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擅闯民居!
徐继忠老神在在端坐椅上,餐桌前搁着一杯芬香四溢的茶水。但他一口没喝,连瞥一眼的兴致也没。就这般抱胸而坐,时不时地扫一眼对座的老人家,夏书竹的父亲。
表面上他漫不经心,悠哉游哉,可内心的烦恼与忧愁恐怕只有自个儿知道。
英女皇伊丽莎白虽然走了。但没把林泽招呼好而留下的后遗症却没一并带走。
这位手腕通天,号称铁血女皇的女神级人物没直面拿身份压他,却在离开前做了个小动作。让徐继忠这位原本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的正厅级人物饱受摧残,郁郁不得志。
徐继忠并不是没半点手腕能量的人物,否则他也很难四十出头便在燕京这座卧虎藏龙的皇城爬到现在的位置。可这事儿隐约带有国际xìng质,就不是他这么一个正厅级人物能自我消化,大事化小的了。
幸好,他的直系上司还算体谅他。替他将大部分压力连消带打抹去,没让他被政见不对路的政敌趁机踩死。徐继忠很是感恩戴德,就差放血向领导表忠心了。
但他的上司只是轻描淡写地表达了意思。他那位副厅级,职务是巡视员助理的三十岁公子曾与夏家女儿有过几次偶遇,并且很有好感。希望他这个跟夏家有些亲戚关系的下属能去打点打点,联络下感情。
徐继忠自然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不就是将自己的侄女儿介绍给那位公子当老婆嘛。多大点事儿?
高阶位的政治婚姻是赤条条,明目张胆的。下阶位的不至于肆无忌惮地抛开道德互换筹码,但背后的藏污纳垢、险恶用心也刺眼万分。
徐继忠的老丈人跟老夏的父亲是亲兄弟,要说亲戚关系,肯定假不到哪儿去。可这事儿事关他的前途,别说只是个侄女儿,就算是他自家女儿,他也狠得下心嫁过去。
再者——那位公子哥可是年仅三十岁便爬上巡视员助理的政坛明星,嫁给这样的官家大户,不丢人吧?
徐继忠怎么算都觉得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对面那位老哥却左推右搪,不是夏书竹暂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就是暗示夏书竹已经有了男友。徐继忠却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地聆听着,直至夏父说累了,抽空饮茶时,他方才放下胸前的双臂,语调平缓地说道:“老哥啊,我是真想不通你在想什么,这又不是卖女儿,你至于这么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吗?只是介绍年轻人认识认识,吃吃饭逛逛街,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吗?”
“小徐,我已经说过了。女儿这方面的事儿我这个父亲的也不好插手。你这忽然让小夏去见什么你领导的儿子,我怎么开这个口?”夏父一脸不情愿地推搪道。
“小夏过完年也二十四五岁了吧?你做父亲的关心一下女儿的未来有什么不对?再说,人家可是年仅三十就跟你同级的政坛明星。还是职务敏感的巡视员助理,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清楚。怎么。你这是觉得人家配不上小夏啊?”徐继忠潘巧侧击地说道。“先不提其他,你在副校长的位置也呆了十年有余,难道就没想过转正?以后小夏真要是嫁过去,做亲家的难道人家还不帮衬你一把?以我那位顶头上司在燕京的能量,捧你转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夏父那张略显儒雅恬淡的脸上不自禁地浮现一抹一闪即逝的厌恶。
他是燕京大学副院长,按级别是副厅级的,享受着国家待遇。虽说没什么实权,但从不愁吃穿,过着阖家欢乐的滋润rì子。转正不转正他从没想过,即便到了退下来的年龄也只是的副职,他也没什么不甘心。学院派的他对争权夺利兴趣不大,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培养一批批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跟眼前这个亲戚的抱负与理想风马牛不相及。他干得出政治联姻,夏父打死不做。
牺牲女儿的幸福换取自己的仕途?夏父做不出,也不会做。所以得知徐继忠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亲戚来意之后,便用上各种理由婉拒,尽可能打消对方的念头。
“老哥,你再好好想想,这对你们老夏家来说,绝对是个顶好的选择,就算你过不了自己这关,也得考虑一下小夏的将来啊。”徐继忠继续对夏父做着游说工作。可他发现这位跟自己有着亲戚关系的老东西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是个油盐不进的迂腐之人。那风轻云淡的神sè逐渐褪去,耐xìng也被挥霍的一干二净。就差一个合适的契机爆发怨气了。
“小徐,我的态度很明确,我女儿绝对不会跟你上司的儿子约会,更加不可能谈婚论嫁。”夏父一脸正气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女儿的男友我见过,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难道你要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棒打鸳鸯?也许你做的出,但我不行。”
啪!
徐继忠被夏父最后一句话气得拍案而起,餐桌上的那杯浓茶也被震荡而出。溅洒在擦得如镜子般光洁的桌面。气势汹汹道:“夏庆元,你少在我面前卖弄清高!难道你认为得罪我上司你会有好rì子过?”
“我夏庆元一不坑蒙拐骗,二不作jiān犯科。行得正坐得直,天王老子也不能逼我拿女儿的幸福当筹码!”夏庆元也是面sè不善地说道。“徐继忠,你要是以亲戚的身份来窜门,吃顿饭,我很欢迎。你若是来当说客,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你上司的公子,那抱歉,素不奉陪。”
“姓夏的!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冥顽不灵的家伙,你就一定认为小夏看不上人家?你能替你女儿做主吗?”徐继忠愤怒地喝道。
“我父亲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忽地,被母亲拉回卧室的夏书竹走出来,一字字道。“徐叔叔,您请回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需要您再介绍。”
“你——”徐继忠气的吹胡子瞪眼,怎么也想不通这家子人到底怎么想的。多少女人哭着喊着往富二代官二代怀里奔,这家伙倒好,跟避瘟神似的不愿接触。难道他们脑子被驴踢了吗?
“夏庆元,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最好在三天内给我一个答复,要么让夏书竹跟人家见个面,要么——”徐继忠表情狰狞地恶狠狠道。“准备收拾铺盖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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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哥情绪紧张又激动地驱车出门,身上穿上一套崭新的阿诗玛西装,那是他问福伯借的。垫起屁股借着后视镜瞄了一眼丰神俊朗的本尊,感慨道:“其实我小林哥稍微打扮一下,不比那些偶像派明星差到哪儿。往rì自诩偶像派半点儿也没弄虚作假嘛。”
上次见小夏同志的父母穿的太过寒酸,肯定给人家留了个不懂礼数的印象。这回他足足梳妆打扮大半个钟头方才出门,可谓是做主表面功夫。务必一次xìng打碎这家人的审美观,让他们知道我小林哥并非浪得虚名。
驱车的途中,林泽琢磨着买点什么礼物去探望这家知识分子。
太昂贵的显得市侩俗气,最重要的还是小林哥最近经济拮据,都快揭不开锅了。哪儿有钱买贵重礼物。
太便宜的又显得没诚意,不将人家当回事儿。难免生出不必要的负面印象。
林泽头疼yù裂,思来想去之下,决定给夏父买个治颈椎的仪器。长期坐在办公室,基本上找不到几个颈椎没毛病的。切合心意,又不贵。适合被挤到贫困线以下的林泽。
夏父的礼物解决了,夏母的呢?
从上次见面留下的初步印象来看,夏母应该也是个文雅的知识分子,对过于俗气昂贵的礼物肯定没兴趣。不断自我催眠的小林哥最后选了一份颇别致的书画,据说是某古代书法大拿的真迹。辨不了真伪的小林哥很心满意足地将礼物塞进副驾座。
“小夏同志应该不会要求我买什么礼物,她是那么大方得体,温柔贤惠——”林泽摸了摸口袋里那仅剩的十块钱,最终在粥铺买了一碗猪红粥。
最近空气干燥,有点沙尘暴的迹象,买碗粥给她滋润一下,她肯定会很高兴,并感动于我的心细如尘。
林泽自我安慰到万劫不复的状态后直奔夏家。
早在夏书竹回京时,她便告知林泽自己在燕京的地址。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忘记来答应来看自己的承诺。
停好车,林泽一手提着礼物,一手端着香喷喷的猪红粥,对着房号寻找藏着夏书竹这个活sè生香大美女的住房。
只是当林泽好不容易寻到正确地址时,却隔着厚厚的防盗门听见里面的争吵声,而且谈论的话题竟然还是逼良为娼——不对,是强迫小夏同志嫁给一个有钱有权有车有房还长的很白马王子的官二代。
小林哥当即就暴走了,在畸形的自卑心理作祟下,他一个导弹腿炸开厚重的防盗门,杀气纵横地闯入客厅。
砰!
巨大的爆破声炸开,屋内争吵不休的几人愕然回头,见来者竟是西装革履的林泽,夏家人喜出望外,徐继忠却是满脸莫名其妙,旋即便是愤怒如斯地瞪视这个擅闯民居的不速之客。正yù开口,这年轻男子却嚣张跋扈地吐出一句掷地有声的回绝言辞。
“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就替夏书竹回答你。让你那位领导的公子哥回家打飞机去,我家小夏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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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小别胜新欢!
粗鄙。
这是林泽带给屋内四人的第一印象。
先甭管他的穿着打扮是否像一个合格的上流人士,单单是他表现出来的暴力行径便给本就怒火滔天的徐继忠加了一把油。
这是一个穿着打扮皆造价不菲的年轻男子。他长的称不上帅气,甚至称不上多好看,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形容词来赞美他,徐继忠绞尽脑汁也只能从那还算通透的脑袋里搜刮出一个词汇:清秀。
还是有点儿粗糙的清秀。
也就是说,单从外貌来看,这个男人没有半点惹眼的地方。
一身名牌西装穿在他身上没严重到暴敛天物的地步,但也绝对称不上物超所值,甚至连物有所值也很勉强。
而恰巧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像台人肉轰炸机般踹开坚固的防盗门,并喊出那句让徐继忠颜面尽失的话语。
不用等三天,今儿大爷就给你答复!
这是林泽给予徐继忠的回答。
徐继忠很生气,恼怒异常。他那双因长期浸润在官场里而显得yīn测测的眼眸冷冽地盯着林泽,寒声问道:“你是谁?”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夏书竹两步走过去,挽住小林哥端着猪红粥的手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肩上。
徐继忠先是眉头一挑,而后便是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打量林泽。
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从脚打量到脑袋。最终停留在他那张虽然粗糙,但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暴发户?”
“——”
小林哥抽了抽嘴角,旋即抽搐仿佛会传染似的,迅即蔓延到整个面部。好容易按捺住暴打这人一顿的冲动,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牙齿道:“谢谢。”
暴发户?
这对小林哥这样一个穷鬼而言,绝对算是一个很恭维的评价啊。
只要小林哥能有钱,就算挂个暴发户的牌子在胸口又如何?小林哥从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绝世男子——
徐继忠直接忽略了插科打诨的林泽,yīn毒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转身询问夏庆元:“这个人是你女儿的男朋友?”
“是的。”夏庆元很赌气地说道。
“你父亲是谁?做什么的?”徐继忠扫了林泽一眼,沉声问道。
此言一出,夏庆元立马对林泽使眼sè,让他不要乱说话。可小林哥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岂会被一个四十岁的年龄,长了一张六十岁老脸的蠢货吓到,冷笑道:“抢劫犯,专门抢银行的。”
“——”徐继忠觉得眼前这人的脑子有问题。
抢劫犯?抢银行的?
“这么说来,你就是个小抢劫犯?”徐继忠冷嘲热讽地质问道。
“你呢?拉皮条的?”林泽争锋相对道。
“混账东西!”徐继忠拍案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林泽没做声,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手臂从夏书竹怀抱中抽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毒辣,向徐继忠压迫两步,忽地将左手那碗尚有余温的猪红粥倒在徐继忠那张形同橘子皮的脸上,轻描淡写道:“我不止敢这么对你说话,我还敢这么对你动手。”
“反了反了!”徐继忠一把抹掉脸庞上的粥水,暴跳如雷地指着林泽的鼻子道。“你小子别走,我要让你蹲监狱!”
“又不是没蹲过,吓唬谁呢?”林泽撇嘴道。
“你等着!”徐继忠落荒离开,仅仅瞥一眼他那扭曲狰狞的脸庞,也知道他气疯了。
林泽耸肩,没搭理他。
待得徐继忠走后,林泽刷地脸sè一变,那yīn险毒辣的表情瞬息间收敛起来,立马换做一副老实忠厚的憨憨模样,极尽巴结之能的提起手心的礼物道:“叔叔阿姨,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这是为叔叔准备的按摩器,专门针对颈椎病来的。据说疗效很不错,好多国家领导人都用它。阿姨,这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是我朋友送我的,我也辨别不了真伪,希望您能笑纳,顺便帮我鉴别一下。”
这对老夫妻哪儿还有闲情逸致跟林泽插科打诨,夏母收拾了客厅的烂摊子,便是心神不安地钻进了厨房。夏书竹则是因为半月有余未见朝思暮想的小情郎,甜甜蜜蜜地坐在他身边,跟父亲聚在客厅喝茶聊天。
夏庆元要比他老伴沉得住气,过门是客,何况还是女儿喜欢的男人,他的态度自然不能太生硬冷冽。可方才林泽如此羞辱徐继忠,他是真的担心那睚眦必报的亲戚会yīn林泽。
上次见这小伙不是挺能沉得住气吗?这次怎么这般浮躁粗鄙。爆开大门不提,竟然还当众羞辱了徐继忠,望向他的目光不免复杂失落起来。
“叔叔在为刚才的事儿担心?”林泽八风不动地恬淡笑道。
“能不担心吗?”夏庆元苦笑道。“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身份?”
“大概猜得出。”林泽微笑着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您的亲戚,而且至少是正厅级的高干。”
“唉,年轻人啊,既然你知道,何苦要得罪他?”夏庆元愁眉苦脸,一筹莫展道。“不管如何,他都是小夏的长辈,让他在晚辈面前丢脸,他肯定会折腾到底,想办法折磨你的。”
“我敢做,就不怕他报复。”林泽顺手递给夏庆元一支烟,又很讨好地帮他点燃,微笑道。“叔叔您放心,我保证他不止不敢再来找您麻烦,还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咳——咳。”夏庆元刚吸进一口香烟,便是被林泽这番大言不惭的话语给刺激坏了。呛人的烟雾渗入食道,连脸都扭曲起来。
“年轻人啊,我知道你家底可能不错。但你要搞清楚,这儿是燕京,即便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其背后的人脉恐怕也能折腾死你。”夏庆元虽说不混官场,但好歹是个享受国家待遇的副厅级,对这潭浑水多少有些了解。
上次林泽给他的印象是极深刻的。他很少见过有年轻人能像林泽那般收放自如,不但懂得遏制情绪,还很会琢磨人心。是个很有前途,很有底蕴的年轻人。可这次是怎么了?出口就是胡搅蛮缠,动手就羞辱一个正厅级的高干,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又或者是他想在自己面前表现,所以才急于求成?
不管如何,夏庆元都不想林泽参合到这事儿当中。大不了辞职不干,专心回家养老。辞了职,算上自己在燕大的名气,再加上这些年培养了几个在燕京混得不错的门生,就算是徐继忠的上司恐怕也不敢轻易把自己怎样。
“年轻人——”夏庆元组织着言辞,正yù劝说林泽快些离开。林泽却是笑着摇头道。“事儿我已经闯出来了,怎么能让叔叔您帮忙擦屁股?放心,这事儿我有能力处理。您安心等晚餐吃就好。”
言罢,他也不顾夏庆元反对,先是在夏书竹的指引下拿了工具箱,将他情急之下一脚爆开的防盗门修理好,而后便是钻进厨房,帮着夏母做晚餐。
夏母见这个年轻人厨艺实在了得,又有夏书竹的帮衬,她反倒有些碍手碍眼,便是悄悄退了出去。给这两个年轻人留点私人空间。
“林泽,这事儿你真能处理?”切着葱花的夏书竹转身问道。
掌勺的林泽眯着眼睛,吸了口嘴角的香烟,嘟囔道:“小夏同志,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没把握的战?”
“那是因为你以前在华新市,但这儿是燕京。”夏书竹担忧万分地说道。“也许你在华新市有人脉有关系,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在燕京,你还有这个底气,有这个能力吗?”
倒不是夏书竹对林泽没信心,实在是这次事儿闹的太大条。超出了夏书竹的承受范围。他拉住炒菜的林泽,慎重道:“不如我现在给你订机票,你立刻回华新市?到了那边,徐叔叔应该没能力找你麻烦。”
林泽转头望向美女教师那担忧紧张的小模样,伸出粗糙手掌捏了捏她温润滑嫩的玉脸,调侃道:“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欢。我这才见你不到五分钟,你就要把我赶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冷血无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夏书竹跺脚嗔道。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就快急出泪花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林泽单手揽住女人那丰腴的纤腰,sè胚道。“我还打算待会儿要是能得到叔叔阿姨的同意,我就在这儿过夜呢。”
“懒得跟你瞎掰,我给你订票去!”夏书竹羞红了俏脸,转身yù出门。
“别走啊。”林泽满面温柔地将她拉入怀中,在这个美丽女人的耳畔低声细语道。“我说我能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你还是专心给我打下手吧。”
言罢,他便松开紧绷着娇躯的夏书竹。继续做饭。
这儿终究是她父母的家,动作太激烈太过火,这个思想还算保守的女人难以接受。
见她还是偶尔瞟自己一眼,白嫩脸蛋上写满关切与紧张,没心没肺地暗忖道:“正厅级?我连国安局那几个副部级的领导也照打不误,也没见他们把我怎么着。徐继忠啊徐继忠,您老人家rì理万机,不知道我这个小小的国安特工,我可是知道夫人这次访华活动由你全权负责。上次你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连我差点挂掉你也要担很大的责任。你若真要跟我玩儿下去,别怪我狐假虎威,废了你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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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神级演技!
以徐继忠这正厅级的级数,放在地方上肯定算一号人物,但在燕京这座卧虎藏龙,分分钟能窜出一两个身份大到足以吓破人狗胆的恐怖家伙的城市,着实是个不痛不痒的存在。
但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对他而言,若是能稳妥完成伊丽莎白访华的保安工作,绝对算得上他毫无亮点,不偏不倚仕途上的神来之笔。将来的道路也将愈发宽阔平坦。
所以他攒足老本,在一番激烈的厮杀下争取到这个担子。其中心酸艰涩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惜的是,这个不太可能出大问题的担子甫一落他手中,却是接二连三险象环生,杀机四伏。置身其中的伊丽莎白能嗅到危险死亡的气息,置身其外的徐继忠半点不比夫人来得轻松。胆颤更甚。
他挖空心思争取来的这个堪称双刃刀的任务没能在他的仕途上留下丝毫惊喜,反倒令他陷入难以自拔的困境。
作为保安系统的最高指挥者,他挑选的酒店负责人没将防御系统调制最完善的状态,导致夫人在三rì之内连续两次遭伏击,并险些丧命与天台,这简直是罪大恶极的罪责。所以在当晚的刺杀行动结束后,那位总负责人如林泽所言,当场革职查办。若是碰上个跟他不对头的政敌,指不定还会给他安插个勾结恐怖分子的大罪。
酒店负责人被严查,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徐继忠也没好受到哪儿去。尤其是林泽晕迷的那段rì子,他几乎每rì以泪洗面,若非他上司得他不少好处,帮他推卸掉不少责任。又动用关系将他保住,此刻的他恐怕也在那冰冷的审讯室喝那艰涩到难以下肚的正统苦咖啡,吹那刺骨得令人发指的冷风。
徐继忠如今能安然无恙地吃饭抽烟喝酒。他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老上司出人出力,力保自己。当然,也归功于那位铁血女皇没正面追求,仅仅是略施小计,不咸不淡地刁难了他一把。否则纵使他直系上司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更不敢保他。
但不管如何,他对直系上司还是极其的感恩戴德,他一放话,徐继忠自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效犬马之劳。所以当老上司暗示儿子喜欢夏家女儿时,他便义无反顾地上夏家当说客,甚至不惜跟这门亲戚撕破脸皮,拍板大吼。
为了仕途,为了不让领导失望,徐继忠自认值得。
可偏偏他跑去夏家游说失败之余,还被一个贸贸然冲出来的年轻人羞辱,更挑明他是夏书竹的男友。徐继忠如何不凉半截腰?
他愤然无比地离开夏家,也没顾得上回家,直接奔往单位。打电话联络些这些年积累的人脉,确保这帮人会力挺自己后,他神sè轻松地拨通了夏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夏庆元,此刻的他正靠着沙发看京剧,里面演的一出霸王别姬本是他最爱的戏剧,可以他目前的心情哪儿看的进去。正抽烟冥思着,听打来电话的是徐继忠,不由尴尬地说道:“老徐,这事儿咱们还能商量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抽空过来一趟?大家都是亲戚,根本没必要把关系闹这么僵。”
“亲戚?”徐继忠嘲弄地笑道。“我在你家被羞辱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亲戚吗?我让小夏去见见人家,你一口回绝的时候,有想到我们还是亲戚吗?”
“我——”
“少废话,让那小子接电话!”徐继忠沉声喝道。
夏庆元再yù说什么,却被徐继忠冷漠地打断,无奈之际,只得喊来跟女儿在厨房卖力煮饭的林泽。
林泽用围裙擦掉双掌上的油渍,满面微笑地接过电话,说道:“徐叔叔,找我有事儿?”
“小子,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立刻滚出夏家,要么我带人把你逮出去。”徐继忠毫无回旋余地地喝道。“给你半分钟考虑,你不选,我就帮你选!”
“你这人真是为老不尊。”林泽沉默着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淡淡道。“两军交战,你至少要先问清楚我的名字、身高、体重还有三围吧?就这么贸贸然跟我玩儿拼人脉,你就不怕大水冲了龙王庙?”
“那我给你一个自报名讳的机会!”徐继忠寒声道。
“林泽。”林泽喷出一口浓烟,霸气十足地吐出自己的名字。这一刻,他犹如韩家大小姐附体。遥想去年,韩家大小姐在那场豪门舞会门外自报名讳时,那位帅气得像个鸭子的门卫立马就放行了。可轮到自己时——
小林哥曾经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表演一把只需自报名讳就震得对方浑身发抖的jīng彩戏码。
现在,他终于在经过几句简单的对话铺垫后,完成了翘首以盼的装逼戏码。
意料之中的,话筒里那冷酷嚣张的话锋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足足一分钟的等待,林泽见徐继忠仍不开口。很没耐心地提醒道:“徐叔叔,我的半分钟考虑时间已过,你现在可以替我做选择了。”
“——”徐继忠憋屈得差点撞墙而死,脸sè一阵青红交错,深吸几口凉气,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是林泽?国安局恢复原职的特工林泽?”
“难道这个名字很多人用吗?”林泽人畜无害地问道。
“——”话筒里又是一阵沉默。
“徐叔叔,替我做好选择了吗?”林泽似笑非笑地问道。
“做好了,我立刻过来。”说罢他便直截了当地挂掉了电话。
林泽满面微笑地挂掉电话,见夏庆元神sè呆滞地盯着自己,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道:“夏叔叔,您怎么了?”
“搞定了?”夏庆元试探xìng地问道。
“嗯,搞定了。”林泽点头。
“他正赶过来?”夏庆元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他正赶过来。”林泽继续点头。
“不是来找麻烦的?”夏庆元很不安地问道。
“不是。是来道歉的。”林泽从容不迫地笑道。
“哈哈——”夏庆元用力拍了拍林泽的肩膀,老怀欣慰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报个名字就能把我这个亲戚唬住?”
“在夏叔叔面前不值一哂,但有些人做了些亏心事,自然而然会心虚。”林泽使劲儿往徐继忠的身上泼污水。
“不提他了,我们吃饭去,我跟你好好喝两杯。”夏庆元抓起林泽的手臂,冲摆置酒菜的老婆子说道。“去,把我那瓶茅台拿来。今儿我要开怀畅饮!”
夏家母女搞不懂刚才还闷闷不乐,满腹心思的一家之主怎么忽然就乐疯了。尤其是瞧着林泽被眼巴巴拽到餐厅,更是纳闷不已。
不过夏庆元舒坦了,这对母女自然不再担忧忐忑。摆好酒菜,围着落座进餐。
夏庆元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早已讨厌那个在官场里厮混,却基本没什么人xìng的徐继忠。一想到这无良亲戚被林泽短短几句话震住,并可能亲自上门道歉,他就一阵畅爽。连酒量也大了不少。拉着林泽一个劲儿灌酒,不一会儿就干掉了半瓶茅台。
林泽酒量惊人,一口气解决这一瓶也问题不大。但夏庆元终究是上年纪的老人,喝上四两后,林泽便忙不迭拉住夏庆元倒酒的动作,苦笑道:“夏叔叔,咱们慢点喝,您酒量太好,我怕再来一轮就顶不住了。”
“怕什么?我家又不是没地儿睡。”夏庆元拍着他的肩膀道。“来,继续!”
林泽想,我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本来好心劝夏庆元少喝点,结果讨来这么个答案。哥们儿待会儿就算jīng神百倍,体力充沛,也得佯装成不胜酒力的模样,否则怎么留在这儿过夜?怎么跟使劲儿朝自己甩那妩媚白眼的美女教师亲热?
两人又是喝上一轮,夏庆元终于些头晕了,在林泽的陪同下吃了几口菜,拉起家常来。
半个钟头后,房门被敲响。夏书竹去开门,见来者果然是徐继忠,便是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邀请对方进屋。
“林先生,哈哈,我这回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有眼不识泰山。您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害的我差点跟您闹出不必要的误会。抱歉抱歉。”徐继忠微笑着行至餐厅,摆出长辈威严道。“小夏,还不给叔叔端个椅子来?我得好好陪林先生喝两杯。”说罢他将两瓶上等茅台摆在餐桌上。
“酒留下可以,陪我喝就不必了。”林泽放下碗筷,慢悠悠地点了一支烟道。“我这人喝酒看人,有些人陪我喝,我反而喝不下。”
“是是。我太唐突了。”徐继忠卑躬屈膝道。“林先生,您看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你要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迟。”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你该道歉的人是夏叔叔。”林泽面无表情地说道。
“成。”徐继忠二话不说,向夏庆元表达了诚挚的歉意,而后讨好地冲林泽说道。“林先生您看这样差不多了吧?”
“嗯,滚吧,别影响我的好胃口。”林泽不耐烦地摆摆手。
“好的,林先生您慢用,我就不打扰诸位了。”夏庆元那堆满笑容的脸庞在转身之际,迅即变得扭曲且青面獠牙,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小鬼。面目可憎。
林泽待他转身出门,亦是腹诽不已:“夫人说得没错,果然随便拉个有钱有权的人出来,都是一流演员,神级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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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些时候,男人的确会高估自己的战斗力。我本以为今儿是可以码出5章的。但码完这章我就彻底崩塌了。嗯,不解释了。明儿补更。算上时间,只剩两天又要更5章了。泪奔困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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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两次走错门!
林泽不适合在体制内混。
这是老局长在他十五岁那年语重心长点明的。
但凡能在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无一不是足够隐忍,圆滑世故,善于表演之辈。
那应该具备什么素质和xìng格呢?
当时老局长告知林泽,要在体制内混出名堂,所需要具备的素质和xìng格就是没有素质,没有xìng格。
但若是没了素质和xìng格,小林哥还是小林哥吗?
林泽讲义气,够血xìng,脾气一来常常会干出匹夫之勇,流血五步的勾当。而想官运亨达,就必须打磨掉所有棱角和个xìng,当一个可以随波逐流,能够夹缝中求生存的狠人。
老局长在林泽十五岁那年就看透了他。断定他不适合在体制内混。
混体制的,连人xìng都可以丢掉,何况是林泽这种好人谈不上,坏人又有些以偏概全的热血青年?
真要打磨棱角,修炼官场底蕴,林泽有许多机会,也有许多契机。他十几岁便出来替国安打工,见识不可谓不广,藏污纳垢,逼良为娼的事儿也时常见到。真要适合在体制内混,他断然不会咆哮着杀进国安暴揍那帮高高在上的领导。
当底层特工,他是一流的王牌特工。
想在体制内往上爬,林泽得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跟他xìng格完全相反的yīn人。
他不愿这么做,也没这个决心。
事实上,以林泽当年立下的汗马功劳,他只要隐忍点,冷血点,没人xìng点。如今的他至少能破格升为国安某部门的二把手。决不至于要在夫人这个外人的怂恿下才能恢复特工正职。
一个人适合在哪条道上混,最终能爬到什么位置。其实打xìng格略有雏形后就注定了。
譬如徐继忠,他就拥有在体制内混的所有素养。
隐忍。
善于表演。
够心黑,够狠辣。为了往上爬,连亲戚侄女儿也能当筹码抛出去。
这样的人只要不碰上罕见的大洗牌,大风暴,爬不到一定位子简直天理难容。
夏家三口子闹不懂徐继忠这堪称四川变脸的见风使舵出于何因,林泽却清清楚楚。
说到底,林泽是狐假虎威,借了夫人遗留的余威震慑这位官儿不大,野心不小的徐继忠。
林泽挑明了夏书竹是他女朋友,若是徐继忠还冥顽不灵地跟他斗下去。下场可想而知。
他可是知道自己会被英女皇yīn上一手,很大程度是因为怠慢了林泽。虽然徐继忠不明白英女皇为何这般看重一个小小的编外特工,但作为一个体制内的老油条,有时候并不需要分析上面人这么做的繁杂理由,顺着意思走,就错不到哪儿去。
所以徐继忠不敢跟林泽翻脸,哪怕让他卑躬屈膝、颜面尽失地上门道歉,他也毫不犹豫。
没错,他这次能脱身,能安然无恙的脱离那个可怕漩涡,很大程度是被他的上司力保下来的。换做其它事儿,徐继忠都会拼老命完成来回馈领导的赏识和救命之恩。可偏生领导暗示自己的事儿却是跟林泽,这个英女皇莫名其妙看重的国安特工作对。
一方面是领导的殷切期盼,另一方面是有英女皇撑腰的国安特工。坦白说——他这个级数的人物根本没得选。哪边打他脸,他都只能认了。
让领导失望?
他不愿意。
但跟林泽争女人?
他更没这个狗胆。
真要惹怒了林泽,只要这狠人怂恿英女皇直面追究保护不力一事,分分钟能让徐继忠万劫不复。别提他的领导保不住,就算是他领导的领导,恐怕也没这个把握。
当然,有没有这个能力是一个问题,愿不愿意,值不值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所以徐继忠认怂,并亲自上门道歉。
他不知道林泽是否真有能力联系上英女皇,但他不敢赌,不敢拿身家xìng命赌这个对他而言没半点实际xìng意义的可能xìng。让领导失望,顶多是责骂他办事不利,再不济也就是冷落他一段时间。可得罪了林泽,被他玩儿yīn的摆上一道,被革职查办都有可能。
徐继忠来得风尘仆仆,走得灰头土脸。林泽不动声sè,夏家人却淡定不能。
饶是夏庆元也另眼相看地打量林泽,那双颇有文化底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没再打听他是如何摆平徐继忠的,但私下却对林泽的身份重新进行一番定位。
卖猪肉的?
也许他的确有这份工作,但肯定不是主职。
富三代?
这得有多富,才能让正厅级并且手上有些实权的徐继忠摇尾乞怜?
官三代?
家里要是没个正部级的高干,怕是也没让徐继忠心甘情愿低头认错的能量。要知道,徐继忠可是代表他领导前来当说客的。拼背景拼人脉打底也能拼到副部级。
夏庆元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慢慢品味自家女儿中意的年轻男子。
这顿晚餐的后半段吃得波澜不惊,没前半截的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可在座几人却是各怀心思,吃得不咸不淡,胃口大减。
林泽是个特例。
徐继忠一走,他便迅速收敛了纷杂的情绪,风卷残云地解决餐桌上的食物。见夏家三口子都有意无意瞥自己一眼,只是含蓄地笑着,佯装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心下却是唏嘘感慨:“装逼的感觉,真好…”
吃完晚餐,夏庆元便拉着老婆子回房去了。至于是推敲林泽的神秘身份还是给女儿制造单独空间,林泽揣度不出,也没那心思去琢磨。跟夏书竹很有夫妻档架势地洗完碗,打下手的林泽将干燥的毛巾递给夏书竹,赞美道:“你真是贤妻良母啊。连洗碗都这么专业。”
“难道要像你连洗个碗都怕油腻?”夏书竹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韵味十足。
她今儿穿了一件居家针织衫,宽大柔软,理论上是可以掩盖胸前丰盈的,也许是太雄壮的关系,竟是轻易勾勒出一条足以令男xìng牲口沉沦的撩人弧线。
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很简单地挽着,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捆绑不够紧凑的缘故,几缕青丝贴在娇嫩红润的脸颊上,登时就将那丧心病狂的御姐味释放出来,并肆无忌惮地敲打在林泽的心房上。
女人很美,美得很有诱惑力。身上那独特的味道让林泽恍惚觉得这女人很快就要杀入熟女阶位了。
邪恶大叔们永远不会明白粉嫩纯真小正太心中的御姐、熟女情结。林泽懂,因为他就是——
被女人拉到客厅看电视,见父母的房门紧锁着,听起来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夏书竹做贼心虚地将温润的脸蛋贴在林泽肩上,歪着头,目光盯着电视,耳朵却听着男人那沉稳狂野的呼吸。
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并不令她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更不会变态的认为好闻。
她明白,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她深爱着的男人特有的味道。像一头披着粗布麻衣的洪水猛兽,表里如一的粗糙,却又令夏书竹沉沦得难以自拔。
夜深了。
透过客厅的阳台可以清楚瞧见小区内不断熄灭的灯光。小林哥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在燕京有地方住吗?”夏书竹敏感地意识到林泽的动向,在他耳畔轻声询问道。
“如果我说没有,是不是就有理由留下?”林泽人畜无害地笑道。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透着所有男人在面对这等艰难抉择时的蛋痛。
“就算有,也能留下。”夏书竹婉转地轻柔道。“只要你愿意。”
“你让我倍感压力。”林泽抽了抽嘴角,轻轻摩挲她温润如玉的迷人脸蛋,随后便是温存道。“你难得有机会跟父母共聚天伦,再者,后天就要开学,我怕你父母会失去审问你的机会。”
“哼,狡猾的家伙。”夏书竹很享受被这个男人温柔抚摸的感觉,美眸略显迷离地哼道。
林泽则是很sè胚将另一只闲着的咸猪手搭在怀中女人的纤细蜂腰上,轻轻揉捏几下,感慨道:“古人云,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摸白不摸,果然一点不假。就你这极品腰,足够让N多有另类癖好的牲口乐此不彼了。”
“流氓。”夏书竹风情万种地摇曳着细腰,美眸盈满水sè地轻嗔道。“开学后只剩三个多月就高考,你打算上哪所大学?”
林泽被夏老师这突兀转移的话题浇灭了蹭蹭窜起的邪火,松开蜂腰上的咸猪手,点上一支烟,微笑道:“这个得看哪所学校肯收我。”
“以你目前的水平,只要高考发挥稳定,除少数几所顶级院校,其它的你有资格随便挑。”夏书竹谈到这个问题,口吻逐渐严肃起来。
“你以前读哪所学校?”林泽笑问道。
“燕大。”夏书竹直截了当地说道。
“哟,想不到小夏同志还是高材生啊。”林泽调侃道。
“你呢?”夏书竹没理会林泽的调侃,很耐心地问道。
“你都能上燕大,我要上不去岂不是很丢人?”林泽笑眯眯地说道。“我决定了,我也准备投考燕大。”
“嗯,好的,回了学校我就写报告,教完你们这一届就辞职。”夏书竹很稀疏平常地说道。
“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林泽意外地问道。
“你跑来燕京读书,我留在华新市有什么意思?”夏书竹白了他一眼,慢悠悠道。“要是应聘教师失败,我就来燕大考研,但我父亲假假也是燕大副校长,应该不难。”
“我这辈子最痛恨走后门。”林泽一语双关地说道。
“哼,你真的讨厌么?”夏书竹似乎通过这个词汇联想到某个少儿不宜的画面,温润的脸颊刷地涨红一片,略含chūn意地咬唇道。“真那么讨厌,你还两次走错地方?”
时值午夜,屋内旖旎弥漫,chūnsè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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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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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月亮之上!
林泽婉拒了夏书竹送他出小区的提议,很恶劣地在她丰腴的腰身上摸了两把,小心眼道:“这么水灵诱人的花姑娘还是金屋藏娇的好,总是抛头露面多吃亏?”
夏书竹那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美眸万种风情地瞪他一眼,轻咬贝齿道:“坏人。”
“不早了,我先撤退,代我向叔叔阿姨告别。”林泽叼着一支烟,潇洒地出门。
“林泽。”明媚动人的小夏同志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轻声喊道。
“啊?”
林泽转头,见这个不需刻意地搔首弄姿,浑身便能散发出天生妩媚的女人微微开阖那柔润红唇,索吻意图明显。弹掉烟蒂,单手搂住女人盈盈一握的蜂腰,那略带苦涩的厚实嘴唇印上去,来了个颇具小资情调的法式湿吻。
足足两分钟的热吻过后,夏书竹浑身软绵绵的偎在男人怀中,声线呢喃慵懒地说道:“我明儿就要回华新市处理学校的事儿,你也记得早点回去。”
“嗯,好的。”林泽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啄了一下,粗鄙道。“别发sāo了,快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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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离开小区,见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林泽放了一张CD进去,是一张很符合福伯胃口的歌碟。小林哥换来换去,发现其中一首歌的歌名极其应景,便是调大音量,一路向北。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zì yóu的飞向。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曲风是撕心裂肺的最炫名族风,嗓音是那抑扬顿挫的女高音,再加上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歌词。林泽仅坚持了半分钟就溃败下阵,忙不迭关上音响,手脚发麻地摇开车窗,很没素养地朝窗外吐了口唾沫,崇拜到死地喃喃自语:“草,真他妈神曲。”
驱车抵达韩家,将车停放好,用食指旋转着车钥匙的林泽准备给韩家姐弟做个宵夜,却发现韩家大小姐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吃冰激凌,不由好奇问道:“大小姐,这么晚还窝在沙发上干嘛?”
电视上放着极其无聊的万金油广告,很显然,韩家大小姐的注意力并未放在电视上,而是茶几上那一叠厚厚的信纸上。
“没什么。在思考一个很有哲理的问题。”韩家大小姐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充满智慧的问题吗?”林泽叼着烟,一屁股坐她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捻起一封书信打量。
“思考讲和酒应该摆在哪儿,我最大的让步在哪儿,底线在哪儿。你说,这是不是很有哲理的问题?”韩小艺往小嘴里送了一口冰凉彻骨的哈根达斯。
“讲和?”林泽拆开信封一看,不由挑眉道。“跟陈家啊?”
“你认为燕京值得我韩家大小姐去讲和的家族很多吗?”韩小艺霸气无双地傲然道。
“——”小林哥抽了抽眼角,好奇道。“这儿有九封信,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讲和?”
“这种信是有特殊含义的。超过十封如果我还没行动,就意味着我跟陈家撕破脸皮。”韩小艺脆生生地说道。“只是打了一巴掌嘛,还不至于跟陈家撕破脸皮。讲和就讲和呗,又不会少块肉。”
“要是陈家没这么不依不饶地给你送信,你就没打算讲和?”林泽试探xìng问道。
“当然。”韩小艺翘起雪白**,虚空劈出两掌。“谁喜欢讲和啊。我韩家大小姐一骑绝尘,国士无双。素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要不是逼不得已,才不跟那个陈家二小姐讲和呢。”
“你爹地的意思呢?”林泽懒得跟这位疯疯癫癫的大小姐瞎扯淡,岔开话题问道。
“爹地说这事儿是我挑起来的,想怎么处理都成。他无条件支持。”韩小艺漫不经心道。
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大致明白韩镇北的意图。
上次一亿六千万的巨款抛出来,韩小艺的风头已经打响了。若是眨眼又让韩镇北出面,势必弱了这位千金大小姐的势头。让她去面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唯一要求就是让燕京商业圈的巨擘门明白,韩镇北决定捧他的宝贝女儿上位,而且要一鸣惊人。
至于韩家大小姐能否出尽风头,并搏得一个有智慧有头脑有投资价值的好名声,就得看她在这场讲和酒上的发挥。
讲和。
这本身就是一个扯淡的名词。但也是很有必要的存在。
越是站的高,越是顾虑多,越是如履薄冰。不是没发飙的能耐,而是有没有发飙的必要,值不值得发飙。手底下混饭吃的人多了,影响力大了,爬到有点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了,在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时难免瞻前顾后,顾虑重重。与胆魄无关,与城府相连。
林泽刷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笑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别做了,陪我聊聊。”韩小艺面露困惑地说道。
见女孩儿的确陷入思维的困境中,不由坐在她旁边,姿态吊儿郎当地点燃一支香烟,没心没肺道:“我知道你清楚自己底线在哪儿,能退到哪一步,对吗?”
韩小艺高深莫测地盯着林泽道:“我担心的不是我的处境,而是你。”
“怕他们趁机踩死我?”林泽反问道。
“陈雪琴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我怕她把怨气洒你身上。我既然是去讲和,那自然要做足姿态,不可能分分钟又跟她翻脸。”韩小艺轻叹一声道。“如果我太过反复无常,爹地花的那一亿六千万就白费心机了。”
林泽懂。也知道韩小艺这番话的内层含义。
作秀嘛。如伊丽莎白所言,有钱有权的都是影帝级的高手。韩家花了一亿六千万捧这位有头脑有智慧的大小姐上位,除了打响知名度,拉来关注度,重心还是让四方豪杰觉得韩小艺有投资价值,有当靠山,当盟友的能力。
风头出了,知名度打响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谦和与忍让。
一个只懂得出风头的千金大小姐,是得不到那帮豪门认可的。
一个受不得半点委屈,没半点城府女孩儿,是不会受那些老鲨鱼重视的。
这帮围观者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有钱有背景的盟友,还需要一个处事圆滑,会做人,上道的盟友。若是只会花钱出风头,跟陈家二小姐有什么区别?
这场讲和酒韩小艺需要隐忍,需要放低姿态,以此来作秀,来拔高人格和素养。那就肯定不可能再胡乱撒泼。
如此,若是林泽跟着自己去被打脸,被陈家踩上一脚吐上一口唾沫怎么办?
韩家大小姐从未将林泽当外人,更没将他当保镖。她无法容忍林泽被人打脸,更接受不了他被人羞辱。所以他犯难了,纠结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轻笑道。“咱们彪悍泼辣的韩家大小姐都能放低姿态搏名声,搏投资价值,何况我一个小小的保镖?放心,我会配合你演好这场戏。”
“我还是认为你不应该去,明儿我让福伯帮你订票,你一早就离开华新市怎样?我至多迟你一天就回华新市。”韩小艺眨巴着水汪汪的美眸说道。
“那怎么成。”林泽笑眯眯地说道。“韩家大小姐首次低头道歉,我怎么能错过这场旷世戏码呢?”
“别跟我瞎掰掰。”韩小艺不高兴地撇嘴道。“人家这不是怕你被打脸,怕你受委屈。你就不能正儿八经跟我说话?”
“好吧。”林泽脸sè一正,那深邃漆黑的眸子略一扫视韩小艺那粉扑扑的脸蛋,坚毅道。“你出风头的时候没忘记给我装逼机会。我现在要是临场脱逃,岂不是很不够意思?”
“古人云,同甘易,共苦难啊。”韩小艺轻叹一声。
“故人也有说错话,做错事的事儿。”林泽微笑道。“我是可以陪你共苦的人。”
“不怕委屈,不怕被人打脸?”韩小艺娇俏地问道。
“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才成。”
瞬息之间,林泽身躯上释放出强烈的王八之气,像一条大海中咆哮的游龙,苍穹上展翅的鹰隼。
“好,咱们一道儿去!”韩小艺被林泽那舍我其谁的霸气感染,嚣张道。“我倒要看看有我韩家大小姐给你撑腰,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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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但可能比较晚。等不了的就明儿看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强者!
华夏人一生中最讲究的东西就是面子。
读书时期比成绩,工作时期比工资,谈对象比男女朋友,结婚后比房子车子,生孩子了比孩子的学习成绩,孩子的工作工资,孩子的车房对象——
到死了还要比葬礼的排场。
笼统地总结一下,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无休止无尽头的荒诞攀比。
尽管稍微有点智慧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面子这玩意太虚无缥缈,太不切实际。但自从孔孟思想风卷残云地肆掠中华大地后,华夏子民好面子,讲面子这个并不如何优良的传统就这么一代代传开,并成为某些大智者眼里的劣根xìng。
抛开这个宏观到足以追寻华夏千年历史的命题不提,单纯以身份划分,自然是越有权势,越有地位的人越在乎。
他们位居高位,有权有势,受万人匍匐膜拜。早已养成以骄傲的姿态俯瞰众生蝼蚁的习xìng,在他们眼里,脚下那些卑贱如牛马的屁民是不需要面子,不配拥有自尊的。甚至认为屁民的一条命还抵不过他们一次无伤大雅的出丑。
站在什么位置,就以什么角度看待问题。部分金字塔顶端的大鳄拥有令人高山仰止的素养与品德。但不代表每条大鳄都如此。极端的权贵或许能熏陶几个大智大贤者,可被腐化滋养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势必占据多数。
陈家要面子,连堪称燕京第一少的偏偏美少男陈逸飞也不能免俗,遑论是陈雪琴这种有点小城府小心机,但连韩小艺都看不上眼的大小姐?
头三封书信是陈家老爷子震怒之下递出的,后面六封则是在陈雪琴的撒泼怂恿下递出的。
韩家的态度强硬得陈老爷子有点发憷。书信的确会给韩家带来一定威迫,但也会给自身带来了不小压力。韩家不松嘴怎么办?直接破两位数书信后撕破脸皮?
这是陈家不愿意见到的,也许陈雪琴是那种将面子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疯女人,陈老爷子绝对不是。
面子可以高过很多东西,但不可能高过整个家族的安危。第九封信,已经是陈老爷子的极限。他的身份不仅是父亲,还是陈家的掌舵者,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不论是智慧和手腕都不太胜任陈家二小姐身份的女儿牺牲整个家族。
幸好,韩家妥协了。
在陈家战战兢兢递出第九封书信后,韩家终于出声yù摆讲和酒。地点设在燕京最富盛名的青峰会所。届时会邀请几位重量级人物坐镇。至于有哪些重量级人物,关注此事的大拿们懒得过分研究。韩陈两家几乎是燕京首屈一指的大豪门,再重量级能惊悚到什么地步?
他们唯独关心的便是作为与这两家势均力敌的薛家会不会派出代表,如果派,会派谁。
答案在讲和酒当晚颇有点姗姗来迟意味地揭晓了。
薛家不仅会有人出席这场两大豪门的讲和酒,出席者还是薛家最著名的两位人物,疯子薛和号称燕京那朵最娇艳紫罗兰的薛三姐。
薛三姐的出席无疑为这场本就看点十足的讲和酒平添几分光彩。
这是一个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女人,作为薛家的掌舵者,薛白绫低调得近乎到了苛刻的地步。一年上头也未必会出席一次公众场合。但既便如此,她在燕京的名声和火热程度丝毫不亚于近几年人气狂飙的燕京头号大少陈逸飞和独占鳌头近二十年的同辈大鳄韩镇北。
原因无他,盖因这个变态到妖孽的女人一旦露面,势必干出鬼哭神嚎的逆天勾当。
追溯到她初次露面,便不得不提当年薛家地位岌岌可危,内忧外患到足以拱倒这座燕京商界大厦的敏感时期。这个横空出世,大智如妖孽的女人仅仅用了半年时间,便将摇摇yù坠的薛家拉出水深火热的困境,并将韩家再度打造得铜墙铁壁,水火不侵。
这是薛家女人的第一次出手,堪称燕京近年来除韩镇北异军突起之外最为惊艳的大手笔。更被不少豪门评价为薛家女人的入世。
出世入世,这两个通常只有大智者大贤者才够格冠以的词汇施加在薛家女人身上,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惊世骇俗的手腕和可怕的智慧。
往后的几年里,只要薛家女人露面,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惊涛骇浪的大动作。久而久之,燕京一众豪门习惯了她的作风,更将她的露面当做窥伺商机的晴雨表。可见其影响力之大,已到了令人心生畏惧的地步。
这次她出席韩陈两家的讲和酒,是否又会一如既往地拿出不将燕京搅得翻云覆雨不罢休的高调姿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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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深吸吐纳地在镜子前整理着装,剪裁得体的阿诗玛西装,那双被顶级皮鞋油擦得锃亮的大头皮鞋,还有那抹了半瓶发胶,却仍然没能捣鼓出满意发型的满头黑发。
事实上——小林哥的本意是想梳理个张扬却不失内敛,风sāo不失含蓄的发型。但折腾来折腾去,都没达到预期效果。最后只好模仿着梳理了一个老版《上海滩》里文强哥发迹后的大背头。
够气派,够霸气。跟小林哥那张老成得与实际年龄差八条马路的脸庞无比贴切。
“小林子,你都梳妆打扮大半个钟头了,还没好?”门外传来韩家大小姐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我正在涂眼线。”小林哥嘟囔着往脸上抹了一把爽肤水,意图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紧绷,方便摆出威严庄重的模样。
出门,在韩家大小姐唠唠叨叨的埋怨下驱车,直奔青峰会所。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不止是对陈韩两家如此,还有无数关注这次讲和酒的豪门。
林泽专心致志地驱车,面sè平静,严肃矜贵得像初次卖身的雏鸭。紧绷的脸庞跟僵尸似的,不露分毫笑容。
讲和酒的举办,第一个能象征的便是在韩家与陈家的这场博弈中,韩家屈服了,陈家侥幸占据上风。
韩家退步,代表韩家不愿与陈家撕破脸皮。
没人关心陈家是否真有勇气递出第十封书信,人们在乎的是韩家在收到第九封书信时,并没一如既往地把持住,而是选择讲和。
不管背后隐藏着多少弯弯道道,结论都是韩家没拼过陈家。
姜还是老的辣。
四方豪门如此感慨。
韩家略输一筹。这是两大豪门掌舵人的博弈结果。
那这场讲和酒的最终胜负呢?
谁知道?
今晚有资格莅临青峰会所的豪门不多,除韩、陈、薛家之外,还有几个资历深远的老牌豪门,综合实力不如这三家,但胜在够分量,有足够说服力。
偌大的会所宴客厅足有两百平,摆了三桌,每桌标准十人。当韩小艺林泽两人抵达时,除主桌之外,剩余两座皆坐满客人,只是纵使宴客厅已扎堆二十多人,却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颇为肃冷沉重。
韩小艺率先往主桌行去,如白雪公主般闪亮动人的娇俏脸蛋上挂着甜美的纯纯笑意,像个还没走出象牙塔的温室花朵,娇弱得令人舍不得与她大声说话。但在场的众人皆心如明镜,这位冠以混世小魔女之名的千金大小姐今儿前来,极有可能便是向陈家二小姐斟茶道歉。
憋屈,忒憋屈。
韩小艺表情纯美,如水的美眸扫了一眼主桌上的客人。除开那几个老牌豪门的掌舵人之外,便只剩端坐主位的陈雪琴。她姿态不温不火地饮茶,那矜持的虚伪面具下,隐藏的却是一抹骄纵跋扈的神态。
爽。
爽到极致。
还有什么让死对头当众斟茶认错更爽的事儿?
韩小艺扫了她一眼,她也心领神会地回视这个怎么看怎么讨厌的女孩儿。若不是碍于面子,她都想刁钻恶毒地挖苦两句了。
韩小艺踩着小碎步而来,未抵达主桌便脆生生地说道:“陈姐姐,小妹来晚了。请多多见谅。”
“不晚不晚。”陈雪琴大度地摆手道。“小艺坐。”心头却道。“来晚了?你就算明儿再来我也等得下去。”
韩小艺先是面含微笑地跟几位地位不俗的长辈亲切地打招呼,这才姿态熟女地落座主桌。林泽则是不动声sè地站在她身后,一副顶尖儿的保镖架势,闷不作声。
“薛家姑姑没到?”韩小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侧席,毫无心机地问道。
“快了。也就这一会儿的事。”陈雪琴那张大妈脸上挂着故作矜持的假笑。
薛家姑姑?
也许在那帮土鳖豪门眼里是个妖孽级的猛人,但在她陈家二小姐眼里不过是个故作高傲冷艳的女人。靠薛家底蕴摆平点内忧外患有什么大不了?父亲若是肯让我掌权,我照样能一飞冲天,带领陈家踏上巅峰,绝不比这个女人做得差。
因为陈雪琴要打的是韩小艺的脸,所以她有足够耐心等待这个终于肯屈服的韩家大小姐。
但此刻要等的只是个与此事无关的外人,陈雪琴那并不深厚的城府隐约有些暴露的迹象。脸上时不时闪过不耐烦的意味。韩小艺捕捉得到,在座的那帮老牌豪门自然也瞧得真真切切,纷纷在心底里给这个名声本就有些狼藉的陈家小姐打了个浮躁的标签。
落座主桌的众人相互推敲琢磨,立于他们身后的几名男子亦是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对方。
林泽自顿住脚步之后,眼角的余光便不由自主被陈雪琴身后的两名男子吸引。
一袭白袍,一袭黑袍。
这便是立于陈雪琴后面的两人打扮。
这两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自林泽注意开始,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陈雪琴背后。尤其是白袍男子,由始至终都轻巧地垂着头,半阖眼眸,如老僧入定般气定神闲。仿佛半点也不关心周遭事物。
倒是那个面露yīn气的黑袍男子偶尔会微微抬头,狭长的眸子偶尔会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旁人察觉不到,林泽却能一眼逮个牢实。
在推敲这两个衣着sè差具有云泥之别的男子大约一分钟后,林泽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重剑无锋的顶尖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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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极品妖孽!
陈雪琴驾驭不了这两个顶尖强者。
林泽对此坚信不疑。
脱缰野马需要马术jīng湛,臂力惊人的驯马师征服。
两名在林泽眼里一等一的顶尖强者,亦只有才情脱俗惊艳式人物才有能力驯服。
陈雪琴绝非智慧脱俗的人物,他们听命于陈老爷,还是仅见过一面,却惊为天人的陈逸飞?
林泽没见过陈老爷子,但对陈逸飞的手段有足够信心。哪怕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玉书生,也有驾驭这两个顶级强者的能力。
收回视线,林泽神sè淡然地望向前方,无不斜视。
而他却不知道在他收敛心神时,那名由始至终如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心的白袍男子挑了挑细眉,看似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西装笔挺的林泽,实则意境深远。
不论纯美可人的娇俏容貌,单凭不温不火的耐心,韩家大小姐便略胜一筹。
陈雪琴等得颇为心烦意乱,那勉力维系的虚假微笑也略显扭曲,看上去已经快憋到极限了。
打脸啊。
多么诱人的词汇。
她跟韩小艺相斗多年,一直处于下风不说,不管她怎么上蹦下跳,还总是不如韩小艺出风头,没韩小艺名声响。嫉恨与妒火交织,焚烧了陈雪琴的理智与耐力。
她只想快些羞辱韩小艺,瞧着她低头认错,斟茶倒水。只有这样,她那怨气滔天的情绪才能得到平复。
但可恨的是,那位受邀的薛家姑姑让她足足等够半个钟头还不出现。
摆谱么?
薛家很了不起么?
陈雪琴那张大妈脸上隐约透出一抹愠怒,眸子里更是跳动一丝恶毒的光芒,看上去颇有些坐立不安。
“薛三姐到!”
忽地,薛贵一记中气十足的男中音从门外响起。
这一嚣张跋扈的呼喊顿时吸引这帮入席的豪门,纷纷将殷切期待的目光投shè过去。
薛家姑姑,薛三姐——薛白绫终于在讲和酒开席半钟头后姗姗来迟。但除了作为这场讲和酒的主人陈雪琴颇不耐烦之外,旁人并没流露丝毫不满情绪。甚至打心底里,他们就没觉得等待薛家女人是件多么丢脸的事儿。
这是一个身穿紫sè旗袍的女子。
林泽用余光打量这个缓步行来的薛家女子时,那双漆黑的眸子登时一亮。脑袋里迅即蹦出一个与她身份毫不相符的词汇:狐狸jīng。
她很媚,是那种没落了下乘,不显露半点风尘味的媚入骨髓。
她每一个肢体动作,都透着令男人难以抵挡的媚惑。仿佛一记记重锤捣在心口,叫人浑身发麻。
这是一个五官jīng致得丝毫不落韩家大小姐下风的女子,但与韩家大小姐的时尚青chūn不同,这个女子的jīng致脸庞极具古典美。可又跟董小婉那娇弱婉约的古典美不同,她那份古典美足以令人联想到那暗香浮动,透着胭脂味的秦淮河畔。风情,但不俗媚。撩人,但不露骨。
极品。
不管是见过或是没见过薛家姑姑的男人或是女人,皆是发自肺腑地这般感慨。
如此一个女子,很难让人相信她便是那个除韩镇北外,最有能力让燕京感到惊艳的人物。大人物。
那件sè泽并不如何出出格,剪裁并不如何顶级的旗袍楞是将薛家姑姑那曲线诱人的身躯勾勒得韵味十足,生生将女xìng特有的魅力惟妙惟肖地揭露开来。
旗袍作为国家级礼服之一的服饰,其对女xìng的要求如同白sè西装对男人一般,皆是苛刻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要将旗袍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并非有一张漂亮脸蛋就够了。反之,若是女人拥有的是一张娃娃脸,萝莉脸,即便再漂亮再动人,也不但不能给她加分,反而会给人不伦不类的印象。
除去对脸蛋的要求,旗袍对身材更是挑剔到严苛的地步。
穿上旗袍,胸、腰、臀将会是撑起这件服饰的主体部位。没有令人艳羡的三围和丰腴的曲线,不论如何也穿不出旗袍的韵味。
外在的特质符合了旗袍的要求,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气质。
一个脸蛋不差身材不俗的站街女能穿出旗袍的味道吗?
也许一流的顶级交际花凭借堪称影后级的演技撑得起极具古典美的旗袍,但在眼光毒辣的男xìng牲口眼中,那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中楼阁,不耐看,也经不起推敲。
容貌,身材,气质。只有这三样尽数达标的女人,才能将旗袍的神髓和味道衬托得淋漓尽致。
很显然。薛家姑姑便是这样一个女子,极品如狐狸jīng的妖孽。
她那张不经意便会散发媚惑意味的脸蛋上在落座主桌时总算绽放出一个还算亲和的笑意。
只是这一笑,不止是勾引了在座男xìng的灵魂,还黯然了这金碧辉煌的宴客厅。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sè。薛家姑姑当得起这两句话。
“开始吧。”
薛白绫没跟谁谁谁客套,径直入席后,端起一杯煮沸的香茗细品。
素来疯疯癫癫,做事不计后果的薛贵如乖乖仔站在薛家女人身后,老实本分得像小学生进校长办公室。不敢有丝毫放肆。
这辈子,薛贵只服自家这位入世姑姑。
别人?先问问他这双铁拳服不服。
陈雪琴见薛家女人目中无人地放话后,心头颇有微词,但好歹这场讲和酒总算进入正轨。也不计较这个女人礼数上的唐突,目光略显刁钻地望向纯美动人的韩家大小姐。嗫嚅着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按捺着xìng子一字不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韩小艺见状,却是纯纯笑了笑,先是吸纳一口凉气,而后便是动作轻巧地起身,双手捧着一杯上品香茗,面不改sè地往陈雪琴行去。
这个举措瞬息间便勾引了在场所有豪门的目光。
这么快?
连一两句场面话也不讲,韩家大小姐就主动认错?并亲自斟茶道歉?这也太没脾气,太没个xìng了吧?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韩家大小姐不急不缓地行至陈雪琴跟前,面含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陈姐姐,小妹向你道歉,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喝过这杯茶,咱们以往的误会便一笔勾销如何?”
很浅显直白的话语,却是韩家大小姐放低身份说出来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以韩家大小姐的身份说出这番话语,实在不简单。单单是这份能屈能伸的品xìng,便值得称赞了。尤其是这女孩儿还一脸纯美笑容,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丢脸委屈的样子,更是令豪门们感慨这女孩韧xìng好,涵养高。是个前途无量的女孩。
陈雪琴则是一脸虚情假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手臂,正yù接下韩家大小姐亲自斟的茶,眉头却是突兀地一挑,漫不经心道:“普洱?”
韩小艺心头一紧,粉扑扑的脸颊上却是笑容更甚,甜甜道:“是啊,今儿的茶水大多都是普洱。”
“我不喜欢普洱。”陈雪琴皱眉摇头道。“刚才这杯就险些把我喝吐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韩小艺双手捧着茶水,微弯着腰,保持着斟茶的姿势。陈雪琴却是存心刁难这位低声下气的女孩儿,一时间宴厅内的气氛颇有几分沉重,还有几分剑拔弩张。
怎么办?
豪门们暗忖:“韩家大小姐已经卑躬屈膝到斟茶道歉的地步,你陈雪琴即便再有底气,也不至于当众拂面吧?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遑论顶级豪门出身的韩小艺?”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这对作为讲和酒主角的女孩儿身上,一丝不苟又不可预期地注视着。不知道接下来韩家大小姐是当即动怒还是继续放低身价地以和为贵。
就连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的林泽,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也跳动着一丝怒火,yīn冷地扫了陈雪琴一眼。
反倒是作为这次除两位主角之外,讲和酒上最惹眼的薛家姑姑慢条斯理地饮着香茗,不温不火地品味着碟盘中一块jīng致的龙须糕。别说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就连余光也不曾扫一眼,仿佛她来这儿只是喝喝茶,吃吃点心的。根本不是来充当什么所谓的坐镇人。
场面僵持足有半分钟后,陈雪琴见眼前这个自己恨极的女孩儿仍是弯着腰,脸蛋上挂着纯美微笑地捧着茶水,面露愠怒道:“怎么,你给人斟茶道歉就是这个态度?非得强迫我喝下这杯我极其讨厌憎恶的普洱?”
韩家大小姐闻言,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笑意愈发浓烈,那双漂亮的美眸更是眯成了月牙儿,甜甜问道:“陈姐姐喜欢喝什么茶?”
“入chūn了,空气中逐渐有了花粉颗粒。小艺你也知道姐姐我皮肤容易过敏,泡杯乌龙吧。”陈雪琴矫揉造作地说道。
陈家二小姐甫一开口,那帮豪门不由眉头深皱。暗暗叹息,以前只当这女孩被娇生惯养得脾气大,没什么涵养韧xìng。如今看来,本就不高的评价还算委婉之极了。她能这般压迫赔礼道歉的韩小艺,足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胸大无脑——如果她的胸是货真价实的话。
有权有势的人讲究一个面子,你要,韩家大小姐便给你。
在给你面子的同时,韩家大小姐本就已经丢了面子。如今你却还要歹毒刁难,这就不是简单的打脸了,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欺凌韩小艺。
别说是韩家这种跟陈家旗鼓相当的顶级豪门,纵使是在座那帮略低一筹的豪门也自认很难咽下这口气。赔礼道歉不难,但你这般羞辱人就欺人太甚了。
品茶吃点心的薛家姑姑在听见陈家大小姐的这番话之后,饮茶的动作略一停滞,旋即便是继续不温不火地喝着,吃着。只是那双狐媚的眸子却是不着痕迹地扫了弯腰捧茶的韩家大小姐一眼,眉目间浮现一抹饶有兴致的期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陈雪琴很骄傲地横眉瞥向韩小艺。重新端起放下的那杯普洱,慢悠悠滑着杯盖,摆明了不会接韩小艺那杯茶。
韩家大小姐微微抿了抿嘴,如白雪公主般的娇嫩脸蛋上笑得跟开了一朵小白花似的,动作轻缓地将送出去的茶杯收回来,语气平缓,嗓音甜美地笑道:“好,我这就给陈姐姐泡一壶乌龙去。”
言罢,她默然转身,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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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打吧!
韩小艺毅然转身,没有半分脱离带水。她走得轻巧,附近的人群则是发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唏嘘。
唏嘘陈家二小姐陈雪琴的无脑之外,还唏嘘韩家大小姐这颗璀璨新星冉冉升起怕是指rì可待。
够隐忍。
落下脸面赔礼道歉不提,被陈雪琴当众打脸也轻描淡写的咽下这口气。试问,以韩小艺的身份,她有必要有理由忍气吞声到令人心疼吗?
没有。
普洱不好喝,要换乌龙?
纵使韩家大小姐当众翻脸也不会有人认为她做的过分,相反,还会觉得是陈雪琴逼的。
摆讲和酒赔礼道歉已经是韩家的极限,韩小艺能做的最大退步。但陈雪琴却利用这场讲和酒百般刁难韩小艺,行径实在过火激烈了些。
不过没事,韩小艺耸肩回到座位,吩咐人送上乌龙,亲自煮茶。
她打算摆这桌讲和酒,并决定向这个陈家二小姐赔礼道歉时便做好被羞辱的准备。换一壶茶么。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让她从陈雪琴裤裆里钻过去。不说看这帮长辈的面子,纵使是看爹地那一亿六千万的面子,韩小艺也得把这场戏演好,演jīng彩。
她面含微笑,将顶级豪门里大家闺秀的风范摆了个十足,动作轻柔优雅地煮茶。
现场静谧得有些诡谲,那帮豪门眼巴巴瞧着韩小艺煮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做什么来掩饰尴尬和局促。这突兀地变化令他们措手不及,颇有点防不胜防的荒诞感。
现场煮茶?
啧啧——还真没见识过如此诡异的讲和酒。
但连作为主角之一的韩家大小姐也气定神闲地慢悠悠煮茶,他们这帮和事老自是没什么意见。再度望向韩小艺的眼神却是起了十分微妙的变化。
慢悠悠品茶吃点心的薛家姑姑松开茶杯,捡起一张湿巾拭擦略沾了些糕点屑末的玉指,隐含着狐媚味的眉宇间浮现一抹从容不迫的淡然之sè,颇有几分一锤定音架势地呢喃:“一头无脑蠢猪和一只聪慧小狐狸演对手戏,无趣,无味,无看点。”
薛家女人的话音仅有她背后的薛贵才能听清,疯子薛闻言,微垂着头问道:“小姑,吃饱了?”
“还没。”薛家姑姑神sè轻松地将湿巾扔在桌上,眼波流转地瞥了一眼左前方的黑白双煞和韩小艺身后冷面而立的林泽,线条柔美的嘴角扬起一个深奥的弧度,喃喃自语。“讲和讲和,连号称双剑合璧可以打遍燕京无敌手的黑白双煞都出动了。真是来讲和的吗?陈大少,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薛贵听着小姑的呢喃自语,眉头亦是一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留在黑白双煞身上。
如薛家姑姑所言,这黑白双煞若是联手,燕京还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匹敌的狠人。至少,在已知名讳的燕京强者中,鲜有人能击溃这两人的强强联手。
而即便是单打独斗,这两人也能强势挤入燕京强者榜前十。
燕京没这份jīng确到谁排第几的扯淡榜单,但黑白双煞凶悍的战斗值是经得起考验的。反正即便是向来狂妄自大的薛贵,也没跟这两人打的勇气。随便选一个单挑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作为陈逸飞陈大少的两大心腹,为何会在这场讲道理,以和为贵的讲和酒上双双出席,落于陈雪琴身后。难不成,这位陈家大小姐还有后招?
摒弃这些无法确定的揣测,薛贵将目光落在了韩小艺的身上。
女孩儿这会儿也煮好了一杯龙井,沏茶,双手捧起送往陈雪琴。
陈雪琴跟皇后娘娘似地安坐于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等候着韩家大小姐的伺候。
韩小艺弯腰矜贵的纤细蛮腰,双手递出茶杯,甜甜地笑道:“陈姐姐,乌龙茶煮好了。”
陈雪琴虚情假意地笑了笑,没再推三阻四刁难韩小艺,轻描淡写地接过茶杯,滑了滑杯盖,姿态高傲地抿了一口。而后便是绵里藏针地笑道:“小艺,你的茶艺真不错,竟然比我平时喝的乌龙更甘甜,更让人畅快。”
“陈姐姐喜欢就好。”韩小艺微笑道。
“嗯,既然小艺你这么有诚意,咱们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陈雪琴颇有几分大姐风范地说道。
“以后还得靠陈姐姐多多关照。”韩小艺单纯地点头。
“只不过呢。”陈雪琴忽地话锋一转,拉长了尾音道。“小艺你刚才那杯茶既然敬出来了,要是没人喝的话,传出去肯定会有人骂我陈雪琴小气,不上道。某些用心险恶的歹毒家伙更会诋毁我耍大牌,不会做人。这样吧,找个人替我喝如何?”
韩小艺那挂着甜美笑容的粉脸忽地一僵,未等她回应,陈雪琴便是迅即喊道:“我不喜欢喝普洱,这杯茶水又是小艺妹妹敬的,再让你喝回去肯定不妥。不如这样,让你的那位超级保镖喝怎样?”
韩小艺粉嫩的脸蛋上掠过一抹yīn霾,刚yù说话,林泽却是主动开口道:“做保镖的,帮大小姐喝杯茶是理所当然的。”
“为表示二小姐对这次讲和酒的诚意,这杯茶不如由我来敬你?”
忽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另一桌上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自座位上起身,步伐稳健地向林泽走来。
这人一起身,率先表情大变的不是林泽,也不是韩小艺,而是薛贵。
他认识这个突兀冒出的男子。梁龙。连续三年获全国泰拳六十五公斤搏击冠军的狠人。可谓所向披靡,风头一时无两。而早在三年前,这个玩腻泰拳比赛的格斗高手便放弃四连冠五连冠的机会,四下找人挑战。玩儿无限制,不论生死的真正格斗。
所以被称之为武痴的薛贵了解他一点儿也不奇怪,他甚至知道梁龙现在投靠与陈逸飞旗下,成为他手上的金牌打手。风头劲猛依旧。
陈雪琴对梁龙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虚伪地微笑道:“龙哥,让你亲自敬茶不太好吧?”
“为二小姐做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什么好不好的。”梁龙笑眯眯地行至桌前,将桌上那杯起先被陈雪琴打回来的普洱端起来,丝毫不给韩小艺打断的机会,不由分说地递到林泽面前。
茶已经敬出去了。
喝不喝,就看林泽这位韩家超级保镖的态度了。
韩小艺一脸yīn霾地盯着梁龙,旋即便是美眸中盈满担忧之sè,不安地扫视着林泽那张刚毅到铁血的脸庞,不知如何开口。
也许是大小姐太过担心林泽吃亏,被侮辱,所以哪怕只是喝茶的动作,也会让她提心吊胆,生怕林泽出现什么差池。若是这杯茶是梁龙递给她,她反而会心平气和地接过,然后一口喝下去。
可现在——
她有些心乱如麻地琢磨着陈雪琴这么做到底是想玩儿哪一出,很忐忑很紧张地盯着桌对面的两人,一丝不苟地关注着局面。
站在原地的林泽面容平静地扫了步履矫健的梁龙一眼,一言不发地抬起手臂,yù接过那杯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沉甸甸茶杯。
可惜。梁龙没让他接住。
他手臂往后缩了缩,那张密布着冷意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悦,不冷不热地说道:“林先生,这杯茶表面上是我递给你,但实际上是二小姐敬你的。”他顿了顿,动作利索地拨开茶杯,一字字说道。“可你竟然让我等了十秒。当然,让我等十秒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梁龙不是一个拘泥于小节的人。但这十秒你不止是让我等,还是让二小姐等。”
“二小姐何等人物,要举杯等你一个小保镖十秒?”
哗啦!
满杯温热地茶水猛地泼在林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甚至有几片泡得胀大的茶叶黏在了他略显粗糙的脸庞上。茶水打湿了他乌黑的头发,淋湿了他的脸庞,并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他昂贵无比的阿诗玛西装上。
林泽没躲。
以他的身手,在梁龙提臂的瞬间,他便可以避开这杯茶水。但他很平静地承受了这杯茶水,任由茶水在脸上肆意。
之后,他很冷静很淡漠地摸了摸脸上的茶水,剥掉脸庞上的茶叶,拍掉衣领上的水渍,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看上去颇有些青面獠牙的味道。
这个荒滩的碰撞让现场气氛顿时充满浓烈的火药味,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讲和酒的两位主角很隐忍地完成了今儿的讲和,可没想到在讲和酒即将结束时,竟是被梁龙这位战斗值不俗,身份却不够看的小人物破坏。
坦白说,那帮豪门虽然有些心惊,却还有些看好戏的期待感。
林泽是韩家大小姐点名喜欢的男人,他被泼了一脸茶水,韩家大小姐会如何处理呢?而这位据说敢向陈大少动手的韩家保镖,又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梁龙?
“梁龙,你敢欺辱我韩小艺的人?”韩小艺火冒三丈,矜持了整晚的脸蛋轻轻抽了抽,步履快捷地绕过餐桌,站在林泽身前,朝梁龙寒声道。“谁给的你狗胆?”
“韩小姐,我只是教训一下对陈小姐不敬的人。并没其他意思。”梁龙微笑着说道。
“我看你是——”
“韩小姐。”林泽忽地打断韩小艺的话锋,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往前行了两步,很微妙地将韩小艺的身躯置于其后,咧嘴笑道。“您和陈小姐已经化解了恩怨,总是不该为这点小事儿影响了双方的友谊。是吧?”
韩小艺抽了抽嘴角,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下面的人没什么家教素养,即便有什么恩怨矛盾,也学不来几位大家闺秀摆讲和酒和平解决。”林泽吐掉口中的一片茶叶,转头向陈雪琴笑道。“陈小姐,以您的肚量,应该不会介意我们这帮粗鄙之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矛盾是,对吧?”
陈雪琴满不在乎地笑道:“这事儿梁龙的确有不对的地方,林先生即便想现在就解决矛盾我也不介意。反正,你们的争端是不会影响我跟小艺妹妹的友谊的。”
韩小艺yīn沉着脸,又怎会看不出一切都是陈雪琴布置的。林泽却是轻笑着以巧力推开韩小艺两步,微笑道:“韩小姐,陈小姐都开口了,你也就当看一场戏吧。”
言罢,他轻缓地转过头,漆黑的眸子满是平静,往前踱出一步,与梁龙的距离拉近至半米。嘴角那一抹没心没肺的微笑终于收敛起来,淡淡道:“从你刚才的架势来看,你应该对自己很有信心。”
“打了十几年泰拳,想没信心都难。”梁龙撇嘴道,脸上写满冷傲。
“嗯,打吧。”
林泽言罢,毫无征兆地出手,左臂倏然探出,向梁龙肩胛抓去。
梁龙气势强硬,丝毫不后退,而是横臂挡住。
只是甫一卸掉林泽左臂的攻势,林泽右掌已然逼近,他措不及防之下,只感眼前一黑,头顶登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砰!
头发被扯住的梁龙被林泽狠狠地按在餐桌上,脸庞竟是被这暴力的挤压下扭曲变形。他心头一紧的同时,正要挣扎起身,脑门却是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啪啦。
右臂压制梁龙的林泽抓起桌上的一片菜碟,竖着朝梁龙脑门劈去。
咔咔咔!
整片菜碟竟是被打成粉末,混杂着梁龙头顶冒出的险些,看上去触目惊心。
啪!
林泽手臂沉稳地再度抓起菜碟,朝他脑门砸去。
砰!砰!砰!
菜碟用完了用碗。
轰!
直至最后当林泽将附近的盘碗皆用完后,他左腿一勾,撩起一把坚固得令人发指的椅子,凶残悍然地朝梁龙脑门砸去。
啪啦!
一击之下,林泽直接打爆梁龙的脑门,大量的鲜血流淌而出,浸红了餐桌上雪白的餐布,妖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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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不懂!
事实上。当梁龙被林泽一把扯住头发,并死死压制在餐桌上时。没人认为战斗会就此结束。
包括韩小艺也觉得梁龙只是出现了一次战术上的失误,很快就可以摆脱困境,重新投入到jīng彩纷呈的单挑中。
但很可惜,他们错了,错的很离谱。
林泽那犹如钢铁般的右臂将梁龙按在餐桌上,左手不停地将顺手抓起的坚硬物砸在梁龙脑门上。
第一只菜盘子拍在梁龙脑门时,他的头皮就被割破。鲜血便已流淌而出。
而这时,围观者仍然认为凭借梁龙多年经验可以巧妙挣脱困境。
啪!
第二只菜盘子拍在脑门上,梁龙的挣扎力度明显减弱。脑门上汩汩冒出的血水逐渐增多。
这时,人们开始怀疑梁龙的能力,质疑他是否可以挣脱束缚。
砰!
一直坚固的青花碗砸在他脑门上,震荡的不止是梁龙的脑门,还有餐桌上茶杯里的茶水,整张餐桌都被林泽这凶悍残忍的撞击激荡起来。
啪啦!
直至林泽将一把巨大的坚固的椅子砸在梁龙身上时,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这帮围观者也放弃了幻想。
没戏了。
这位华夏泰拳界的一流高手在林泽面前根本不够看,连一招半式都撑不住便败下阵来。
而且看他那死猪般的模样,估摸着不死也得在医院躺上好几个月。
刷!
林泽如老鹰捉小鸡般提起他,将他一把扔在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他沾满鲜血的脸庞上,淡淡道:“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出来得瑟,不是找虐么?”
呆了。
围观者呆了。
陈雪琴呆了。
就连韩小艺也有些发呆。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怎么可以这么拉轰?
坦白说,今晚的讲和酒她是很憋屈的。可现在她通畅了。怎一个爽字了得?若不是碍于韩家大小姐的身份和面子,她都想落井下石地冲上去踹上两脚。
偷偷摸摸地捏了捏自己修长笔挺的美腿,韩家大小姐满腹遗憾。
林泽悍然彪炳的出手震慑了围观者,也撩起了现场的火药味。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小卒子的斗狠,一场不涉及家族利益,几大豪门恩怨的表演。正如林泽当初的那番话,这场戏,各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当个乐子看儿就好。
韩小艺对林泽的武力值是有绝对信心的。至少在她与林泽认识到现在,他可以称得上战无不胜。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他都能将对手轰杀至渣!
至于陈雪琴——
虽说对于梁龙不堪一击的表现不太满意,却也只是略一发愣之后,便从容不迫地端起乌龙茶,滑盖抿了一口。没显露出半点不悦。反倒有几分正中下怀的yīn谋意味。
打赢梁龙算什么?
要在这种场合出风头,你得全打趴!
“啪啪啪!”
正当众人微楞间,一阵清脆嘹亮的掌声响起。
这个声音自陈雪琴背后传来,拍掌声甫落,她身后那名浑身透着yīn森气息的黑袍男子窜出,那双狭长的yīn冷眸子yīn阳怪气地扫了林泽一眼,如金属卡壳的嗓音响起:“林先生,你很强。”
“谢谢。”林泽很虚伪地矜持笑道。
“试试是你强,还是我强?”黑袍男子沙哑着嗓音说道。那双毒蛇般的眸子却是死死地盯着林泽,一瞬不瞬。仿佛随时能吞噬了林泽的肉身与灵魂。
林泽闻言,将那双大头皮鞋从梁龙的脸上挪开。步履稳健地钉在地毯上,似笑非笑地吐出一个字:“好。”
场面再度掀起一抹诡谲。
黑袍男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须知,纵使是在场的这帮豪门,也鲜少见黑袍男出手。首先,他的武力值在这儿摆着,很少有机会轮到他们出手。其次——作为陈逸飞的两大心腹,他们的主职工作是充当陈大少的护卫,跑腿儿、插科打诨的鸡毛蒜皮是不需要他们出手的。
但现在,黑袍男却主动向林泽邀战。这自然是意味着黑袍男已将林泽当做同级别的强者对待了!
众人愕然的表情下,陈雪琴却是微翘嘴角,一副jiān计得逞的模样,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乌龙,心情舒畅。
既然是打脸。那自然不能只打韩小艺的。这个要死不活,整天yīn阳怪气的林泽也是陈雪琴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打不爽!
梁龙被他打残废没关系,重点是她有王牌,有两张讲和酒之前,她亲自要哥哥讨要的这对黑白双煞。
有他们镇场,在陈雪琴看来纵使林泽有三头六臂,今儿也能被自己打肿脸!
你武力值很高,身手很强悍?
那就跟我哥的两大王牌高手玩儿一下吧!
薛贵略有些期待地望向场zhōng yāng的黑袍男与林泽,嘀咕道:“林泽比我强,黑袍男比我强。这还真是一场看点十足的好戏啊。”
“那是你太弱。”薛家姑姑滑了滑杯盖,语调清幽道。“不提华夏,燕京比你强的也大有人在。你厮混到今rì还没被打残,真当你盖世无双,战斗值爆棚?”
薛贵丝毫不介意自家姑姑泼的这瓢冷水,厚着脸皮道:“怕什么,我闯再大的祸,姑姑总是会帮我摆平的。”
薛家姑姑饮茶的动作顿了顿,背对着立于身后的薛贵吐出两个字:“孩子。”
黑袍男如鹰隼般的眸子yīn沉沉地盯着林泽,封锁全身气机,浑身冒着寒意立在林泽对面,纹丝不动。
林泽微微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扭开那件被茶水淋湿的阿诗玛纽扣,一扯一拉,便是将那件造价不菲的西装脱掉,露出一件质料上乘的白sè衬衣。胸口少许小麦sè肌肤暴露,为他平添几分阳刚美。
一黑一白,一yīn一阳。两个在围观者看来皆拥有一等一战斗力的男子面面相视,浑身沉寂地扫视对方。只待寻准机会出手。
场上的两人有耐心,场下的豪门也耐心十足。高手对决,一场jīng彩好戏即将上演,总是要有足够耐心的。林泽与黑袍男等得起,他们更加不着急。
嗖!
黑袍男抢先出手,如一道黑影窜向林泽。眨眼即到,快若闪电,势若惊雷。
撕拉!
如鹰爪般的手指抓向林泽,也许是去势太猛,竟是夹裹着一阵可怕的撕裂空气声,令人心颤。
啪!
赫然站立原地的林泽猛地探出右手,既快又准地拍在黑袍男手腕之处,只是一击甫出,黑袍男另一只手亦是袭来。
嘶嘶!
只是一抓,便将林泽手臂撕破。雪白的衬衣被拉扯出三道口子,手臂上的肌肤亦被抓破,渗出细微的血珠。
蹬蹬瞪!
林泽被击中,挣脱黑袍男的包裹,脚步轻微向后滑动,与黑袍男子拉开了距离。
“呼——”
手臂传来火辣辣的同疼,衬衣上的几条口子宛若被野兽的利爪撕破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十分慑人。
围观者亦是颇为惊叹,这黑袍男果然不同凡响,出手便让林泽吃了一记闷亏。而他却是一脸沉稳,没有半点占据先机的傲然感。仍是冷冷地盯着滑开的林泽。
反观林泽,他手臂被撕开几条口子,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便是手臂一紧,抹杀了那火辣辣的疼痛。
抬目,神sè如常地扫视黑袍男子,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朦胧之sè。令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奇怪。真是奇怪。”薛贵嘟囔道。“即便我对上黑袍男,保证十分钟不处于劣势也很稀拉平常。怎么林泽上场就吃了闷亏,难道这小子最近疏于训练,战斗值锐减?”
“你不懂。”薛家姑姑那双狐媚眸子瞥一眼场zhōng yāng的林泽,如沾露花瓣的柔唇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高深道。“很多人都不懂。”
薛贵见姑姑这般说,也不再唠叨,期待地望向场zhōng yāng。
林泽吃了闷亏,却仍是一脸刚毅,看不出半点受挫的迹象。反而向黑袍男俯冲上去!
砰!
林泽那经历了千锤百炼的铁锤砸向黑袍男,如惊雷般气势无穷。
喀拉!
黑袍男弯身一避,旋即宛若一条灵蛇从侧面袭击林泽。那尖锐锋利的利爪朝他胸膛抓去。
只可惜,这一次林泽没让黑袍男如愿以偿,他探出的一拳在黑袍男反击时迅即缩回来。而另一只手则是稳如泰山地掐住黑袍男的手腕。
哒。
遏制了那只利爪的撕扯攻势,林泽那只铁拳宛若导弹横着朝黑袍男手腕捣去。
咔嚓!
骨骼错位声骤然响起,黑袍男遭受剧痛下,竟只是眉头一皱,另一只利爪朝林泽臂膀上抓去。
撕拉!
剧痛下的一抓对比之前一次力量更大,爆发力更猛,竟是将林泽手臂生生拉出几条深深的血痕。极其惊悚。
砰!
双方各皆一脚踹中对方胸膛,互损之下,纷纷向后退去几步。
“呼呼——”黑袍男一只手被林泽蛮力下得骨折,初始的剧痛过后,此刻更是不由遏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胸膛承受的那一脚力量不小,踹得他胸闷气短,难受异常。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盯着林泽。
黑袍在经过这短短一分钟的搏杀,便被林泽扼杀了近一半战斗力。林泽亦是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双臂皆被撕破,鲜血顺着衬衣流淌到指骨,而后随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
跟黑袍男比起来唯一好受些的就是,他虽然双臂被撕破,汩汩冒着血水。但并不影响行动能力,若是双臂的能力本来有十分,此刻也至少还有八分。但黑袍男,则直接扣减到五分。孰胜孰负,高下立判。
林泽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臂上的血痕,几乎没什么停息,再度往黑袍男俯冲上去——
这一次,林泽去势更猛,漆黑的眸子耀出摄魂夺魄的悍然寒光。像一尊不败战神,释放出滔天战意!
~~
~
第三百四十章 打!为什么不打?
一个人之所以称之为强者,而不是称其烂大街的高手。是因为这个人非但有彪悍到变态的身手,还因为他的心智非常人所能比拟。
黑袍很强。
强大得令人发指。
这是讲和酒现场的豪门们早已得到的共识。
纵使是林泽,也甚为感慨这个yīn沉沉,浑身透着寒意的黑袍男是个颇为变态的强者。
林泽打过不少硬战,也经历了一些死战。他的敏锐力与迅疾的反应能力是经得起推敲的。哪怕起初他故意暴露缺点,试探黑袍男的速度快到什么程度,到最后他还是感到一阵吃力。
没错,他在试探黑袍,也意图给他一定的心理暗示,可黑袍所表现的鬼魅般速度,还是让林泽心头一颤。
若是没有千锤百炼,经历无数场生死决战,断然淬炼不出黑袍那骇人的战斗速度。
强者。
林泽在心中给予黑袍如此评价。
但他强,林泽也一点不弱。
方才一番电光火石的交手之后,林泽重新蓄满气劲,像一尊狂妄无匹的战神冲杀上去。夹裹着一股惊雷之势,迅猛地轰向黑袍。
嗖!
黑袍身形一闪,挪步往侧边窜去。
只是一个瞬间,林泽便犹如一颗跟踪导弹,尾随其后不说,还施展出极具压迫感的攻势。
啪啦!
铁拳挥出,避无可避地黑袍终于正面迎敌,与林泽再次交战在一起。
黑袍作为能跻身燕京战斗力前十的高手,纵使一只手被卸掉攻击xìng,他仍是一个不容忽视小看的对手。在方才躲避的那近十秒内,他已勉力调整了气息,恢复了凶悍yīn毒的jīng神面貌。
咔咔!
林泽那挥出的铁拳被黑袍用完好的手掌握住,膝盖迅即往前一顶,竟是直直撞向林泽胸膛。
啪!
拳头被握的林泽毫无慌乱,另一只手探出,轻松隔开黑袍的膝撞,随后嘴角竟是浮现一抹yīn险的诡谲之sè,那只蛰伏已经的左臂猛地一荡,破开黑袍的束缚。一把搭在了黑袍那消瘦的肩胛之上。
“哼!”
黑袍腰身一拧,肩头一颤,试图将林泽那施加上来的臂力弹开。可由始至终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林泽又岂会让他如愿以偿,手指一抓,竟是捏住他的肩头,分毫不容他松动。
撕拉!
黑袍情急之下撩起那只攻击xìng十足的手臂,鹰爪般地撕扯住林泽的臂膀。
刷!
本就支离破碎的衬衣更是被拉扯得难以裹住肌肤,手臂上则是毫无征兆地又多出三条血口子。那条手臂在瞬间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但林泽没动摇,也没后退,更没松开这只鲜血淋漓的手臂。而是动作轻缓沉重地抬起另一只手。
摊开手掌。而后紧握成拳。
脸上洋溢起一抹狠戾而残忍的血腥意味,淡淡道:“轮到我了。”
砰!
一记铁拳打在黑袍额头上,黑袍顿感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那紧扣地毯的双腿也颇有些站立不稳,摇摇yù坠起来。
砰!
第二拳打在黑袍的鼻梁上,随着一声破骨声炸开,黑袍整张脸都沾满了鲜血,鼻腔仿佛拧开了的水龙头,任由那粘稠猩红的血液流淌出来,怎么也关不住。
砰!
第三拳打在黑袍的肩胛上,登时卸掉他全部反击能力。沦落为一只束手待毙的小白兔。
“谁强。”林泽在轰出第三拳后,松开这个摇摇yù坠的燕京强者,往后挪动一步,笑的有些诡谲。“谁弱?”
嗖!
当林泽第四拳正yù再次挥出,朝满面鲜血,浑身发软的黑袍胸膛捣去时,一只毫无征兆地盘子从后方shè来。
“哼!”
林泽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猛地拧身回头,一拳轰击而出,爆开了闪电shè来的盘子。
旋即,那双漆黑冷漠的眸子shè向偷袭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由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的白袍男。
他只是轻轻夹起盘子,在林泽yù打出第四拳时赫然出手,阻止了林泽的动作。也挽救了他亲弟弟的一条命。
谁都看得出来,若是林泽第四拳打下去,黑袍不死也得半残。他不能让林泽得逞,所以他必须出手。
反观林泽,却是满脸平静,一点儿也不意外白袍的出手。相反,他那双漆黑冷漠的眸子里还透着少许意料之中的神情。仿佛在说:你终于出手了。
“陈雪琴,你的打手就这个德行?”韩小艺愤然转身,冷笑道。“打不赢就玩儿偷袭?”
陈雪琴眉头微蹙,暂时还没从黑袍被林泽打成猪头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淡淡道:“一早便说好了,他们的较量,我们以围观的态度欣赏就好。你若还有拿得出手的高手,也可以安排偷袭。我没意见。”
韩小艺冷哼一声,不再做声。
林泽打赢了。她却不再那么开心,至少没爆打梁龙时那么开心。
打梁龙时,林泽是没有受伤的。是秒杀xìng质是殴打。
可此刻打黑袍,林泽那双手臂却被抓成了血槽,看一眼就心疼万分。
韩小艺可没那种不要命的血xìng,她也不希望林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打败对手。不管林泽是否愿意,她都不喜欢。
她是千金大小姐,是家财万贯的豪门千金。在她的眼里,要解决黑袍这样的强者花钱就可以,没必要亲自动手,更没必要洒血玩命儿跟他打。当然,换个人跟黑袍打,韩小艺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此刻打的人是林泽,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注定是最后一个喜欢的男人,她如何能气定神闲?如何能心平气和地围观?
“本来我是不该贸然出手的。”那由始至终都淡定得跟和尚似的白袍男踱步向前,那张颇有些慈眉善目的脸庞缓缓抬起,祥和安定地说道。“理论上,这件事儿我做的不对。”
林泽咧嘴一笑,转身望向缓步而来的白袍男,不再去关心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黑袍男,从口袋摸出一包长白上,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道:“我不介意。”
白袍男很礼貌很矜持地笑了笑,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架势,说道:“但见林先生身手强悍如斯,我实在难以抵挡技痒的冲动。”
此言一出,满堂再惊。
技痒?
言下之意便是这个陈逸飞旗下的头号王牌正式向林泽发出挑战书!
打了一个梁龙,来了一个黑袍。
打了一个黑袍,如今又来了一个白袍!
这场战,当真有得打啊!
那帮豪门们彻底被震惊住了。
黑袍这个级别的强者已经是燕京一等一的恐怖存在。能在他手上不吃败战实属难得,而眼前这个被韩家大小姐另眼相看的林泽却打败黑袍之后,又被白袍男挑战!
他是接受挑战呢?还是拒绝?
即便拒绝,今晚一战也足够林泽走红燕京。毕竟,想在燕京找出一个有实力把黑袍虐得奄奄一息的狠人,实在不容易。单凭这一点,林泽这个名字就足够被商界的顶级巨擘们牢牢记住。并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如今,他又接到在燕京商界某些小圈子里被评断为能跻身前三的超级强者白袍发出的挑战书。
这场讲和酒,实在超出了这帮豪门的预期。其jīng彩程度,令这帮早已修炼得心如磐石的豪门情难自禁。纷纷望向林泽那张颇有些冷漠的脸庞上。
讲和酒推进到现在,林泽成了唯一的主角,光芒四shè的主角。
“姑姑,你说这小子会接受白袍的挑战吗?”薛贵满面cháo红地问道。
作为一个武痴,在薛贵眼里再没什么比这场戏更加jīng彩好看。简直比看一百个光屁股的大nǎi*子女人搔首弄姿还来得热血沸腾。
“去年你就是跟他打受的伤?”薛家姑姑没直面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是的。”薛贵似乎很骄傲地说道。“我跟他打了足足十五分钟。才被他戳了一刀。”
“你当时评价假如他是一百分,那么你大概有八十分?”薛家姑姑语态轻缓地说道。
“按照当时那场决斗来看,我的估算应该错不到哪儿去。”薛贵很得瑟地说道。
“错。大错特错。”薛家姑姑很不留情面地贬低道。
“难道我只有他六成战斗力?”薛贵皱眉,对自己揣测的结果很不满意。
“能有五成就算咱老薛家祖坟冒青烟了。”薛家姑姑不咸不淡地说道。
“草!”薛贵破口大骂。
“掌嘴。”薛家姑姑峨眉一挑,毫无感情道。
薛贵愣了愣神,轻轻在自己那张还算俊朗的脸庞上拍了一下。算是回应了薛家女人那句‘掌嘴’。
“姑姑,你还没回答我呢。“薛贵不愿继续纠结那个让自己丢脸的话题,好奇问道。“林泽会接不。”
“从头到尾,林泽眼里算是对手的只有白袍。”薛家姑姑滑了滑杯盖道。“你猜他接不接?”
“我——”薛贵差点又把那句国骂吐出来,忙不迭瞥了一眼姑姑那婀娜的背影,硬生生将这个糙词吞回肚子。在燕京乃至于华夏,能让疯子薛噤若寒蝉的唯薛白绫也。
白袍吐出那句极具暗示xìng的话语之后,便是姿态脱俗地站在林泽对面,如一尊弥勒佛笑眯眯的盯着林泽。跟黑袍的气质迥然不同。
“打了弟弟,哪有放过哥哥的道理?”林泽喷出一口浓烟,轻巧之极地说道。
“很好。”白袍丝毫没被林泽这句挑衅xìng十足的话撩拨到,含笑道。“刚才你打了一场,我有耐心等你休息到恢复体力。三十分钟如何?”
“不用。”林泽摇头。“三十秒够了。”
林泽言罢,弹掉指间的烟蒂。往一旁的餐桌行去。
“林泽!别打了,没这个必要。”韩小艺忽地小跑到他跟前,面露担忧道。
“打。为什么不打?”林泽从餐桌上捡起一瓶度数不低的茅台,没心没肺地咧嘴笑道。“不然憋的慌。”
韩小艺娇躯一颤,那双漂亮干净到令人自惭形秽的美眸顿时红了一圈。
不打憋的慌。
韩家大小姐如何不明白他说这话的含义。
讲和酒打一开始,韩小艺便一直忍着憋着伺候着,几次情绪激荡异常,差点毁了这场讲和酒。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哪怕险些憋出内伤。
韩家大小姐的小心肝颤抖着,美眸红润一片,呆滞地望向林泽道:“我不憋了,真的,一点儿也不憋。咱们回家,我给你炖狗肉火锅。”
“我还憋。”林泽咧嘴一笑,嘭地一声闷响,拇指拨开了酒盖。
随后,在围观者咋舌的注视下,林泽扬起酒瓶,将高浓度白酒倒在鲜血淋漓的手臂上。
左手握酒瓶,倒在右臂上。
右手握酒瓶,倒在左臂上。
抓痕处冒出激烈的泡沫,林泽浑然不顾,再度扬起酒瓶,瓶口对着嘴巴咕噜咕噜灌入剩下半瓶。
这一幕惊呆了围观者,那姿态脱俗站在原地的白袍亦是被林泽这番举动惊得细眉一皱。
饮尽白酒。林泽轻轻拍了拍韩家大小姐的肩膀,咧嘴笑道:“记得我说过吗?我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保护的不止是你的安全,还有你的心情。就算我没能力让你不受委屈,但事后做点让你畅爽的事儿,还是勉强可以的。”
言罢,他满面刚毅地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凛然而冷漠地迎向不远处的白袍,杀伐果断地踏出步子,逼向白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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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抽你满脸!
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战意滔天。
他的四肢协调而沉重,充满杀气。
他的双眼慑人而夺魄,冷锋密布。
他的神情果决而猖獗,张扬跋扈。
一步。
两步。
原本不大的脚步声在这静谧得近乎可怕的宴客厅显得极其刺耳。
他双臂随着协调的步伐轻微摆动,劲猛的酒水混合着殷红的鲜血,缓缓流淌下来,将柔软的地毯浸染成刺眼的鲜红。
他的呼吸平稳而流畅,周身气机封闭,不留丝毫破绽。宛若一尊血染的战神,徐步逼向白袍男。
压迫。
无匹的压迫。
宛若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白袍包裹起来,令其承受这威压感极强的压迫。若非他本身便是jīng神力量极强的顶尖强者,单单是林泽刻意释放而出的猖獗杀气,便能使他在瞬息间jīng神崩溃。
遑论置身其中的白袍,饶是周边落座的豪门们,亦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神恍惚,有些心理素质很不错的豪门轻微扭动身躯,借以掩饰心神失守带来的不安。有些心神素质稍差的则是忍不住换了个坐姿,借以缓冲这份不安的思绪。
啪。
林泽再次踏出一步,在距离白袍男仅剩半米时戛然而止。顿住了身形。
林泽那双漆黑的眸子毫无感情地盯着白袍男,白袍亦是毫无示弱地回应他。两大堪称旷世高手的强者就这般沉默地对视,长达三分钟的对视。
世间万物,仿佛都停止下来。连那难以扼杀的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停止了走动。
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沉闷,宴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一双双感情各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场zhōng yāng的两人,一瞬不瞬,一眨不眨,眼巴巴,颤巍巍地瞪视。
已有豪门的手心渗出汗珠。
已有豪门的腰板绷直。
已有豪门的嗓子眼发干苦涩。
已有——几乎现场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刻扩张,扩张到极致。
啪!
林泽快到几乎突兀地出手。
他抬起右臂,朝对面白袍男的侧脑抽去。
那蒲扇般的巴掌毫无征兆,去势如雷,眨眼便逼近白袍男的侧脑。
瞧这一巴掌的力度与角度,甚至是出手的速度与劲道,若是抽中白袍男。饶是完全不会功夫的豪门也觉得势必能打得白袍男七窍流血。轻者也得脑震荡,重则怕是可能当场倒地不起。
但被燕京顶级商界圈的巨擘们公认为足以跻身前三的强者,白袍又岂会如此轻易被打倒?
只见他左臂轻抬,像是在拂开讨厌的苍蝇般凌空一挥。林泽那看似轻巧,实则灌满气劲的一抽便被化解。
一掌甫落,林泽左臂在同一时间抬起。
同样的起手式,同样的一巴掌抽过去。
啪!
力道极大的一掌抽过去,最终却依然被静如钟的白袍男拂开。
两次抽打被挡开之后,林泽没再这般简单攻击,而是曲臂挥出。那坚硬如铁的胳膊肘狠狠捣向白袍男心窝。
咔!
白袍男双臂宛若划水般往上一提,竟是轻松掀开林泽的迅猛一击。
嗖!
另一只手化作的拳头亦是毫无征兆朝白袍男捣去。
啪!
林泽的速度极快,力量奇大。白袍男的动作却缓慢得如少女采茶,非但看不出半分气劲,甚至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不死。让人产生不了半分威胁。
可偏偏这样一个看上去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东西,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或挑,或拂,或推开林泽蕴含着汹涌力量的攻势。
奇怪不?
奇怪。
但薛家姑姑一点儿也不奇怪,她微微眯着那双狐媚子味十足的妙目扫视两人,如玫瑰花瓣的柔唇微翘道:“能把太极打到这个境界,没二十年苦练简直痴人说梦话。难怪那帮大鳄评价他能挤进燕京强者前三。的确是个可怕的人物。”
“看得出谁能赢不?”薛贵无比好奇地问道。
“你当我是神仙?”连眉头都能魅惑人心的薛家姑姑峨眉一挑。
“在我眼里,姑姑就是神仙般的女人。”薛贵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这是第二场我预测不出胜负的苦战。”薛家姑姑做最后定论。
薛贵也没自讨没趣继续追问,而是专心致志地欣赏这场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无趣,但在薛贵眼中jīng彩到令人发指的战斗。
林泽的每一次出手,都堪称完美攻击。
白袍男的每一次格挡,也堪称经典回防。若不是长期游走于与刀口剑尖的狠人,绝难将角度与时机掐得准到巅毫。
林泽越打越快,白袍男也越挡越快。仿佛不管林泽有多快,他都能跟上速度。
而打到现在,这场在那帮外行眼里破显得无趣的搏杀也越来越有味道。唯一的缺憾便是双方连一次都没攻击到对方身上。跟电影里的摆姿势似的。
但只有薛贵这样的内行才知道,强大到了场上两人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像古惑仔甚至是武侠片里那样厮杀到鲜血横流,四肢飞溅了。
击中一次。就可能大挫对手。
就好像当初与机关算尽的乔八那一战,林泽由始至终都落于下风。可一旦被他击中,他就能直接打得乔八失去反抗能力。打得他黯然而死。
强大到这两人的境界,已经脱离了普通高手在打斗中关注且在意的战术,而是在打一场战略战。
谁的战略更jīng良,谁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到目前为止,谁也看不出这两人的战略,谁也看不出两人到底打算怎么打。
外行看不出不稀奇,但就连薛贵这种醉心于武术的武痴,薛家姑姑这样神仙似的女人,短时间也内看不出两人的战略。两人的意图。
林泽越打越急,那如yīn雨密布的拳头密集地砸向白袍男。
白袍男则是宛若一只老jiān巨猾的老狐狸,不急不躁地抵挡着,像在打一场表演赛,看上去颇为轻松。
渐渐的,林泽像是体力不支般速度终于放缓下来。而随着他每一次的明显放缓,白袍在格挡之后,似乎总有一些多余的时间是空闲着的。这就像一个专业羽毛球选手和一个业余的羽毛球选手打比赛,专业的一方抽出刁钻的一球,业余的那方总是疲于奔命地去补救,去回球。业余一方跑来跑去,辛苦劳累。专业的一方却是气定神闲,打脸一点甚至还能一手握着冰棍,一手打球。
此刻的林泽与白袍男在外人眼里就好像是业余选手与专业选手的较量,随着体力上的悬殊扩大,业余的越来越业余,专业的也越来越专业。明显到那帮外行也看得出猫腻,琢磨得出战况了。
砰!
林泽一拳捣向白袍男胸膛,白袍男却身形宛若灵蛇般一偏,旋即向前一窜,肩胛撞上林泽胸膛。
啪啦!
白袍男第一次反击,并且成功击中林泽胸膛。生生撞得他口吐鲜血——
陈雪琴心头一喜,暗忖:“看你今儿还不被打残废!”
那帮豪门亦是颇有些叹息。感慨林泽生不逢时,也唏嘘他太好强。
打赢黑袍便收手,谁也不会小觑他。毕竟,打倒一个强者,拒绝第二个强者的挑战,本身就是一种理智的选择,不丢人,也不丢脸。可他偏偏要继续打,打输了,就跟主动不打不同了。
打输了,风头就会转向陈家。他起初为韩家拉回的气势将荡然无存。
韩小艺在林泽被撞得大口吐血之时,心头忽地一紧,小手儿也是攥着衣角,忐忑紧张到了极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两人,只待林泽撑不住便喊停。
“唔——”林泽被白袍男这一撞之下,口中狂喷鲜血的同时,身躯也仿佛可能被撞飞出去。
但是——
他竟是生生止住了倒退的脚步,如铁打的双腿一般,牢牢地站在原地。
“以蛮力强行化解这股yīn劲。”薛家女人妩媚的眉头微皱,狐媚的容颜上难能可贵地露出一丝迷惑。“他想做什么?”
薛贵却是惊叹更甚。一方面是惊叹林泽这诡谲的战略,另一方面则是惊叹林泽连自己的姑姑都可以隐瞒。
要知道,在薛贵有记忆当中,姑姑几乎是什么都懂,什么都难不倒她,仿佛她的脑袋里包罗万象,没有空白处。
可此时,姑姑却看不懂林泽的意图,看不穿他的想法。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林泽的智慧,绝不亚于薛家姑姑!不管这份智慧是专有所指,还是人生智慧,薛贵都能断定一点,林泽若是有一份上天赐予的家底,他会是比陈逸飞更惊艳的人物。
这是否就是造化弄人呢?
扑哧!
一口鲜血狂飙而出,林泽却是稳若泰山站在原地。咧开嘴,脸上浮现一抹诡谲之极的笑意,轻蔑道:“难道你真的表里如一,就这点力气?”
白袍男眉头一挑,手臂小范围一划,猛地又朝林泽胸口拍去一掌。
扑哧!
啪!
林泽一口鲜血飚shè而出的同时,他悍然提臂,快若闪电地一巴掌狠狠抽在白袍男侧脑,这一次,他抽了个满脸!
巴掌声响起,满堂震惊。
~~
PS:晚上还有更新,因为是高*cháo,写的极慢极慢。等不了的朋友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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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还有谁?
清脆的巴掌声诡谲且突兀地炸开。
戳伤了满怀期待的陈雪琴。
颠覆了在场豪门的认知。
激荡了薛家姑姑那古井不波的内心。
最后,打碎了白袍男的自尊,堪称畸形的自尊。
高手,高到攀登上顶级强者行列的狠人,其自尊是不容践踏的,其骄傲是不容挑衅的,其脸面——是打不得的!
一巴掌。
践踏了他的自尊,打碎了他的骄傲,撕破了他的脸面!
他疯魔了。癫狂了。暴走了。
他那由始至终都气定神闲的心xìng在顷刻间扭曲,直至支离破碎。
双臂流畅圆滑的动作变得凌厉而尖锐,轮出一个圆圈,那蕴含有可怕柔力的双掌石破天惊地拍向林泽胸膛。
嘭!
林泽整个身躯被打得弯曲,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溢出鲜红的血水。
“唔——”弯曲着腰身的林泽喷出一口血水之后,腰身猛地一挺,身躯再次挺直。
啪!
方才被抽的是左侧脑,此刻则是被抽中右侧脑。
又是清脆沉重的一巴掌,毫无保留地抽在白袍男的脸上。一巴掌打得他耳鸣头晕,甚至连鼻腔与耳朵也渗出血水。惨不忍睹。
白袍男彻底被打疯癫。
他一掌掌拍向林泽胸膛、小腹、乃至于肩胛,每一次,他都会将林泽的腰身打得弯曲,而每一次,林泽都会重新挺直身躯。而后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林泽的嘴角不停地渗出血水,但不多,没想象中那么多,甚至不如从白袍男口鼻中渗出的多。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白袍被打中的是头部,林泽被打中的是五脏六腑。按道理,白袍是不可能比林泽流出的血水多。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可事实上,林泽的确不如白袍流出的血水多。
他的jīng神状态也不如林泽的好,甚至是他的动作与攻击,也渐渐不如林泽的强势。
他一掌拍出,林泽亦是一巴掌抽出。两人近乎用玉石俱焚的手法玩儿惊心动魄的搏杀。谁能坚持住,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围观者全都呆了。傻了。懵了。
被林泽与白袍的打法吓坏了。
哪儿有这样打的?这哪儿还是打架?干脆两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抽对方一下,抽到谁先喊疼,抽到谁先撑不住就认输得了。
这可是顶尖强者的决斗啊!怎么打着打着,就成了小孩儿过家家?
他们这般想着,可内心深处又岂会不知道这种打法,恐怕也只有顶尖强者才干的出,折腾得出。
谁会被打得连身躯都弯曲了,还能迅即挺直?
谁会被打得口鼻耳都冒出血水了,还可以一次次凶狠地拍击对手?
普通人可以吗?这帮豪门可以吗?
薛贵呢?
他摸了摸自己还算英俊的脸庞,毛骨悚然地嘟囔道:“变态。”
啪!
林泽一巴掌抽在白袍男脸上,没等他反击,林泽又一巴掌抽在他的侧脑上。
啪啪啪!
林泽左右夹击,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上去,抽得白袍男脸庞浮肿得像个猪头,像只皮薄肉多的狗不理包子。
白袍还站得住,他也有能力站住。可他最珍贵的自尊,最在乎的骄傲,最不容侵犯的脸面全没了。
一时间,全军覆没,一泻千里。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抽过去,林泽像一尊永不言败的战神,打得白袍整张脸彻底变形。而后,他回身一脚,将白袍踹飞出去。
扑通!
白袍的身躯犹如断线风筝,直直撞在墙壁上,而后呈zì yóu落体摔在地板上。
扑哧!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浸红了柔软地毯,那苍白如纸的脸庞上亦是浮现出绝望与心死。
他输了。
被人打脸打到吐血。
不管他如何费尽全力,也打不倒对方,打不死对方,更击溃不了对方的信心。
他输的很惨,凄凉悲恸。
他就这般四肢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像是在跪拜胜利的林泽,像是在对他做出最深沉的敬仰。
输,不可怕。白袍不是没输过。但他没这样输过,没输得这么惨过。林泽打败的不止是他的**,还摧残了他充满自信的灵魂。
败了,一败涂地。
他知道,这一次败战,可能导致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但还有什么所谓?输的这么惨,还有必要站起来吗?还有站起来的意义吗?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白袍,再贴切不过。
“这就是他的战略?”薛家姑姑弧线丰润到极致的狐媚脸庞上掠过一抹讶然,颇为赞叹道。“明知与黑袍一战后,再无力以常规战略击溃只强不弱的白袍,那便毁其骄傲,撕其脸面。以暴制暴地摧毁他?好一个杀敌八百,自损八千。若他想玩弄权术,势必是一个曹公级的大枭。”
“就这么赢了?”薛贵挑了挑眉头,嘟囔道。“这家伙真变态。”
“薛贵。”薛家姑姑提点道。“你当初说他没你心无旁骛,没你疯癫,你又错了。他是不愿与你疯癫,是你没到他疯癫的级数。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有他五成就祖坟冒青烟吗?因为你打架只研究战术,而他已上升到战略的层次。这是一道许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鸿沟。你有跨过去的资质,但你有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为什么?”薛贵虚心请教。
“因为你缺一样东西。”薛家姑姑以一种惊艳的目光扫视傲然场zhōng yāng的林泽。
“什么东西?”薛贵一头雾水。
“打一场必败之战的必胜决心。”薛家姑姑缓缓道。“不止是你缺,大多数人都缺。”
“姑姑有吗?”薛贵问道。
薛家姑姑抿嘴一笑,笑的颠倒众生。
林泽默然地扫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白袍男,面无表情,转动那并不魁梧,却伟岸得有些过分的身躯,漆黑的眸子环顾四周,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还有谁要打?”
全场鸦雀无声。
林泽的身份只是一个韩家小保镖。但此时此刻,他的气势与重量丝毫不亚于端坐主桌的薛家女人。
甚至,人们已忘却他那渺小到弱不禁风的身份,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尊神,一尊不败的战神。不管今晚之后会否依然。但今晚,没人再敢挑衅这尊战神的威严。
没人。
陈雪琴那忽明忽暗的脸庞上交织着震惊与悔恨,仿佛椅子上涂有万能胶水,她怎么也站不起来,双腿更是软绵绵的。她知道,这是被场zhōng yāng那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压的。
无形的压迫!
压迫的不止是她,还有全场豪门。
连败燕京两大顶级强者,林泽这个名字,注定会在今晚传遍燕京,落入所有商业巨擘的耳中。
有些人总是会做一些在旁人眼里荒诞到莫名其妙的事儿,但对他们而言,只要喜欢,只要高兴,那就去做,大大方方地去做。
譬如薛家女人。
她起身,曲线妖孽到令人晕眩地离席,往站在场zhōng yāng的林泽走去。
她踩着一双sè泽很单调的高跟鞋,与她那身紫sè旗袍颇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味道。但她喜欢这样的搭配,够新鲜,够离奇。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林泽,薛贵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永远保持着那个不太远也不太近的一米距离。
她从旗袍里抽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帕,手帕上绣着一朵绽放的娇艳紫罗兰,如她的绰号一样,耀眼而独树一帜。
林泽目光平和地盯着不断逼近的女人,直至薛家女人走到他跟前,递出那块注定沾染了她神秘体香的手帕,并吐出一句“你这样的男人,我很乐意交个朋友”后,他那僵硬的表情方才开始松动。
眸子里透出一抹异彩,盯着女人那只比钢琴家还要好看的玉手,好半晌后,他肌肉抽搐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万倍的笑容,接过那尚留有余温的手帕,说道:“我也不排斥与富婆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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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写不出来了,最近几天都在压迫感十足的状态下码字,很累很累。欠下的一章如果明儿还不上,那就后天还。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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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他还小!
朋友这个本应该暖心暖肺的单纯词汇搁到如今这个物yù横流的社会,颇有几分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谈不上廉价到可以扔进臭水沟置之不理,但可依靠度越来越低,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奢望雪中送炭,也不过分要求锦上添花,但能做到不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人。已经能让许多人当做朋友。
可笑不?
可笑。但这就是现实。
连许多普通人都对朋友这个越来越廉价的词汇嗤之以鼻,何况是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商业巨擘?
“你这样的男人,我很乐意交个朋友。”
这是薛家女人递出雪白手帕时吐出的一句话。没人去过分推敲琢磨她那句朋友的隐藏含义,但在乎她的态度。
手帕是一件很私人的物件。尤其对女人而言,私密程度绝不亚于她的贴身亵衣。
女人会拿手帕拭擦双手,也可能擦脸,还有可能拭擦嘴唇。所以通常来说,女人是不会将一块手帕送给任何异xìng或是同xìng。
但薛家女人做了,做的大大方方,毫无凝滞。像在做一件比吃饭还要稀疏平常的事儿。
这是一个在任何人看来都不太简单的举动,包括楚楚可怜站在一旁的韩家大小姐。但薛家女人旁若无人地完成,并在林泽接过手帕后,她面含一抹男人应该理解,但又肯定没理解的风情媚笑说:“有空吃个晚饭,聊聊人生?”
林泽咧嘴笑道:“好。”
薛家女人没再做出半点多余动作,将过犹不及很jīng确地贯彻在行动中,翩然离去。留给现场二三十号雄xìng牲口一个sāo动又敬畏的婀娜背影。
“养好伤我再找你。”薛贵像是在拍他身上的灰尘,轻轻拍了拍,笑得粗野张狂。“但不打架,只拼酒。”
“你请。我没钱。”林泽说道。
“哈哈哈。”薛贵大笑着离去。
待得两位不是主角的主角洒脱离开,韩小艺方才有点儿小幽怨地走到他跟前,低声关切道:“你还好吗?”
“不太好。”林泽那双漆黑的眸子黯然无光。
“今儿打扰众位长辈了。下回小艺再宴请大家,告辞。”韩小艺很亲和地跟现场豪门打过招呼,便与林泽匆忙地折身出门。
留下一脸错愕的豪门以及肚子里五味杂全的陈家二小姐。
今晚对她而言是快乐的,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打了韩小艺的脸。
今晚对她而言也是痛苦的,她信心十足的两大顶级强者被林泽连续挫败,打得估摸着连他们老妈都不认识了。
痛并快乐着,说的大概就是陈雪琴此刻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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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幻影是劳斯劳斯被宝马收购后推出的第一个产品,车身庞大但不重,将铝使用到了极致。而六秒加到一百码的xìng能更是令人津津乐道。
薛白绫喜欢幻影,喜欢的略带偏执意味。她坐的这款价值近两千万的06年6.7元首级早已经停产,没有惊人的手腕和渠道很难弄到手。
她拿下这款车拢共花了两千五百万,但她觉得值得。到了她这个境界的女人,能让她执拗喜欢上的东西太少,逮到一样,她就会不计较后果地去据为己用。
幻影外壳娇艳高贵,有点冷到骨子里的味道。各项xìng能却隐隐带有一股彪悍的气焰。是头外表拒人千里之外,内在激情似火的洪水猛兽。
也许是拥有某些共同属xìng,薛白绫才会偏爱幻影也说不定呢?
薛贵驾车,薛家女人容颜清冷地坐在副驾,狐媚到化境的玉脸上夹杂着一抹妖冶,轻手摇开车窗,让那冷风拂面。
“姑姑,去哪儿?”薛贵偏头问道。
“回家。”女人那双妖媚的眸子扫视着熙熙攘攘的马路。
“回家?”薛贵颇有些不可思议地嘟囔道。“才十点不到,这么早就收工回家?”
“怎么,想熬死我了独揽薛家大权?”薛家女人语调清幽道,像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别开玩笑了。”薛贵手爪子发痒地摸了摸口袋的烟盒,迅即又很溃败地缩回手掌,似乎很忌惮在女人面前抽烟。“我还打算一辈子躲在姑姑背后当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二世祖呢。”
“二世祖跟当花瓶一样,修炼到极致也能算一号人物。”薛家女人眉宇间透着一抹入世的天然媚态,不急不缓道。“有空研究研究林泽,学他的处事,学他怎么做人。”
“姑姑够我马不停蹄学一辈子了,还学他做什么?”薛贵不以为意地说道。
“学我?”薛家女人饱含深意地瞥他一眼,悠扬道。“你真肯花心思学我,至多三年,老太爷就会拿着拐杖逼你上位。不上他就敢打断你狗腿。”
薛贵满脸后怕了一阵,又是狡猾yīn险道:“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半桶水,文不成武不就,上不去也没跌份到被人踩。”
“你要真铁了心当一辈子独行侠,那就别再刻意学我那几套冷血得看似高深晦涩,实则肤浅直白的手法。你学得会,而且学的不会太慢。但学会了,你就得被老太爷赶鸭子上架,当一辈子权钱的奴隶。没架打没zì yóu。喝杯酒都得提防被人下药,吃顿饭都得怀疑碗里那条黑乎乎的到底是黄鳝还是毒蛇。”薛家女人语调清幽地说道。
薛贵沉默了,明亮的眼眸扫了一眼副驾上那个跟自己同龄,但注定得喊一辈子姑姑的漂亮女人,嘟囔道:“以我现在的道行达不到见人就敢踩的地步,但也不至于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敢踩我。有那功夫学做人,不如打几套拳。”
“老太爷没耐心等你一辈子,你别忘记,他老人家已经九十八了。”薛家女人幽幽道。“一百是道坎,过了这道坎指不定还能活上十年二十年。要是没把握跨这道坎,你觉得你还能拖多久?你不做决定,老太爷会逼你做。”
“怕什么?”薛贵硬气道。“大不了离家出走,这天大地大,还容不下我这枚帅哥?”
“近几年你报销了不少人,人家看我面子看老薛家面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等哪天你被老太爷赶出家门。你等着每天被十几二十个杀手追杀。跑哪儿去?非洲原始部落?那更好,那边杀人越货的狠人更多。燕京那些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的家伙砸一箱美钞过去,多的是愿意把你毁尸灭迹的悍匪。”薛家女人说得风轻云淡,没半点同情怜悯的意思。接着说。“那会儿你也别再指望我每个月偷偷塞你一百万零花。钱是老薛家的,老太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能给,也舍得给。等哪天你被赶出薛家,别想从我这儿拿走贴了薛家标签的一毛钱。我至多尽点亲戚的义务,每年在你坟头上柱香。但前提是坟里埋了你的骨灰,我可没兴趣对着一座空坟黯然神伤。”
薛贵被这个年龄一般大,但城府深得连老太爷也没辙的女人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换了个坐姿道:“我学还不中吗?学啥?”
薛家女人很满意他的态度,散漫道:“有样学样,重点是学他打人打脸的布局。譬如今晚,他凭什么以一个小保镖的身份震撼全场?因为他占了一个理。他打爽了,也折服了那帮高高在上的豪门,没人觉得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看的出来,你也看的出来。他不是避不开那杯茶,他是故意不避。不避,他就有了动手的理由。打之前那几句话更将这场争斗降到小打小闹的层面。那帮稳坐财富金字塔顶端的豪门自然就可以心安理得,踏踏实实的看好戏。因为至少在表面上,这不是一场韩陈两家的争斗,是一帮小卒子在胡闹。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大布局,小冲突。把布局最大化,把冲突最小化。可明眼人都知道冲突再小,打的还是陈家的脸。但谁也不会点破,也没法点破。因为林泽占据了一个字。理。”
“打脸能占个理,再错的事儿也闹不大。”薛家女人刻板地瞪了薛贵一眼,道。“你哪天能学到他八成本事。我打包票让你游手好闲一辈子。你要是想捧你还不知道在哪位良家肚子里塞着的儿子上位。我就帮你把薛家再扛三十年,之后手把手捧你儿子上位。你想让你孙子发迹,我就撑到九十岁,给你孙子把位子留牢实了。”
“不好。”薛贵皱眉,摇头道。
“哪里不好?”薛家女人挑眉。
“你不好。”薛贵很不高兴道。“等你九十岁,脸蛋皱了,身材瘪了。声音哑了。连气质都没了。就不是我那个神仙般的姑姑了。”
薛家姑姑笑了,媚态百生,颠倒众生。道:“你要有本事给我找个男人,姑姑生个脸蛋漂亮,身材xìng感,声音甜美,气质出众的女人给你洗眼睛。”
“韩镇北怎么样?”薛贵出馊主意道。“论底蕴,她跟姑姑最般配。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歹二十年前也是艳压京城的头号美男。”
“有个韩家小姐这样的便宜女儿,我怕不用等九十岁,二十九岁就得变黄脸婆了。”薛家女人难得的跟薛贵打趣道。
薛贵苦思冥想,见姑姑气定神闲,八风不动的模样,心头忽地窜起一股亵渎这位神仙姑姑的恶作剧念头,迟疑道:“林泽咋样?长的是不帅,但武力值爆棚,今晚一战,他肯定能走红京城。虽然没什么家世背景,但做保镖都能做到这份上,假如他以后行差踏错,走上权钱之争这条不归路,估摸着不会比韩镇北站的低。”
出人意料的薛家女人没让胆战心惊的薛贵掌嘴,歪着头,像个在做一道艰涩深奥数学题的高中女生,良久,她那让无数雄xìng牲口发疯的诱人红唇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他还小,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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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满城缟素!
林泽走得又急又快,将踩着高跟动作迟缓的韩小艺甩在身后,大步前往停车场。
韩小艺紧紧跟着,可任由她如何加速,最后还是被林泽甩开十几米距离。大小姐不由跳脚道:“你跑这么快赶去投胎啊?”
林泽没作声,拉开车门钻进去。
“你伤的这么严重,慢点走啊,别又伤着了。”韩小艺跟在屁股后面关切道。
见林泽钻进车厢,韩小艺也忙不迭拉开车门进去。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紧绷着脸庞,深锁着眉头,那双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抓着坐垫,而那块薛家女人送给他的手帕则是压在左手掌心,已快揉作一团。
韩小艺见他这般模样,略有些心慌意乱地问道:“林泽,你怎么了?干嘛板着脸?是不是不舒服?”
林泽仍是摇头,紧咬牙关,仿佛要将一口洁白的牙齿咬碎才肯罢休。浑身动弹不得。
“你到底怎么啦?”韩小艺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右臂,却发现他手臂坚硬得吓人。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条手臂,而是一根钢条。
韩小艺不是白痴,推敲得出林泽不正常,很不正常。
一个正常人在怎样的情况才会浑身肌肉紧绷到这个地步?
韩小艺猜得出几种,要么是极其愤怒的状态下,或者是承受着巨大痛苦却忍着憋着的情况。
林泽属于哪种,不言而喻。
“回家吧。”林泽终于吐出一句话,言罢,没再跟韩小艺做任何交谈,点火,驱车,将汽车开上主干道。
但纵使是驱车途中,他仍是浑身紧绷着。像一个即将突破弹xìng极限的弹簧,给人一种紧迫感,窒息感。
“林泽——不如你先休息一会?”林泽怯生生地劝说道。小脸蛋上写满担忧,生怕林泽出什么事儿。
“不——扑哧!”
原本紧闭着嘴巴,死咬着牙关不敢松开的林泽甫一松口,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尽数洒在挡风窗上,模糊了前方的道路,也刺痛了韩小艺的心肝。
吱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传来,林泽踩住刹车,勉强将汽车停在路边。
再看他原本刚毅坚强的脸庞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仿佛刚蒸完桑拿一般,颇为惊心动魄。
“林泽,你怎么样?”韩小艺忙不迭抱住林泽,一只玉手抬起林泽那满是尖锐胡渣的下巴,心惊胆战地问道。语气中已略带一丝哭腔,一丝彷徨。
“唔——”躺在靠垫上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的林泽那苍白得有些过头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妖冶的病态红cháo,嘟囔道。“白袍那狗娘养的虽然没玩到四两拨千斤的境界,但那股子yīn柔力道还真是后劲十足。不比上了年头的烧刀子差。”
他神经质地吐出一番韩小艺听得莫名其妙的话语,倒抽一口凉气道:“小艺,帮我把手帕拿来。”他指了指挡风窗下的手帕。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手帕做什么?”韩小艺不解地说道,但还是弯腰取来手帕递给林泽。
“从那女人递手帕给我,我就发现你不太对劲。吃醋了吧?”林泽将那块手帕夹在手心,拭擦了嘴角的血渍后,笑道。“其实这手帕没什么特殊含义,纯粹是给我擦血的,唔——”
林泽话没说话,嘴角又是涌出一滩血水,看上去颇为可怖。
“啊,你伤的这么重,我送你去医院。”韩小艺焦急道。
“容我缓一会。”林泽颤抖着从口袋摸出香烟,费力地将香烟扔进嘴角,点燃,深吸一口,而后又是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方才稍显平静道。“老伤新伤一股脑涌上来,活该我遭罪,装逼的代价啊…”
“那你还不要命的跟他们打。谁让你打的?”韩小艺眼圈儿红得稀里哗啦,美眸中盈满泪水,估摸着分分钟都有决堤的危险。
“打都打了,多说无益。”林泽深吸一口香烟,勉力按捺着周身如火烧般的疼痛,额头上的冷汗刷刷而下。
用痛入骨髓来形容此刻的林泽再恰当不过。以常规套路跟白袍死磕,他必败。
这是他在打之前便一清二楚的事儿,但他还是要接招,不接不爽。
韩小艺整个讲和酒都在受委屈,忍着憋着,林泽看着都心疼。更遑论她自个儿有多不爽。但女孩儿是理智的,聪慧的,她知道放低身份博得的是一个好名声,响亮招牌。
忍过憋过,假如陈雪琴就此罢手林泽没机会也没能力出手。但她给了林泽一个机会,一个大打出手的理由。
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狠狠戳着割着,让林泽相当难受。他曾说过要保护韩小艺,并对此做出承诺。讲和酒他控制不了,也没办法替韩小艺受委屈。他只能眼巴巴看着韩小艺被陈雪琴羞辱一遍又一遍,他没辙,也想不出办法。
但战火蔓延到他身上后,他终于寻到新大陆,寻到发泄怨气怒气火气的口子。
打!
狠狠地打!
打不了也得打!
不出这口气,林泽会失眠一个月!
他肯为,并且哪怕可能被打死也愿意为韩小艺出这口气。是因为韩小艺不论在何种情况,都会保护会罩着自己,她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在她眼里,自己的尊严和脸面远比她的重要。
林泽算不上一个好人,但绝对不是白眼狼,谁对他好,他就肯为对方付出一切。老局长便是最好证明,他对林泽好,林泽心里清楚。所以不论他在国安受多大委屈,吃多大闷亏,只要老局长不放人,他就一辈子给国安打工,为国安当牛做马。
韩小艺亦然。
她肯为林泽付出,肯为林泽牺牲。
林泽也可以,并可以做得更彻底。
打一架而已,林泽又不是没打过,重伤吐血而已,林泽又不是没吐过。算啥?
重要的是为韩小艺找回了场子,拉回了脸面。这几口血吐的,值得。
默默静坐了五分钟后,林泽终于恢复了一丝体力,不断替他嘴角血渍的韩小艺已红了眼眸,打湿了jīng致妆容。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咪,小心翼翼地抬目盯着林泽。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在陈雪琴面前,在那帮豪门面前。她是隐忍骄傲且充满智慧的韩家大小姐,是一个委屈能吞下去,打脸不留手的泼辣大小姐,但在林泽面前,她变成了一只乖巧动人的小猫咪,小心伺候着他,jīng细照顾着他。生怕有半点疏忽。
“上次搞献血活动我寡情地拒绝了,这回一次全吐出来。当真报应不爽啊。”林泽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烟雾。
“真冷。”韩小艺用那块绣着紫罗兰的手帕拭擦掉林泽下巴的血渍后,轻声道。“你去副驾座,我来开车。”
“你有驾照吗?”林泽质疑地问道。
“我韩小艺的车,谁敢挡?”韩小艺说道。
“嗯,你真诚实。”林泽挪动屁股,坐到副驾座。饶是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亦是折腾得他满头冷汗,险些痛得惊呼出来。体内更是一阵气血翻滚,若非林泽已基本调理好气息,真有可能再喷一口血水。
韩小艺以六十码驱车,不敢开快,怕一个不大不小的颠簸也能震得林泽口吐鲜血。
她刚才是看见了的,林泽那血吐的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她真的担心林泽会吐血而亡。幸好,林泽如她想象的一样,坚挺得跟一头血牛似的,总算没直接吐死。而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副驾座,跟个老弱病残似的,一声不吭的休息着。
韩小艺不傻,否则韩镇北不会砸一亿六千万捧她上位,更没底气让她孤身参与这场讲和酒,他对女儿有绝对信心,知道她是个很有智慧的好女孩。
所以韩小艺不可能不知道林泽为什么要打,为了什么而打。可越是知道,她越是心痛。痛得撕心裂肺,痛的肝肠寸断。她紧紧咬着嘴唇,那柔润的嘴唇险些咬破。缓慢地驱车,那双盈满泪花的美眸盯着前方的道路,小心翼翼地开往目的地。
她甚至不敢偏头去看强撑到车上,撑到开了一段路程才大口吐血的林泽。看一眼,她就心酸一阵,再看一眼,她就悔恨一阵。为什么要带他去?为什么不让他回华新市?为什么——
韩小艺微微扬了扬头,让那在眼眶肆无忌惮打转的泪水缩回去。她要坚强,要让林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并不是一个不懂得控制情绪的女孩。可是,她哪儿控制得住,哪儿止得住泪水?
泪水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滑到脸颊上,将本已留下几条泪痕脸蛋儿哭得像只小花猫。
林泽续了一支烟,窝在靠垫上叹息道:“别哭了,又没死。”
“死了我就不哭了。”韩小艺抹掉脸上的泪花,寒声道。“我直接杀她全家。”
“——”林泽愣了愣,深深地扫了女孩儿娇俏的侧脸一眼,轻声道。“你看,你受委屈,我能做的只是打他们一顿,而你就敢放出杀她全家的豪言。你说我这么做,会后悔,会觉得不值吗?”
韩小艺驱着车,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出。
“对了小艺,你刚才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杀她全家。”林泽顿了顿,很有刷存在感嫌疑地虚伪问道。“你肯定是骗我的,对吧?”
韩小艺那张娇俏如白雪公主的脸蛋上在听见这句话时,不易察觉地闪现一丝寒到骨髓里的狠戾,从牙齿缝蹦出一句话:“你若死,我要燕京满城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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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第二章更新迟了,明儿争取把欠下的一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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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老萝莉?
如果医生不说,韩小艺绝对想象不出林泽伤的多重。
今晚一战,林泽身上有八处骨头被打骨折。双臂出现不同程度的皮肤坏死。并携带有轻微内出血。其中断裂的一根肋骨险些刺破他的肺部。
当医生在病房外悄悄告知韩小艺听时,女孩儿彻底呆住了。
“他是做什么的?打黑拳?”医生叹为观止道。“我在这行做了二十年,从没见过哪个病人有这么多老伤新伤。他身上有近百分之十的皮肤曾经坏死过。如果不是他皮肤呈小麦sè,你就会发现许多新生出来的皮肤跟原本的肤sè是有一定sè差的。除此之外,一个成年人共有两百零六块骨头,而他至少有一百块骨头曾经受过或轻或重的创伤。甚至在他的身体里,有几处衔接断骨的铁钉已经与骨头长到一起,这一点从他坐飞机过安检那嘟嘟作响的探测器可以轻易分辨。”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不上什么医学的奇迹了。”医生苦涩地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床头凝眉接受护士拭擦伤口的林泽。“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奇迹。”
“好好照顾他。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被伤成这样还敢进医院,那他的工作肯定不是违法勾当。”医生做最后总结。“我不肯定他是否是人们口中的英雄。但浑身上下的老伤新伤多到他这个地步,除却那件还算昂贵的西装。身上再找不到半点值钱的东西,甚至脚下穿的是一双自制的廉价皮鞋,也能断定他是个为社会,为国家作出过贡献的男人。让他好好活着,这年头这社会出现这样一个男人,不比国宝熊猫的珍贵度差。”
医生走的时候忍不住多瞥了林泽几眼,眼里透着一股敬畏,一抹轻叹。
韩小艺呆呆地站在门口,那双哭得红肿的美眸盯着坐在病床上的林泽。小手儿死死地攥着裙角,满脸心疼。
医生以他的专业角度和对社会的认知解构了林泽的身份,不算完全吻合,却也有六七分相似度。韩小艺比医生更了解林泽,但她不知道林泽身上曾遭受那么多伤害。但可以理解,她初听时很震惊,却一点也不讶异。
单单是他这半年给自己做贴身保镖的rì子,也早已记不清受过多少次伤。
女孩儿的视线有些模糊,默然地盯着坐在床上的林泽,她没跟林泽玩过推倒,她见到的最大尺度是林泽初成她保镖时在小花园洗澡。那会儿她就被林泽后背纵横交错的疤痕吸引。但因为光线的缘故,其余地方的疤痕她没察觉到,也因为他小麦sè肌肤的掩盖难以发现。所以她没机会像夏书竹那样在跟林泽颠龙倒凤后,悄悄抹了一夜眼泪。
林泽在护士的照顾下绑了半边身子的绷带,偏头见韩家大小姐楚楚可怜地望向自己,不由咧嘴笑道:“怎么了?”
“没。”趴在门边的韩小艺惊慌失措地摇摇头,说道。“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咱们后天不回华新市了。等你好了再回。”
“那怎么成。”林泽扭动一下屁股,说道。“上次没参加期末考试已经让夏老师不爽了,可不能再让她抓到把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帮你请假,夏老师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知道你受伤也会劝说你多休息的。”韩小艺咬唇道。
“不用。”林泽摇头道。“休息个两天,坐趟飞机还是无关紧要的。但我可先挑明了,回了华新市我打算当一段rì子的大爷。你别妄图再差使我,我会罢工的。”
韩小艺破涕一笑:“在我眼里,你就是林大爷。”
“乖。来,让大爷摸下小屁股。”林泽sè胚地招了招咸猪手,活脱脱一个盖世无双的邪恶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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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不太喜欢医院那一股消毒药水味,所以包扎完伤口,韩小艺便提着两大袋子药物陪林泽回去。
反正以韩家的能量,除了少数太贵太庞大的医用器材没法搬回来,细节方面的护理比医院还要jīng良。尤其是福伯请来的两个私人小护士,就险些把小林哥搞崩溃了。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两个专业水平很强的女护士还兼职特殊服务,否则为何其中一个童颜巨X的小护士在给自己打针时,胸前那两团颤巍巍的嫩肉会一直挤压出令人窒息的沟壑?
“妹子,做兼职不?”林泽享受着小护士的护理,哆嗦的右手摸出一支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啊?”给林泽注shè完毕的大约二十来岁的小护士微微一愣,娇嫩萝莉的俏脸上先是掠过一抹错愕,旋即便是刷地红了起来,仿佛轻轻一捏便会飚shè出汁液。忒**。
“别装了。”小林哥模仿着东北腔,怪声怪气道。“哥哥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你开个价,多少一次。包夜就免了,我腰板还没好彻底,肯定熬不住。”
小护士那张娇俏的脸蛋就差埋进饱满壮阔的胸脯。若是普通病人这般调侃她,下次护理非得yīn他一次。可这儿是韩家,是一天开给她五千工资的豪门宅子,她胆子再大xìng子再泼辣也不敢下黑手。扭捏地站在一侧不知如何是好。但她可以肯定,躺在柔软大床上那个不怕疼不怕放血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的胸脯猛瞧。
她要是敢用强,我就,我就——从了算了。
反正他长的不差,住在顶级豪门的豪华贵宾房,身份也简单不到哪儿去。那双漆黑又深邃的眸子更是时不时放出令人芳心大乱的轻微电流。身穿粉sè护士装的小护士对这个陌生男人没恶感,还有点小喜欢。
社会就是这样的。两个长相差不多,身材差不多,人品差不多的男人,哪个有钱当然更受女孩欢迎。这无关道德,无关势利,甚至与品德无关。也不能因此评断这个女孩儿见钱眼开,拜金虚荣。除了极个别存在真爱的女人会挑那个穷矮搓,剩下有高帅富不要挑穷矮搓的女孩要么是给猪油蒙了心。要么是想剑走偏锋证明自己不虚荣不拜金。但想证明这个证明那个的心态其实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谁规定女孩挑个年少多金的男人就是拜金就是虚荣?当然,这种人肯定大有人在,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选好的,拒绝差的,这基本属于人类趋利避害的简单本能。再正常不过。
所以这年头的男xìng牲口哪个不是掰命往上爬,图个啥?除了一小拨思想境界达到凡人触及不到,也捉摸不透的顶级大亨,大部分图个权,图个钱,不管是单独图其中一样还是两样都图的雄xìng牲口到了最后,全都殊途同归地图一样最原始的东西,女人。
把小护士调戏得局促不安的林泽颇有几分得意,正yù再飚两句荤段子逗逗她,半掩的房门被推开,韩家大小姐轻巧地敲了敲房门,娇滴滴问道:“林大爷,您这是想玩儿制服诱惑么?”
“哪有。”林泽缩回身子,半窝在床上嘟哝道。“我正跟这位护士小姐讨论怎样才能加快恢复。”
“我敢跟你打包票,恢复的法子肯定没哪样能让你裤裆那只脏东西勃*起。”韩家大小姐颇为霸道地说道。
小护士见气焰嚣张的韩家大小姐大摇大摆进来,心慌神乱地迈着步子退出去,还很乖巧地拉上房门。
“护士小姐,明儿别忘记拿两瓶BB油过来,你答应给我油推来活血祛瘀的!”小林哥冲着房门喊了一嗓子。门外急匆匆远去的小护士猛一听见这话,登时腿一软,险些一个跟头扑在柔软的地毯上。
“推油?”韩小艺慢悠悠地坐在床边,很母仪天下地翘起二郎腿,脆生生问道:“确定不是胸*推?”
“我是那种龌龊的人吗?”林泽吧唧了一口香烟,不悦道。“你可以侮辱我的身体,但别侮辱我的人格。”
“其实看那小护士的单纯模样,估摸着是个良家软妹子。人家哪儿能满足你的变态要求。你要憋的慌,我让桃姐给你挑几个胸大臀翘的熟女,就算你再花丛老手,也保管伺候得你下不来床。”韩小艺促狭地说道。
“滚,我喜欢萝莉。”林泽喷出一口浓烟。
“萝莉?”韩家大小姐闻言,娇滴滴地旋转一圈,故作柔媚道。“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萝莉对你胃口不?”
小林哥心脏一抽,紧跟着嘴角一抽,很含糊其辞道:“还行。”顿了顿,他那双漆黑眸子盯着韩家大小姐的胸膛,坦诚道。“除开尺码小了点,基本符合我意*yín的标准。”
“啧啧——”韩小艺像只勾魂夺魄的小狐狸风情万种地爬上床,粉嫩舌头在唇上转了一圈,脆生生道。“我尺码是小了点,但你不是一直挺看得上我屁股么?怎么,给你来个臀*推?”
“——”林泽鼻头一热,很想翻身下床逃出卧室。这丫头摆出这造型,显然是处于发飙边缘。无奈小林哥除了局部地区发硬,浑身都软绵绵,颤巍巍的,哪儿有力气爬下床?
“不用,我就随便开个玩笑。”林泽吞了口唾沫。
“真不用?”韩家大小姐已经爬到他大腿上了。
“真不用。”林泽顽强地摇头。
“唉,真可惜。”韩家大小姐迷死人不偿命的娇媚脸蛋上浮现一抹狡猾的味道。“坦白说,本小姐还说你这次给我出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打算豁出去了报答你一回。别说臀推,就算你让老娘用嘴伺候你那玩意,老娘要是皱一下就不是韩小艺。你看——”
韩家大小姐呵一口气,一股芬香扑鼻而来,撩得林泽热血沸腾:“我都专门刷牙洗漱了来的,多有诚意?多给你面子。可惜啊,你居然拒绝了本小姐的好意,放心,你说不用,我肯定不会强人所难逼迫你。”
林泽死死盯着韩小艺那张娇俏鲜嫩的脸蛋足足一分钟,确定她头先那番话不是开玩笑,心头登时悔恨交织,咬牙切齿老半天,怨恨滔天地骂道:“草,你给老子滚,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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