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下午茶!(1)
韩小艺幽幽醒来时,立刻听见厨房传来的金属碰撞声。不用猜也知道是林泽在做早餐。
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脖子,踩着人字拖跑去洗漱,又上楼喊醒韩小宝,这才换衣下楼。
餐桌上已摆好早餐,林泽却不见人影,韩小艺好奇地往他房间摸去,刚一开门,就听得里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你想干什么?”
小林哥一手捂住胸,另一只手拽着小内内遮挡关键部位。很生气地质问道。
“——”韩小艺脸上掠过一抹古怪之sè,而后很轻松写意地耸肩道。“没什么,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麻烦你转身出去!然后顺手关上门!谢谢!”林泽很委屈地说道。
“没问题。”韩小艺转身,踩着小碎步出门,而后她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又是转过头——
“喂!”刚要套上小内内的小林哥立马又捂住敏感点,一脸不满道。“你要是真想看就直接说,我会满足你的!”
“我怕长针眼。”韩小艺撇嘴道。“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儿我跟小宝都请假了。你还去上学不?不着急回答我。我在外面等你。”
韩小艺钻出屋子,见小宝蹲在餐桌旁啃着面包,两步行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夏老师打电话,就说我们俩请假。”
“——”韩小宝险些被一口稀饭呛死,奇怪地仰起头,很诡异地望向韩小艺。“姐?”
“嗯?”韩小艺慢条斯理坐下。
“你知道我那颗黑痣是长在左边屁股还是右边?”韩小宝冷冷地问道。
撕下一块面包的韩小艺愣了愣,奇怪道:“我记忆中你屁股上没黑痣啊。”
韩小宝心虚道:“既然你是我老姐,怎么还怂恿我请假?上次那瓶过期减肥药还没扔?”
“扔你妹。”韩小艺撇嘴道。“让你请假就请假,哪儿这么多废话?”
“好嘞。”韩小宝屁颠颠跑去请假。这时林泽也从房间出来。
见韩小艺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他一屁股坐下,很苦恼道:“大小姐,麻烦你以后进门前先敲一下成不?你老这么没礼貌,我很烦恼啊。”
“这是本小姐的家,想去哪儿还需要得到你的批准吗?”韩小艺轻描淡写道。
“保镖也有人权啊!”林泽愤慨道。“保镖也有**权啊!”
韩小艺见他这么激动,反倒笑嘻嘻地说道:“说起来,你的屁股挺白的嘛。”
“流氓!”林泽委屈道。
“谢谢。”韩小艺的脸皮越来越厚。小林哥对此深感无奈。
吃过早餐,林泽见这对姐弟都决定不去上课,他自然不甘落后,立刻给夏书竹打电话请假。
对面的夏书竹就郁闷了。
今儿这是什么情况?韩家姐弟请假。林泽也跟着请假,难不成他们都不想混了吗?
不过这三人有两个是年级前三的尖子生,夏书竹不好拒绝,便是答应下来。并嘱咐仅此一次。
“你们打算干什么?”林泽点燃一支烟,笑着问道。
“你呢?”韩小艺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打算在家看电视。”林泽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我也在家看电视。”韩小艺说道。
“——”林泽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高中尖子生请假在家看电视?这是有多坑爹啊。
整整一个上午,林泽都神sè萎靡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上去好像没心没肺,但心细如尘的韩小艺仍是察觉他那微变的神sè。
他心事很重!
他很忧郁!
他还很愤怒!
韩小艺对自己的推测一点儿也不怀疑。毕竟,她与林泽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像今儿林泽的一系列反应,是他从未见过的。
譬如在抽烟时,平rì他一根烟大约抽三分钟,今天却只能抽一分钟。他抽烟速度快了三倍——
再譬如他平rì看电视会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但今儿却身子有些僵硬。换频道的频率很高,他根本无心看电视。韩小艺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儿。
最后,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偶尔闪现的寒光足以证明,他的体内蓄满怒火!
他为什么要生气?
韩小艺不知道。
她与林泽表面上是雇主关系,实际上,却从未将他当做保镖看待。
他有心事,很愤怒。韩小艺自知做不了什么,那便陪着他。在他想说话的时候,有个倾诉的对象。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至少,她认为这样做应该错不到哪儿去。
“我去给你们做午餐。”林泽翻起爬起来,平静地说道。
“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韩小艺也跟着起身,笑着问道。
“你的?”林泽微微皱眉。“吃什么?”
“鸡蛋面。”韩小艺骄傲道。
“多鸡蛋少面。”林泽重新坐回沙发。
“没问题!”
————
吃过午餐,林泽点燃一支烟,冲打着饱嗝的韩小宝道:“小宝,下午有事儿吗?”
“有,刚跟朋友约好组团打BOSS。”韩小宝说道。
“推了吧,我带你去见刀疤。”林泽微笑道。
“真的?”韩小宝一脸兴奋。自从上次吃过宵夜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刀疤哥。这可是现实中的BOSS,比网络BOSS牛叉多了。
“嗯。”林泽点头。
“成,不打BOSS了,去围观BOSS。”韩小宝手舞足蹈地说道。
韩小艺见林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立刻说道:“不用看着我,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是想问,你晕血吗?”林泽轻笑道。
“——”韩小艺怒道。“本小姐有那么脆弱不堪吗?”
“那下午你们跟着我。”林泽说罢,便往车房行去。
屠夫神父身受重伤,林泽出行便必须带着这对姐弟,以防被人钻空子。
直接前往小刀会成员接受治疗的地方,三人甫一进门,韩家姐弟便忍不住捂住鼻子,阻挡那刺鼻的血腥味——
很浓烈,几近让人晕厥的味道。若非这对姐弟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物,怕是得直接呆滞。
韩家姐弟瞧着屋内行sè匆匆,穿着雪白外套的黑市医生,以及他们端着的银盘上堆满鲜血淋漓的纱布。心头更是一紧,不明白林泽来这儿做什么。
“小林哥。”罗迪上前一步,恭敬道。
林泽扫了罗迪一眼,他左手绑着绷带,脸上还有些未拭擦干净的血痂。但神sè却依旧冷酷。
“小神他们呢?”林泽问道。
“在里面。”罗迪指了指最里层的房间。
“好好休息。”林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嗯。”
一路走来,韩家姐弟时而能瞧见身受重伤的男子。有几个被砍得满身伤痕的男子躺在床上,却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抽着烟。灌着高浓度烈酒。
这幅画面彻底震住韩家姐弟。
这帮人怎么这么狠?受这么重的伤却完全不吭声?小宝想,换做是我的话,估摸着得哭爹喊娘。
推开房门,三人齐齐进入。
“你们怎么也受伤了?”韩小艺见房间里躺着的是经常会替补林泽的两人,张开小嘴问道。
“打不过人家,受伤很正常。”神父轻笑道。
只是他神sè苍白无比,饶是这么一声轻笑,也牵扯到身上的伤势。忍不住轻皱眉头。
“刀疤说你们被人拦截了?”林泽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嗯。”神父点头。
“有留下他吗?”林泽一口气点燃三根烟,分给这对兄弟。
“没。”神父摇头。
“很强?”林泽闻言,亦是皱起眉头。
神父与屠夫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在华新市罕有对手。何况还是在两人联手之下。竟然会被对方一个人打成这样?
看来——这又是乔八的一张底牌啊!
“很强。”神父肯定道。“我跟屠夫豁出去了跟他玩命,也没能把他留下。”
“没事,回来就好。”林泽摇摇头,喷出一口浓烟道。“近期你们好好休息,别的事儿都不用过问。”
神父闻言,平静道:“我很好奇。”
“什么?”林泽反问。
“乔八势力很大我知道。我甚至清楚他旗下四大金刚皆是一等一高手,常人很难近身。但这四人也从不执行任务,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乔八。”神父详细地说道。“可这次乔八出动的并非四大金刚。老姚疯子他们居然没一个能安然无恙,多数都伤势严重。这些人,乔八从那儿找来的?”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林泽轻轻摇头,口吻冷漠道。“重要的他们已经死了。不是吗?”
神父微楞,便是苦笑道:“你答应赴约了?“
“嗯。”林泽点头。
“小心点。”神父皱眉道。“乔八最近几年越来越yīn,行事也完全不按常理。根本捉摸不透。”
“你还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吧。”林泽安抚他一顿,便是摸出手机,拨通了刀疤的电话。
“我半个钟头后过来。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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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晚上还有两章。肥肥求支持!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下午茶!(2)
黑水区。
华新市最混乱的地区。没有之一!
作为南北区交界处,这几乎是本市最为龙蛇混杂的地带。
在十年前,这儿发生打架斗殴事件的概率跟家常便饭一般,每天都会发生无数起。死个把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有甚者,这儿偶尔还会发生大型火拼。饶是居住在这一带的市民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住在这片地带,晚上敢出门的市民少之又少。谁都担心一出门就被一把刀片砍伤——这种误伤事儿并非没发生过。而且时有发生!
五年前,蝎子在这片三不管地带插旗,并迅速打出一片天下。将附近那帮小喽啰收为己用,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事件这才逐渐减少。
时至今rì,这片地区已被小刀会收纳,治安问题稳步提升,不说夜不闭户,倒也极少发生流血事件。
只是今天,附近市民又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是的。不安。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穿着打扮很犀利的混子,如果仔细去看,能清晰地瞧见他们腰间鼓起的轮廓。
稍微有点儿经验的市民都能猜出,这帮人随身携带着武器。
如果仅仅是这样,市民们倒不会紧张到这个地步。毕竟,但凡在黑水区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市民,大多都是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的。如果连这点儿阵仗都经不住,恐怕早就搬离黑水区,砸锅卖铁前往治安更好的区域。
令他们如此不安的原因不是这些大街小巷塞满的小混子。而是一辆辆庄严肃穆的黑sè轿车。
除此之外,还有三五成群,西装革履的黑超男。
他们神情冷峻,步伐稳健。不像普通小混子那般流里流气,反倒像是一个个超级保镖。
这帮人的目的地是一家茶餐厅。黑水区最著名的茶餐厅——清水楼。
说起清水楼,倒是黑水区街知巷闻的茶餐厅,不仅因为其做的糕点小吃味美汤鲜,更因这儿是黑水区卖价最贵的茶餐厅。据说这家店已有五十多年历史,经历三代人。糕点以及各sè小吃皆是祖传秘方,外面吃不到的。
姑且不论这些所谓的祖传小吃是否真的那般美味,至少今儿清水楼谁也进不来,哪怕你再有钱,再有势,也决计踏不进清水楼吃上一笼蟹黄包。
原因无它。
华新市地下世界最强霸主八爷在这儿喝下午餐,并且包下场子。
谁敢来打扰?
谁会不要命地为了一壶茶水惹怒名声鼎沸的八爷?
当然。如果乔八单纯为了喝上一顿下午茶而包下整个场子,未免显得太过出位。这也并不符合乔八近些年的一贯作风。
至于是什么原因,旁人不知道,有些消息渠道的道上混子却知道:待会儿,南区龙头乔八将会与北区势力最强的小刀会在这儿进行初次会面!
没看见吗?
清水楼附近的巷子、人行道、甚至包括街道,都进行了清扫行动。势必要让这次的会面万无一失。
可以说,以清水楼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内几乎没有闲杂人等,这个级别的清场。华新市除了jǐng方,恐怕也只有枭雄乔八或者小刀会幕后cāo控者,才有这份能量吧?
如果从空中俯瞰下去,可以很清楚地瞧见以清水楼为中心,蔓延开来的混子们皆是处于一种森严jǐng备状态。甚至有不少混子的手掌压着腰间,仿佛一旦不对劲,便会摸出刀片砍翻敌对的混子。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jǐng惕与yīn狠。火药味甚浓。
一票票西装男亦是神sè冷峻地盯着对方,虽说较之小混子们要沉稳许多。可他们的身躯同样紧绷着。
这是一场南北区最强者的谈话,谁也不知道谈话期间会发生什么,是虚与委蛇地聊天,还是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
不管哪种结果,这帮小的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们清楚地知道,一旦出手,便是不死不休的战斗。若是不做出最佳准备,可能会被对手瞬间砍死!
下午三点整。
原本懒洋洋爬出来的阳光也仿佛疲倦了,借着浓密的云层躲藏起来。使得这片区域愈发yīn沉而压抑。
秋意已浓,双方人马却是浑身冒汗,神sè紧张忐忑地瞪视对方。一刻不敢放松。
蹬蹬!
清水楼外边的一条走道上,刀疤略有些步伐急促地往门口行去。他身后跟着八名西装男子,犹如八大天王一般,众星拱月般环绕着刀疤,一脸漠视。
“情况怎么样?”行走的刀疤一脸淡漠地转头问道。
“抽调两百人马在附近候着,全是战斗力一流的好手。随时可以开打。”那西装男凝神说道。
“嗯。”刀疤微微点头,又道。“附近的jǐng力呢?”
“因为这次会面是在黑水区,南北jǐng区都有派人过来。不过都蹲在远处,如果不开打,他们不会出手。即便开打,也会等咱们鱼死网破了收拾残局。”西装男谨慎道。
“吩咐下去,让他们老实点,没我的命令不能乱来。我们摆这个阵仗,是不想在乔八面前弱了气势,并不是真要打。”刀疤抽出白sè手巾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似乎对今儿摆下的阵仗颇有些镇不住的感觉。
“是。”这西装男言罢转身离开,传达刀疤的命令去了。
行至清水楼门口,刀疤忽地顿住脚步,长吁一口气息之后,方才心神平静地踱步而入。
————
大厅正zhōng yāng,乔八一脸从容地淡然煮茶,他身后仅仅站着四名浑身上下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的男子。再无其他人守护。
可谁也不敢小瞧这四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四人,便是乔八的四大护法,道上颇具名声的四大金刚。乔八不知多少次身处险境,最后却被这四人平安护送回去。
可以说,这四人就像是乔八的影子。乔八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分寸不离。
南方人喜欢喝功夫茶,一小杯一小杯的品琢,不似北方人大碗大碗的豪迈,却多了一份细腻与讲究。乔八是北方人,他十八岁便来到华新市,可直至四十岁,才喜欢上功夫茶。原因是他认为功夫茶能静心,能养xìng。
到了他这个位子,打打杀杀的事儿已经不适合他。他需要掌握的是大局,需要控制的是势。
至于匹夫一怒,流血千里的勾当,早在四十岁之前,乔八便玩腻了。也不想再玩。
“呼——”
茶水浸满茶杯,乔八端起来,放在鼻息下嗅上一嗅,旋即啜饮一口。
华夏品字分三口,一口为喝,二口为饮,三口为品。所以一杯茶,需要三口方能品出其中滋味。
乔八浸yín南方茶道近十年,深知其中真谛,自是三口饮尽。
放下茶杯,乔八左手拇指不经意拨动一颗佛珠,目光柔和地望向传来脚步声的门口。
只是这略显急促地脚步声传入耳中时,乔八脸上掠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异彩。
蹬蹬瞪——
刀疤按捺内心的忐忑,故作平静地踏入大门,脸上布满淡然地微笑道:“让八爷久等了,实在抱歉。”
言罢,刀疤便是向乔八对面的那张椅子行去。很轻描淡写地将椅子拉开,打算一屁股坐下去。
论辈分,他不如乔八大。
论江湖地位,他不如乔八高。
论实力,他不如乔八强。
但论身份,乔八是南区龙头,他刀疤是北区最有实力成为龙头的大哥。所以这把椅子,他坐得!
只是,他尚未坐下,乔八忽地抬目望向刀疤。嘴角微翘,极为淡然地问道:“你要坐?”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八爷?”刀疤微笑道。
“要坐。”乔八神sè平淡道。“坐那边。”
他指了指大厅边缘的一把椅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言罢,他也不去理会刀疤那扭曲恼怒的神sè,温文尔雅地煮茶,品茶。
刀疤愣在原地好半晌,方才极为艰难地挪动脚步,往一旁的椅子走去。
第一次交锋。乔八完胜。
滴答。滴答。
时间指向下午三点半,自刀疤来后,乔八又已等候半个钟头。算上时间,乔八在这儿已喝足一个钟头的功夫茶。
在华新市,谁有资格让他如此耐心等候?
唯小林哥也!
咯噔。
咯噔。
门口终于再次传来一阵平缓而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的间距都把握得极好,不大不小,韵律与节奏感极强。这样的脚步,只有极为自信的男人才能踩出来。
当脚步声响起时,乔八方才神sè略显松动地望向门口。手中的茶杯也是缓缓放下。
林泽来了。
他闲庭信步行入大厅,身后跟着一对生得十分漂亮的姐弟。他的步子踩得很轻松,却又充满强烈的节奏感。
普通男子,又岂能踏出这般具有韵律的步子?
林泽叼着一根香烟,双手陷入牛仔裤口袋,青烟袅绕,笼罩他半个脑袋。颇有些青面獠牙的味道。
他甫一进入,便是目光如炬般扫视一眼乔八和刀疤,忽地吐出嘴角的烟蒂,意味深长道:“八爷,让你白等一个钟头,不嫌烦吧?”
“我是主,你是客。主人怎会埋怨客人迟到呢?”乔八风度翩翩道。
“八爷,我想你搞错了。”林泽踱步而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cāo起茶杯一口豪饮而下,砸吧着嘴巴,凝目望向乔八道。“在黑水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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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写的很慢,也写的很仔细。所以写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肯定猜到什么了。嗯,今儿就只有三章了。原本明儿是要恢复一天两章的。今儿欠下的明天还,也就是明儿继续三章。另外为了今儿的少更,补偿一天三章。也就是明天后天都是三章。你们这么好,应该不会骂肥肥的,是吧?
第两百四十三章 下午茶!(3)
“在黑水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林泽甫一落座,便是放出这句令乔八下不了台的话。
他沏茶的动作略一停滞,随后又流畅专业地倒茶。似乎并未受到林泽略带挑衅xìng质的话语影响。
乔八是谁?
是南区龙头。是华新市地下世界霸主。是黑白两道玩得炉火纯青的枭雄。若是对情绪的掌控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那他这些年对xìng情的温养算是白费心机了。
“说好我做东给你接风洗尘。”乔八放下空空如也的茶壶,端起一杯啜饮一口道。“小林哥不愿赏脸?”
“赏脸要看地方。”林泽摸出一支烟,啪嗒点燃道。
“看什么地方?”乔八风轻云淡地问道。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不露一丝痕迹。
“我会在你家请你吃饭吗?”林泽笑道。“在黑水区让你请客,我的脸往哪儿搁?八爷莫不是怕我掏不起这顿茶钱?”
“怎么会。”乔八儒雅道。“若是小林哥执意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这个真不用强求。”林泽打了个响指,迅疾道。“刀疤,把账结了。”
“是。”刀疤起身,往后堂行去。由始至终没考虑过乔八的心情。
这请客之人最终沦落为吃白食,而且是被强制xìng吃白食,换做任何人都会不爽,会自尊受挫。何况还是在华新市说一不二的八爷?
然而乔八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端起一杯茶。啜饮、饮尽。
只是,以往要喝三口的一杯茶,他两口便饮尽。
第二局,林泽险胜。
他敢埋单,敢让乔八吃白食,便料定他不会为此事发飙。
一个上位者,一个久居高位的BOSS。若是这点涵养,这点定力都没有,怕也做不长,做不久。
果然,乔八很风轻云淡地喝着茶,并未为此事闹不愉快。
林泽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牛饮般喝下几杯普洱,嘟囔道:“这小杯啜饮还真不适合我这种粗人。我喜欢大碗喝茶。”
“南方茶有南方茶的细腻,北方茶有北方茶的豪迈。小林哥盖世无双,喜欢喝大碗茶不奇怪。”乔八温颜道。
“八爷,昨儿咱们讨论今儿的天气如何。”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道。“好像没人赢?”
乔八裹在中山服中的手臂一滞,旋即细品茶水道:“没人赢,就没人输。”
“我不这么认为。”林泽放下茶杯摇头道。“没人赢,未必没人输。不是输给别人,是输给自己。”
乔八眼眸凝神望向林泽,微笑道:“小林哥何出此言?”
“就拿昨晚我那帮兄弟忽然被偷袭来说,虽说身受重伤,却也都是响当当好汉,将那帮偷袭之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林泽语态悠然地说道。“没人赢,但未必没人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八爷你说是不是?”
乔八略带yīn柔气息的儒雅脸庞上仅是掠过一抹淡然之sè,轻声道:“被偷袭?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是哪方人做的?”
“对方很小心谨慎,我查不到一点线索。”林泽把玩着手中那jīng致的古朴茶杯,淡淡道。“不过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会对一个死人感兴趣。”
“倒也是。”乔八恬淡地点头。
“八爷,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这次你百忙之中有空喝下午茶,不介意我问问吧?”林泽一脸平静地说道。
“什么事儿?”乔八说道。
“八爷你似乎没有子嗣?”林泽很唐突地问道。
“没有。”乔八摇头。
“那就太遗憾了。”林泽笑的很轻松。“万一哪天八爷不幸发生意外,岂不是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蹬蹬!
林泽话音一落,未等乔八做出丝毫反应,他身后便窜出一名冷峻西装男——此人,便是乔八四大金刚之一。
他欺身上前,冷冽yīn寒的目光剜过去,以一种俯瞰的姿态压迫着林泽。
原本还算和谐的谈话在这一个突兀的动作之下,仿佛点燃导火索,火药味遍布全场。
他一动,刀疤身边的八名西装男亦是两步上前,立在林泽身后。虎视眈眈瞪视那冷酷的西装男。
“退下。”林泽淡淡摆手。“围在一起空气不好。”
那八人闻言不甘地尽数退下,只是身躯紧绷,神sè冷峻,做出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架势。
林泽饮尽杯中茶水,微微仰起头,扫视那冷峻的西装男一眼,却是似笑非笑地不说话。
“道歉。”西装男冰寒地吐出一句话。
“道歉?”林泽眯起眸子。
“给八爷道歉。”西装男寒声道。
“为什么道歉?”林泽笑了起来。
“为你犯下的错误道歉。”西装男冷冷道。
林泽笑的更欢了。他垂下头,望向一脸淡然的乔八道:“八爷,你养的狗似乎不通人xìng。”
“狗只要懂主人的意思就好。”乔八温文尔雅道。“谁的话都听,还怎么咬人?”
“倒也是。”林泽点头,缓缓站了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很慢,出手却很快!
一只手提起,抽过去!
嗖!
那西装男不愧是乔八旗下王牌中的王牌,jīng英中的jīng英,饶是林泽那快若闪电的一巴掌抽过去,他竟是提臂格挡,挡住了林泽这蓄满力量的一巴掌!
他的速度很快!反应能力也叫人咋舌!
只是——当他以为足以挡住林泽这一巴掌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
横在空中,本已挡下林泽一巴掌的手臂忽地受到一股巨大迫力。
下一秒。他迅速探出的手臂原路返回,却没自然下垂,而是直直往他自己的脸上撞去。
啪!
清亮的一巴掌。
毫无保留的一巴掌。
男子脸上登时浮现五根手指印。火红鲜艳。宛若彩笔涂上去似的,十分触目。
男子神sè一怒,便yù主动出击。
“滚回去。”端坐椅子上的乔八头也不抬,淡淡道。“没用的东西。”
那西装男立刻偃旗息鼓,低头退回去。
然而,乔八这句话,却意味着他坦然接受了手下对林泽的不敬。
也就是说——他并不认为手下挑衅林泽有什么问题。
下午茶喝到现在,谈话终于有了实际xìng质的进展。不像起初两人无趣地打着机锋,颇为无聊。
林泽拂袖坐下,亦是端起茶杯啜饮起来。
“小林哥,人们常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乔八微笑道。“你这么做可是让我很没面子啊。”
“哦?”林泽续上一支烟,身躯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我连打只狗也要看人脸sè。你当我是狗吗?”
刷刷刷!
大厅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这一回连刀疤都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瞪视对方。
那四名西装男更不消说,早已行至乔八身后,一脸冷冽地扫视着对面的敌人。只待刀疤一声令下,便全力进行击杀。
“这么说来,我乔八的狗在小林哥眼里,分文不值?”乔八喝茶的动作停顿下来,神sè淡然地凝视林泽。
“有用。”林泽眯起眸子,淡漠道。“宰了吃。”
“就怕小林哥胃口没那么好。吃了不消化。”乔八说道。
“昨晚我吃了一大锅,现在胃口还很不错。”林泽说道。
“但我已经喝饱了。”乔八放下茶杯,由始至终都温文尔雅的脸上掠过一丝yīn柔之sè,轻描淡写道。“下一次,我再送小林哥几条狗?”
“随时欢迎。”林泽眯起眸子。
“被咬了我不负责医。”乔八说道。
“连一条狗都能咬到我。还活着做什么?”林泽争锋相对。
“这样最好不过。”乔八缓缓起身,拂一拂衣袖上沾染的灰尘,一语双关道。“我养的狗有疯子,有傻子,还有些是披着狗皮的狼。如果喂不饱,会发疯乱咬人。”
“一个好的猎人,从不担心猎物太疯狂,只担心它们不来。”林泽笑着起身。
两人身高几乎一致。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粗糙狂野。
一个城府深得可怕,一个笑看风云,却也足智多谋。
目光对碰,没有意料之中的激烈火光,只是各自眼眸中掠过的异彩,却是向对方正大光明的表态:这场战,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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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 我是男人!
靠窗的餐桌上摆列着燃烧中的酒jīng灯、消毒水、镊子、手术刀,手术线等工具,另外还有一瓶开封的高浓度烈酒。
陈一亮神sè淡漠地坐在椅子上,扯开衣服,将肩胛上捆绑的绷带解开。
甫一松开,那被神父一刀劈开的伤口便汩汩冒出血水。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
嘶!
血痂黏住纱布与肌肤,陈一亮一脸冷淡地扯开,响起刺耳的撕裂声。
昨晚与神父屠夫大战之后,他回家简单处理了伤口便倒头大睡。如往常一般早晨六点便起床上课。直至下了晚自习,他方才匆匆回家,从药箱摸出一些工具,对伤口进行治疗。
啪嗒。
点燃一支烟扔进嘴巴,陈一亮将消毒水往伤口喷洒。那伤口上登时冒起耀眼的血泡,看上去十分可怖。
然而,也不知是陈一亮毫无疼痛感还是完全麻痹了,竟是一声不吭。
清洗完伤口,陈一亮摸出手术刀,将已生出的腐肉用手术刀切割,旋即便用手术线将伤口缝起来。
整个过程耗时十五分钟,陈一亮毫不吱声,抽了三根烟,流了一身汗,灌了一瓶烈酒。处理好伤口后,陈一亮豁然起身,那掩盖在西装内的健美身形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的身材很棒,若是屋内有女人的话,恐怕都会被陈一亮的完美身材吸引住。
不肥不瘦,线条流畅,甫一活动,那一块块犹如雕刻在身上的肌肉便是轻微蠕动。十分勾引人眼球。
蹬蹬。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饶是仅仅听这脚步声,陈一亮也知道来者是谁。
当门外之人正yù敲门时,陈一亮顺手披上衣服,衣领凌乱地拉开房门。
乔八落下手臂,细细打量陈一亮几眼,微笑道:“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请进。”陈一亮让开半边身子。
乔八一个人来的,他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踱步行走两圈,最后停留在堆满染血纱布的餐桌旁。低头扫视几眼,轻描淡写道:“你住的地方可真不好找。”
“那帮人也不太好找。”陈一亮淡淡道。“带他们过来,是希望保护您。”
“我不信任他们。”乔八摇头。“跟了我十八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陈一亮抿嘴,没有言语。
“有四大金刚负责保护,我的安全问题基本不用担心。”乔八皱着眉头说道。“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问我要个医生?”
“我能处理。”陈一亮淡淡道。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乔八忽地话锋一转,平静地问道。
“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太谨慎。”陈一亮解释道。
“你做事我放心。”乔八顿了顿,见陈一亮神sè略有些低迷,两步行至他面前,那宛若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询问道:“你是否对昨晚的事儿不太满意?”
陈一亮闻言,微微抬起头,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嗫嚅着嘴唇道:“他们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明白。”乔八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带有极强的安抚微笑道。“可是,这帮人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不能完成。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一亮,忘记我说过的吗?别在身边留废物,不怕他们吃干饭,就怕我们思绪一乱用错人——如果身边没有废物,我们还会犯错吗?”
陈一亮没说话,只是平静点头。
“好好休息。”乔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快完成我交代的事儿。”
“嗯。”
————
“他变了。”
车厢内,乔八轻吁一声。
驱车的李斯顿了顿,不知怎么接话。
“李斯。”乔八微微仰起头,一脸沉寂地说道。“你看着他长大的,是么?”
“是的。”李斯轻轻回应。
“当初你见过他怀疑我说的话,质疑我做的事儿吗?”乔八略显低沉地问道。
“没有。”李斯专心驱车,平静道。“陈少一直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
“可他现在开始怀疑我了!”乔八神sè颇有些激烈,寒声道。“他似乎忘记是谁给的他今天,他更忘记了谁将他养大chéng rén!”
李斯没敢做声,只是眼中掠过一丝古怪之sè。
“四大金刚何时会怀疑我?何时质疑过我的计划?我说什么,他们便做!”乔八那儒雅的脸庞闪过一丝后悔。“看来——还是不能给予太大的zì yóu。人一旦得到zì yóu,便不会按照我铺垫的道路来成长。便不再完全忠诚于我!”
“陈少对您绝不会有二心。”李斯推了推金丝眼镜,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
“二心?”乔八忽然变得狂暴起来。“如果那样,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李斯身躯轻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便是专心开车,不敢再说什么。
也许是几句咆哮的话语发泄了内心的不满,乔八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表情。
他在反思。
反思为什么这十年来,他都克制着不再发怒。为何今rì,却因为陈一亮那颇具dú lì思想地犹豫而愤怒,而抓狂。
是因为自己完全将他当儿子看待了吗?
是因为——如林泽所说,若是自己将来出现意外,却连一个继承者都没有。这赚钱的机器,这三十年打下来的天下。谁来享用?
或许,自己早已将陈一亮当做继承人在培养?
不可能!
乔八那双温润的眸子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光泽:谁能让我乔八出现意外?谁有这个资格?谁有这个本事!?
自己生气,是因为这个陈一亮已不如当初那么听话,那么顺从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敢拂逆自己?谁敢怀疑自己?
怀疑的、不服的、质疑的,已经统统下了地狱!
“呼——”乔八摸出一支香烟,先是缓缓放在嘴角,刚一含住,又从口中取出,淡淡道:“李斯,吩咐下去,让肖六配合陈一亮。”
“好的。”
李斯心头一叹,如何不知这所谓的配合,事实上便是监视。
八爷以前就不信任谁,这一次,连陈一亮都不再信任。
在李斯看来,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背叛八爷,谁都有可能图谋不轨。唯独陈一亮,是不会背叛他,对他不利的。
可现在,他连陈一亮都不再信任。
李斯心中颇有些心寒。
————
“刚才那家伙就是南区龙头乔八吧?”
车上,韩小艺趴在靠背上询问林泽。
“嗯。人称八爷。”林泽叼着烟,专心开车。
“你跟他平级?”韩小宝眨着那乌黑的眼珠子,一脸振奋。
“什么意思?”林泽笑着问道。
“就是你可以跟他平起平坐呗。我看刀疤哥都只有坐边上的份。”韩小宝早已对林泽另眼相看。
“傻小子别瞎掰。”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打断韩小宝那滑稽荒诞的想法。
“昨晚你是为这事儿担心吗?”韩小艺略一思考,便是理xìng头绪道。“虽然你没出场,却在进行一场生死交锋?”
“丫头,你越来越聪明了。”林泽赞许道。
“我一直很聪明好么?”韩小艺撇嘴道。“可是,据说乔八在华新市是黑白通吃的主儿。你有把握跟他斗?要我求爹地帮忙吗?”
“大小姐——”林泽轻叹一声,详细解释道。“首先,你认为你爹地会帮我吗?”
“如果我帮你说话,爹地未必不会答应。”韩小艺自信满满道。
“那么其次,你真的认为你爹地有这么大影响力?”林泽无可奈何地说道。“也许你爹地放下手上的一切前来华新市,的确能帮我一些。可事实上——他敢放下身边的一切,能放下这一切吗?”
韩小艺呆住了。
的确,她想问题还是不够深层次。
首先,父亲未必会答应。其次,即便答应了,父亲若是单纯放话,能对乔八造成什么影响?如果真要影响华新市的局面,除非他亲自坐镇华新市——
可是。哪个上位者会跑到别家去坐镇?
这个世界有这样的傻子吗?
这样的傻子能在燕京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吗?
韩小艺脸蛋上写满落寞,咬唇道:“你说的对,我的确帮不上你。”
一路上,韩小艺都不再做声,只是偏头凝视窗外的风景。林泽专心驱车,很快便抵达韩家别墅。车还没停稳当,韩小宝便飞奔下车,往楼上冲去。
林泽哭笑不得地下车,却发现韩小艺神sè沉寂地往大厅行去。他心头没来由的一颤,轻声喊道:“大小姐。”
“嗯?”韩小艺眼神黯淡地转过头。
林泽点燃一支烟,踱步行至她面前,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她那如白雪公主般漂亮的脸蛋,温柔道:“还在为刚才的事儿闷闷不乐?”
韩小艺垂着头,没作声。好像她的脚尖有一本jīng彩纷呈的小说似的。使劲儿盯着。
“我知道你想帮我。”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蒂。“也知道帮不了我,让你很不舒服。”
“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出现在你身边,是为了让你更安全,更快乐。你根本没必要因为不能帮我而有任何心理负担。”林泽平静地说道。
“就只许你为我付出,不许我帮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韩小艺微微仰起头,咬唇道。
林泽一脸镇定,那双漆黑的眸子扩散出一抹淡淡的温柔:“因为我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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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约10点左右更新!肥肥求支持噢!
第两百四十五章 你变了!
男人就应该有强盗逻辑吗?
韩小艺苦闷地窝在沙发上,将哈根达斯当做那个霸道的死禽兽恶狠狠吃着。
本小姐要把你啃掉,然后一泡尿撒进大西洋!
韩家大小姐很不优雅地想着。
林泽系着围裙将一盘香辣可口的凉面摆在茶几上,一脸微笑道:“早些吃了去睡觉,明儿可不能再请假。”
“哼。”韩小艺歪着头,不悦道。“不吃。”
“不饿?”林泽坐在他旁边,点上一支烟笑问道。
“不高兴。”韩小艺板着小脸蛋。
“谁惹你不高兴?”林泽张牙舞爪道。“我去抽他。”
“你!”韩小艺转过头,柳眉倒竖道。“就是你这个混蛋家伙!”
“可我不习惯抽自己啊。”林泽苦恼地说道。
“那我来抽!”韩小艺抬起娇嫩嫩地玉手,见林泽没心没肺地笑望自己,抬起来的手怎么也抽不下去,咬唇嗔道。“混蛋!”
然后,她那娇嫩的素手便是使劲儿掐了掐林泽的脸颊。
“爽了吗?”林泽喷出一口浓烟,说道。“爽了就快些吃,省的大晚上又饿醒。”
韩小艺无可奈何地端起凉面,拿筷子卷起几根送进小嘴,咀嚼了几下嘟囔道:“禽兽,那个乔八名头很响,也只是势力大而已。下午茶餐厅他才四个下属,你这边人可不少,直接cāo家伙上,还怕弄不死他?”
“——”林泽抽了抽嘴角,轻笑道。“大小姐,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我弄死,那他就不是乔八了。”
“我以为你无敌呢。”韩小艺撇嘴道。
林泽抽了一口烟,微笑道:“这些事儿你别管,专心读书,以后有你烦的。”
韩小艺吸入两根面条,娇嫩的柔唇上沾满油水,看上去十分诱人。林泽瞥一眼这丫头秀sè可餐的容颜,不由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缩回厨房端凉面。
吃过宵夜,韩家大小姐便上楼洗澡休息,林泽则是摸出几瓶冰镇啤酒,端坐沙发看电视打发时间。
————
古鑫早早来到教室,神sè冷漠地扫了一眼专心读书的学生。心头略显满意。
只是将目光挪至陈一亮课桌时,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陈一亮!”古鑫冷喝道。
“嗯?”喝着浓汤,啃着狗不理的陈一亮抹掉嘴角的油渍,无比轻佻地拍了一把给他送早餐的女孩儿饱满屁股,女孩儿娇笑地回到座位。埋着头不敢去看冷漠的古鑫。
古鑫满脸怒气地行至他跟前,一巴掌将课桌上的早餐推翻在地,冷冷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早饭时间。古老师。”陈一亮那张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调侃之sè,遗憾道。“太可惜了,狗不理啊。十块钱一个啊,就这么浪费了。”
“在我的班上,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给我老实点!”古鑫冷酷地说道。
“难道古老师又要体罚学生吗?”陈一亮轻描淡写地说道。
“起来,跟我去办公室!”古鑫冷冷道。
陈一亮吊儿郎当起身,耸肩道:“正好不用在这儿听噪音。”
古鑫走在前头,陈一亮落在后头。当两人离开教室后,火炮感慨道:“唉,这魔鬼班以后哪儿还有咱们说话的份儿?本来一个彪悍班主任就很可怕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一个牛叉的插班生。这rì子还怎么过?”
马豪推开窗子点了一支烟,偷偷吧唧道:“不如咱们换班吧?去艺术班,那边的女孩素质比咱们班强多了。”
“你有啥特长?”火炮不屑道。
“我会拍照啊。”马豪邪恶道。“拍照的真谛,你们这些玩器材的永远不会懂。”
“——”
————
“古老师,去办公室没什么意思,真想惩罚我,就在这儿吧。”
楼道底下,陈一亮止步不前,默默点上一支烟笑道。
“你根本不是林泽的小弟!”古鑫冷冷道。“他也不是你大哥!”
“嗯,有什么问题吗?”陈一亮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是谁?”古鑫问道。
“陈一亮。”陈一亮说道。
“身份!”古鑫质问道。
“学生。”陈一亮简单说道。
“除此之外呢?”古鑫挑起眉头。
“情圣。”陈一亮庄严道。
“——”古鑫气得牙痒痒,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的班上,你就少给我嚣张!”
“嚣张是我的本xìng。”陈一亮酷酷地说道。
“傻逼!”古鑫愤然出手,右腿向前一跨,一拳捣向陈一亮胸膛。
砰!
陈一亮指间香烟弹出,也是一拳砸上去。拳拳相碰,两人皆是向后退去。
“咦?”古鑫一拳之后,便是再没悍然出手,挑眉道。“你受伤了?”
这一拳打出去,古鑫能明显感到陈一亮那气势上的减弱。
他受伤了!
以古鑫对陈一亮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弱。唯一原因便是他身受重伤!
“那又如何?”陈一亮扬起那钵盂大的拳头,傲然道。“我照样能把你打趴。”
“吹牛。”古鑫不屑道。“即便你处于巅峰状态,能勉强赢我就不错了。凭你现在的状态跟我打,唯一下场便是被我打成狗。”
“这么说来,你承认比我弱?”陈一亮负手冷笑道。“事实上,上次跟你交手,我仅施展五成实力。”
古鑫看白痴一般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跟受伤的傻逼打。等你好了再来过。”言罢,他便要转身回办公室。
“喂,你把我早餐打翻,就打算这么跑掉么?”陈一亮寒声道。“不还我一份早餐,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古鑫顿住身形,缓缓转身道:“吃什么?”
“热干面!”陈一亮冷笑道。
“去食堂。”古鑫当先前往食堂。
————
“看得出来,你跟林泽有仇。”陈一亮吸了一口热干面,添油加醋道。“杀妻之仇?抢女之恨?还是爆菊之死结?”
古鑫点燃一支烟,冷眼对视道:“关你什么事儿?”
“当然有关。”陈一亮冷笑道。“我跟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古鑫扬眉。
“小弟我本住在苏州城边——你别走啊,我实话告诉你便是。”陈一亮吸了一口nǎi茶,淡漠道。“他抢了我马子。”
“——”古鑫扭开酒壶喝了两口,淡淡道。“吃完就去上课,我对你的事儿没兴趣。”
“虚伪!”
陈一亮冲着古鑫的背影喝道。
————
林泽得到韩家大小姐指令,说是下课就要喝青苹果nǎi茶。可是教学楼距离食堂远得很,饶是小林哥拥有超越世界纪录的短跑速度,怕也赶不上。于是早自习期间趁着夏书竹疏忽之下,便是偷溜来食堂买nǎi茶。
刚一进门,便瞧见古鑫从陈一亮对面起身离开。不禁有些好奇地扫了一眼,倒也没多想,往nǎi茶店口行去。
“小林哥!”
陈一亮喊道。
人家跟你打招呼,尤其是笑着喊你。除非你身处的环境可以假装听不见。否则最好还是礼貌回应一下。不然会被人骂没教养的。
小林哥自认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所以陈一亮一喊,他便转身道:“有事儿?”
“没事儿,随便喊喊。”陈一亮抿了一口nǎi茶道。“下次有空再一起打篮球?”
“没兴趣。”林泽淡淡道。
“打架呢?”陈一亮笑道。
“上次还没打爽?”林泽皱眉。
“能从一次次失败中站起来的才是真的强者!”陈一亮调侃道。
“受虐狂。”林泽撇了撇嘴。便要去买nǎi茶。
陈一亮却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望向林泽,呢喃道:“能把他逼到那个地步,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泽买好nǎi茶,刚出食堂便接到一条短信。是神父发来的。
这条短信不是别的,正是神父凭记忆画出来的那晚阻截他的高手图片。
林泽翻开短信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一亮!
他一把扔掉nǎi茶,犹如猛虎般转身——
“小林哥,我猜你肯定打算回去找我。对吗?”陈一亮站在大约距离他三米的位置,笑眯眯地问道。
“是你?”林泽寒声道。
“是我。”陈一亮点头。
“乔八的人?”林泽问道。
“他是我义父。”陈一亮洒脱地说道。
“好得很!”林泽诡异地笑道。
“我把你那两个兄弟打成狗,你还说好?你实在不是一个讲义气的大哥。”陈一亮笑道。“你应该恨不得杀了我才对。”
“你足以杀了他们。”林泽摇头道。“第一次被你欺骗,上次的篮球赛足以让我掌握你的手段。可是你没杀。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陈一亮反问。“我跟他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林泽继续诡笑着说道。“你果然变了!我听说乔八两年前跑路的那个义子曾是个毫无人xìng的杀戮机器,乔八要谁死,你便杀谁!可现在呢,你恐怕让乔八很失望吧!”
~~
第两百四十六章 无滋无味!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和凝重起来。
林泽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意瞬息间烟消云散。收敛起那一抹笑容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迷惑。
陈一亮在笑,笑的很欢乐,有些不知所谓,还有些神经质。
林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默默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
“你那帮朋友是雇佣兵。”林泽忽然开口。
“是的。”
“他们都蒙着脸。”林泽说道。
“是的。”
“你却暴露了身份。”林泽扬眉。
“很显然。”
“你完全可以遮着脸。”林泽越发觉得诡异。
“我不喜欢。”
他还在笑。笑的好像越来越欢乐了。
可林泽却从他有些扭曲的笑容中寻到一丝干涩。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愚蠢的人,他们常常会做一些愚蠢的事儿。
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却仍然不可避免地干出一些愚蠢的事儿。
这些可以理解,也理所当然。
可林泽很难理解像陈一亮这样有大聪明的人,居然也会明知故犯地去做愚蠢的事儿。
他为什么要暴露身份?
他本已经慢慢接近自己,不管最后是否能成功,至少他已顺利迈出第一步。
林泽不懂。完全不懂。
就像陈一亮给他的印象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你不想为你的兄弟报仇?”陈一亮笑的很绅士,很洒脱。“我现在身受重伤,以你的手段,我粗略计算一下,即便我反抗,你仍然可以在三分钟内将我搞定。”
“还记得上次你在聚会上对我说的话吗?”林泽眯起眸子道。
“嗯?”
“你不做的事儿,我也不屑去做。”林泽淡淡道。
“我比你想的要恶心得多。”陈一亮说道。
“我比你想的要大度得多。”林泽深吸一口香烟,忽然顿住了话语。
随后,他只是默默地盯着陈一亮,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东西。但很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
“自爆身份,应该不是乔八的命令。你在擅自做主。”林泽微蹙眉头。
“嗯?”
“你与乔八接触的比我多,但你一定不如我了解乔八。”林泽深吸一口浓烟,淡淡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放过我那两个兄弟。在我眼里,他们的命比你值钱。”
“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华新市,离开华夏,有多远走多远。”林泽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刚回来,你让我去哪儿?”陈一亮微笑。
“我不认为乔八会放过你。哪怕你是他的义子。”林泽神sè冷峻地说道。
“我不需要你提醒。”陈一亮淡淡地说道。
林泽哑口无言,抽完香烟,捻灭烟蒂,神sè无奈道:“祝你好运。”
而后,他转身离开。
望着林泽渐行渐远的背影,陈一亮呢喃道:“这就是你身边有这么多义气无双的好兄弟的原因吗?”
————
陈一亮是那晚阻截神父两人的高手!
可他并没隐藏身份,他甚至公然暴露出容貌。
假如神父不记得他的样子,陈一亮将没有任何威胁。只可惜,神父曾当过杀手,他对目标的容貌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更何况,两人打了一场死战,神父又岂会不记得他的样子?
他为什么主动暴露?
林泽不知道。
他只知道,陈一亮的身份暴露后,他将会陷入绝境。
他隐藏身份接近自己,极有可能是乔八交给他的任务。可他主动放弃,自主暴露身份。乔八势必震怒!
从他的身份被自己知道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万劫不复——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匆忙往教室赶去。
————
“阻截你们的人是陈一亮,乔八的义子。在学校接近我的神秘人。”林泽点燃一支烟,沉声道。
“是吗?”神父眉头微蹙,轻叹道。“他想做什么?试图挑衅乔八的底线吗?”
“不知道。”林泽淡淡摇头。“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我就琢磨不透他。”
“他是个高手。”屠夫公平地评价。“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你没给我们报仇吧。”神父忽然很忐忑地问道。
“我并没堕落到见人就杀的地步。”林泽摇头。
“他本可以杀了我们。”神父苦涩道。“但他没有。”
“所以我没对他动手。”林泽喷出一口浓烟。
“事实上,我还准备等养好伤,再找他打一架。”神父轻声说道。
“他是除老大之外,唯一值得我尊重的对手。”屠夫粗声粗气道。
两人躺在床上,脸sè皆是变得有些沉寂起来。像是在缅怀些什么。
“好好养伤,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林泽拍了拍床板,淡淡道。“他是乔八的人,也是乔八的一张牌。可惜的是,乔八并没将这张牌运用到极致,甚至没发挥出一半的力量。”
躺在病床上的两人沉默起来。
————
夜深了。
商业楼外寒风吹拂,像是要将人的皮肤割开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陈玲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因开了一整天的会议而略显发胀的眉心,狐媚子的脸蛋上掠过无言的疲惫。
轻轻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叫人头疼yù裂的问题。下楼往停车场走去。
嘎吱!
一辆银灰sè双卡座跑车停在路边,吓得步行中的陈玲一大跳。怒目望过去,却发现车窗内那张俊朗的脸庞并不陌生。
咯吱。
拉开车门,身材好得如同衣架的陈一亮倚靠在车上,嘴角叼着一根软中华,轻佻地笑道:“美女,要坐顺风车吗?”
“我有车。”陈玲板着脸。
“能跑出两百八十码吗?”陈一亮调笑道。
“我说过,我对你没兴趣。”陈玲冷冷道。
“我刚好路过,如果你不介意,我载你一程,如果想喝一杯,我也可以陪你。”陈一亮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
“然后灌醉我把我上了?”陈玲一脸淡漠。
陈一亮笑着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专注道:“我的时间不多,应该没能力灌醉你再把你上了。”言罢,他仰起头望向陈玲。“我真的就那么面目可憎?”
陈玲那诱人的唇角嗫嚅了一阵,终于咬牙上车。
“两百八十码,跑不到我踹死你。”陈玲冷淡道。
“系好安全带。”陈一亮微笑道。
嗖!
一道灰sè的魅影窜入黑暗,如洪水猛兽般撕开那犹如黑幕般的远方。
陈一亮是个很有女人缘的男人,至少他的外貌经得起这句话。
这是两人步入酒吧后,陈玲给予他的评价。
不论他坐在哪儿,哪怕他的身边有自己这么个身材外貌都不差的xìng感女人,搭讪他的女人仍是前赴后继,如飞蛾扑火。
这样一个有长相有身材有内涵的男人,坦白说,若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心生排斥,她很难讨厌他。
陈玲喜欢有味道的男人,她这个癖好夏书竹很清楚。所以小夏同志对陈玲调戏林泽、勾搭林泽一点儿也不奇怪。如果她很本分地伪装成淑女,反而会让夏书竹坐立难安。
在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陈玲知道陈一亮同样是个有味道的男人。虽然他曾经利用过自己,但他的优点陈玲不会否认。
“对不起。我不喜欢女人。”
在直言拒绝第五个前来搭讪的女人之后,陈一亮端着酒杯望向身旁的陈玲:“跟我一起来酒吧,是不是让你很没存在感?”
陈玲灌了一杯酒,舒缓一口繁忙工作带来的积郁情绪道:“我只想把自己灌醉。”
“我陪你。”陈一亮笑的很绅士。“你大可放心喝,我会衣衫整齐地送你回家,并圆润地从你房间滚出去。”
“不用如此小心谨慎地告诉我。我不是处,不在乎这些。”陈玲又灌了一杯酒,神sè冷冽地说道。“大不了事后找人砍死你。”
一杯杯烈酒灌下去,陈玲的话多了起来。
她很辛苦,她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但她不允许自己退缩,不允许自己喊累。
她有目标,有人生规划,她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在要求时间内完成。陈玲知道,如果她出现第一次拖延,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将会接踵而至。
这对她的人生计划将会是致命的伤害。
所以再苦再累再疲惫,她也要咬牙撑下去。
男人可以对自己狠,女人同样可以。
“你这辈子有什么遗憾吗?”陈玲醉眼微醺地问道。
陈一亮微笑道:“没有。”
“谁会没有遗憾?”陈玲撇嘴,舌头打结道。“你的确是一个装逼的男人。”
陈一亮仍然在微笑,却是不在言语。
遗憾?
如果你的人生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没经历,哪儿来的遗憾?
“人生啊,真他妈的是一碗苦汤!”陈玲吐槽了一句话,便是趴在桌上睡去。
陈一亮望向沉睡过去的陈玲,那一抹由始至终挂在脸上的微笑渐渐敛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呢喃道:“苦吗?”
唇上,无滋无味。
~~
第两百四十七章 一条瘸腿狗!
书房。
乔八的书房。
乔八书房的书桌上,摆着一张长宽皆一米的图纸。
白纸黑线,勾勒出紫金花某段距离的二十八条路线。每条线路标记有详细时间、弯道,包括驾车人的心情。
乔八凝眉扫视这张图纸,良久,他左手拇指拨动一颗佛珠,缓缓抬头。
书房内人不多。乔八、李斯,站立身侧的四大金刚,还有在书桌前两米距离站立的陈一亮!
他神sè平静,淡然,甚至有些解脱的味道。
乔八温文尔雅地望向他,询问道:“他所有可能走的路线都在这儿?”
“嗯。”陈一亮点头。
“最后一条路线是你今晚记录的?”乔八温和问道。
“是的。”陈一亮还是点头。
“这条路线——”乔八又是拨动一颗佛珠,说道。“如果你肯花时间,也可以找机会试探出来。是吗?”
陈一亮没做声,面sè平淡。
“可你却选择自爆身份,以自爆身份来完成任务。是吗?”乔八用力地拨动一颗佛珠!
陈一亮犹如一杆标枪站在书桌前,沉默不语。
“谁让你自爆身份的!?”乔八豁然起身,毛发竖立,像一头处于盛怒中的雄狮,慑人无比。
他左手cāo起桌上的茶杯,犹如一颗陨石砸向陈一亮脸庞。
哗啦!
坚固打磨的茶杯尽数碎裂,将陈一亮那英俊的脸庞砸得鲜血横流。殷红的血水滑下脸庞,渗入眼角。
甫受重击,陈一亮仍毅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谁允许你自爆身份!?”乔八狰狞地吼道。“你这个蠢货!”
李斯抽了抽眼角,不敢做声。
那四大金刚则是冷漠地站在两侧,亦是一声不吭。
陈一亮抬目,心平气和地看了乔八一眼。沉默不语。
“就因为那几个死在任务中的红毛鬼子,你就心怀怨恨,你就背叛我,你就——”乔八表情可怖地吼道。“负我?”
陈一亮舔了舔嘴角的血水,嗫嚅着嘴唇。
“我告诉过你!这是几个废物,你为了几个废物不忠与我?”乔八气势凌厉地喝道。
“我也说过。”陈一亮咧开嘴,神sè坚毅道。“这帮人,不好找。”
“不好找?什么不好找!?”乔八吼道。“几个废物哪儿没有?几个蠢货哪儿找不到!?你要,我随时可以给你一打!”
陈一亮神sè麻木地摇摇头:“他们给我的,你给不了。”
“蠢猪!”乔八悍然拂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漆黑的枪口瞄准陈一亮,怒吼道。“背叛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八爷!”李斯猛地窜到乔八身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言辞激烈道。“八爷——他是陈一亮啊!是您的义子啊!他只是一时气愤,只是一时想不通,他并不是故意背叛您,他只是一时糊涂啊!您就看在他顺利完成任务的份上,饶过他吧!”
啪!
枪柄捣在李斯额头上,竟是直接撞出一条深深的血口,可想而知乔八力道多大。
“滚开!”乔八一脚踢开李斯,怒目睁圆道。“我能负天下人,但没人可以负我!”
“陈一亮!”乔八豁然转身,握住手枪指向安静站在对面的陈一亮,暴怒道。“我给过你做人的机会!既然你没珍惜!那就当一条瘸腿狗吧!”
砰!砰!
砰!砰!
砰!砰!
咔!咔!
六颗子弹尽数打入陈一亮那条笔直的左腿,鲜血从枪口汩汩冒出。乔八似乎未能将怒火尽数发泄出来,竟是有些失去理智地连放两次空枪。
“唔——”
近距离shè击的子弹夹杂有强大的震力,陈一亮左腿被六颗子弹打成马蜂窝,他只是轻皱眉头,却被那巨大的震力击得五脏翻滚,口鼻中冒出浓浓的鲜血。
陈一亮神sè黯然地瞥一眼左腿,脸上竟隐隐浮现一抹失望,宛若为这几枪没打在心脏而遗憾。
“李斯!”乔八冲挣扎着爬起来的李斯吼道。“把他栓起来!只要我活着,他就永世当看门狗!”
说罢,乔八yīn寒着脸拂袖而去。
那四大金刚几乎同一时间抽身出门,对陈一亮这个曾一起训练,一起成长的瘸腿狗没有半点同情。
李斯手忙脚乱地抬起陈一亮,神sè焦急地往后堂冲去,并大声吼道:“老西,快拿药箱!”
躺在床上因失血过多而痉挛抽搐的陈一亮神sè如常,那双深邃的眸子更是隐含一丝失望。任由那条鲜血横流的左腿被手术刀切开,取子弹、处理伤口,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也没多看一眼。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只需一枪,对着靠近心脏的部位打上一枪。自己便能解脱——
终究还是死不了…
失血过多导致陈一亮那张英俊的脸庞苍白如纸。左腿上的六颗子弹取出来,私人医生老西却轻轻摇头:“命捡回来了,但这条腿废了。恢复得最好也只是往腿里打铁定,装铁架,那样或许这条腿还有点支撑力。”
李斯双眼通红地冲陈一亮说道:“陈少啊陈少,你跟着八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这个跟着乔八时间最长,最懂得隐忍与生存之道的中年男子抚摸着陈一亮那注定残废的左腿,眼角饱含泪光。
“死了,就不累了。”陈一亮神sè呆滞地望向天花板,轻声述说。“只可惜没死成。”
“糊涂!”李斯抹掉眼角的泪光,心疼道。“你才十八岁,你还有大好前途,怎么能轻生?”
“李叔,我累了。”陈一亮如一具尸体般躺在床上,缓缓阖上那双早已失去生机的眸子。
“唉——”
李斯走了,带着心痛走了。
看着一个婴儿长大chéng rén,只要不是畜生,又怎会没有感情?乔八不当他儿子,他李斯当!
八爷啊八爷——你怎能心狠如斯?
安静的房内只剩陈一亮一人。他阖着眼眸,感受着腿部传来的剧痛,内心除去一丝遗憾,更多的是平和。
与其当一条披着人皮的狗,倒不如索xìng正大光明当一条瘸腿狗。这样反而不会愧对兄弟,不会心累——如果他有心的话。
曾经,他为乔八而活。
现在,他因不能死而活。
将来——他有将来吗?
————
“藏獒,又名藏狗。产于青藏高原。是一种高大、凶猛、垂耳的家犬,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但对主人极为亲热,对女人而言,它比男人更靠得住——”
韩小艺亲昵地摸着多多毛茸茸的脑袋,骄傲道:“多多以前帮我打过很多次架,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许多人做不到的,它可以。”
林泽窝在沙发上默默抽着烟,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道:“有些人可以把狗当人,还有些人却喜欢把人当狗。”
“喂,你莫名其妙说些什么呢?”韩小艺跳到沙发上来,很哥们儿义气地勾着林泽的脖子道。“放心,本小姐不会把你当狗看。”
“——”林泽揉了揉鼻子,意味深长地问道。“大小姐,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把自己当狗看吗?”
“有。”韩小艺点头。“为了生存,很多人会这么干。”
“那你说一个人本可以站着活,有尊严的活。可他为什么偏偏愿意跪着活,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活?”林泽叹息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韩小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小姐会让你站着活,并活得很有尊严。”
“大小姐,如果你是在故意用那小馒头引诱我,我想说算了吧,我根本没感到半点柔软——不如换屁股试试?”林泽试探道。
“——”韩小艺面露绯红,娇嗔叱骂道。“你个无耻之徒,本小姐要杀了你!”
“杀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林泽从沙发上跳起来。
“嗯?”韩小艺歪着头,叉着腰,凶神恶煞地怒视林泽。
“为什么收费频道全没了?我倒腾了一晚上也没搜到一个。是不是你干的?”林泽生气地质问道。
“是又如何?”韩小艺似笑非笑地挑衅道。
“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救命啊——某个杀千刀的本xìng暴露,想强*jiān本小姐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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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
第两百四十八章 禽兽与禽兽!
“策马征,沙场兵戎识英雄。携玉龙,昂首笑苍穹。还疏狂,足踏河川起汹涌。立高峰,挥剑断秋风。
衣袂横飞,晓月当空。夜光杯盈,红玉正浓。袖舞霞烟,捧樽献情。莫再言,万里江山难抵美人一笑轻。
萧鼓战歌,青刃凝冷霜。浊酒且饮,醉卧将军帐。梅落声悲,催断征人肠。月光凄清,抚剑费思量…”
董小婉抚筝轻吟,宛若九天谪仙,气质飘逸空灵。那乌黑柔顺的软发披散脑后。白玉素手优雅弹跳,嗓音如黄莺出谷,不带一丝杂质。给人耳朵与灵魂的享受、洗涤。
她就是这样一个纯净又才华横溢的女孩儿,温柔、善良、美丽、恬静,仿佛女孩儿该有的,她都有了。不该有的,她一样没有。
嗡——
女孩儿掌心轻压细弦,发出提神的声响。随后,她便是轻缓起身,向众人报以恬淡的微笑。
“好!”以王喜为首的蠢货激烈叫好鼓掌,险些摸出一串铜钱打赏过去。
“太jīng彩了!”韩小宝双眼放光。
“她怎么可以这样?”韩小艺懊恼地撑着下巴,盯着讲台上温柔善良的董小婉,嘀咕道。“什么都会,还让不让人活?”
这是一堂自习课,也可以说是一堂自我才艺表演课。每周六下午最后一堂课,都是他们zì yóu发挥时间。也不知是谁提出让董小婉表演古筝,大伙便起哄起来。
大才女架不住同学们的热情,便拜托男生去借古筝。
八分钟的演出,这一曲她自编自唱的曲谱可谓jīng彩纷呈。格调由一男一女交相吟唱,男方豪气逼人,女方婉转动人。将红罗帐内的旖旎与战场上的硝烟弥漫一览无遗地表达出来。令人热血澎湃,又让人心软酥麻。
美人配英雄。
这一曲完美传递出这个主题。
只是,美人在台上吟唱。她心中的那个英雄呢?
林泽趴在课桌上呼天抢地地睡着,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完美地睡觉空挡,他岂会错过?
没班主任巡视啊!
没班长使坏啊!
没人拧他耳朵啊!
这种机会不睡觉,小林哥会羞愤yù死啊!
被蠢货们一番哄闹惊得身躯一颤,立刻从昏睡中醒来,连拍几下手掌,喝道:“好!”
“——”
“小婉同学,我认识几个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如果你有意向娱乐圈发展,我可以帮你联系。”林泽严肃地说道。
“谢谢。”董小婉矜持地笑了笑,说道。“我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喂,小林哥,你这话怎么说的?”王喜不满道。“咱们的大才女是那么俗气,拜金的女孩儿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么不对吗?”林泽打着哈欠道。
“小林哥,这回连我也不会帮你!”韩小宝搂着王喜的肩膀,一副基友一生一起走的模样。“就以小婉同学这份姿sè,这份才艺。你认为她向娱乐圈发展还需要你来推荐?往什么星光大道啊、超级女声啊上面一站,那些唱片电影公司还不为得到小婉同学而打得头破血流?”
“那倒也是。我肤浅了。”林泽很认真地点头道。“那我向经纪人推荐你们这对蠢货,他们正在筹拍一部《禽兽与禽兽》的限制级动作片,我觉得你们形象就很贴近电影原型。有兴趣不?”
“靠!”两人纷纷竖起中指。
后续又有一个不识时务的蠢货上台表演才艺,结果被喷得体无完肤,铩羽而归。
凡事都需要对比。有董小婉这么个珠玉在前,后边的才艺再jīng彩,也很难得到同学们的认可。所以这个出头鸟被喷之后,再无人敢上台。纷纷心情急切地等待下课。
在万众期盼的心情下,下课铃声终于想起。这一刻,紫金花响起震耳yù聋的尖叫声。犹如深陷无边恐惧中的地狱。声音之凄厉,之惨绝人寰,令人动容。
“大伙回家了记得上线哦。讨论一下明儿上哪哈皮。”韩小艺说道。
那帮跟她要好的学生纷纷提出意见,平胸公主张晗最夸张,直接嚷嚷着要去美容中心探底,结果自然是被鄙视得狗血淋头。
林泽懒得跟这帮家伙瞎掰,独自跑去走廊抽烟。
刚点燃一支烟,身后便是传来那幽幽的轻叹:“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茫然转头,见是神sè略显恍惚幽怨的董小婉,不由捻灭烟蒂道:“有点儿私人事情处理。”
“噢——”董小婉略低垂着头,顿了顿,又轻轻抬目道。“明儿聚会你会来吗?”
“来啊。胡吃海喝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林泽察觉到女孩儿美眸中流露的哀怨,怕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忙,冷淡了她,变魔术般从口袋摸出两张电影票,笑着问道。“明儿我有空,今儿你有吗?”
董小婉看清林泽手掌上握着的是两张电影门票,心头先是一慌,旋即填满甜蜜,很端庄地点头道:“有呢。”
“晚九点,西门电影院门口见。”林泽温和道。
“不见不散。”董小婉矜持地转身下楼,连学习资料都落在教室忘记拿走。
林泽呆呆地望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嘀咕道:“唉,才女就是才女,就走路都这么有气质。咱们家那位千金大小姐啥时候也能改改那大侠风范的走路姿势呢?不说温柔优美,至少得像个女人吧?本来女人的特征就不是很明显,真替她着急——”
“喂,死禽兽!”韩小艺忽然从后面窜出来。
“啊——”林泽大腿一哆嗦,心慌意乱道。“你作死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你是做鬼心虚,刚才嘀嘀咕咕什么呢?”韩小艺将包包抛给他。小手儿绞在后背一高一低的踱步前行。
“没什么,感慨时光如狗,眨眼高三就快过去一半。”林泽没心没肺道。
“过的快不好吗?大学你睡觉没人管,也没人说,多好。”韩小艺面对着林泽倒退行走。
“你也快十八了。”林泽恶毒地说道。“女人一过十八就会逐渐显老。尤其是某些部位会开始下垂。”
“下垂?”韩小艺低头瞄一眼,旋即骄傲道。“就本小姐这挺翘的胸型,保守估计得六十岁才会下垂。”
“六十岁?”林泽仰天打了个哈哈。“那时候你都是好几个孩子他nǎinǎi了,谁会关心你是否下垂?”
“畜生!”
“贱人!”
“禽兽!”
“小贱人——”
叮叮。
韩小艺正yù继续搜刮肚子里的恶毒词汇,林泽电话铃声响起,便是打住了颇具情趣的对骂。
不过她很郁闷,到底有没有搞错啊?本小姐作为韩家千金大小姐,电话居然没这个死保镖的多。他电话繁忙时期,一天能接上四五十个。到底谁是雇主,谁是保镖?
“喂。”林泽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淡淡道。
“根据可靠消息,燕京有一股力量注入华新市。”方素素那清幽冷冽却磁xìng动人的声线传入耳朵,有几分熟悉,却又给人几分陌生感。
这个女人,就不能改改她冷淡得不近人情的xìng格吗?
人家银女虽然冷,却是天xìng啊。而且,人家好歹有天然呆天然萌加分啊。你呢?靠火爆的三围吗?虽然你的三围的确很加分…
“什么力量?”林泽平静地问道。
“和韩家脱不开关系。”方素素冰冷地说道。
“搞暗杀搞到华新市来了?”林泽微蹙眉头。
“暂时不清楚。”方素素说道。“你也知道,即便是我们国安,某些层次的信息也很难调查。当然,我们国安的计划,他们想掌握也很难。”
“难你妹!”林泽不满道。“我真鄙视你们这些搞情报工作的。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素素手心紧握话筒,险些直接砸在墙上。按捺住起伏不定的情绪,冷冷道。“加大保安工作,根据推测,暗杀的可能xìng不大。这一股注入华新市的力量不像是搞暗杀的。可能是进行某种商议和谈判。这些并不是国安负责的工作,有关部门并没大力配合。能查到的就这些,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林泽懒散地说道。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口吻极其敷衍地说道。“帮我给老局长带句问候,天气凉了。当心风湿痛。”
“好的。”
近十秒钟的停顿。
双方都没讲话。却也都没挂电话。
“我从不会主动挂女孩电话。虽然你像块石头,我也不想打破原则。”林泽暗示道。
“最近还好吗?”话筒里传来方素素那轻快到几乎听不清吐字的慰问。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心执行任务,明面上你只是保护这对姐弟。暗地里,你可能要对面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方素素言罢,便是迅即挂掉电话。
“这个女人——”
林泽轻笑着摇摇头,嘀咕道:“关心人也这么敷衍了事。就不能学学我小林哥的落落大方?难道关心人很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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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界有句老话,读者永远不会知道作者在两行句子之间纠结了多久,扯掉了多少头发——嗯。今rì第三更,肥肥求支持!
第两百四十九章 你再动试试!
月明星稀,皎月当空。
林泽双手插在口袋踱着平缓的八字步。也不知道是董小婉给予他的冲击太震撼,还是生怕惊扰了这个如梦似幻的女孩儿,林泽没敢太放肆,太不羁。
此时方才八点半,距离电影开场尚有半个钟头。早早碰头的两人便在这条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马路上散步。
女孩儿不施粉黛,却仍比那些jīng心处理后的明星照片还要美丽。
清澈动人的神态,黑白分明的明眸。极具古典美的jīng致五官,以及那女孩儿梦寐以求的鹅蛋脸。无一不让人感慨眼前这个女孩儿,当真是像一件艺术品,值得人去呵护、关爱。
林泽在大部分女孩儿——女人面前都很少会刻意按捺抽烟的冲动,唯独在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孩儿跟前,他才会控制烟瘾。怕那呛鼻的烟雾使得她不舒服。
银sè月光自高楼大厦的夹缝中挥洒而下,铺满街角巷落,也照亮了人们前进的道路。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董小婉声线柔软的轻吟。
“好词!”林泽虚伪地赞美。其实他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这句词的意境。
董小婉莞尔一笑,却没点破林泽的虚伪。她只是有感而发,一没引经据典,二没盗用名家诗词,纯粹是胡乱编造的两句词,却被他一顿赞美。轻笑之余,颇觉身侧的男子很逗乐——而这个男子,却是她董小婉的正牌男友。虽说没向任何人公布,但两人皆心知肚明这段关系。
董小婉是个心思细腻,甚至有些林妹妹风姿的女孩儿。她柔弱似水,仿佛经不起风吹雨打,可她的骨子里,却又有一份坚忍不拔。否则,她哪有勇气向林泽告白?
然而,即便告白成功,纵使与林泽确认男女关系。她仍没像其他女孩儿那样整天腻着缠着林泽。除非她思绪激烈震荡,情难自禁。否则很难让她向林泽撒娇,向林泽展露女孩儿腻歪的xìng子。
她就是这样一个恬淡、静雅的女孩儿,饶是恋爱,也来得比其他女孩儿淡雅和矜持。
这对男女并肩而行,步子迈的不大,却很齐整。像是经过千万次排练般,极具心灵默契。
“小婉,前面有一家装饰店,进去看看?”跟这个女孩儿在一起,小林哥觉得自己变得有艺术细胞多了。不像跟韩小艺在一起,小林哥认为自己就是个疯子。还是个禽兽。
“嗯。”董小婉轻轻点头。
这是一家仿古装饰店,卖的多是一些发簪、木梳、手环之类的饰物。甫一进店,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令人浮躁急促的思绪得以短暂沉静。店内放着轻缓宁神的古筝曲,林泽漫不经心地扫视木架上琳琅满目的饰物,却是没眼光去挑选一样送给女孩儿。
董小婉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架上的一把檀木发簪,素手先是轻轻摩挲几下,旋即便握在手心,仔细欣赏。
发簪上刻有三行小篆,不知怎地,竟是十分契合董小婉那颇为迷失的心境: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喜欢?”耳畔响起男人那磁xìng低沉的嗓音,董小婉玉容上莫名其妙地爬起一抹羞红,黑白分明的美眸眨了眨,转身,望向林泽。
“喜欢。”她轻声说道。
“我送你。”林泽微笑道。
“你会戴吗?”董小婉询问道。
“试试就会了。”
从董小婉手心接过发簪,左手深入女孩儿那如瀑般的青丝中,动作轻柔地捋上几捋,便是将那发簪轻松扣上。
“你还真会?”董小婉轻笑道。
“你看。”林泽指了指她的身后。
一对亲密爱人正纠结又头疼地研究着如何将发簪扣上去,女人的头发几乎被扯烂,仍是不得要领。
“我看他们琢磨了好半天,前面的步骤都没问题,但最后一下硬是扣不上去。于是我试了试自己的法子。还好,天资聪明的我一下就扣上去了。”林泽大言不惭地说道。
董小婉轻笑一声,由于店内的镜子不那么显眼,她也不好太着痕迹的去照镜子,便是抬头问林泽:“好看吗?”
“好看。”林泽点头。
这回林泽没虚伪,女孩儿是真的好看。她本就很有古典美,戴上这古sè古香的发簪,更是宛若破画而出的人儿。惹人怜爱。
林泽挑的电影是一部文艺片,坦白说,林泽单纯是考虑董小婉的喜好而挑选的。至于他——已经不止一次因受不了那文绉绉的台词而昏昏yù睡。
董小婉见身侧的男子一脸困乏,不由嘴角含笑。暗忖:“谁告诉你我喜欢看文艺片呢?爱情喜剧、商业大片我也看呀。”
没拒绝林泽的好意,董小婉细心欣赏着这部由二流导演、二流演员、二流剧本打造的文艺片。
片尾曲响起时,林泽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终于清醒过来。并暗暗发誓,谁再喊老子看文艺片,老子就给他上演动作片——
步出影院时,天sè已晚,一阵寒风迎面扑来。董小婉忍不住搂起双臂,抵御寒风。
幸好——小林哥除开一件白sè衬衣外,里面还穿了小背心。
“时间不早了。”为女孩儿披上衬衣,林泽温柔道。“我送你回家吧?”
“嗯。”这个亲昵动作让董小婉芳心微乱,羞赧地点头。
横街拦下的士,林泽将董小婉送上车,而后自个儿也跟着钻进去,反手拉上车门。
窗外橘黄的路灯辉映在女孩儿柔润古典的脸蛋上,生出强烈的梦幻美,林泽微一偏头,便有些看得痴呆。
女孩儿早已察觉男人那异样的眼光。但她没破坏这份安静甜蜜的气氛,任由林泽那具有侵略xìng的眼神肆掠而来,只是恬静坐着。
嘎吱!
的哥忽地踩住油门,强大惯xìng下,董小婉身躯向前撞去。平衡力极好的林泽堪堪坐稳,一把将女孩儿搂入怀中。
“嗯——”董小婉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并不抗拒林泽这霸道的举动。
“怎么回事儿?”林泽微微皱眉,冲跳脚骂娘的哥问道。
“前面几辆车忽然挡住路口,走不过了。妈的!最鄙视这帮马路杀手!”那的哥粗暴地骂道。
林泽眺望几眼,眉头皱的更深。
哪儿有这样停车的?哪儿有在马路上这般挡路的?
心头隐约生出一丝迷惑,搂着董小婉的手臂又是紧了紧。女孩儿却是羞赧而忐忑地偎在他怀中,纹丝不动。
哐当!
前面几辆车的车门忽然被拉开,而后又被暴力带上。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向的士小跑而来。
“的哥。”林泽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跟人结梁子了?”
“哪能啊?我多老实一人。”那的哥拉开屉子摸出一把扳手——不管怎么说,如果这帮人想抢车,老子就跟他们玩命。
砰!
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一巴掌拍在车顶,宛若要将的士给拍塌陷似的,喝道:“出来!”
林泽摇开车窗,指了指的哥道:“是让的哥出来吗?”
“你!”男子喝道。
“我?”林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男子摇头。
“那你认识我吗?”林泽又问道。
“我知道你叫林泽!”男子冷酷道。“少废话,出来!”
“我不出来你又能怎样?”林泽想,董小婉可就在怀里看着,听着呢。要是让你一吼我就出去,我不是很没面子?
咔嚓!
林泽刚放出这句嚣张话语,对方十几个人居然纷纷掏出手枪,开了保险丝指着窗口和林泽的头。
“——”的哥傻了。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该不会是拍电影吧?难道我莫名其妙就跑了一回龙套?
的哥冷汗涔涔而下,确定这帮人不是开玩笑之后,他颤颤巍巍把扳手扔掉,以免被人家怀疑自己想反抗而一枪崩过来。
林泽也哑口无言地说道:“哥们儿,这大庭广众的,你们集体拔枪影响不好啊。”
“出来,还是不出来?”男子凝眉喝道。
“出来之前,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林泽想故技重施。
上次他被军机营的人逮,就是事先给神父打了个电话,这才弄来杀人证,这一次,他又打算蒙这票持枪男子。
“你可以试试——咔!”枪械上的零件传来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好**。小林哥很担心自己再嚣张人家立刻动粗。
“我出来还不行吗?这儿还有女孩子呢,你们就不能斯文一点?”林泽很不悦地说道。
说罢,他推开车门,搂着一脸茫然的董小婉从车内钻出。
“你们要找的应该是我,跟她无关,可以让的哥送她离开吗?”林泽耸肩道。“我跟你们走。”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那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彪悍道。“她和你一起跟我们走!”
说着,这男子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地要将董小婉从林泽怀中扯出来。
“别动粗。”林泽轻描淡写地转身,挡住了男子的动作。
咔咔咔!
那十几把枪立刻瞄准林泽的脑袋,年轻男子却是冷酷地喝道:“你再动试试?”说罢,他又探出手,要将这对男女强行分开。
嗖。
寒光一闪,几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林泽左手诡异地出现一把无柄小刀,并悄无声息地搭在男子脖子上。
“你再动试试?”林泽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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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章 你有口臭!
突如其来的惊变令这帮持枪男子跌碎一地眼镜——
太快了吧?
他们根本没看清林泽的动作,那把泛着寒光,夹杂着血腥味的刀锋便是搭在头儿的脖子上!
咔咔!
这群男子手心紧握枪械,其中几个更是向前逼近两步,将那漆黑幽冷的枪口抵在林泽的脑门上,吼道:“放下!”
“放下武器!”
林泽左手搂着董小婉纤细的腰肢,右手沉稳地握住刀锋,不苟言笑地凝视被制住的男子,眸子里透出一抹冰寒之sè:“我说过,别动粗。”
“杀不杀我,你都要走一趟。”男子皱眉道。
他很吃惊,还有些意外。
对面这个手握刀锋的年轻人,要比他想象中强大许多。
在十几把手枪瞄准的情况下,他竟能轻易摸出刀锋,并控制自己——尽管他收到的命令并不是杀他,只是将他带回去。可这年轻人的身手,也太诡异了吧?
“我不杀华夏军人。”林泽手腕一番,缩回刀锋,淡漠道。“别再逼我。”
这帮人是军人!
在对面这个男人甫一动手时,他便看出来了。
是否是军人,从他们握枪的姿势,出手的姿态,乃至于说话的口气,都可以轻易分辨。
当然,也得像林泽这种经常会跟军方打交道的狠人才成。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份阅历和经验的。
年轻男子神sè微变,疑惑扫了林泽一眼,不明白他从哪儿看出自己是军人。但这些无妨,伪装成普通人是不愿引起惊慌,是否会被林泽识别出身份,他根本不关心。
“上车!”男子说罢,拉开了车厢。
拢共四辆车,牌照都已经被摘掉。这帮人做事儿的确干脆利索,很有军人作风。
然而,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自己虽说跟军方多多少少结过一些梁子,但都是跟国安任务有关,军方再怎么发飙也不会私下找自己吧?
方素素提到的燕京力量?
可能xìng更小。
这个搞情报的冷艳女特工说过,燕京那股力量跟韩家有关,而理论上,韩家才是明面上的一方,另一方搞暗杀、搞yīn谋诡计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他们会为了找自己麻烦而暴露身份?
但凡有点脑子恐怕都不会这么干。
推翻一切可能之后,林泽就开始郁闷了。
到底是谁呢?
犯得着出动军方来找麻烦,打自己脸面吗?
在三辆吉普的护航下,这辆八座汽车经过两个钟头的长途颠簸后,于凌晨一点抵达一处巍峨高耸的建筑外。
前方道路两侧栽种有高大的梧桐树,秋意已浓,道路上堆满泛黄的枯叶,汽车速度迅疾地碾过,带起几片落叶。
驶入恢弘霸气的大门,四辆汽车长驱直入,穿过占地面积极广的cāo练场和一片茂密的林地之后,停在一幢高达近二十米的室内训练场门前。
“下车!”途中被林泽问出姓名的谢青冷喝道。
林泽不慌不忙下车,而后贴心搭手接董小婉下来,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轻抚几下,以示安慰。
女孩儿有些惊慌,还有些好奇,四处打量几眼,疑惑道:“这儿是——”
“华新军区。”林泽微笑着解释。
“啊!”董小婉吃惊道。“我们来军区了?”
“嗯。一会儿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参观一下。”林泽含笑道。
“——”
谢青冷冷道:“少废话,进去!”
“哥们,别这么严肃好么?假如你是正大光明送我上军事法庭,你再摆谱。现在不是私下执行么?还真当自己在为名除害,铲除犯罪分子,维护世界和平呢?”林泽往前挪动间,漫不经心点上一支烟。
谢青眉头一皱,看得出这小子是个老油条。倒也没再拿这套威胁恐吓,冷哼一声压着他往训练室行去。
这是一幢极大的室内训练建筑。高达二十余米,长宽皆有百米之长。足以容纳数千军官。想必也是平rì里开会、训话之地。
时值凌晨,偌大的训练场没几个军人。当然,也不是一个都没有。
左侧一处堆满训练设施的区域,五六个赤膊jīng壮汉子正坐在双杠上抽烟喝水。怕是刚结束训练不久。而在一袋沙包前,还有一个林泽见过面,连董小婉也认识的年轻男人——姜维。
林泽甫一瞧见他,便是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默然转头低声道:“小婉,你肯定没告诉我这小子家里有军方背景。”
“我——”董小婉咬唇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母亲偶尔会回燕京探亲——”
得。还是神剑军区的关系。
姜维那张俊朗的脸上留有不少淤青,浮肿不堪,右手系着绷带,怕是短期内拿不下来。林泽被带进来时,他正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左手奋力击打着沙袋,甫一瞧见林泽两人。他一把推开沙袋,狰狞着表情,一瘸一拐地往林泽走去。
他一动,那几个原本喝水抽烟的jīng壮男子也一跃而下,护着他冲过来。
“林泽!”姜维瘸着腿,很吃力地走着,口中却是喊道。“你知不知道!自从上次被你打了之后,我连做梦都是那天的画面!”
“你真记仇。”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道。“我早已经忘记了。”
“姜维,就是他吧?”他身后一个肌肉扎实得可怕的虎背熊腰的军人问道。
“嗯。”姜维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林泽,仿佛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似乎只有这样方能解恨。
“小子,你很嚣张。”这虎背熊腰的军人一步上前,冷漠地扫视林泽一眼。
“你也不赖。”林泽瞥一眼男子的军裤,轻笑道。“还是特种大队的?”
“看来你也不是个蠢货。”周建慑人的眸子盯着林泽道。“你打了我哥们,这笔账打算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林泽反问道。
“他被打了几拳,踢了几脚。当时断了几根肋骨,伤了多少软组织,吐了多少血——”周建yīn沉地瞪视林泽。“统统从你身上拿回来!”
“好jīng彩的复仇措辞。”林泽弹掉烟蒂,咧嘴笑道。“就怕你只有嘴巴能用,手脚没用。”
“找死!”周建暴怒,两步俯冲上前,那钵盂般的拳头狠狠砸向林泽脑门。
砰!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建怎么冲上来的,便是怎么退——不,飞回去的。
啪啦!
他整个人被踹飞,像一只八爪鱼趴在地上,旋即便是喷出一口鲜血。模样惨绝人寰。
林泽只是一脚,便将他踹回去。而且,刚才一脚踹出,站得近的人能清晰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那爆破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姜维呆住了。
剩下几个特种大队成员傻了。
董小婉——没什么反应。
她虽然是个充满才气的文弱女孩儿,可也亲眼见过林泽打架。她不认为这帮人可以打赢林泽。
看,女人对深爱着的男人,总是有着盲目的信任和高估。
“还当你很厉害呢。”林泽轻蔑地摇摇头。“看你浑身肌肉扎实,却屁大点用都没有。健身房练出来的吧?军区大院的孩子吧?”
周建被羞辱的脸sè铁青,却是喉头一甜,又是喷出一口血水。
周建的确是靠背景混进来的,一身肌肉也是健身房练出来的。压根经看不经用。至于在特种大队厮混,单纯是他家里人想把这小子狠狠cāo练一番。只可惜这家伙屡教不改,成天花天酒地,一有空便溜出军区哈皮。本事不大,口气却是不小。
“你们几个呢?也是混进来的吗?”林泽笑眯眯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是,我劝你们还是别学他玩命。我怕你们经不起我一脚。”
谢青等人已经退出去。
他只是接到上头命令把林泽拖到军区,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不是他该管的。
剩余的特种大队成员倒是硬货,四人并肩子上,凶狠地将林泽逼退两步。
然而,也只是区区三分钟的时间,这四人便被林泽相继放倒。一个个躺在地上抽搐呻吟。看上去好像没力气再爬起来了。
林泽放倒这几人,便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头望向一脸惊惧的姜维——他刚才还满面yīn毒仇恨,见五个被他视为偶像的狠人被瞬间干翻,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忙不迭后退两步。
“来,你不是想报仇吗?我站着不动给你打。”林泽向他招了招手,一脸冷笑。
姜维傻逼了。
他双腿打着摆,喉头咕噜几下,却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年轻人,你太放肆了!”
忽地,这空旷幽静的训练室内,一记yīn柔而冰寒的女中音自角落传来。
蹬蹬。
林泽偏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大约四十五岁,穿着银灰sè制服装,腿上裹着一层黑sè丝袜的女人疾步行来。她那张在jīng致妆容修饰下显得颇具女人味的脸上布满怒意,眸子里仿佛能喷出火苗。
与她并肩而行的是一个少说也有五十岁的男子,从他肩上扛着的肩章不难看出,这是个少校级别的军官。
在她之后,跟着林泽打过交道的姜维的父亲——姜涛。
他亦步亦趋跟着身前的女人,神sè凌乱,脸上颇有些惧意。
事实上,这是刚才被身前女人恶毒谩骂留下的后遗症——倒插门的赘婿就是这点不好,得忍受被老婆骑在头上拉屎撒尿的耻辱。
“妈!”姜维都要哭了。见他母亲终于姗姗来迟,不由神sè激动地扯着嗓子喊道。
女人行至姜维身边,先是心疼地摩挲几下他浮肿的脸颊,旋即双目中透出寒光,恶毒地逼向林泽。
当她落至林泽跟前,几乎与他只有十公分距离时,女人张开嘴唇寒声道:“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那个打伤我儿子的兔崽子,到现在还坐在轮椅上!”
林泽先是一脸惊讶,旋即提手在鼻尖挥了挥,嫌弃道:“大妈,能隔远点说话吗?你有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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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 他是我的人!
邓青霞从来不是一个经得住羞辱的女人,尤其还是男人的羞辱。
她从初中那个男生已学会评价女孩美丑的年代,便一路班花到大学。乃至于早年诞下姜维,她仍是圈子里公认的最美少妇。
因为她的美貌,她的家世,她素来都是女人嫉妒,男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从没人胆敢公然羞辱诋毁她。
可是,眼前这个将自己儿子打成猪头的年轻小子,却是张口便骂自己口臭——
黄天在上,我邓青霞若是有口臭,立刻自刎以谢天下!
她对个人卫生和可能影响形象的方面,几乎有着苛刻的要求。作为女人,作为拥有一个孩子都可以谈婚论嫁的中年女人——做到她现在这一步,足以成为女人的标榜和典范。
然而,这个年轻的不知死活的混小子竟然侮辱自己有口臭——
邓青霞很生气,极其震怒!
在林泽放心这句话之后,她那也不知道塞没塞不明物体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恶毒无比地剜了林泽一眼,寒声道:“我从不会放过打我儿子的混账东西!”她深吸一口凉气,恶毒道。“我也从不会放过敢侮辱我的蠢货!”
“我两样齐全,你岂不是要弄死我?”林泽漫不经心地说着,顺势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挪远点,我挪。
这个细微的动作又是将邓青霞气个半死。
她搞不懂林泽哪儿来的底气,凭他那点儿道上势力?凭他有韩家大小姐撑腰?
韩镇北的确很牛!这点谁也不会否认!
可在华新军区,还轮不到韩镇北指手画脚!
你最大的靠山韩镇北触及不到,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对于林泽这句问话,邓青霞只给予一声冷笑,便是扭头向站在一侧的董小婉行去。
“小婉。”邓青霞语态略显缓和,却仍显得十分生硬地说道。“邓阿姨待你不薄,维维也对你言听计从。你不喜欢他不接受便罢了。为什么还要帮着外人欺辱他?你们终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怎么能如此无情?”
董小婉偏过头,没有言语。
她不知如何解释,她也不想解释。
邓青霞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在情在理,仿佛董小婉便是个吃里扒外,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不浸猪笼都难以平民愤。
可谁又知道,她自家儿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儿子当着我男友的面调戏我,难不成还不允许反击?
再者,本就是你儿子先动手——也是你儿子先喊人帮忙。最后只是打不过林泽才会被揍成猪头。难道这也要怪我?
董小婉是个无害的女孩,她从不会对任何人恶语相对,哪怕是她极其讨厌的人,也顶多不跟她说话而已。如今邓青霞这般强词夺理地质问,董小婉若是解释,便会攻击到姜维的为人,这样肯定会让作为长辈的邓青霞难堪。她干脆偏过头,紧闭嘴唇,给她个不理不睬。
“不开口就可以吗?”邓青霞眉头一挑,冷冷地质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以后还打算跟他继续来往么?”
“邓阿姨,您什么意思?”董小婉很不舒服地问道。“我跟谁来往跟您没关系。”
“我是你父亲的上司!是你的阿姨!”邓青霞寒声道。心忖。“我儿子得不到你,别人也想得到你!尤其是打我儿子侮辱我的混账东西!”
“对不起,这些与我无关。”董小婉一脸淡漠地说道。
“是吗?”邓青霞冷笑道。“如果我打断他的狗腿,你还打算跟一个残废过一辈子吗?”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儿,与您无关。”董小婉一脸淡然地说道。
“好!”邓青霞气疯了。这丫头还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不由气极而笑道。“好得很!那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罢,她转身疾步走向林泽,人未站稳,便是一巴掌抽过去——
啪!
巴掌未能打在林泽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是停留在空中,是被林泽的左臂拦住的。
“你还敢挡?”邓青霞喝道。
“我不止敢挡。”林泽抿嘴,略带嘲弄地扫她一眼,淡淡道。“我还敢打。”
啪!
右手猛然提起,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清亮的一巴掌。
蕴含力量的一巴掌。
直抽得邓青霞眼冒金星,险些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妈!”姜维飞快冲过来,吼道。“你居然敢打我妈!”
“老婆!”姜涛暴怒。“他妈的,老子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年轻人!”那五十来岁的少校皱眉喝道。“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一巴掌宛若点燃导火索一般,现场本就冷峻沉重的气氛登时充满火药味。与此同时,被抽得头晕目眩的邓青霞大声叱骂道:“齐子坤!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站着作死啊?”
那少校手掌一拍,门外立刻一拥而入二十多个手持枪械的军装大汉,一个个身强体壮,凶神恶煞地将林泽团团围住。
邓青霞脑子逐渐清醒之后,舌头在嘴里卷了卷,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唾沫,很不优雅地吼道:“混账东西,你连我也敢打?”
“我只是摸了你一下。打?”林泽轻笑着摇头。“你现在就躺下了。”
“王八蛋,老子要跟你拼命!”姜维吼着便要冲上去。邓青霞却一把将他拉住,冷冷道。“现在二十多把枪顶着他,他嚣张不起来。”
这时,少校齐子坤缓步走来,在邓青霞身边道:“弄残他就成。别搞出人命。咱们这么做本就不合规矩。”
“你怕?”邓青霞回头瞪他一眼。“你忘记怎么向我父亲承诺的?”
齐子坤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邓青霞父亲是兵工厂高层,抛开他身居要职不提,单纯以他在军界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齐子坤也不会不卖这个面子。更何况,他跟邓青霞父亲还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利益来往。这个忙,得帮。
所以邓青霞将她的父亲,姜维的外公甫一抬出来,齐子坤便无话可说。
邓青霞得到齐子坤首肯,怒目圆睁地行至一脸淡然的林泽跟前,恶毒地说道:“看见了吗?这儿有二十多把枪指着你,你还打算怎么嚣张?”
“我嚣张从来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完全看心情。”林泽轻松写意地说道。丝毫不将这票持枪军人放在眼里。
“噢?那你现在的心情如何?还想嚣张吗?”邓青霞积蓄着怒气值。
“很想。很迫切。”林泽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来。”邓青霞将那上有浓妆的左脸贴过去,凑在林泽面前道。“抽我。抽不死我算你孬——”
啪——
一记清亮而有力的耳光炸开,在邓青霞那还算平坦的脸颊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你还真是犯贱。”林泽斜睨道。“有受虐癖好吧?”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失去理智地邓青霞扑上去准备用她的双手掐死林泽。人未靠近,便被林泽那避瘟神般的姿态一脚踹飞。
扑通——
邓青霞的身躯直直撞在那对父子身上,若不是被这两个大男人抱住,怕是得摔个狗吃屎的凄惨模样。
“啊!”
邓青霞已入癫狂之境,丝毫不顾形象地挣扎着爬起来,犹如骂街泼妇冲齐子坤吼道:“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后果我担!”
他一面说,一面从一名军人手中夺过枪械。很生涩地拉开保险,将枪口指向坦然处之的林泽。
叮叮叮——
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几乎所有人都被这骤然响起的铃声吸引注意。就连邓青霞也出现片刻停顿。
手机是从齐子坤兜里传出,他皱眉摸出手机,这边厢已乱得不可开交,那边厢又是谁打来的这一通私人电话?
甫一看来电显示,他便呆住了。
忙不迭接通电话,语态平缓道:“方局,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
国安局跟军方不是一个系统,但在许多国际xìng任务上是有合作关系的。若摊开了拼级别,方局长肯定高过他。所以他的态度还算恭谨。
“你下令逮了一个年轻人?”方局长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嗯?”齐子坤一听便觉不对劲,手臂一挥,命那军人将邓青霞手中的枪械拿走。以防她将局面闹得不可收拾。
“他叫林泽,年龄二十岁。是在你这儿吗?”方局长口吻生冷地质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方局长的意思是?”齐子坤语气迟缓地说道。这小子怎么直接惊动国安局BOSS出面?若是林泽真跟国安局有染,他并不奇怪方局长能如此快得到消息。毕竟,国安局就是吃这碗饭的。
只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点,从齐子坤亲眼目睹林泽单挑五个特种大队成员时便已心生怀疑。
普通人,绝无这个能耐,这份手段。
他是谁?
“他是我的人。”方局长掷地有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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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凭你们?
齐子坤先是抽了抽嘴角,旋即抽了抽眼角,到最后仿佛抽搐会传染似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他是我的人!
这已是堂而皇之地保林泽!
堂堂国安局BOSS保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青年,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林泽有着惊人背景,要么——他本身就很惊人!
不管他属于前者还是后者,齐子坤都不得不掂量一下,斟酌一下——得不得罪方局长,该不该yīn林泽?
明面上找林泽麻烦的是邓青霞,是这一家子。可若是没有自己的协助,甚至没有自己参与——邓青霞什么都做不了!
将林泽逮到军区是他派遣人干的。
将林泽困于训练室也是他的下属。
持枪的、威胁的,团团包围林泽的——还是他的人!
假如林泽真的有可怕的背景,即便他是在帮邓青霞,到时东窗事发他承受的灾难恐怕不在邓青霞之下!
该不该帮邓青霞出头。为了那层利益,是否应该得罪国安BOSS?
齐子坤犹豫了。犯难了。
“齐子坤!”手枪被夺走的邓青霞踩着高跟,疾步行至他跟前,气愤地呵斥道。“你愣在这儿做什么?电话给我!”
她说罢劈手夺来呆滞中的齐子坤电话,冲着电话喝道:“你是谁?”
“我是方中堂。”方局长平静地说道。
“方中堂又是谁?”邓青霞处于神经癫狂状态,听话根本不过脑。略一停顿后,方才加大音量道。“你刚才说什么?方中堂?”
“嗯。”方局长淡淡道。
“你要保林泽?”邓青霞敏锐地问道。
“是的。”方局长说道。
“他是你的人?”邓青霞语气不善地问道。
“是的。”方局长说道。
“那我告诉你,这个混账小子我动定了!”邓青霞加重语气道。“就算天王老子求情我邓青霞也不给面子!”
说罢邓青霞恶狠狠地将电话砸了个稀烂。
“你疯了?”齐子坤皱眉喝道。
“我疯了?”邓青霞面容狰狞道。“我是疯了!假如他打的是你儿子,是你的脸,你疯不疯?齐子坤!你要不敢干就打我父亲电话,看他外孙女儿被人揍,他出不出头!”
齐子坤踌躇地摸出另一只工作电话,给邓青霞的父亲拨了个电话…
————
方局长被挂掉电话之后,便想尽一切办法去跟军方搭线。首先,他是寻找神剑军区的熟人。对方起初接电话时表示会尽量从中撮合。
然而,不到五分钟的等待,对方便传给他一个信号。
燕京军工厂某高层表态:这个人,他动定了!
经过多方打听,方局长又收到一个噩耗。这位高层表态,除非有人能今晚就撬翻他。否则谁也别想保林泽!
谁的女儿外孙被打成猪头,怕是都顾及不了太多。这场子要是找不回来,一辈子都别想抬头挺胸做人。所以即便是方局长亲自出面,这位军工厂高层也没打算给面子。
打脸就打脸!
反正不是一个系统,平rì里也坐不上一条船,谁怕谁?
方局长慌了。
他虽然没完全掌握林泽究竟犯下什么事儿,却知道他这回怕是劫数难逃。
得罪谁不好,得罪军方高层?
“方局长!”方素素一脸冰冷地站在办公桌前,神sè略显焦急地说道。“快想办法啊!过了凌晨五点,林泽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这小子平时绝对不会这么莽撞,这次怎么回事儿?胆子未免太大,连这帮人也打!”方局长吹胡子瞪眼,被这桩难事儿折腾得头疼yù裂。
方素素张嘴yù言,却是嗫嚅着唇角没开口。
她对林泽在华新市做的事儿,百分之五十以上皆有详细了解。这次被华新军区逮走,起因怕是打了那位高层的外孙。而至于为什么到了军区还一点儿也不妥协,甚至将矛盾愈演愈烈,恐怕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儿罢?
心中微微有些异样的滋味,却还是望向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方中堂,急迫道:“林泽这些年执行不少人任务,总有相熟的厉害角sè吧?难道没人可以帮他渡过难关?”
方局长眉头一挑,旋即又是深吸一口香烟,踌躇犯难道:“有倒是有一个,只是——”
“只是什么啊?现如今刻不容缓,您就别再犹豫了!”
“当初我跟那帮家伙不对盘,你是不知道,林泽几乎是我从他们嘴边抢回来的。”方局长无可奈何地说道。“他们至今对我心怀怨恨,未必肯给我面子。”
“那也试试啊!到底是谁?”方素素急切地问道。
“猛虎营。”
方局长拨通猛虎营总部电话,得到的结果却是大队长正在执行任务,此刻联系不上。
方局长气的牙痒痒,也不知那小子是否刻意躲着自己。又是接二连三地打了一通电话,终于联系上那位猛虎营霸气无双的大队长。
“老东西,三更半夜找我做什么?”
直升机上,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正抽着香烟,他身穿被鲜血染红的深绿sè迷彩服,漫不经心地朝对讲机说道。
这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尚有余热的机枪,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上沾满灰尘,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像是刚从穷乡僻壤的山旮旯钻出来。他叼着烟,倒着军靴中的泥土沙石,一副悠闲的模样。
“求你个事儿。”方局长放低姿态道。
“求我?”男子捣腾军靴的动作略一停顿,旋即咧嘴笑道。“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你把我当个屁放了。”方局长低声下气道。“但这次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帮忙。”
“哟——方局长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浓眉大眼的黑发男子喷出一口浓烟,调侃道。“这年头还有方局长办不到的事儿?”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初那件事儿怨我。但这次我正是为他的事儿求你!”方局长话锋一转。
“林泽?他出了什么事儿?”黑发男子神sè一凛。
“他被困在华新军区,上头有人要弄死他。如果不是实在没辙,我不会劳驾你。”方局长无奈道。
“草!你早干什么去了?到现在才通知我?”黑发男子爆喝一声。“老子把你当一坨屎,但把林泽当兄弟!”
“那就拜托你了。搞定这事儿,算我欠你一条命。”
“妈的!看看你这个老大怎么当的!林泽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居然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叶龙挂掉电话,冲飞行员吼道:“全体退回去!”
“回退?”飞行员莫名其妙道。“队长,赵将军在院里摆了几桌酒等着给咱们庆功啊。”
“让他再等等!”叶龙摆手道。“咱们有兄弟被人踩了!跟华新军区的蒋首长吱一声,借他的飞机坪降落。”
“好的。”飞行员抓起对讲机吼道。“所有人听着,队长说咱们有兄弟被人踩了,一道儿往华新军区找场子去!”
五架直升机变换方向,往华新市位置火速飞去——
————
齐子坤挂掉电话,心头却是一凛。
邓青霞父亲的原话是:放心大胆去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人家把话放到这地步,齐子坤还能说什么?
邓青霞得知父亲义无反顾支持,眼睛里凶光毕露,脸上恶毒之sè浓郁之极,先是yīn测测地扫视着林泽,旋即又是往董小婉方向走去。
“小婉——”邓青霞连方才的虚伪慈祥都直接省略了,森然冷酷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听我的?”
董小婉轻咬柔唇,那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掠过一丝厌恶之sè。语态决然道:“我以前还将您当做值得尊重的长辈。现在——”
“现在如何?”邓青霞冷笑连连。
“你不配。”董小婉倔强地说道。
“牙尖嘴利地小贱人!”邓青霞猛然提起手臂,一巴掌挥过去。
啪!
巴掌仍未能抽在董小婉那娇嫩的粉脸上,停留在空中无法动弹。
“你这人真够贱,小婉比你那窝囊儿子还小两岁,你也好意思动手?”林泽寒声道。
又是林泽——他身形如同鬼魅窜到董小婉身侧,拦下邓青霞含怒的一巴掌。
邓青霞彻底气疯了!
她奋力挣扎几下,却是无法从林泽那铁箍般的手心中抽出,转头恶毒道:“你们这群蠢货,二十多人杵在这儿难道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吗?给我一枪打断他的狗腿!”
咔咔咔!
得到齐子坤的许可,这帮军装大汉纷纷架起枪械,无比jīng准地瞄向林泽双腿。
预备!
董小婉见状,心神慌乱之下,用她那柔弱无比的身躯抱住林泽,试图为他挡上几颗子弹。
“砰!”
那帮军装大汉正yù开枪时,训练室大门猛然被一脚踹开。那块铁门承受不住巨大冲击,竟直直冲撞进来。
啪啦!
铁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惊变之下,大门口传来一记霸气十足,且嚣张无匹的爆喝。
“我猛虎营兄弟,凭你们也敢动?”
~~
第两百五十三章 属于国家!
咔咔咔!
蹬蹬瞪!
随着这道霸气无双的粗狂爆喝炸响,训练室门口如蝗虫般眨眼间涌进二十余全副武装的猛男——
他们有的持着微挺冲锋,有的握着杀伤力极大的手枪,其中一个落后两步的猛男更离谱,他正面目狰狞地扛着火箭筒冲进来!
二十余猛虎营狠人以最专业、最严正以待的姿态摆好阵型,纷纷将枪口瞄准训练室内那帮早已呆滞的男女。神sè冷酷!
大队长说了,这不是演习,这是为兄弟找场子!统统给老子拿出五个钟头前在边境干翻恐怖组织的势头来!
所以,他们来了,裹挟着彪炳霸道的气势碾过大门,冲至这票人面前。
蹬蹬。
蹬蹬。
正当齐子坤与邓青霞皆目瞪口呆望向这群莫名出现的武装猛男时,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的黑发男子从夹道中踱步而来。他单手抱着机枪,表情冷漠,迷彩服上沾染着血迹。像一头俯冲下山的猛虎,气势逼人!
叶龙甫一出现,便是向被董小婉死死抱住的林泽喊道:“兄弟,我来晚了!”
“刚刚好。不算晚。”林泽微笑着说。
叶龙点头,架起机枪,目光慑人地扫视那帮手足无措地军装男,霸道道:“想火拼?”
他音量极大,宛若瞬间便能贯穿人们耳膜。这帮军装男闻言,登时有些心颤。尤其是——这帮犹如猛虎下山的猛男的装备,根本不是他们能比拟的。饶是特种大队、尖刀小队的装备,也没法跟他们相提并论。
这帮猛人,到底是谁?
噢——想起来了,他们进来时,有人喊了一声:我猛虎营兄弟,凭你们也敢动?
难道——这帮人是猛虎营的老虎?
心念至此,军装男们不由自主地双腿发软起来。
如果这帮人真是猛虎营的老虎,别说他们持着比自己更彪悍的武器,哪怕是赤手空拳,也能把咱们给全数剿灭。
猛虎营——那可是象征着华夏军魂,全国最顶级的军人集中营,不归任何军区管辖的一票狠人!
叶龙气势逼人地踱步而来,轻描淡写吐出一句话,便是震得这帮人动弹不得。
身为这帮军装男的主心骨,齐子坤微皱眉头,目光落在叶龙身上,沉稳而平静地质问:“你们是谁?”
“需要我重复吗?”叶龙挑眉扫他一眼。
“最好如此。”齐子坤点头。
事态发展到现在,齐子坤发现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更何况,这票武装猛男能冲进军区深处,绝对得到了上头首肯。否则——他们如何能进入重兵把守的华新军区?
一时间,他目光凛然地望向叶龙,等待他最正面最深刻的回答。
“兄弟们——”叶龙回头吼道。“告诉他你们是谁!”
“猛虎营!”
齐整而气势如虹的吼叫自人群中炸开,在这空旷幽静的训练室内竟是响起阵阵回音,经久不息!
齐子坤疯掉了!
这他妈对面那帮人全是猛虎营的?
平rì里能见上一个都跟做梦似的,这回倒好,一下子犹如神兵下凡冒出二十余个。什么概念?
站在对面的那帮狠人,几乎是猛虎营五分之一的兵力!
齐子坤很不争气地有些腿软,浑身上下跟得羊癫疯似地抽搐起来,心脏也是加快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钻出来。
此刻再望向那帮气势汹汹,英姿飒爽的猛虎营老虎——齐子坤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冲这帮犹如一座座山峰矗立在对面的狠人立正!
跺脚。
提臂。
齐子坤大吼一声:“敬礼!”
那帮军装男有那么片刻的惊愕,旋即便是放下枪械,姿态挺拔地向这帮猛虎营老虎敬礼!
齐整的跺脚、气势恢宏的军姿,像是面对一群凯旋归来的战神。一个个眼露崇拜与狂热——事实上,这帮老虎的确是凯旋归来,在五个钟头前,他们刚端掉了一个足有五十余恐怖分子,火力强劲的恐怖基地!
邓青霞傻眼了。
她最大的依仗齐子坤向这帮莫名冒出来的年轻军人敬礼,这算怎么回事儿?
猛虎营?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对邓青霞这样一个女人而言,要想起来在哪儿听过,实在有些困难。
她很生气,一肚子怒火,大声吼道:“齐子坤,你他妈一个少校军衔的军官,向一帮黄毛小子敬礼?还有没有出息?”
齐子坤却是苦涩地说道:“在他们面前,我不要那玩意。”
“少校了不起?”叶龙那慑人的眸子剜了邓青霞一眼,旋即转头冲那帮英姿飒爽的猛虎营老虎喊道。“少校以下军衔的统统给老子站出来!”
话音一落,便有两名年轻老虎从人群中尴尬地站出来。
其中一个左脸颊上有一条血痕,一看便知是被流弹划破的。而另外一头老虎,则是半边脸被鲜血染红。
“说说你们为什么不是少校?”叶龙质问道。
“报告大队长!”那被流弹划破脸颊的老虎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揍了一个爱装逼的上校。”
叶龙摆摆手,向另一头老虎问道:“你呢?”
那半张脸沾染血渍的老虎扭扭捏捏了好半晌,这才尴尬道:“俺能不说吗?”
“滚犊子!”
“去年俺读大学的妹子被几个杂碎调戏,俺打断了他们第三条腿。”这憨厚的大汉挠了挠头。“这几个杂碎家世不简单,有很深的背景。大队长您没罩住俺,所以俺现在是猛虎营军衔最低的——”
“干!原来就是你个兔崽子害的老子被罚了一百军棍!”叶龙笑骂一声,而后便是收敛起笑容,踱步往邓青霞方向走去,在距离她大约三米的地方驻足,拍了拍胸膛,掷地有声道。“只要老子愿意,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上校!”
邓青霞彻底腿软了。
这是一群妖孽吗?
一帮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几乎全是少校级的?
这算什么事儿?
尤其是对面这个三十来岁的家伙,居然说他可以是上校?
就算你背景再深,恐怕也绝无可能吧?
三十岁,当一个少校已经是极为勉强,甚至是不可能的事儿!可这家伙竟然说自己可以是上校?
邓青霞嘴巴发苦,却是压抑不住那股子怒火,忽地从身边一名军装男的腰间拔出手枪,瞄准叶龙道:“老娘不管你是谁,今儿谁也别想保林泽!”
“傻逼。”叶龙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脚步向前一跨。
“贱人,放下枪!”
那二十余猛虎营老虎齐刷刷将枪炮对准她,怕是只要她敢开枪,这票人的火力能瞬间把她打成一滩肉渣。
“别过来!”邓青霞见叶龙一点儿也不畏惧地向她走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战战兢兢地握着手枪道。“你再过来我就开枪。”
“老子被一千多条枪指着也没怂过。就你这么一把破烂玩意,也想唬住我?”叶龙眉头一挑,巨大的巴掌怕过去,闪电般夺走一脸愕然的邓青霞手上的枪械。骂道。“林泽是惹了你还是他?”
叶龙左手倒拿着手枪,指了指一旁战战兢兢的姜维。
见邓青霞目光闪烁,叶龙扬了扬头,漫不经心道:“老三,废他一手一脚。”
砰!
砰!
叶龙话音一落,枪声响起。
两枪。
一枪打手,一枪打腿。
枪声过后,姜维惨叫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
“儿子!”
邓青霞跟姜涛同时尖叫起来。
邓青霞脸庞扭曲,抓狂地吼道:“你们凭什么打伤我儿子?猛虎营很了不起?我要告你们,一个都不会放过!”邓青霞疯狂地喊道。“你们等着上军事法庭!”
“凭什么?”叶龙冷酷地撇撇嘴,从腰间摸出一个红sè小本,往邓青霞的脸上扔去。“老子弄死他也没人敢管!”
邓青霞捡起来,本子上赫然撰写着三个大字:杀人证!
她不清楚猛虎营,但她知道杀人证是什么玩意儿!这玩意几乎跟尚方宝剑一样,有着极大的权限!正如他所说,即便宰了自己儿子,他也不会有事儿!
“你有,他们没有!”邓青霞狰狞地吼道。
“没有?”叶龙转过望向那群老虎。“她说你们没有?”
这群老虎闻言,纷纷从腰间摸出红sè小本——二十余红sè小本就这么跟导弹似地砸向邓青霞。
啪啪啪!
好几本打在邓青霞脸上,她却完全陷入呆滞状态。
全部都有——
这帮人全是配有杀人证的猛人。
到了这一刻,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颤抖着嘴唇,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害怕,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态度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挫败感。
叶龙两步行至她面前,开口说道:“你惹谁都可以,但别惹我猛虎营兄弟。”
邓青霞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你要杀我兄弟,杀林泽?”
“他虽然无权无势,但他是民族英雄。”
“幸好他没事,否则老子会让你一家三口陪葬!”
“我猛虎营兄弟的命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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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 弟兄们,保重!
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豪言震得邓青霞浑身发软,再难生出半点反抗情绪。
她神sè忽明忽暗,眼眸黯然无光,那张原本还算光彩照人的脸庞仿佛瞬息间老了十岁。看上去皱巴巴的。
没等邓青霞做出反应,叶龙一步上前,寒声道:“让你老子最好把蛋缩进肚子里,别让我找到他!”
而后,叶龙丢下这个已然僵住的女人,转身往一脸平静的林泽踱去。
“兄弟!”叶龙伸开双臂,yù给他一个熊抱。
林泽压了压下巴,示意怀里还搂着女孩儿呢。
“贱人!”叶龙笑骂道。
“你怎么来了?”林泽好奇问道。抚了抚女孩儿柔软的后背,慰藉她慌乱不安的情绪。
“方中堂找的我。”叶龙摸出一包特供,朝林泽扔了一支,自顾自点燃后,转身冲齐子坤道:“我要跟兄弟叙旧,带你的人离开。”
他说得气势磅礴,根本不容置疑——当然,齐子坤也没打算拒绝。
一票猛虎营狠人杵在这儿,他蹲在这儿本就压力巨大。这会儿给他台阶下,自是心甘情愿闪人。
连拖带拽拉走神sè失常的邓青霞,匆忙地离开了训练室。
“青霞,这帮人不是你惹得起的。连邓老总也不敢惹。”将邓青霞一家人拉扯出来,齐子坤语重心长地说道。
同时,他很庆幸这事儿还没僵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林泽真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齐子坤坚信邓青霞一家人包括他自己,都会被这票猛虎营老虎给毁了。
猛虎营大队长叶龙——可不是开开玩笑,说说便算。
他绝对有这个底气放狠话,并这么做去!
邓青霞还处于茫然状态,浑然听不进齐子坤的劝说。姜维经过简单处理后,由专车送去附近的军区医院治疗——
齐子坤想起前段时间下面有些人好像也是为军区副院长的儿子搞小动作,连军区里实战能力数一数二的尖刀成员古豪也是吃了大亏铩羽而归。后来那副院长还不死心,想找关系报复。但得知与他结仇的是猛虎营成员。便再也没人敢接这茬。
理论上,那一次的矛盾与这次不可同rì而语。而那位军区副院长更是大大的不如邓青霞父亲手腕大,分量重。所以场面并没闹出多大。甚至没能惊动齐子坤这个军区老少校。
那么——那位跟军区副院长闹矛盾结梁子的猛虎营成员,是否便是刚才那个林泽呢?
齐子坤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点,但凡军区里混的人,谁也不愿跟猛虎营结梁子,更不敢结梁子。
首先便是这帮人本就是从各个军区挑选的最jīng良军人——也就是说,猛虎营跟各个军区的关系都很不错。打一个不太雅观的比方,地方军区就是这些猛虎营的娘家。他们只是嫁给猛虎营!
所以,谁会脑子进水跟猛虎营作对?
各军区老总最喜欢什么?尖端军人!这帮被输入猛虎营的军人估摸着都是这帮老总的心头肉吧?即便被嫁到猛虎营,可哪家军区老总会不给从自己军区出去的猛虎营成员面子?
其次——这帮老虎几乎象征着华夏军魂,军界的典范和代表!无数国际事件上留下浓墨一笔的狠人。谁会疯了跟他们结仇?
不管是敬佩崇拜他们,亦或是跟他们有仇的人——都会避免跟他们发生矛盾。
这帮人,皆是共和国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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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当你被千军万马困住呢。”叶龙喷出一口浓烟,坐在地上倒腾着军靴中的沙泥——之前来得太匆忙,他还没倒腾干净。“就这么点人,你耍起狠来,完全能控制场面。”
“要控制场面就会死几个人,不向华夏军人下死手是我的底线。”林泽抽着烟,微笑着抚慰慢慢平复的董小婉。
“你小子就是缺心眼,都要被人打成马蜂窝了还替他们着想?虽然部队里大部分军人的品质是好的,但总有几颗老鼠屎出来瞎得瑟!”叶龙展现出军人特有的豪迈与粗狂,十分直白地说道。“不过老子就是欣赏你这点,有原则,说一不二!”
林泽微笑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泛着一抹感激。
看得出来,叶龙刚执行完任务,身上还有几道伤口在渗血丝,但一听自己有难,他便立马前来相助——林泽永远忘不掉当初被老局长强行要回去,叶龙又无计可施时放下的一句话:“老子当你一世兄弟,啥时在国安呆腻了,猛虎营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到时咱们再并肩作战!”
“谢谢。”林泽简单地说道。
“什么屁话?”叶龙抽了一口烟,忽地转头向偎在林泽肩膀上的董小婉,笑道。“弟妹?”
董小婉不料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且是如此尴尬的称呼,如玉的嫩脸刷地红了起来,柔声道:“大哥好——”
“哈哈,就冲这句大哥,我要不送你一件见面礼,这小子得恨我一辈子。”叶龙很豪迈地套上军靴,在怀里捣腾许久,方才摸出一枚成sè很足,几乎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
林泽忍不住苦笑道:“你啥时候搞起走私了?”
“滚,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叶龙将那颗钻戒置于手心,漫不经心道。“上次在南非执行任务意外救下一哥们,哪儿知道是个富二代。这哥们执意送我这玩意,我推辞不下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你知道的,我这人有酒有烟生活就圆满了,哪儿会稀罕这东西。”
他说着,很郑重地将那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递到董小婉面前,豪迈道:“哥哥身上除开一身装备值钱,就剩下这个拿得出手。弟妹你不收就是嫌弃哥哥我寒酸。”
“——”林泽哭笑不得,这玩意还会有女人嫌弃?
换个节cāo稍微低点的,这枚戒指能把妹子从十八岁玩到二十八岁。
董小婉生于小康之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个人修养和境界极高。不似那些虚荣势利的女孩,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并不重要。眼看这枚泛着晶莹光泽的戒指摆在面前,她先是恍然失sè,旋即便是掩嘴轻笑道:“大哥,钻戒可不能随便送女孩的哦。”
“嗯?给弟妹送礼物还那么讲究吗?”叶龙无奈道。“哥哥我是个大老粗,不懂这些。”
林泽笑着接过钻戒,微笑道:“换做别人送她钻戒,我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叶龙略一愣神,旋即哈哈大笑道:“那就真是我的不对了。弟妹对不住,哥哥我就一糙人,莫见怪啊。”
董小婉轻轻点头,没半点不悦的意思。
林泽替董小婉先行收下钻戒,三人便是闲聊起来。
“赵将军一来是给我庆功,另一方面怕是有任务交代我。”叶龙抽着香烟说道。
“啥事儿让他亲自摆酒?”林泽好奇道。
“估摸着就是那座岛的问题,目前情况不太明朗,虽说这是海军兄弟的事儿,但总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叶龙淡淡道。
董小婉闻言,略显兴奋地问道:“岛的问题?”她顿了顿,很隐晦地问道。“不会就是那座岛吧?”
“弟妹你也关注时事啊?”叶龙笑道。“不就是那座咯。”
这个劲爆消息使得素来文静优雅的董小婉很少女地吐了吐舌头,旋即紧紧闭上柔唇。
又是聊了一会,叶龙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起身道:“兄弟,赵将军还等着我,不能再耽误了。”
“去吧。”林泽跟着起身微笑道。
叶龙深深看他一眼,忽然来了个熊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机会再聚。”
“再见。”
亲自送这票猛虎营老虎上直升机,直至飞机消失在视线中,董小婉方才轻声说道:“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军人吧?”
“华夏最优秀最忠诚的军人!”林泽铿锵有力地说道。
猛虎营一群老虎们来得很匆忙,去的也很干净利索,毫不脱离带水,就如他们的行事作风一般,给人刚烈火爆的印象。这帮人,便是默默为华夏这片土地奉献血与汗的战士,为人民安家乐业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毫无怨言,无所畏惧的勇士——望着那消失在天际尽头的直升机,林泽绷直身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沉声道:“弟兄们,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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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 这是哪位大婶?
抵达市区已是清晨七点,两人刚进小区天空便是飘起连绵细雨。林泽怕一宿未睡的董小婉淋雨着凉,忙脱下外衣挡在头顶。
小跑到一楼的公共区域躲避,两人仍是被雨水打湿了脸庞。
董小婉轻喘着,如玉的脸颊上透着一丝急促,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却是流露出一抹不舍之sè。
原本——董小婉希望参加今儿的聚会,这样一来,她又可以跟面前这个男人多相处一天。可林泽却执意让她回家休息。毕竟她只是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没经历大风大浪,连熬夜也是极为罕见的。昨晚发生的事儿她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方能消化。
林泽动作轻柔地捋顺女孩儿贴在脸颊上的微湿青丝,并顺到耳后,温言道:“不早了,回家洗个澡,美美睡一觉。”
董小婉微微点头,却是站着不肯离去。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眸矜持又矛盾地望向林泽。
这倒让林泽有些迷惑了。
她有话要说?
或者是有什么事儿还没做?
但因为她矜持而娴静的xìng子,她说不出口,所以就这么呆呆地瞧着自己?
林泽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有。”董小婉咬唇道。
“什么?”林泽很粗线条地问道。
“你猜。”董小婉很少女xìng子地说。美眸中却浮现一丝期待。
林泽挠了挠头,见女孩儿满脸期盼的神sè,使劲儿回想整晚发生的事儿,随后一拍脑袋,咧嘴笑道:“我猜到了。”
“猜到了?”董小婉恬静地笑问道。
“这个?”林泽从口袋摸出那枚叶龙送给她的钻戒。
“嗯。”董小婉轻轻点头。
“你真是个小财迷。”林泽轻笑出声。
“本来就是人家送给我的。”董小婉轻咬柔唇。
“我帮你戴上?”林泽郑重其事地说道。
董小婉没出声,只是抬起那雪白如葱的右手。
林泽夹着钻戒,套入女孩儿的中指,而后左右打量几下,调侃道:“你戴这玩意真俗气。”
“我喜欢——”董小婉笑了。
笑的不再矜持,不再婉转。笑的很幸福,很快乐。
瞧着女孩儿那一宿不睡而略有些疲惫的脸庞,还有那一直便存在的林妹妹气质,此时此刻,林泽竟恍惚觉得她像一只永远飞不过沧海的蝴蝶。
心怜之下,单手放在她的后颈处,向前一压,便是封住女孩儿那甘甜柔软的嘴唇。
“唔——”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女孩儿经过大约三秒钟的惊愕之后,便青涩地配合起这个略带粗暴的男人。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好闻,但她不排斥。
他的胸膛并不如何宽广,但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甚至不算一个特别温柔体贴的男人,大部分时候都不算。可他总会做几件窝心暖肺的事儿,让人感动莫名。
长达一分钟的热吻,林泽终于松开女孩儿红透的脸蛋,直勾勾盯着她水汪汪的美眸,柔声道:“去睡吧。”
“嗯。”董小婉言罢,忽地又踮脚搂住林泽的脖颈。在他耳畔用那微弱难闻却又倔强无比地说。“我爱你,纵使将烟焚散,散尽了一世的牵绊,我还爱。”
盯着徐徐上升的电梯数字,林泽恍然呆立原地,不知是何滋味。
————
“大嫂早!”
“——”韩家大小姐抽了抽嘴角。
“大嫂早!”
“——”韩家大小姐又抽了抽眼角。
“大嫂早!!”一票人高声齐呼。
“哎呀——”尚在楼梯上的韩小艺脚下一崴,险些从楼梯上滚翻下去。
她心惊后怕地站稳身形,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冲乌烟瘴气,少说塞了七十多人的客厅喊道:“各位兄弟,敢不敢先给我提个醒,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被那个死禽兽的兄弟这么一个劲儿的喊大嫂,韩家大小姐心里其实是很甜蜜的。
可是——不带你们这样玩儿的啊!本小姐刚出闺房,走廊的兄弟就吓我一跳,还没下楼又是一喊,这会儿本小姐还在楼梯上踩着小碎步呢,你们又是一吼,亏得本小姐没心脏病,否则还不被你们吓死?
事实上,昨晚睡觉前,韩家大小姐就接受了“大嫂晚安”的洗礼。而后大小姐便是甜蜜蜜的睡了一觉,连小林哥夜不归宿都不再计较。
这数十人是林泽昨晚出门喊来的,目的是保护韩家安全。
原本神父屠夫两人便能镇住别墅,但这两人目前正在养伤,难以担任这个重任。林泽左思右想,便做出这个决定。让刀疤抽调数十人过来保护韩家——让小林哥如何劳师动众地保护,不是小林哥的马子还能是谁?
所以这票兄弟很自以为是地见面就喊韩家大小姐嫂子。
被大嫂一呵斥,这帮兄弟皆是闭上嘴巴,只是微笑地望向这位漂亮时尚的女孩,浑然没有道上厮杀的狠劲。心中却是感慨小林哥果然有品位,有水准,女朋友漂亮也就算了,还这么有钱。真是我辈楷模啊——
见这帮人如此模样,韩小艺娇滴滴下楼,冲他们笑道:“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呢。”
“大嫂给你们去做。”韩小艺很霸气地挥了挥手。
“谢谢大嫂!”
韩家大小姐心满意足地钻进厨房——然后她就傻眼了。
近百号人的早餐,怎么做?
可话已经放出去,做嫂子的总不能食言吧?
大小姐拉开冰箱,将所有能吃的都给倒腾出来。里面有面条、面包、牛nǎi、鸡蛋、香肠、水果、啤酒、饮料——还有她最爱的哈根达斯!
总之,她先是把不用加工便能吃的食物全端出来,分派给一部分弟兄吃。随后便系着围裙,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煎鸡蛋,煮牛nǎi,做炒面。
一个钟头后,她终于将能煮的食物全给煮熟,大部分兄弟都吃上了韩家大嫂的早餐,还有十个来没得分,便是就着哈根达斯吞面包。韩小艺嘿嘿傻笑地瞧着这帮吃得津津有味的哥们,不由幸福地幻想:哎呀,本小姐就算回到大锅饭年代,也是一掌勺大厨嘛。
待得这帮林泽喊来的混子吃饱后,韩小艺却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腹诽:“该死的禽兽,少喊几个兄弟过来会死啊?害得本小姐都没得吃了。”
九点整,林泽提着几盒早餐进来,见这帮人吃饱喝足,正抽烟打屁。一脚踹开挡在门口的两条大汉,骂道:“当这儿是难民所呢?”甫一进屋,身为老烟枪的他也差点被呛出眼泪。
“你们这是烧窑还是纵火?还不把窗帘都拉开!”林泽喝道。
那帮懒散坐着、蹲着、站着的弟兄纷纷起身,收拾的收拾,开窗的开窗,倒不似方才那般悠闲。
“韩小姐呢?”林泽将大部分混子都赶到花园呼吸新鲜空气,放下早餐随口问道。
“大嫂在厨房收拾呢。”一虎头虎脑的兄弟说道。
“大嫂?”林泽挑眉。
“——”那哥们儿见状,立马闪身便往花园跑。
林泽苦笑不迭地摇摇头,往厨房走去:“大小姐。”
“等一下啦,没吃饱的再等五分钟。”厨房内传来韩大小姐脆生生的声音。
林泽挠了挠头,一进门便瞧见一个脸蛋儿黑乎乎的——中年妇女?
这妹子系着围裙,酒红sè的秀发简单扎成马尾,脸蛋上到处都是黑烟,挽着袖子,撩起裤腿,不是中年妇女是什么?
“大小姐?”林泽溜圆着眼睛,迟疑喊道。
“啊?”韩小艺意识到这声音是那个死禽兽,转头一看,立马就呵斥道。“你这个死禽兽终于知道回来了?老娘都快累趴了!”
“额。我想问问,你这是在做什么?”林泽指了指橱柜上堆满的残羹冷炙和地板上遗弃的各种吃剩的食物。
“当然是给你那帮兄弟做早餐,没见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还不是吃了老娘做的早饭。”韩小艺撇嘴,拿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微汗珠,然后——额头上又多了一道黑乎乎的痕迹。
“——”林泽无可奈何地笑道。“没让你做给他们吃啊,我一回来就可以赶他们走。”
林泽随手取来一条湿润的热毛巾,熄了煤气灶,很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说道:“别动,我给你擦擦。”
韩小艺被她捏着雪白的下巴,倒也没挣扎,那双充满灵气的漂亮眼睛却是眨了眨,娇滴滴道:“人家都喊我大嫂了,我要不留人家吃个早餐,不是很不上道?”
“你就是因为人家这么称呼你,你才做的吧?”林泽没好气地问道。
“切。当本小姐很稀罕么?”韩小艺撇撇嘴,不满道。“我这么做不是给你长面子吗?”
“好吧——”林泽宠溺地捏了捏她挺翘的瑶鼻,无奈道。“你肯定还没吃吧?我买了早餐,出去吃吧。”
“等一下。”韩小艺拉住林泽。
“怎么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韩小艺认真地说道。“我一早起床就给你那帮兄弟做早餐,没上妆,也没换一件漂亮衣服,他们肯定觉得我长的不好看。”
“不行,我要照照镜子。”韩小艺神经质地翻箱倒柜,摸出一把小型圆镜,然后在林泽抽搐的表情下照了照。
“哦买噶的!”韩小艺扔掉镜子,尖叫道。“这是哪位大婶?”
林泽眼珠子挪到窗外,假装不认识她。
“老娘先上楼洗个澡,补个妆。让你那帮兄弟别急着走,本小姐要让他们知道,老娘其实是天生丽质,眉目如画的!”说罢蹬蹬瞪跑上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