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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茄子     王牌特工txt下载     王牌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久违的温暖!

    夏书竹哭笑不得,却也点了点头:“有点。”

    “家里有材料吧?”林泽问道。

    “嗯。”

    “我去煮面,你先休息一会,煮好了端给你。你算是有口福了,我煮面可是大师级的水平,保管你舌头都吞下去。”林泽调侃道。

    夏书竹莞尔一笑,觉得林泽说话虽然有点粗鲁,却也很逗乐。等他去了厨房,夏书竹心中百般滋味,说不出什么心境。

    她大学谈过一场恋爱,但连手都还没牵上,就无疾而终。不是什么狗血滔天的琼瑶桥段,盖因在散步时碰上了几个小地痞,那些人垂涎夏书竹美貌,上前调戏她。她旁边的那个人高马大的高材生却怂得大气不敢出,这也就算了,还抢先缩回了身子,任由自己被那群地痞调戏。最后被她果断踹了其中一个地痞一脚告一段落,这段尚未开始的感情也随风而散了。

    她没奢求这个男人有打趴那群男地痞的本领,但只要他尽努力保护了自己。就算被打成猪头,在夏书竹心中,他也是英雄。但是没有,他什么都没做,比她这个女人还要胆小懦弱。跟那个在厨房忙活着的男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尽管他没那个男人的学历高,也没他帅气,但他要比那个男人更让夏书竹感到温暖、安全。

    心头有些空荡荡的夏书竹扭开了一旁的收音机,调到她睡觉前最喜欢听的频道,恰逢播放的‘越夜越美丽’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档节目。节目正播放着陈奕迅的一首情歌《一丝不挂》。陈奕迅是夏书竹喜欢的歌手,喜欢他时而醇厚时而沙哑的声音。这是一个用心唱歌的男人,用心的男人,总是最迷人的。

    “一直不觉,捆绑我的未可扣紧承诺。满头青丝,想到白了仍懒得脱落。被你牵动思觉,最后谁愿缠绕到天国。然后撕裂躯壳,yù断难断再不甘心去舍割,难道爱本身可爱在于束缚…”

    歌词忧伤迷人,独居有几个年头的夏书竹偶尔会有很感xìng的一面,这怕也是独自生活太久的青年男女的通病。夜深人静时,人的感触本就会变多。再加上无人消遣寂寞,更是情难自禁——

    电台主持人的磁xìng声音颇有点催人泪下的意味,夏书竹沉浸于主持人刻意营造的氛围中,浑然不知道林泽已经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是来大姨妈的女人总是特多愁伤感,还是被林泽的某些举动撩拨了她小心隐藏起来的记忆,总之,林泽悄悄离开时,她还是未能察觉。

    “眨眼间,节目又到跟大家说再见的时候了,在这儿祝每个正在听节目的女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晚安——”

    夏书竹清醒过来,见床边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番茄面,不免有些疑惑林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泽。”她喊了一声。但无人回应。

    走了?

    夏书竹颇有些愧疚,人家送自己上来,又做宵夜给自己吃,却连人家走了都不知道。端起碗,面的味道的确很棒,比那些面馆的手艺还要jīng湛。不免对林泽这个什么都会,就是不爱读书的学生又多了一分好奇。

    吃了宵夜,夏书竹挣扎着下床,脚踝好了许多,已经可以站直行走了。准备将碗筷放进厨房,但刚走到门口,夏书竹就呆住了。

    因为夏书竹在华新市朋友不多,陈玲这种死党就算来她家,也会拉着她出门吃饭,平rì学校能解决餐饮问题,所以家里的碗筷只有一副,林泽把碗给自己了,那么就只剩下菜盘。而那些菜盘却毫无水渍地摆放在橱柜中,根本没动用过。也就是说——林泽单纯只是怕自己饿,所以才做了宵夜,而根本不是他想吃。最后走的时候恐怕也是见自己在安静听歌,所以没打扰自己,轻手轻脚离开了。

    夏书竹当然不是愚笨到一个大手大脚的人走进房间都不会清醒过来的女人,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他蹑手蹑脚进来,然后离开——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体贴细致呢。”倚靠在门沿的夏书竹喃喃自语,脸上浮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

    林泽打车回家,到韩家别墅时已经是夜间十一点,那八十五块的车资付得林泽险些跟的哥大吵一架。闪身进了别墅大门,一眼就看见端了小马扎坐在花园吃哈根达斯的韩小艺。这丫头一见林泽回来,便是像老佛爷一般招了招手,娇滴滴说道:“禽兽,来我这边。”

    林泽抽了抽嘴角,还是老实巴交行过去。谁叫人家是雇主呢?那一百万已经预先答应给小惠治病,林泽现在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就靠每个月的工资过活了。

    “晚自习你又翘课,干什么去了?难不成在办公室美美睡了一觉?”韩小艺甜甜问道。

    “不是。临时有事儿,跑出去了。”林泽忙不迭摇头,他可不会让韩小艺借这个理由带出更多话题。这死丫头一脑子鬼点子,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啊——”韩小艺挥了挥小手,颇为霸气道。“去做宵夜吧,本小姐饿了。”

    林泽扭头就往厨房钻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韩小姐,工资要发了吧?”

    “怎么了?你缺钱吗?”韩小艺眯起眼睛问道。

    “嗯,最近想去做个环切手术,手头有点紧张。”林泽漫不经心道。

    “什么环切手术?”韩小艺好奇问道。

    “割包皮。”林泽扔下这句话就进了别墅。

    “——”韩小艺含着勺子的小嘴张了许久,溜圆的大眼睛也是一眨不眨,最后一把扔了超好吃的哈根达斯,咆哮道。“禽兽,老娘要跟你决斗!”

    “晚上吃鸡蛋面怎样?给你好好补补。”林泽脑袋探出来,猥琐地问道。

    “老娘吃你个卵蛋!”韩小艺跺脚,尖牙利嘴骂道。“祝你环切切了你的两颗蛋蛋!”

    林泽忙不迭缩回脑袋,这位大小姐未免太狠毒了一点。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也可以拿你的胸部跟我开玩笑的,我保证不会生气,还会把你的冷笑话配合得冷到谷底。

    是夜,大风吹起韩家大小姐的纯棉短裙,天上的星星像八岁小正太的眼睛眨啊眨,窥视着裙内风光——

    胡闹归胡闹,吃了林泽卤水面的韩小艺还是让福伯把这个月的工资预付给了他,末了又跟林泽说道:“你明天不是有事儿吗?不用送我去学校了,你忙你的。”

    “这么好?”林泽睁大眼睛。

    “本小姐什么时候不好了?”韩小艺叉腰。

    “不过看来我要拒绝你的好意了。”林泽说道。

    “为什么?”韩小艺问道。

    “我打算先送你去学校,然后让福伯送我去找朋友,否则我自己打车过去,又不是很熟悉城区的路线,的哥肯定会绕我路。”林泽jīng明地说道。

    “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韩小艺撇嘴鄙夷道。

    “我这是勤俭持家,哪儿像你穷奢荒yín,昏庸无道——”林泽反驳。

    “老娘哪儿穷奢荒什么了?”韩小艺质问。

    “我刚才还看见你丢了昂贵的哈根达斯,还不算奢侈浪费么?”林泽言罢,也不再跟韩小艺斗嘴,一面向小花园走去,一面脱掉黑sè背心,一面——等等,林泽想起来了,他是穿衬衫出门的。那么——丢在夏书竹家了?

    也不知道漂亮的班主任会不会帮我洗干净了还给我。那件衬衫可是我出席上流盛宴的唯一装备。现如今经济紧张,肯定不可能再买一件。想到这儿,林泽狠狠检讨了一番自己丢三落四的坏毛病。并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花格子衬衣当明天上学的衣服。

    ————

    一夜无话,一大早为韩家姐弟做了早餐,等他们吃过福伯便送他们上学,末了林泽让福伯送自己去一趟——南门菜市场。

    往常福伯在路上很少言语,这跟他本身的xìng格不无关系。但今天,他却主动找林泽聊天,似乎对林泽的近况颇为关心。

    “如果找不到好的医院,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家。那些院长们跟老爷相熟,会尽力治你朋友的妹妹。”福伯一面专心开车,一面向副驾驶座的林泽说道。

    叼着烟,歪着头沉思的林泽淡淡道:“虽说二傻是替神父挡刀子,但起因是我,如果我当年不找他们。二傻就不会死,她妹妹也不会孤苦伶仃。谢了福伯,我自己能搞定。”

    “这年头像你们这种讲义气的年轻人不多了,现在那帮年轻兔崽子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跟我们那年代的人比起来,毒多了。”福伯唏嘘着说道。“虽说你是韩家请的保镖,但我没把你当外人,要有什么困难,别勉强,我虽然只是个管家,但也认识几个人。”

    “知道福伯当年是个人物,不过真没什么大麻烦,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散漫道。“我这辈子什么都看不透,唯独钱这玩意十三岁就看透了。”

    “那就好。”福伯言罢,也不再做声,专心开车。

    ~~

第四十七章 小惠!

    南门菜市场属于华新市老城区一处拥有悠久历史的菜市场,许多如今在菜市场讨生计的老大妈还很小时,这个菜市场就存在了。这一带的市民对南门菜市场颇有感情。虽说各大超市有清理干净摆放上架的蔬菜瓜果购买,但大家还是希望来充满生气的菜市场买菜。一方面是怀旧,另一方面则是这儿的蔬菜是老农起早摸黑拿来卖的,吃得放心。

    福伯将汽车停在路边,回头说道:“要我等你吗?”

    林泽微微摇头,笑了笑说道:“福伯您回去吧,我办完了事儿就回去。”

    福伯点头,等林泽下去之后,便驱车离开了。他知道林泽来这儿做什么。从他上班到现在,只有这一次是翘课的,那么可以肯定,跟上次飞车大战的另一位男主角有着不可开脱的关系。

    林泽下了车,便径直向热闹非凡地菜市场走了过去。在还隔着一条街的地方,他就能嗅到一股酸涩的味道从菜市场门口飘来。印象中,神父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极有要求的男人,现在却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看来,几年不见,的确是有些物似人非的变化了。

    菜市场内以三十到五十的少妇与大妈居多,当然也不乏年轻男女。少妇跟大妈是为了生活,年轻男女们则是找情调,完全不是同一个频道的。

    林泽双手插在口袋,嘴角叼着一根烟,慢悠悠地踱步进去。

    即便以他这样的形象,两侧卖菜的商贩还是向他吆喝着。

    “小伙子,我这白菜水灵灵的,特新鲜,来一斤?”

    “小帅哥,买点猪肝回家给媳妇儿煲汤喝?”

    “快来看啊,刚从田里摘的新鲜黄瓜,新鲜得不得了,买回家不吃也能敷面膜,来几根?”

    林泽腿一软,不由感慨,这年头果然连卖菜的也与时俱进,知道黄瓜可以敷面膜了。林泽忍不住摸了摸虽说略显粗糙,却从没长痘生黑头的脸庞,苦笑不跌。

    神父跟屠夫居住的地方林泽知道,是一家猪肉档的背后,这片区是老城区,还保留着十几二十年前的房屋建筑,一楼当卖菜门面,楼上则是居住。左右打量着菜市场的布置与格局,心想,这种充满生气与熟悉味道的地方,估摸着用不了几年,zhèng fǔ就会以影响了市容,拖了城市发展的后腿,给强行拆了。

    走了大约五分钟,林泽在一家肉贩面前停下脚步。嘴角的香烟已经焚烧到了尽头,却没一口吐出来。只是盯着剁着猪骨的粗壮大汉,微眯着眼睛,神sè沉重。

    粗壮大汉本在埋头干活,发现有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盯着自己,不由好奇地抬起头来,望向林泽——

    “——”粗壮大汉抽了抽嘴角,一抹不可置信的神sè从凶神恶煞的脸上掠过,最后,他松开了杀猪刀,解开了围裙,饶过猪肉摊,走向林泽。

    “老大——”粗壮大汉搂住了林泽的肩膀,整颗脑袋都埋在了他的肩上。画面颇为感人肺腑,只是,这大汉要比林泽高上半个脑袋,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林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了好半晌,方才问道:“你肩膀烫不烫?”

    粗壮大汉闻言,忙不迭用手抹了一把肩膀。原来,他这么一扑,直接把林泽嘴角的香烟给捻灭了。也亏得林泽嘴巴敏锐——没把烟蒂吞进嘴里。否则还不得烫出一个水泡?

    “老大,进去说,神父那小子还没起床。”粗壮大汉拉着林泽就往屋里去,连几个要买猪肉的大婶都不管了。

    神父。屠夫。很有趣很奇怪的名字,但这是当年小刀会的那批兄弟给他们取的。神父是因为作风儒雅,虽说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却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男人。屠夫xìng格有些憨厚,却是十足的狂人。当年的小刀会,除了没在众人面前展露过真正战斗力的林泽,他的手段是最猛的。即便是神父,在他发狂的时候,也不敢择其锋芒。

    一楼到处摆放着杂物与做生意的物品,二楼则是他们睡觉的地方,屠夫见一楼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没有,直接领着林泽去了二楼。

    端茶倒水,殷切伺候着,屠夫做事的态度跟他的外形有着天壤之别。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一个如此细心的男人。

    坐下之后,林泽给他派了一支长白山,刚点燃,神父就从卧室出来了。

    三人齐齐坐在客厅,桌上倒了三杯酒。林泽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后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神父道:“卡里刚好有一百万,待会儿我们一道去医院,其余的事儿都好说,别耽误了小惠的最佳治疗时期。”

    神父把杯里的二锅头一饮而尽,平静道:“老大,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林泽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我有一份报酬还不错的工作,可以混饭吃。”

    “如果老大想摇旗——”

    “闭嘴。”林泽冷漠地打断了神父的话,淡淡道。“这些事儿不要再提。”

    神父被冷酷拒绝,脸上没丝毫不满,只是有些落魄。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倒不是非得让林泽继续去道上混,只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大当一个接送富家子弟上下学的保镖。老大是什么人物,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他不知道的是,林泽如今倒是很享受这份工作。轻松,悠闲,还很充实。虽然睡觉时间少了点,但这一点对林泽而言,倒不是大问题。大把的上课时间等着他去享用,不愁养不足jīng神。

    ————

    林泽对二傻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清晰,他本就只是利用小刀会来完成任务,说到底,他不是混江湖的,帮助神父和屠夫创建小刀会,并在华新市取得一定知名度和势力。只是为了有接近那个特种团伙的筹码。

    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对神父和屠夫有些内疚的情绪。如果不是自己,他们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虽说当初碰上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也只是道上最底层的小混子。没名声没手下,猪不闻狗不尝,过着紧巴巴的艰辛rì子,也是遇到了林泽这么一个有眼光有魄力,还很霸道的年轻人,他们才有了咸鱼翻身,大展拳脚的机会。但是林泽不会否认,他们人生的第一个大起大落,是自己直接导致的。

    然而,他们却忘不掉当年创建小刀会,通过不到一年时间,成为华新市道上名声最旺的堂口。会内人数虽然不到一百,那些拥有好几百人甚至逼近千人的堂口,却不敢跟小刀会叫板。其一是小刀会的两位老大都是狂人猛人,其二则是,这两个老大的背后,有个运筹帷幄的神秘人物。但凡小刀会出现了很危险的状况,他都能轻而易举解决。

    对二傻的记忆不深刻,林泽却记得二傻的小妹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她经常会送饭给值班的二傻吃。兄妹是孤儿,感情好得不像话。二傻出来混,赚钱给小惠读书。而小惠也从没让二傻失望,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只是没想到,二傻死了,她又得了重病。这对幸福圆满的兄妹从此yīn阳两隔。

    华新军区医院,可以说是除了华新第一人民医院之外,基础设施最好,医术最过关的医院。甚至在脑科等部分内科部门,他们在全国都有着较高的知名度。

    小惠得的是一种比较少见的脑部癌症,换做普通人,得了这种病的最大可能就是回家准备丧事。倒不是没法治,一方面是治疗这种脑癌,花销是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哪怕倾家荡产,也没把握治愈。另一方面则是在治疗过程中,患者承受的痛苦和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不提其他,单单是在手术之前的化疗,就足以让无数患者承受不住jīng神和身体的压力崩溃掉。掉头发、恶心、失眠、忽冷忽热都是比较普通的。最可怕的就是得了这种罕见的脑癌,在进行手术切割前,会时常出现痉挛,休克等症状。

    而神父他们支撑到现在,除了出于对二傻的愧疚,更多是则是小惠这个小丫头坚忍不拔的jīng神。她顽强的毅力和乐观的生活态度,不仅感染了病房内的其他病人,连神父和屠夫这种见惯了生死,早已经冷血的大恶人,也为之敬佩动容。

    在护士的带领下,林泽三人来到了小惠休息的病房。三人间病房,居住条件十分优渥,算是华新军区医院比较昂贵的病房了。而原本神父是想把小惠搬到单独病房的,但这妮子却不答应,她喜欢热闹的生活,医院本就冰冷单调了,若是再一个人居住,更是会发自内心的寂寞。神父拗不过她,便也作罢。

    这个时候,小惠刚进行了全身检查回来,躺在床上吃着护士姐姐削成方块的苹果,见神父和屠夫来探望她,脸上浮现了雀跃的神采。但发现两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略微有些熟悉,却不太记得的年轻男人。不由有些好奇了起来。

    “小惠,还记得我吗?”林泽走过去,径直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用十分柔软的声音笑问道。

    “你是?”小惠歪着头,眨巴着不大,却很清澈的眼睛,脑海里掠过无数张脸庞,最终定格在一个冷酷而残忍的少年身上。“林哥哥?”

    “嗯,是我。几年不见,你都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有十六岁了吧?”林泽像个长辈一样,和蔼可亲地问道。

    “还差两个月满十六。”小惠羞赧道。

    “这么快啊,到时候想要什么生rì礼物?告诉林哥哥,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林泽微笑道。

    “小惠不要天上的星星,只是希望——”小惠掠过林泽的脸庞,目光定格在默不作声的神父脸上,轻轻说道。“小神哥哥不要这么辛苦,其实小惠的身体很好了,护士姐姐都说快能出院了。”

    林泽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停滞,旋即转头道:“听见没有,小惠让你以后别这么辛苦。”说罢又转过头,笑道。“小惠你放心,你的小神哥哥要是不听话,我替你教训他。”

    “不要不要——”小惠忙不迭摆手,心疼道。“林哥哥不要欺负小神哥哥,他很好,很好——”

    ~~

第四十八章 打断他们的狗腿!

    小惠因为接受了长达一年多的治疗,脸sè苍白得毫无血sè,身体也是孱弱到了极致。林泽记忆中一头乌黑长发的可爱姑娘如今也成了光头,脑袋上戴着卫生帽,包裹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双秀气的眉毛。只是,就连她的眉毛都仿佛有了脱落的迹象。林泽虽然打小就身体好,却也能从小惠这副孱弱的身体上体会出病魔对她的折磨有多么的残忍。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她还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态,这一刻他向自己立下承诺,一定要治好小惠。不管花多少钱,都不能让这个阳光可爱的女孩就此离开。

    护士来查房时见小惠jīng神状态不错,不由对这三个大男人说道:“要是小惠愿意,你们可以带他去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对小惠的治疗也是有好处的。”

    林泽点头,亲自抱着小惠的身躯放在轮椅上,随后,三个大男人推着小惠出了病房。

    明媚的阳光挥洒而下,铺就在花园的青青草间,空气新鲜,鸟语花香,再适合不过病人的积郁心情。林泽推着轮椅,不断给小惠讲述着这些年在国外经历的一些趣闻。神父跟屠夫都跟在林泽身后,基本上不怎么说话。除非小惠问他们,他们才会作答一下。神父在这方面做得更是明显,即便轮椅前方有一块极小的石头,他也会闪身踢开,然后回到林泽背后。

    从这些现象来分析,即便是单纯如小惠这样的女孩,也知道林泽是他们的老大——

    小惠虽然年轻,也没什么见识。但二傻曾经是道上混的,对于帮会里的一些规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就好像当年哥哥的一些小弟,对她也是贴心照顾。如果学校有什么男生找她的麻烦,那些小弟都会疯了似的暴打学校的男生一顿。事后小惠总会拧着二傻的耳朵指责他。二傻则是憨笑地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但下次再有学生欺负自己,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教训那些欺负妹妹的蠢货。

    而现如今,物是人非,小惠再也没有哥哥的耳朵可以拧了,而哥哥也再也不会帮自己赶走那些欺负自己的坏人了。想到这儿,小惠的眼圈儿就红了起来。

    她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儿,即便被病魔折磨了一年多,她还是保持着一颗向上的心态。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连最亲的哥哥也走了。偶尔多愁伤感一下在所难免,若是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对小惠也太残忍了。

    “小惠,怎么了?”林泽蹲下来,握着小惠那双略有些凉意的小手,柔声道。“不舒服吗?”

    “不——不是。”小惠忙摇头说道。“林哥哥来看小惠,小惠很开心,只是沙子飞进眼睛了。没事儿。”

    “嗯。”林泽点了点头,关心道。“渴不渴,想喝水吗?”

    “还真有一点儿。嘻嘻。”小惠调皮地笑道。

    “林哥哥给你去买。你乖乖在这儿晒太阳。”林泽牵动嘴角,笑的十分温暖。

    ————

    夏书竹很无奈,昨晚吃过林泽做的宵夜,本是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可一大早的,还没让她洗漱完毕,爸妈就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夏母得知夏书竹不止摔伤了脚踝还因为来月事前乱喝酒而导致紊乱,便强拉着她来了军区医院,一定要让她好好检查一番。并有些埋怨着说道:“你这个傻丫头,爹妈不在身边,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不是没读过书,难道不知道女人在这方面要是不注意,以后是会落下病根子的吗?你这么放纵,让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夏母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她老伴是副校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也算争气,没抹了家门声誉,唯一不满的就是这孩子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xìng子明显外向了一些,也贪玩了一些。刚回国就想通过关系拽着女儿去燕京大学找个职位,却被倔强的女儿拒绝了,独自来到华新市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

    “哎呀爸,你看妈又开始说教了。你这个一家之主怎么当的?话都让妈说了,你做什么呢?”夏书竹挽着夏老头的手臂晃啊晃,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这也是她惯用的伎俩,一旦老妈的怒火蔓延上身,她就会转移阵地,贴在老爸的后面,让他保驾护航。

    这是温暖幸福的一家,也是社会上很普通的一个三口之家。

    “好了好了。”夏父打断了老婆子的唠叨,莞尔道。“小竹是成年人了,她自然有分寸。你啊,也别老是骂女儿,小心她以后跟你不亲。”

    “你这个死老头,就会宠这死丫头,难道我不是为她好啊?”夏母白了老头子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提着女儿的药,说道。“我跟你们学校领导请假了,待会儿回家给你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看你浑身没几两肉,在这边总是饱一顿饥一顿吧?”

    “哪有,学校的伙食不差的。”夏书竹辩驳道。“再说,你女儿我这是苗条身材,难道非要像咱们邻居的小燕那样,八尺长八尺宽才好看?”

    “死丫头,懒得跟你斗嘴。”夏母同样白了她一眼,向前走去。

    夏书竹则是挽着老爸的手臂,跟上老妈的节奏。

    转角时,夏书竹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不是林泽是谁?他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向花园方向走去。

    “他来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去上课?”夏书竹腹诽。“昨天才跟他说下不为例,居然又翘课。不行,我得看看他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出于老师的义务还是别有用心,夏书竹挣脱了老爸的手臂,略微敷衍道:“爸妈,你们先回家做好吃的,我想到还有点儿事,吃饭前一定回家。先这样——”

    夏书竹先斩后奏,小跑着往林泽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孩子又去哪儿?”夏母很是不满地喊了一声。

    “行了老婆子。”夏父微眯起眼睛,推了推眼镜说道。“我说你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一到女儿面前,就成了个没文化的女人?”

    “还不是让你们父女给气的!”夏母埋怨道。

    “这次过来我可是发现了小竹的不同。”夏父笑眯眯地说道。“本来我早上到小竹家就有些奇怪,她又不抽烟,家里哪儿会有烟头的。本想回去了再问,但刚才那丫头看见一个男人,就追了过去。我估计啊,这孩子是恋爱了。”

    “哎呀,是不是啊?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领来看看?”夏母兴奋道。

    “你可别在女儿面前乱说,小竹这孩子也不是随便的女孩,她要没认准对方,是不会带给咱们看的,等等,要真有戏,肯定会让你见到的。”夏父微笑道。

    “就你个老头子诡计多端,连女儿也算计。”

    “我这哪儿是算计啊?我不是怕你打草惊蛇嘛。咱们那些老同事的儿子女儿都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我这做父亲的也着急啊。”

    两人拉着家常出了医院。

    ————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惠太久没在户外呼吸过新鲜空气,她的情绪很是高涨,还忍不住轻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林泽和屠夫没听过,神父却是知道这是那个五音不全,声线刺耳的二傻唯一会的曲子。二傻说过,小时候小惠睡不着,他就会唱这首歌,然后小惠就会很快睡着。在很长一段时间,神父都在练这首歌,只希望有一天小惠要是睡不着,他能有机会唱。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唱的跟鬼叫似的,也不怕被人拿砖砸!”不远处在林荫下喝着饮料的男子骂道。他一条腿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轮椅的扶手上倾斜着一个身材惹火的艳丽女人。而这名年轻男子的身边则是站着七八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看穿着打扮,并不像社会上的二流子,更像是一群富家弟子。

    小惠嗓音条件不错,但因为长期化疗和缺乏锻炼,她的气息很短,唱歌虽然不算好听,却也不至于像这个嚣张男子所说的鬼叫。再者,小惠也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声音并不大,仅有林泽几人听的清楚。他所在的位置,顶多能听到一点儿声音。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耐烦地谩骂。可以看出这年轻男子是仗着身边的人多故意找茬。

    他一喝止,小惠立刻闭上了嘴巴,有些害怕地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那群大约十来人的年轻男子。

    “我说大哥,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男子旁边的一个小白脸男人调侃道。“她要没病也不会住在这儿,更不会让你老爹赚钱了。再说,就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估摸着都没几天好活了,我看是病入膏肓才对?”

    “哈哈,你说的没错。”他说着,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揉了一把那艳丽女人的圆润屁股。一脸惬意舒爽。那女人则是媚态百生,望向小惠的目光也是极尽嘲讽鄙夷。

    小惠害怕地想让林泽送她回病房,她有些害怕这些年轻男子。眼里闪烁着一丝恐慌。她在医院住了一年多,知道左腿打石膏的男子是医院副院长的公子,平rì里就喜欢干些祸害乡里的勾当。听病房的室友说不少护士都被他玩儿过,更有几个因为他打胎打得不能生育。是个十足的坏胚子。据说前些时候跟一帮狐朋狗友在豪华夜总会和另一帮人怄气,腿被椅子砸断了,这才在医院呆着。

    只是这种社会的渣滓,即便在医院养伤,也到处拈花惹草,甚至公然把前任女友带到医院溜达。医院的负责人摄于他父亲的职权,敢怒不敢言,颇为不得人心。

    这几个人相互调侃着,神父和屠夫的脸sè一变再变,浓郁的杀气从身上释放了出来——

    林泽却是面sè如常,蹲在略显慌张的小惠脚下,把买来的矿泉水倒进纸杯,温柔道:“小惠,以前你哥哥总是教训那些欺负你的男生,是不是?”

    小惠不明白林泽为什么这么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你哥哥走了,但我们还在,我们可以做你哥哥没办法做的事儿。”林泽柔声说道。

    “可是——”小惠咬着嘴唇道。“以前我哥哥做了这种事儿,我都会拧他耳朵,我不喜欢他使用暴力。”

    “没关系,待会儿让你拧你的小神哥哥耳朵好不好?”

    林泽说罢,缓缓站了起来。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脸sèyīn沉得仿佛来自修罗的魔王。眼里流露出疯狂的嗜血寒光!

    与此同时,神父和屠夫来到林泽的身旁,像是左右护法一般分立两侧。

    “打断所有人的狗腿。轮椅上的那个留下。”林泽的牙齿缝蹦出这句充满滔天恨意的话语。

    “女人呢?”屠夫做最后询问。

    “我再说一次——”林泽深吸一口凉气,寒声道。“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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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魔鬼?天使?

    夏书竹偷偷跟着林泽来到花园,但她没现身,只是躲在一颗小树后边,默默地观察着花园的情况。她来的时候,那群尽显富贵气派的男子正调侃着林泽身边的可怜女孩。坦白说,就算是夏书竹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也极其生气。猜测着以林泽的xìng格,恐怕会教训那帮男人一顿。

    只是,他们有十来个人,而林泽这边才三个。不由略微担心林泽会不会吃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没怎么见过血腥场面的夏书竹瞠目结舌,咽喉一阵干燥,胃部更是翻滚起来。

    林泽说完那句话,神父和屠夫yīn着脸向那帮男子走去。步子很大,却显得十分沉稳。在经过一处花园铁栏时,神父和屠夫皆是伸手硬生生掰出一根粗壮的铁棍,握在手心。

    那帮男子见两人力量巨大,心头有些发慌,但仗着人多,还是纠集起来准备跟神父两人斗殴。然而,在第一个同伴被活生生打断了两条腿之后,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抉择。而这时,他们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咔嚓——

    神父一棍子抽在一名男子膝盖处,那人惨叫一声,登时倒在了草坪上。随后,神父神sè残忍地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哪怕是躲在小树后边的夏书竹,也能清楚看见那男子的小腿和大腿发生了不规则的挪动。那是突破人体骨骼极限也不可能发生的变形。除非——这人的膝关节完全移位,才会出现这种骨头断了,皮肉还连着的惨状。

    砰!

    屠夫一棍子抽在想逃跑的男子小腿肚子,那男子也是一个趔趄扑在地上,随后又是转身讨饶,但屠夫却像是聋子一样,充耳未闻。只是冷血地走过去,憨厚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极限的残忍。啪啦——

    一棍子从左腿膝盖直抽到右腿膝盖,粗壮的棍子竟被这力量巨大的一次抽打硬生生弯曲,而那男子则是直接晕死过去。膝盖处渗出殷红sè的鲜血,浸湿了裤腿,染红了翠绿的草坪。

    九个男人,一个女人,无一幸免被抽断了双腿,在最后一个男子被抽断双腿后,竟没一个还能保持清醒,全都疼得晕死过去。

    夏书竹呆了。

    花园的其余病人走干净了。

    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没人推他走的副院长公子则是——尿裤子了。

    他jīng神处于崩溃边缘,满脸大汗,如果他刚才说出来的话语是一坨大便,而又给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全都吞进去。他后悔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后悔药吃?哪怕他老子是医院副院长,也没法给他的儿子走后门,研究出后悔药。

    这个贪婪而污秽的世界,总有一些金钱和权力无法左右的时刻。譬如现在——

    在神父和屠夫打断那些人渣腿的时候,林泽由始至终站在小惠面前,陪着她说话,不让她去看那些残忍的画面。直至那些人全倒在地上,神父和屠夫重新站在林泽身边,他才缓缓起身,把小惠交给他们俩,往嘴里扔了一支烟,点燃,徐徐走向那名已经吓得尿裤子的男子。

    他的眼里跳动着嗜血的光芒,如果不是这儿是医院,如果不是他不想在小惠病好前闹出人命,如果不是他曾经答应某个人,可以只伤人就不要杀人。如果——

    在这帮人肆无忌惮谩骂侮辱小惠时,林泽的内心的确泛起了杀心,但他忍住了。种种理由阻止了他突起的杀心。哪怕他现在真的杀了眼前的蠢货,他也可以利用手段把这件事儿掩盖起来。但他不会,他不愿在小惠面前杀人。

    “你知道吗?你该庆幸你碰见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两年前的我。”林泽蹲在男子面前,缓缓抽着烟,有点神经质地说道。“你知道吗?你刚才已经在鬼门关溜了一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虽然对于我而言,你做的事儿足够下地狱了。”

    左腿打着石膏的男子颤抖着,甚至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不过你这辈子还是不要下地行走了,永远坐在轮椅上吧。”林泽扔掉抽完的烟蒂,捡起地上的铁棍,缓缓起身,高高举起了铁棍。

    “林泽!不要!”

    这时,夏书竹冲了出来,快步走向林泽,大声说道:“他虽然很可恶,是个人渣,但是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他只是骂了那个女孩,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林泽微微皱眉,不知道夏书竹怎么会在这儿。但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做出的决定。对他而言,不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这个时候,负责医院安全的保安人员也赶了过来,跟随这群年轻力壮保安的还有几个像是医院负责人装扮的中年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更是心急如焚,一听说他儿子那群人被打断了腿,他就发疯了。虽说他在医院使劲儿捞好处,从病人身上榨取利益。但是他只有一个儿子,即便他是个再坏的医生,也改变不了他父亲的身份。

    当他冲到花园边缘的时候,已经吓坏了。那年轻人举起铁棍,正要抽自己的儿子——

    “住手住手!不许伤我儿子!”

    林泽却是面无表情,浑然不理会那群冲过来的保安,转头对夏书竹说道:“夏老师,其他的事儿我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儿,抱歉。”

    咔!

    铁棍落下,直直抽在男子的膝盖上,伴随着他的惨叫声,铁棍居然直接抽裂了石膏,打在他的膝盖上。

    “混蛋!我要杀了你!”冯院长大喊着冲过来,却被神父和屠夫挡住了去路。这两人的身躯像是一块铁板一样,任由他怎么撞都撞不开。而那群保安也想冲过去,却尽数被两人挡回去。

    在神父面前,这群保安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夏书竹再次呆了。

    她只知道林泽有些叛逆,有些暴力。但她没想过,林泽居然会残忍至此,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膝盖打碎,他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勇气和恨意?

    林泽扔掉了铁棍,也不理会夏书竹那苍白的脸sè,径直来到神父和屠夫的面前,淡淡道:“去办出院手续。”

    神父点头,转身离去。

    没人敢拦着他,他那冷血的目光一旦碰上,就会冷得浑身发抖。

    冯院长也无暇理会肇事者,忙不迭吩咐保安把儿子送去急诊室,根据他多年的从医经验,儿子的腿并没完全断裂,应该还有救,虽说未必能完好如初,但也不至于要截肢装假腿。

    其余九男一女也被送进了急诊室。这帮人报jǐng的报jǐng,打电话的打电话,几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而医院的保安人员也全都赶了过来。虽然没敢去制服林泽等人,却也会保证等jǐng察来之前,不让他们离去。

    林泽浑然不顾四周形势,曲起膝盖蹲下来,握着小惠的手心,柔声道:“我听神父说你再过一星期就要动手术了?”

    “是——是的。”小惠紧张地点头。这个林哥哥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残忍,冷酷,和记忆中的那个冷酷年轻人几乎一模一样。而和当年一样的是,他只有在对待别人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残忍,冷酷。对待自己的时候,脸上总会挂着如chūn天般温暖的微笑。

    “那就好。”林泽顿了顿,问道。“小惠,你觉得住在这儿开心吗?”

    “不开心。”小惠摇了摇头。

    “那我们换一家更好的医院好不好?”林泽微笑道。

    “听林哥哥的。”

    林泽缓缓起身,摸出手机打通了方中堂的电话。

    “局长,给我安排一家燕京脑科技术最好的医院。晚上会有一个病人过来。”林泽平静道。

    方中堂不解道:“什么情况?病情严重吗?”

    “你找两个同事过来接一下就可以了。如果费用不够,从我工资里扣。”林泽说道。

    “先不谈这些,问题严不严重?要不要我派人过来?”方中堂很讲义气地问道。

    “我能搞定,你让素素照顾好我朋友就成了。她还有一周就要动手术。”林泽缓和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编外特工,能享受的国安局待遇很低,基本上而言,他除了还在领国安局工资,在国安局没任何职位,等同无业游民。方中堂要帮,就容易越权,他不想方中堂牵连进来。

    “好,你自己小心,你朋友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妥当。”

    挂了电话,林泽重新低下头,温柔笑道:“待会儿小神哥哥送你去一座新城市,那里有林哥哥认识的一个漂亮姐姐照顾你,医生的医术更高,一个星期后,你就能恢复如初,乌黑的头发也会长出来。”

    小惠脸上有些难过,低声道:“小惠好麻烦,总是让你们忙东忙西。”

    “傻瓜,你的小神哥哥听到你这么说会不开心的。”林泽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夏书竹看着这样的画面,完全不能理解。在对待那帮人的时候,林泽残忍得像一个魔鬼。而对待这个女孩时,他又温柔地像一个头顶光环的天使。这个女孩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女孩这般好?甚至不惜打断那十一人的腿?而且理由仅仅是那帮人口头侮辱了这个小女孩——

    为了让小惠在下飞机后的第一时间得到完善照顾,林泽又给方素素打了电话,让她最好带着专业人士去机场接机,而车也最好是房车,这样才能让小惠的身子保证足够的舒适。

    不明情况的方素素有些无语,却也无奈答应了。

    很快,神父和屠夫带着小惠离开不足五分钟,jǐng笛就乍然响起。数量jǐng车开进医院,下了车的jǐng员们向林泽这边冲过来。

    那帮保安和医院的负责人看得出来林泽是领头的,神父两人怕只是打手,见林泽也没走的打算,干脆不再管神父他们的离开。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他们阻扰,恐怕也只是做无谓的牺牲。这两人像疯子一样,几分钟就打断了十个人的腿。他们只是混口饭吃,领一份薪水,犯不着跟这种魔鬼过不去。反正,他们的职责也尽了,领头的也留下来了,至于其他的,就由jǐng方处理吧。

    “就是你打的人?”一名领头的中年jǐng长大马金刀走向林泽,冷哼着质问道。

    林泽面sè平静,点了点头:“是我。”

    “带走!”两名jǐng员忽地冲上去,将林泽双臂扭到后背,拷上了手铐,扭送上jǐng车。

    夏书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自己是林泽的班主任,要求跟着去。那几名jǐng员不好拒绝,也把她带上了jǐng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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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编号:九五二七!

    林泽在决定打这帮人之时,就知道摊子铺的很大,不好收拾。首先是打的人不简单,他背后有一个军区医院副院长的老爸,别看只是个小小的副院长,但挂上了军区这么两个字。那么他的人脉关系网中,肯定会有军方的人物。儿子被打成这样,他定然会动用所有关系来整自己。其次,打的地方不简单,同样是因为挂着军区两个字,而且还是医院,影响太大,被特别重视是情理之中的。最后则是打的人太多,伤的太厉害。已经升级成恶劣的斗殴事件——当然,这是官方用语。至于私下来说,那就是这帮人被林泽很恶劣的打了。

    坐在jǐng车上,夏书竹凝视着林泽,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叹息一声,说道:“你太冲动了。也太胆大妄为了。就算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把他们打成那样。万一真的残废了怎么办?”

    “我打的目的就是想他们残废。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残废,反倒不好说。但愿他老子的医术不怎么样吧。”林泽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

    夏书竹心中极其失落,经过昨晚的事儿,她对林泽已经彻底改观了。可是没想到,还不到一天时间,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又发生了三百六十度逆转。这次的逆转,却不是单纯的从好变坏,而是从好变成看不透,理解不了。打人的时候,他残忍的像个魔鬼。可在抚摸那个小女孩脑袋的时候,他温柔的像天使。同一双手,却做出意义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儿。

    “你这次把人打成这样,至少被拘留十五天,如果对方的家长找你麻烦,那么你极有可能被判刑。”夏书竹无可奈何道。“我本来还在帮你想办法怎么处理昨晚打了李晓的事儿,可是现在却——”

    “夏老师,其实你就不应该跟我上车。又不关你的事儿,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回家跟爸妈吃一顿温馨的家庭聚餐。何必呢,何苦呢?”林泽颇具禅意地说道。

    夏书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末了咬牙道:“我是你的班主任,怎么能不管你?要怪就怪你太喜欢惹事!”

    “早跟你说过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你有这空倒不如多关心那些天天向上的好学生。”林泽了无生趣地说道。

    夏书竹气急,不悦道:“我倒要看看你去了jǐng局,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林泽这么说着,向坐在另一边的jǐng员道。“兄弟,借根烟?我的那包刚打架的时候掉了。”

    那大约三十岁的jǐng员见林泽这般风轻云淡,心想如果不是老油条的话,那么就是有些底气。老油条jǐng员的那些套路唬不住他,有些底气就更没必要得罪了。当下摸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支,末了还给他点燃,淡淡道:“抽了烟就老实点,马上就到jǐng局了。”

    “了解。”林泽惬意地喷出一口浓烟,笑道。

    夏书竹目瞪口呆,从林泽跟jǐng员打交道的娴熟程度来看,他还真是个老油条。夏书竹越发觉得失望,还有点后悔跟着他上jǐng车了。

    说到底,夏书竹跟上车,极小一部分原因是她班主任的身份,大部分是因为昨晚他所做的一切给自己带来的心悸。她是真的不希望看见林泽踉跄入狱。在夏书竹眼中,他就算是个再坏的学生,却也还是个语言天才。至少在英语方面是这样的。

    很快,前方凸现出来的一栋建筑便是这片区域的jǐng署了。停了车,jǐng员把林泽从车内拽出去,因为他干的事儿xìng质严重,也没对他客气。倒是夏书竹有些慌乱地跟了出去,仿佛犯错的是她,而不是风轻云淡的林泽。

    一进jǐng署,林泽就被送进了审讯室,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台摄影机,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三面是洁白冰冷的墙壁,一面是坚固结实的玻璃窗,此刻玻璃窗上的窗帘拉了下来。外面无法看见里面的境况。

    到了这儿,夏书竹就没法进审讯室了,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虽然已经是正午时分,温度还比较炙热,夏书竹却冷得有些发抖。搓了搓手掌,借以取暖。也许是过于担心林泽的情况,她连午饭也没吃却一点不觉得饥饿。

    林泽在审讯室等了大约五分钟,便有两名jǐng员大马金刀走进来。脸sè威严冷漠,把腋下夹着的文件往桌上一拍,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头儿的jǐng长落座之后,猛地瞪了林泽一眼,喝道:“姓名。”

    “林泽。”

    “xìng别。”

    “我说女人你信吗?”林泽像缺几根骨头一样摊在椅子上。

    “老实点!这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么?”

    “算是吧。”林泽笑道。“前几年我来这种地方的次数不比上茅房少。”

    “年龄!”jǐng长质问道。

    “二十。”

    “职业。”

    “你是问我的表面职业还是隐藏职业?”林泽反问道。

    “都说!”jǐng长一拍桌子,喝道。“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我总要问清楚嘛。”林泽跷起二郎腿,问这名有些冒火的jǐng长要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慢悠悠道。“我的表面职业是给一户有钱人家当保镖。”

    “隐藏职业呢?”jǐng长旁边做笔录地jǐng员好奇问道。他一开口,jǐng长就瞪了他一眼。jǐng员忙不迭闭上了嘴巴。

    “国安局特工。”林泽很牛掰地说道。

    “——”

    那jǐng员手一滑,差点制造出力透纸背的效果。也差点把笔录给划得模糊。

    jǐng长眉头一皱,冷冷道:“你是特工?那怎么又给人当保镖?”

    “以你这种身份,我很难跟你解释。”林泽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jǐng长心下恼怒,但上头已经给过他压力,尽可能给他多定点罪,最好把他关个十年八载。可这还没到正题呢,人家就把国安局特工的身份给抛出来了。这还怎么审下去?

    “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你上司,看国安局特工做事儿是不是要跟地方的jǐng员解释。”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又道。“我有点儿渴了,能不能给我送杯咖啡?不过我不喜欢喝速溶的,最好鲜榨的。”

    那名jǐng员被牙尖嘴利的林泽顶的无言以对,最后质问了一句:“你的特工编号是什么?”

    “九五二七。”林泽肃然起敬地说道。

    “你等一会。”jǐng长起身走出审讯室,把做笔录的jǐng员留下来了。

    ————

    “老大,那小子说他是特工,连编号都报了。这可怎么办?冯院长儿子的腿可是被他打断的,这老家伙手上有些能量,我们要是不做点样子出来,很难向他交代。”审讯林泽的jǐng长来到区jǐng署老大的办公室,无奈地说道。

    “特工?”区jǐng署老大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编号是什么,我去确认一下。要是说谎,冒充国家级执法人员就是一条大罪。”

    “九五二七。”

    “扑哧——”区jǐng署老大一口咖啡全喷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抓起抽纸拭擦了几下,骂道。“你他妈玩儿老子呢?”

    “真不是——”jǐng长苦涩道。“他就这么说的。”

    “等等。”区jǐng署老大拨了一个市局的老上司号码,待得电话接通,语态亲和道。“姚局,我这儿有个案子,嫌疑人说他是国安局特工,嗯,是的,编号是九五二七,对,我也愣了。麻烦您帮忙查查,看是不是真有这编号的国安特工。谢谢,没问题,改天请您喝茶。”

    挂了电话,区jǐng署老大敲打着檀木桌道:“等有了消息你再过去吧,让他吹吹冷气清醒一下。”

    五分钟后,电话跟来大姨妈一样响了起来,区jǐng署老大忙不迭接了电话,对面刚一说话,他的表情就呆了。末了挂了电话,他瘫软坐在椅子上,神sè诡异。

    “怎么样?”jǐng长急忙问道。

    “他真是国安特工,还是保密级别的五星特工。”区jǐng署老大重复着老上司给自己说的话。

    “啊?不会吧,那小子才二十岁啊。再说,五星特工怎么会有用这么滑稽的编号?”jǐng长诧然道。

    “你一个地方jǐng员有资格过问国安局高级机密吗?”区jǐng署老大还是在重复老上司的原话,殊不知,老上司也是在重复方中堂的原话。

    “——”

    “你先去缓和一下,既然他是国安特工,那咱们就没能力插手了。只是打人而已,人家随便抛个理由说怀疑那帮人是恐怖分子,咱们就无计可施了。”区jǐng署老大萎靡道。

    “知道了。”jǐng长点头,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知道了你还杵在这儿作死啊?不知道局里有一颗定时炸弹吗?”区jǐng署老大怒骂道。

    “不是——”jǐng长忙不迭解释道。“我是想问,您这咖啡还喝不?”

    “关你屁事!?”

    “可是那位特工大爷说要喝咖啡啊,还说不喝速溶的。”jǐng长委屈道。

    “那你还不拿去!妈的,老子这壶蓝山咖啡算你头上。”区jǐng署老大一拍桌子,把jǐng长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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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动用关系!

    林泽喝着蓝山咖啡,嘴里塞着jǐng长递给他的软中华,美滋滋地吹着冷气。颇为舒坦惬意。

    那jǐng长变脸比翻书还快,几分钟前还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扔进班房,现如今却跟孙子一样讨好自己。林泽没接着打人家脸面。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坐在这个位子,考虑的事儿自然就多。上头压力大,不做不行。

    抽了几口烟,喝了两杯咖啡,见jǐng长眼巴巴盯着自己,便是笑道:“其实我是怀疑那帮人先在医院进行一些犯法活动,虽说我目前的任务是保密的,但是作为国家执法队伍中的一员,如果袖手旁观,就对不住领的这份薪水。毕竟,医院可是有许多无辜市民的。出了事儿谁也担不起,是不?”

    “是是,林先生,您这么做我完全能理解。不过像您这样rì理万机的大人物,我们这种地方小jǐng员是没办法比的。”jǐng长抹了一把冷汗,掐媚道。“您中午想吃点什么,待会儿我让下面的人给您买来?”

    “那倒不用了。我喝杯咖啡,抽口烟就成。”林泽喷出一口浓烟,笑着问道。“那打人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那是自然的。您是有任务在身,谁能说什么?反正我们的头儿说了,这事儿不归我们管。您要是喜欢,就在这儿歇息歇息,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的本分。咱们局里可不容易来个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啊。”jǐng长虚与委蛇,妄图把林泽留在这儿。不用多久,只要给冯院长争取点时间,让他有所准备就成。不过这位jǐng长倒是有些为冯院长担心起来。

    眼前这位大爷是国安局高级特工,那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就算冯院长有些军方关系,但想要拿下林泽,也绝非简单的事儿。再者,自己也不可能把林泽留在这儿太久,冯院长想要找回场子,那就得快些行动才成。

    林泽自然也不傻,知道这位jǐng长打着什么主意。但既然他愿意来jǐng局,自然是做着解决这事儿的打算。国安特工这身份能压制jǐng局的这些人,却未必会让冯院长退却。毕竟,自己把他儿子打得很惨。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找自己麻烦——

    ————

    区jǐng署老大给冯院长拨了电话,等了片刻,那边才接通。

    “怎么样了?”冯院长按捺着暴躁的情绪,平静问道。

    “不好办,那小子有国安局护着,我这边顶多还能给你拖一阵子,你要拿不出策略,我就得放人了。”郑局长抽了一口烟,又道。“你那边不是有些军方人脉吗,想给你儿子报仇就联系一下吧。阵仗不搞大,估摸着制不住这小子。以我个人经验来看,这小子很扎手。”

    冯院长冷冷道:“那你尽量给我拖着,我还不信在这块地儿没人能治他。”冯院长说罢挂了电话。

    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儿子还在急诊室治疗,主治医生那边来的消息是,腿能治,但不能保证治了之后能完好如初。甚至,以后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会抽疼。要是恢复的不好,指不定下辈子就要拄着拐杖了。听到这个消息,冯院长恨不得把林泽给活剥了。

    只是,郑局长递来的消息是,这小子竟然是国安局的,那么处理起来,就要比想象中艰难多了。几番权衡,冯院长拨了一个一般情况绝对不会打的号码。这是大利益换来的一次保命人情,用了就没了。但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这口恶气不出一辈子不舒坦。既然这小子来头不小,那老子就跟他斗下去,看谁先吃不消!

    电话等了许久才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

    “陈孟兄,有件事儿得麻烦你了。”冯院长苦涩又不甘地说道。

    “嗯,什么事儿,说来听听。”对面似乎对冯院长的这个电话很感兴趣,这是他给冯院长的一个承诺,以报冯院长当年帮的大忙。他很好奇冯院长究竟遇到什么麻烦,以他在华新市的人脉居然解决不了,需要找自己出面。

    “我儿子双腿被人打断了。”冯院长咬牙道。

    “是么?”陈孟略微显得惊讶,询问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连冯院你的儿子都敢打?不是听说你儿子正在医院养伤吗?又跑出去了?”

    “不是。我儿子就是在医院被打的。”冯院长愤怒道。

    “哦?”陈孟好奇心更加浓郁起来,在军区医院被人打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胆子也忒大了吧?然而,他接下来考虑的便是,这人背景深厚到什么地步。普通人肯定不会有这个胆子,而有些底气的人,也知道凡事有个底线,不会随便就在一个地方撒野。那么,打了冯院长儿子的人,怕不是一般的有底气了。

    “什么来头?”陈孟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据说是国安局的。”冯院长小心谨慎地说道。他很怕说了这话对方就退缩。虽说陈孟在军方有些手段,但要他为了自己跟国安局过不去,说不定他会觉得代价太大。

    不过,冯院长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了。也可能是太过气愤,太过紧张,导致他遗忘了陈孟并不是说到不做到的人。

    “国安的,在医院打了你儿子。”陈孟沉吟了片刻,询问道。“特工?”

    “嗯,是的。”冯院长试探xìng问道。“陈孟兄,有什么法子吗?”

    “在华新军区附属医院打人,那就是没把华新军区放在眼里。你先去写一份报告,就说医院发生sāo乱,有极度危险人物,报告时间嘛——卡在那人被jǐng方带走之前。嗯,先这样,等写好了报告,立刻往军区这边送。我去安排一下。”陈孟说着,似乎有些觉得不妥,又道。“老冯啊,我既然给过你承诺,那自然会尽力帮你。但我不敢保证能帮到什么程度,毕竟,对方是国安局的。这里面的人说简单就很简单,说复杂——还真没几个人动的了。你懂我的意思?”

    冯院长咬牙点头,说道:“先谢了。”

    陈孟挂了电话,默默点了一支烟,待得香烟烧到了屁股,这才在烟灰缸捻灭。旋即抓起话柄打了一个电话。详细交代了一番,又嘱咐了处事的底线之后,这才批了八辆军用越野出去。

    打完了电话,陈孟琢磨了一阵,感觉不太厚道,又拨了一个电话。

    “小古啊,到家了吗?”陈孟笑着问道。

    “到了,头。”话筒传来一个威猛的声音。

    “你弟弟伤好些了吧?”陈孟关切问道。

    “嗯,好多了,就是还不怎么肯说话。这小子活该,成天出去闯祸,终于惹到扎手的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要是有空,待会儿往北区分局去一趟。”陈孟犹豫着说道。

    “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一朋友儿子被打了,我欠他个人情,派了猴子过去,但他处事还欠缺点火候。拿捏不住底线。想让你过去盯着点。”陈孟说道。

    “那人来头很大?”

    “就是还比较含糊,才让你去。”陈孟略显尴尬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我就过去。”

    古豪挂了电话,微微皱了皱眉。有点纳闷头儿的这个决定。他了解头儿,知道对方一般是不会送这种人情的。也正是这样,古豪才对他敬佩尊重。现如今却让自己帮他处理私事。虽说有些微词,但一想自己也是弟弟被人打了才急急忙忙赶回来,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古丰见大儿子神sè异常,问道:“怎么了?部队里有事儿?”

    “没什么,头儿让我帮他处理点事儿。对了爸,打古鑫的人照片送来了吧?”古丰问道。

    “过来了,我去拿给你。”

    古豪想,既然要去一趟jǐng局,拿着照片也能顺便让他们找找这人,这样也更方便一些。

    父亲去拿照片,古豪则是往古鑫房间走去。

    这小子还躺在床上默不作声,自己回来两天,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像个傻子似的。古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点了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瞥了一眼古鑫,淡漠道:“我这次回来之后,再归队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弹了弹烟灰,又道。“我只想告诉你,我没跟你争家产的兴趣。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申请长待部队不回来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麻痹的了父亲,麻痹不了我,我知道你有野心,想做大事儿。但像你这几年的作风,我就怕你越陷越深,到最后变不回来,真成了个纨绔,害的是你自己。”

    “你也不用想着在我面前扮猪,我想跟你争,古家早没你呆的地儿。我有自己的梦想,我这辈子估计就在战场上呆着了。你要想成事,就趁早把自己武装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仗着家里有点钱有点势到处惹是生非。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好。打你的人我会揪出来,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是不会管你了。”古豪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古鑫扫了一眼古豪的背影,长发挡住了目光,但他撇了撇嘴,一抹不屑一顾的味道弥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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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军区来人!

    夏书竹饥寒交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颇有些纠结。

    虽说夏末初秋,凉意已渐渐袭来,但这天气要谈到冷也是勉强了些。她之所以冷,单纯是被这儿的氛围所影响。

    冰寒、冷硬,这是夏书竹对jǐng署的评价。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愿来这儿溜达。而另外,自然就是她对林泽的担心了。林泽进审讯室已经好几个小时,除了进进出出的jǐng员jǐng长,林泽由始至终都没出来。就算是夏书竹,也在等候的途中,因忍不住尿意,询问了一名女协jǐng上了趟洗手间。

    那么林泽呢——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那帮jǐng员有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酷刑逼供?

    想到这儿,夏书竹愈发坐立不安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又被拉开了,那名前面就进出频率颇高的jǐng长一出来,夏书竹就略显担忧地上前询问:“jǐng官,我学生的情况怎样?”

    jǐng长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奇怪道:“这儿又不是医院,你这问话方式可有点不对劲。这儿是jǐng署,又不是监狱,你学生能在里面怎样?不过——你真是里面那位先生的老师?”

    “是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紫金花高中的教师。”夏书竹似乎怕他不信,又加强了语气说道。“你可以打电话去学校问问,我不会骗你的。”

    jǐng长却是另有所思,里面这位大爷是特工,是富家子弟的保镖,现在却还又有一个新身份——高中生?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书竹是大美女,他语气略微亲和地说道:“放心吧,你朋友没事儿,待会签了字按了手印就可以离开。”

    “离开?”夏书竹小嘴儿微张,不可置信道。“jǐng官,您是说,我学生可以离开这儿了?”

    “嗯,是的。我还有事儿,你要是不忙就等吧,最多还一个小时就能离开。”jǐng长说着就去忙碌去了,把思绪万千的夏书竹留在走廊。

    可以离开?

    他不是把那么多人的腿都打断了吗?而且这么多人证物证在场,他怎么可以离开?夏书竹庆幸的同时,脑袋里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她一点儿都搞不懂。虽说夏书竹不希望林泽被扔进班房,但是,她也做好了林泽被拘留一段时间的打算。再不济,花些钱把这件事儿私下处理掉。

    但很显然,林泽并没花钱,只是在审讯室呆了几个小时,就可以离开了。

    夏书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胡思乱想着,单手撑着丰润的下颚,有点发呆。

    大概在傍晚六点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再次被拉开了。一阵寒暄从门口传来,夏书竹被惊醒,连忙起身走过去。却发现让她吐血的一幕。

    那名jǐng长跟林泽握着手,jǐng长的动作还很亲热,另外一只手也按在林泽手背上,像是跟领导握手似的。口中却是说道:“林先生,下次有空再来。这次匆忙了些,也没招待你吃顿饭。”

    “哪儿的话,我就住在华新市,随时可以过来找你喝酒。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单位的咖啡不错,是蓝山的吧?”林泽微微一笑,调侃着说道。“油水挺足的嘛,连上班都喝蓝山。”

    “那可是咱们局长的私藏货,他让我给林先生专程送来的。您不是不喝速溶的嘛——”jǐng长见时间差不多了,掐住了话题,笑道。“林先生,您把这几份报告签了字,就可以走了。”

    林泽微微点头,那jǐng长又是派了一支烟,还亲自点燃,这才去拿文件。

    林泽本也要跟着过去,但偏头间,却发现夏书竹孤零零站在走廊注视自己,他略显讶然,两步走上去问道:“夏老师你一直在等我啊?”

    “你说呢?”夏书竹瞪了他一眼,埋怨道。“枉我在外面心急如焚,你倒好,在里面抽着烟喝着咖啡,很爽是不是?”

    “我以为你等不急走了呢——”林泽苦笑道。

    “我是那么不负责的人吗?”夏书竹反驳道。

    “这事儿又跟你无关,你不需要负责吧?”林泽好笑道。

    “废话,再怎么说我是你的班主任,你出了事儿,我当然有责任。”夏书竹等了一下午,早已一肚子火气,何况又饿又冷,一秒都不想继续呆在这儿,催促着林泽道。“快去签字了离开这儿。”

    “好的。晚饭我请你。”林泽笑了笑,转身接过了那名jǐng长递来的报告。

    签字完毕,jǐng长又是亲热地跟林泽握手,末了还不忘来一句有空儿常来玩。这话听得夏书竹险些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出了办公大厅,前方是一片开阔地,有停车场,大厅距离入口的两侧,布置有两处花园,zhōng yāng还设计了螺旋式喷泉。总算在这冰冷的执法机关添上了一抹人情味的景致。

    jǐng长送两人出门,脸上却有些急不可耐的神sè,林泽不是没察觉,只是懒得理会。

    夏书竹的脚步则有些急促了,她恨不得飞出这道近在咫尺的大门,但林泽悠哉游哉,似乎对周遭事物没有半点抗拒。

    六点整。

    在林泽三人距离大门不到五十米的时候,jǐng局外快速驶来数辆越野,看牌照,还是军区用车。这一列车带着嚣张的气焰碾过大门,停在了林泽几人的面前。

    夏书竹又惊又怕,对车颇有些了解的他自然看出这些车意味着什么。大城市的交通法则里藏着的一些猫腻证明了这些车都是很拉风的,即便闯红灯,不按照交通规则开车,交jǐng们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些车的牌照不是交jǐng们敢惹的。

    略扫了一眼,一共八辆车,越野车迅速将林泽三人围绕在圈子里。那jǐng长这时神sè才轻松下来,并没被这些来势汹汹的军用专车吓坏,反而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似的。

    “林泽,他们想要做什么?”夏书竹瞧着从车里钻出来的二十多名身穿迷彩服的魁梧汉子,忐忑慌乱地问道。

    难道——他们都是来找林泽的吗?他只是打人而已,怎么军区的人都来了?

    “他们来的目的肯定是想打断我的腿。”林泽眯起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儿可是jǐng局!”夏书竹转头问向那名颇有经验的jǐng长,质问道。“这些军人要是打人,难道你们不管吗?”

    “林泽已经跟我们jǐng局无关了,我们jǐng局跟部队也有不同的管辖范围——他们真要找麻烦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插手。毕竟,这帮巨人敢横冲直撞来局里,肯定是得到了上头的命令。”jǐng长故作无奈道。

    夏书竹慌了,这帮看上去就很凶悍的军人要真是来找林泽麻烦的。那么林泽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夏书竹以前听说过,部队里的人一旦得到了命令,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更何况只是林泽这么一个稍微有些不同的学生呢?她虽然搞不懂林泽是怎么摆平这个jǐng长,让对方不追究的。但现在——找麻烦的却是军人。

    扭头看向林泽,却发现他脸sè平静淡然,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只是眯起眸子扫视着聚过来的军人。

    猴子是这帮人的领头,跟古豪同属华新军区尖刀小队成员。陈孟是上一任队长,现在高迁,成了这支尖刀小队的指挥官,是他们是直属上司。所以陈孟一个电话,猴子自然是要为上司干活的。他得到的命令很简单,来北区jǐng局找一个打了冯院长儿子的家伙,最好是带他回军区。如果带不回去,就打断他的腿——当然,可行度是这样的,但如果中途出现了意外和一些不可预料的事儿,猴子会退一步。

    但在猴子来看,一个年轻小子能有什么来头。就算他是国安的特工又如何,在华新市,还轮不到国安局的嚣张!

    猴子身高一米八,体型粗壮的有些过头,身穿着迷彩服,那双厚实的手掌随着步子很有力度地摇摆,目光直视林泽。仿佛要盯死他一般。

    “你就是林泽?”猴子沉声问道。

    “是我。”林泽微笑道。

    “你是主动跟我走一趟,还是我把你打趴了,拖着走?”猴子在与林泽只有一米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那帮从四周涌来的军人也戛然而止,立在了原地。像一台台机器一样,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将林泽三人团团包裹在zhōng yāng。

    “跟你去哪儿?”林泽从口袋掏出一包那jǐng长送给他的中华,拍打了几下烟盒底部,拆开包装,懒散地点了一支。

    “军区。”猴子冷冷吐出两个字。

    “去那儿做什么?”林泽喷出一口浓烟,笑眯眯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猴子酝酿着战意。

    “我要是不去呢?”林泽淡漠地说道。

    “那我打到你去!”

    猴子说罢,欺身上前,钵盂大的拳头砸向林泽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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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我会杀了你!

    猴子一出手,林泽便以轻柔的力量推开了夏书竹,脚下一沉,提臂抬拳,硬碰了一拳。

    砰——

    林泽脚下沉稳,丝毫没有动摇,猴子却被林泽这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拳头震退了开去。

    蹬蹬瞪——

    猴子连退三四步方才站稳身形,整条手臂更是通体麻痹,指骨处传来的辛辣灼热疼痛让他忍不住舒展了几下手掌。

    一次交锋之后,猴子便感受到林泽迅猛的爆发力与惊人的臂力。要知道,他往rì在队里训练拳击都不是普通人用的细沙沙袋,而是粗糙并且颗粒很大的沙子沙袋。一双铁拳即便是他所在的尖刀小队,也只有古豪能与之匹敌。可如今在跟林泽一次硬碰之后,手臂便有些麻痹与剧痛了。

    此刻,猴子心中唯一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小子很扎手。

    但猴子是个火爆脾气,也是个硬骨头,越是扎手他越要打。就跟第一次碰上古豪一样,两人连打了五个小时,猴子才被古豪打躺下。而且这一躺就是一个月。断了几根肋骨,手臂脱臼,脚踝也崴了。不可谓不凄惨。

    重新蓄满手臂的力量,猴子弯着腰,俯冲上去。妄图以自己钢铁般的肩膊撞飞林泽。

    林泽见状,神sè仍是不变,左脚微微向前挪动,在猴子撞上来之时,右脚猛然弹出,闪电般落在猴子胸膛。

    砰——

    猴子整个人被踹飞,胸膛更是传来一阵沉闷的剧痛。这一次他没办法再站稳身子,而是几个踉跄之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林泽没这么狼狈,但也被猴子这一撞击给撞得后退了两步。脸上掠过一丝讶然,感慨这蛮牛力气真不小。先不提他的格斗技术怎样,单单是这一股蛮力,就足以打垮很多格斗技术一流的高手了。林泽自忖这一脚能踢弯拇指粗的实心铁棒,爆发力惊人。但还是被那小子撞退两步。不由面露一丝激赏,笑眯眯说道:“再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脚搅乱了猴子的气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干呕了几下,神sè凛然地盯着林泽,木然道:“你小子够本事。不过你今天不跟我回军区别想出这道门。”

    “那就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把我留下了。”林泽笑着说道。

    夏书竹虽说作为旁观者,会比当局者更能分析战场上的局面。但坦白说,她没看出林泽跟猴子刚才那段短暂的兵戎相见有多么惊心动魄。

    拳头碰拳头。

    林泽一脚踢在猴子胸膛——

    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稀奇吧。这猴子刚出场还很霸道的样子,怎么打起来也不觉得厉害?

    殊不知,也只怪猴子碰上的是林泽这么个变态人物,换做一个普通人甚至是围在周围的那些军人,被猴子这么撞上一下,估摸着得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而作为疑虑者的夏书竹,要是她被猴子撞上一下,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猴子见林泽表态,不由皱起眉头,正要发布命令让那些围着的军人扑上去,当场擒获林泽。jǐng局门口却是传来一个雄厚而霸道的声音。这声音粗狂无比,却又拥有刺破空气的能力,仿佛是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开,令人不由得jīng神为之一振。

    “有没有本事,打过才知道!”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jǐng局门口走来的是一个身穿弹力背心,一条迷彩裤,脚下一双布鞋的大块头。

    说他是大块头,倒不是他个头多大,虽说保守估计大约一米八,但他块头大的主要特点是骨骼粗大,走起来像一座移动的山峰,给人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带来巨大的压力。男子理着一个板寸头,四肢粗壮,肌肉结实。双眸透着一抹沉稳又凶悍的光泽。让人看了就有些心慌。

    他一出现,猴子立刻就叫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古豪,陈孟让他过来看着点,免得猴子不知轻重,把事儿闹得不好收场。本来只是提点一下自家兄弟,可哪儿想到一看见跟猴子格斗的男子正是打了弟弟的男人,心头一股无名怒火涌了起来,眼里蕴含着怒意行至场zhōng yāng。

    古豪从屁股后的口袋抽出一张打印在纸张上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很显然不是高像素拍下来然后打印的。古豪摊开纸张,摆在林泽面前冷冷道:“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对吧?”

    林泽始料未及,这男人怎么会有自己照片的?而且——为什么照片黑乎乎的,连我的脸型都有些变形。实在太难看了。

    但不能否认,照片上的男子,的确就是自己。坦诚点头道:“是我。怎么了?”

    “你九月八号在停车场打了一个叫古鑫的长发男子,他是我弟弟。”古豪冷冽地说道。

    林泽想了想,点头道:“我还真打了。他是你弟弟吗?我又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古豪寒声道。

    “你想给你弟弟报仇?”林泽满不在乎地问道。

    “你身后那个女孩贴在你后背,我猜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是情侣也是极亲密的朋友。如果我抽了她二十几巴掌,你会不找我报仇?”古豪冰冷无比地质问道。

    林泽闻言,眼里杀机毕露,身躯微微向前倾斜了小寸,这个细微立刻被敏锐的古豪捕捉到。而随后林泽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不会找你报仇。”林泽顿了顿,森然道。“我会直接杀了你。”

    “小子!不要太嚣张!”猴子开口骂道。

    古豪拉开猴子,微微眯起眸子,当先踏出一步道:“既然如此,那还废话什么?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打了我弟弟,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古豪不喜欢古鑫,这是他们的老头子古丰也知道的事实。但弟弟终究是弟弟,有血缘关系,他被打了,做哥哥的古豪不可能不为他出头。再加上林泽是头儿点名要打的人,这一战在所难免。刚才他跟猴子的短暂交锋古豪看见了,知道林泽是个难缠的角sè。然而——古豪这辈子从来就没怕过跟谁打架!

    林泽闻言,也是不在言语。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因为紧张脸sè略显苍白的夏书竹,此刻她咬着红唇,很不安地看向林泽。不知道该劝还是如何。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劝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了,人家这么多人围着,想离开,必须打出去——而另外,她对刚才林泽说的那番霸道的话语,有些莫名的感动。

    假如我打了你身边那个女孩,你会怎么办?——我会杀了你!

    虽然她不喜欢林泽使用暴力,军区医院的那件事儿,她也觉得林泽处理的不好。但事儿落到她自己的头上,听着林泽说出这种猖狂至极,大逆不道的话语,心中却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温暖。

    “帮我拿着衬衫?”林泽脱掉了雪白的衬衫,嘱咐道。“我那件一万多一件的昨晚丢你家里,这是我最后一件能穿出门的衣服,千万不要弄脏,不然我没得换了。”

    夏书竹有些崩溃,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说这种风凉话,但咀嚼了一下林泽的话语,苍白的脸上悄无声息爬起一抹红晕。什么叫昨晚把衣服丢在我家里了?就像我跟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拿着林泽那件带有淡淡烟草味的衬衫,林泽冲她笑道:“后退一些。”

    夏书竹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却见林泽还是盯着她,她有无可奈何地再次后退。

    “再退一些。”林泽温婉地笑道。

    夏书竹有点生气,我都跟你距离快十米了,你有这么霸道吗?但这种场合,她还是很顺从地退了几步。都跟那群军人站在一起了,这才止步。

    夏书竹个子不矮,在女xìng的个头里还算是拔尖的。但混在这群军人里面,她却娇小的像个布娃娃一样,显得楚楚动人。

    林泽确定夏书竹站的位置足够安全,缓缓转过头,刹那间,脸sè已经变得冷酷锋利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毫无神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yīn沉决然地盯着古豪。

    圈子拉开了,古豪两步踏上前,目光也是决然无比凝视着林泽。做战斗前的最后准备。

    “嘿!”

    古豪抢先出头,步子踩在地板上竟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想而知,他落地的步子有多么霸道。

    嗖!

    冲至林泽面前的古豪闪电般出拳,直击林泽面门。

    站在原地的林泽脑袋一歪,躲了开去,拳头自腰间挥出,往古豪小腹捣去。

    “呼!”

    古豪腰身一弯,左臂飞快格挡,抵御了林泽这一拳。可他因为重心下移,行动稍微显得滞慢,林泽的膝盖却是电光火石之间撞了上来。

    砰砰!

    连续两次撞击,林泽左腿膝盖闪电攻击,无处可避的古豪只得继续格挡。直至林泽第四次攻击,他才调整好身形,借着这股冲劲向后退了两步。

    “呼——”古豪拉开了跟林泽的距离,双臂已是有些发麻,眼里跳动着火苗,同时还有一丝敬佩。这小子的战斗力果然爆棚,难怪古鑫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

    调整了心率,古豪再次迈出步子,向林泽扑了过去。

    两人以来我往,打得激荡人心。每一次攻击都蓄满力量,不到三分钟,古豪便觉得指骨与格挡的手臂阵阵生疼。但还是强咬着牙继续进攻。而反观林泽,却是一脸冷漠,看不出半点情绪上的波动,动作也是越来越快,像是渐入佳境一般。不免让猴子这帮人有些担忧了。

    猴子是这票军人中战斗值最高的,他看得出来从一开始古豪就处于弱势,虽说老大凭着一股韧劲和浑厚的持久力硬撑着。但以现在的局面来看,若是古豪不找个机会克制对方仿佛机器一般的攻势,溃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古豪则是越打越是心惊,自己的持久力已经属于相当恐怖的了。就连陈孟都提过这点,但面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没几斤肉,攻击迅猛恐怖的年轻人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自己打着打着力量已经衰弱,可他的攻击却是一波胜过一波。再这么下去,不用林泽把自己打倒,单单是防御也能累趴。

    事实上,不止是这帮人心惊,就连林泽都颇为讶然。他看见古豪开来的车了,应该隶属华新军区尖刀小队的jīng英,然而,林泽对这些尖刀成员还是颇为了解的。即便是全国最牛的神剑军区的最顶尖尖刀成员,也不太可能拥有古豪的战斗力。难道——他是猛虎营的么?

    心中思绪万千,但手下没留半点情面,又是三分钟的连续攻击下去,古豪已经节节败退,眼看着要败下阵来。林泽见状,两步助跑,左腿犹如火箭一般捣了过去。

    砰!

    叠起双臂格挡的古豪被震得倒退出去,脚下紊乱,直至撞上一辆停靠在较远位置的军用越野,这才稳住身形。只是,那辆越野的铁皮却被撞凹了进去。可想而知,林泽这一脚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这也是林泽让夏书竹再退一些的原因,他怕不小心会伤了夏书竹。自己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稍微撞一下都可能骨折内出血。他不愿夏书竹冒险。

    古豪堪堪稳住身形,倒抽了一口凉气,按捺着后背传来的剧痛和颤抖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林泽。问出一句除了夏书竹之外,其余人全都跌碎一地眼镜的话语。

    “你除了是国安局的特工之外,跟猛虎营有什么瓜葛?”

    ~~

第五十四章 猛虎营!【修改版】

    古豪不是傻子,跟林泽打了将近十五分钟,早已看出他绝非普通人。甚至——他并不认为国安局出来的特工,能有这样的过人身手!至少他接触过的国安特工没谁的战斗力能像他这么变态。

    古豪自视甚高,尤其是在战斗力上,他打小就是练武的好材料,被老爸从小磨练,十八岁又进了华新军区,二十岁便被破格吸收到尖刀小队,到如今二十五岁,他的战斗力一步步提升,即便是在几个军区联合进行的武斗大会中,他也曾经连挑三个神剑军区的尖刀成员。是个备受认可的jīng英军人。

    打不过林泽,他没从自身找原因,也没思考为什么打不过对方。而是从林泽的身上找问题!

    在国内,古豪不认为一般的国安特工可以打赢自己。这么多年来,除了今天败在林泽手上之外,他只在一次跟猛虎营大队长单挑时失败过。而且,也没像跟林泽打输的那么惨。

    所以,古豪不得不怀疑,林泽除了国安特工的身份之外,是否跟猛虎营有什么瓜葛!

    林泽闻言,不免牵扯了一下嘴角,两步走上前,站在他的面前之后,伸手拉开了领口的一角。

    胸膛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犹如活物一般,张牙舞爪着,只是,这个纹身却并不大,跟古豪见过的猛虎营成员的纹身比起来,几乎小了一半,不仔细看就像一团黑墨。古豪在看见这个纹身之后,先是肃然起敬,随后质疑道:“我见过猛虎营标志,比你的大很多。”

    “因为我是——”林泽顿了顿,颇为苦涩道。“编外成员。”

    对,又是编外!

    在国安,他是编外特工,在猛虎营,他仍然是编外成员!当然,编外特工他是不开心的,因为他本身就是国安出身。却落得如此下场,他自然不满。但是猛虎营编外,他却没什么太大意见。他在授予猛虎营编外成员称号时,还属于国安的正式特工,原因也是他协助猛虎营完成了一次大型任务。功劳高,被破格提升为编外成员。

    而事实上,在国安领导驱逐林泽时,猛虎营的大队长当晚就联系了林泽,希望他加入猛虎营。只是林泽还在考虑当中,方中堂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表示,你林泽生是国安的人,死是国安的鬼。那些王八蛋不要你,老子也不会放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国安的编外特工,只归我一个人管。立功我享,出事我扛!

    这样一来,林泽丢了去猛虎营的机会。但他编外的身份,却是一直保持着。猛虎营也为他专门纹了一个比正式成员稍小的纹身。以区别编外与正式成员。

    作为部队中最神秘最强大的一支队伍,普通军人甚至像古豪这样的尖刀成员,都极少碰见猛虎营的成员。他们一般只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也正是这样的任务,将这群虎人淬炼得愈发强大。更有传闻,猛虎营的成员谁身上要没个七八处枪伤弹痕,都不算合格的猛虎营成员。由此可见,这帮人是有多么的凶悍变态。

    而成为猛虎营一员,是各军区尖刀成员的毕生梦想。进入猛虎营不仅代表着无上的荣耀,更是有更直接的能力和权利为国家做贡献。这是一批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爱国志士,普通人甚至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死了,或许也只是一块无名墓。但他们,却是军人中最受敬重的成员。享有许多军人无法享受到的特权——

    如今,古豪面前的正是一个猛虎营成员,虽说是编外成员,也足够震撼他了。说到底,他只是在一次各军区的联谊活动中,见过一次猛虎营的队长,就那么一次,他就被猛虎营的作风折服了。现在,则是他第二次见到猛虎营的成员——而且刚才,他还跟林泽打了一架。

    林泽松开衣领,缓缓点了一支烟,微笑道:“现在还要带我回军区吗?”

    古豪眉头一皱,摇头道:“不用,猛虎营成员——即便是编外的,别说打人,就算杀人,除了猛虎营,没人有资格管。再者,我想你应该有杀人证吧?”

    “你说那个小本本?”林泽笑问道。

    “嗯。”古豪点头。

    “有倒是有。不过我放在枕头下夹零钱用的。”林泽没心没肺道。

    “——”古豪抽了抽嘴角,又说道。“既然你有这个身份,我会向头儿交代。你这事儿算是结了,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看你伤的不轻,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林泽笑着摇摇头,说道。“那我走了?”

    “走吧。”古豪说道。

    “你不会往我背后放冷枪吧?我看你那帮兄弟都带了家伙。”林泽迟疑着问道。

    “放心,我不敢。”古豪苦笑道。难道自己是那种人吗?

    “嗯,那就好。”林泽派了他一支烟,忽而漫不经心道。“不过待会儿,等我那朋友走到看不见你们的地方,你再——”

    “我懂。”古豪咧了咧嘴,笑道。

    林泽点头,不再多言,慢悠悠往夏书竹方向走去。这女人脸上的紧张由始至终都未消散过,刚才看着两人打架,尤其是古豪那要比林泽粗一倍的身形,她深怕古豪一巴掌把林泽的脑袋给拍断。幸好,这个有点痞气的坏学生,最终把古豪给打败了。

    见林泽走来,她一颗浮着的心松了下来。

    “夏老师,你怎么都把我的衣服捏成一个球了?”林泽来到她面前,诧然地说道。

    “啊——”夏书竹闻言,忙不迭松开手把衬衫铺开,有些尴尬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太过紧张,手里又拿着东西,就不由自主去抓,然后抓着抓着就成一个球了。

    “幸好我这件衣服不是名牌,不然我要心疼死的。”林泽接过衣服穿在身上,笑了笑道。“我们走吧。”

    “可以走了?”夏书竹小心翼翼地扫了那帮军人一眼。

    “嗯,可以了。没看我刚才打赢了吗?”林泽笑道。

    “可他们还这么多人——”

    “小声点,不然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就跑不掉了。”林泽自然地拉着她的柔荑走出jǐng局。横街拦了一辆的士钻进去。

    “全体都有!向后——转!”的士一动,古豪忽地挺直了酸楚的腰身,面sè刚毅,脚下一跺,吼着嗓子道:“敬礼!”

    二十多人齐刷刷转身,跺脚,敬礼。气势雄厚,肃然之气蔓延——

    那jǐng长吓坏了,这都是什么事儿?他看出古豪是向离开的林泽敬礼,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古豪这么个猛人狂人要向林泽敬礼。印象中他记得古豪提了下猛虎营,难道那年轻人是——

    jǐng员缩回了脖子,满脸怕怕。

    军队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见到猛虎营的虎人,上尉或以下的军士,全要敬军礼。而即便是许多上校级别的官员,也会不由自主向猛虎营成员敬礼。这是一种尊重,一种对猛虎营的狂热。

    故而才有了林泽走后的这么一出激荡人心的画面。而前面林泽之所以提醒古豪,是怕夏书竹起疑心。除了学生,林泽不希望其他的身份被夏书竹知晓。否则,她肯定会因为自己的英武不凡爱上自己——至少林泽是这么想的。

    ————

    的士内,夏书竹由始至终都盯着林泽,像是他的脸上开出了一朵风sāo撩人的野玫瑰,还是带刺的那种。

    “我流鼻涕了?”林泽见夏书竹这般模样,摸了摸上嘴唇位置,嘀咕道。“没有啊——还以为我感冒没好呢。”

    “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能打。”夏书竹无视他这个恶心的笑话,略有所思道。

    “昨晚我一脚踹飞李晓的时候,你就应该能看出我扎实的手段。”林泽面露一抹沉吟,装逼道。

    “我听那个猛男提过一个地方——”夏书竹望向林泽说道。“猛虎营是什么地方?”

    “一个把野生老虎训练成动物园老虎的地方——”林泽目光透过车窗眺望着远方,呢喃道。“我落魄的那段时间,曾经在猛虎营当了一年的训虎师。那是一段惨不忍睹的经历,至今我都不敢回忆。偶尔做的噩梦,也是有关那段时期的事儿。”

    夏书竹抽了抽嘴角,她自然不相信林泽所言,但既然他不肯说,夏书竹也不再勉强。不过从今天开始,她必须重新审视这个看似随遇而安,没什么上进心,甚至没一点求学之心的坏学生了。

    他有着温柔体贴的一面,同样,他也有恶毒yīn狠的一面。他时而像个天使,时而又像个魔鬼。他拥有夏书竹从没见过的战斗力,厉害到可以后空翻——如果林泽知道在夏书竹眼里,自己的战斗值也就是厉害到可以做后空翻,肯定跟她翻脸。

    他可以打断了十几个人的腿之后,轻而易举从jǐng局出来。那些jǐng长还给他端茶倒水,递烟握手。这些,是夏书竹想不到也不敢相信的。他还可以跟军队出来的人打架,并且在打赢了之后,没人敢再挑衅他。

    他——

    夏书竹停顿住了思绪,只是怔怔地盯着林泽立体感很强,却并没电视剧里那些偶像派英俊的侧脸,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夏书竹似乎又想到什么,诡异地望向林泽,神sè严肃道:“林泽,刚才那个猛男还说你是国安局的特工?”

    “——”

    林泽先是一愣,旋即咧嘴反问:“如果不吹牛,他们怎么会放我走?”

    “真是这样?”夏书竹很明显不是太相信。

    “好吧,我承认,我曾经的确想投身国安,但人家嫌我年龄太小不让进,后来我在国安编外干了一年杂活,算是摸到一点国安的门路,所以才有弄虚作假的资本。”林泽见夏书竹慢慢信任了,又是加重语气道。“你就算不了解,也应该知道国安是什么地方,那是我这种三流高中生能进的地方?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居然会相信那个大傻个的话?”

    夏书竹无言以对,知道林泽说的有道理。国安是什么地方,她当初在英国使馆实习便听说过,全都是为国家卖命的猛人。他林泽就算身手不错,有些能耐。但要说他是国安特工,还真不太可能。

    林泽见打消了她的疑虑,便是打通了方素素电话。得知她已经接小惠他们去了燕京最好的脑科医院,这才放心下来。但不管方素素怎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林泽都没回应。只是让她照顾好小惠,等自己回了燕京会亲自感谢她。

    挂了电话,见夏书竹仔细认真地凝视自己,摸了摸还算光滑的脸庞,苦笑道:“难道我真的帅到看进眼里拔不出来的境界——我觉得我并没想象中那么好。”

    夏书竹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不满道:“少自作多情。”又要再说什么,肚子忽然呱呱叫了起来。

    林泽听见从夏书竹肚皮里传来的馋虫声,笑道:“肚子饿了吧?”

    “你说呢?”夏书竹虽然有些霞飞双颊的迹象,还是板着脸道。“我今天还没吃过一顿饭,现在都晚上七点了。能不饿吗?”

    “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林泽讨饶道。

    “昨晚你做的番茄面味道不错,我要吃这个。”夏书竹说道。

    “可是我住在别人家,不太方便。不如去你家?”林泽试探xìng问道。

    “不好——”夏书竹忙不迭拒绝,同时猛然想起爹妈还在等自己回家吃午饭啊——现在连晚饭时间都过了。飞快拿出手机,但发现手机没电了,遂借了林泽电话打回去。

    “喂——”接电话的是老妈,夏书竹连忙解释道。“妈,你还在家吗?”

    “你这个死孩子,我等完午饭等晚饭,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夏母呵斥道。

    “这个——我跟朋友在一起,暂时不会回来,你们吃完就早些休息吧。不用等我了。”夏书竹为难地说道。

    “朋友?男的还是女的?”夏母敏感地问道。

    “阿姨,人家是人妖啦。”林泽凑到话筒边尖声尖气道。

    “——”

    ————

    PS:公布一个群,猛虎营群号:130484706

    PS2:这是肥肥的第一个铁杆群,并会将其打造成元老群。嗯,支持肥肥的元老,哈哈~

    PS3:取群名为猛虎营,自然是有含义的。本书系内有猛虎营一个团队,军方最顶尖的特别行动队。届时书中出现的全体猛虎营成员将会从本群挑选,注意,不是管杀不管埋的龙套。全是有戏份会花笔墨描写的配角。而猛虎营大队长,则是大配角,有不少戏份。男xìng成员大约8~10人。女xìng成员大约1~2人。先到先得哟~

    PS4:书中将有一段热血沸腾,痛快淋漓的桥段是专门为主角和猛虎营设计的。嗯,会有数名猛虎营成员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很燃很爆的桥段~

    PS5:近来我跟编辑交涉过有关本书是全免费发布还是上架销售一事,嗯,我努力争取本书全免费发布,虽说全免费的话,无肉不欢的肥肥就要控制菜碗里肉的分量,可谁让肥肥是个厚道腼腆的老实人呢^_^

    PS6:好吧,已经P了这么多,再P个求鲜花求收藏,大伙儿顶起啊!

第五十五章 这算开房吗?

    冯院长气疯了,一巴掌推翻了办公桌上的文件、电话、烟灰缸,如果不是他力量着实不够,怕连办公桌也给掀了。

    连堂堂华新军区尖刀小队的领队,曾经的尖刀小队头号人物也奈何不了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小子?冯院长说什么也不信,在按捺着狂躁的怒气挂掉电话之后,他差点得失心疯。

    他觉得被陈孟耍了,他还觉得陈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若不是自己在他穷困潦倒时救了他媳妇,估摸着现在也就一个普通人物。哪儿坐得上尖刀小队的领头?

    现如今只是让他帮自己一个小忙,他居然都没办法搞定。忘记当年是自己花了极大价钱,才把你媳妇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么?若不是看你有投资潜力,我会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

    想到这儿,冯院长不由感慨这年头谁都不可信。他本想再接着找部队里的关系帮忙,但也不知道是这票人都跟陈孟通气了还是如何,全都不愿插手。理由只有一个:这个人你惹不起!

    冯院长很愤怒,平rì里你们一个个吹的比谁都厉害,现在怎么焉了?不就一个国安特工么?你们都是军方人物,还怕一个小小的特工?

    在病房看了一眼静养的儿子,冯院长血液都在燃烧。心里对林泽的恨也飙升到了极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品行不良,无恶不作。可终究是自己是根啊。还打算等两年拉他进医院系统,先随便混个职位,以后继承自己的位子呢。现在倒好,这才二十多岁,就有可能变成残疾。

    原本充满钱途的一家变成这样,全赖林泽。

    “小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就此罢休!”冯院长暗暗发誓——

    ————

    古豪回了古家,立刻就接到了陈孟打来的电话。

    “这事儿你处理的不错,虽然对不住我那位老恩人,但谁让这小子是猛虎营的人。”陈孟轻叹一声,说道。“你要有时间,替我去探望一下老冯的儿子,我估计他现在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冯院长我知道,不是个好鸟。当初救头儿的媳妇估摸着也是觉得头儿有投资潜力。否则像他这种医疗系统的败类是不会做善事的。”古豪皱了皱眉,安慰道。“头儿也不用内疚,你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猴子还被他揍了一顿。咱们是国家的队伍,不是私人的。这次已经违规了。”

    “我知道。好了,你去照顾你弟弟吧,只是没想到打你弟弟的人也是这小子,这事儿可真是太巧了。”陈孟苦笑道。

    “那小子不学好,被打了活该。他还算幸运的,就算林泽真杀了他,我也没辙。”古豪无可奈何地说道。“有杀人证件的狠人,哪是我弟弟能对付的。”

    “你去处理你的事儿,我这边的计划也有些紧张,处理完了尽早归队。”陈孟缓和了下来,平静道。

    “嗯,知道了。”

    古豪挂了电话,见父亲坐在客厅低头不语,叹息着走过去,独自点了一支烟,沉默了会儿,沙哑着声音缓缓道:“爸,弟弟这仇人我摆不平,咱们古家也不太容易摆平。所以——”

    “就这么算了?”古丰扬起眉头。

    “这是唯一的办法。”古豪喷出一道青烟,又道。“猛虎营您不是没听过,那里面呆的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全是为国家立下无数一等功的荣耀军人,真斗起来。咱们根本赢不了。”

    “你怕我可不怕!”古丰冷哼一声,咬牙道。“猛虎营的人就该打人?”

    古豪微微皱眉,父亲看来真是老糊涂了,又或者太宠古鑫,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解释道:“古鑫也是有错在先,他光天化rì绑了对方的同学,被打也是情理之中的。要是他没这个本事,被打的人就是林泽。到时谁帮他们出头?”

    “你到底是不是古家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边拐?”古丰厉声质问道。

    “我——”古豪微微一愣,旋即惨笑一声,心头颇为落寞凄凉。自从母亲走后,这个家再没什么值得眷恋的地方了。父亲像是一个xìng情孤僻的老头子,宠爱古鑫,从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作为大哥,古豪并不介意父亲把爱全给了弟弟。但他受不了这种家庭氛围。古鑫像跟自己有仇一样,从不肯正面说句话。所以他才会决定长待军队,不再回家。这个家,也实在没有值得古豪留下的。

    沉凝了许久之后,古豪重新点了一支烟,缓缓道:“爸,我这次走了可能就不回来了。您好好照顾自己,是时候劝劝古鑫的作风了。他这样霸道招摇,迟早会惹大麻烦,这次好运只是被打了一顿,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收场。您也是,年纪大了,早些休息。能放的生意就放,人不能一辈子没钱,但也不能跟钱过一辈子。做儿子的不孝,以后不能常伴您左右了。”

    古豪说着起身,深深鞠躬,旋即上楼回房去了。

    古丰哆嗦着嘴唇,一言未发。

    ————

    这是一套豪华套房,里面有卧室,有客厅,有浴室,还有——厨房。

    花八千八百八住一晚总统套房,只为吃一碗自己做的番茄面。林泽苦涩地笑了笑,谨慎地煮面。他决定做出一碗惊世好面,务必要让夏书竹吞下舌头。

    这个价码的房间让林泽压力倍增,不得不发挥出最高水平,省的夏书竹到时喊冤枉。

    香喷喷的番茄面做好了,上面还有两个金灿灿的煎蛋,一根香肠。林泽把两碗面端到餐厅,向窝在客厅看电视的夏书竹喊道:“吃面了。”

    夏书竹穿着在商店刚买的衬衣过来,撩了一下还有些湿润的秀发,说道:“让我尝尝这碗面到底值不值八千八百八。”

    说罢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眯起水汪汪的美眸,感慨道:“你一个大男人做的食物比我还好吃,要不要这么持家有道?”

    也许是心情不错,夏书竹放下了教师架子,跟林泽以朋友的方式交谈。至于冲着电话对母亲说自己是个人妖的尴尬,夏书竹并没放在心上。她本就不是小气的女人,再加上今晚太累,也没闲工夫去思考那些问题。

    “好吃就多吃点。”林泽微笑着点了一支烟。

    “你不吃吗?”夏书竹咬了一口荷包蛋,好奇问道。

    “我还不饿,你先吃。”林泽笑了笑,喷出一口浓烟。他倒不是真不饿,而是觉得夏书竹此刻的样子有些秀sè可餐的味道。但他总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吧?人家好歹是自己的班主任,说这种话也太大逆不道了。所以干脆闷着头欣赏眼前的秀sè。

    她的乌黑秀发此刻披在脑后,略带一点湿润,脸蛋也不知是刚淋浴还是如何,白里透红,好不诱人。在她咬一口香肠时,林泽猛然感受到一阵蛋蛋的忧伤——

    夏书竹新买的白sè衬衣很宽松,袖口挽着,暴露出半截粉嫩的藕臂,随着吃面的动作轻微晃动。略往下看去,林泽觉得夏书竹的确是美女的典范。脸蛋就不用说了,又美丽又天使,关键是身材好到爆棚。就这尺码,目测起来少说也是C,稍微自己纰漏一点,那真实的就是D了。不过对于这玩意儿,林泽觉得亚洲女人C就很美妙了。毕竟骨架子没法跟老外比,走亭亭玉立路线就很好。

    下身则穿着一件宽松的绿sè短裤。当然,没短到热裤那种程度,包裹着膝盖以上的位置。但既便如此,她白生生的小腿还是给了林泽只要掉掉筷子,就能一窥究竟的机会。

    现在,林泽只想夏书竹吃完面条,站起来让自己感受一下S型的视觉观感,那样自己这顿饭就不算白做了。

    “你怎么还不吃?面都凉了。”夏书竹喝了一口白开水,好奇望向有些发呆的林泽。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林泽随口敷衍道。

    “什么?”夏书竹随口问道。

    “我们这算是开房吧?”林泽酝酿了半天,很羞涩地问道。

    “——”

    夏书竹动作僵硬了,脸上不由自主地跳跃起怒意。但很快的,这一丝怒意迅即褪去。

    坦白说,她在决定住套房吃一顿他做的番茄面时,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她不是董小婉,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懂。她终究是个有些阅历情感并不是完全空白的女人。虽说在男女事儿方面,她是一个十足的雏儿。可这并不代表她傻。

    住进包间,她就想过林泽可能会误会,或者说会有一些大胆的想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今儿一整天自己都为了他的事儿忍饥挨饿,怎么说林泽也要补偿自己吧。只是做一碗面,已经很便宜他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泽竟然会这么大胆地直接询问自己。这让身为林泽班主任的夏书竹不知如何作答。她表情有些沉默,视线模糊地看了林泽一眼,没作声。

    林泽见她这个模样,立马知道这玩笑开大了。

    老实说,他单纯只是想调侃一下夏书竹,并没太多的歪心思。他是一个混迹夜场的老手,对于口花花这种事儿,素来不会当真。就像陈玲在他离开时说的那些话,他也并没当回事。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回头找她,机会很大。但他没有,在英国那几年他够烂了。尽管现在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可对象不同,那些是饥渴难耐的女人,是可以玩了不负责任的女人。但眼前的女人不是,她是有节cāo有底线的女人。林泽做不出吃完抹嘴就闪的勾当。

    然而,此时此刻,他发现夏书竹的神sè似乎有些诡异。口才素来不错的他一时间找不出打岔的话题,只好尴尬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吧?”

    “没有。”夏书竹摇头。

    “——”林泽问这话,本是想缓和一下尴尬,虽然问题有些敏感尖锐,却也可以适当的调节一下尴尬氛围。只是没想到,夏书竹很直截了当地摇头否决。事情就更加大条了。

    自己这么问,不是摆明了用心不良吗?杀人掠货啥都做腻了的林泽觉得嘴巴有些发苦,夹着的香烟也早已烧到尽头,他却浑然不知。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打破沉默的却是夏书竹。

    “时间不早了,如果你没什么急事儿,吃了就在这儿休息吧。”夏书竹斯文地放下碗筷,语气有些生硬道。

    “那你呢?”林泽好奇问道。问完之后他就想抽自己两巴掌,不说话会死啊?干嘛又问这么一语双关的敏感问题?

    “房间是我掏钱,我当然要享受一下住套房的帝王感觉。不是有客房吗?”夏书竹说着,缓缓起身,又道。“我先回房了。晚安。”

    “晚安。”林泽嘴巴发苦地说道。

    “对了,明天千万不要再迟到。今天上午同事跟我说了,李晓向校长揭发你殴打他,别再让他抓到你的把柄。”夏书竹说罢,径直进了房间。

    只是,这番话却是将两个陷入暧昧、尴尬中的男女拉回了现实。是啊,一个是教师,一个是学生,相识不到半个月,如今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谁又有勇气打破这层隔膜呢?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同床异梦,同样有许多人异床同梦。套房内的这对男女不属于前者,那是否属于后者呢?

第五十六章 彻夜无眠!

    套房里设备齐全,否则也算不上总统套房了。卧室内有夏书竹睡前的必备产品,很普通,但缺了这样东西她就睡不着的——收音机。

    调到都市夜话电台,时间掐得很准,又是越夜越美丽这档节目。节目主持人述说着都市快节奏生活的浮躁,孤单与寂寥。随着轻缓而迷人的音乐,夏书竹逐渐陷入了主持人营造的夜话氛围中。

    也不知道是否主持人对陈奕迅的歌曲情有独钟,居然连续两晚都播放着他的歌曲。今晚,主持人在述说完一对情人的无奈与苦涩之后,放了一首陈奕迅的经典情歌《K歌之王》。

    歌曲表达的内容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就算我是K歌之王,任何情歌都能演绎得尽善尽美,却未必能将爱情唱得完美。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另一层意思则是女孩喜欢的歌,他都会唱,只是他没法把每首歌都投入最真挚的情感。她不领情,落得无疾而终,黯然神伤的下场。

    总之,这是一首惹人潸然泪下的情歌,一度让不少人倍受感动。

    夏书竹听着听着,竟觉得有些荒谬的顿悟。

    与林泽这两天的强烈接触下,慢慢对他的了解多了一些,虽说还没透彻的了解,却也让她揭开了这个神秘叛逆男人的一些面纱。印象急转而下之后,又是直趋而上。反反复复数次,夏书竹对他逐渐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觉。难以解释,难以用言语描绘。但她用行动阐述了一些东西。

    为他担心忐忑了一整天,虽然有犹豫,但还是义无返顾地开了一间套房要求林泽做饭给她吃。假若只是普通师生关系,甚至仅是普通的男女关系,夏书竹绝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不过——作为一个思想还算传统保守的现代都市女xìng,夏书竹无法接受更进一步的状态。哪怕——从内心深处,她并不排除这样的状况发生,但理智告诉她,林泽是她的学生,她是林泽的老师。他们之间,本不该发生任何超脱这层关系的事儿。

    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无力。她很后悔白天跟着林泽去了小花园,如果她不看见那些事儿,不跟着林泽上jǐng局。她想,自己应该有这个定力将昨晚内心泛起的悸动扼杀在摇篮中。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此时此刻,她听着《K歌之王》,内心涌出的却是无比复杂的情绪。

    夜深了。窗外飘着寒风,夏书竹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林泽那张时而轻佻,时而深沉的脸庞。渐渐地,夏书竹忍不住起身,下了柔软的大床。

    她知道客厅的冰箱里有各种酒水,素来夜间没有喝酒习惯的她想喝一些,希望这样可以辅助自己的睡眠。

    轻手轻脚地,夏书竹拉开了房门,却发现客厅灯光大亮,心头微微一紧,可房门已经打开,若是再合上,难免太着痕迹,干脆径直走了出去。

    林泽在喝酒,喝的很厉害。却几乎没发出哪怕丝毫的声音,这也是夏书竹为什么敢出来的原因。她本以为林泽已经睡觉,哪儿想到这么晚了,他居然还窝在沙发上喝酒。

    茶几上摆满了空荡荡的酒瓶,林泽一条腿搁在茶几上。

    这让夏书竹内心泛起一丝诡异,慵懒地走过去,好奇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林泽的表情有些僵硬,指间的香烟也已燃到尽头。却是浑然忘记去捻灭,等夏书竹开口询问,他才微微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扫了夏书竹一眼,散漫道:“睡不着。”

    夏书竹心头一颤,她看见了。从林泽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哀伤,不浓,甚至是一闪即逝,却还是被夏书竹敏锐地捕捉到。

    这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会流露出来的眼神,这更不是一个像林泽这种看上去放荡不羁、随遇而安的男人该流露的眼神。夏书竹在触碰到这一抹哀伤时,登时察觉到林泽的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于是,她转头来到冰箱旁,拉开一看,原本满满的冰箱里只剩下三瓶啤酒。

    抱着酒,夏书竹坐在林泽的对面,拉开易拉罐,抿了一口,见林泽还是像个死人一样窝在沙发上,缓缓问道:“在想事儿?”

    林泽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威士忌,忽然咧开嘴笑道:“我像个有心事的人吗?”

    “不像。”夏书竹摇了摇头,又说道。“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心事。除非你承认你不是人。”

    林泽嘴角泛起一抹浓浓的苦涩,抽了一口香烟,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你不是该熬夜的女人。”

    “难道有什么女人是天生该熬夜的吗?”夏书竹见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有点儿不满。

    “倒不是说谁该熬夜。”林泽淡淡摇了摇头,跟夏书竹进卧室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又灌了一口酒水,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很冷淡地说道。“你去休息吧,还要早起上班的。”

    “你呢,不用上课吗?怎么不早些休息。”夏书竹更来气了,原本,她一个人还在房间里纠结了半天呢。可哪儿想到这家伙居然躲在这儿喝酒,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自己有这么讨厌么?可别忘记你今天出了事儿,我可一直陪着你!

    “夏老师不知道吗?我是个坏学生,晚上睡觉就不是我的风格了。”林泽放肆地笑了笑,说道。“我正打算把这儿的酒喝完了,找家夜店喝喝酒把把妹。夏老师要是也没心情睡觉,不如一起去?”

    “你——”夏书竹气结,恼怒道。“你就不能学好?”

    “学好做什么?”林泽懒散道。“学好给谁看?我想怎么过是我的事儿,与旁人无关。”

    他说的果断决然,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夏书竹却是呆住了。

    她很委屈,委屈的想哭。这算什么事儿?他明明是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就算心狠手辣,也只是对待敌人。可为什么眨眼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握着酒罐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夏书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略微发红的眼眸凝视着林泽,良久之后,见他还是满不在乎地喝酒抽烟,猛地将易拉罐扔在茶几上,突地站起来,痛心而恼怒地斥道:“随便你!你想去死都成,我是你什么人?我哪儿有资格管你!”

    说罢转身回房,狠狠地带上了房门。

    只是在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夏书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林泽又在沙发上窝了半晌,拿起手机拨通了福伯的电话,平静道:“福伯,你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

    “要接你吗?”话筒传来福伯沉稳的声音。

    “不用。”

    挂了电话,林泽把茶几上的酒罐全都塞进了垃圾篓,收拾干净了被自己搞乱的客厅。这才提着衬衫,转身出门。

    咔嚓。

    尽管拉上房门的声音很小,林泽也足够轻手轻脚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夏书竹的耳朵。她听着房门被拉上的声音,内心的委屈更是在瞬间扩张到无数倍。

    他走了?

    他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眼泪滑过脸颊,夏书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颗柔软的心却是一沉再沉,仿佛堕入了无尽的寒谭,无法解脱,不能自拔。

    她只是不明白,林泽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搞不懂,明明和自己有说有笑,甚至已经摩擦出一份微妙的情愫,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自己在犯傻么?把自己锁在房间天人交战,纠缠不清,可人家却完全没放在心上,眨眼就对自己冷眼相对——

    这一夜,夏书竹注定无眠。

    然而,她又怎会知道,这一夜对林泽而言,同样无眠呢?

    ————

    衬衫搭在肩膀上,踱着有些深沉的八字步,双手懒散地插在口袋,嘴边的烟火忽明忽暗,喷出缭绕的烟雾。

    橘黄的路灯将他东倒西歪的身躯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寂寥而落拓。

    从套房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的士倒不是绝迹了,只是不再像夜间七八点那样络绎不绝。再者,林泽想一个人静一静,故而即便的哥有意往他这边开过来,他也只是低着头,无动于衷地抽着香烟。

    夏书竹的那份朦胧态度,林泽懂,他经历过一次,或者说——虽然那次算不上正式的经历,但在他这辈子中,出现过一个女人让他有那份心悸。

    从夏书竹强行跟着上jǐng车进jǐng署,林泽内心深处就有些排斥。不是不愿被人关心,不是不愿接受美女班主任的关爱。实在是他不知道再进一步之后,该当如何处理。

    或许这么说有些可笑,他是情场浪子,也是欢场老手。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女人没上过?上到清纯,下到风sāo,但凡是夜店的女人,寻欢的女人,他都尝遍了。

    可那是发泄,是一种排遣寂寞空虚的手段,与感情无关,与身份无关。甚至可以说,那段时间的放荡,也正是因为那个曾经让林泽心悸过的女人导致的——

    不知是否从那次开始,林泽有些害怕被女人关心,更是在被女人关心时,他的内心会冒出一些罪恶感。

    与韩小艺的关系是他关心她,与董小婉的关系是她想了解他,与夏书竹的关系——

    林泽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也许起初夏书竹也是抱着关心的态度照顾自己,可随着事件发展,他能捕捉到夏书竹的一些变化。甚至于,他能从夏书竹的那些举措与言谈中,察觉出她的矛盾与徘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残忍一点,索xìng一刀两断呢?

    这份痛只是短暂的,肤浅的,不那么刻骨铭心的——

    啪嗒。

    重新点了一支烟,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

    冷硬、残酷,甚至有些反复无常来处理,倒不是林泽认为跟夏书竹走下去,最后会让她情感受伤,一蹶不振。林泽是个大老粗,没那么矫情,在他看来这些担忧和矛盾,只是文艺小青年才有的特质。他担忧的是真的受伤,不是感情受伤,而是**上的伤害——感情受伤不算伤,人死了才是真的伤!

    三年前林泽伤过一次,他有了恐惧心理,也是他心理上唯一的逆鳞。尽管如今的他跟三年前的他不管是能力上还是心理素质上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还是让林泽有些抗拒夏书竹的那份朦胧好感——

    林泽永远忘不掉三年前当他从老局长那儿得到这个噩耗,并且是为了自己,她才会出事儿的场景——当时林泽就感觉天塌地崩,rì月无光。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老局长说,事发地点被一把大火给烧了。连一块骨头都找不到。

    时至今rì,国安局特属公墓区那儿一处没有骨灰坛的墓碑,林泽一次也没去过。不知道究竟是他在逃避,还是他坚信着她还活着,只是在世界上某个角落默默注视着自己——

    尽管理xìng告诉林泽,她已经走了,走了三年,可感xìng上林泽不愿相信。哪怕他明明知道这种奇迹很难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当年亲眼见到了她逃过大火焚烧的贴身饰物,但他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凡事都果断决然的林泽在这件事儿上,出离的纠结与矛盾。

    “我是不是太胆小了——”林泽忽然喃喃自语,抽了一口烟,略微嘲弄地嘀咕。“连人家一个青chūn靓丽的姑娘家都只是处于纠结矛盾的心态——我却直截了当一次xìng撇清。”

    苦恼地摇摇头,自我安慰:“或许这么一次撇清后,她就会淡忘了吧,反正近距离接触也才两天,我的魅力应该没大到这个地步。再者——完成了任务,我就该离开这座城市了。谈情说爱这些花费时间jīng力的事儿,也许并不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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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韩小艺一大早便醒了,赖床了十分钟,穿好衣衫下楼,本想先去洗漱,却嗅到一股极为浓烈的刺鼻烟味。

    先是皱了皱眉头,旋即她发现林泽端坐在沙发上,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就连原本光洁干净的茶几上,也堆满了烟头。反观林泽,却是僵硬地窝在沙发上发呆。他调的电视频道正在播放无聊的早间新闻。

    “喂,你在做什么呢?”韩小艺两步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林泽嘟囔一声,有气无力道:“看了一晚的付费节目,我想我可能是扭到腰了。”

    韩小艺小脑袋里先是腾起一个问号,随后则是一串省略号,最后转换成一个惊叹号——

    “不是应该扭到手吗?”

    “这就是水平问题了,手臂和腰身一起扭动,可以让我在这项运动中享受至高爽感。”林泽弹掉烟蒂,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你去洗漱,我给你们做早餐。”

    “喂,你打算就这么去做早餐?”韩小艺喊住了往厨房走去的林泽。

    “有什么问题?”林泽脸庞上掠过一丝疑惑。

    “你不去先洗个澡,或者——”韩小艺嗫嚅着嘴唇,很是犹豫道。“至少也用沐浴露洗一下手?”

    林泽“哦”了一声,形同一个落拓的中年男子,懒洋洋说道:“我平时也是这样去做早餐,你们不是吃的挺香的吗?不过既然你提了,那我去洗个手。”

    韩小艺望着林泽走向浴室的背影,只觉得咽喉一阵干燥,胃部一阵翻滚。这个禽兽、老流氓、败类——

    可她浑然不知在林泽的熏陶下,她现在开荤段子玩笑也一点儿不尴尬面红了。不得不说,林泽在改造这位大小姐的思想上,还是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一路上,林泽跟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福伯见他没什么事儿,也没多问。

    福伯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林泽连受jīng卵都不是。所以昨晚林泽给他打了电话,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通知福伯一时半会回不去。但是他知道,林泽碰到了事儿。至于是什么事儿,福伯不知道,也没打听的冲动。他只知道,现在事儿解决了,林泽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这样的现状对福伯而言足够了。

    瞧着他们三人进了校门,福伯这才打道回府。

    ————

    李晓坐在校长的对面,脸sè忽明忽暗,即便是坐着,他的身躯还是不由遏制的颤抖着。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李晓执教二十八年,从学科老师做到班主任,再到年级主任,他什么坏学生都见过,甚至在早些年,他还跟差班的一个坏学生动过手。虽然最后他被学校记过,但那个坏学生也被紫金花给开除。可以说,李晓在教育行业混了二十多年,早练得百毒不侵,任何坏学生的坏手段在他眼中都是轻描淡写的事儿,根本不足以担忧。

    可是——

    这次他碰到的林泽却在他毫无还手余地的情况下,被踹趴下。这对李晓而言,是无法填补的耻辱!

    从前晚被林泽打了之后,他就给所有紫金花的盟友甚至是教育系统的亲戚打电话。不开除林泽,誓不罢休!

    股东会保他又如何?难道股东会斗得过教育系统的人么?他们会为了一个品学极差的学生得罪教育局的人么?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此时此刻,李晓虽说是以下级的身份找上校长,但他的态度却是相当强硬。而唐沁园作为校长,他年龄比李晓大不了多少,往rì跟李晓的关系还不错,连续两天被他找上门来询问,也是无可奈何的同时,心中略有些不满。

    面对李晓的质问,唐沁园口头上含糊其辞地敷衍着,安慰着,内心却是腹诽:“不是早跟你说过别跟林泽过不去吗?为什么别人都跟林泽能好好的相处,唯独你总是跟他闹矛盾,扯一些是非出来。连我都不能把他怎样,何况你只是一个年级主任,能奈他何?真要惹怒了股东会,怕是连你的职位都保不住。更别谈开除林泽了!”

    但校长活了大半辈子,哪儿会说出这番话语,见他还是眉宇间充斥愤怒,又是开口安慰道:“李主任啊,我看这件事儿由我做主,夏老师不是说他今天会来上课吗?待会儿等他来了,我亲自喊他来办公室,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这件事儿不止是林泽,夏书竹也有很大的问题。校长,我不是说过了么,林泽是被我发现了他跟夏书竹的jiān情,才会恼羞成怒打我一顿。这样的学生要是还留在学校,成何体统?”李晓音调越说越大,末了甚至啪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不管如何,此风不可长,这件事儿一定要好好处理,否则紫金花的校纪校规如何维持下去?”

    校长眉头微皱,按捺了心头的一丝恼怒,平缓道:“李晓,事儿我肯定会处理,只是我们要讨论一下,事儿究竟怎么处理。另外,夏书竹那孩子人不错,工作也负责,怎么会和她的学生闹出这样的事儿?你是不是误会她了?”

    “什么误会?”李晓生气道。“我亲眼看见林泽搂着她出校门,校门口的保安也能作证。这全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校长思索了片刻之后,又是说道:“不如这样,既然你也是这件事儿的参与者,那么我委任你全权处理。具体是请家长还是记过,你说了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开除林泽——”他口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就算你想开除,也没有这个权利。我这个做校长的都没这个职权呢。

    “那怎么行?”李晓瞪圆了眼睛说道。“要是他这样的学生都不开除,我们教师的人生安全还有保障吗?难道以后让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教书育人?校长,要是您实在不愿替我出头,那我直接联系教育局向股东会施压!”

    “胡闹!”陈校长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咱们紫金花的事儿,你扯到教育局干什么?不怕丢人吗?”

    “我这老脸已经拉下来了,还怕什么?既然校长不愿惩罚林泽,那我也只能另寻他路。”李晓硬气地说道。

    带点文人气息的闷sāo猥琐男大多如此,要么当一辈子伪君子,一旦戳破了他虚伪的一面,暴露出来的yīn狠与jiān诈,会让原本熟悉他们的人跌碎一地眼镜。此刻的校长便觉得李晓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用心险恶的大变态——

    不仅是现在的李晓,就连李建成也早已撕破了虚伪的面具,暴露了他的本xìng。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说李建成不是李晓儿子,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都不会答应。

    原本老校长还可以心平气和安慰李晓,可现在李晓已经提到了教育局,甚至通过李晓的透漏,他已经联系了教育局的熟人,校长也就不再虚伪地敷衍下去了。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意道:“李晓,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也就别怪我不顾多年交情。”

    “你要是顾及我们的交情,我根本不用走这一步!”李晓丝毫不退让地说道。

    “好的很!”老校长沉声道。“别说这事儿你做不成,就算做成了,以后也别想继续在紫金花工作!”

    “哼,我表姐夫早在教育局给我安排了位子,你真当我很稀罕坐这个年级主任的位子么?”李晓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本来还没对校长绝望,想通过校长开除林泽,但无奈唐沁园态度过于坚硬,根本行不通。无奈之下,李晓只能寻求表姐夫的帮助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若是真将教育局牵扯进来,林泽或许能开除,但自己也肯定没法继续呆在紫金花,而学校的脸面,也能丢得一干二净。唐沁园之所以生气,恐怕是因为若自己真这么做了,作为校长的他,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走到鱼死网破这一步,是李晓绝对不愿见到的。要知道,他任职高三年级主任的这几年,可没少捞好处,否则哪儿来的钱去年全家去夏威夷度假,前年去马尔代夫?

    只是——李晓也深深地了解自己,若是这次不能把林泽开除,他会做一辈子噩梦。每晚在梦中被林泽暴打!

    夏书竹心神不宁坐在办公椅上做课堂资料,可美眸里神sè散乱,目光根本无法聚焦在资料上。

    早晨从套房来到学校,就有好心同事提醒她,李晓昨天就开始运作关系和人脉,试图将林泽开除,甚至——连她都脱不开关系。只是碍于此时兹事体大,这才没过早在校内宣扬。否则,她今早一进校门,就会被学生当成猴子一样围观。

    林泽打李晓,夏书竹想过李晓会报复,只是没想过事态已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如果说上次李建成被打只是一个小型定时炸弹的话,那么这次林泽惹的麻烦,恐怕就是一颗火力惊人的C4炸弹了。夏书竹知道,这件事没法善了。

    心中先是担忧了一阵,旋即又是有些心凉如水,喃喃自语:“被开除就被开除,关我什么事儿。他不是冷酷无情,满不在乎的么。想必被开除,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吧。自己在这儿担心什么?指不定人家早就没打算继续读书了。”

    ~~

第五十八章 我怕你们不高兴!

    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夏书竹的心口又是一阵轻微的抽搐与心悸。有些心痛,还有些寒冷。

    她不怕被开除,基于她的高学历和优秀的工作能力,在哪儿都能找到回报不错的工作。她来紫金花任教,本就是想锻炼自己,并不是打算长期在这儿待下去。所以从同事那儿得知这个消息,她优先考虑的是林泽的处境,而不是自己。

    而后回想到昨晚被林泽冷酷无情的拒绝与满不在乎的淡漠态度刺痛得通体冰凉,流了半夜眼泪方才困倦睡去。她又觉得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逝,她仍然有些为林泽担心。毕竟,这事儿的起因是自己,若非自己忽然出了那一桩事儿。林泽也不会着急地送自己回家,更不会为了帮自己就面子打李晓。

    所以即便昨晚她被林泽那冷漠无情的态度刺痛了心脏,还是为林泽的处境担忧不已。在办公室磨蹭一会,便前往了校长办公室。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对林泽可能起不到实质xìng的帮助。却多少能改观一些校长对林泽的态度。

    作为当事人的林泽,却是跟韩小宝在洗手间抽了一支烟,这才施施然回教室上早自习。一进教室,他就觉得有一股yīn寒的目光shè向自己。林泽目不斜视,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充满怨毒的眼神是何许人释放出来的。

    先打儿子,再打老子。自己算是把李家一家子得罪光了。不过,林泽对这件事儿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有股东会罩着,手头也有些资源利用。何况李晓一个小小的年级主任,怕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撑死了倒腾几朵小浪花,然后淹没在大海中。故而上课铃声一响,他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又是一个漫长的上午,林泽从上课铃声中睡去,下课铃声中醒来。即便是夏书竹的英语课,他也八风不动,睡得满桌子口水——

    事实上,放在以往,英语课他是不会睡的。只是鉴于昨晚的事儿,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夏书竹,所以干脆假意睡觉,避免与夏书竹发生意外之下的眼神交碰。

    反观夏书竹,似乎也尽可能避免将目光挪到林泽那边,哪怕是点学生回答问题,林泽三米之内的学生,也是绝对安全的。不过这事儿怕是只有两位当事人心知肚明,其余学生是完全察觉不到这一点的。唯一受益人就是林泽旁边的一个英语偏科生。他从上课就低垂着脑袋,生怕被夏书竹点名回答问题。

    无风无浪上完英语课,林泽正准备等夏书竹离开去洗手间抽口烟,透口气。未等夏书竹离开,训导主任张大锤便幽灵般出现在教室门口。

    “夏老师,林泽,你们出来一趟。”

    此言一出,哄闹的教师骤然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现幻听。否则夏老师和林泽的名字又怎么会同时从张大锤口中吐出来呢?

    训导主任是专治违反校纪校规的狠人,全校师生皆很清楚。所以张大锤这番耀武扬威的话语一出口,三年一班便静谧了下来。

    夏书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扫了林泽一眼,最后在学生的注视下走出教室。那感觉,像是上刑场一样,步履艰辛。

    她一出去,林泽也缓缓起身,揉了揉因趴着睡觉而略显僵硬麻痹的脸庞,抓起韩小宝给他的农夫山泉灌了两口,同样是在全体学生的注视下,走出教室。

    只是他步子轻佻灵动,像是琴键上的音乐jīng灵一样,颇有点翩翩起舞的味道。

    两人一出教室,学生们便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见同学如此好奇,李建成面露得瑟,不屑道:“有什么好讨论的,我听说夏老师跟林泽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做了有辱斯文的勾当,这才被训导主任拉去谈话。”

    “放你娘的狗屁!”韩小宝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才有辱斯文。”

    “韩小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李建成被韩小宝直面怒骂,不由面皮挂不住,反驳道。“看你跟林泽关系这么好,说不定这事儿跟你也有关系,只是暂时还没调查到而已。”

    “妈的,李建成,有种你出来,老子要跟你单挑!”韩小宝挽起袖子,就想上前去揍人。

    “我还怕你不成?”

    “够了!”

    韩小艺一本英语书拍在课桌上,霍地起身,凌厉扫了李建成一眼,冷冷道:“李建成,我劝你最好闭嘴。小宝,你也别说了。安静一点,马上就要上课了。”

    韩小艺一发话,韩小宝立刻焉了。他这辈子谁都不怕,就怕自家老姐。别看她平rì疯疯癫癫,平易近人,真疯起来,十个韩小宝也不是她对手。

    李建成也被韩小艺这充满气势的呵斥给堵回去了,一肚子捏造的遣词吞回去,施施然坐下,不再言语。

    学生各怀心思,前排的董小婉也是面露愁容,峨眉蹙起,小手儿紧紧握住,手心已渗出汗珠。

    ————

    夏书竹紧随张大锤身后,林泽则至少落后五个步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怕事的胆小鬼一样,让人不敢恭维。甚至是连心情复杂无比的夏书竹,也恍惚之间回到了那个被二流子调戏的夜晚。自己勇敢地站出来,男方却退缩到了后边。

    虽说场景不一样,事件不一样,却仍然给夏书竹这番滋味。

    柔润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与心寒,下定决心待会儿有话直说,尽量为他开脱罪名,一揽子往身上扛。看能否自己丢了工作,保住他继续上学的资格。

    说到底,她跟林泽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对他的了解也极其浅薄。前两天还一度认为自己爱上这个年轻男人,但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却遭受了这样的双重打击。不由逐渐冷却了这份心思,决定解决了这件事儿之后,便回父母身边工作,当一个二十四孝女儿。

    进了训导室,夏书竹多少还有个座位,林泽则只能站在靠墙的角落。只是他甫一进门,便微微皱起眉头。

    训导室内站着四个孔武有力的保安,除了训导主任张大锤之外,还有被打的李晓和几名站在李晓这边的校领导。

    这几个校领导上头都有人,所以此刻站在李晓这边,并不担心老校长找他们麻烦。相反,这事儿若是闹大了,说不定股东会怪罪下来,这老家伙校长的位置坐不长久,自己兴许还能捞个便宜。

    训导室的空间并不大,大约二十平,抛开四名站立的保安和桌椅之外,空余位置很狭小,让人生出一丝轻微的窒息感。

    夏书竹在张大锤的照顾下落座,面sè沉吟,转回他的办公椅,跟旁边的李晓和几个校领导对眼之后,语态冷漠而严肃地说道:“夏老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叫你过来的目的。”

    “知道。”夏书竹面无表情,淡淡地点头。

    此时她心灰意冷,没半点狡辩挣扎的意思,只想尽早解释清楚,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离开这座让她并不开心的城市。

    “那你是否承认和林泽在校门口搂搂抱抱?”张大锤循循善诱地问道。只是他这措辞太过粗俗,让夏书竹微微皱起清秀的眉头。

    不过粗俗归粗俗,却的确是事实,夏书竹犹豫了一下,仍是点头道:“他的确扶着我,但这是有原因——”

    “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可以了。”张大锤冷冷打断了夏书竹的解释,不悦道。“我们现在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解剖这件事儿的起因,你那些主观的看法,对校方做出的决定起不到任何作用。”

    夏书竹微微愣了愣,只能无奈点头。不过下意识的,夏书竹想知道林泽面对这个问题,他会怎么回答。随后又是抿嘴,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还有意义吗?

    张大锤见掌控住局面,转而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的林泽,尖锐地问道:“林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就是怕我说了你们不高兴。”林泽牵扯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道。

    “不管我们高兴不高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胡说八道,要说实话。”张大锤怂恿道。

    林泽点了点头,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在夏书竹座椅后大约十公分的位置停下,目光看似平和,实则yīn寒无比地扫了对面的几个校领导一眼,口吻冷漠地说道。“如果你们再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夏老师,我会让你们的嘴巴不再具备说话功能。如张主任所言,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众人俱惊,夏书竹独愣。

    ~~

    PS:求收藏、鲜花~解释一下现在的更新问题,事实上,早在上月底,编辑就不止一次提醒肥肥在更新上要稍微慢一些。肥肥的章节基本是3K+,甚至有不少4K字的章节,所以很多时候单天的更新量都超过一万字了。嗯,最近改成一天2章,大概6~7K字。每周一适量爆发,尽可能突破一万字。请大伙务必见谅。另一点就是,大伙儿的支持给力一些,我也能向编辑申请爆发。这一点肥肥是肯定可以做到的。以上~

第五十九章 舌战(上)

    张大锤天生不会笑,即便是冷笑、嘲笑也不会。但听见林泽这番嚣张无比的话语,他那万年不变的麻将脸还是浮现一抹凌厉的怒意,目光直视林泽,试图从林泽的脸上看出他这句话是在开玩笑,而不是威胁自己。

    不过很显然,林泽并没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很仔细说出来的。

    张大锤怒了。

    校领导们怒了。

    李晓也怒了,但在他眼里,现在不是呈口舌之争的时候,他的目的是赶走林泽,能顺带赶走夏书竹自然最好不过。

    yīn测测地冷笑一声,沉声道:“林泽,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一群傻逼。”林泽极其简练吐出这句话。

    “你——”

    “混账!你还反了你!”

    “林泽!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看你哪儿有学生的样子?也不怕丢你爹妈的脸?我要生你这么个儿子,非得自杀不可。”

    “你再口出狂言,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泽连一个正眼也没给他们,而是缓缓地蹲在夏书竹的侧面,直视着他,微笑道:“夏老师,你想一个人扛下来?”

    “你别管,这事儿我来解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听话?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停,偏要惹是生非呢?”夏书竹急的眼圈儿都红了。

    原本,她想把那晚的事儿解释一遍,就算是把自己的**爆出来都成。只要能保住林泽,她就没所谓。不管私下两人的关系如何,在这件事儿上,林泽都是因为自己才惹上李晓。她不能不管他。

    只要解释了那件事,再把其余的罪责都扛上身,加上林泽那莫名其妙的校方支持,未必会被开除。至于自己是否被开除,她早已不再去考虑。只是,她没想到林泽到了这个地步,还那么嘴硬,还那么——护着自己。

    她心口百般滋味,难以言语。

    为什么要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又来撩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了无牵挂地解决这件事儿?为什么——

    “怎么能不管呢?”林泽莞尔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班主任,是我的老师。我碰到了麻烦,你不是也很够义气的不吃不喝陪了我一天吗?现在这个时候我不管,谁来管?”

    “你不想读书了吗?”夏书竹质问道。

    “要是连夏老师都被辞退了,我这书不读也罢。”林泽仍是没心没肺地笑道。

    “胡闹——”

    夏书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在脸蛋上画出两道泪痕。

    “哭起来都这么漂亮,真是魔鬼啊。”林泽调侃道。

    “不许胡说!”夏书竹抹掉眼泪,故作坚强道。“这事儿你别管,我来解释就好了。”

    “怎么解释?”林泽笑眯眯问道。

    “我——”夏书竹仿佛咬碎了贝齿,坚毅道。“只要能保住你,我就把那件事儿说出来——”

    “夏老师觉得我会让你说吗?”林泽脸sè忽地一敛,平静道。“跟这帮龌龊恶心,只会欺负一个女人的废物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林泽!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校领导,有没有校纪校规?”

    “要打情骂俏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去!”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太不像话了!”

    这几人着实被林泽与夏书竹的互动刺激坏了,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居然当着这么多校领导的面口出狂言,甚至是辱骂众人。这帮素来养尊处优的校领导当场就疯了。别说李晓处心积虑要开除他,即便是这帮校领导,也做出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他们态度的决心。

    “几位别生气,我们来谈谈正经事儿吧。”林泽拉开一把椅子,缓缓落座,随后从口袋摸出长白山,自顾自点了一支,也没客套地派给他们,喷了一口浓烟,问道。“你们是说我和夏老师搂搂抱抱对吧?”

    “怎么,你还能否认吗?”李晓按捺了怒火,沉声质问道。

    “谁能作证?”林泽反问道。

    “我!”李晓拍着桌子喝道。

    “我说你玷污了你旁边几个校领导的老婆女儿,然后说我能作证,你会承认吗?”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轻蔑道。“没上过法庭也看过港剧吧,你作证要管用,我一分钟就可以给你定十条八条罪,还全是作jiān犯科的死罪。”

    “你——”李晓哪儿想到林泽如此牙尖嘴利,但一想也对,是自己举报投诉他,自己再作证自然是没什么力度。不过这次他做足准备,哪儿会被林泽如此轻易摆脱,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就算我不能作证,这群保安总能作证吧?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现场,还亲眼看见你打我。”

    “是吗?”林泽微微眯起眼眸,扫了那几个保安一眼,笑问道。“你们看见我打他了?搂夏老师了?”

    “没有。”

    四人闻言,几乎是不约而同摇头,这个画面看在李晓眼里,差点怒得吐血。他们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都说得好好的,怎么眨眼就变卦了?

    “既然没有,那李主任你对我们的控告,也就不成立了,对吗?”林泽冷笑道。

    李晓几人愣在当场,他们控告甚至是要将林泽开除,这一切,都基于林泽搂抱班主任,并且打了年级主任。可现在这一切都失控了,一时之间,李晓这边有些混乱。

    林泽却是在冷笑,跟自己玩这一套,你们还嫩了点。早在昨晚离开套房,林泽就知道到了学校,李晓会找自己麻烦。所以他凌晨就给刀疤打了个电话,让他查出那几个保安的地址,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而事实上,林泽的这个jǐng告也只是让保安们下一个决心而已。说到底,他们也很讨厌李晓这个伪君子、装逼男。起初,他们的选择是到底帮一个漂亮,为人又和善的美女老师作伪证,并为此丢了饭碗,还是为了饭碗,将一个漂亮又和善的漂亮老师赶尽杀绝。如果没有那帮道上混的jǐng告,他们多少会偏向后者,毕竟,这年头找个混饭吃的岗位并不那么容易。而刀疤小弟带给他们jǐng告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比起当紫金花保安,回报更为优渥,也更有前途的保安工作。他们自然不会犯傻得罪道上混的。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前一秒还信誓旦旦保证为李晓作证,后一秒就转投林泽的戏码。

    夏书竹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些保安为自己作证,目光重新落到林泽那张五官挺拔的脸庞上,内心生出一丝没来由的安稳感。

    李晓沉思了一会,猜出是林泽从中搞鬼,冷冷道:“那如你这么说,我肚子上的淤青还能是我自己踢的?”

    “鬼知道是不是你儿子有暴力倾向,在外面打不过人家,就回家打你出气。”林泽冷笑道。“我回头往我脸上打一拳,能赖在你头上吗?”

    “你——”李晓气结,他是真被林泽尖锐的口锋攻击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到底是学生还是律师?怎么每句话都能把自己逼上绝路?

    也许教书李晓是高手,是老江湖。但要说到栽赃陷害,弄假成真,林泽能领跑他八条街。跟林泽玩这一套,实属班门弄斧。

    “这么说你是不会承认了?”李晓咬牙切齿道。整张脸yīn郁得十分可怖吓人。如果杀人是合法的,而李晓也有这个胆子的话,他能把林泽碎尸万段。

    “没做过承认什么?”林泽调侃道。“不过要是学校同意,能跟这么漂亮的班主任拍拖,我自然很乐意。”

    “哼,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口出狂言的学生,难怪这几年紫金花学生素质屡现新低,看来的确有必要整治整治了!”

    这句霸道又嚣张的话语是从门外传来的,话音未落,房门便被拉开,一伙三人气势汹汹,颇具领导视察姿态地走进空间本就狭小的训导室——

    张大锤几人闻言,目光迅即跳过站在办公桌前的林泽,落在进门的几人身上。

    此时此刻,这伙人里最为宽慰的当属李晓。表姐夫在这个关键时刻赶到,无疑是解除了他们被林泽挤压得毫无对策的危机。也许,表姐夫一出现,形势便会发生逆转,嚣张的林泽也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

    毕竟,表姐夫再怎么说也是在教育局能说上话的人物,即便是股东会那方面,也颇为给面子。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坏学生?

    然而李晓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已经把林泽当成一个狡猾难缠的劲敌了,而并非单纯意义上的学生——差生。

    这话一落入林泽耳中,他便缓缓转过头,轻描淡写地望向了走进门的三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大约五十岁的男子。头发掉了一大半,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再没机会关顾发型屋了。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大约三十岁的青壮年,西装革履的,浑身流露出一股稀薄的书卷气息。只是像个狗奴才一样跟随着前方的男子,不免有些让人瞧不起。

    此刻,前方的男子——也就是李晓的表姐夫程鹰,面sè略显难看,直勾勾凝视着林泽,似要看穿林泽的内心一般。只是,与自己不到三米距离的青年却满面淡然,很是漫不经心地打量自己。

    这样的开场让程鹰并不满意,他身后的两名男子却是小心翼翼地守着,不敢有丝毫逾越。

    “表姐夫,您终于来了。”李晓忙不迭起身,掐媚行至程鹰面前,卑躬屈膝道。“上那边坐,这小子就是我向您提过的林泽,嚣张的很,根本不把我们校领导放在眼里,甚至公然挑衅教育局的权威。您可一定要收拾他。”

    ~~

第六十章 舌战!(下)

    他一面往林泽脸上抹黑,一面伺候着程鹰落座。坐下的程鹰先是跟几个校领导打了招呼,旋即便将控制这场审讯的主动权从张大锤那儿接过来,张大锤没意见,对方是李晓请来的教育局人物,虽说张大锤在教育局也有熟人,却也不敢不给面子。只能屈居二线,落座在程鹰侧边候着。

    程鹰一出现,夏书竹就慌了。教育局来人意味着什么她清楚。她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一个林泽居然能引动教育局的人前来。何况,看这个程鹰的架势,还是教育局有些能量的人物。否则的话,他身边是不会跟着两个年轻人的。这样的排场,没一点实权是不可能的。

    这时,她原本逐渐踏实下来的心再次澎湃起来。十分紧张地瞥了一眼林泽,生怕他吃亏。

    可哪儿想到,作为当事人,林泽却像少了一根骨头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在这狭小的空间吞云吐雾,好不悠闲。

    这家伙——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连教育局的人都来了,他还当众抽烟?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连作为站在林泽这方的夏书竹都认为林泽做的有些过头,更遑论那帮要整治林泽的校领导、教育局领导了。

    程鹰见这小子一点不给自己面子,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林泽!谁批准你抽烟的?”

    “我。”林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咧嘴笑道。

    “你这是公然违反校纪校规!”程鹰言语中透着一股冷冽,脸sè更是yīn沉,冷冷道。“单凭这一点,我就能通知校方给你记一个大过!”

    “记吧记吧。”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事儿只是记过这么简单?”程鹰冷笑连连,身居要职熏陶出来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冷傲说道。“就以你的所作所为,不仅要离开紫金花,整个华新市,也没一所学校敢收你!”

    “然后呢?”林泽漫不经心地问道。完全没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忐忑与紧张,仿佛程鹰审问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旁边满面忧sè的夏书竹。

    “然后?”程鹰断喝道。“林泽,你到底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校方作对,敢跟教育局作对?”

    “首先——”林泽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抬起来,伸出两根手指,随后掰下去一根说道。“他们那几个没办法代表校方,据我所知,开除或者是来训导室训话学生,需要得到校长批准。请问张主任,李主任,你们得到校长同意了吗?”

    李晓几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其次——”林泽放下最后一根手指,目光凛然扫向程鹰,似笑非笑道。“你什么职位?敢代表整个教育局?”

    “——”李晓为之结舌,这小子太猖獗了!自己堂堂一个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居然被这个坏学生如此挑衅。平rì里即便是紫金花校长见自己也得和声和气的,他算哪根葱?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发话,你绝对会被开除?你以为跟我争口舌,就能掩盖你犯下的错误吗?”程鹰冷酷地说道。“今天不管你家里有什么背景,我都不会让你继续呆在紫金花!还有你——夏书竹老师!”

    林泽见战火又蔓延到夏书竹身上,原本漫不经心的面sè略微变化,直了直腰身,淡漠道:“程鹰,按照资历,现在升职了吧?”

    程鹰微微一愣,不明白林泽这话什么意思,但旋即冷笑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你儿子程聪还蹲在牢里吧?”林泽笑眯眯说道。“记得前几年为了你儿子,你三番五次跑去拘留所拿人。怕是花了不少钱。嗯,让我算算,你儿子三年前因拦路抢劫将人打成重伤,顺带调戏良家妇女入狱,本来是要判十年的,不过你从中搞鬼,只判了五年,再找个理由,塞点钱打通关系,搞个监外执行难度不算太大。”

    程鹰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来——这小子怎么对自己的事儿这么清楚?自己跟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啊?连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入狱,做过什么事儿都一清二楚,真是个魔鬼啊。

    “哼,我们是在讨论你的事儿,你不要岔开话题!”程鹰在职场混迹这些年,自然不会一头栽进林泽设的套子。

    “嗯,我的事儿肯定是要讨论的。只是我对你这个连儿子都教不好的蠢货能当上办公室主任,有些奇怪罢了。”林泽猛然起身,双臂撑着办公桌,俯身,用只有程鹰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微道。“我知道你儿子犯的真实案子是杀人,不过中环分局局长是你堂哥,所以才能找人顶罪。要是我把这事儿宣扬出去,怕是不但影响你的前途,你儿子也吃不了兜着走。别怀疑我的手段,能挖出你的这些往事,你就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先不提其他,就算你权势滔天,我至少能让你儿子这几个月在牢里过不了一天安稳rì子。到时候接他出来是疯了还是傻了,你确定可以承受?”

    程鹰嘴角颤抖,满头大汗。

    抬头凝视着林泽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冒了出来。

    为了妹夫教训一个坏学生,他可以卖个面子,但是要牵扯到自家儿子,牵扯自己的前途,他打死不愿做。如果林泽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决计不敢再深入跟林泽作对。不过,现在的问题却是,林泽真有这个能力吗?真的如他所说,他有能力让儿子在监狱没好rì子过吗?

    但不管如何,林泽暴露出来的信息,已经把程鹰唬住了。他拉低了林泽的衣领,低声道:“我们出去谈谈?”

    “带烟了吗?”林泽反问。

    “软中华。”

    “成,跟你出去聊聊。”

    然后,两人就在审讯室内所有人的诡异注视下,施施然出门。

    ————

    “你是什么人?”程鹰一丝不苟凝视着林泽,仿佛要把林泽灵魂深处的想法都剥离出来。

    只是,林泽何许人也,国际头号恐怖大鳄这级别的牛掰人物面前,他都能将心思隐藏得滴水不漏。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他又岂会放在眼里,娴熟地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道:“学生。”

    “还有呢?”程鹰努力盯着林泽的眼眸,似要看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以前是混混。”林泽咧嘴,露出八颗绽放着健康颜sè的牙齿,这货烟瘾不小,但一口洁白牙齿怎么抽都没烟渍。

    “混混?”程鹰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使劲儿锁住林泽的表情,神sè先是一阵古怪,旋即恢复了平静的神采,坦白道。“林泽,现在我是和你在谈判,如果你有足够的筹码,我可以放你一马,所以希望你可以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林泽闻言,随手捻灭了烟蒂,扔进走廊的垃圾箱,语态懒散道:“以前在小刀会混,后来混不下去了,所以跑来读书,想混个文凭,以后方便找工作。”

    程鹰自然不会相信林泽的这番瞎掰,他只听进去了三个字:小刀会!

    小刀会什么名堂,作为一个生了个小混混儿子的父亲,程鹰焉能不知道?他不仅仅是知道这么简单,他甚至恨死了这个所谓的江湖帮派!

    记得三年多前,小刀会异军突起,几乎成了全市青少年崇拜的偶像。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帮派,而是一个让无数少年向往的堂口。隐隐的,能成为这个帮派的一员,便是无上的荣耀,和泡妞装逼的资本。自己的儿子,当年便是希望能够进入这个帮派,后来没进去,便转投了其他堂口。

    可以说,程鹰虽说是教育单位的公务员,但对小刀会却是相当熟悉的。作为体系内的人,他自然知道早在三年前,这个昙花一现的帮派便被打压了下去,彻底消失踪迹。然而,他同样明白,若是眼前的年轻人真是前小刀会成员,那么,他所说的让自己儿子没好rì子过,也有了很大的可行xìng。毕竟,作为一个道上混的,手上没点道上资源人脉,很难说得通。而在班房这种品流复杂的地方,单单靠他每个月送过去的礼物,根本没能力让狱jǐng二十四小时保护儿子——

    不过,程鹰还有一点奇怪。这个林泽,现如今才二十岁。若他真是小刀会成员,岂不是十六七岁就在道上混?

    “你的年龄似乎——”程鹰得知林泽极有可能是小刀会成员之后,语态明显恭维了一些。倒不是这个社会可耻到堂堂教育局主任要向一个前小混混低头的地步,实在是他有把柄被林泽抓着。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不提他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行径。单单是他儿子干的事儿,就能让他底气不足。

    “有志不在年高。”林泽重新点了一支烟,壮志满酬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程鹰微微一愣,旋即苦着脸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不再插手此事。你和那个夏书竹老师也能继续留在紫金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找我表妹夫的麻烦。”

    “你说不找就不找?”林泽面sè立马沉了下来,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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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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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特工介绍:
当保镖的最高境界是泡上身为雇主的千金大小姐~
不被认可的边缘特工林泽被老上司安排给超级家族的大小姐当贴身保镖,并随其上学读书。在学校,他意外与形形色色的校内美女发生暧昧关系。校外,又与商业富婆、冷艳女特工、美女警花等一系列美女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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