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山间狂奔
浓烟滚滚,
烟,是火烧朽木的黑烟,由山下那条染煞荒村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黑烟之多,成百上千道。黑烟之浓,滚滚聚成一片乌云遮天。山间刚温热的柔情暖意,就这么生生地被这片突冒的黑烟,搅得冰冷。
柔情转冷峻,气氛瞬息巨变。
急!急!急!
十万火急,顾不得儿女情长,要不得矫揉造作。
“你坐稳了”
“恩~”
两字“不好”,四目相对瞬间明意。两人稍稍一个眼神,无需再说,便达成了默契。夏寻一把抓起芍药的小手放肩上,背起她就直往山下奔去。
这是要出大事了!
荒村里突然同时冒起如此多的浓烟,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是有人正在烧荒村!而,此时想烧,而且还能烧的,只有一人。
就是那位“魄香主”!
“他想要毁尸灭迹。”
夏寻背着芍药,在山间一路着急狂奔。
他不得不着急,因为荒村里还有活人。而且,他也答应过那娃娃,要帮他去找草药救回他娘亲性命的。从昨夜到现在,他们已经拖延了整整两个时辰,而此时,那位“魄香主”更是要放火烧村、毁尸灭迹。那么对于苟延残喘在村里的那些人儿,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继续让他们活着,留下后患的。
必须死!
芍药双手挽着夏寻的脖根,一路轻轻嗅着鼻子,凝重之色愈重:“恩,你应该没猜错,我闻有硫磺的味道,还有些木炭…”
“他早就把退路给埋好了。但愿我们还来得及…”
“你抱紧点…”
“恩。”
“哒哒~”
穿荒草藤枝,踏山石泥泞,怒奔不息。
夏寻那一身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没有跑多远,便陆陆续续地崩裂开了,一下子又把他染成了血人。
不过,这一次芍药只是不忍的看着,并没有劝说。而,夏寻也同样是熟视无睹。因为,人命关天!即使伤口裂得再大,这路也必须得奔着走…
“那人的修为,恐怕得是天启境大成了。我们有赢他的把握吗?”芍药的小脑袋虚匐在夏寻肩膀上,凝重地目视前方,轻声说道。
“完全没有…”
夏寻脚不停步,一步跨出,鲜血便随着掠过的山风,留在了身后草丛处。渲染出,一条零零星星的血花小路。他坚韧的脸庞上,泛起几分狠色:“但,我有不败的把握。”
“几成?”芍药问。
“九成。”夏寻答。
“九成?”
芍药那长长地眼睫毛随声抖了一下,是惊讶。
等下他们将会面对的敌人,很可能是一位境至天启巅峰的宗师强者。这可是和刚先被他们阴趴下的那十三头冲天恶狼,有着天壤之别的。面对这么一位强大且未知的敌人,重伤未愈的夏寻,居然还能说出有九成不败把握…
这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
“恩,最少九成。”
奔跑中的夏寻异常肯定地回答。
在这同时,他似乎也猜测到了,芍药此刻对他说的这九成把握会有迷惑。所以,他也没等芍药再次问话,便继续喘着气解释道:“我们与梅欢他们交手的时候,我一直都能模糊感受到,那人就隐藏在附近的林子里。但,从开局到收局,他们死了这么多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那便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我们。而且,他一直藏在附近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在危急时刻,能第一时间出手把我们给救下来。”
“所以,他不会对我们出手,我们自然也便没有败算了咯?”芍药很聪明,夏寻只是短短说了几句,她便明白了这九成把握里的道道,随之凝重的小秀眉也缓下了几分。
只是,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如果,他从未想过要取我们性命,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人上山来追杀我们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哦…”
“唰~”
夏寻大力地甩了一下脑袋,把凝在一脸上的淋漓大汗甩飞两旁。此时,他身上的汗与血,早就混合在了一块。但并不难闻,反而还散出淡淡的血香,让人垂涎欲滴。
“这我也算不清楚,他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或许,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把那十三人给弄死吧…”
“也可能只是打算把我们赶走…”
“……”
芍药一手挽着夏寻的脖子,一手捂起衣袖,轻轻按着夏寻的额头和脸颊,为其擦去不止冒出的汗迹…
没有羞涩,没有少女的心慌,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理所当然。这并不像是一对少年男女心心相印,所产生情愫。更像是青梅足马多年形成的信任与熟悉。
或许是,在这大半天里,两人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吧。
夜入荒林探荒村,祠堂寻药藏佛像,山间伏杀群狼,山巅相濡以沫。这一件比一件更心惊动魄的事情。就在这么短短半日时间里头,生生地把两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少年少女,磨砺成了一对,生死相依、性命相交的“伴侣”。
这不得不说,实在是天意弄人…
夏寻额头上的汗迹,刚被芍药用衣袖沾去,脸颊的新汗又冒出来了。纤纤细手没有停下,一直在夏寻紧绷着的脸庞上,来回拂动:“你说,他的动机,没有可能和纯阳那些人一样,都想看看你身体里头,到底藏着些什么呢?
夏寻摇头:“可能性不大,如果真要看,那他大可亲自出手。”
“如果他是当年那纸誓约上的人呢?”
“也没可能。因为,现在时机不到,他们若出手,必然就是死手…”
“……”
芍药认可地点点头,接着流露出了些些担忧之色:“那他的心思,可就难猜了…我看,等下你还是先探探底吧。不然,我们贸贸然出手救人,可就没有足够的倚仗了。”
两人对话间,不知不觉,山路已跑去了一小段。数里外荒芜的小村庄,隐约可见。甚至还能闻到一丝烧焦了的臭味。
看着那些滚滚冒起的浓烟,夏寻凝出了一道意味深远的诡笑:“不用探底,长驱直入便可。我们还有倚仗…”
“啊?”芍药不解。
夏寻微微侧脸,眼睛带着玩味地溜向眼角,看着相隔不到三寸的芍药脸蛋,笑说:“你有带补天丹来么?上次你给我的那些,被那把扇子给打烂了。”
闻言,芍药担忧之色更浓,风眉拧起,很是狐疑:“那丹药是针对遮天炼制的,全都放在山顶了。你想做什么?”
夏寻笑意亦更浓,若无其事说道:“没有就罢了吧。那把金叶子给我…”
风眉成疙瘩,芍药似乎已经猜到了夏寻的想法,不自信的重复问道:“你想做什么?”
“等下我要来打那人…”夏寻认真说道。
“你说过他不会出手!你别骗我!”小嘴撅起,芍药厉声道。
“诶~姑奶奶,你给我就是了…”
“那你说实话…”
“给你我!”
“不给!”
“……”
小小争执,毫无预兆突起,莫名其妙…
恰似小两口子,在为了今晚吃些什么菜肴而激起的小嘴架。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
这夏寻的体质还真让人无话可说。
小小一个出窍境,硬生生地挨了一位冲天强者的两记绝杀,眼看都快要气绝身亡了。
然而,这气绝身亡还没身亡,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他居然又生龙活虎了起来,还能背着个人儿满大山狂跑。虽然说,这跑得是急喘狼狈,鲜血洒地,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还真看不到他现在有一丝重伤垂死的样子…
这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若非要说,那也只能说,龙凤圣药,真够霸道。不愧是连垂死圣人都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药。
疾风耳边过,人儿漫山奔。
夏寻两人面朝之处,直去两里外…
浓烟四起,大火肆虐。深巷两旁,千百荒村土房,尽塌方。房梁砖瓦,朽木门窗,都好像曾经被狂猛飓风轮番摧残过一般,杂乱地溅落在村子周遭。熊熊大火,在千百村屋内怒放燃烧,道道火龙互相交叉,连成一大片。
此时的荒村,远远看去,就宛如一灶熔铁猛火,正焚烧大地。
伴着两旁大火,穿过深巷,再直去数百丈。
火,更大。
整个祠堂已经面目全非,只能看见万千火苗在疯狂交错,看不到原有的轮廓。祠堂之外数十丈内,地上青砖在冒着青烟,四周枯树焚成碳柴。七八具生死不明的人躯,被人随意丢在不远处。
滚烫的青砖,把他们烤出了淡淡肉香,紫黑的脸庞没有一丝神色。
“呜呜~娘亲你醒醒呀~呜呜~娘亲…”
有个娃娃在哭泣…
是狗娃,他趴在他娘亲的躯体上,脏兮的小手,不断地摇晃着他娘亲的肩膀。似要唤醒沉睡的人儿一般,抽搐着,哭喊着。
“缝~”
十数丈外,巷尾处。
魄香主持着火把点燃了最后几间土房。土房内似乎放着不少硫磺,火把一碰之下,便燃烧弥天大火,自主蔓延四周。
“哒…”
在确认一番巷子两旁的火势后,魄香主随手把火把扔到一边,转身朝着狗娃的方向行去。不缓不慢,漫不经心。他露在“持金刚”面具外的那双眼睛,阴沉冷淡,看不出有丝毫情绪。
“你别过来!呜~”
余光注意到魄香主正走近,狗娃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小拳紧握,咬牙切齿,双目迸火,就像是只发狠的狼崽子。
“狗娃,**师带你去见神仙爷爷…”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九十六章 嚣张少年
“狗娃,**师带你去见神仙爷爷…”
“我哪也不去!我要陪在娘亲身边!”愤怒充斥全身,倔强的娃娃紧握拳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圆滚的双目,被怒火烧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魄香主。
“你娘亲触怒了神仙,救不回来的。”阴沉无情,冷冰冰的。
“你骗人!那两位哥哥姐姐说过我娘亲的病会好起来的!”稚嫩的童声喝得颤抖,两眼泪光盈盈。他很害怕,但他心底里,似乎有着一份不可舍弃的信念,在帮他苦苦支撑起勇气。
“哦?”
狗娃一话说完,魄香主好像想通了什么…
“持金刚”面具下,那双阴沉的眼睛闪过一道阴霾:“昨天,你又进城去偷药了?”
一刹阴霾,阴狠煞人。煞得浑身颤抖的娃娃更颤抖,稚唇颤得硬是无法闭合,饱含泪水的眼眶几欲迸散:“我…我没去城里…偷…偷药……”
“哼!”
“缝……”
娃娃的话,明显是睁眼说瞎话。魄香主哪里会信呀?
闷哼声落,一股看不见的阴沉气息随声蔓开,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了周遭炙热气浪,朝着倔强的娃娃,狠狠地压下。
“啪…”
狗娃只是个孩子,六七岁的身板子,瘦弱得像只小狗。面对一位宗师级强者的威压,他那点倔犟,根本就是笑话。无形的大手,直接一把把他死死压倒在地上。
动弹不得…
“呜呜…我真…真没偷…呜…”
“呜呜…呜呜…”
滚烫的青砖石,在煎烤着他稚嫩的脸额。疼痛、恐惧瞬间冲垮了他的倔强防线。哭,便成了他,此刻唯一能办到的事情 了。
“那就是进过城里咯?”
魄香主双手挽背,漫不经心地走到狗娃跟前,沉眼低眉,如王者俯视蝼蚁。
“难怪他两会来这里,原来给你小子引来的…”
“呜……”狗娃趴在地上凄惨地哭着,倔强地忍着即将迸散的眼泪,没有答话。
“罢了,罢了…”
“啪…”
魄香主没再理会脚下匍匐的蝼蚁,徐徐转身往旁边移去几步,对着地上那八具生死不明的人躯,起脚便踢去,踢向覆盖祠堂的熊熊大火里头…
很残忍…
这些人可都没断气的呀…
“啪…渣…”
“呜呜…呜呜…”
一脚一具人躯迸飞,魄香主踢得是漫不经心,给人感觉就像只是在踢一团垃圾一般随意。狗娃眼眶晃荡着的汪汪泪水,终于忍不住迸绽了…
“呜呜…呜呜…”
凄惨更凄惨。
狗娃哭得厉害。他这时,是真的害怕了…
可怜的娃娃,从小就在这山卡拉村子里长大,哪里见识过此等修者无情的手段呀?
这一脚一具踢飞的可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族亲呀…
现在,这一整条村子都快要被人给烧光、杀光了,就死剩他这么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无依无靠地见证着正在发生的一切。这,太残忍了…
而更残忍的是,在不久之后,他可能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踢入火海里头,给大火活活烧死…
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
如此残忍的事情,却降临在一个小娃娃头上。
这是,天道不公!
“呜呜…呜呜…”
随着一具人躯落入火海,凄惨的哭声愈来愈烈。
愈烈…
“啪…渣…”
八具人躯,很快就踢剩最后一具了。之前七具,被踢入大火中后,只停留了短短几个呼吸,便被焚成了灰烬。让人再也找不到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剩下的最后一具,是狗娃的娘亲…魄香主踢人的腿,却没有因此而停下,继续缓缓抬起…
“你!”
“不要动我娘亲!!!”
一声稚嫩的吼叫,撕心裂肺,如恶狼长啸。一阵异风突起,颤动了一下周遭烈火。
只有一下…
“……”
有些异常。
魄香主微微侧过面具,撇眼看向匍匐在地上的狗娃。阴沉的两眼瞬时凝出惊诧…
“血脉觉醒了?”
“不!准!”
顺眼看去,
但见原本匍匐在地的狗娃,不再是完全匍匐着了。一根脏兮的小手,颤颤支起半边身子。他的眼睛泛起深幽的碧绿色…
牙关紧咬,露出两根锋利的獠牙。稚嫩的脸蛋绷得面目狰狞:“不准动我娘亲!!”
狗娃的两眼狠狠地盯着魄香主,一手直直地撑着地上青砖,一手艰难地撑起另一半身体…
每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他全身力气,才能从嘴里吐出…
“不准!动我娘亲!!”
“呵,有点意思…”
惊诧之色只是显露数息。当狗娃艰难地撑起双臂,再也无法进一步动弹后,魄香主的眼神便重归了阴沉。
粗糙的大手随意地拂了一把空气…
“啪!”
那股凝结在空气中的无形威压,顿时大力往下一沉。刚几经艰难才撑起身子的狗娃,再次被重重地压趴在了青砖上。
“别…动我娘亲!别动我娘亲!别…”
“别…动…我娘亲…”
这次,他是真的动弹不得了。煎烤在青砖石上的脸蛋,冒起丝丝青烟。两眼委屈且狠怒地看着魄香主的黑麻布鞋。两只瘦弱的小手臂被威压压得颤抖。唯,一句又一句的切齿狠声,不停地在他嘴里重复着。
喊得是那么的无力和凄惨。
这是,狗娃站在绝望边缘的奢望…
“即使我不动她,她迟早也得死。”
或许,冰冷无情被可怜的凄喊给感动了丝毫。
魄香主眼中的阴霾逐渐消散,转回侧脸,沉沉地看着脚下的人躯,继续半咸不淡地话道:“况且,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时间了,否则你娘亲活不到今天…”
“等这事完了,我便会带你去见神仙爷爷讨个仙缘,学些本事。这样,你也算对得起你娘亲的在天之灵了。”
说着,魄香主小腿后曲蓄力,对着狗娃娘亲的身躯,就是一脚踢去…
“娘亲!!”
“唰!”
……
千钧一发之际,脚凝半空,正要踢下!一声凄叫与一道破风声同起。
凄叫的是狗娃,破风的是一颗石头!
巴掌大,速度不快,平平无奇,正由远处掷来…
“诶…”
魄香主那双阴沉的眼光,闪过一抹极难发现的无奈。他似乎早就料到,泄气地摇头一叹,凝在半空的脚,侧了个角度,对着飞来的石头,凌空横扫一腿…
“啪~”一道罡风随腿出,瞬间把石头刮的粉碎成沫,毫不费力。
石碎,腿落,
魄香主转身遥看,狗娃不再凄喊,惊奇地随着魄香主的目光望去。
“哒哒…”
有人,
火熊熊,风烈烈。
数百丈深巷,不远处,两排肆掠炽焰间,有一道血影!
滚滚浓烟,遮挡了他的面容,熊熊烈火,炙烤着他的血肉。一路疾奔,鲜血伴着炭灰洒落在青砖石上,溅起点点星火。
“我说,你老大一个人了,欺负个娃娃算什么事啊?”
话声不大,说得沉闷。因为有只纤细的小手,拿着块血红麻布捂着他的嘴巴。另一只小手,正拿着两块石头,挽在他的脖根上。
他跑得急促却不是很快。半段巷道百来丈,他背着位少女,跑了近十个呼吸才跑出来。
“啊~呼呼…”
气喘吁吁,满身汗血淋漓。
他缓缓放下背上的少女,同时投出两道鄙视的目光,扫在魄香主的“持金刚”面具上:“你要脸不?”
“……”
短短四字轻蔑之意尽露。魄香主两眼顿时冰冷起来,挽在身后的双手徐徐了落至两腿侧边:“你要命不?”
夏寻小心地把芍药扶到近处,一片没有被烤出青烟的泥土地了,坐下。这时,他又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魄香主:“你说呢?”
太嚣张了…
面对一位强大未知的人,夏寻还句句不离轻蔑、鄙夷气。虽说,他估算到这位敌人对他没有敌意,但这么无礼地说话,未免也太嚣张了。
“那你还来找死?”冰冰冷冷,还夹着丝缕杀机,魄香主此刻的态度,好像和夏寻推断的有些出入。
夏寻轻蔑一笑:“命,我还要,但人,我也要救。”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亲,求求你……”
匍匐在地上的狗娃,听闻夏寻说是来救人的,顿时就是大喜,拼命呼喊。
“嘘~”
夏寻转眼看向狗娃,竖起一根手放在嘴唇上,做出止声的动作,柔声说道:“放心吧,哥哥和姐姐答应过你,要救你娘亲的,肯定会说话算话的。不过…”
说着,他放下手指,再转回眼去:“不过,得等大哥哥把坏人给打跑咯!”
“呵呵…”
“呵呵…呵呵…”
阴沉的狂笑把魄香主的面具震得一阵抖动,他沉沉地摇摇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夏寻同笑,一点都不紧张:“说要打跑你!”
“呵…”
粗糙的右手大掌徐徐腕起,五指青芒跟着绽盛,此间烈风迅速朝魄香主手间汇聚:“那你就是在找死了…”
话语深沉,杀机尽露,五指锋芒如鹰爪似钢。他,好像并非在开玩笑…
“诶~好像不对劲呀…”
坐在夏寻身后的芍药,看见魄香主露出浓烈的杀机,不由担心了起来,她扯了扯夏寻的手掌,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没事的…”
夏寻淡定的摆了摆被芍药扯住的手掌,一股狠色随之逐渐上涌他的脸庞,他继续朝着魄香主轻蔑说道:“找死的人,是你而…”
“哼!!”
“唰~”
夏寻话声未落,一声闷哼随着一道暴射的黑影,迸出。
黑影是突然发难的魄香主。但见他泛起青芒的手掌凝成鹰爪,一脚大力踏地,整个人宛如一根夺命黑箭,刺破迎面烈风,朝着夏寻疾射出去…
去势汹汹,两眼狰狞,这是真要夺命!
“小心!”
“咔…”
其实,小心又有何用?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九十七章 蝼蚁撼山
“唰…”
一支黑箭,破风夺命,
一手鹰爪,霸道擒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破风声起,瞬息便又止,只因箭已破风至,爪已擒拿锁喉。
快!只是瞬息!
这边的芍药,那边的狗娃,都惊恐得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两道,差距悬殊的身影…
沉重的呼吸声掺和着周遭烈火辟啪声,在此间起起落落。
血淋淋的青布鞋,徐徐离地起……粗手形成鹰爪,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死死地抓着夏寻的脖子,把他那凌空提着…
手,抓得很紧,几欲让人窒息。
颈间血液,迅疾上冲,那他憋得满脸通红。但,他的神色依旧淡定,两眼轻蔑地看着三尺外,那张渗人的“持金刚”面具。
“装…”
声音不大,就一字,冷淡在夏寻紧绷着的牙缝里泄出。
“咔咔…”
魄香主那只粗糙的大手掐得更紧了一些,仿佛是要把夏寻正欲吐出的话语,掐在他的咽喉中一般,死死紧掐。
情况,有些不妙。
“莎莎…”
芍药顿时慌了,两手迅速盛起青芒扶在地上,准备随时强攻,先发制人。
此时的状况,和夏寻在来之前给她说的很不一样。魄香主身上的杀意,实在让人看不出半分虚假。特别是那只随时夺命的粗糙鹰手,它正在徐徐断绝夏寻的生机…
但,
纵然如此,夏寻的情绪也没有变换丝毫。反而,艰难地咧出了一道,“果然如此”的笑容…
“继…续装”
“……”
粗糙的手掌,这次没有再增加力道。因为,只要再稍微用点力,那他手中的人儿必然就得一命呜呼…
似乎,他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戏谑的玩意。
“你不怕死?”
夏寻的笑更胜:“你…敢…么?”
“怎么不敢?”
“那…就杀了…我…呀…”
嚣张…
自穿过深巷,见到魄香主后,夏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句句狂妄轻蔑,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似有持无恐,也似别有动机…
但在外人眼里,他就像一个求死的人儿,有些不知好歹。
“……”
粗糙的大手继续掐着。一双充满杀意的阴狠眼神在凝视着。凝视着,那正被窒息一点一滴抽去生机的血人…
“咳…额…”
夏寻翻起死鱼般的白眼,满脸的涨红开始泛成淡淡黑紫色。鼻息沉缓,几乎呼吸不到空气,干涸的喉咙发出涟漪声…
他,快完全窒息了…
突然!
“冲冲!!”
两根臂粗藤蔓,就在魄香主脚下破土而出!急如风,去如电!直刺那“持金刚”面具下三寸,咽喉间…
“冲…”
面对突然袭来的两道如剑青藤,魄香主神色不变,就连身子也没动弹一分,粗糙的鹰爪仍旧死死地提着夏寻…
“……”
他没动…
或许,他是来不及动,更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不动的!
因为,两根青藤破土刺出,半丈后,便停了。就停在魄香主咽喉皮毛处,不多不少就距离一毫长度。
若,再进一寸,喉必破,人必死!
这是威胁…
“放开他!”
芍药两只纤手绽起青芒,按在温热的青砖石上。秀眉凝皱,她的脸上盛着罕见的狠色,正盯着那道魁梧的身影。
“……”
魄香主没说话。
阴沉的两眼眯眯成阴月,看向芍药,略有所思…
“我让你放开他!听到没有!”面对两道刺来的狠辣精光,芍药毫不示弱地把眼眸瞪得更大了些。小嘴微撅,粉脸狠色逼人,恰似一位随时都会发起狠来,抽人巴掌的小泼妇。
四目相对持,互不相让,两缕无形的情绪瞬间交锋!
前者,阴沉狠辣,杀意凝聚,似下山猛虎。
后者,狠怒倔犟,决绝不屈,似护崽母狼。
四目交击,溅起两朵星火花。无形、无色、又无味,却战得激烈。
两人之外,数丈之内。空气,逐渐变得压抑沉闷。炙热的烈风,仿佛受到恐吓一般,稍稍缓下了翻腾。方圆千丈的荒村正在迅猛焚烧,而,此处一隅却渐渐冰冷…
“放开他!不然我会杀了你!”娇声怒斥,芍药怒瞪的眼眸布满血丝,隐约间还能看到一层薄薄的涟漪。几缕零散的长发不断抚弄着她的鼻尖,让得她那娇嫩的脸蛋显得有些萧瑟凄凉。
而,这张萧瑟凄凉的脸蛋上,却在散发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气息。
凶横地逼向目光的那头!
“……”被喝者,无话。
“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
狠愈狠,母狼的狠愈发决绝。
“……”
“莎~”在母狼舍生忘死的嘶吼下,猛虎下山的步伐好像有了一丝犹豫,阴沉的眼皮子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装…”夏寻的双眼,已经被粗糙的鹰爪掐成两片,惨白肉膜。但,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仍淡淡地挂在他那紫得发黑的脸上。他和此时的芍药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舍生忘死,而是有恃无恐…
只不过,这也只是神情上的有恃无恐。实际上,先前他预料的那道让人无恐的倚仗,至今都未曾出现过。
而此刻。他,却就要死了。
正是那位本不该下杀手的魄香主,正在默默地下着杀手…
青烟飘凌,烈火焚俱。
四周烧声大作,此处沉闷寂静。
阴沉的狠辣,决绝的愤怒,淡定的微笑,还有远处狗娃的惊恐。四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凝聚在这小小一隅数丈地里,相互徘徊。
时间流逝,在一点一滴消散而去…
夏寻的生机,也在流失。意识逐渐模糊,眼帘一颤一抖缓缓掩下…
刹那…
有人忍不住了!
“放手呀!!”
“啪啪!”
芍药终于忍不住犯难了!
一声嘶声裂肺的矫喊,细嫩的双手狠狠拍落地上青砖!
“嚓!嚓!”两根随时夺命的青藤突然刺出,夺命!
青藤藤尖,只离目标一毫之隔!这样短距离的攻击,非圣人不可躲。所以,眼下这只下山猛虎,也不可能躲得开!
“……”
但,他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要躲。
两根青藤藤尖,在碰触到魄香主咽喉皮肤的瞬间,便止住了…
不是芍药手下留情,而是这皮肉太坚硬!藤尖根本就无法再刺不分毫!
“不是天启境…”
芍药霎时傻眼了…
这魄香主的咽喉皮肉有多坚硬,在那一瞬间,她很清楚。
那是比金石还坚,比精钢还硬。这,根本不是天启境可以拥有的护体手段!
是王者境!
因为,唯有王者境才能有这能耐,把聚气锻体的手段,炼至冲天强者全力一击而不伤丝毫的地步。
而,眼下这位魄香主,就是这么一位睥睨苍生的王者!
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魄香主,没有反击,也没有说话,他把目光扫回夏寻的脸上。
“……”
夏寻一直诡笑着的嘴角,逐渐弯了下去,临近死亡边缘的他,已经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维持那一抹微笑了。
但,那抹诡异的笑意仍浮在他的脸上。
意识悄然消散…
“姐姐…”
之前被夏寻示意不要说话的狗娃,匍匐不动在地上。原本恐惧的神色,不知何时起,变得坚韧了许多。他泪眼朦胧地看着芍药:“你们快走吧…不要管狗娃了…”
“你们快走吧~不要管狗娃了…”
“你们走吧……”
“……”
凄凄惨惨,冷冷凄凄。
狗娃怜人的凄喊,并没有引来那边人儿得丝毫回应。
魄香主,依旧阴沉冷静,而他眼中的狠辣,却化了许多的犹豫与无奈。可是,他没动,粗糙的大手,还是一动不动地紧掐着夏寻的脖子…
他不能死!
“放手呀…”
芍药只是傻眼了片刻。很快,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决绝狠色,甚至变成了疯狂。
他一定不能死!
即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撼动这座大山分毫…
但,有些事情,不是说没有可能便不去争取的。
而,眼前这位将死少年的生死,于少女而言,恰恰就是这些可以以命相争的事儿。虽然说,她们只是熟络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我让你放手啊!!”
“破破!”
嘶声不再是裂肺,而是裂心。少女一声,是心肝几欲寸裂的咆哮。娇嫩的双手,瞬间凝起,又随声狠狠拍下。
一拍之下,青砖石裂。又是两道青藤携青芒,破土迸炸,爆射魄香主两腿!
这次破土的两根青藤比之前两根去势更猛…
“嚓嚓~”
可以,这次的攻击,却连魄香主的黑衣都没有破开一线,便止在了布衣外…
“放手呀!”
“给我放手呀!”
“……”
“破破破…”
但,少女并没有停下手来。
小手拍下又抬起,再拍下。伴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疯狂地拍打着地上青砖…
一掌拍下,就是一道青藤迸炸。一道比一道去势更加凶狠迅猛。然而,无一例外,所有暴起的青藤藤尖,都止步在了魄香主的紧身黑衣,丝毫之外。
不动分寸…
“放手!”
“破…”
疯狂地拍着,疯狂地喊着。
原本,斯斯文文的少女,此时就像一位发疯了的市井婆娘一般,为了从强人手里夺回心爱之物,顾不得斯文与矜持,疯狂地反抗着。
但,那一道道从地上破出又止下的青藤,却都在残忍地告诉她,一切其实都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蝼蚁,又怎能搬动大山?
……
青砖绽裂,纤手亦绽裂。
青藤百道,道道停在黑衣间。
纹风不动。
“破~”
“你放开~他好不好~”
“破~”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
只知道,梨花一枝春带雨。当看到夏寻逐渐低下的头颅,弯到颈脖,没了呼吸时,爱哭的少女,又哭了…
只知道,地上的青砖被拍成了渣粉,粘合着些丝丝血迹。少女的咆哮成了沙哑且无力的哭泣哀求。一边哀求着,一边无力地拍打着地上砖砂。
细嫩的小手,此时不再细嫩。红肿充涨,宛如小猪蹄。几道崩裂的伤口,正在丝丝流血。虽然,拍打地面的力气已经比先前癫狂时,小去许多。但,对于一向怕疼的少女来说,这一下下的拍击…
一定很疼,
但,这样的疼,远比不了她的心疼…
随着力气减弱,现在破出而去的青藤,也只是象征性地冒出根小苗。还没长起多高,便止住了…
但,拍打地面的小手,从未停歇过。
似乎是在告诉前来夺宝的强人,她仍有反抗的力气…
“求求~你放了他~~”
“放手~好~不~好…”
“……”
两行湿答答的泪渠,从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眸流下。浸花了,她那花儿一般的脸蛋,又哽咽了她的鼻息与小嘴。最后,连细弱的哀求声,也都被哽咽得吐字不清…
楚楚怜人。
……
小手拍着,她哭着。
有人儿看着,也有人儿似乎死去了。
“哎~”
“持金刚”上的两只阴沉目光,最终还是忍不住化去了。
没辙…
谁让那少年,早已抓住了他的尾巴…
“你们赢了…”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九十八章 少女爱哭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忽然在这片被梨花细雨所浸湿的空气中,散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是万般的无奈…
“求求~你…”
闻声的少女,不可自信地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吸了吸鼻子,微张着那张已经哭得麻木了的小嘴,带着汪汪泪眼,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道大山似的身影。
事情,好像有了些变化…
“别哭了。”
那两道藏在“持金刚”面具里的狠辣精光,不知自何时起,居然已经被那少女的凄凉,摧残成了两道疼惜的愧疚。
但,这样的愧疚之感,似乎并不足以弥补魄香主此刻心中的心虚。
面对少女楚楚可怜的面容,他忍不住把头侧向了一边,心虚地看着远处的青烟:“都哭成啥样了…”
夏寻好像猜对了…
“嘶~”
“那你赶紧放手呀…”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了少女的一丝哀伤。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憋着小嘴,果断说道。
“诶~”
又是一声泄气长叹,魄香主无奈地摇摇头。
紧绷了快半刻时长的鹰爪,终于在这一刻,随着大手一甩,松动了…
血淋淋人儿,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随着五指的张开,尸体一般人躯,无力地甩落…
“哒~哒~”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诶…”这一下重重跌落,有没有把无知觉的少年给跌痛了,没人知道。但,少女的心一定很痛。
在少年重重跌落的下一刻,少女“哇”地惨叫了一声,顾不上小手的疼痛与小姑娘家的矜持,直接连爬带扑地匍匐到了少年的身前,紧紧把他抱过了怀中。
真像一位夺回了心爱宝贝的小姑娘…
“莎莎~”
红肿得失去了美感的小手,颤抖着捧起少年的脑袋…
冰冷,
此刻,这颗被淤血染成了紫黑色的脑袋,没有一丝温度。眼睛安详地闭合着,嘴角还遗留着一丝,不愿意消散的笑痕。没有动静,没有心跳,咽喉上五根漆黑的手指印赫然在目。指印之下,那根本该充满生机的脉搏,看不到一丝起伏。
“嘶嘶…”少女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恐惧。
她颤抖的小手伸出一根手指,惶恐地探去他的鼻息…
许久许久…
“为…为什么,会…这样?”难以自信。
小手在这没有丝毫气息喘动的鼻子前,停了许久许久。是不敢相信,也是奢望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但是,奇迹一直没来…
夏寻死了!
一颗刚刚被惊喜提起的小心脏,瞬间又沉下去了!
这次沉得深远,比今天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远许多、许多。一直沉到了那黑暗无边的深渊…
黑渊很冷,
没有风,没有光,唯一片冰冷的漆黑,和两位默不出声的相依血人儿。
一位佝偻地坐着,一位狼狈地躺着,一颗几欲崩溃的心儿在重重地沉浮着。
他死了…
虽然,他们真正认识的只有一天。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得可以让人用一辈子去回忆,更可以填充一颗少女的芳心…那一幕幕的惊心动魄的瞬间,生死相依的守护,闲来无事的轻聊,正在疯狂地浮现在少女的思绪里…
原来,他的命,真的很重要。
……
两行晶莹的眼泪不止地从眼帘涌出,划过已经泡花了的脸蛋,顺着已经控住不住张开的小嘴,凝聚在湿润得下巴,滴落…
圆润地泪珠,在黑暗中,溅起一道凄惨的涟漪…
“嘀嗒~”
“诶,你又哭个啥子咯…”一道略带慌张的阴沉声嗓,慌张且突兀地响起。生生地打破了少女此刻沉睡着的黑暗深渊…
“他死啦!!”
疯狂的咆哮…
惊醒的少女,猛地一抬头,双眼几欲迸出雷鸣闪电,怒瞪着惊醒她的人儿。她疯狂地咆哮一声后,随手往地上抓起一把沙石,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张狰狞的面具上。
同时,又是一声更凄切疯狂的咆哮!
“他被你杀死啦!!!”
泼妇,一位发难了的泼妇…
“莎~”
面对扑面而来的沙石,魄香主没有躲开。沙石就这么洒在他的脸上,让得狰狞的面具,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泥灰。
“哎~真被这小子给勾走,魂儿了…”
一句细得只有说话者自身才能听得见的话语,在狰狞的面具下回荡。
一话之后,魄香主无可奈何且略带些鄙夷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向这两位相依在一起的人儿…
沉声道:“掐人中,拂人迎、水突,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啊?”
“……”
一语如雷轰,轰出一道灵光闪现!
这一闪,直接把少女闪得一愣…两道滚滚泪渠突然断流,只剩两道可怜兮兮小鼻涕在止不住地顺势下延…
这位魄香主的话已经说得极其明显了。掐人中是提神,拂人迎、水突是散血,接在后面的其实还有:指地仓、迎香,点廉泉、上下关…这是杏林一脉,用来给假死人儿回魂的常用手法…
这是救人的手段!
夏寻没死!
原本,以少女的学智,是不可能连是不是死人都分不出来的。但,先前那疯乱的思绪实在是冲昏了她的小脑袋,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夏寻之前所说过的所谓倚仗…
不过,这下好了。至少,这位魄香主并没下死手…
“嘶~”
喜色再上脸,哭得惨白的脸蛋霎时有了些血色,少女瞬间收回了滔天怒火。
她急忙地带上忐忑的心情,按着魄香主说的手法,用那红肿的小手按住夏寻鼻息下的人中,一手轻轻按抚着脖脉一寸上下的人迎、水突……
“这小子的性格一点都不像鬼谋,哪有谋者这么玩命的…”
看着少女红肿的小手,魄香主的眼中的疼惜,愈发愧疚。他轻轻抹了一把粘满沙灰的面具,继续沉声说道:“不过也好,若真像鬼谋那般阴狠决绝,日后,你要真跟了他,你还得天天提心吊胆着,他随时把你给卖了了…”
“哎…”
魄香主这话说得露骨,若换做半日前的少女,她必然早就该脸红了。
但,此刻少女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她的神色只有委屈和深深的担忧,还有眼前这位人儿。小手轻柔的按着、捏着,直到换下一处穴位时,少女才极其委屈地哽咽说道:
“你…是…师兄…”
“啊?”
魄香主闻言,硬是定住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了那副阴沉的神情。
“呵呵,想不到你跟了这小子一日,便把他的诡计学上了三分…”
说着,魄香主就是一阵摇头,不过,这次没显无奈,只有玩意:“你猜不到的,即便我被你逼出了王者境的底牌,也被这小子推断到了心思。但,你还是不可能猜得到的…”
他顿了顿,寻思片刻。
“毕竟你在山顶呆的时间太久,修的也不是谋算一道…”
“他醒来,我会告诉他的。”
少女的小嘴撅得几欲可以挂根勺子了,稀稀的小涕沿着嘴角流到下巴。
此时的她,活像一位被强人欺负多时的邻家姑娘,而说出的话语,就更像是在迪欧欺负她的人说:邻家的哥哥,会给她去报仇的一般。
“哈哈…”
不知道是被少女这委屈得话语给说笑了,还是本身的话就很好笑。总之魄香主是真给逗乐…
笑声起,不远区死死压着狗娃的威压也随之泄去。但他依旧趴在地上,看着这边,没有动弹…
笑过一阵后,魄香主沉沉地扫过昏死中的夏寻:“他确实谋算滔天。不过可惜了,他不是你。连你都猜不到…那他更不可能猜得到…”
露馅?
这一话,不知为何,总感觉魄香主是有意无意地把答案,引向谋一个深远的方向…
“我告诉先生…”
回魂该按的穴位,少女已经按过一遍了,红肿的小手柔柔地扶在少年脖间的人迎、水突上。一句话语回答得委屈,却有些敷衍。因为,她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近乎呆滞的祈盼,其他事情,自然也便敷衍了事了…
“呵……”
面对敷衍的话语,魄香主没再理会,从他两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缓步走到狗娃跟前,一手地把狗娃拦腰提起。狗娃顿时挣扎了起来,但没有发出叫喊,似乎是怕打搅到了,正在为哥哥疗伤的姐姐…
静静的。
周遭烈火,焚烧着剩余不多的断壁残垣。
少年脸皮子下的黑血,经过被少女的一番细心的揉扶,揉去了七七八八。丝丝气息断断续续地从鼻孔中呼出…
接着心跳了…
脉搏也接着跳了…
“嘀嗒~”
少女眼珠子里晃着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了。
但,这次泪水的味道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这是喜极而泣,大悲之后的大喜…
他,真的没死…
“莎莎…”
少年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或许魄香主的身份实在太难猜了。所以小灭再次加多一张几乎完全揭晓魄香主身份的章节。我想大家都应该能猜到了吧…
由于难度降低太多了。所以小灭会把奖励也相应降低,但获得奖励的人数会相应增多。知道答案的兄弟朋友们,请速速赶往官网置顶帖吧。)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九十九章 夏寻遗算
眨…
半刻的窒息,让夏寻很显疲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眼睛无力地微微睁开…
一张被梨花细雨淋湿了的少女脸庞,映入眼帘。
初见之,夏寻有些疑惑,但也只是疑惑了一个念头,转眼便就明白了。
眼前的这位少女,虽说境至冲天,乃一院之强者,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位小姑娘家。和别人家的小姑娘一样,都拥有着薄薄的脸皮子,脆脆的心灵子,还有那双随时可能下雨的眼眸子,胆小爱哭,容易害臊。
只不过,这加一起,其实还挺可爱的。比如现在…
夏寻展出一朵柔柔的微笑:“你怎么又…”
“哇~”
“额…”
话未说完,梨花细雨又转成了狂风暴雨。纤细的柔躯,带着两行奔涌的泪花,少女迎面扑到了少年怀里。两只纤细地小手臂,紧紧地环抱在他的腰背间,紧紧地…
“呜呜…”
“混蛋!呜呜…呜呜…”
“呜呜…混蛋…”
哭,只有哭,嗷嗷大哭。边哭边骂…
眼泪已经不是在流,而是在喷洒,是肆意地喷洒在那少年并不算健壮的胸间。泪水化溪,沿着少女的脸庞,化开了少年胸前那些尚未干透的旧血。长发凌乱,随意地散落在两位人儿的身上,狼狈…却让得哭泣中的少女更让人心怜。
夏寻有些尴尬…
微微颤抖的大手,愣愣地凌空悬着,
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思来想去,有些懵了。
“额……”
最终柔情还是战胜了犹豫,大手还是决定平静了颤抖,柔柔地扶在了凌乱的长发上。从少女的后脑勺,一直缓缓地抚至细嫩的后颈边,再缓缓地返回脑勺处,继续怜惜地抚着…像是在安慰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子…
尴尬并不羞涩,笑容仍是淡淡的柔和:“你怎么又哭了呀?”
问得多余,因为心知肚明…
“呜呜…”
“呜呜…你说过的…呜呜…”
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小嘴哽咽话难言。两只环抱着的小臂,增加了力度,好像是害怕刚抢回来的宝贝又会被抢走似的,紧紧地,死死地抱着。
“你…你说过…他不会下杀手的…呜”好不容易,强忍着哽咽说出一句含糊的话语后,少女又低声哭去了…
“额…”
柔柔的笑容,抖露洁白的牙齿,夏寻笑得更开了:“你怎么变笨了…”
大手胡乱地揉了揉芍药的后脑勺,温柔地继续说道:“如果,他真要下杀手,一招就够了,又何必掐我半天,没事找事呢?这你都想不到呀?”
“呜…可是…”
大手在后脑勺抚下的柔情,化开了许多极喜之后的悲伤,芍药的情绪也随之平伏了许多。只是强行瘪下的小嘴,还是那么的委屈:“可是…可是…他真…的好吓人呀…”
“呵呵”
笑成声,夏寻被芍药的傻气给逗乐了。
“这不也没把我给吓死么?”
说着,夏寻缓缓举起两只大手,穿过几缕青丝,柔柔地把芍药的脑袋,从怀中扶了起来。
眼前这张原本精致的脸蛋,此时已被泪与血涂成了大花猫。看着她那,瘪下的小嘴,弯下的眼眸,还有那晃着晶莹涕液的小鼻子…
夏寻的心里,忽然被刺得一阵酸痛。
“别哭了,再哭就得把这漂亮的脸蛋,给哭丧了…那可就嫁不出去咯…”
“啧啧啧…这哭还能把脸给哭丧的呀?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呀…”
面对这,恍若无人,卿卿我我的画面,不远处的魄香主,是实在没眼看下去了。他提着不断挣扎的狗娃,沉声喝道:“赶紧看看她的手,别他娘磨磨蹭蹭地的给整废咯。”
“恩?”
夏寻惊诧地看了魄香主一眼。因为,现在魄香主的态度,和之前他看到的简直是恍若两人。虽然,他早有所料,但这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你的手怎么了?”一眼之后,夏寻又把目光转回的芍药的脸上。
芍药,有些踌躇。
“拿出来看看…”夏寻轻声再道。
“……”
藏着夏寻身后的两只小手,似乎知道自己迟早都是藏不住的了。在夏寻两声严令之下,万般无奈地,畏畏缩缩地溜回到了它们主人的身前。
抖抖的“身子”并在一起,就像是两位犯错的小孩,被罚站在自家门前,等待着大人的责备…
“啧,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责备很快就来了,是带着一股强烈的疼惜来的。夏寻心疼地捧着两只小手,小心地翻过手掌…看着那道道裂开的伤口,顿时心如刀割。
“长…长小草长的…”
吞吞吐吐,好像真是做错事了似的,芍药说得勉强。
“长小草能长成这样?”夏寻明显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呀…
“哼,咋不能呀?”
不远处的魄香主又插话了,他鄙夷地看着夏寻,厉声再道:“你试试疯子似地拍地板,拍上个半刻,看能不能把你的手也给拍断咯!?”
“拍地板?”
夏寻这次没理会魄香主,他疼惜地捧着芍药的小手,不解问道:“你拍地板做什么呀?”
“对呀,女孩子家的,你打架就打架嘛…拍那地板做啥子呀?把自己整得像个疯婆子似的…”一旁的魄香主,估计,确实是被先前芍药发疯的情景唬得够呛,不然他也不会放下苦撑多时的伪装,举手投降了。
脑袋低垂,低眉信手,芍药又恢复了花季少女该有的神态,很是难为情:“我…我以为他是真要杀你,我又打不过他…所以…所以就急了…就拍地板了…”
“……”
断断续续的一段话,说得让人忍俊不禁。感情这位傻傻地少女,还真是,因为打不过而疯起发牢骚,拿地板来泄气了呀?
魄香主听得无奈亦无语…
夏寻小心把两只肿得渗人的小手,放在它们主人的小膝盖上:“很疼吧?”
“恩…”芍药委屈地点了点脑袋。
两只大手,轻轻地抚上着芍药的脸蛋,夏寻轻轻地为其擦去黏在脸上的泪迹与血迹。同时柔声说道:“再忍一小会好不好,等我把他赶跑,我就给你去煮药…”
芍药微微把脑袋抬起一些。
对于,此时扶在自己脸上的两只大手,她并没有觉得太多的不适,可能是这两张大手上的温度与气息,她早就已经适应了:“你赶不跑他的…”
夏寻刮了刮芍药那精致的鼻子,笑道:“你忘了我还有倚仗么?”
“啧啧…”
“哎呦,还有倚仗了?…”
“还有啥后手阴招的就赶紧使出来,别他娘在这磨磨蹭蹭!哼…”
芍药还没回话,那边的魄香主就忍不住狠声接话了。此话一语双关,看似是魄香主等得不耐烦了,实则却是在催促夏寻赶紧给芍药疗伤…
“……”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以夏寻和芍药的学识,哪还不能确定些端倪呀?
这位魄香主必然是熟人!而且是非常亲近的熟人!
两只大手缓缓从芍药脸庞滑下,夏寻的两眼精光随之泛起狠意,沉声喝:“那你还不把人放下?”
“你有病啊?”
魄香主两眼满是奇怪的轻蔑:“纵然我不敢杀你,但,你认为我会把人给你?你病得不轻啊…”
滑落的大手,徐徐伸到芍药的腰间,翻开那挂在她白麻腰带上的小布包。一片金灿灿的叶子,从中取出…
这时,夏寻才正式转头看向魄香主,沉稳说道:“你不会…但,它能让你学会。”
金叶现,魄香主只是看了一眼,接着便是一阵更鄙夷的摇头:“啧啧~又是一叶金山。”
“若让金家的老太爷知道你把他家宝贝给当暗器使咯,估计他就得气吐血了…”
“放人!”夏寻没废话,直入正题喝道。
“呵呵…”
魄香主蔑笑,两眼鄙色更重:“凭一片叶子就想伤我了?”
夏寻突然翻手,把手中金叶对向自己胸口,淡淡道:“它伤不了你,但能伤我就成了…”
“……”
莫名其妙,这夏寻突然拿出片堪比神器的一叶金山,居然只是为了自残!
不过,此时的芍药并不显得惊讶或担忧,小小的委屈下,只有一丝无奈。她正要说话…
可是,那边的魄香主…
“哈哈…”
“哈哈…够狠,哈哈…”
已经猖狂笑起,肆意的笑声伴着周遭烈火,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够狠…居然想着用自伤的手段,破了你那道遮天镇,引出异象去通风报信…”
“哈哈…这歪点子,挺狠,比当年的吕奉仙还要更狠些…”
笑声缓歇,魄香主定眼看去夏寻手的金叶子:“这有用么?”
夏寻眉头微微皱起。
此时魄香主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是太无忌了…
按理说,既然他已经看出破夏寻的手段,那就应该知道其中厉害,有所警觉猜对呀…
“岳阳城离这只有两百里,遮天破,异象即起,城里的人即刻便可看见。届时,岳阳内强者齐出,三院执掌奔赴此处,就连山上那位老…”
“废话真多!”
见到夏寻方怕他不知道似的,唠唠叨叨,分析个没完没了。魄香主听得烦躁,直接一话喝断:“你能破得了遮天再说吧,呱噪…”
“啊?”
涛涛思绪,被一喝斩断,夏寻懵了。他听不懂这话中的含义…
什么叫破不了遮天?金叶在手,如刀在握,伤不了人,难道想自残还不行啊?
“没用的…”芍药早就看出了夏寻的心思,只是,鉴于之前两人的对话急促非常,让得芍药没有时间机会提醒罢了。但,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还是让夏寻知道为好,不然他可就糗人糗大了…
“为什么呀?”夏寻转回头去,不解问道。
“他是王者境。”芍药细声说道。
“王者境?”
“恩,泄气成形…”
“额……”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章 心有灵犀
三言两语,
场间气氛霎时巨变…
“是曹仁轩?”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师兄,但应该是推断错了…”
“不是呀?那可就难猜了,难道你们问天还有其他王者境?”
少女摇摇头:“余师兄也是境至王者,但在这之前,他已经被你给赶跑了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要是这人真是余师兄的话,你恐怕早就没命咯…”
少女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你说会不会…是你们七星的哪位院长呀?”
少年肯定摇摇头:“肯定不是,他看你的眼神有些慌,显然是和你有旧。况且,除了李道长外,七星其他几位院长都是天启巅峰。而李道长,哪有这么糙的手掌呀。”
“那不是糙,是长茧子了…”
“额…好吧,是茧子。但这茧子怎么可能长在道修和儒修的大能手上呀?”
少女的目光偷偷瞟向不远处的那只粗糙大手:“恩…这样的茧子,起码得磨了几十年,才能长成的。”
少年也顺着目光偷偷看去:“他该不会是杀猪或拉纤的吧?”
“可是人家是王者哦…”
“王者就不能当杀猪的么?”
“也对哦…”
“……”
旁若无人,目中亦无人。少年伴着少女,窃窃私语,近乎忘乎所以。
两颗小脑袋不时靠在一起细细交流,不时贼兮兮地转着四颗眼珠子,偷偷打量周遭…
不远处,被粗糙大手提着的狗娃已经不再挣扎了,正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这边…
“……”
此时,好奇的人其实不止狗娃,还有抓着他的人儿,也是很好奇。
但,他所好奇的,并非是这对少年男女为什么会在突然间,都这么默契地换了张冷静的脸蛋…
而是,这变脸,未免也变得太快些了吧?
刚刚那少年,不还想着要斗上一场法来着?现在怎么就当没事儿似的,猫在地上窃窃讨论了起来啦?
这突然转变之大,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
不过,再多的好奇心也熬不住,无聊的光阴。魄香主等得实在是烦躁了。
“虚…”
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两道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瞟过去了一眼,眼中尽是冷漠、淡定、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但,一眼之后,四颗眼珠子又重新相对地在了一起,完全无视了这位说话的人儿…
继续叨叨碎念着…
“他好有耐心哦…”
“恩,等了一柱香才说话,他应该不是很着急…”
“这么说来,他估计就不是一方掌权者了,甚至连教**儒都不是…。因为,他似乎不担心我们回去询查他的去向,也不担心手上的事务会有耽搁…”
少年点头:“恩,你说得没错…那他真是一个问天的闲人或杂役看,这错不了…”
少女有些疑惑:“不至于吧…好歹他也是为王者哦…身份应该要高一些。”
“这说不准…你有做杂役的长辈么?”
“我想想呀…”
“……”
太嚣张了…
这是两只蝼蚁,是在**裸地无视着一位王者!
“……”
不过,魄香主的眼色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双鬓发根间正不由自主地冒出虚汗…不是被无视而发怒,而是他心虚了…
因为,这两只蝼蚁确实是有嚣张的资本…
他们推断的方向对了!
他们正凭借着两人恐怖的学识,配合着惊人的默契,牵引着冷静的思绪,把魄香主身上,一缕缕看似不关联的线索,抽丝剥茧,形成平平淡淡的语言,相互交融…
交融的结果,就是把所有蛛丝马迹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排除筛选,逐渐缩小真相的范围。
而,最终的目标,就是魄香主脸上的那张狰狞面具!
面具…正在被这两只可怕的蝼蚁,丝丝蚕食着。
离谜底已经很接近了!
“我说你俩烦不烦,要谈情说爱就赶紧回家去,别他娘地在这碍眼!”这次,魄香主是真着急了,语气虽还是阴沉,但急促之意显而易见。
没辙,谁让他的伪装已经撕下…
而现在,就连最后的底牌,眼看都快保不住了。这,打不得,也就只能骂了。
“他着慌了…”
“那就证明,我们的思路是对的…”
一语言罢,那两双正在鬼鬼祟祟相对着的眼珠子,顿时一怔,紧接着就是一喜…
“回去之后,我们把询查的重心,放在那些闲杂汉子身上,准错不了。”少年在说话的同时,偷偷地抖了抖手中的金叶子。
这小小的动作,做得隐晦,非眼前人不能察觉…
少女她抿了抿小嘴,以示明意:“恩,可以把外门教习也算上一些…”
“咕噜~”
这两只蝼蚁太可怕了,他们居然连一丝神色的反应都没有放过!此时的魄香主就感觉自己在被人一件一件地脱去衣裳,**裸的…
他强行咽下一口涎水,强行提起正色,牵强说道:“呵…问天现役弟子四千,外门再四千,杂役教习又四千。你们询查得完么?”
没人理会…
少女侧着脑袋,略有所思:“他说的也对哦,这一策的目标还是太多了,恐怕不好找呀…”
少年一笑:“没事,我还有一策。”
似有心灵相通,少女似乎知道少年在说什么,同笑不答。
那边的魄香主见状,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那张面具之下,一道鄙笑,正在咧开…
三道莫名其妙的笑意,在此间绽放。让得被抓着的狗娃,更加莫名地好奇。
笑见冷,少年缓缓平下笑容,淡淡地说道:“这一策,叫做引蛇出…”
突然!
“动!!”
“嚓…”
“莎…”
“动”字一声突然迅喝!在平淡一句之后,恰如一道轰雷炸响。
此动非蛇洞,而是人暴动!
早有预谋,这是讯号!
“动”字未落,才刚吐出,两位早有预谋的人儿,同时暴起!
“嚓…”芍药忍痛皱眉,小手往侧边一推…一道臂粗青藤瞬间破土,射向魄香主…
“莎…”夏寻狠色决绝,大手执叶,往自己身体狠狠一刺,这是要自残破遮天!
毫无征兆,突然暴起,几乎同一瞬间出手。这两人的默契,实在是让人惊讶。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
青藤目标是魄香主,相隔四五丈,随手便可挡下。但,金叶离夏寻近在咫尺,三寸不到!再强的人,也不可能在瞬间便反应过来,出手阻拦!况且,他是要自残自伤破遮天,又有谁能挡?
但!
“缝…”
一阵强猛飓风,就在少年喝令的瞬间,突起扫起!来势之突然,比两人的暴起更毫无征兆,让人分不出前后。
宛如一只实化的虚空大手,无影无形,凭空出现在此间一隅小天地中,直接拍下!
强猛、迅疾!
“莎莎…”
一手迅猛飓风,如狂风落叶。瞬息刮过…
暴起的青藤才刚暴起,便化成了一抹青沙,随风远去。
夏寻手中的金叶,止步在了胸前…不是他不动,而是动不了!一只无形的鬼手正死死掐住他,欲要自残的臂膀。那是强大的威压在制衡!这强大的威压,让人感觉,就像有一座大山,正压在少年的臂膀上一般…抬也抬不起来!
原来,这一切,魄香主早有所料!
“哼!”
远处的魄香主,大手朝着虚空大力一握!
“啪~”那边无形的威压,突然再次发力,狠狠地一把拍掉夏寻手中的金叶。
看着落地的金叶,魄香主鄙夷说道:“你老玩这吓唬人的把戏,不腻么?你爷爷没告诉过你,事不过三么?”
“额…”
“爷爷是有说过…”
“只不过…”
一笑诡意忽现。夏寻似乎一点都惊讶,他又露出了那有恃无恐的笑容:“只不过,爷爷也说过,无论白猫黑猫,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我这只猫,正好就能抓住你的老鼠尾巴…”
“所以,它就是好猫了!”
风已止,空气却有些冰凉…
夏寻缓缓的一段话,说得很平淡,但却说得冰冷。恰如一场冰雪突至,瞬间袭向了魄香主的身躯。
此时,他真的好像就是一只被大猫抓住了尾巴的老鼠。全身汗毛不由自主的徐徐乍起,阴沉的双眼,眯成了银月弯刀…
事情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
“你,不该出手!”
“什么意思?”
夏寻拾起落到地上的金叶子:“敌动你动,前后不差丝毫。看来,这知彼知己的心算,你是炼得炉火纯青了…”
“呵…那又如何?”魄香主不屑说道。
夏寻扭过头去看向魄香主:“不过,很可惜,也正因为炉火纯青,你把你自己给卖了…”
一语记出…
魄香主魁梧的身躯顿时一震,这次他没有说话了,只有心惊。
因为,他已经猜到夏寻想要说些什么了。在这位谋略近妖的少年面前,一切言语与解释,都显得那么的多余…
他似乎已经上当了!
夏寻显然也没打算魄香主会回话辩解,一话说完,一话又起:“早就推算到我们会出手,你却迟迟不阻止。那只能说明,你对自己的推算,有着绝对的把握…”
“而,你明知道我们两人,一人承鬼谋,一人承问天智。你却能还能有这样的把握…”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一章 真相大白
“你智学一道上的传承,根本不比我们低!
“所以,你有才这个绝对的信心,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而,在问天里,传承不比我们低的人,可就很少很少了…”
“少到只有一脉!”
夏寻说道这里,笑容转淡,变得很自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呵呵,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
随言色动…
魄香主眯成银月的双眼,逐渐瞪大…
真上当了…
就真如夏寻说的那样,他确实是聪明过头了…
他算到夏寻的后手,也算到自己的对策,但正因为他都算到了,所以他必然要入局!夏寻作为后手的那片叶子,根本就是一个连环计的幌子!它的正在的目的,是为了探底!
这番对弈,无论如何,他都注定是输家…
无论出手与否。他都注定要败…
他若不出手,遮天破,三千岳阳动,必然惹来一身事端。若想脱身,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现在,他出手了,那就更加跑不掉了!
因为,漏底了…
“手有老茧,问天闲人且和你熟络,境至王者且与你同出一脉。现在,你应该能推断出他是谁了吧?”轻语一声笑后,夏寻递去芍药一道深邃的目光。
“……”
芍药抿着的润唇松开了,悠悠地侧过脸蛋,幽幽地看着魄香主…眼中流露着一丝丝不可自信。小嘴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很显然,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怂…
“那…那个…小…芍药呀…那…那个啥呀…”
魄香主此时的慌张已经毫不掩饰了。虽然隔着张狰狞的面具,但从这一句结结巴巴的话语中,不难看出此时他的脸容一定是在颤抖得厉害。
夏寻说的那一脉,指的就是芍药的传承,山上那位老人家的问天智脉!
而,整个问天山内,老人家的亲传弟子,就那么几位,一只手掌都能数得清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此时此刻,他的身份哪里还需要猜呀?
“说…”小嘴微嘟,芍药生气了,一字斥喝。
“呐个…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魄香主畏畏缩缩地说道。
“那这里的事呢?狗娃的事呢?”芍药两眼怒瞪,怒意更怒,娇声斥问。
“额…”见着芍药的神色,夏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这位魄香主现在的反应看来,他和芍药的关系恐怖还真不是熟悉这么简单。
“咳咳…”
身为王者大能,被一位冲突少女连声逼问。此刻的魄香主不见有怒,反而愈是尴尬、为难。
“小…小芍药呀…这里的事情,暂时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你看,这个…等你们再长大些,自然也就会知道了…所以…你也别怪我隐瞒你咯…好不好?”
魄香主胆怯地小心说着,同时看来看手里提着的狗娃…
“至于,这娃娃…恐怕…恐怕我还…我还…真不能给你…诶!你别嘟嘴呀…”
见芍药委屈得把小嘴撅起老高,随时准备哭的样子,魄香主一下子就怂了。先前他装神弄鬼时都搞不定这少女的怜人攻势,现在被看穿了身份,那就更加是没辙了呀。
他急忙摆手,慌忙解释:“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他以后的日子,比在这村子舒坦百倍千倍…你可知道,我是从来不骗你的…”
“你刚刚就骗我了呀…”委屈甚,芍药咬牙喝道。
“啧…”
斯文少女霎变野蛮小公主,魄香主硬是被这一喝吓得一抖,赶紧哈下腰杆,像哄小孩一般,柔声说道:“刚刚那是演戏嘛…算不得数…算不得数…”
“你…你…是知道的,你从小到大,我可是都没骗过你的哦。还记得不,当年你说要去拔“九婴”的毛毛那事吧?那次,我可是冒着被老师打断腿的危险,都要把“九婴”抓了一天,给你去拔毛毛的哦…”
“……”
芍药嘟着小嘴,犹豫了一阵。
很为难…
眼前这位,已经被拆穿了身份的人儿,并非她的亲人,但却胜过亲人。就如他所说的样,从小到大,在那座大山里,他对芍药的关怀甚至还胜过那位老人家…
所以,现在的局面,确实让芍药很难抉择。
她,委屈地扭头看向夏寻,投去一道询问的眼色。
“恩…”
夏寻会意地点点头。芍药眼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他的话能信,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不过,以此时情况看来,夏寻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打不过,拗不过,点破了身份,却是一位和芍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长辈儿,这还能咋办呀?现在这条村子都已经死绝了,也要快烧光了,总不能就地打滚,哭着喊着让人家把自绝偿命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现在知道与你们无益…”
“那我就想知道呢?”
“你以为你谁啊?”
“……”
沉眼凝视,魄香主看夏寻完全就是另外一种神色,很是小心,还略带不喜。
很显然,今日的事,无论如何这位魄香主都是不可能明言的了。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那便显得太没意义了。夏寻最终还是选择了退步…
“狗娃以后会像梅欢他们那般,被你们控制么?”
“这娃娃和他们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你无需知道…”
真的很谨慎…
话风突变果断,魄香主一句话便直接了当地截断了夏寻要再探的去路。
微怒…
“那我回去后,就让人荡了你在岳阳城的局!”
你断我话路,我断你活路…狠!
夏寻同样果断,且更狠…好比被人打了一巴耳光后,狠狠还回去一个耳光!
“呵……”
但,这一巴掌不疼,魄香主笑了。
“那你还是先写封信,寄回北边问问清楚,再下论断吧…”
心一沉,夏寻眉头一皱,魄香主的话,似乎别有所指:“什么意思?”
“呵呵…”
魄香主冷笑不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山风吹拂,灰烬飘飘。
漫天大火,总有寂灭时。
一隅荒村,剩断壁残垣。
寻思千百,沉默许久,办法依旧是没有。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眼前这位魄香主,太棘手。虽说,他对芍药充满了愧疚,但在这条村子的事情上,他实则是软硬不吃…
再探,也是徒劳…
一股深深的歉意,油然而生。
夏寻细心地帮着芍药把她那零散在脸庞的发丝,撩至耳后,淡淡道:“我们可能得食言了?”
“恩…”芍药点点头表示理解。
夏寻也默契地点点头。
接着,他从芍药的小腰包中,取出先前用手帕小心包裹好的“尸草”。缓缓起身,迎着魄香主走去…
“那废话咱不说了。两个要求,你必须应下。”
“哼~”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儿,魄香主两眼阴沉,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你别装,装也没用。要应不下来,回岳阳后,我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你得相信我有这个手段。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芍药不说,回到岳阳我都能轻易把你揪出来。这你是知道的…”
“而你,不敢动我!”
“……”
魄香主,依旧没说话。冷眼成冰霜,是怒不可言。因为,这是一位出窍蝼蚁对一位王者的威胁。而,夏寻不是芍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丁点资格,值得让这位王者感到胆怯或让步…
夏寻没理会这么寒冷的冰凉,他走到魄香主跟前,微微弓下腰杆,轻轻地捏了捏狗娃那脏兮兮的脸蛋,柔声笑道:
“第一,每年都要领狗娃来岳阳,让我们见上一面,确认他是否活得安乐。”
说着,夏寻抓起魄香主那粗糙的大手,把手帕包着的尸草,放在他手中,才继续淡淡说道:“第二,他娘亲不能死,而且不能离开狗娃身边。至少,在他成人之前…”
缓缓几话说完,夏寻重新站直身子,头颅稍仰,静静地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突然喝道!
“你必须应下!”
“……”
神情淡然,光明正大,只有微微怒火。给人感觉,他只是站在一位同境的人儿面前,而非站在一座名曰“王者”的大山下。
飘然世外…
场间无人言语…
烈日当头,暴晒着两道对比鲜明的人影。徊绕青烟,回旋在他们的脚下。两股无形的意念在虚空中角逐着…
这是那少年,想要亵渎王者的尊严!
这也是一场没有硝烟与结果的厮杀…即便,这场厮杀的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王者的尊严又岂能让蝼蚁踩踏?
只不过,
这,并非是指所有蝼蚁…
至少那只母蝼蚁就不是了。
“我手疼…”
“……”
正在两人相处不下之际,芍药带着微微不悦,开口了。
她的这话间还有些潜台词…她其实是在对那位魄香主说“你赶紧投降,别浪费我疗伤的时间,因为我手疼…”
“……”
“哼!”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靛蓝染白布。堂堂王者境,对外人而言是猛虎,对这野蛮状态的芍药姑娘来说,那就是只兔子了。
魄香主狠狠地瞪了夏寻一眼,冷哼一声,便心不甘情不愿挤出一句话来。
“每年中秋,见上一面…”
说话的同时,魄香主弯腰伸手,抓起地上的人躯,拱在手腕处。
“哦…”
对于这个答案,夏寻一点都不意外。
冷淡地回应了一声后,他揉了揉狗娃的脑袋,歉声道:“狗娃,都怪大哥哥力气小,打不跑坏人…这次,哥哥姐姐恐怕要食言了。”
“……”
“谢…谢…大哥哥…”
“谢…谢…大姐姐…呜”
泛红的眼睛,稚嫩的脸蛋,强忍着眸子中的泪光,狗娃想了好一会,才哽咽地说出两句话来。
虽然,他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为了救下自己和娘亲,眼前这位哥哥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了…
“呜…谢谢哥哥…谢谢…”
夏寻用手指抹去狗娃欲滴的眼泪:“乖…记着,你是男子汉,不能哭!等明年中秋,哥哥会去看你的,到时候你要被欺负了,可得告诉哥哥姐姐,我们帮你去找坏人算账…”
“恩…啊…谢谢…谢哥哥…呜”
“谢…谢…呜”
此时此刻,狗娃除了谢谢以外,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他只有六七岁,即便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娃娃…
江湖事,人情冷暖他又能懂得了多少?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二章 曲终人散
该来的要来的,
该走的还是要走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还楞着干嘛?赶紧去把她的手处理了!”
魄香主一手提着一个人儿,对着夏寻训斥道。
“我自会处理…”
夏寻转眼看回魄香主,冷淡道:“记住我刚说的话,否则,我定然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哼!”
“你说话,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那你又何曾尊重过我?”
“你有资格让我尊重么?”
“那你就有资格了?”
“……”
“又要找死?”
“你敢么?”
“……”
“王八蛋!我呸…”
魄香主这是快被气炸了,堂堂王者大能,即便在问天深藏不露,可又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
况且这还是位出窍小子的窝囊气…
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狠声一骂,吐一口充满蔑视的唾液。直接抓着两人儿,怒气冲冲地就往深巷里跨步快走…
“呜呜…大哥…哥…大姐姐…呜呜…”
人离别,最伤感。
“呜呜…谢谢…你们…呜”
“呜呜…”
倔强的小娃娃,终于忍不住哭了。
虽然,不知道这哭声代表着的,是对认识了才小半天的俩人儿的,依依不舍。还是对自身前路的,未知恐惧。
但,这凄厉的哭声足以动人…
“呜呜…谢谢…呜”
“男孩子,不能哭!要坚强!”
看着远去的人影,夏寻迎着暖阳,捧手大喊。
“呜呜…狗娃不哭…”
虽说不哭,但悲至深处又怎能忍住?
悲声凄切,喊旧时故里,荒村成哀。
少小离家何时归,何时归?归何处?
“呜呜…谢谢…哥哥…”
“呜呜…”
声音越来越小。
随着离去的人儿加快了脚步,凄厉的哭泣逐渐成了回响…
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最终,消失在了那片看不到尽头的灌木林子里头。
……
人,走了。
剩隐隐耳鸣,回荡在这片已经成了灰烬的荒村中…
这一刻,
声静了,火熄了。
持续了整整半日的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提心吊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道魁梧的人影离去,而平息了。
只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
“放心吧,他不会骗我的…”
“恩…”
“……”
夏寻,走回芍药身前,背对着她缓缓蹲下身子,笑说:“那我们也走吧!”
“恩…”
芍药很自然地,就顺势爬上了这张不见得多么健壮的腰背上。她的双手轻轻地挽在他的脖间,精致的脸蛋,伴着青丝拂在他的耳边…
“骑小马回家噜…”
“那你可坐稳咯…小马要飞咯…驾…”
“……”
幽幽铃声带着童趣,飘散在废墟中…
血红色的“小马”,载着血红色的倩影,走上归途…
很难想象,却不难体会。
昨夜之前,他们两人见面的时候,还都要用着“姑娘”“公子”来相称。谁知道,这一觉睡醒,他们却熟络得,宛如成了两根连心的手指…
其中的发生事情,确实一言难尽。至于,事情所开出的花果,那就更是无从说起了…
只不过,
有些话语其实不需要说得直白。只要,能有几缕情丝在缠绵着,君懂卿心,卿知我意,模模糊糊又何妨?
这叫情窦初开…
好比昨夜里,嫣然一笑的君心已醉。佛像里,十指连心的心心有声。小溪边、山巅上,生死相依的至死不渝。山间树下的闲情话聊…这里的怒发冲冠,疯拍小手…
等等、等等…
道不尽,道不尽,这有悲喜交集。
说不完,说不完,那是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
断壁垣残。
此间往事与烟燃,
一隅荒村更荒凉。
一把大火,烧尽了它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千丈深巷两旁…黑的是炭,黄的是土,还有些分不出颜色的碎布在飘零。
缕缕黑烟,徐徐升起,宛如道道充满了怨气的白日鬼魂,在不甘地述说着他们的冤屈。
这是他们的家…
这片被烧焦了的黄土地,曾经孕养过他们祖祖辈辈。他们与世无争,仅是世间一凡尘。日出而作,牵牛务农、出海乘船捕鱼。日落归家,把茶夜谈、伴着儿孙嬉戏。于他们而言,这便是凡尘世间的乐土,不求功名利禄,不寻天地长生。江湖杀戮是何物,从来都与他们无关…
奈何…
人不邀江湖,江湖自敲门来。
短短两个月时长,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便把这块淳朴的人间乐土,玩弄成了染煞的埋骨尸土。最终,还点燃了一把大火,把尸骨都烧为了灰烬。
从此,再无骨可寻埋骨地…
他们,死得冤屈,死不瞑目。
常人宰杀只鸡鸭鹅,好歹还能为人饱个口福什么的。可,这里的淳朴人儿,从始至终连自己怎么死的,到底为什么要死…都毫不知情。
这是大冤!
大到,即便是那两位智谋非凡的少年男女,在经历半日惊魂后,也都无法替他们掀开一角真相,为其散去一丝怨气。
但,这并不能怪他们。
只因,那只隐藏在黑暗处的大手,实在太恐怖了…
从昨夜那些黑夜人的交谈间,便可以得知,这样的冤魂地远远不止一处。而,那位魄香主离去前也曾别有所指。可以隐约感受到,这里似乎是一个伏局。
而且是一个天大的伏局…
因为,局之所指,很可能就是与那位远在北茫地的恐怖谋者有关。而,一切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人或事…
永远都离不开那盘停滞了二十年,以众生为子的对弈…
“这里会是你爷爷的布局吗?”
“我也不知道…”
少女说:“这里的事情,恐怕牵连不小了…”
少年说:“无非都是些大人游戏罢了。待回去后,我会书信回村里,问个清楚。”
骄阳照高影,山风不止,人影已萧瑟。
随着两人儿一路远去,遁入丛林。
此间在无人烟…
“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呵…只要对你来说,他是个好人就成了。至于其他事情,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还是太渺小了…”
“恩…”
“不过…他真的是好人来着,至少,他对我真的很好…”骑在少年背上的少女,沉沉地点点头。看着远处盛开在灌木丛中的花儿,她思忆着继续幽幽说道:
“我很小的时候,便被爹娘送到了问天,拜入先生门下。那时我大概也就三四岁吧,在先生的弟子当中,我算是年纪最小的了…”
说着说着,她莫名其妙地悠悠一笑:“刚刚去的时候,我都管其他师兄叫大伯伯…”
笑容一笑而过:“因为他们真的比我大太多了,所以我和他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那段时间我可孤单了,没人陪我聊天,没人陪我玩耍,每天做完功课便跑回自己的小房间里,一个人偷偷地哭…”
“可难受了…”
“直到有一天,那人来找我,说可以带我去玩耍…”
“玩什么呀?”可能是,少女思忆中的言语说得太过缓慢了,背着她的那位少年,听得实在有些心痒痒,便忍不住插话问道。
“恩…”
少女转起眼珠子,想了想:“玩得可多了,做竹蜻蜓呀…到后山划船呀…都有,不过我最喜欢的是…”
“最喜欢,让他抓着那只公鸡,让你拔毛毛…”少年调侃一笑,再次断话。
“诶!疼呀…姑奶奶…”
“哼!…”
见少年拿早上那人的话来嘲笑自己,少女恼羞成怒,举起已经消肿了的小手,就往少年的胸肌一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子了…”
“我最喜欢吃他做的菜,他做菜可厉害了…”掐了一把后,少女松开小手说道。
“额…原来是个厨子啊,王者境的厨子,那得多厉害啊。”
少年用手揉了揉被掐红了的胸肌:“那他做的菜…可有我做的竹鼠好吃?”
少女把脑袋埋低了一些,贴在少年的耳朵边上,饶有玩味地轻声回道:“你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呀?”
夏寻微微侧过脸,装着不悦道:“那你意思是我做得没他好咯?”
芍药玩味更甚,还带着些调皮:“那可是当然的咯,再怎么说人家做菜的时间,比你都要大上许多了…”
“……”夏寻无话,瞟向少女的眼光,带着丝丝酸意。
“呵呵…不过…”少女呵呵一笑,故意把“过”字扯得细长,似乎是想要吊起身边人儿的心思…
短短一字,被她拖了足足三个呼吸的时长,她方才换一口气,更小声地说道:“不过,现在我更喜欢你做的…”
“……”
少女的幽幽兰香,悠悠地拂过少年的脸颊,拂起一阵姹紫嫣红:“为…为什么呀?”
“不告诉你…”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三章 情窦初开
残阳如血,染红了绵绵数百里的灌木丛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夜来香花开,铺开一片又一片,粉嫩嫩的睡衣。鸟儿觅食归巢,蜂儿采蜜亦归巢,万籁俱寂,安安静静。唯淡淡的野花香,合着荒草与泥泞独有的清新,飘散在这片茂密的灌木丛林中,糅合成了一番特别的闲情惬意…
一道影子,藏着两位小人儿,拌着鲜嫩的野花野草,慢行在小径间…
走得很慢…很慢…
他们眼中的血丝,脸上的倦容,都在述说着乏意。这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又经历了轮番惊险,使得两人的体力与神经都有了些疲惫。
不过,他们之所以慢行,其实与疲惫无关。
而是因为,此时此刻,在这林子里头,除了有花香飘散外,还有两抹浓浓蜜意正在含情脉脉…
那是一种迷人的感觉…
同时也是两道让人醉意朦胧的,耳边话…
一柔一和,一幽一沉,截然不同却又相当和谐,细细碎碎地伴着前进的脚步,轻飘飘地回荡在这片荒野之间。他们时而发笑,时而清谈,在不知不觉中,便把此间寂寞的空气,变化成了孕育情窦小苗的沃土。
情窦初开时,最相思。
言无尽时,笑声相随,这是最快乐的时光。敢问,此时又有谁愿归家?
纵然,这两人早上才死里逃生,才重伤刚愈,即便此时除了回家,再无处可去…
但,谁都希望,能把这条归家的路儿,再走得远一些,慢一些。
以至于,一条不远的归家路,生生让他们走出了欲上断头台的感觉。
这想想也都让人觉得好笑…
“要不要采些茯苓配药?”少年说。
“你拿主意吧…这在南北十七,三十丈外就有了。”少女嗅嗅鼻子,幽幽回话。
“额…这么近啊…要不,我们再回去采些止血草备着?”少年小心问道。
只是,这话音刚落,他似乎发现这话说得未免有些牵强,便又急忙补充道:“那个…我是担心,等下你脚上的伤口可能会发炎咯…所以…”
少女笑了:“所以,我们就往回走吧。”
少年也笑了,不过是傻笑:“额…我是真怕伤口会发现,所以…”
“恩,我知道的。”少女把几乎完全消肿了的小手,举至少年眼前,腼腆地幽幽说道:“我的手还有些疼了,要不…”
少年笑得更傻气了:“那采完止血草,我们去找些白芷、薄荷吧?”
“但,长薄荷的地儿,可是要走出三里来路哦…”
“没关系,那不远。”
“呵呵…恩…”
“……”
两位傻子…
幸好,这里是荒林子。也幸好,此时的林子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儿。否则,这两位一背一骑,在林子里瞎晃荡的男女,一定会被人当人傻子来看待。
止血草是何物?顾名思义就是止血的药物呀。可是,此时少女小脚上的裂伤,明明早已结痂,莫说是新血了,就连汗也不见一丝渗出。而这少年却非得要走回头路,去再备些止血草,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麻。
不过,少年的这点小心思,他背着的少女又哪能看不出来?只是,她也乐得如此,不说罢了。而,那双已经消肿了的小手,便是最好的证明。因为,酥嫩的小手上,正覆着一成白白的药粉…
那叫白芷,是消肿的外敷良药。抵得上,清凉薄荷的百十倍功效。
所以说,这放着良药不用,非要跑出数里去采一棵小薄荷。这恐怕,采的就不只是薄荷了,还得外加一丝柔情才对…
柔情又是何物?
那是相思苦,怕相思,已思相,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的那一丝。而,这一丝便是那两人儿心知肚明,却无需戳破的默契,就叫相思。
至于,这相思有多苦,就没人知道了。只知道,这相思的苦,断不了归家的路。而,这条路,就在他们脚下,走得再慢,也总会有走尽的时候…
“在山上的时候,你还欠我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呢…”
敷上了薄荷的小手散着淡淡幽香,挽在少年的脖间。少女挨着自己的手臂,侧着脸蛋,有意无意地看着咫尺之前的脸庞,幽幽说道。
少年有些不解:“额?什么问题呀?”
“讨媳妇的问题呀…”
“我有欠过?”
“有!”
“肯定有…”少女肯定地点点头。
“你那时候说,你爷爷的要求太高了,你估计做不到。所以,你打算要自个降低些要求…你还没说,这要求要降多低了。”
看着灌木丛,树杈上,那一道即将沉下的阳光,少年的傻笑露出了些调皮色:“那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咯,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小气…”
少女嘟起小嘴,怄气地言道:“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额…”少年无奈,他抓了抓那乱糟糟的头发,无奈说道:“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我只是问问,你为啥子想知道而已…”
小嘴嘟着,怄气依然,还微微带着些野蛮:“我就想知道…那你说,还是不说?”
“那你不讲道理呀…”
“我想知道,这就是道理了!”
“……”
“好吧…姑奶奶,你赢了。”
对于两位开了情窦的人儿来说,互相的熟悉,很容易便把一些往常的礼节忽略而去…比如,原本斯文的少女,此时多了分野蛮。淡定的少年,多了分调皮…
这,或许就是所谓“两少无猜”吧。
“容我想想…”
“不准骗人,骗人是小狗…”
“知道了啦…”
少年沉思了好一会,富有玩味的脸上,抹起了三分羞涩:“你可不能笑话我哦。”
“一定不笑话你…”少女一脸正色,两眼期待,认真地点了点脑袋。
少年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移到挽着自己脖子的两只酥嫩小手上,轻笑着。
“我的要求真不高…苗条淑女,君子好逑。不高不矮五尺左右,像你这样就最适合了…”
话说半句,少年背着的少女就是一个颤抖,挽脖的小手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些 …
少年没有理会,继续羞涩慢慢道:“酥手寸半上下,小腿三寸左右,杨柳细腰,轻盈娉婷,像你这样酥软酥软的,最舒服…”
“有一梳及腰的长发,一双明亮的眼眸子,小小的嘴巴,小巧的鼻子,白嫩嫩的脸蛋,比如像你这样,最好看…”
话,说得很慢。
似温暖的清水飘荡在周遭的空气中,轻抚着,能听见轻语的人儿…这同时也让得相依中的两人,无故升起了许多温度,暖暖的。
一层薄薄的窗纱,似乎正在被人刺破…
可能,是把话说开了,几句之后少年的羞涩退去不少,剩浓浓的玩味,继续沉醉…
“轻声如清铃,细语成幽响,斯斯文文的,彬彬有礼的,不求她智达天地,学富天人,只要能陪着我唠唠叨叨,像现在你我这般,最合我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她,胆子小小的,脸皮子薄薄的,身子柔柔的。容易害羞,胆小怕黑,一天能哭个两三次…”
“比如像你这样,就最好了…”
“……”
情意绵绵,少年的话,宛如一首婉转的情诗在吟唱…
唱的,就是相思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你不知?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你可知?
你可知?
当少年把话说完,此间再无言语。
唯两只酥嫩的小手在紧紧的抱着,急促的呼吸伴着乱蹦的心儿在起伏。少女的白皙的脸蛋,几乎成人一颗红彤彤的小苹果。原本充满好奇的眼眸,害羞地移到了地上。
“你是在说我么?”
幽幽轻声,细如蚊吟,羞羞瑟瑟,这是明知故问!
少年之前的长篇大论,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几句话,即便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呀…更何况这位聪明的少女呢?
“哒…”
前行的脚步,迎着夕阳停下了。
少年缓缓侧过脸去。看着咫尺之前,这张羞得涨红的精致脸蛋…
静静地看着…
一寸之间,两道鼻息,正在呼吸着原本属于对方的空气,滚烫滚烫的。四目相对,一颗情窦双开,千丝万缕的思绪,拨弄着两颗紧挨一起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清风变得有些炙热…
就像是一位看戏看得烦躁了的看客,不断吹起少女及腰的长发,拍洒在两人的脸上,仿佛正在催促着他们赶紧说话一般。
拨弄着、拨弄着…
少女羞涩的眼神,有些无辜,有些期待。少年尴尬的脸上,同样也有些无辜,也有些期待。
在这一刻,那层阻挡情窦发芽的窗纱,其实已然被少年的情话,轻轻捅破了。现在,只等待着,有人去把那薄薄地纱纸撕下。
许久许久…
少年笑了,少女跟着也笑了,脑袋埋得更低了。
“不是…”
“明明就是!”
“不是…”
“那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不告诉你是谁…”
停下的脚步,又抬起来了。少年重新转回头去,带着两道心满意足的微笑,迎着朝阳,走向不远的官道…
对于两位默契的人儿来说,一道微笑,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那叫,心有灵犀。
“你明明就在说我!你还不承认…”
“不是…至少有一点不是…”
“哪里不是了?”少女眨着大眼睛,疑惑问道。
少年的笑,调皮更甚:“额…那啥,还不够…酥软…”
“酥软?”
“额…呵呵…”
见少年玩味甚浓,只笑不语,少女更疑惑了…
突然!
一道类似的画面从她脑海飘过…似曾相识。
她不由地,微微低下脑袋,看着自己那紧贴着少年后背,尚未发育的小胸脯…
恍然大悟!顿时羞怒!
“大流氓!”一声尖叫,两只小手狠狠掐上少年的耳朵。
“诶…姑奶奶,别掐耳朵…疼呀…我说酥软还不行么?”
“混蛋!谁要你说了!大流氓!”
“疼…轻点…轻点…”
“大流氓!”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四章 流言蜚语
“我耳朵是不是被你掐断了?怎么好像在流血…”
“哪里有…那是我手上的药膏!”
芍药轻揉着夏寻那的两只被她掐得通红的耳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没好气地说道…
“真没有吗…但姑奶奶…你掐人真的好疼啊…”夏寻嘀咕道。
“谁让你耍流氓,大流氓…”芍药轻骂。
“哪里流氓呀…明明是你问我的…”
“我又没问那些…”
“我也没说那些呀…”
“你还说!”小手停在耳边,作势欲掐。
“我错了…”
“……”
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两小人儿顺着小径一路远去…
夕阳红,剩一丝。
意犹未尽…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比他们脚下的路,还要短上许多、许多。
虽说,这片林子纵横百里,化为灰烬的荒村离林外的官道,少说也有十数里路。但,路就这么长,即使你走得再慢,也总有走完的时候。
看着不远处,林子的出口外,那些穿行在官道上的来往马车。夏寻放缓了脚步…侧过脸去,无奈地一笑:
“还继续走吗?”
“……”
千言万语,含在一言中,是在问去留,也是在述说那万般不舍的情柔。
芍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往前走几步,便要出林子了。林子外,是直通岳阳城的官道。上了官道,那便就意味着,真的是要回家了。
情窦才初开,最是相思处。此时言离别,相思又要放何处?
但,日落黄昏后,不走又能去哪?
“还是走吧…”
艰难的决定,同样说得万般不舍。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夏寻厚起脸皮,问出一个让他忍了一下午的问题。
“……”
问题很直接,即便此时两人虚掩着的窗纱,已经被捅开了一大半,两颗坦诚相待的心儿就放在那里…
但,这话仍让怀春的少女忍不住一阵脸红。
“这可说不准了…”
“回去后,我恐怕免不了被先生责罚些时日…所以,往后若再想下山,恐怕就很难了…”
芍药细声幽幽说着的同时,她把羞红的脸蛋,轻轻地埋到了挽着夏寻脖间的小手臂上,小嘴附着他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往下幽幽问道:“日后,若见不着我了,你会想我不?”
“……”
看来相思苦真能把人吓得疯狂。这不还没开始相离别么,这两位腼腆的人儿,便被吓得不要脸了…
“不会…”夏寻笑道。
“……”
芍药闻言顿时脸就黑了,小脑袋立刻乍了起来,小嘴嘟成了钩子,幽怨地看着夏寻说道:“你说真的?”
“恩…”夏寻笑着点头。
芍药幽怨霎时成了浓浓的委屈,之前的欢乐,顷刻便被这无情的两字,摧残得没了踪影。
“哦…”她毫无感情地应道。
“呵呵…”
这时,夏寻的笑,绽出了一道调皮的玩味。他空出两根手指刮了刮芍药小巧的鼻子,柔声道:“因为,我若想你,就会上山去找你…”
“你……”
刚跌入谷底的小心儿,随着夏寻一话说完,瞬间又蹦到了天上去。五味杂陈,喜怒哀乐瞬间浮在了芍药的脸上…
所有情绪猛烈地交战了一息,芍药也楞了一息。最终,羞与怒战胜了所有表情,她拧起小手就往夏寻的耳朵掐去…
“大坏蛋!你骗我…”
“诶…别掐要断了…疼呀…”
“你骗我,你个大骗子!”
“我哪里有骗你,我都没说完…轻点…疼…”
“我不管!”
“疼…”
小手无情,却另有深情。
带着凄喊,两人儿渐行渐远,沿着夕阳最后几抹红光,他们走上了官道…
不算太远的十余里丛林路,他们走了几乎整整三个时辰,一个下午。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走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次就真的要回家了…
而,之前,这两人儿之所以迟迟不肯走出林子,踏入官道,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流言蜚语,俗称小道消息、八卦传闻。这玩意,传散的速度,比风还快,比雷电更迅猛…
更别说是有关于这两位院府小祖宗的小道消息了。
这不…
“问天的人?”
“这两谁呀…遇袭了?”
“伤得不轻啊…”
“那袍子原本好像是白色的吧?”
夏寻背着芍药,在官道上走了还不到百丈。数十余与他们交错路过的马车、信马、快马纷纷惊诧,惊诧之后,都做出同样一个动作…
“啪啪…”
“啪啪…啪啪…”
那就是,迅速地从车厢、怀中、包裹里,掏出一张信纸,一只信鸽。快速地在信纸上写上几个草字,夹站信鸽的爪子上,放飞…
通风报信!
这些匆匆往来的过路客,或许不认得这两位正在嘻嘻哈哈的血人儿,是何方神圣。但他们必须认得那少年背着的少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被鲜血染红了的白麻衣…
因为,整个岳阳城,麻衣唯有问天可穿。而白色的麻衣从来都只有一人穿过…
就是山顶的那位老人家。
而,现在,那件白色的麻衣,穿在了这位少女的身上,还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对于这样的一个,能掀起江湖惊涛骇浪的小道消息,敢问又有谁能放过?
这可是大事啊!!
夕阳红,人儿归,
车马往来信鸽飞。
信鸽飞,岳阳中。
满城江湖顷刻潮动,
麻衣银剑东南奔涌。
岳阳楼…
“报!经查明,东道两人确是七星夏寻、问天林芍药,无异。”
“报!夏寻身上染血,却不见有伤,暂时不知道伤势如何。”
“报!林芍药手脚皆有伤,脚为贯穿伤,手为撕裂伤,缘由暂时无法推算。”
“报!城东七星,八院院长领七千弟子出城…”
“报!城西问天,曹仁轩领三千五百弟子出山…”
“报!城南化生,三藏禅师出城…”
“报!城东五庄,王瑾携三百弟子出城…”
“报!城北…”
无数急讯,随信鸽黑马接连报上。
好好的大年一,红红火火的岳阳楼,霎时间便被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难道,又要出大事了?”
“谁的胆子这么大呀…”
“这小子真是灾星啊,这大年初一都要整的岳阳不安宁…”
“哎…这年还能过不?该不会又要封城了吧?”
“……”
开年的第一天,七星问天两大院府的小祖宗同时负伤,敌者无论是仇杀,还是别有所图。按江湖上的规矩讲来,都无异于狠狠地给两大院府来上了一巴大掌。这结下的仇,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况且,这事还涉及到了那位,弱至出窍,却随时都能撬动一城血雨腥风的少年?只要和他扯上关系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得死伤些人儿的啊?
揪心…
“等下…”
“诶,这事不对劲呀…”
“这大过年的,他两不去给长辈拜年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城外野林子去瞎晃悠啊?”
大堂一饭桌上的汉子,悄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俩跑林子里去鬼混那些事儿,结果遇上强人劫道了?”
“你说话可得注意些哦…现在两院府正在火头上。弄不好,你可就惹祸上身的了…”邻桌的人儿,转过身去,好心提醒道。
“你可别说不是…这位兄台的推断大有可能…”
一位贼眉鼠眼的青衣男子,低着头,绿豆般的眼珠子偷偷地四处瞟着,做贼般压低声音道:“昨夜我家师兄就在庙会遇着他俩了…你们猜他俩怎么着?”
“怎么着?”
青衣男子绘声绘色的一句话,立马引来了周遭食客的好奇目光…
他故作神秘地又等了好一会:“他们悄悄出城了!”
这男子是方怕自己说得还不够生动,赶紧又补充道:“那时都已经是后夜丑时了,他们就这么偷偷摸摸地领着个娃娃,从庙会拐着小巷走出了东门。呐小心得呀,简直就像最贼似的…”
“那之后呢?”旁边一位中年男子,饶有兴致,探过头去好奇追问。
“之后我师兄就跟了一段路,一直跟到他们出了东门,那就没跟了…”
“但,你想呀…这孤男寡女的,大半夜的跑出城去,要做啥事情,大家不都心知肚明么…哈哈…”
“不过,也难怪那小子饥渴难耐,问天那位小师叔长得可水灵了…谁见着咯,不都得把口水流到地上去哦?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青衣男子肯定的说道。
“啪~”一位年纪较大的商贾老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碗筷,正色斥喝,打断青衣男子的话语。
“年轻人,说话做事要讲究真凭实据,莫信口开河辱了一位姑娘家的名声。你也是说了,人家可是还带着位娃娃呢…”
“诶…”
“杨老此言就差矣了。”坐在商贾老人旁的一位公子哥,摆了摆手,笑道:“昨夜丑时三刻,我们可是有好些人都看到了,那只青鸟载着那娃娃回了那座山顶的咯…”
公子哥的笑意突然变得淫~秽:“你说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城外林子里,除了那些事儿,还能做甚呀?”
“哈哈…”
“哈哈……”
经这公子哥淫逸一说,顿时惹得哄堂大笑。那位商家老人,也无力反驳了。因为,常理来推断,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发展下去了…
冤,实在是冤。
幸好,那两位当事人不在场,也听不见这里的淫淫声语。否则,这肯定得着找面结实的墙壁,一头撞死算了。
他们这冤屈,真就一点都不比那条荒村死去的人儿,差多少。
本来是一个惊心动魄,差点丢了性命的夜晚,来到了这些闲人的嘴里,却生生被搅和成了男女苟且胡混之事。
这世间上的流言蜚语呀,往往就是这么根据些蛛丝马迹,再添油加醋掺和些想象,实实确确,又有理有据,却和事实相距千里。任你有千万张嘴巴,那也抵不过一个被歪曲了的事实…
流言蜚语。
“哈哈…你说这两人也不缺那几个房钱,咋就跑野林子去鬼混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年轻人的调调,就好这口。若火气上来了,就地泻火也见不得没可能…况且,凭问天那位小师叔的姿色,那小子哪能忍得住啊?不尿裤子就很好咯…哈哈”
“哈哈…兄台说得在理,在理…”
“哈哈…”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五章 夸张阵仗
信鸽飞,岳阳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千百里江湖潮动,
万千尾红鲤争锋。
随着越来越多的信鸽,划破天际的鸿云,飞入岳阳城内各处。原本沉醉在喜庆春风中的江湖人儿,忽闻一股阴郁的腥风味起。
腥风很烈,愈发猛烈,几乎化成了一朵暴躁的乌云,覆盖在岳阳上空。
很快的,云随风起,风随声去,声唤人动!
“当!当!当!”
十二道急促的钟声,由城东、城西两地,同时彻响,响彻岳阳三千里!
霎时间,所有人都醒了…
红衣未脱,红花未摘,四千件麻衣披着红袍,七千把银剑系着红披,放下了手中一切事情,由岳阳内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楼中,街道胡同里,被窝花柳间,急忙窜出!
迅疾掠回各自院府…
紧接着,钟声彻响十二道后,还未待外散的人儿尽数回府。城东七星,城西问天,两大院府便迫不及待地射出了千百骏马,百十凶禽,狂奔城外东郊!
慌了…
这时,整个岳阳城顿时,慌了。
就在这七星、问天齐齐亮剑挥刀的同一时间,岳阳城内三百院府,无论大小,即刻便反应过来,随着一声声令下,千千修道能人,由城中各处使出,驱禽东奔。城内商贾豪门,大手一挥,散出无数信马,紧随其后。岳阳楼最高城,几声震喝,喝飞千百黑衣人,乘马奔踏…
一时间,三千岳阳,无数禽兽尽涌城东去,长空飞禽盘踞,大街万马奔腾,迅成奔雷云动,猛如暴风骤雨。远远望去,茫茫一片红袍点子,怒气腾腾,杀气渗人。
不知内情的人儿,乍看之,还以为这是要打仗了了…
“至于弄这么夸张吗?”
一位闲游至城东街头的小和尚,穿着件红当当的小棉袄,咬着根大葱,愣愣地看着漫天飞禽走兽,呆呆地说。
“这确实是有些夸张哦。”站在小和尚身旁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大和尚,也穿着件大红棉袄,也咬着根大葱,也愣愣地看着前方。
一大一小,一肥一瘦,两道对比极度明显的身影,就这么傻傻地,伴着奔腾的走兽,地站在街头。仿佛,真的只是两位过路客一般,愣愣看着…
“不过,大师兄,这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也不算太夸张啦。”
肥头大耳的大和尚,咬了一口大葱,呆头呆脑地继续说道:“呐两人,一个是那北边那老太爷的宝贝孙子,一个是那问天老太爷的宝贝徒儿。在这岳阳城内,敢明目张胆欺负他们的人呀,好像还真找不出几来咯。”
“啵咔~”
小和尚,小小地咬了一口大葱:“那也不用整这么大阵仗呀,我还以为要打仗了呢。”
“啧~大师兄,你这话可就说不对咯。这弄不好还真得打仗呢…”大和尚道。
“啵咔~”“真的,打不起来的咯。”小和尚再咬一口大葱说道。
“怎么会打不起来呢?大和尚一口吞掉整棵大葱,拍了拍沾满蒜味的大手,弯下身子,挨到小和尚的小脑袋旁边,手舞足蹈地小声说道:“大师兄你想想哦…”
“那两人身后可是都站着大人物的咯。现在,有人居然真的有人吃了豹子胆,把他两给揍咯。这巴掌子,可就是大大地打脸咯…”
大和尚呆呆的眼睛瞟了瞟北边:“俺不说,这北边的老太爷被打耳光了,会咋滴。但这是岳阳咯,问天那座山这么高,那山上的老太爷被打耳光了,不得狠狠抽回去哦?”
“啵咔~”
“所以就打不起来咯…”听完大和尚分析后,小和尚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仍呆呆的。
大和尚傻愣了一下:“为啥子哦?”
“因为,那座山太高了呀…”小和尚说道。
大和尚摸了一把自己的大光头,一脸疑惑,甚是难为情:“大师兄,这我就不懂了,什么叫山太高啊?”
小和尚微微抬头看向大和尚,眨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呆声呆气说道:“就是山太高了呀…”
“问天山的老太爷站得这么高,谁敢打他耳光子哦?”
“即使,真有人敢打,那肯定是得一巴掌,就把那两人拍成糊糊的咯…哪还能把他们放回来呀?”
“所以呀,这仗真的是打不起来的咯…”
“……”
两位和尚呆呆说着,愣愣地站着,傻里傻气的。
在这充满暴躁杀气的街道上,显得很是怪异。
特别是两道完全不成比例的人影和作态…大的很大,低头哈腰,像是小辈在聆听长辈教诲。小的很小,呆声呆气,却把话说得头头是道,寓意深远,像是在给哈腰的和尚,上着一堂大有学问的午课一般。
看不懂,真让人看不懂…
这大和尚少说也有二十来了,居然会叫一位**岁的小和尚做师兄?
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话说两头,原归正传。
铺天盖地的飞禽走兽,数刻之内便横扫了一遍城东的春色。
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数刻之后,千百里的岳阳城东,宛如经历了一次洪水冲刷一般,一片狼藉。好好的一个大过年,满城喜庆,瞬间被这些突然发疯的强人“付之一炬”。看着远去的滚滚黄尘,先前还畏畏缩缩躲在街巷两旁的小老百姓们,都忍不住就地吐出一沫口水,骂出一句晦气的话语…
“大王八羔子!”
“……”
只不过,此时此刻,被扫了性子了,要急着要骂娘的,其实还不止这边城东的小老百姓儿。
远在另一头,东郊官道上的两人儿…
也很扫兴致…
他们入了官道,还没走出半里路,远处便传来了滚滚雷声…
“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是太夸张了吧?”
城东里头的小老百姓,看的是万马奔腾带起的滚滚黄尘。而这边,两人人儿的眼帘子里,映着的是…
铺天盖地的,遮天蔽日的,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第二眼连天空都看不到的无尽禽兽!
行走中的人儿,被惊得停下了脚步…
“是很夸张…估计是有人认出你身上穿着的袍子了。”
“是先生让我穿的,我也没法子呀…”
夏寻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扑涌而来的飞禽走兽,无奈地侧过脸去:“这人太多了,那村子里头的事情,恐怕也没法子包了。”
芍药也看了眼远处,深思片刻:“我们给他拖了这么长时间,该清理的痕迹他估计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吧?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哒哒…”
“唲……”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三言两语对话间,迎面扑来的飞禽走兽已经很近了。整片大地都被暴踏的马蹄,敲击成了一面咚咚作响的锣鼓。
“回去后,能安排我和那人见个面么?”夏寻问道。
“……”
芍药幽幽地看向夏寻,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奈和无辜。
夏寻这个问题,很让她为难。一边是她的至亲长辈,一边是她的“蓝颜知己”,可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那位魄香主,在被揭穿身份之后,仍不揭下面具,便匆匆而去。这便说明了,他根本就不想让夏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不说先给村子里去信,问问你爷爷的么?”芍药幽幽问道。
“哒哒…”远处来人,越来越近…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夏寻的眼色坚韧三分,没有退让,他继续说道:“但,这事既然遇着了,我们总得做些什么不是?不然,他们太可怜了。”
“……”
芍药沉默无话,仍犹豫。夏寻的请求,她此时恐怕还应不下来…
“啪啪啪…”
“御~御~”
瞬息数里,远处的“山洪”转眼便至。
漫天禽鸟、仙鹤拍翅下降,一地走兽、黑马停在半里外,旋风大作,强停声响。落地的各异禽鸟,内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了官道上的两血人儿,密不透风。阵仗、作势之烈,给人感觉,这些强奔数百来而来的人儿,不是来救人的,简直就是要来揍人的咯!
直吓得,那些不知根底的来往货商马车,掉头就跑…
“哒哒哒…”
禽鸟落地,鸟上的大儒、道长纷纷走出。
这个时候,能驾禽鸟而来的,都是些院府高人。而能靠至前列布落的,则都是些七星、问天的两院师傅了。此时此刻,问天七星这两院府在岳阳城内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一眼便能分得清楚。
“他娘的,你又捅什么大娄子啦?”
最先行出的,是七星那位脾气最暴躁的天枢院长。他一脸怒容,人才走出几步,便就忍不住指着夏寻,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的,大过年的你停歇会行不行啊?先前被人砍得半死,你还不够…你真想被人砍死才舒服啊?”
“老二你别急呀,问清楚情况再骂不迟啊…”瑶光院长走在他的身后,强扯着他背上的红披风,劝道。
“你瞎子啊?这还要问?啥子情况你看不出来吗?”
天枢院长大手一甩,甩开瑶光院长扯着的手。几步并走,来到夏寻面前,指着他的身上的旧血,转脸看着瑶光院长,又继续大吼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啥啊?啥啊?还用问吗?肯定是他娘的,又是去找人干架了呀…”
骂着骂着,天枢院长转回头去,虚戳着夏寻的额头,吼声再高几分。
“你敢说不是吗?你敢不承认吗?你他娘的,就一个出窍境,你狂个啥子啊?”
“会用铜板丢几个飞镖,你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吧?他娘的…”
“大过年的,城里有的地方是你待,你非要带着人家小姑娘跑到这荒山野林里,你脑子进浆糊了吧?”
“说话啊!你不很能的掰吗?……”
“……”
惨,
不闻不问,一轮臭骂。这骂之凶狠,硬是把周遭前来相救的两院师傅们,吓得一声不吭…
丢人,真丢人。
虽说打者爱也,骂者亦爱也。
但,毕竟人还是要脸的呀…
这大庭广众之下,少说也有万来人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生生挨着一顿无休止,且无法还嘴的臭骂,这日后还能有脸么?
夏寻此刻是被骂得脸红耳赤,脑袋下拢,就连自杀的心情都快冒出来了。而,在他身后的芍药就更甚了,虽说天枢院长骂的不是她,但别人可不这样看的了。被这万来人当耍猴一样看着,这让一个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啊?
一脸通红且无辜,小嘴瘪下,都快要哭出来了…
奈何…骂者是长辈,除了认栽他两还能咋的?
“闭嘴!”
幸好,这七星的人儿估计是早有预谋,只是想给夏寻一个警告。在天枢院长怒骂一大会后,在他身侧的李清风一把把他大力地扯到身后,两眼一瞪,丢去一个闭嘴的眼神。
“哼!”
不过天枢院长也算是有些分寸,知道是骂得差不多了。也就顺势哼了一声,一甩手臂,不在说话了。
“说吧,人在哪里?”李清风,没绕弯子,直接冷声几字奔入要害。
“额……”
这时,夏寻才缓缓地抬起那张几欲尴尬得滴血的脸庞:“这里人太多了…”
“你他娘的,你被揍傻了是吧?他是问,揍你的人在哪里!”见夏寻磨磨蹭蹭,暴躁的天枢院长又忍不住怒喝。
“他没被揍傻,是你骂人骂傻了。”站在靠后的曹阁主,拍了怕天枢院长的肩膀,接着走出几步,来到李清风身侧。
“你啥子意思啊?讨架打是不?”天枢院长被这一说,顿时更怒。
不过,曹阁主没有多加理会,他转脸深沉地看着夏寻背上的芍药。淡淡道:
“说能说的。”
“……”
“西南十七,十二里路。”芍药憋着小嘴,委屈回道。
“……”
“那就下来吧。”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六章 严刑逼供
“兒~”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人分两道,各走西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夕阳已尽,留晚霞余映,夜幕降临。
厉声一顿当头痛斥,草草几句骂罢,了断两份小相思芽。
在千夫所指地责骂了一番后,夏寻便被李清风拧上了凶鹤,芍药被曹阁主抱上了青鸟,从此,两人一夜燕分飞去。一飞城东七星里,一入城西问天山,分隔三百里,瑶瑶两相望…
人走,四散…
正如城东街头的那位小和尚所言,这仗根本就打不起来。至少是,暂时打不起来…
面对两位守口如瓶的当事人,被扇了巴掌的两院执掌那是毫无办法。连扇自己巴掌的仇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那又找谁干仗去呢?
只不过,这找不到是一回事。去不去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还没等两院有所行动,几乎所有潜伏在岳阳城内外的势力,便就已经根据芍药最后说的只言片语,开始鬼鬼祟祟了起来。
无他,只是好奇心使然罢了。
谁让那少年把那些话说得如此隐晦,吞吞吐吐?把这原本就在云里雾里的人儿,说得更加心痒难挠?
以至于,当七星、问天两院弟子、教习,纷纷撤走后。又是一轮信鸽漫天飞舞,舞入岳阳里。不过,这一轮的信鸽,并没有再一次引起惊涛骇浪。平平静静的,落了又飞起,只是爪子上换了张新信纸而已。
大同小异,千篇一律,所有的新纸上,几乎都同样只写了一个字。那就是…
“探!”
探一个蛛丝马迹。
夜,
晚霞消尽,熬入漫漫长夜。
乌云缭绕,虚掩今晚明月。
寂夜正直相思时,却难有相思时候。
只因,心太烦,也太乱…
“阿寻,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你确定是那些个院府天才子弟?”
“是的…”
“夏小哥,如果真这样,他们可都是冲天大成哦?”
“是的…”
“啧啧…你吓唬我啊?就凭你们两小娃娃,便能把他们全敲翻了?”
“是的…”
“你当你是谁啊?”
“……”
城东七星,玉衡院,夏寻的那间厢房内。
这间不大的厢房,此时此刻,几乎挤满了人儿,大大小小共计十位。八位院长,除了陈随心不知去了何处以外,其余皆在。还有夏侯、墨闲两师兄弟,以及夏寻本人。那该在的人儿,就基本都齐了…
他们神色各异,怒、哀、叹、虚、疑、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那双眼睛同样如狼似虎。
此时此地,夏寻是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是或靠、或蹲、或站、或就地而坐,随随意意地拥挤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头。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安安稳稳找张凳子坐着,而是,厢房里原有的凳子,已经被愤怒碾压成了碎末…
“能让我吃一口饭吗?”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不说清楚,你就别想吃下一粒米来!”
“哎…”
“说,那祠堂里的人尸,到底是紫还是黑!”
“……”
佳肴十七八,整整摆放一桌子,看之便让人垂涎三尺。可惜,这些菜饭都早已冷去,而,欲要饭食的人儿,却仍还没吃入一口…
是那张说话的嘴巴,实在闲不下来,也是别人压根不让他吃。
唠唠叨叨,断断续续。
回来多久,那荒村的故事,夏寻就说了多久。七分真三分假,隐瞒了一部分,暂时不能明言的细节与儿女的回忆,从遇见狗娃一路说至离开山野。来来回回,重重复复,整整说了四五遍不止。
说到嘴巴都快要发麻了。
但,那些老道们仍不肯罢休与相信。连珠炮弹似地,一个接一个,千奇百怪的问题不断迭出。那架势,简直就是和大狱里的严刑逼供差不了多少了…这让得,本来就疲乏的人儿,快要虚脱成了呆滞的扯线木偶了…
“夏小哥,恐怕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吧…”
“真没有了…”
“小祖宗,你就别唬我们咯…以你的脑袋瓜,能探不出那神秘人的蛛丝马迹来?”
“真探不出了…”
“如果,连你都探不出来,那人谋略必然比你还高出一大截…那你说你从他手里头逃出来的…你觉得我们会信?”
“真是逃出来的呀…”
“……”
“哼!还嘴硬!”
“按你说的,那村子除了那叫狗娃的娃娃之外,便没其他真正的活人了?”
“我都说了,是啊…”
“那为什么村子里所有人都染煞了,就那娃娃没事啊?”
“别有所图…”
“图什么?”
“都说带走他了呀…”
“带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啊?”
“啪…”
晃…
见夏寻语气有所不忿,靠在门边的天枢院长,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他大力一掌拍到门柱上,整个厢房硬是被震得一晃。
两眼怒瞪:“你什么语气啊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额……”
夏寻是真的怕了这位脾气暴躁的天枢院长了。蛮不讲理,骂人不眨眼,开口闭口就是一轮口水狂喷。现在他这一喝,更是直接便把他刚冒出苗头的不悦,喝得怂了下去。
无奈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宫院长,这个问题,您问了七次了,我也说了十多次了…”
“我问七次又怎么了?我问不起了是吧?”
“呼……”
夏寻深深吸入一口大气,再深深吐出,是很憋屈。他低头,轻声道:“问得起…”
“老二,你先歇歇。我来吧…”瑶光院长拍了拍天枢院长的肩膀,几步走到桌子前,半弯着身子,接着笑说道:“我说小祖宗,你很聪明,谁都知道。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傻子啊…对吧?”
“……”
夏寻只听不语。
他确实很聪明,谋略一道上的造诣更可以说是堪比天人英姿。但,他却又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不会撒谎。
特别是面对熟悉自己的亲朋,那就更加不会撒谎了。以至于,一段半日的小故事,却生生被他说得欲盖弥彰,错漏百出,想让这些成精的道长,听不出来真假都不成了。
“小祖宗,你就说实话吧。我知道你累了,但我们这帮老骨头可也不闲呀…”
见夏寻不语,瑶光院长再次柔声道:“撒谎撒到这个层度,你是圆不了场子的。你还是赶紧把底子交出来,好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安个心,有个准备咯…”
“我真没撒谎…”夏寻硬气道。
“哎…”
坐在夏寻床沿边的吕随风无奈一叹,夏寻这软硬不吃地已经和他们熬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任谁的心里都会有些烦闷。他,无奈地苦心说道:“夏小哥,岳阳是隐师的伏子地。现在,在这个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些事情,恐怕牵涉不会小。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恩…”夏寻点头,应道。
“恩,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其实我们不用明言,你也懂。那你就应该知道,待到日后隐师需要落子时,我们这边如若出了些什么漏子,那引致的结果,就肯定不会是二十年前那么简单了…”吕随风淡淡说道。
“我懂得。”夏寻认真再点头,应道。
“那小哥,你就老实告诉老道我吧…你那到底还藏着什么呀?告诉我们,好让大火去把些该做的事情,先准备好咯…”吕随风苦口婆心地哀求道。
“……”
对于吕随风,夏寻其实还是蛮有好感的。毕竟是他把自己从那恐怖的村子里头,接到岳阳来的。再怎么说,这份人情就在那里。况且,来到岳阳后,他对夏寻那份关怀,任谁都能看得出那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备至。
“呼~”
此时,夏寻是被说得有些心软了,深深出去一口大气,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应该确实是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关…”
“啧!”
“果然如此!”
“靠!”
“……”
夏寻此话一次,此间众人顷刻聚惊。
此事,果真绝非小事!只要能和二十年前那场棋局扯上关系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血流成河收场的?之前大家都只是胡乱猜测,这一下子被证实了,怎能不心惊肉跳一把?
“这里头,有些什么关系?”吕随风沉下躁动的心儿,淡淡问道。
“不知道。”夏寻无奈道。
“靠!”
“哌…”
“你他娘的,甩我?”
众人刚提起的心儿,一下子便被夏寻的话,拍回了冰谷。天枢院长当下就乍了,指着夏寻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真没甩你。因为,我这真不知道呀…”
有口难辩,真假难辨。现在,夏寻说的可是大大的真话呀。可硬是被当成了蒙人的胡话。这憋屈,他找谁说去呀?
“篓子是你遇着的,你会……”
“咄咄,咄咄…”
天枢院长的狠话,说至一半,敲门声响。
“诶卡~”
房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外头的人,无需待里头的人儿开门,自行便可推开房门。
众人,寻声转眼瞟去…
来者,一袭麻衣长袍,及腰长发,手持墨玉竹简。
这不是曹阁主又是谁?
推开门后他也没有走入房内,也没有说话,只是清淡地朝厢房内扫了一眼,之后对着李清风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了。
“……”
“你先在这问着…”
作为多年至交,一个眼色,李清风便知道这位阁主想做何事。他转脸看着吕随风安排到:
“他能来,就证明这小子估计已经和问天那女娃对好口供了…所以,这里恐怕你还得费点心思。”
“去吧。”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七章 鱼目混珠
夜已深去,一片寂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万家灯火熄灭,十里长街寂凉。
院中弟子早沉沉睡去,就只剩那亭下溪水在潺潺。
厢房外,两道人影并行,轻声细语,愈行愈快。快至一阵清风由忽起,沿着玉衡院的青石小道,徐徐拂过。顺着七星里的空巷,撩着两旁花草,吹到了东门大街上…
东门大街上,
一只六七丈高大的紫色大鸟,正停落在七星院正大门前。
羽幽紫亮泽,锋勾似金,数十条长长地尾羽拖在身后。这只紫鸟,除了颜色外,其余的地方都与芍药的那只青鸟很是相像。
头高昂,眼朝天,比之那只青鸟,更高傲。
“除了这些,他还说其他了么?”
“没了,掰不开嘴巴。”
此刻,鸟背上,站有人。
无须无发,一席明黄袈裟,一串乌黑念珠。是那位,在岳阳楼上,荤酒不沾,从不说话的和尚。现在,他也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从院门内,化作一阵清风走出的两人儿…
“你们家那女娃,应该也同样掰不开嘴巴吧?”
“要能掰开,我还用得着过来找你?”
“刷~”
两人说话的同时,相继跃上鸟背,看都没有看那木头似站着的和尚一眼,顺势便就地坐下了。而,那和尚也同样,一动不动,就当两人是两阵耳边清风,无动于衷。
“走~”
“唲…”“啪啪…”
曹阁主轻拍了一下鸟背,一声脆鸣长啸,紫鸟拍翅冲天起。
一道紫芒,划破夜空…
“等这事完了,我要亲自去教训那小子。到时候,你别拦着…”
“他惹你了?”
“不是,是他招惹我家女娃了…”
“诶,不是我说你啊,你都是近六十的老人了,自己讨不着媳妇,可别棒打鸳鸯啊。年轻人那事,你情我愿,碍你啥事啊?”
“不是那事情…”
“那啥事情啊?”李清风好奇地,扭头问去。
曹阁主没好气了撸了撸嘴唇:“我家女娃才跟了他一天,便被他带着学会甩阴谋诡计了…”
曹阁主放眼看去远处的茫茫灌木林子,接着沉声说道:“还记得,先前咱们接他们离开时,我家女娃说的那句话么?”
“不就是他们遇事那条村子么?这有什么问题?”李清风道。
“呵呵…这里头的问题,可就大着了。”曹阁主没好气地一笑。
“多大?”李清风不解。
“哎…”
一笑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道叹息。
“问题有三…”
“第一,那村子离我们接人的地方只有十余里,这十余里路他们居然要走三四个时辰。你信么?”
“其二,他们在那山上,把那些个蒙面的院府弟子几乎全给阴死了。虽说这事他们占理,但事发无旁人,而那些蒙面人要么是死了,没死的肯定就跑了。没有人证,剩一堆凶器,谁会信他们的话?
死无对证,那就是没理可讲。这里头的道道和后果,他们必然清楚得很。所以,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把这事情暂时瞒下来,让我们去打扫一番,再作定断!
但,我家女娃,没这么做,反而不顾后果地,把那村子的位置当着所有人面说了出来。
这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想要所有人都去查看、查看,然后发现“他们杀了人”了么…
这看似无知无惧,实则她真正想做的,是鱼目混珠地掩盖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不让我们发现!”
“……”
“唲~”
两人短短闲聊数句,话还未说完。一声长啸冲破天际的鸟鸣,亦未鸣尽。疾行如电闪的紫鸟,便已经飞掠数百里,来到了那条夏寻与芍药经历了一夜惊魂的荒村林外…
凉风习习,鸟背之上,高空下眺,明光闪闪。
闪得,鸟背上的人儿,一阵无奈…
“啧~这招鱼目混珠耍得真狠…”
“哼!不然,我怎么会想揍那小子呢?”
不出所料,今夜这里不安静,甚至还有些热闹。
“啪啪~”
紫鸟拍着翅膀,降落在灌木丛林的出口处。
此时此刻,本该光秃的田畦边,已经泊满了各色鸟兽坐骑,粗略一瞧,少说也有五六百头。再往里看去,荒村已成漆黑焦土,焦土之上隔三岔五丈便有着一两道人影,正打着灯笼、提着火把,细细低头搜寻着什么。
他们穿着的衣衫各不相同,所以,并不难分辨他们所属的院府和豪门。
“哒~”
“这浑水被他俩搅和成这鸟样,我们还找个啥…”李清风率先跃下鸟背,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影人,无奈说道。
“哒~”“哒~”
另外两人随后走下。
曹阁主扭头看着和尚,笑说道:“这就得看哑巴大师,能给咱们找到个啥子了。哈哈…”
“……”
和尚没有回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他依旧双手合十,神情安然,只是朝着通往荒村的田间小道点了点头,便越过了两人,先一步独自行出了。
对于和尚的做派,李清风和曹阁主早就知根知底。所以也没做多理会,紧跟其后背,便是了…
“剩下的第三点是什么?”走在荒野畦间,李清风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
“呵…第三点可就犀利了。”曹阁主扯了扯被夜风吹得凌乱的红披风,正色道:
“你们那小子才来岳阳半年,或许和你们还不熟络,事情瞒着也算情有可原。但我家那宝贝女娃,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的事情,她居然把我给瞒了不单只,就连我家先生问她,她也不肯把话说完整了。你说这犀利不?”
李清风狐疑地寻思了一番,看了看四周荒野,说道:“难道,他们在这里遇着了,连智师都无能为力的事情?”
曹阁主点点头:“这是一个可能。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魄香主根本不是什么敌人,而是自己人。至少,和他们有一定的交情,甚至很可能还得是深交。所以,他们才会宁可把篓子捅了,都要埋下一道鱼目混珠去帮他解围…”
“内奸…”李清风心里一惊。他不傻,曹阁主把话说了这里,一条很清晰的思路便已经摆在眼前了。因为,唯有这样的理由,才能把夏寻和芍药的怪异行径,才能说得过去。
“是不是内奸,日后方有论断。但,按目前情况来说,至少不会是敌人。”
“因为,他俩没被揍死…”
“呵……”
荒间夜行,风渐高,不阴冷。
今夜的荒村和昨夜截然相反。没有尸气,没有臭气,只有旺旺的人气。
随着离荒村的旧址越来越近,周遭灯火更加通明,人更多。个个低埋着脑袋,少有言语,仿佛这里是一块埋有宝藏的的重地一般,看得一丝不苟,专心致志…
抬头望,荒村后山上。
火光明灭闪闪,散布深山各处,一直延伸至山顶。山顶往下数百丈,火光最亮,细细一条灿灿发亮。在漆黑的夜里,宛如一条金蛇盘山,鳞片在反映着月光。
而此时,在山顶,那片被夷平了的尘埃地,则更亮了。百十火把照亮方圆百十丈,说是恍如白日,也一点都不为过。人头攘攘,恰似一夜庙会闹事。
“哒哒哒…”
人群之中,最中间。
一把古朴的算盘,掌在一张干枯手掌中,快速翻飞着。周遭都安安静静的,没人敢大声言语。
算盘者,
是那位人称“独老”的君子门智者。
他,此刻的心情和其他人一样,怒火在愁苦中烧,一脸严峻色。
因为,在刚刚上山的路上,有人拾到一柄断半的木尺,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把木尺,他不陌生,和他随行的那些君子门教习、弟子也都很熟悉。尺名“静思”,是独老其中一位亲传弟子的随身兵刃,从来尺不离身,尺在人在。
而现在,尺断了…
“那人肯定是死了…”
“按路上的痕迹来看,你们君子门和其他几院府的那八名弟子,应该就是死在那条道上的,这错不了。”一位持金扇的壮汉,看着身旁的一位年纪略大的书生说道。
接着,他摇着扇子,一手指着地上枯竭的碎藤:“百丈青藤铺路,崩了半条山道,这少说也埋是了上万道藤种。估计就是问天那位姑娘的杏林手段了…但是…”
说着,话者显得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为什么碎尸的会是我们铁扇门的舞蝶手法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
忍怒不解,众人其实已阴郁多时。
这短短百余丈的小路,处处玄机,扑朔迷离,实让人理不清其中思绪。
“你们说…”
一位持铁钩的女子走出几步,来到人群附近低声说道:“会不会,那两人真,真如传闻那般,是来这里野媾的。结果就这么巧,被人给撞破了,之后……”
说话的同时,她把铁钩伸到自己的脖根上,虚空一划,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才继续说道:“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唰!”
“呱噪!”
一话落,一把青色竹简被人徒然祭起,直指说话女子,:“你再胡说八道,就莫怪我以大欺小,现就把你给撕了!”
“切…”
被斥喝的女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现起两眼蔑色,翘起一边脸颊,不屑地切齿道:“真不要脸…也不知道谁在胡说八道?人家独老可都说了,溪头沉的是马钱子和冬羽草,碳碎烧的是竹桃、乌头藤、牛绳花根,这是麻痹散的方子,
是毒…攻!”
女子把最后两字说得细长,一话说完不等人回话,她换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尸肉里的伤,是撕裂伤在前,铁器伤在后,显然就是先被藤杀后碎肉啊…你别告我,连这都看不出来!”
“既然是被青藤所杀,这还不是那对狗男女做些见不得人的龌蹉事,被人给发现了,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混…帐…”
牙尖嘴利的女子一轮快语,气得那位持竹简的大儒,怒不成声,上举的竹简就要发作。
女子也不害怕,瞪大着两眼,嘲讽地看着这位大儒…
“呵……”
“蓝兄…”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八章 唇枪舌战
“嚓…”
“蓝兄…”
举起的竹简并没有顺势落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一把重剑,从这位大儒的身侧架起,给挡了下来的。
“蓝兄…我们又何必跟些无知女子较真呢?”
这把重剑,古朴非常,呈色暗沉,长五尺三寸,上雕七条龙纹,是“七星”!
而,此时此刻,能持着这把七星圣剑出现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七星院,玉衡院长,陈随心!
难怪,他不在七星院内,原来他来了这里…
“我记得你,你是那烂钩子的大徒儿,叫洛云对吧?”
陈随心看着先前说话的女子,前跨半步走至那位大儒身侧,缓缓放下重剑…
突然冷言再道!
“出门不带脑子,就赶紧回家去取了再过来,别在这丢人现眼…”
“呦~”
见陈随心骂来,那女子神色不变,更加轻蔑,两眼瞟上天空:“呦呦~陈道长可别吓唬小女子咯。小女子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有什么好丢人的呦?只是某些人呀,仗着自己吃的白饭多些,就倚老卖老,那才羞人了呦…”
“哼!说你出门不带脑子,还真没说错!”
任陈随心再平静,被个小女娃这么嘲讽,也是忍不住一阵怒火上心头。他冷哼一声,指着山下那片灌木林,急声速道:“这大过年的,你出去勾野男人,会把他勾到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野林子鬼混?”
“即便你会这么做。但,你可会这么巧就遇到了十三名,身穿夜行服的院府弟子,把你这丑事给撞破?”
“即便这也会,那你可会这么傻,带着你的野男人,去找那十三名冲天强者,杀人灭口啊?”
“你若说都会,那这事就成了,我认了!”
“你……”
“你什么你!放下你的手指!”
一番急语训斥,陈随心硬是把这牙尖嘴利的女子,训得一阵羞怒,哑口无言,芊芊细指,急怒颤抖地指着陈随心,却一话难成,“你”了半天…
其实,陈随心的话,说得在理。
而且,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理。
特别是山道上,那些碎肉夹杂着的黑色的残布、和面具碎渣。这些,都无一不在说明着,这里的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般轻巧。所以,此间的数百人儿,从登顶到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都一直阴郁沉沉地默默寻思着,而非怒起拔刀相向,恶言相对。
否则,这儿早就开打咯,哪还轮得到,那女子开口叨叨呀?
山风呼呼,静静无语,各怀心思。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持金扇的壮汉,轻轻地走到一直打着算盘的独老身旁,小声问道:“独老,可有论断了?”
“哒哒哒哒…”
算盘没停,不断脆响。独老眉头深陷,神色阴郁。他微微张合着嘴巴,冷淡地回道:“三成不到…”
“……”
此话一出,周遭更加沉闷。
眼前这位打着算盘的谋者,虽名不见经传。但,能在天机榜上留下名字的一方大谋。又有谁没几把刷子?而现在,居然连这位老谋者,也都只能推算到此间三成的来龙去脉,那这里所发生过的事情,可真就值得让人细细考究、考究了…
“可能够给我们说道几句?”金扇壮汉沉声恭敬再问。
“哒哒…”
枯手打盘不止,独老瞟了一眼壮汉,又缓缓扫去周遭一圈,目光最终停在了下山的方向。
看着那条由下而上的闪舞金蛇,似有犹豫,好一会。
“那两人,应该在山间设过一杀局…
先是把十三人,引了八人喝下溪水。后是在溪道上埋了万余藤种,再引人上山。借着山风南北下吹,烧起药烟。待到烟溶于水,毒发时,最终顺势万藤齐出,一举取了八人性命…”
独老顿了顿,不肯定地说道:“但,这里头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对仗双方皆有一位谋高之人把阵,这交战中的细节…以我的能耐,一时半会,还算不完全…”
“他们不是十三人么?十三对二,这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一招取八人吧?况且那小子还是出窍了…”人群中有人不解,大声问道。
“难道,林芍药和墨闲一样,都境至天启,只是隐藏了实力?”持金扇的汉子同样不解,轻声问向独老。
独老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尘埃,沉思了一会儿。
“她应该没有隐藏,仍是冲天大成…不然,她两就不至于让剩下的五人,打上这里来了…”
“莎”
独老说话同时,随意踢了一脚地上厚积的黄尘。黄尘散,露出些沾血的碎裂铜钱子。
“打到这里,那女娃应该就已经乏力了,接下来的战斗,主要是那男娃在操刀…”
看着那几滩干枯了许久的血迹,独老便没继续往下推论了,打着算盘的枯手加快了几分速度。
“……”
此间,又回到了,沉静的窃窃私语时。
尘埃地边缘,一位年纪不大的黑衣人,用手肘子戳了戳旁边一位外相也很年轻的金甲人,压低嗓子说道:“出窍战冲天,还一战就战五,那夏小哥这么威猛,我之前咋的就没看出来了呢?”
金甲人是位面容英俊的女子,冰冷严肃。金灿灿的盔甲上刻着些紫金花纹,和附近其他金甲人的制式,大不一样。
“是你眼撮罢了…他出手,哪次不是以弱剩强,出人意料的?”
黑衣人摇摇头:“这次不一样…山道一路上来,只有碎藤并无血迹,这就说明上到山顶的那五人,即便身上有伤,也伤不到哪里去…”
他伸出根手指,指着独老正在观察着的几滩血迹,再道:“那老头算的应该没错,问天那女娃打到这里就没招了。因为,整场对局下来她就摆了一手青藤,而这满地铜板子却是那夏小哥的手段…”
“这里相隔最多三十丈,甚至更近些,这样短距离的白刃战,可不是光凭谋略就能成的…所以,真正隐藏实力的,恐怕还得数这位从来都让人低估的夏小哥呀。”
“呵~笑话!”
这边话落,那边话起,数十丈外的人群中,一位持玉箫的妇人,朝着黑衣人不屑地尖声喝道:“傍晚在城外时,大伙都看得清楚,他就一出窍境,即便藏了实力又能藏哪里去?难不成还想是返璞归真的圣人境?”
“藏的是神识…”“哒哒…”
停格好一会的独老,枯手一拨,规整了一次古旧的算盘。
无视场间的话语争锋,看着地上几滩血迹,他的脸色沉得几乎发灰。
“第一位被杀的,是站在最外头那个人。死得很突然,致命伤是心脉或头颅,所以他附近只有一滩血泊。至于死因,我实在就无法推算了…”
“至于另外四人,应该是被那男娃引到了这里,才露出杀招的。
只出了一招…
六千余枚铜钱,三千碎裂,四千染血。染血的铜钱,大多散落在这四滩血泊的三丈周遭,相互交错,如从四周射出,成织布势…这是隔空移物的手段。”
说着,独老的目光往上提起一丝,看向不远处的另外几滩血迹:“前后各有四滩血泊,前血少后血浓,成半人形。这应该就是那四人被在疾奔中,被这一地铜板瞬间切去了双腿,以至于上身不支,飞出了数丈,才跌落造成的。”
独老的目光再提一丝,看着最远处的那一滩血泊,露出了几分深邃与不可自信:“那男娃的伤应该就是在这交锋的过程中受下的,而且伤得极重,他一直就呆在那里没动过…即便是最后的杀招,他也只是用了神识破敌。是一计伏谋绝杀…”
“相距七丈、隔空移物、控四千铜钱瞬间斩杀四冲天…这样的神识手段,在整个岳阳城内,估计,也就只有那位禅师能稳压他一头了。”
“至于他身上的伤,在我们看到他时,几乎已经是痊愈了。这可能就是他之前服过龙凤精血的原因。神兽血化肉,金刚不坏,活死人生白骨…”
不缓不慢,娓娓道来。一句说完后,独老停下了打着算盘的枯手,缓缓转过身去,面向七星、问天的几位大儒、道长,再次肃声慢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算不到了…”
语气渐冷…
“你们七星、问天,恐怕还得给出一个理得过去的说法来…”
沉缓冷淡,独老话中的逼迫之意显而易见。
“哼!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么?”
执青色竹简的那位问天大儒猛地一瞪虎眼,继续咬牙逐字道:“若,理不过去又如何?”
“冲!!”
“嘭~”
“噌噌…”
一言不合,场间一边的百十院府高人,二话不说,瞬间绽起冲天气芒,五颜六色。
这是威迫…
“哼!”
“冲冲…”
紧接着,另一边。一冷喝,大儒手中青色竹简猛举过头。他身后周遭的问天、七星,大儒、道长,金甲人、黑衣人多多少少数十号人马,随之应声,气芒迸绽,执刃蓄势。
不甘示弱!
一时间,三十丈的尘埃地,黄尘滚滚,风起云动。双方势力,剑拔弩张,两面气势,分寸不让…
没辙,自家院府的天才弟子,在这大过年的被人杀害了。这是当头打脸的大事,若没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那必然就只有死战。
否则,若有退缩。那自家院府日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就得颜面扫地了!
“呵~独老,你这理可就说不过去了…”
重剑挽手下指,青芒迸绽,陈随心带着身后孔雀开屏似的七色剑影,缓步走到独老的跟前,冷眼低眉,俯视着眼前这位,比他挨了两个头的佝偻老人。
“我们家那两娃娃打的是守势,你那宝贝徒弟穿的是夜行服,打的是攻山势,这欲杀人的反被人杀了。还倒过头来要说法…”
“你们还讲理么?”
“……”
横眉冷问千夫子,
三十丈尘埃地,风不止。
气芒明灭晃荡,黄沙如雾飘扬。
没人因为陈随心这一番看似在理的话,有所动摇…
因为,在别人眼里,它不在理!
“至少,你们家的娃娃还活着…”
“……”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
第一百零九章 拨云见月
冷眼相对,胶着相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山顶明晃晃的气芒,映亮了小小一片夜空。远远看去,宛如一块仙人放置在山上的一块宝玉。引得山下荒间,那些正在“寻宝”的人儿,纷纷抬头仰望。
只不过,对于山上的事情,其实,山下的人儿,多多少少都些耳有所闻。所以,此时,没人会对这突现的异象感到些许惊讶,即便真的打起来了,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也所以,在草草看去几眼后,这些人儿,该寻宝的,继续埋头“寻宝”,该上山的,继续拌草上山…
像是,从没发生事儿一般。
“哗啦啦”的溪水由高处的活泉流涌。
几扎沉在水底的草藤,早已被泡得发黑。冒出的草汁,清淡无色。清澈的溪水,带着几根碎藤,沿着溪流徐徐而下。早上那一场激烈的生死争锋,崩乱了此间溪流的落势,怪石穿插,断木截流,让得顺势漂流的几根碎藤,凭空多了许多波折。一直漂至山腰,几经折腾,碎藤只剩残叶…
“哗哗~”
最终,残叶也没幸免。
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容地伸入冰凉的溪水中,捞起几片漂过的残叶…
手,是那位哑巴和尚的手。他没过多的动作,在认真地挽下袈裟后,转身便把刚捞起的残叶交到了曹阁主的手上,自个继续往山上走去。
不说一言一语,却显彬彬有礼,毫不违和。沉稳、平静,和他的面容一般,飘然物外。
“是马钱子…”曹阁主跟在和尚的身后,两根手指把残叶轻轻了揉了揉,说道。
“看来关于这道上的事情,那小子还真没瞎忽悠。”
一旁的李清风,嘀咕道。
此时,他的脸色有些奇怪。
因为,他此时的手上正拿着些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和一只染血的小布鞋。
石头黑,黑不溜秋,如碳成墨,并不坚硬,还有些弹性。是跟前这位和尚,在山下那座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祠堂里,挖出来的。挖出来后,他啥也没说,直接就丢到了李清风手上。
只不过,这横看竖看,他和曹阁主两,看了老半天,都没看出,这石头到底有啥所以然来。
至于那只小布鞋,则看都不用看了,就是夏寻从芍药小脚上脱下的那只。也是和尚从附近倒塌的柏树堆里,挖出来的。挖出来后,曹阁主像早有所料似的,提前就走出去远远的。结果,当找鞋的和尚转回身来时,怎找也找不着他人,也只好顺势地把鞋子递到李清风的手上了…
“我说,这是你家女娃的鞋子,你自己不拿让我来拿,这是几个意思啊?”
李清风这一个大老爷们的,半夜三更提着只少女鞋子,在这满是人儿的山间晃荡,这实在是让他感到很是丢人。
“你没见我手里也拿着东西?”
“那咱俩换换…”
“不换。”
“……”
人行,风行。
夜黑风高,灯火通明。
满山鸟兽被满山的人儿,吓得哆嗦在自家窝巢里,不透露头。
一半老和尚,带着两半老男人在荒山野林里瞎转悠,瞎转悠…
百十丈一停,千百步一探,不时挖挖找找,不时放眼寻望,时快时慢。活像是三只正在漫山遍野打地洞的大老鼠。
不过,
这是三只恐怖的大老鼠!
至于有多恐怖,旁人不知道,或许就连其中两只紧跟着的老鼠,也不全然清楚。唯有此时此刻,夏寻或哪位魄香主能跟在一旁,那才能彻底晓得,这到底有多让人…
心感畏惧!
自那和尚落下紫鸟后,便带着曹阁主和李清风,一路走过田间,穿过深巷,探过狗娃家里的旧址,巡过成灰的祠堂。最后从祠堂的后侧离去,伴着荒草转悠上了荒山,捞了溪流,又进了柏树林子。
这看是满地瞎走,毫无目的。
但,实际上,他所走过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夏寻和芍药昨夜曾经走过的路。他停下的每一个地方,和探寻的每一处,几乎都是他两人停留过,或留下过痕迹之处。而,他动手挖出的每一样物件,那几乎都在拼凑着,这件扑朔迷离的事情真相!
比如,那颗石头,那只鞋子,以及后来又挖到的几个药瓶子,几条青布,几颗吃剩的果核,还有一些差七杂八,脏兮兮的物件。
又比如现在,此时此刻此地,林子里,一棵高耸的柏树下…
月色朦胧,繁星稀疏。昏暗的树荫,不断随风摇摆,阻挠着微弱的银光投放到树梢下。
幽暗沉沉,三道人影几乎陷入黑暗之中。
“他在做什么?”
“可能是看月光吧。”
“这能看见月亮?”
“……”
“哑巴,你愣着干啥子啊?找到就挖呀!赶时间呐”
见和尚一直抬头看着树梢,久久没有动作。捧着一堆杂七杂八肮脏物件的李清风,不悦地催促道。
“莎莎…”
无言…
袈裟轻撩,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一根手指上举。平静的和尚看去李清风一眼,紧接着又把目光投到了树下的草丛堆里,再顺着柏树的树杆一路看上了树顶,手指的方向。
这似乎是在告诉李清风,要注意这两个地方。
“啊?”
李清风仍不解,顺眼看…
只见,树下的草丛,草叶浓密,带着些夜雾弥漫,黑乎乎一团,很是平常。树梢上的枝杈,也长得茂盛,只有几缕莹莹月光徐徐漏下,也并无异常。如果非要说有啥出奇的,那只能说,这个柏树长得挺高大的…
“看啥子啊?要月光没月光,乌漆墨黑的,有啥好看的?”李清风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道道来。
“等等~”
一旁的曹阁主摆摆手,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接着,他又侧过身去,把怀中抱着的物件,连同那把墨玉竹简,一并放到了李清风的手中。
“诶!你干啥!”
“先拿着,我去看看。”
没等李清风再次回话,曹阁主放下东西转身就迈步走出…
“为啥不是你拿着,我去看?”李清风无奈地捧着小山似的物件,不忿地说道。
“莎莎~”
曹阁主几步走到和尚所指示的那堆草丛边上,笑道:“因为我比你聪明,哈哈。”
“啧,十几年没揍你,你身痒痒了是吧?”李清风狠狠一瞪眼睛。
“哈哈…”
曹阁主大笑几声便不再说话了,或许是不敢说话。他自己清楚,若论拳头,他纵然有神器在手,也不见得就能拿下自己这位多年挚友。
所以,这叫嚣的话,不说也罢。
“莎莎~”
曹阁主俯下身子,用两只粗壮的大手,小心地拨开及腰的荒草。附在草叶上的水雾,被轻轻弹散,飞溅在沉沉的夜色中,映出清凌凌的小水光。
很是好看。
“莎莎…”
“找到了…”曹阁主,突然轻呼。
当草丛几乎全乎被他全数拨开时,只见两道浅得几乎看不清印痕的鞋印,出现在湿润的泥泞地上。
李清风抱着脏物走到曹阁主身旁,定眼细看一会。
“感情哑巴糊弄咱两半天,就是为让了咱们看这爪子印?”李清风没好气说道。
曹阁主顺着树干,抬头上望:“别急,树上估计还有。”
“刷~”
一话说完,不待李清风回话,曹阁主直接一手把他拦腰抓着,微蹲一跃,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掠到了眼前这棵高耸柏树的树冠之上,稳稳站落。
高…
身轻如燕不足以形容他耍的这一手身法之灵巧,因为这纵身一跃间,他连一片柏叶都没惊着。
“哎呦,好地方啊…”
刚至树上,放眼远眺,李清风就是一阵惊诧。
但见,透过树上的枝杈叶荫的缝隙。山那头,山巅之上,正在僵持的双方人马,气芒剑刃,甚至连他们脸上表情,在这个位置都能一览无余。
简直就是个观景台呀…
“呵,那魄香主就是在这里看了半天戏的。”曹阁主蹲下身子,摸了把,粘在树枝上,早已干去的泥土,说道。
“这里离山顶只有四百丈不到。按你家女娃子说的,夏寻那小子,现在的神识最少可散四五百丈,那就不可能没有发现这里了。”李清风看着山顶对持的双方人马,分析说道。
“啪啪~”
“他们撒谎的地方可不止这些。”
曹阁主站起身来,拍拍沾泥的手掌。继续说道:“你再下去看看…”
“这不才刚上来吗?”李清风不解。
“下吧,记得轻些…”曹阁主不解释。
“……”
莫名其妙。
李清风撸了撸嘴,没好气地说道:“你最好别耍我。”
“莎~”
一语言罢,一阵清风拂过,周遭草木枝叶轻轻摇晃,散落几颗露珠…
清风过后,树上便只剩一人。那清风,早已下树,抱着的那山子赃物,纹风不动。
“刷~”
紧接着,树上的曹阁主,凌空跨步,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流光,眨眼间也闪现在了树下,李清风的身旁。
还是莫名其妙。
这上蹿下跳的,难道只是为了卖弄两道漂亮的身法?
“来来来,退后些。”
曹阁主扯着李清风的红袍披风,往后退去一步。俯下身子,定眼往地上泥泞看去…
“有话你就说啊,别学哑巴那套故弄玄虚的。”
看着泥泞地上,三双大小不一,深浅亦稍有不一的鞋印,李清风饶是不解。
“还看不懂?”
“有屁快放!”李清风急了。
“呵呵…”曹阁主无奈一笑,便也不再拖沓了。
他指着印痕较深的鞋印说道:“这是我的。”
再指着浅些的脚印:“这是那人的。”
最后指着最浅的脚印:“这个是你的。”
连点三指后,曹阁主站起身来,继续笑道:“呵呵,那位魄香主的修为,恐怕比我还高深,比你也只是差那么丁点而已呀…如果,他真是要对付那两娃娃,随便捏一下手指头,他们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又何须弄那么多手段?”
“王者境大成?”李清风诧异问道。
“恩。”曹阁主笑着点头,应道:“所以那第三点,就已经可以确认无疑了…
他和那两娃娃互相认识,且关系匪浅…”
“……”
原来如此,
这位曹阁主的智学一道上的造诣果然非凡。随便一个上跳下跃,根据三道足迹的对比,便轻轻松松地把魄香主的修为给点破得一清二楚。这还不单止,他居然还能从其中微妙的情理,把三人的关系给推敲个**不离十。
凭这份心思,放眼整个大唐,恐怕他也得排在智学顶峰一列了。也难怪问天山顶的那位老人家,舍得把毕生衣钵传承与他,自个退隐山林了。
“你们问天,除了你以外,还有王者境?”
“明面上没有,暗地里有没有人藏着几手,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你会不知?”
“或许吧…”
“……”
“等下…”
“怎么拉?”
“把你那份拿回去…”
“啧,你不拿得好好的么?”
“……”
莎莎…
风萧萧兮,夜已见寒。
蟋蟀不鸣,火光流影。
一个试探,两个来回,探清三人关系。
那位哑巴和尚继续领着两人,拌着湿漉漉的荒草,沿着林中的缝隙一路上行。
行的…还是夏寻今日走过的路。
柏树横断,荒草连根拔。
碎石成灰,遇潮风化泥。
曾经绿意匆匆的百丈小道,经过早日一番激战后,已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受到春来转季的影响,山顶上吹下的山风都带着些潮气。入夜之后,潮气冷成了湿气,渗到了碎成粉尘的泥土里头。把早上那些尸肉、藤渣、木炭全都粘合成了,一团团泥浆子。
至夜间,上山的人儿,又轮番踩踏,泥浆踩成了泥糊,从此再难有人分得清,这条百丈的小道里,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上行的和尚,不缓不慢,带着身后的两人,脚深脚浅地走过了这条泥糊糊的小道…
此间百丈所过,他再也没有低头去找找挖挖了。或许是,这显得有损他的大师形象,也或许是…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一路登顶…
《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