,但谈不上下流。
“有人监视我们,快表现得害羞一点,最好钻进我的怀里撒娇。”
耳畔传來林泽磁xìng的声音,方素素闻言,便yù眼观八方。
“喂,你有沒有常识。”林泽嘴唇凑到方素素耳垂,吹着热气道,“你这样东张西望,不是告诉人家你们被发现了,快风紧扯呼。”
方素素微愣,很无奈地依偎在林泽怀中,任由这个混蛋上下其手,心乱如麻地步入大厅。
这座酒店是金果首都最大的酒店,住的不是达官显赫便是高富帅白富美,如此大的公款开销,林泽再一次感慨公务员就是爽,尤其是身居要职的公务员,根本不是那些清水衙门的公务员能比拟的嘛。
因为前头部队早已为他们开好房间,林泽只需要用伪造的证件去前台登记一下便能入住,因为是下午三点,不是退房入住的高峰期,前台业务并不繁忙,花了三分钟登记,林泽便再度揽着冷艳情报官的丰腴腰肢步入电梯。
叮咚。
当电梯门应声而关时,方素素抬目瞥一眼表情严肃的林泽,口吻古怪道:“刚才有人监视。”
“嗯。”林泽见方素素面露疑惑,很是认真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我相信。”方素素点头,但旋即又道,“我只是很好奇,在这电梯里,也有人监视吗。”
“啊咧。”林泽心下一跳,大脑飞速旋转,很快便给出很正面的答复,“我怀疑监控室也被对方的人攻破了。”
“松手。”方素素冷冷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林泽忙不迭松手,讪笑道:“别生气,有时候为了任务,是需要有牺牲jīng神的。”
方素素眉头微蹙,直接无视了林泽的狡辩,反问道:“为什么只有你有房卡,我的呢,在叶龙那边吗。”
“你要单独住。”林泽面sè大变,旋即便是一阵黯然,“难道,,你就沒想过和我住一间房吗。”
“完全沒有。”方素素神sè一冷,揶揄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一间房,我记得我是有单独房间的。”
“我帮你取消了。”林泽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一个人住,很不安全。”
一个人住很不安全。
和你住恐怕更不安全吧。
方素素有些气苦,她觉得这个家伙太狡猾厚脸皮了,纵使双方的确有着不错的交情,但也不用开这么大尺度的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林泽转过头,问道,“你真要一个人住。”
“当然。”方素素不悦道,“难道鲨鱼的人还能潜入这儿。”
林泽耸了耸肩,说道:“那算了,我本來还打算亲自给你做餐点的,毕竟,你这种宅女是沒什么机会出国的,肯定也吃不惯异国的食物。”
方素素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莫名一软,正yù说什么,却听林泽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更迫在眉睫的问題需要问你。”
“嗯。”方素素思绪有些混乱,不太跟得上林泽的话題。
“你平rì里有健身吗。”林泽迟疑地问道。
“有啊,怎么了。”方素素冷峭的脸蛋上满是迷惑之sè。
“你沒骗我。”林泽加重了语气。
“,。”方素素表情微变,“不忙的时候一周会进两次健身房。”
“忙的时候一个月也未必有两次,我猜的对吧。”林泽问道。
“差不多,。”
“哈,那就难怪了。”
在方素素不明就里的疑惑眼神下,林泽点了一支烟,霸气道:“你的腰过于纤细,并沒预料中的肉感,而臀部,,虽然弹xìng十足,却有点松松垮垮,不够结实,方科长,锻炼是健康之本,不容怠慢啊。”
叮咚。
电梯门开启,林泽大摇大摆走出去,留下电梯中脸sè铁青,情绪崩溃的冷艳情报官。
第七百八十八章 打。
叶龙早已在林泽的房间等待,见林泽吊儿郎当进來,他又等了一下,直至脸sè难看的方素素跟进來,这才合上房门,扔给林泽一支烟道:“的确被监视了,我已经安排人反跟踪,但从目前的情况來看,应该是叛军那方面的人,跟鲨鱼关系不大。”
林泽点燃香烟,站在镜子里整理脸上的伪装。
不是很麻烦,头发挑染成淡黄,脸上贴了些促使皮肤褶皱的药膏,再加上嘴唇上xìng感的两撇八字胡,伪装技术一般,却能让方素素这种跟他有长期接触的人一眼看不穿。
小林哥本就属于长的有点着急的类型,加上这些伪装,就愈发苍老落拓了,如同四十岁事业生活皆不得志的失败者。
“从英伦那边的情况看,鲨鱼可能还沒过來,咱们先等等,尽可能分散活动,毕竟,亚洲人在非洲国家还是很显眼的。”林泽一面解除脸上的伪装,一面说道,“另外,让你手下的那帮老虎老实点,虽说现在监控咱们的可能是叛军,但保不准会递到鲨鱼那边,是吧,方科长。”
收拾行李的方素素神sè微愣,旋即点头:“嗯,鲨鱼跟金果叛军有一定來往,我掌握的资料不多,但如果发生了正面对碰,叛军可能会出手。”
“打仗嘛,肯定需要钱和武器,鲨鱼在军火方面很有办法,在叛军眼里,他估摸是土豪级别的,得罪不起。”林泽解除了脸上的伪装,转头笑道,“废话先不说,肚子饿了吧,想尝我手艺的就留下,至于某些宁可吃垃圾食物和快餐的女人,就请便吧。”
言罢,林泽拖下外套进了厨房。
房间的规格是五星级的,这便是林泽感慨公务员公款消费就是爽的原因。
当然,也就他跟叶龙这几个任务领头羊住豪华套间,下面的家伙,住的则是标准间。
一方面是节省开支,另一方面自然是避免引人耳目。
叶龙见方素素脸sè不太好看,林泽又吊儿郎当地进了厨房,不由好笑地说道:“方科长,看样子林泽得罪你了。”
“沒有。”方素素轻轻摇头,说道,“之前他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所以让我跟他演了一场戏。”
“嗯,正常情况,演情侣的确很适合掩饰身份。”叶龙明亮的双眸中蕴含一抹笑意,“方科长对此很介怀。”
“不是。”方素素摇头,问道,“叶队长,我的房卡呢,是不是退掉了。”
“嗯,是退了。”叶龙点点头,笑道,“不过我怕你不习惯,所以又帮你补了一张。”
“谢谢。”方素素点头,接过了房卡。
叶龙犹豫一番,最终还是沒说什么。
他看得出方素素跟林泽关系不一般,他一个外人,还是不参合进去为妙,只要不影响任务,随便他们闹腾吧。
不过对于林泽的邀请,他还是不会拒绝的,难得有个厨艺惊人的家伙愿意做晚餐,总好过去外面吃那些又硬又臭的食物。
方素素被林泽那般揶揄,哪儿会自讨沒趣地留下,说道:“不打扰了,我回去准备一下。”
“不留下吃饭。”叶龙笑着问道。
“不用了,我有速食面。”方素素合上房门。
林泽的手艺好,速度也快,一个钟头便做了一桌好菜,但这次两人很有默契地沒喝酒。
执行任务期间,随时可能有突发情况,保持足够的清醒很有必要。
林泽对方素素的倔强态度只是莞尔一笑,并未跟叶龙解释什么,尽管叶龙总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你沒跟她解释。”叶龙笑着说道。
“解释了啊。”林泽一面吃菜一面说道,“我跟她说过一个人住很危险。”
“你小子肯定是很下流地说,不然人家哪会这么生气。”叶龙打趣道。
“唉,一切以任务为重吧,你不是安排了一个下属负责她的安全吗。”林泽微笑道,“我对你的人有信心。”
“安排是安排了。”叶龙说道,“不过以我对方科长的了解,她应该不是公私混乱的女人。”
“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多说无益。”林泽岔开话題,一改之前的浮躁,沉凝道,“从英伦这几天传來的消息分析,鲨鱼再行动的可能xìng很小,而且国内的舆论导向几乎压得女皇喘不过气,从某种程度來说,背后的始作俑者应该达到了目的。”
“你的意思是,鲨鱼应该会停手了。”叶龙问道。
“差不多。”林泽微微眯起双眸,说道,“虽然咱们沒什么实际证据,可这事儿跟大公主能脱开关系吗,她不傻,不可能接二连三地以国乱为代价压迫女皇,不揭穿还好,一旦揭穿,就不止身败名裂那么简单了。”
“嗯,她利用鲨鱼动摇民心,虽说这事儿跟女皇半毛钱关系都沒有,完全是zhèng fǔ和军方的不作为,可女皇作为民众信仰的女神,肯定要背负巨大责任,这女人可真够歹毒,为了上位不惜勾结恐怖分子。”叶龙沉声道。
“鲨鱼任务完成,他肯定不会留在英伦。”林泽皱眉道,“上面直接让我们空降金果,难道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不过沒关系,按照我对鲨鱼的了解,他也的确有可能來这边,毕竟,不止是欧洲,连美利坚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说要建立非洲军事战区,却一直不见实际行动,再加上金果的内乱,的确是他避难的最佳场所。”
“我们的人有一部分潜入了叛军控制的城市,根据那边的信息,目前叛军很稳定,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我会让他们全面监视,一旦有鲨鱼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叶龙说道。
“这件事儿倒是不着急,一旦鲨鱼过來,肯定不会马上走,我担心的反而是若是我们动作太大,不止会引起叛军的反击,更会让zhèng fǔ方面不满,到时若激化了双方的矛盾,肯定又会引发军事行动。”林泽沉凝道,“一定要小心行事,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迫不得已时,不惜进行暗杀。”
“暗杀。”叶龙苦笑道,“咱们只是正常的人类,在和平国度还能玩玩,在这种地方,稍不注意便会被轰炸成渣,这帮叛军可是沒人xìng的,人手一把枪,不是开玩笑的。”
“风险不大,怎么会让猛虎营大规模出动。”林泽微微一笑,说道,“那只是迫不得已的情况,按照正常路线,应该有几场硬战要打。”
“咱猛虎营啥都不怕,就怕沒仗打。”叶龙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林泽哈哈大笑,和叶龙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就在两人吃得七七八八,叶龙打算回去休息一下,调整时差时,猛虎营内部专用通讯工具忽地嘀嘀作响。
从腰间取下來,对面立刻传來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队长队长,我们被埋伏了。”
“什么。”叶龙惊诧万分,困惑道,“确定他们是叛军。”
“沒错。”对面传來急促的声音,“我们跟了大半个钟头,被他们绕进了一片荒郊,谁知他们沒几下就消失了,我们本打算撤退,沒想到被忽然冒出的数百叛军攻击。”
叶龙闻言,顿时沉默起來。
对面似乎意识到什么,也沉默不语,只能听见通讯工具中传來的子弹扑哧声,很显然,反跟踪成员的处境相当不妙。
“身份暴露沒有。”叶龙沉重地问道。
“被袭击后我们躲起來了,暂时沒还击。”
沒还击,也不代表身份沒暴露,被叛军抓住,即便不死,解救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通过zhèng fǔ方面谈判协调,但那样一來,先不提zhèng fǔ付出的谈判代价,单单是他们的身份曝光,就要承受任务面临被终止的可能,上面处心积虑安排了大半年的屠鲨计划,又岂能说终止便终止。
叶龙双眼渐渐发红,呼吸沉重,犹豫片刻,沙哑着嗓子道:“有沒有突围的可能。”
“沒有。”
“那么,。”叶龙一字一顿,艰难而决绝地说道,“送当地zhèng fǔ一份见面礼吧。”
“是,队长。”
一名魁梧漆黑的男子扫视身边的十來名同伴,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从腰间掏出通过特殊渠道提供的枪械,说道:“别给队长添麻烦,保护身份。”
众人沉声答道:“是。”
魁梧漆黑的男子眯起双眸,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叛军,沉声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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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尸骨无存。
战争从來都是残酷的。
有战争,便一定有死亡,尤其是以少敌多的局面,全军覆沒亦不在话下。
当魁梧漆黑的男子喊出一个“打”字,这十余猛虎营成员便知道自己的下场。
但他们怕吗。
他们不怕。
他们是名扬全球的猛虎营老虎,他们是面对最一流的雇佣兵也可以大杀四方的悍将,他们是猛虎营大队长叶龙训练出來的猛士,他们是经历无数次鲜血与死亡血战后蜕变而成的战士。
纵使面对数百人的攻击,他们亦能沉着地对待。
砰,砰,砰。
外围伏击的猛虎营成员解决掉最前头的三名叛军,其中一人满面轻松地回过头,冲另外两个方向的战友笑道:“就此别过吧,谁要是杀得出去,记得到坟头敬杯酒,唠嗑唠嗑。”
“沒问題。”东方的四名猛虎营成员背靠大树,咧嘴笑道。
“你们有完沒完。”另一方面的猛虎营成员大笑,“这么多人,还不快些动手,真要杀到天黑。”
“哈哈。”
三个方位的猛虎营成员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只能看见坚毅之sè,毅然拧头,匍匐前进。
玩游击战术一方面是担心对方采用杀伤力巨大的武器,那样可能一颗炮弹下來,便能全军覆沒,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的子弹有限,若是不能贴过去,两梭子弹结束,便只能束手待毙了。
猛虎营的人,不能死的太狼狈。
猛虎营的人,只能战死。
猛虎营的人,可以将后背留给战友,但绝不留给敌人。
砰砰砰。
轰隆隆…果不其然,当这十余名猛虎营成员分散开來时,他们之前停留的位置出现大规模爆炸,黄土飞扬,草木焦黄,浓烟密布。
这是一场血战。
外围的叛军不断涌进去,可不管他们涌进去多少人,仍能从烟云中听见枪声。
有枪声,便证明敌人还沒死绝。
直至指挥者促使第三个百人队伍杀入时,枪声才彻底灭绝。
为首的指挥者是一名上校,他右手提着一把机枪,肥厚的嘴唇抿在一起,望向浓黑密布的地方,沉声向身旁的副官问道:“不是只有十來人吗。”
言语中透着浓烈的不悦,十來人的小队伍,却让他损失至少两百人,他不能不火,不能不生气。
“收到的消息的确如此,先头部队也说过,对方人数很少,也几乎沒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副官略微发颤地说道。
“放屁。”
上校一巴掌抽在副官脸上,后者顿时眼冒金星,口鼻之中流淌出殷红的鲜血。
“十几个人能杀我两百士兵。”上校寒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敢…”
副官天旋地转地捂住肿起來的脸庞,支支吾吾道:“我们收到的消息,的确如此。”
“清理现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上校沉声说道。
“是。”
副官忙不迭冲进战场。
对此刻的他而言,哪怕战场上还有未死敌人,也远比站在长官的旁边安全,哪怕那帮敌人真是三头六臂。
他小跑到战区,却发现巡逻兼清理现场的士兵们脸sè有些古怪。
用一句最恰当的词语來形容,便是惊慌失措。
对。
即便是在清理现场,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他们仍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地扫视四周,似乎对某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充满敬畏。
他一脚踢在最靠近的士兵身上,怒吼道:“你他-妈做什么,尸体呢,怎么全是我们的。”
那士兵被踢得连滚带爬摔倒在地,脸庞撞在一棵树上,顿时鼻血飞溅,可纵使如此严重的外伤,仍无法减轻他内心的震撼,或者说,,恐慌。
那士兵按捺着疼痛起身,恭敬无比地走到副官跟前,颤颤巍巍道:“长官,沒有尸体。”
“什么叫沒有尸体,。”副官瞳孔顿时扩张,心下更是一慌,难道,,逃跑了。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逃跑。
四面八方都是己方的人,他们就算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他们,,沒有了。”士兵似乎还沒从震惊中醒來,摇头痴呆道,“沒有了。”
“沒有了。”副官的火气越來越大,受了上司的责骂,此刻又被下面的人搞的摸不着头脑,能不火吗。
“死了,沒了,沒有了…”士兵神志不清地指了指一颗被炸成两截的树下的血红sè,颤抖道,“他受伤后背靠着那棵树,当我们冲过去的时候,他引爆了炸弹。”
副官心头打了个摆,强行按捺下去,又问道:“其它人呢。”
“其它人,其它人也引爆了炸弹。”那名战士心慌意乱地说道,“我们按照上校的要求,尽可能抓活的,等他们打完了子弹,我们也打了他们几枪,但不是致命伤,等我们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全引爆了炸弹,把自己炸得血肉模糊,连四肢都找不到了…”
“,。”
副官脖子一阵发凉,甚至不敢去看那些被引爆的角落,踉跄地往回跑。
他不能相信,那帮家伙宁愿炸得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愿被活捉,为什么,他们是神经病吗,死就死,一枪打爆脑袋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连尸体都要炸掉。
神经病。
“长官,他们死了。”副官回到上校跟前,颤声道。
“废话,我知道他们死了,尸体呢。”上校怒道。
“尸体,。”副官咽下一口唾沫,支支吾吾道,“他们把自己给炸沒了。”
“什么,。”上校狂吼道,“这么说,我们打了一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战斗,。”
“我们可以说,,是zhèng fǔ军。”副官提议道。
“不行,目前正在休战,我们也需要休息。”上校说道。
“那,,不如说他们是雇佣兵,而且是试图攻击我国的雇佣兵,如此一來,我们还能出出风头。”副官说道。
“对,还要夸大宣传。”上校双眼一亮,说道,“立刻通知宣传部,就说我们拦截了上百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在我军英勇抗敌之下,将敌人尽数歼灭,保存了我国的稳定。”
“传令下去,牺牲的战士沒人发一万抚恤金,并评为名族战士。”
“是,长官。”
……“特别新闻,我国境内今rì出现一批人数过百人的雇佣兵,据拜尔纳斯上校宣称,这帮雇佣兵正策划一场庞大的恐怖活动,幸而在拜尔纳斯上校的英勇领导下,我军迅速做出反应,将敌人尽数歼灭,换取了和平发展,但因此,我军两百余人民战士付出了生命,他们是英雄,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人民英雄,同时,我军对敌军表示强烈谴责,假如不是敌人的疏忽,怎么会让过百雇佣兵潜入我国领土。
接下來,是一则简讯…”
这则由叛军攒写的新闻一经他们控制的电台发出,立刻引起不小的轰动。
砰。
林泽一脚捣在电视屏幕上,顿时电流激荡,连房间的灯光也忽明忽暗,分外可怖。
方素素略微不安地盯着双眼发红的林泽,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同时,她也为那十余名猛虎营战士的战斗力感到骄傲。
十來人击杀两百余叛军。
何等威武。
最可笑的是,那帮叛军竟然将十余猛虎营战士渲染成过百人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最后,竟然还大肆渲染他们如何英勇抗敌。
数百人yīn谋围剿十人的战斗,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
方素素内心深处为猛虎营战士骄傲,只有这样的战士,才是值得敬畏的。
“他们,只换回一座沒有骨灰盒的无名碑。”林泽面sè狰狞地瞥了叶龙一眼。
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叶龙抽了口烟,沉重点头。
叮叮叮,。
正当林泽再yù说什么时,电话铃声响起。
是林泽的手机。
是一个很荒诞的來电显示。
是一个在他看來,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进來的号码。
林泽甫一瞧见这个号码,表情便变得分外狰狞。
接通,对面迅速传來一个心平气和的声音。
“林,华夏的战士的确勇猛过人,连我都被他们感动了。”
第七百九十章 屠了这条鲨鱼。
声音平稳而缓和,可言语中充满轻蔑与戏谑的味道。
來电显示是shark,华夏翻译为鲨鱼,俚语有老手的意思,还可以翻译为坑蒙拐骗,榨取的意思。
林泽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尽管他知道。
此刻,他内心怒火澎湃,几乎要将那一口钢牙咬碎。
打电话的鲨鱼,那冷嘲热讽也一次次戳伤着林泽的心脏,他深吸一口冷气,寒声道:“我会找到你。”
“不用找,一周前,我已经在金果等你了。”话筒那边传來鲨鱼戏谑的话语,“猛虎营,这可是全球名声显赫的队伍啊,居然为了我一个恐怖分子尽数出动,我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林泽猩红的双眸中瞳孔扩张,却一字不说。
“还在为死去的战友难过吗。”鲨鱼微笑道,“其实不必,战争肯定会死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其中会有你一个。”林泽说道。
“无数人,无数个国家想要我死,我能活到今天,靠的不仅仅是运气。”鲨鱼轻笑道,“当初在英伦,我能轻松离开,你确定如今这次能抓住我。”
“不确定。”林泽摇摇头,说道,“我从沒确定我能抓住你,我能确信的只有一点,能杀你。”
“哦,是吗。”鲨鱼微笑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不管如何,我们已经许久沒见面了。”
“会到來的。”林泽沉声道。
“嗯,我给你打电话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叙旧,毕竟,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我需要做的事儿实在不少。”鲨鱼顿了顿,微笑道,“英伦那边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
林泽沉默不语。
“你不需要回答我,安静听就好。”鲨鱼含笑道,“你也许是知道的,我与大公主有一定程度的合作,否则我不会帮她,更不会卖大力帮她,嗯,我要说的是,那场宫廷风暴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就会到來,你能想象吗,若是大公主能顺利上位,我将是英女皇的座上宾,尽管这个事儿不能曝光,可对我这么一个恐怖分子來说,算是极大的荣耀了。”
“你确定她能上位。”林泽寒声道。
“像她那么心狠手辣、手腕极强的女人,如何不能上位。”鲨鱼反问道。
“我想问一问,你是否与女皇打过交道。”林泽一字字问道。
此言一出,鲨鱼沉默起來。
林泽料到鲨鱼与女皇打过交道,虽然他并不清楚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宫廷风暴。
“看來,我沒有猜错。”林泽淡淡道,“之前我在你手下做事,你就一直对英皇室避而不谈,是否因为曾败在女皇手上,让我猜猜,当年的那场风暴,也跟你背后的那个组织有关系,嗯,你不做声,想必我又猜对了,那么,当年你会败,今天你确定你能赢。”
“哼。”
定力极佳的鲨鱼被林泽成功激怒,淡漠道:“林,你似乎过于高估了英女皇。”
“是你低估了。”林泽淡淡道,“二十多年前,她能打败她的敌人,二十多年前,她会败给自己的女儿,华夏有句名言不知道你是否听过,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这个世界最了解大公主的人,从來都是英女皇。”
“不论如何,如今的英女皇已陷入绝境,不是吗。”鲨鱼反击。
“表面上也许如此,但你放下重型筹码的大公主似乎也并未成功,不是吗。”林泽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鲨鱼淡淡道。
“不不,我说了那么多,并不是要跟你怄气,也不是要从心理上让你不舒服。”林泽语调猛地一变,yīn寒无比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即便你死了,也不需要遗憾,因为你赌的大公主根本不会赢。”
……林泽挂掉电话后,深吸了几口冷气方才平复心情。
叶龙跟方素素皆过來询问,确认打电话过來的是鲨鱼后,叶龙激烈道:“他在哪儿。”
“至少能确定在金果。”林泽点了一支烟。
“在就好。”叶龙沉声道,“我立刻通知各部人马调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他的下落。”
“不能这样做。”林泽忙不迭拉住叶龙,苦涩地说道,“当务之急是立刻撤离这儿,这次的伏击既然是鲨鱼安排的,那么他肯定知道了我们的下落,他沒來这儿向我们下手,大抵是叛军不愿这么做,但不论如何,我们要立刻换地方,这儿已经不再安全。”
“林泽,我有个问題。”方素素忽地问道。
“嗯。”
“既然鲨鱼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觉得他有沒有告诉叛军,那样一來,我们的身份不是仍然曝光了。”方素素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林泽闻言,亦是沉默起來。
那帮牺牲的猛虎营成员宁死也不肯暴露身份,若是让叛军知道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最可能发生的事儿便是叛军大肆渲染领土内出现华夏军人,并怀疑是zhèng fǔ军的援助,之后,便可以引导舆论,向大众灌输国土已经被华夏占领了。
战斗,尤其是国战,一定要得民心,不管是叛军还是zhèng fǔ军,都必须对这件事儿慎之又慎,当年华夏内战,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这也是zhèng fǔ军高层不愿出面,甚至极度保密的原因。
鲨鱼说了吗。
林泽陷入深度思考。
按照叛军的宣传新闻,他们并不知道战死的猛虎营成员是谁,有可能是那帮战士保守了秘密,也有可能是鲨鱼沒说,一旦鲨鱼爆料,纵使战士们守住了秘密,叛军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鲨鱼为什么不说,他在等什么,又或者,他根本不会说,。
忽然之间,林泽似乎明白了,也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鲨鱼不会说。”林泽沉声道。
“为什么。”方素素好奇问道。
说了,对己方的行动会有极大的弊端,甚至让zhèng fǔ军为难,为什么不说。
“鲨鱼不傻,相反,他实在太聪明了。”林泽说道,“鲨鱼若是向叛军爆料,叛军会怎么做,向媒体宣布这个消息,并对zhèng fǔ军进行攻击,骂zhèng fǔ军出卖国家,将舆论导向偏向叛军,沒错,说了,的确会为难zhèng fǔ军,甚至与我们划清界限,而我们,更有面临终止任务的危险。”
“可我们沒想过,鲨鱼就是要利用叛军对付我们,一旦让叛军知道我们的身份,叛军还会毫无避忌吗,还会放肆地攻击我们吗,他们敢吗,。”林泽沉声道,“我们代表着华夏,我们是來反恐的,我们的出现,只因为鲨鱼在这儿。”
“鲨鱼不敢说,他会瞒着叛军,让叛军來对付我们,这样,他才能渔翁得利。”林泽一字字说道。
“当然,也有可能叛军知道了,只是在假装不知道而已。”叶龙分析道。
“沒错,叛军也许是知道的,但他们会假装不知道,只要不将这件事闹到明面上,而我们又必须保守身份,他们就可以继续做下去,而zhèng fǔ军也不会出面说什么。”林泽说道。
方素素倒抽一口凉气:“按照你们的说法,若是叛军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甚至心甘情愿替鲨鱼对付我们,那我们,。”方素素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们面对的岂不是就是正规军。”
“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会面对正规军。”林泽说道。
“如果我们自爆身份呢。”方素素试探xìng地问道,“那叛军应该会有所忌惮。”
“那zhèng fǔ军也会迫于压力,将我们遣送回国。”林泽沉声道。
“鲨鱼不希望我们回国。”叶龙渐渐明白过來,“他希望我们留下來。”
“而我们,也希望留下。”林泽说道。
“否则。”叶龙双眸中透出浓烈的杀机,与林泽四目对望,“否则,我们如何屠了这条鲨鱼。”
方素素见这两个男人如此决绝,喃喃道:“这几乎是一场死战…”
两人闻言,洒脱而凛然地说道:“猛虎营,何时打过生战。”
第七百九十一章 军令状。
一间宽敞却堆满军械的办公室,桌后坐着一个满脸横肉,身披军装的黑人将军。
此人约莫四十往上,五十往下的样子,身体强健程度超出常人想象,那足有普通人大腿粗的胳膊上密布着疤痕,宛若一条条游走的蜈蚣,随着黑人将军拭擦枪支的动作上下蠕动,看上去分外慎人。
桌上堆满了枪械,长的、短的、适合巷战的、适合冲锋的、更有一枪能将人整颗脑袋打成肉泥的恐怖枪支,可以说,桌面上堆积的枪械弹药,足以武装一支近五十人的小型冲锋队,分量十足。
黑人将军将一支手枪拭擦得闪闪发亮后,对准侧面的人偶连打一梭子弹,随后眯着双眸打量冒着青烟的人偶,微微点头:“不错,比上次的好。”
啪嗒。
将枪械扔在琳琅满目的方桌上,黑人将军焚然一支雪茄,吧唧一口,冲对面身穿白衣西装的金发男子说道:“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把他们全部干掉。”
“但是,今年的军火供应,必须打一个打折扣。”黑人将军沉声道。
很显然,他对西装男子的要求有些为难,哪怕双方的合作向來愉快顺畅,可这次的事件,捞不到大好处,他是不愿做的。
“我给蒙特将军五折优惠,如何。”西装男子微笑着说道。
“成交。”蒙特将军二话不说,豁然起身,隔着桌子与西装男子握手,满脸的横肉因为笑容幅度太大而剧烈抖动,看上去如猪贩子似的,“我之前就跟部下说过,跟鲨鱼先生合作总是十分愉快。”
“只要蒙特将军能帮我解决他们,明年的军火供应,我再打八折。”鲨鱼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哈,一言为定。”蒙特将军喜上眉梢地倒了两杯烈酒,递给鲨鱼一杯,“鲨鱼先生,请你一定放心,我会将这件事儿做得漂漂亮亮。”
砰。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蒙特将军重回座椅,吩咐人将桌面上的枪械挪出去,双掌交扣,建设xìng地说道:“鲨鱼先生,我这边安全归安全,但终究常有对峙战,不如我先安排你离开。”
“不行。”鲨鱼摇头道。
“为什么。”蒙特将军苦笑一声,腹诽:“难不成你还要监督我不成,既然我答应替你搞定,自然不会食言。”
“我若走了,他们也不会留下。”鲨鱼微笑道。
蒙特微微一愣,好奇道:“鲨鱼先生的意思是,一旦你离开,他们也会离开。”
“沒错。”鲨鱼微笑道,“所以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儿,看着蒙特将军将他们搞定,我才会离开。”
“沒问題。”蒙特将军猖獗地笑道,“一旦他们进入我的地盘,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蒙特将军可不希望鲨鱼出什么状况,这位在军火方面很有办法的家伙若是出状况,以后上哪儿买便宜军火,至少,若是换了买家,叛军财政上的压力会骤增。
不就是一帮华夏军人嘛,他们跑到自己的领地來,就算追究起來,也有千八百个理由推搪,蒙特将军根本不担心。
“蒙特将军,我希望您能明白一点。”鲨鱼见对方一点儿也不担心,认真地说道,“这帮人的身份,千万不能暴露,所以除了您,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一旦暴露了,zhèng fǔ军会迫于压力遣送他们出境。”
蒙特将军闻言,倒是轻描淡写地笑道:“他们不希望鲨鱼先生离开,而鲨鱼先生,也不想他们活着离开。”
“正是如此。”鲨鱼微笑道。
“放心。”蒙特将军正sè道,“到了我的地盘,他们就算三头六臂也跑不掉。”
“这帮人极其凶悍,请蒙特将军一定要慎重。”鲨鱼善意提醒。
“哼。”蒙特将军冷笑道,“杀我两百战士,纵使鲨鱼先生不提,我又岂能让他们安然离开。”
鲨鱼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我不提也不会让他们离开,恐怕不见得吧,若不是贱卖军火给你,你当真会放过制造舆论攻击zhèng fǔ军的机会。
人们只知道政客狡猾jiān诈,像蒙特将军这种部队老油条,也是演技登峰造极的表演者。
……
叶龙吩咐猛虎营成员收拾行李,挑选了下一个藏身之所后便率众离开,林泽跟方素素殿后,当然,也算不上殿后,只是分批离开罢了。
王辉因为负责方素素的安全,便充当了司机,两人坐在后车厢,林泽神sè冷漠,瞧不出半点情绪波动,连驱车的王辉也表情僵硬,似乎仍沉浸在战友牺牲的痛苦之中,方素素很难过,但相对而言,她沒经历过战争,无法切身明白失去战友的沉重,哀伤的感触终究不如经历过铁血战争的林泽來得澎湃。
“我们要去哪儿。”方素素不愿让林泽沉浸在哀伤之中,很艰难地寻找话題。
“安全的地方。”林泽敷衍xìng质地回答。
“哪儿安全呢。”方素素问道。
“叛军找不到的地方。”林泽顿了顿,又道,“zhèng fǔ军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再争取zhèng fǔ军的帮助。”方素素好奇道。
“有用吗。”林泽淡漠地说道,“之前我们还做着循序前进的打算,但对方一次陷阱,就让我们损失十余名兄弟,藏着掖着沒意义了。”
啪嗒。
林泽点了一支烟,语调幽冷地说道:“本身zhèng fǔ军能给予我们的支持就极小,如今推断出鲨鱼不愿曝光我们的身份,那便证明他与我们一样,不希望我们离开,那么,就正大光明地打吧。”
正大光明地打。
跟鲨鱼背后的正规军打。
方素素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她不否认猛虎营的作战能力,以十來人的力量打垮对方两个突击队,近两百人的攻击,这份作战能力,完全超出了方素素的想象,可那终究是游击战,是不要命的去打,若大规模的交战,叶龙等人指挥的不足四百成员,能起到多大的效果,真能跟叛军正面交锋吗。
方素素再不懂战争,也知道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会死的很惨。
“当然不是正面去交锋。”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淡淡道,“只是不会再隐藏什么,鲨鱼不愿我们的身份曝光,zhèng fǔ军干脆假装对我们不理不睬,之前我们的担忧的已经不存在,连叛军也宣布我们是雇佣兵,那么,。”
林泽微微眯起双眼,一字字道:“那我们便是雇佣兵吧。”
“可是,。”方素素yù言又止。
“沒有可是。”林泽猛地捻灭了烟蒂,平静道,“我们來这边,本就沒打算活着回去,而我们的任务,便是屠了那条鲨鱼,为什么要在乎以什么方式,以什么身份去做,反正,死了也不过一块无名碑,有什么好顾虑的。”
方素素那双总是不冷不热的美眸中蕴含一抹不忍,她明白林泽的意思,这帮人过來这边,本就沒打算活着回去,再加上即便身份曝光,方素素以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华夏高层恐怕根本不会承认这帮人的存在,这一点,当她将这帮人的资料呈递上去时,便隐约猜出一些。
可以说,他们是三无人员,胜利了,回去得到一定xìng质的内部褒奖以及奖章,失败,也只能得到一块无名碑,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努力过什么,牺牲过什么。
对此,方素素感到无奈,也觉得过于残忍。
但军令如山,沒人可以改变什么,执行这个任务的所有人,包括方素素,要做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达到目的,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屠了那条鲨鱼。
“鲨鱼不死,我不会走。”林泽一字一顿地说道,立下军令状。
~~
第七百九十二章 逼宫。
九一一事件对美利坚造成的神经压力纵使到了03年的**爆发,也让当局怀疑是恐怖分子制造的生化攻击。
由此可见一次严重的恐怖袭击对一个国家,乃至于世界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英伦如今便处于这般状况之下。
民众的恐慌、愤怒以及不安积累到极点,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引导,称得上全城动荡。
zhèng fǔ方面以最有效的方式善后,但还希望得到英女皇的答复,作为jīng神领袖,民众爱戴敬仰的女人,她不出面做出解释,很难让民众的怒火平息。
各方面皆很出众,并深得人心的大公主放话了。
她将与英女皇进行一次秘密会谈,并表示女皇在会谈后会给出一个让大众满意的答复。
大公主的发言将民众的目光吸引到这场秘密会谈上。
而此时此刻,大公主正沐浴更衣,为今晚的会谈做全盘准备。
客厅,菲比亲王早已恭候多时,包括那位深得大公主信赖的黛丽丝,也在一侧等候着,与菲比亲王那略微焦虑的表情不同,黛丽丝足够冷静,冷静得异于常人。
闲暇之余,菲比亲王偶尔会瞥一眼这个充当着管家身份的黛丽丝。
他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有更重要的职位让她发挥,否则,能在女皇面前游刃有余,又在大公主跟前得宠的女人,岂会只是一个皇室管家。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菲比亲王曾不止一次向大公主反应这个黛丽丝的不寻常,大公主对此总是一笑置之,并不做评价。
菲比亲王对大公主的能力有信心,她绝对不会放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在身边,至少暂时不会,至于她为什么在某些重要时刻,愿意将黛丽丝调遣到身边,菲比亲王并不清楚。
咔嚓。
浴室大门推开,一袭盛装的大公主俏生生站立门口,被热水一蒸,大公主双颊生晕,那深邃浩瀚的美眸亦是水汪汪,分外迷人,她目光瞥一眼客厅中的两人,心中略一调整,便是挂着恬淡的微笑迎上去,说道:“走吧,今天便是与母亲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是。”菲比亲王敬畏地垂下脑袋。
“是。”黛丽丝仍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她作为管家的礼仪,瞧不出半点异样。
大公主微微一笑,美眸中充斥着自信与决然。
一对母女的秘密会谈,并不需要多么隆重,甚至于,这场会谈的地点简单的安排在女皇的书房。
书房内幽静而安详,除了桌上的文件较之往常多了些,并沒任何变化。
女皇还是那个女皇,高贵而美丽,纵使遭遇如此沉重的打击,她仍气定神闲地欢迎女儿的拜访。
当然,这一次大公主沒驱走菲比亲王与黛丽丝,而是让他们一同进入书房,这个举动并未被女皇阻止,相反,她态度很温婉地邀请两人就坐。
很奇怪。
至少对大公主來说,这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儿。
母亲从來不是一个过于温婉的女子,也许在外人面前,她知xìng而美丽,可在大公主看來,她是一个十足的女强人,绝对不是她外表给人的印象那般温婉柔润。
“你还记得三岁那年,母亲第一次训斥你吗。”女皇牵起大公主的嫩手,往书桌里面走去。
“记得。”大公主并不反对这样的相处,微笑道,“那一年的那一天,我打翻了母亲熬夜整理的东西,毁了母亲一夜的心血。”
“是啊。”女皇轻轻笑道,“说起來,那是你做的第一件错事。”
“我还记得母亲的教导。”大公主微笑道。”哦。”女皇轻轻凝视着女儿的脸蛋。
很像,太像了,跟年轻时的自己一模一样,倔强而顽固。
“您说,做错不要紧,最重要是懂得改正。”大公主一字一顿地说道。
“沒错,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最重要是及早回头。”女皇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还记得八岁那年,您教导我要做一个正直人,至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是吗。”大公主问道。
“是的。”女皇说道,“不管做人做事,正直一点,总能获得更多人的信任。”
“我一直希望做到母亲要求的那样,也一直在那样做,这些年,我深居简出,不停学习,不断充实自己,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像母亲一样,受全国爱戴,受全世界敬仰。”大公主一字字地说道,语调渐渐发生一丝变化。
“这些年,你的确做的很好,而且我相信,你会越來越好。”女皇轻轻点头。
“在以前,您一直教导我,并不止一次暗示我,您一定记得曾暗示过我什么,不是吗。”大公主目光微微上扬,凝视着母亲柔软的双眸,“可现在呢,您渐渐疏远了我,从她出现后,您不再将我当做唯一,不再无时不刻地关注我,关心我,甚至,您也不再暗示我,一次,哪怕一次,都不曾再有。”
“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女皇轻声说道。
“我长大了。”大公主忽地笑了起來,笑的有些诡谲,“难道您不知道,一个长大的女人,心智会渐渐成熟吗,付出了,是希望得到回报的吗。”
“有时候,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尤其是走错方向的时候。”女皇话语中仍带有一丝劝诫。
“沒错。”大公主的手掌从母亲温暖的手心挣脱出來,缓缓起身,往后走了两步,转身,盯着女皇的双眸,一字字说道,“但走错方向的不是我,而是您。”
女皇目光复杂地盯着大公主,无法言语。
“她是您的女儿,我也是。”大公主语调变得生冷,“我是您的大女儿,我继承了您的美貌与智慧,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她呢,她有什么,她只是一个野种,甚至连贵族身份,也得不到旁人的认可,为什么,您宁可去关注她,也不再关心我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女皇盯着大女儿,一言不发。
“我做错了吗。”大公主神sè冷漠,质问女皇,“我做错什么,我只是争取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而您呢,您却希望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给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她凭什么得到,她有什么资格得到。”
“她沒有资格,她本不该存在,甚至不该出现。”
“我曾一度告诉您,我会拿到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是您给,还是我自己拿,我都不会放弃,您呢,您从未给予我回答,您一直在敷衍我,想尽一切办法敷衍。”
“我可以等,我可以抵挡一切压力等下去,只要您愿意给,给我,我就会等下去。”
“但您沒给我希望,您不止不给我希望,还让我绝望。”
“您只差正大光明地告诉我,放弃吧,我不会给你,我会给你的妹妹,你不要再做梦了。”
“母亲,我也是您的女儿,不是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既然您不给,那就我主动拿吧,这样或许能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大公主放下最后那句诛心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震惊。
她竟然当着女皇说出这种话。
不止是菲比亲王,连黛丽丝也面露诧然之sè,简直不敢想象。
在女皇复杂而痛苦的眼神中,大公主缓缓垂下头,不去注视女皇的目光,一字字说道:“母亲,请您下旨,您会在今晚动身前往皇家禁岛为民众祈福。”
此言一出,菲比亲王面露一丝亢奋之sè,双眼更是冒出jīng芒女皇张了张嘴,正yù说什么,却被大公主厉声打断:“母亲,请下旨,否则,我不敢保证您女儿的安全,同样,事态也会愈发失去控制,到时,您再想挽救也晚了。”
“女皇,下旨吧。”菲比亲王躬身说道。
“女皇,下旨吧。”黛丽丝躬身说道。
女皇闻言,不由深吸一口冷气,冷冷地扫视眼前的几人。
她沉凝半晌,缓缓起身,道:“去禁岛。”
~~
第七百九十三章 祈福的含义!
第七百九十三章祈福的含义。
“执行一组,朝大本营靠拢。”
“执行二组,朝大本营靠拢。”
“执行三组,从东南方向切入。”
“潜伏一组,原地调查,有异动立刻汇报。”
……叶龙发出一连串指令,近四百特别执行队员在这座动乱国度潜行,有效执行着叶龙的命令。
最近一周,叶龙一直处于布局阶段,并未轻举妄动。
一方面是对鲨鱼的动向不太了解,另一方面则是林泽的提议。
要么不出动,出动,便要达到目的。
叶龙对此深以为然。
以他们目前的力量,算上以方素素为首的后勤部,拢共不到五百人,如何跟数以万计的叛军正面交锋,纵使猛虎营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正面打垮人数庞大的正规军,这不是打网游,是打仗,不存在作弊器,更沒有逆天大杀招,碰上了,只有拿命拼,來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叶龙不会轻易让部下陷身险境,纵使要牺牲,也得牺牲的有价值,不能平白无故地丢掉xìng命。
“查的怎么样了。”
林泽提着饭盒从门外进來,将食物放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
这是一间废置的汽配场,由林泽伪装后出面租下的,共两层,大约有三百平,一层给叶龙以及部分猛虎营成员活动,二楼则给方素素等情报jīng英工作,分工还算jīng细。
而工厂所在地是一处较为荒芜的地段,附近的人流量不大,足够隐藏身份,也不太容易被鲨鱼的眼线跟上。
上一次,是被鲨鱼摆了一道,林泽跟叶龙都有所疏忽,根本沒料到鲨鱼早就到了金果,甚至布下了陷阱,否则以猛虎营的反跟踪能力,不可能被对方发现。
“如你所说,鲨鱼太狡猾了。”叶龙揉了揉眉心,脚下一蹬,椅子便滑到桌子旁,取出一个盒饭,狼吞虎咽了两口道,“我的人已经密切关注了叛军的动向,甚至不惜冒险潜入叛军高层活动区域,也不知道是鲨鱼行事太过谨慎还是如何,居然一点有关他的信息都沒有。”
灌下半瓶矿泉水,叶龙又道:“不过有个意外发现。”
“嗯。”林泽微微蹙眉。
“叛军最近购买了一批军火,据调查,全是世界顶尖货,啧啧,这帮人可真有钱。”叶龙说道。
“那就对了。”林泽点了一支烟,坐在桌子边缘,喷出一口浓烟道,“鲨鱼在军火方面一向很有办法,最近他來到金果,军火就跟着到了,就算叛军有跟他做买卖,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叶龙微笑道:“可能如你所料,鲨鱼跟叛军有所不可告人的交易。”
“鲨鱼需要叛军的力量,叛军需要鲨鱼的军火。”林泽微微眯起双眸,说道,“狼狈为jiān啊。”
“不管如何,要动鲨鱼,都不可避免地要碰上叛军。”叶龙说道。
“嗯,所以必须出其不意,若是一次不成功,第二次的可能xìng就更小了。”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
叶龙微微点头,扒光了盒子里的食物,点了一支烟问道:“你之前说我们不走,鲨鱼就不会走。”
“嗯。”林泽点头。
“我很奇怪,他明知道我们要找他,而他预先知道了,为什么要來。”叶龙迷惑地问道。
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己方不管如何低调,终究是代表着国家出征,他呢,一个恐怖分子,凭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就算有这个自信,也沒必要以身涉险吧。
“因为他跟我们一样,。”林泽眯起双眸,沉声道,“都希望对方死。”
“一旦我们确定他不在金果,我们不可能留在这儿。”林泽一字字说道,“他留下,是希望我们留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叶龙苦笑着揉了揉鼻子,“为什么我有种荒诞的感觉。”
“恐怖分子希望我们死,的确是一件荒诞的事儿。”林泽诡谲地笑道,“就像我说的,我们希望他死,同样,他也希望我们死,我们为了他死而隐藏身份,他为了我们死,而选择留下。”
叶龙苦笑着喷出一口浓烟,无言以对。
他这辈子也算见多识广,大小战役经历的不少,可从沒见过这么嚣张的恐怖分子,为了让抓他的反恐成员死,宁可留下來周旋。
这不是一个正常恐怖分子的心态,更不是一个聪明的能在世界最顶端屹立的恐怖分子的行事作风。
除非他是接到了某种不能违抗的命令,才必须留下。
可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鲨鱼言听计从呢。
叶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林泽。”
二楼的走廊,一颗脑袋从扶栏上探下來。
“嗯。”林泽起身,仰头望向方素素。
“英伦那边出状况了。”方素素语调略微急促地说道。
林泽闻言,顿时眉头深锁,忙不迭跟叶龙上了二楼。
甫进方素素办公的房间,冷艳情报官便将一台便携电脑转向林泽跟叶龙,指着屏幕上的大横幅说道:“这是英伦时报今天出的新闻。”
“女皇祈福,什么玩意儿。”叶龙点了一支烟,莫名其妙地望向林泽。
而当林泽瞧见屏幕上的新闻后,表情顿时僵硬。
女皇前往皇家禁岛祈福。
心头猛地一挑,目光恍惚地望向方素素:“确认了。”
“嗯,我刚才跟露丝通过电话。”方素素苦涩地说道。
叶龙愈发好奇。
祈福就祈福嘛,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英伦那边出大事儿了,而且对女皇方面很不利。
“到底怎么回事儿。”叶龙追问道。
林泽神sè恍惚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用力揉了揉眉心,叹息道:“每一届女皇或国王,一生只有一次前往皇家禁岛祈福的权利,英伦皇室上一次前往禁岛祈福,发生在二十三年前。”
“这又有什么关系。”叶龙不解道,“鲨鱼攻击了英伦,女皇为安抚民众,增强民众的生活自信,去祈福理所当然啊。”
林泽却是轻轻摇头,苦笑愈发浓烈:“不明白祈福背后意义的人,大多都跟你一样,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可事实上,。”林泽顿了顿,叹息道,“大公主当真手腕强硬啊,居然能逼得女皇前往禁岛。”
见叶龙仍是不解,方素素详细说道:“通常來说,祈福只发生在大动荡时期,而上次祈福之后,皇室便宣布由女皇,,也就是当今的伊丽莎白陛下登基。”
“什么,。”叶龙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的意思是,祈福的背后含义,几乎等于退位。”
“这个不是绝对的,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林泽一字字说道,“但这一次,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xì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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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摔得粉身碎骨!
第七百九十四章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消息纵使是叶龙,也有点难以接受。
女皇在这个节骨眼前往禁岛祈福,这是否意味着,大公主将在祈福回來后接她母亲的班呢。
英伦皇位是终生制的,只要女皇不死,理论上來说是不可能退位的,纵使是上一届女皇,也是病魔缠身,命在旦夕,才会前往皇家禁岛祈福,但这一次,可沒人听说女皇得了不治之症啊。
那么,和林泽推测的一样,是大公主在背后cāo作。
方素素依着办公桌而坐,苦笑道:“沒想到我们出师未捷,女皇那边也出了大乱子。”
见林泽脸sè不太好看,方素素明白他担心什么,说道:“林泽,你也不用太担心,前往禁岛祈福的只有女皇和大公主,小公主,,仍然在皇家学院进修。”
林泽仍是苦笑不迭,揉揉鼻子道:“你觉得我关心的只是小公主,不管如何,女皇待我都极为温和,她现在出了事儿,我又岂能心安。”
“我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你别想太多了。”方素素劝解道,“再者,英伦皇家的事儿,我们根本够不着。”
“我明白。”林泽点了点头,“我现在能做的,跟女皇一样,为她祈福吧。”
叶龙见状,表情颇为微妙地扫了林泽一眼,平静地说道:“鲨鱼把赌注压在大公主身上,纵使大公主最后能成功,我们也不能让鲨鱼得偿所愿。”
“一个沒有机会看结果的赌注,即便他赢了,有什么意义。”叶龙认真道。
林泽漆黑的眼眸猛地一亮,豁然起身道:“沒错,纵使他赌赢了,若沒机会看结果,有什么意义。”
“再者。”方素素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二十多年前,女皇能力排万难上位,如今难道就不能解除困境吗,以我看,女皇还有后招也不一定呢。”
“哈哈哈。”林泽爽朗笑道,“方科长,看來你比我更了解女皇。”
“我只是比你更了解女人。”方素素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论如何,那边的情况该如何,便是如何吧,我即便有心也无力,正如你所说,女皇的手腕,又岂是我们所能了解的。”林泽神sè一凛,肃然道,“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到时候是把那头鲨鱼清蒸还是红烧吧。”
叶龙跟方素素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好消息啊。”
蒙特将军粗糙霸道的笑声传入贵宾房,正喝咖啡看报的鲨鱼放下报纸,微微起身,迎向这个外表粗狂内心yīn险狡猾的将军:“蒙特将军,有什么好消息值得你如此高兴。”
“对我來说,未必算什么好消息。”蒙特挥动着手中的手抄,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好消息,主要是对鲨鱼先生來说的。”
“哦。”鲨鱼眉头微微一挑,费解道,“究竟,。”
“大公主应该成功了。”蒙特将军眨了眨眼睛,放在俊俏帅哥身上很俏皮的表情被他演绎得有点恶寒。
“嗯。”鲨鱼微微一楞,心中略微jǐng惕地说道,“大公主什么事儿。”
“她陪着女皇去了皇家禁岛。”蒙特将军大笑,“鲨鱼先生,你说这算不算好消息。”
“这算什么,。”
“鲨鱼先生。”蒙特将军脸sè一板,肃穆道,“作为忠诚的合作伙伴,你真要把我当傻瓜看待吗。”
“蒙特将军这话是怎么说的。”鲨鱼仍是一脸费解。
“鲨鱼先生与菲比亲王有所接触,我又岂会一点也不知道。”蒙特将军义正言辞道,“怎么,你怕我把你们的事儿捅出去吗,放心吧,我从來不会将自己的伙伴推向火坑。”
鲨鱼敷衍地笑了笑,只是摇头说道:“蒙特将军,您实在多虑了,我与菲比亲王的确有过一次接触,但那纯属意外之下的碰面,与你想的却不太相同。”
“真的。”蒙特将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正如蒙特将军所说,我们是忠诚的合作伙伴,我又岂会欺骗你。”鲨鱼正sè道。
“哈哈。”蒙特将军再度大笑,亲热地拍了拍鲨鱼的肩膀道,“看來我误会你了,不管如何,我今儿的心情相当不错。”
“为什么。”鲨鱼微笑着问道。
“这个世界越來越乱了,不止金果乱,也不止非洲其它国家乱,连英伦也乱了,你说,是不是值得庆祝一番。”蒙特将军大笑。
“的确如此。”鲨鱼含笑道,“不乱,我又怎么赚钱呢。”
“喝一杯去。”蒙特将军邀请道。
“沒问題,蒙特将军先请,我去换一身衣服。”鲨鱼先生笑道。
蒙特将军却是一愣,旋即似笑非笑地打量鲨鱼,意味深长地说道,“鲨鱼先生,人们都说你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分子,可在我看來,你比英伦最有礼仪的贵族还要优雅。”
鲨鱼微微一笑,眼中跳跃着莫名异sè。
回到卧室,鲨鱼脱下那套被蒙特将军摸得肮脏不堪的衣服,换上一套白sè西装,整理了衣领与容颜,瞧着镜子中那张味道十足的脸庞,翘起嘴唇,自言自语道:“首战告捷,林,你大概也知道英伦那边的消息了吧,是否开始心慌意乱了,是否担忧皇室将何去何从,等着吧,等你我见面的那一天,或许大公主已顺利登基。”
……皇家禁岛位于一座偏僻的海岛,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一座孤岛。
四周遮天蔽rì的蔚蓝海水,将其围困其中,宛若一艘风雨飘摇的孤舟。
白天,这座孤岛承受着狂风浪涛,夜晚,则承担着海浪声的哗啦声,这样一座岛,若非蕴含了英伦数百年的历史底蕴,沒人会在意这座孤岛上拥有什么,隐藏着什么。
但即便人们因为这座岛屿的特殊地位而知道它的存在,可事实上,皇家禁岛对外界而言,神秘xìng丝毫不亚于女皇每天在闺房会做什么,除了皇室最顶端的权贵,沒几个人知道这座岛的布置、以及地形。
禁岛三面高耸,形成这座皇家岛的天然屏障,另一面则开阔无比,给人磅礴大气的印象。
天sè如墨,当女皇在众仆人以及大公主一派的簇拥下挪步下船时,伊丽莎白感受到一阵咸湿的海风迎面扑來,业已深秋,凉风肆意席卷,本就心生冷意,此情此景的女皇,更宛若跌入冰窖,心头泛起淡淡的哀伤与无奈。
砰砰砰。
前方的一条宽阔道路上,因女皇的下船而轰然燃起灯光。
一张张白漆黑柱的欧洲油灯依次亮起,引向皇家岛深处…因目力有限,再加上灯光并不如现代科技的穿透力,人们放弃了探索深处的冲动,反倒是道路zhōng yāng那两列骑彪悍雄马的皇家骑士吸引住目光。
两列骑士共计十六人,单是往道路中间一站,便给人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不止是骑士全副武装,连战马亦套上了金属打造的盔甲,在这幽冷的夜空泛起肃杀寒意。
头盔之中,十六道目光shè向下船之人。
直至确认身份,为首皇家骑士方才跃马而下,单膝跪地。
“尊敬的陛下,皇家岛欢迎您。”
“尊敬的陛下,皇家岛欢迎您。”众骑士纷纷下马,齐声高呼,仿若连惊涛骇浪声亦被强有力的呼声掩盖。
华夏有句名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凡华夏人,皆对这句话的含义烂熟于胸,在如今的英伦,女皇仍是贵族阶层最高存在,但凡皇室的人或物件,皆应对她顶礼膜拜,事实上,整个贵族阶层,皆是这样做的,包括皇家岛上的骑兵,亦对女皇报以极大的敬畏。
只是,,从那句“尊敬的陛下,皇家岛欢迎您。”分辨,在皇家岛骑兵的眼中,他们本身是女皇的仆人,但这座皇家岛,却似乎并不属于女皇,否则,他们何以敢用主人的身份來欢迎皇室女皇。
但女皇对此并不介意,甚至,在她眼里这是符合逻辑的事儿。
微微上前一步,女皇抬了抬手,语调悠然道:“伟大的战士们,起身。”
“谢陛下。”
十六名骑士恭敬起身,但迅即,他们便做出了惊人举动。
十六人当着女皇的面纷纷上马,并分成两列站在两侧,猛地一拉马缰,自烈马嘶鸣之下,为首的骑士回头说道:“女皇,请随我來。”
言罢,他轻轻夹住马腹,驱马前行。
女皇只是微微点头,跟随两列皇家骑士前行。
只是,骑士骑马,她以及身后的大公主等人则是徒步前行。
如此画面,荒诞又透着一份诡异。
数百米的徐步而行,随着油灯渐亮,人们终于看清了岛屿深处的景象。
一座巍峨到极致的古堡。
而古堡前面,更矗立着一道宛若古罗马时期的城墙,铜墙铁壁般将里外两面残忍隔断。
女皇静静走着,大公主静静走着,菲比亲王却神sè复杂地扫视着四周的风景,最后,他目光定格在城墙角下那足有近十米高的钢铁大门。
大门漆黑幽冷,透着一股鬼魅之气,人未靠近,便嗅到一股冷意。
众人抵达门下,菲比亲王忽地很不合规矩地徐步走到最前头,仰起头,凝视着冷酷无情的城墙顶端,而后下滑,瞧着脚下的地面,思绪万千地说道:“当年,她就是从这城墙上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
骑士们并未理会菲比亲王的失态,只是一挥手,冷然喝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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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母亲是不是会死?
第七百九十五章母亲是不是会死。
咯吱。
厚重冷硬的金属门缓缓拉开,往里望去,竟是由八名骑士以蛮力拉开,而并非电子遥控。
大门开启,一股幽冷的气息席卷而出,宛若要将人的身体包裹进无尽的黑暗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呼呼,。
狂风拂面而來,扰乱了女皇的发丝,也迷离了她美丽如星辰的眼眸,微微眯起双眸,女皇徐步行至菲比亲王面前,语调幽冷道:“假若不是你临阵退缩,结局或许是另一条轨道。”
菲比亲王身躯微微一颤,双目复杂地迎向神sè淡漠的女皇,咬牙道:“女皇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她。”
“她是我的妹妹。”女皇淡淡道。
“她是我的妻子。”菲比亲王目光迥然道,“与她相伴一生的人,我会害她。”
“她已经死了。”女皇目中透出一抹诡谲之sè。
“是啊,死了,。”菲比亲王缓缓道,“死在这片绝情断义的土地上。”
“菲比叔叔。”大公主徐步上前,意味深长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应该向前看,不是吗。”
菲比亲王神sè一变,顿时容光焕发道:“沒错,应该向前看。”
“走吧。”大公主望向女皇。
伊丽莎白抿唇,复杂而深深地盯着女儿,柔声道:“你决定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大公主提高了音量。
伊丽莎白愕然,不再多言,往前行去。
城墙之内,是一片足以容纳千人的广场,地面由青石地板铺就,高悬的玉盘散发出银白sè光芒,如水银泻地般铺在青石板上,透着一抹妖冶诡谲的味道。
哒哒。
前方是两列骑士领路,后方是约五十人的祈福团,在这漫长的道路上缓缓行走,若是从高空俯瞰而下,便会生出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心悸。
直至祈福团尽数进了城门,殿后的一名骑士再度喝道:“关门。”
咯咯咯咯。
摩擦声钻入人的耳中,将内层的古堡与外面隔绝开來。
皇家岛周边,有数艘船舰二十四小时巡逻,任何试图靠近皇家岛的不明物,均格杀勿论,而进岛之人,谁也无法携带武器,发现者,根本不存在遣送回去的选择,而是直接格杀,甚至在岛内,守护皇家禁岛的一百零一名骑士也只能随身佩戴骑士剑,不能藏有任何热武器。
可以说,这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城堡,但也只有如此,才能彰显出rì不落帝国曾创造的辉煌。
底蕴,是任何贵族都无法忽略的事物,而皇家岛,则将这个东西演绎到极致。
这一点,从整座岛的建筑风格便能看出一二。
女皇在古堡仆人的引领下,独自前往祈福宫,跟随而來的祈福团则在一名足有八十岁的老管家引领下前往各自的房间休息。
途中,老管家不止一次提醒众人不要大声喧哗,不要惊扰了古堡内的英灵,更不要,,老管家回头扫视菲比亲王一眼,那双浑浊黯然的目中透出一丝异样sè彩,yù言而止。
菲比亲王微微垂头,对老管家表达了该有的尊重。
回了房间,一间干净却十分简洁的单居室,大公主缓缓坐在椅子上,喝着仆人送來的热茶取暖,抬目瞥一眼坐在一侧的菲比亲王,好奇问道:“姑姑就是在这儿败给母亲。”
“是的。”菲比亲王情绪有些激荡,点头道,“不同的是,女皇当年是与妹妹争,而您,是与母亲争。”
“的确不同。”大公主抿了一口喝茶,神sè冷然道,“当年,陛下将皇位传给姐姐,如今,母亲却yù将皇位传给妹妹。”
菲比亲王抽了抽眼角,似隐藏着无尽往事。
“当年,是菲比叔叔怂恿姑姑去争的。”大公主意味深长地问道。
“争什么。”菲比亲王神sè落寞,苦涩道,“她太好强,什么都要跟姐姐比,比到最后,便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叔叔您是姑姑的丈夫,所以义无反顾地支持。”大公主说道。
“做丈夫的,能不呵护妻子吗。”菲比亲王惨然说道,“她xìng子太烈,失败后,竟不管不顾地一跃而下,留下我独活二十多年。”
“也许,还有菲比叔叔您临阵退缩的缘故吧。”大公主略微不屑道,“失败加上最信任的男人背叛,才万念俱灰,一跃而下。”
菲比亲王愕然,目中透着一丝内疚,旋即便是摇头笑道:“都二十多年了,不要为当年的沉重往事影响了如今的愉悦心情。”
“您能如此想最好。”大公主微笑道,“毕竟,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实在太艰难了。”
“是啊,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菲比亲王神sè凛然,“重回此地,我竟有种倍感亲切的感觉。”
“您终究还想念着姑姑…”大公主说道菲比亲王微微一笑,并不否认,过了片刻,他忽地仰起头,一丝不苟地望向大公主,询问道:“成功之后,您会如何处置那位,。”
“菲比叔叔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大公主反问。
“当年她纵使不跳下去,女皇也未必会放过她。”菲比亲王一字字说道,“失败者,从來沒有好下场。”
“我素來不喜欢这个英伦人不像英伦人,华夏人不像华夏人的野种。”大公主淡淡道。
菲比亲王面露一丝诡谲,笑着点头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晚安。”
菲比亲王告辞后,大公主缓缓起身,行至窗口,推开了木窗,古堡背后是海涛声与皎洁的月光,浅银sè光华辉映在大公主娇俏迷人的脸蛋上,竟恍惚间浮现一抹惊艳的母xìng美…大公主纤细的素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望向美丽绝伦的月亮,自言自语:“我只要我应得的。”
……月凉如水,秋意愈浓。
皇家学院别院。
小公主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身心疲惫地回过头,只见一袭红衣的女人正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口,不由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味道,那仍然单纯稚嫩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不解:“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这是我和她合作的一部分。”大红衣沙哑着说道。
“合作。”小公主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痛,咬了咬柔唇,轻声说道,“假如沒有合作,你便不会理会我么。”
沉默,无声无息。
大红衣用沉默回应了小公主。
“你,,知道父亲长什么模样吗。”小公主不自禁地软了下來。
“知道。”大红衣简略回答。
“他,,是不是盖世无双的大英雄。”小公主面露凄凉。
在她心中,林泽便是盖世无双的大英雄,心目中的父亲,也应当如此。
大红衣面露一丝微妙的犹豫,终于还是淡淡点头:“算是。”
“真好。”小公主温暖一笑,“我就知道,他一定很了不起。”
“他已经死了。”大红衣无情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小公主柔声道,“以前林哥哥和我说,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永远活着,我以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父亲死了。”小公主无限柔软道,“但活在我心中。”
“蠢货。”大红衣冷酷道。
“我不蠢。”小公主目中含着泪光,温润笑道,“父亲是你的父亲,你不爱他吗,他也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可他仍然是你的父亲,你真的不爱他吗。”
大红衣沉默。
“我其实有些恨母亲,但回來后我又不恨了。”小公主缓缓坐在椅子上,傻傻笑道,“林哥哥以前说过,人这一生太短暂,何苦恨这恨那呢,恨,至少证明你活得还很充实,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充实吗,所以我恨了一下母亲后,就不恨了,还很爱,很爱很爱。”
“白痴。”大红衣语调微微变化。
“我不是白痴。”小公主抬起双目,细细地盯着对面的大红衣,说道,“林哥哥以前说过,他要是有亲人的话,他可以为亲人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但他说他是孤儿,他太想被人爱,被人疼了,他说这些,其实是想安慰我是私生女这个事实,但我知道,他并沒说假话,他的确很需要人爱。”
“你说,这世上,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母亲那样待我,肯定是因为太爱太爱我,因为爱得深,所以才让我难过,是不是。”小公主问道。
大红衣沉默了。
因为小公主哭了。
脸蛋被泪水糊得如同小花猫。
小公主抽着jīng致的鼻子,一步步走向浑身冒着冷意的大红衣,伸出白嫩的小手,牵起大红衣枯槁般的手掌,抽泣道:“姐姐,母亲,,是不是会死。”
……
第七百九十六章 呵呵…
“西北方向有几个叛军躲进草丛中了,我的视线受阻。”潜伏在隐蔽点的狙击手吴烈冲通讯机说道,“谁过去宰了。”
嗖嗖嗖。
话音甫落,吴烈便从远视镜中瞧见一道身形窜过去,跟兔子似的。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枪声响起,摇摆的草丛终于停止动作,空中,一个OK的手势落入视线,吴烈嘴角牵扯起一个狰狞的笑容。
“队长,全部解决了,军火怎么办。”吴烈说道。
“炸了。”通讯机中传來叶龙平淡的声音。
“嗯。”吴烈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解道,“炸了。”
“炸了。”叶龙重复了一遍。
“明白。”
吴烈切换了频道,向附近的战友说道:“队长说了,廉者不吃嗟來之食,壮士不饮盗泉之水,把军火全炸了。”
“吴烈,你小子自从跟语文老师好上,一天到晚瞎掉书袋,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扁你那一身排骨。”
“哈哈,好了,收拾家伙去。”
“有点可惜啊,那些军火可都是好货sè。”
“老五,你要是敢顺手牵羊,老子马上向队长汇报。”
“草,老子这辈子最恨打小报道的。”
一番扯淡,天空中猛地腾起一团浓烈的火焰。
放下对讲机,叶龙旋转了一下座椅,朝林泽扔了一支香烟过去,微笑道:“一次毁了一千万美金的武器。”
“暴敛天物啊。”林泽唏嘘道,“换做导弹,能打多少次飞机。”
“滚你丫的。”叶龙笑骂道,“你他娘太邪恶了。”
“哈哈。”林泽大笑一声,旋即点了香烟,收敛起笑容,说道,“这次毁掉的武器对鲨鱼來说其实不值一提,但对叛军來说,却是很大的损失,不是钱的问題,而是他们缺乏武器,我想叛军会开始对现状不满,一旦他们不满了,就不会安于现状,也许会变动策略,也可能,。”
“主动找我们。”叶龙眯起双眸说道。
“嗯。”林泽轻描淡写道,“我们对叛军而言,已经成了一枚毒瘤,不除掉,迟早还会坏他们好事,他们又碍于鲨鱼的合作,不会把我们的身份曝光,所以,。”
“我已经在收拢布置了。”叶龙微笑道,“既然知道鲨鱼就在附近几座城市晃荡,那自然不会浪费兵力拉长战线。”
“但我们不能正面对抗。”林泽摇头说道,“叛军火力不是我们能比的。”
“你的意思是,。”
“加强潜伏力量。”林泽一字字说道,“我们这边刺激鲨鱼,潜伏小组再深挖,等鲨鱼坐不住了,迟早会暴露行踪。”
“嗯,我下去安排。”叶龙跳起來,往楼上走去。
啪嗒。
独自坐在大厅的林泽续了一支烟,沉默地抽着。
他在思考鲨鱼的反应,在考虑他的应对方式。
林泽对鲨鱼很了解,同样,鲨鱼对林泽也很了解,这两个曾属于上下属关系的男人对彼此都有深刻的了解,他们猜得到对方的下一步,也知道对方猜得出自己的下一步,所以每一步,都必须慎重地走,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混账。”
蒙特将军愤怒地推翻桌面上的文件,猛地一巴掌拍在坚固的桌上,登时震得人耳膜发麻。
“怎么会让人劫走。”蒙特将军怒视着颤颤巍巍的下属,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军武器匮乏,少了这一笔,甚至影响整个战略,责任你能承担吗。”
“将军,我们很小心运输的。”那部下低垂着脑袋解释,“但对方忽然杀出,我们实在防不胜防,而且,对方枪法奇准,几乎一枪一个,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他们是什么人,。”蒙特将军质问道。
“不,,不知道。”部下羞愧死了。
人死的差不多,居然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何叫他不心惊胆战。
“拖出去毙了。”蒙特将军猛地一挥手,登时将那部下吓软了双腿,趴在地上求饶。
被两名彪悍士兵拖出去,不到半分钟,便传來一声刺耳的枪声。
蒙特将军的怒火在枪声响起后消弭许多,重新坐在椅子上,冲坐在对面老神在在的鲨鱼说道:“鲨鱼先生,您看这件事儿,。”
“军火是在蒙特将军的地盘上被毁的。”鲨鱼微笑着说道,“按照合同规定,出货就,这笔账便要算在将军您的头上了。”
“对,是这样的。”蒙特将军很认真地说道,“但鲨鱼先生,我军现在确实有些财政紧张,不如,。”
“免费送给将军一批。”鲨鱼一脸迷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蒙特将军严肃地说道,“我蒙特绝对不是站人便宜的人,我只是希望,鲨鱼先生能先借一笔军火给我,等财政宽松了,自然会把钱支付给您。”
“这样啊,。”鲨鱼略微迟疑,似乎有些犹豫,“这样似乎不合规矩吧,毕竟,这不是小钱,一下子上千万美金的生意,哪能说借就借,即便我肯,我那边的合作伙伴也会有意见的啊。”
“请鲨鱼先生一定帮我美言两句。”蒙特将军略微歉疚地说道,“我蒙特绝对不是吃人家东西不给钱的人,这份好,我一定记得。”
鲨鱼心中冷笑不已。
你这摆明了找我白拿东西,还好意思说不是白吃东西不给钱的人。
鲨鱼心中如此想,脸上却不着痕迹地说道:“这事儿容我想想,等有结果了再给你答复。”
“那我就耐心等候鲨鱼先生的答复了。”蒙特将军亲自送鲨鱼出门,未等鲨鱼走远,蒙特将军又道,“等一下,我想到一件事儿。”
“嗯。”鲨鱼微笑着转过身來。
“你说,这次的事儿,有沒有可能是找鲨鱼先生的那帮人做的。”蒙特将军意味深长地说道。
“很有可能。”鲨鱼笑着点头。
“嗯。”蒙特将军亦是点头,而后沉默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管是不是那帮人做的,在蒙特将军的地盘出了事故,还是该给钱,否则,谁还敢跟叛军做生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蒙特将军不希望影响己方的形象。
但是,,这个鲨鱼先生似乎认为吃死了自己。
明知道是盯着他的那帮人做的,也沒有一点愧疚的意思,是想让我不断欠他的,以后可以不断地让我给他卖命吗。
蒙特将军眼中闪过一道厉sè,反锁了房门,掏出手机打了一个之前打进來,但沒怎么聊的号码。
“喂。”
对面很快便接通了。
这是一个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单单听声音,便可以分辨那是一个至少六七十岁的老人,可能更老。
但蒙特将军对这个老者不敢有丝毫放肆,从这个老者之前的口气便能听出,他不是一方大佬,也肯定是个家财万贯的土豪,打仗需要什么,除了人,便是钱,尤其是这个高科技年代,钱远比人重要,人再多有什么用,拿菜刀砍人家的坦克大炮吗。
“老先生,之前你的邀请,还有效吗。”蒙特将军略微紧张地说道。
与鲨鱼合作,是安全可靠的,毕竟对方的信誉在圈子里很好,而电话那头的人,蒙特将军不止不知道是谁,也不明白对方有什么意图,与这样的人合作,纵使是掌握万千兵马的蒙特将军,也颇为谨慎。
“当然。”沙哑苍老的声音含笑道,“只要你接受,我会支付你一亿美金,但前提是不能因为收了钱而力度减小,还是那句话,能帮他,就一定要帮,除非有明显劣势。”
“如果劣势明显呢。”蒙特将军谨慎地问道。
“你知道怎么做。”
“您是不是,。”蒙特将军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些东西不该问,那就别问,也许在你看來,这一亿美金是你额外赚的,但对我而言,这一亿花的值。”
“我明白。”蒙特将军嘴角泛起一抹源于内心深处的自卑,“也许,这就是富豪和穷人的差别。”
“呵呵…”
第七百九十七章 你猜我來做什么。
蒙特将军不是墨子华,更加不是林腾。
他不能为了国家抛弃自己,相反,他能为自己抛弃国家,而且他现在正这么干。
一亿美金。
还是转入私人户口,他就算打一辈子仗,也赚不到这么多,就算能赚这么多,也肯定不是能给他一个人挥霍的。
金果不是华夏,不是一个村长就能黑几千万的国家,他们很穷,还很乱,人家常说乱世出英雄,沒错,乱世能出英雄,但很难出富豪,乱世里的富豪大多是乱世前就成了土豪,当然,不排除有发战争财的,但那是逆天神人干的事儿,像蒙特将军这种有点血xìng,但更多是私心的男人肯定不行,他注定成不了位面之子。
他不认为叛军能推翻zhèng fǔ军,也许以前有这么幻想过,但渐渐的,他发现这是一条越走越艰难,也越走越痛苦的道路,他有点累,但更多的是害怕。
好多走这条路的最后都挂了,自己挂的可能xìng高出不挂太多。
他得为自己想条后路。
钱,就是后路。
他有渠道跑路,也有渠道跑路了不被抓回來枪毙,所以只要有钱,他就沒有后顾之忧了,见形势不对,随时能跑路,连儿子孙子都不愁钱花。
一亿美金啊,多到蒙特将军心跳如雷。
yīn个人而已,而且还是到了某种局势不可更改的情况下yīn,他并不觉得这算违背道义,就算真违背道义又如何,一亿美金啊。
蒙特喊來拜尔纳斯,他最亲密的部下,交代了他一些任务后,便回到卧室休息去了。
他要好好构思一下得到这笔钱后怎么过,是去美利坚过有钱人的生活呢,还是去美利坚过有钱人的生活呢。
美利坚是欢迎任何阔佬的,只要有钱,甭管你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只要沒天怒人怨,这个超级大国就欢迎,当然,就算干过了,自己擦擦屁股,也一样欢迎。
睡觉的时候,蒙特做了好几个美梦,最后一个是他坐在篮球场贵宾席看NBA,他特别喜欢乔丹,虽然这位飞人已经退役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乔丹的喜爱。
叮叮叮…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蒙特将军,他不耐烦地抓起电话,问道:“什么事儿。”
“财政部來的电话,说是资金链出了问題,让您过去一趟。”
“让他们等一下。”
挂了电话,蒙特愈发坚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英明,就算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沒问題,卡里那一百万美金的定金不是假的,人家还说了,只要自己口头答应,人家就一周给五百万美金,不管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都给满一亿为止。
蒙特觉得再沒有比这个老人家再慈祥的了,这是美金啊,是钱啊,就这么扔给自己,如果他愿意,自己可以认他这个干爹。
他甚至在想,如果鲨鱼赢了,那个华夏來的年轻人死了,他也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还是干掉鲨鱼。
蒙特不是傻子,那位老人家对鲨鱼沒什么好感,或者说,他在利用自己,同样在利用鲨鱼,甚至,,这个局就是他做的。
蒙特觉得富人的脑子太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这个局是他做的,他为什么又要那帮人死,又要鲨鱼死呢,而两帮人,为什么又那么听话,就这么汇聚到这儿來了呢。
太不可思议了。
有钱人实在太聪明了。
蒙特穿上衣服,驱车前往财政部。
今天的阳光,真是明媚动人。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漫shè而入时,大公主缓缓睁开了双眸,很准时地从床上爬起來,穿衣洗漱,然后做了一会伸展运动,吃健康有营养的早餐。
大公主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个很优秀的贵族,可在菲比亲王等亲信眼里,她从來都是一个私生活放纵的女人,她可以三天三夜酗酒不睡,然后再大睡四十八小时,她的生活毫无节奏可言,除了她关心的事儿,其余的东西她从不节制。
但她慢慢有了点变化,从那个男人离开后,她变了一些,变得生活有节奏了,变得不再喜怒无常了,也变得温婉了一些。
这些改变她能察觉出來,不止能察觉出來,还有些喜欢。
吃过早餐,她听了一会轻音乐,那是她以前从來不会做的事儿,不止不会做,甚至反感的事儿。
她喜欢劲爆的音乐,喜欢重金属摇滚,她讨厌文绉绉慢悠悠的音乐,她觉得那是对生命的摧残,可现在,她喜欢,或者说她愿意去听,这又是改变。
“呼,。”
大公主推开了窗户,深吸一口冷气,打算一会儿约菲比亲王聊一下后续事儿。
沒等他听完两首音乐,身后忽地传來一道让她感觉在做梦的声音。
“你变的我几乎认不出了。”
这是一个大公主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连做梦,她都不相信还能听见,甚至于,她也不想再听见。
可事实上,她听见了。
不知道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她只是身躯轻轻一颤,而后转过身,双目迷离地望向吊儿郎当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背靠着房门,嘴角叼着一根香烟,如初次见面那样,踩着高跟鞋,胸口塞了两团棉花,若不是见过她之前的装扮,她肯定看不出这是个男人。
男人在笑,眼里满是笑意,笑的有些诡谲,看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或者兴奋。
那是一团复杂的笑意,但不管看不看得出,大公主的表情变了。
她微微张开嘴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你不该來。”
“为什么呢。”男人喷出一口浓烟,“难道你有新的相好了。”
“进來了,你就出不去了。”大公主复杂道,“真的出不去了。”
在大公主看來,这儿的防御比皇宫还严苛。
那一百零一皇家骑士,足以把眼前身手不凡的男人刺成肉酱。
“你猜我來做什么。”人妖吐出了香烟,收敛起脸上的轻佻笑意,神sè决然地向大公主走去。
~~
第七百九十八章 孩子,你爸要杀我。
你猜我來做什么。
人妖一步步走向大公主,神sè平静而淡漠。
大公主沒动,沒叫,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人妖那张极为女xìng化的脸庞,可在她心里,眼前男扮女装的男人是最有男人味的。
否则,他又怎会为妹妹报仇而自毁前程,屠尽一家满门呢。
大公主不是普通女人,她从來不是一个有太多怜悯心的女人,她沒兴趣更沒jīng力去考虑道德底线,杀人嘛,她沒亲自动手杀过,可因她而死的太多太多,她不会拿普通人的道德底线去衡量人妖的对错,他做了,为妹妹做了,他就是对的。
为一个人的死而杀一百个人,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合理,那一百个人和人妖什么关系。
但死的那个是他妹妹。
这就是区别。
她嗫嚅着嘴唇,双眸迷离地盯着愈來愈近的人妖,仍只是轻轻倚靠着窗沿。
直至人妖行至与她不到一米距离时,大公主轻启朱唇,问道:“你來做什么。”
“你猜。”
人妖驻足,忽地笑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嘴角高高上翘,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纵使是与他在一间屋子里进行双重交合的大公主也读不懂看不穿。
事实上,大公主从未看懂人妖。
“我不猜。”大公主缓缓离开窗栏,往前踏出一步,四目相对地说道,“你告诉我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猜。”
人妖沒做声,微微垂下眼帘。
大公主不追问,细细凝视人妖那张漂亮的脸蛋。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妖渐渐收敛起那俗不可耐的笑容,仰起头,右手缓缓探入怀中…
大公主在等,等待人妖的动作。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声高呼,不管自己是否会死,人妖一定会死。
她不要他來,不想他來。
她不要见他,不敢见他。
但是,她想见他。
又不能见。
见了,便是永别。
大公主不着急,她细细盯着人妖的动作。
人妖也不急,他同样细细打量着大公主那张继承女皇优秀基因的容颜,风轻云淡地从腰中摸出一把刀锋。
刀锋通体生寒,不似他往rì用的军刀。
这把刀锋jīng巧且容易上手,极适合杀人,人妖将刀锋握在手中,朝大公主递过去。
大公主沒放过人妖任何一个动作,那双迷离的美眸中透着一抹朦胧的sè彩,却仍是轻轻地盯着人妖。
当刀锋距离大公主不足二十公分时,人妖停住了。
调转刀锋,人妖继续往前递,说道:“送你。”
“送我。”大公主怔怔地盯着人妖手中的那把刀锋,错愕诧然道,“一把刀。”
“可以自保,也可以杀人。”人妖说道,脸上的玩世不恭尽数敛去。
“谢谢。”大公主沒多言,yù接过武器。
可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能从人妖手中夺走刀锋。
人妖握住刀身,握得很紧,目光矛盾而迷茫地望向大公主。
大公主用力拉,却仍是无法从人妖手中拿走。
嘶嘶…
也许是用力过度的原因,人妖握刀的手掌渗出鲜血,从指缝里流淌而出,顺着刀锋涓涓流下,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啪嗒。
啪嗒。
大公主目光复杂而艰难地望向人妖,轻声问道:“不是说送给我吗。”
她忽略了人妖手上的鲜血,又或许,她故意让自己不去看人妖手上的鲜血,不管如何,她假装自己沒看见。
“嗯,是的。”人妖脸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痛苦之sè,咧开嘴,说道,“送给你。”
松手。
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掌,任由鲜血流淌,他却浑然不顾,继续盯着大公主那张美丽的脸庞。
“好沉的刀。”大公主握在手中,喃喃自语。
“是好刀。”人妖说道,“能杀人的好刀。”
“我知道。”大公主点头。
“你杀过人吗。”人妖一字字问道。
“你问的是,。”
“亲手杀人。”人妖说道。
“沒有。”大公主摇头。
“有机会可以试试。”人妖笑了起來。
大公主沉默了。
“刺我一刀。”人妖忽地说道。
“你说什么。”大公主愕然,定力强大如她,也心神慌乱。
“刺我一刀。”人妖低头瞥一眼自己的胸膛,伸出右手,往自己的胸膛按去,“这里。”
“为什么。”大公主说道。
“我沒有杀你的理由。”人妖一字字说道,“我沒有足够杀你的理由。”
“刺我,。”人妖重复道。
扑哧。
大公主出刀,刺在了人妖的胸膛。
鲜血自他的胸膛涌出,人妖却一动不动,只是本就有些萎顿的脸sè愈发憔悴,宛若途上一层白sè的粉末一般。
微微垂头,盯着胸膛上的刀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消沉道:“现在有了。”
嘶嘶,。
人妖往后退了两步,刀锋自胸膛被动拉出。
他退,大公主却往前走了两步,美眸中暗藏着某些不易被察觉的晶莹。
他让她刺,她就刺。
因为这是他的要求,他的决定。
她不应该反对,不能反对,也不忍心反对。
他要自己刺了,才有杀自己的理由,否则,他找不出足够的动机和理由杀自己。
大公主给他了,给了他一刀。
可他呢,他给了大公主什么。
大公主跟进两步,人妖再退。
人妖退,大公主再进,手里握着滴血的刀锋,保持着僵硬而倔强的动作。
直至人妖退到门口,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声线消沉而低哑地说道:“别跟了。”
“为什么。”大公主的声音微微发颤。
“能跟一辈子吗。”人妖沙哑道。
大公主顿住了。
“你有了刀,还刺了我。”人妖眼眸浑浊,淡淡道,“下次见面,我有杀你的理由了。”
咯吱。
人妖拉开房门,转身时,温柔的声音传來:“保重。”
砰。
房门被带上,大公主却神sè茫然而黯然地站在房内,纹丝不动。
她的心里好乱,身子好冷,美眸中的晶莹不断累积,不断加重,直至眼眶承受不住那可怕的重量,方才顺着眼角流淌而出。
铿。
手心的刀锋松开,落入地面,大公主伸出那沾染了血水的手掌去拭擦脸上的液体,可越擦,脸上愈难以干净。
最终,她终于放弃了,垂下头,抬起右手,轻轻摩挲那因为穿了宽厚的衣服而看不出微微突起的小腹,喃喃道:“孩子,你的父亲要杀我。”
……
“林泽,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叶龙扔给林泽一支香烟。
“好的。”林泽转过转椅子,点燃香烟说道。
來金果一个月,到目前为止还沒实质xìng的好消息,他已经饥渴难耐了。
“好消息是,zhèng fǔ军和叛军有了摩擦,虽然我们沒法从zhèng fǔ军方面得到太多信息,但以我个人经验來看,双方可能又要有大动作了。”叶龙眯起双眸说道。
这个好消息是很有局限xìng的。
对猛虎营來说是好消息,但对金果本土而言,,打仗除了会有士兵丧生,同样会让本国百姓受难,又怎么算好消息呢。
林泽脸sè一阵黯然,沉默了一会,喷出一口浓烟道:“叛军不可能继续为鲨鱼大动干戈,他们要回到自己的主场进行活动了,而鲨鱼,,能利用的能量小了很多,嗯,对我们來说,的确算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不论如何,这都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林泽对这个好消息很难表现出开心的模样。
“坏消息是叛军又获得了两批军火,较之我们捣毁的那次,份额更大了。”叶龙说道。
林泽微微蹙眉,不解道:“方科长不是说叛军的财政不太富裕吗,哪有这么多钱的,我可是知道的,军火在买主的地盘失手,卖主仍然会要钱,即便是鲨鱼这种搞货到付款的大卖家,也不会坏了规矩。”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所以这个坏消息极有可能是雪上加霜的坏消息。”叶龙苦涩地笑道,“按照目前的情况,叛军欠鲨鱼的愈多,他们愈发会受到鲨鱼的牵制,而对我们來说,压力也会愈大。”
“有什么好想法吗。”林泽心下紧了紧。
他知道叶龙把事态预估的太乐观了。
或许他只是不愿让自己有太大压力。
第一个消息算好消息吗,从某种程度上來说,的确是好消息,可真的是好消息吗。
一旦发生内-战,金果各方面将紧张敏感起來,猛虎营这样一支队伍的行动,也势必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甚至一旦被叛军的主力军揪到,便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战斗。
猛虎营的物质基础根本不适合玩大规模战争,他们擅长的,是玩局域战,是玩游击,小规模的硬碰硬甚至能占据很大的优势,可一旦将战斗升级,以猛虎营的人数,根本不够叛军下酒。
尤其是,叛军与zhèng fǔ军一旦打起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其次,看上去内乱的国度适合行动,可实际上呢,也许风险xìng会愈大吧。
毕竟,一支神秘的队伍出现,而zhèng fǔ军肯定不会曝光己方的身份,到时,受到的便不止叛军方面的威胁,还有來自不知情的zhèng fǔ军方面的围剿。
揉了揉眉心,林泽目光平和地盯着叶龙。
“你呢。”叶龙反问。
“之前我们说,迫不得已时,说不定要玩一玩偷袭。”林泽笑得有些古怪。
叶龙张了张嘴,旋即便是重重点头:“搞暗杀吧,不能再等了。”顿了顿,叶龙向身边最得力的下属说道,“吩咐下去,全队人员行动,大面积捕杀鲨鱼。”
第七百九十九章 我对你有信心。
三个特别行动组,两个潜伏小组,再加上以林泽叶龙为首的屠鲨小组,四百多人分成六个刺杀小组,以撒网方式进行深入勘察。
勘察必然有会损失,尤其在这个内乱的国度,任何一个主力阵营,在防御方面皆相当敏感,一旦出现可疑点,便会全力以赴,毕竟,军机秘要是不能容忍外界或敌人刺探的,否则必将承受灾难xìng的打击。
一周的刺探下來,猛虎营方面损失近五十人,算得上损失惨重,而叛军方面叶龙掌握不了实际数据,但根据现场勘察,人数在三百以上。
这属于秘密进行的交手,不会经过媒体,更加不会引起外人注意,除非双方故意爆料。
但谁会这么做呢。
叶龙不会,叛军因为鲨鱼的缘故也不会,甚至于,,蒙特将军连对方究竟是不是鲨鱼口中阐述的华夏军人都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对方很强,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联合作战,都不是己方能抗衡的,幸好,己方在人数和武器上占据绝对优势,即便不能捏死对方,也能耗死他们。
三百士兵的损失对蒙特将军而言是很庞大的,如今是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损失一兵一将,他都心疼万分,他本不是个太良知泯灭的将军,他是很爱护将士的,那些兵,是他带出來的,是他的亲信,更是他的子弟兵,在很久很久之前,当战乱发生初期,他曾捂着心脏朗声告诉士兵,总有一天,我会带领你们打下一片天地,给你们衣食无忧,幸福安康的生活。
战争是残酷的,无情的,他慢慢变了,在战火的洗礼下,他逐渐变得无情。
而在金钱的熏染下,他几近麻木。
他不在乎了,或者说,他假装不在乎了。
有了钱,还有什么不能拥有。
瞧着银行卡上的金额不断增加,他那点怜悯良知被冲击得烟消云散。
“将军,鲨鱼先生拜访。”拜尔纳斯站在蒙特将军身后,恭敬地说道。
蒙特将军从沉思中醒來,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盯着他最得力的心腹,淡淡问道:“你说,我们能赢吗。”
闻言,拜尔纳斯站稳了身形,挺直了腰板,铿锵有力道:“在您的带领下,我军必然无坚不摧。”
“真的。”蒙特将军加重了语气,目光愈发沉稳。
“在我心中,将军您是无敌的。”拜尔纳斯铿锵有力地说道。
“是吗。”蒙特将军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目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摇头道,“请鲨鱼先生进來吧。”
“是,将军。”拜尔纳斯一跺脚,转身出门。
……
一根古巴雪茄,一杯上好红酒,蒙特将军很喜欢这样的享受,除了xìng感美丽的女人,这便是他最大的爱好了。
当然,他讨厌皮肤粗糙黝黑如牛皮的本国女人,在他眼中,美利坚或欧洲那些白嫩的女人才是好货sè。
呼…
蒙特将军喷出一口浓烟,又抿了一杯红酒,目光淡漠地望向坐在对面的鲨鱼,神sè平静地说道:“鲨鱼先生,最近我军遇到的麻烦,想必你应该了如指掌吧。”
“知道。”鲨鱼并不隐瞒,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也许想逼我现身。”
“您真能确定是他们。”蒙特将军微微蹙眉。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鲨鱼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蒙特将军摇摇头,继而说道,“您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那属于高度机密,我无从可知。”鲨鱼摇头。
“五十人,便让我损失近四百士兵。”蒙特将军咬着宽厚的嘴唇,低沉道,“代价太大了。”
“对于您部下的牺牲,我感到万分遗憾。”鲨鱼面露遗憾地说道,“所以这次我來找您,是希望可以找出一个速战速决的办法,不止可以减小您的损失,还能解除我的忧虑。”
“哦。”蒙特将军眉头一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微微前倾道,“什么办法。”
“以我做诱饵,來诱惑这帮猖獗的家伙。”鲨鱼一字字说道。
“你做饵。”蒙特将军心头一跳,不解道,“这样做,是否太危险了。”
“的确很危险。”鲨鱼面露一丝诡谲的意味,说道,“甚至于,即便我现身,他们也未必会上当,所以,还需要蒙特将军的配合。”
“什么意思。”蒙特将军心中一颤,略微迷茫地问道。
“说出來也许有些唐突,但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鲨鱼微笑着说道,“您陪着我,然后,我们做好准备,守株待兔等待他们的出现,将其一网打尽。”
“我陪你问題不大。”蒙特将军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之sè,担忧道,“我不放心的是,这样做,真的有效吗,他们会上当吗,鲨鱼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目前我军与zhèng fǔ军开战在即,部署成功还好,毕竟您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您牺牲一些是应该的,可若是他们不來,我实在不好向下面的人交代。”
“不成功,您也不再欠我什么。”鲨鱼双目冒出jīng芒,一字字说道,“这是我最后需要您做的一件事儿。”
他说的直白了当,蒙特也不傻,听得出其中意思。
也不反驳,蒙特将军只是微微眯起双眸,试探xìng质地问道:“您有把握。”
“蒙特将军,您永远不明白华夏军人的作风。”鲨鱼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缅怀的意味,轻叹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便领略过一次,美利坚的战士彪悍而勇猛,但跟华夏军人比起來,他们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蒙特将军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你眼里,所有国度的战士都要比我的士兵值得人敬佩吗。
“不疯魔不成活的强大意志。”鲨鱼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一旦接到命令,便会发疯地去执行。”
说罢,鲨鱼很唐突地解开了西装的口子,将最贴近心脏的肌肤露出來。
细嫩的肌肤上有一条疤痕,长约五公分,从伤口复原的模样來看,当初这处伤定然极深,否则又如何到现在还沒完全康复呢。
“这儿,便是华夏军人送给我的。”鲨鱼微笑道,“这一刀,让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三次险些抢救不过來。”
蒙特将军愕然。
“只要有您出马,让他们确定我的所在地,我相信,不管前方有多少困扰,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地执行任务。”鲨鱼说道。
蒙特将军闻言,轻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好好部署一下,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那就拜托蒙特将军了。”鲨鱼合上衣领,微笑道。
“客气了。”蒙特将军笑道,“以您对我的帮助,为您做些事儿,是理所应当的。”
鲨鱼笑笑,告辞离开
……
“有消息了。”
方素素走出办公室,冲躺在椅子上睡觉的叶龙林泽等人说道。
“唔,。”
林泽几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见方素素神sè急切地走來,慢腾腾起身,好奇问道:“查到鲨鱼的下落了。”
“嗯。”方素素重重点头,认真地说道,“之前在你们的试探下,我已慢慢掌握了一些资料,虽说得到的方式有点奇怪,但确实知道他的下落了。”
林泽跟叶龙齐声问道:“在哪儿。”
“叛军总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方素素顿了顿,又补充道,“因为之前那边发生过战乱,那座小镇如今差不多属于荒地了。”
“消息怎么來的。”林泽点了一支烟,双眼发红地问道。
最近一段rì子,沒一个人睡过好觉,jīng神状态差一些很正常。
“我觉得是他们故意暴露的。”方素素蹙眉道,“当然,准确xìng可以确认,因为叛军的三号人物蒙特将军也在那儿。”
叶龙刷地站起來,说道:“他们总算忍不住了。”
林泽也缓缓站了起來,说道:“他们应该设下陷阱引诱我们过去。”
“谁在乎。”叶龙笑了起來。
“是啊,谁在乎。”林泽弹了弹烟灰,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道,“你的人都休息够了吗。”
“今儿放假一天,明天行动。”叶龙拍了拍林泽的肩膀,下楼而去。
他知道,这位话不多,平时也冷冰冰的女人应该对林泽有话说,他沒打算当这个电灯泡。
林泽见方素素盯着自己,耸肩道:“完成任务,我们就能回国了。”
“明知道是陷阱还去。”方素素不解地问道。
“为了逼他出來,猛虎营的损失太大了。”林泽叹息一声。
“可往他们的套子里钻,损失岂不是更大。”方素素说道。”我们不怕损失。”林泽一字字说道,“我们只怕有一天会损失到我们无法完成任务。”
方素素闻言,神sè有些恍惚,终于苦笑地笑了笑,旋即又正了正脸sè,说道:“我会等你回來。”
“嗯,替我们收拾行李,一旦得手,我们就得跑路了。”林泽捻灭了烟蒂,故作轻松地笑道。
“我知道。”方素素点头。
“另外,。”林泽往前走了两步,语调忽地柔软起來,说道,“注意安全,王辉他们会留下來负责你们的安全。”
“这话应该我來说吧。”方素素苦笑道,“我在这儿,能有什么危险。”
“鲨鱼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林泽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当年我跟了他几年,许多次我都以为他会吃大亏,可最后他不止沒吃亏,反而能大赚一笔,他的智慧,远比我们料想的要高。”
“你是说,他从不打沒把握的仗。”方素素担忧地说道。
“沒错。”林泽先是点头,旋即摇头,自信而决绝地说道,“但我,也从不打沒把握的仗。”
方素素闻言,那张略微冰冷的脸蛋逐渐暖和起來,抿唇,柔声道:“我对你有信心。”
~~
第八百章 陆地无双!
第八百章陆地无双。
林泽是世界上最了解鲨鱼的人,比鲨鱼的一对女儿还了解。
他的女儿,只是一对花天酒地的豪放女,极少过问鲨鱼的事儿,也从不替鲨鱼工作,更不会主动找鲨鱼谈心,她们需要的,是鲨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而鲨鱼对她们,也仅仅是那份含有血缘的亲情。
林泽知道鲨鱼的为人,知道他是一个心思慎密到极致的男人,他极少打沒把握的战。
就像在英伦,纵使自己有周密详细的计划,甚至有小黑的里应外合,他仍留不住鲨鱼。
这个男人,是林泽见过的最狡猾的男人。
所以他不得不对这次的计划投入十二分的心力,他知道,一旦失败,这辈子恐怕也沒第二次机会抓住鲨鱼了。
华夏这次如此大手笔,出动猛虎营一半以上的成员,留不住鲨鱼,以后还哪儿找來这样的阵容。
林泽可不认为仅凭自己一个人能把鲨鱼如何,甚至,以后失去了这样的支援,想找出鲨鱼在哪儿,也不太可能。
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了,将遗憾一辈子。
咔嚓。
林泽枪械上膛,放入腰间,转身冲叶龙说道:“好了。”
“嗯。”叶龙扔掉烟蒂,从椅子上弹跳起來,眉目凝然地扫视大厅内的数十名猛虎营成员,威严道,“其它几个小组已前往目的地,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队长。”众猛虎营成员齐声喝道。
“出发。”叶龙吼道。
……
众人为掩人耳目,分几个小组出发,务求低调行事。
当然,在林泽看來,此刻并沒多少低调行事的必要,zhèng fǔ军对猛虎营的行为做放养态度,不过问,也不追究,只要不麻烦他们,zhèng fǔ军可以两只眼睛都闭上,至于叛军,因为鲨鱼的关系,也会严阵以待地等待猛虎营杀來,而后将这批华夏军方的jīng英一网打尽。
这是一场可以预料的战争,也是一场注定了会无比惨烈的战争,出发的猛虎营成员皆知道,能回來是运,回不來是命。
吴烈双臂抱着装狙击枪的匣子,目光平静地扫视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神sè飘忽。
如猛虎营大多数成员一样,他这一生只愿能为国家的安定平和奉献自己的力量,至于死后能得到什么,获得什么,他不在乎,也不介意,人生匆匆百年,转眼即逝,yù望是永远沒有止境的,长期游离在杀机四伏的战场,吴烈比多数人都看得透,在他看來,若是可以不死,回去了跟小玲结婚生子,然后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床睡,便是最大的幸福。
他还有一个心愿。
愿世界永无战争。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有yù望,有需求,便会有战争,他能做的,便是用自己有限的力量保卫疆土,做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一个人追求简单,并有信仰,便值得人尊重。
猛虎营成员,多数人便是这样。
……
方素素一路送出三十里,方才停下汽车,遥望不断远去的尘烟。
这是一条颠簸的道路,正如猛虎营的未來一样,颠簸到让她心疼。
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接触,方素素虽说沒亲自上过前线,但她感受到了那浓烈的硝烟味道,更感受到了作为华夏子弟兵,这帮老虎对国家的忠诚。
他们不怕牺牲,但怕无法完成祖国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勇猛过人,对兄弟忠诚无双,是一条条强硬的汉子。
方素素偶尔会瞧见他们为屁大一点事儿大打出手,可打过之后,又能很快和好,继续吹牛打屁,抽烟喝酒,方素素不太理解这些男人的世界,就像林泽曾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的世界,即便再聪明的女人,也有理解不了的时候,方素素自认一般聪明,绝对算不上绝顶聪明,所以不懂,她并不感到气馁。
啪嗒。
坐在副驾上的王辉点了一支烟,一改往rì浮躁暴力的xìng子,目光与方素素一致,盯着不断远去的汽车,轻叹一声,喃喃道:“弟兄们,一路顺风。”
方素素扫了他一眼,yù言又止。
“方科长,你有什么心愿吗。”王辉微微一笑,旋即又补充道,“我是说,一辈子不会改变,可以维系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愿。”
方素素闻言,捋了捋额前的青丝,那头清爽利落的短发已齐肩,略微增添了她作为女人的妩媚,唯独不变的是那张永远保持霜冷的容颜。
“暂时沒有。”方素素摇头,不解地回望王辉,问道,“你呢。”
王辉沉闷地抽了一口香烟,轻缓道:“和我的兄弟当一辈子兄弟。”
方素素咬了咬唇,无言以对。
“哈,是不是说的太悲伤了。”王辉眉头一挑,招牌式地大笑,“我说方科长,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也许还有帮得上队长他们的地方呢。”
方素素点头,掉头回去。
只是心中,却为那数百名一齐涌向兰斯镇的猛虎营老虎祈祷。
……
叛军大本营的工作,蒙特将军已交代妥当,接下來的半个月,他可以安心陪鲨鱼先生守候猛虎营的到來。
半个月,是鲨鱼给的期限,他知道蒙特将军等不起,身为叛军灵魂人物,蒙特将军有太多军务需要处理,他不可能沒有止境地陪下去,半个月,若猛虎营不來,鲨鱼的算盘便算打了水漂。
但他有信心,他了解华夏军人,更了解林泽,就像林泽了解他一样,他对林泽有绝对了解,他知道林泽回來,猛虎营会來,否则,他又如何会义无反顾地将所有赌注压在这一把上面。
蒙特将军下了军用车,便与鲨鱼先生并肩而行,进入前方那栋三层楼里面。
这栋楼本是地方zhèng fǔ单位,在战乱之前,这栋楼是兰斯镇的标志xìng建筑,但现在,这儿一片狼藉,是叛军最先攻击的地点,半个钟头的烧杀抢掠,这座办公大楼成了如今的残败模样,说不出的萧索凄凉。
大门口的铁栏已炸飞,如今用装有泥土沙子的包袋阻挡,只留下一条供军用车行驶的空间,当然,在无人进出时,这条出入口有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这栋面积不算太大的建筑附近,聚集了相当庞大的叛军,而附近,亦是拥有数不清的潜伏军,一旦有异常,隐藏在附近的火力能将无敌的坦克打爆,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过千兵力以及庞大的军火做后盾,这一仗蒙特将军并不如何担心,他调遣來的算是jīng英兵,加上凶猛的火力,即便在战场上碰到同等数量的zhèng fǔ军,蒙特将军也有把握打赢,何况只是一帮火力渣到沒法想象的华夏军人。
对于华夏军的火力,蒙特将军有底气。
zhèng fǔ军不可能提供他们火力威猛的军火,撑死了给他们一个渠道运进來,而且属于一般军械,不可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运输大型军械,否则,那将不止是对本国领土的不负责,更是对他们政权的挑衅,那是不容发生的事儿。
如今的对峙,就好像四百个拿着菜刀的莽夫面对上千训练有素cāo着长枪短炮的正规军,这是一场有可比xìng的战争吗。
至少在蒙特将军看來,不是。
咯吱。
蒙特将军当先推开zhèng fǔ楼大门,瞥一眼那空荡荡的大厅,蒙特将军步履稳健地进入,转身冲西装革履的鲨鱼笑道:“鲨鱼先生,我们将在这儿度过一段愉悦的时光,待会我会让亲兵为您挑选一间视角好的房间,免得您欣赏不到这场jīng彩的表演。”
鲨鱼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蒙特将军。”
“哈哈,鲨鱼先生您实在太客气了。”蒙特将军缓步走上前,极为认真地盯着鲨鱼道,“您之前说我对华夏军人不了解,嗯,不错,我的确沒亲自接触过华夏军人,但即便我一直留在金果,也听说过一些跟华夏军有关的小道消息。”
“哦,什么小道消息。”鲨鱼好奇问道。
“有人说,华夏军,,陆地无双。”蒙特将军面露一丝沉凝,一字字说道,“那么,让我们來看看这华夏军是否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还是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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