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章
第一〇七章
韩保江和韩保举下车撒尿是假,两个人商量事情是真,他们刚下车就凑到一起,韩保江说;“韩营长,我看咱们不能大白天的就进去抓人,万一,佟铜瓜这次回来带了保镖的,或者是给他们家干活的长工伙计们,都来对付咱们,还真不好办,所以,我看应当晚间动手,一会儿,我们在离大佟家窝棚不远的地方下车,然后步行去佟家窝棚先侦察一下,必须摸准佟铜瓜到底是在家还是不在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听完韩保江的话,韩保举也担心地说;“车上这个女人回去乱说咋办,还有这挂车,我们还真用得着,要是把他打发走了,晚上要走的话,可不好找车。”
韩保江说;“这件事情好办,一会儿我们回到车上,还顺着买马唠,就说我们听人说老佟家要卖马,咱就问他老佟家的马都是啥样子,有哪些好马,都多少钱一匹,如果她要说没听说过老佟家要卖马,我们就问她这附近还有谁家养马卖马,如果她说没有或者不知道,我们就装作绕过去到别的地方去找的样子,等那个女人下车后,我们再和车把式商量,让他赶着车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多给他钱就是了。”
韩保举说;“行,就照这个法子办。”
两个人撵上马车上去后,韩保江开始问那个女人;“大姐,我们听说老佟家要卖马,才过来卖马的,不知道他们家的马因为啥要卖,该不会有病了吧。”
女人听了韩保江的话忙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我们东家有五挂马车,还有一匹走马,是骑着来回办事情的,牲口是不少,可还真没听说他要卖那匹。”
韩保举听完了女人的话,接过来对韩保江说;“兄弟,我看你得到的信不可靠,还不如我们到前边再打听打听,兴许有人家卖马。”
然后他又问那个女人;“这儿有谁家专门养马或者倒腾马的吗?”
没等那个女人回答,车把式老童接过来说;“过了大佟家窝棚不远,也就十多里地就有马市,不过,你们上车的时候,我咋听说是要投奔亲戚去呢?”
韩保举接过来说;“可不咋地,先前我们没好意思说去倒腾牲口,在家的时候,我们听说佟家窝棚有卖马的,就奔这边来了,可能是听拧了,这回咱直奔马市。”
说话间,到了大佟家窝棚,老童把马车赶了进去,女人就近下了车,还招呼大家去串门,到了佟家大院门前,老童晃着鞭子说;“这就是老佟家,你们瞧人家的大院子,前后两进房子,能有二十来间,牲口圈和猪圈还不算,再看看院墙四个角的炮楼子,那是早年间防范马匪的,现在可能没啥用处了,还有门前这对大石狮子,真他妈的气派,也不知道人家是咋过起来的。”
车里没人接茬,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都在暗中留意观察着佟家大院,等过了佟家窝棚有三里地的时候,韩保举让车把式停车,开始和车把式商量,他们想临时歇歇脚,还让车把式跟着他们,按天计算价钱,然后再翻翻给他,车把式听了一愣,说;“人没吃的牲口没喂的,咋办?”
韩保举顺手递给老童一块袁大头,老童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看到老童接过了袁大头,韩保举又对他说;“一会儿,我们进前面的屯子,买点草料,在找户人家打间歇晌,人吃马喂的都算我们的,你只管拿钱就是了。”
老童是个精明人,他听了韩保举的话,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先生,听你这意思,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好像晚上也要在这里过夜,那咱可得讲好,晚上我赶着马车和你们过夜可要双倍工钱。”
韩保举说;“那快袁大头你先拿着,完事我们再给你两块袁大头,你算算,这是几倍的工钱了,你和牲口还落个白吃白喝,还不划算吗?”
老童听了韩保举的话,乐了,他摇晃着鞭子说;“到前面的屯子里我给你们找户人家,人吃马喂带歇晌我保你划算。”
前面的屯子也就十来户人家,老童把马车停到了靠道的一户人家门前,栓好马,和韩保举打了声招呼,就进到了屋子里,趁这功夫,韩保江对韩保举说;“我和保魁回到大佟家窝棚去转转,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了,大佟家窝棚边上有家大车店,我们太阳落山的时候在哪里汇齐,你临走的时候留下一个人看着马车别让它走,等我们抓住人后从这儿直接去车站。”
韩保举点头的功夫,就见韩保江像变戏法似的,上嘴唇上出现了小胡子,左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疤痕,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顶礼帽戴到了头上,韩保举正感觉新奇,又见韩保江蹲到地上,抓了把土,在韩保魁脸上抹了几把,韩保魁的脸成了姜黄色,又一眨眼的功夫,韩保魁的眼角处被韩保江贴上了膏药,韩保江的肩上也背上了一个褡裢,两个人眨眼间变成了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 。
韩保举正感到新奇,老童走过来喊他们进屋,他看见韩保江和韩保魁的样子,十分吃惊,一时间不敢认谁是谁了,韩保江也没和他们打声招呼,领着韩保魁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保举怕老童多言多语,就拉着老童说;“走,进屋去看看。”
老童看着走远的韩保江他们二人,虽然有很多疑虑,但是,他架不住韩保举的一句话;“老童,啥也别寻思,啥也别问,尽管挣你的钱就是了。”
老童听了韩保举的话,立刻收回了心思,干笑着把韩保举他们三人领到了屋子里。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在路上疾走一段后,又对韩保魁说;“我们出来搞侦查,最重要的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要机警万分,我听说你的功夫不错,但是,你要切记,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不发话,你不准乱动,还有,一会儿到了大车店,我们住下后,我教给你一个调理气息的方法,晚上行动的时候,你按着我教给你的办法呼吸,你再在嘴唇上含片树叶,我保你不会出意外的声音。”
因为来的时候,韩保举已经叮嘱过韩保魁,让他听从指挥,不准鲁莽行事,所以,韩保江说什么,他就点头答应什么。
韩保江和韩保魁两个人走走说说,很快就来到了大佟家窝棚边上的那家大车店,两个人进到店里,韩保江招呼了一声;“小二哥,我们住店,给我们哥俩挑间上等的客房。”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店小二,听到有人喊他,忙着答应了一声,又高声说道;“来啦,您呢,上等客房一间,请随我来。”
这时,韩保江又说;“我们不想有人来打扰,请给我们找个单间,还有,你们这儿晌午都有什么伙食。”
小二说;“单间有,但是,店里没有伙食,想吃午饭,可以自己在店里做,也可以去屯子里吃,屯子里有家小酒馆,哪儿的饭菜十里八村的都有名。”
这边说着话,店小二已经把韩保江他们两人领进了大车店,这是一家典型的东北乡村大车店,青砖房子,土坯大炕,进屋一条小走廊,两边是两大间客房,客房里边是南北通透的大炕,炕上摆放着一排行李,屋子地上摆放着一张大桌子,炕下是用来烧炕的门灶子。
因为韩保江要的是单间,所以,店小二领着他们两个人穿过了前面的客房,到了后面的客房,说是上等客房,其实就是韩保江要的单间。里面一铺小炕,炕上铺着炕席,四面墙上刷着白灰,地上摆着张喝水用的小桌子,另外靠着炕墙外面有个火炉子,里面还没有生火,显然是等着有人住进来再生火。果然他们刚坐到炕上,那个小二就问;“老板,您老是先休息还是等临睡前生火?“
韩保江说;“先不用生火,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一会儿,我们再去你说的那个酒馆喝两盅。”
小二笑着说;“老板,有事您尽管吩咐,咱这个小地方,从东头到西头也用不了十分钟,抽袋烟的功夫走了个来回。”
看到小二很热情的样子,韩保江就问;“你们屯子里的酒馆有什么特色,要是好的话,我们哥俩就去好好喝上一顿。”
小二还是笑着回答;“俺们屯子的这家酒馆是新开的,叫好再来,我听吃过的人说,那里的菜叫做一绝,保管你吃完这顿想下顿。”
听说是新开的,韩保江来了兴趣,他接着问道;“新开的,谁开的呀?”
“当然是屯子里最有钱的佟家少当家开的,人家从外地回来,说这么大个屯子里连个饭店都没有,太没名了,就从长春雇来个大师傅,自己开了家酒馆,没几天,十里八村的有钱人都过来捧场,齐声说饭菜做的有味道,特别是那道拿手菜,红焖山半斤,听吃过的人说,那肉到嘴里就化了,香着呢,”小二有滋有味的介绍道。
第一〇八章
第一〇八章
天黑的时候,强文香醒了,她告诉刘建辉,自己感觉饿了,胳膊也不麻了,刘建辉急忙吩咐佣人做饭,强文香说;“你别让他们忙乎,我想去看看我妈,顺便在我妈家吃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建辉正有此意,于是看着强文香梳洗打扮,然后牵着强文香的手,下楼开车去了强文香家。到了强家,强文香的母亲急着拉过强文香的手说;“一晃好几天了,也没有你的信,前两天建辉打电话问你在没在家,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我正想着派人打听打听去,可好,你回来了。”
强文香坐到她妈面前说;“妈,我能出啥事,这不好好的来看你了,我和建辉还没吃晚饭呢。”
强母说;“正好,我这几天也没心思吃饭,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吃。”
强文香听说她妈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立刻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有老妈陪着吃饭,我能多吃好几碗。”
强母说;“那还不让他们快做饭,你也不是客,吩咐下去呀。”
管家早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对话,没等强文香开口直接就吩咐灶上今晚做小姐爱吃的清蒸三文鱼,扒鸡爪菜,凉拌裙带菜,强文香接过来说;“在做个猴头炖小鸡,要当年的小鸡,”
管家忙着张罗去了,刘建辉也坐到了他岳母跟前,唠起了家常,唠了几句,刘建辉话题一转,问道;“妈,咱们家认识一户姓佟的人家吗?”
强母说;“听着挺熟悉,冷丁提咋想不起来了。”
强文香说;“别急,又没有啥急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
说话功夫,管家进来了,她对强母说;“夫人,我刚才咋听你提姓佟的,你说的是不是和咱家老爷打过官司的佟家。”
一句话提醒了强母,他问刘建辉;“你咋想起来提他,那个人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欺负李老蔫老实心里没数,差点没把他家的房子骗去。”
刘建辉听明白了,感情邱陵他们说的买卖房子的事情和他岳父家有直接关系,就问道;“李老蔫是谁,和咱家是啥关系?”
强母说;“李老蔫给咱家做了十几年的饭,老了干不动了,你爸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养老,他拿这笔钱在关帝庙哪儿卖了处房子,谁知道就这处房子惹了祸了,还把他的老命搭进去了,他死了出殡发丧都是咱们家张罗的。”
强文香接过来问;“这事我咋不知道呢?”
她妈说;“你那时候才多大,刚会走路,肯定是记不住了。”
刘建辉又问;“那个姓佟的后来咋平息了这件事?”
强母说;“他不但没认错赔罪,还放火烧了咱们家五间房子,当时亏了你二叔身手敏捷会功夫,抓住了一个放火的强盗,要不火是谁放的咱家都不知道,”
强文香说;“这件事情说啥也不能算完,咋地也得抓住跑了的放火强盗。”
强母说;“那时候,你爸爸为了这件事没少上火,那个姓佟的也是个大户人家,后来听说放火烧咱家房子的就是他们家的儿子,这小子后来跑到哪里去了,你爸爸始终没找到。后来,在监狱里的佟家老爷子得了重病,他们家里人又花大价钱买通了李老蔫的侄子,你爸爸听人风言风语说,他们家给了李老蔫的侄子五千块大洋,让他撤了状子,偷着保出了病重的佟家老爷子,结果,他到家没几天也死了。再后来,我听你爸爸说,他们家为了平息放火烧房子的事情,找来了当时的法院院长当说客,你爸爸见状也就不好深究了,就这样老佟家又拿出来一万块大洋,算是赔了咱们家的房子,到现在提起这件事情,你爸爸还老是犯嘀咕,他怕放火烧咱家房子的佟家少爷再来报复咱家。”
刘建辉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咱家抓住放火的那个家伙咋办了?”
强母说;“能咋办,送官了,听说全让他顶缸了,后来被判了死刑,做了个糊涂鬼。”
听到这里,刘建辉心里有数了,他觉得必须抓住佟铜瓜,才能对强文香有个满意的交代,到那时还可以新账老账一起算。要是抓不住佟铜瓜,不但对不住强文香,就是在自己的心里也永远是块病。刘建辉正在想着,强文香又开口问他妈;“妈,我爸来信了吗,前些天他来电报让我给他汇一笔钱,钱我汇过去了,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强文香的问话,是想从她母亲的嘴里,知道这笔钱的用途,果然,她妈接过来说;“你爸来了封信,信上说他要在那边开家关东皮草行,地点和房子都选好了,你上次汇去的那笔钱,可能就是用在那上边了,详细的你自己看吧。”
强文香的母亲说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封信,交给了强文香,强文香接过来和刘建辉两个人看了起来,当他俩看到他爸准备从长春进货发往香港时,俩个人几乎同时想起了牛老板和向经理,因为今后的皮草买卖还需要依靠这两个人,于是,强文香看着刘建辉说;“我不能在家窝着了,你得陪我去找牛老板,可别因为那件事他不和咱们合作了。”
刘建辉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去看看人家,毕竟人家是受了咱们的牵累。”
强文香的母亲听到刘建辉和强文香的对话,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再加上前些天她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就问强文香;“香子,你们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
强文香这才醒悟到不能在她妈面前说这件事情,就忙着掩饰说;“没啥事呀,我就是有两天不舒服,没去公司上班,我们刚才提到的牛老板是咱家生意上的伙伴,前些天因为价格上的事情,公司的向经理和他吵了一架,因为这件事,我好几天没和他联系了,妈你放心,没有别的事情。”
强文香的话里虽然有漏洞,她妈听后也觉得不是那么圆满,虽然没有深究,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文香啊,咱家没小子,你爸把公司交给你了,你可得上心,不行别硬撑能,就让建辉帮着你,我看建辉比你精明多了。”
强文香听她妈夸刘建辉,立刻撒娇地说;“好啦,好啦,老妈,你就不用操心了,别看他比我精明,到头来还是我管着他。”
刘建辉立刻附和说;“那是,这年头让老婆管着才太平。”
这功夫管家让佣人摆好了桌子,饭菜端了上来,强母居中,刘建辉和强文香一边一个陪着她吃了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依着强母,吃完饭还不想让他们两口子走,就让他们两个在家里住下,可是,强文香心里惦记着去看牛老板,就对他妈说;“妈,我们去看个很重要的生意伙伴,这件事情必须今天晚上办完,等到明天,我忙完了,到晚上还过来陪你吃饭。“
她妈听了以后,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那建辉呢,你们两人一起来多好?”
强文香知道刘建辉明天要是上了班,抓人审人那么一大堆事情都等着他处理呢,今天是为了陪自己让自己安心修养,才狠下心来没有去单位。所以,强文香没等刘建辉回答,就抢先说;“明天,建辉要是没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让他和我一起来,不过,就怕他被要事缠了身,走不出来,妈,你知道他现在是官身不由己。”
她妈听姑娘这么说,也就不好强求,只好说;“好,好,随你,不过,你自个儿得想着天天来看我,要不时间长了我该睡不着觉了。”
这时,强文香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见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她怕太晚了耽误人家牛老板休息,就不在和她妈唠嗑了,而是一边答应着她妈的话一边和刘建辉走出了家门。
他们二人上车后,强文香多少有些担心地对刘建辉说;“当时我看见你啥都忘了,就顾着要报仇了。不知道牛老板回家后会不会挑理,也不知道他手里的皮货是不是给了别人?”
刘建辉见强文香担心的有道理,就只好安慰她说;“我当时的心思也都在你身上,哪还顾得上别的。不过也不要紧,我不相信仅仅隔了这么几天,他手里的皮货就会出手。你记着要想接着同他合作,我们让点利就是了。”
刘建辉刚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忙着对强文香说;“光顾和你唠嗑了,差点忘了,还有我们不能空手去,要给他买些慰问品,才显得隆重。”
强文香闻听刘建辉的话以后,刚想表扬刘建辉想的周到,但是,她一时嘴急,就问到;“你说,买啥好?”
刘建辉说;“肯定要买桃,寓意死里逃生,今后能发大财,还要给他买两瓶贵州茅台算是给他压惊。”
刘健辉边说着话边开着车,眼睛也开始不停地张望,想找个能买到桃子的地方。但是,他忘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街里卖桃子的早就不见了,看到刘建辉开车走了半天,也没有遇到卖桃子的地方,强文香担心地说;“你要的这两样东西都不好买,今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白天我们去看牛老板。”
第一〇九章
第一〇九章
刘建辉半开玩笑地回答强文香说;“今日事今日毕,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就不信偌大个长春市会没有卖桃子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建辉说完话,给汽车加了脚油门,汽车顺着大街快速行驶起来,强文香不再吱声,而是用眼睛盯着车外面,当他们开着汽车又走过三条大街,最后才在一家马上就要打烊的水果店里买到了桃子,然后他们又去买了酒,到了牛老板家门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牛老板家是个独门独院的大院落,大门前建有雨搭,一扇黑漆木门,门前没有灯光,院子里亮着灯,很显然门灯设在了院子里,刘建辉举手敲击大门,屋子里没有传出动静,刘建辉第二次敲门,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院子里的灯却关了,黑黢黢的一片,强文香问刘建辉;“咋办,还敲吗?”
刘建辉说;“这次你来敲门,不过一定要小点声,要有节奏,如果还没有动静,你就说出你的名字和来意。”
强文香开始敲门,敲了一遍,屋子里似乎有了动静,虽然很轻微,但是把耳朵贴在大门上能够听得到,强文香继续耐心的敲下去,又敲了一会,强文香小声开口说;“牛老板,我是强文香,我来看你,你不用害怕。”
院子里的灯又亮了,有了开动门闩的声音,屋子门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到了院子里,向外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来敲门。”
强文香小声忙着自我介绍道;“我是强劲公司的强文香,我来看望牛老板。”
强文香的话音刚落,牛老板从屋子里面出来,走到院子里,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误会,误会,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不知道强懂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话间牛老板亲手打开大门,把强文香夫妇让进客厅里,客厅里摆着张红木的八仙桌,四周摆了圈红木椅子,看着也很气派,他们刚落座,强文香就指着刘建辉介绍说;“我爱人刘建辉,你们见过吧。”
刘建辉上前握手,牛老板拉着刘建辉的手说,“快请坐,快请坐,刘主任解救我们于倒悬,实乃三生有幸。”
说话间,先前出来的中年男人为他们二人倒上了茶水,牛老板又对强文香他们介绍说;“这个人是我弟弟,听说我出了事,过来陪陪我。”
刘建辉和强文香站起来,分别同那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才又重新落座,刚坐稳当了,牛老板指着刘建辉他们夫妇拿来的礼物说;“费心了,费心了,我应当去看强董事长,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倒先来瞧我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刘建辉看看强文香,强文香说;“让牛老板受到了惊吓,真是说不过去,不过您放心,绑咱们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今后咱们该怎么做买卖就怎么做买卖,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牛老板点头说;“那是,我算是领教了刘主任的威力,今后买卖上有啥事还请刘主任多多关照。”
刘建辉听牛老板说出了如此客气的话,知道他没有抱怨和今后不想合作的意思就绕着弯说;“我听牛老板的口音,好像河北那边的人,不知道是否说对了。”
牛老板呵呵笑了几声,回答说;“刘主任果然好耳力,我老家不是河北的,是天津边上的,我十五岁到河北辛集学作皮草生意,在河北呆了有十多年,后来东家看我还算踏实肯干,就让我到东北来开了家分店,主要是收购和销售皮草。”
听说牛老板是河北辛集过来做买卖的,刘建辉立刻想起了一句顺口溜,为了进一步拉近关系,他顺口说出了哪句顺口溜;“卫嘴子,京油子,斗不过辛集的皮猴子,牛先生高就的地方就是这个河北辛集吗?”
听到刘建辉唠起了自己的东家那边,牛老板立刻来了精神头,他回答说;“刘主任真是博学多才,我看咱中国的事情没有您不知道的,您刚才说的太对了,这是世人对我们辛集皮货商人的赞誉,也是抬举,您想啊,全天下的人就数天津人嘴巧,北京人嘴油,但他们都唬不了辛集的皮货商人,这个皮猴子是我们自己称呼自己的下贱名称,却不料让天下人把我们和天津卫,老北京的商人相提并论了。”
这时候,强文香不失时机的插嘴说;“听我父亲讲,河北辛集那条街面虽然只有几里地长,那可是全天下第一皮货市场,清朝快倒台子的时候,好多外国皮毛商人也都蜂拥而来,这些个外国人一共在辛集镇设立了26座洋庄,其中德国洋庄6座、英国洋庄6座、日本洋庄6座、荷兰洋庄3座、美国洋庄3座、比利时和法国洋庄各1座。他们专门坐地收购辛集的皮毛运销欧美等十几个国家与地区,我还听我爸爸说,在辛集最有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皮草王王再田,还有一个姓李,在辛集好像开着一家聚泰皮庄。听我爸爸说,他们家的买卖做得非常了不起,能难倒银行行长。”
见强文香两口子对辛集的皮货街和买卖如此感兴趣,牛老板十分高兴,他接过强文香的话说;“强董事长,您刚才提到了聚泰皮庄,您可知道那就是我的东家。”
牛老板说完这句话,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强文香不禁问道;“那么贵东家该如何称呼?”
刘老板怀着十分钦佩的口吻回答道;“鄙东家姓李名长谦,字东洋,要说他难住银行行长的事情,还真不是传说,真是确有其事,那还是我在那里当学徒的第二年,当时的北京中国银行行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我是李长谦,存在你们银行的那笔款子我要支取,请马上准备好!’那位行长放下电话后立刻感到火烧火燎的,他心急如焚,一层层的汗珠渗出额头,因为李长谦要支取的这笔款子实在太大了,他们银行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凑齐。
但是,这位行长仔细一分析,又听出了别的门道,他觉得李长谦的这个电话是带着气儿的,于是,他急忙派人到辛集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位李长谦也就是我们东家,就是辛集著名的聚泰皮庄掌柜,他凭着皮草买卖挣下了庞大的家业。其中,他就把一部分现金存到了北京中国银行,也是该着出事,这天,我们东家在北京分号穿着围裙与工人一起翻晒整理皮子时,中国银行的几个职员刚好路过,脱口轻蔑地说出,‘看,这些皮猴子真脏。’
我们东家听了十分气愤,他决定教训教训这些一个月也挣不到十块大洋的银行职员,于是,这才有了上边的电话。
等到银行行长打听出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立刻,亲自到聚泰皮庄北京分号去见李掌柜,并当面赔礼道歉,还把李掌柜接到万国饭店宴请,银行这才化解开了一场灾难。”
说到这里,牛老板满面笑容地让刘家辉和强文香喝茶,两个人见牛老板全没了刚被绑架后应有的胆怯和不敢见生人的后遗症,又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再和牛老板唠一会儿,把进货的事情定下来,于是,刘建辉故意又提个话茬说;“照这么说,辛集的皮草行当里不但是赚钱的能人多,手艺人也肯定不少。”
牛老板正在兴头上,他立刻接过刘建辉的话说;“要说我们辛集人,那可是凭着能耐和本事赚钱的,刘主任,你听说过掏羔皮袄吗?”
牛老板问刘建辉听没听说过掏羔皮袄,刘建辉当然没听说过,于是,刘建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下子牛老板更来劲了,他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说道;“听我师兄告诉我,民国十五年秋天的一天,英国驻华使馆官员查理来到辛集皮店街,要买一件羊毛是一寸的‘掏羔皮袄’,说是英国大使要送给女王当礼物。
这‘掏羔皮袄’是辛集皮庄独有的一种工艺,就是在母羊还怀孕时,凭手感摸出小羊大小,估算羊毛的长短,将母羊杀死后,取出羊羔剥皮制作衣服。这种羊羔皮做出来的皮袄,既柔软光滑,又轻便结实。
这次,查理提出的羔羊毛长刚好一寸的要求,可以说是十分难把握,一连几个善于摸羔的技师都栽在了这里。见此状况,查理很轻蔑地说,‘久负盛名的皮都辛集也不过如此。’
查理的话刚一出口,立即引起了看热闹的人群里的一阵子骚动,可是,没有金刚钻,谁敢站出来揽这瓷器活呢?你还别说,此时,还真就有一个人看不惯查理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他高声接下话说,‘查理先生,您这活儿俺接了。’
这时,就见二十来岁的王再田走上前来,在一群怀着羔的母羊中左瞅右瞅,随后牵出一只马上宰杀,取出羔羊一量,毛长不长不短正好一寸。看着这位一身羊膻气的年轻人,查理竖起大拇指连称,‘了不起、了不起,’王再田也由此成了尽人皆知的“皮毛王”。
听了牛老板讲的故事,刘建辉开口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辛集不仅仅是一个王再田也不只是一个李长谦,像我们牛老板,一个人从河北来到长春,照样闯出一片天地,也算得上是人中豪杰。”
刘建辉的一番奉承话,让牛老板十分受用。此时,他觉得强文香两口子亲自来看他,而且还如此谦逊,一点没有仗势欺人的样子,十分感动,感动之余,他马上表态说;“今后只要强董事长和刘主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刘建辉立刻接过来说;“牛老板买卖您该咋做咋做,长春地面上的事情没有咱们摆不平的,这次您虽然没有受到损失,但是跟着我们受到了惊吓,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在今后的买卖中给您补回来。”
强文香也说;“牛老板你不用担心,今后我们的合作还会是一如既往,我现在就有一单生意,等着和您合作,不知道您手里有没有货。”
牛老板回答;“您尽管说,要多少皮草,我手里没有可以去辛集调,辛集没有,我还可以去内蒙古和黑龙江那边去进货。”
强文香说;“那好,我们就说到这里,这回我们也改个规矩,今后,无论谈什么生意您都到我公司里去,这回我家建辉在公司里放了几个保镖的,我包您不会再出任何事情。”
牛老板说;“那敢情好,我明天就去贵公司把这单货定下来,另外我表弟那边您看是不是也照常让他去上班。”
这回牛老板亮出了他和向经理的关系,自然有让强文香多加关照的意思,强文香哪有不懂之理,她接过来说;“我明天上班后就去看他,让他也上班,用他我放心。”
刘建辉和强文香离开牛老板家已经半夜了。
第一一〇章
第一一〇章
在酒精的作用下,梁泉江忘记了警惕,也忘记了刚才想要离开的想法,他似乎对王靖雯又有了新的看法,这个姑娘不容易,也很能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女子国高毕业在长春市屈指可数,也许她对自己讲诉的经历只是为了发泄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郁垒,或者是在向他倾诉自己的不幸遭遇,但是,无论如何,当王靖雯又一次举起白酒的时候,梁泉江不自觉的又跟着喝了进去,可能是近期不断喝酒的缘故,梁泉江觉得自己的酒量在上长,当他看着王靖雯因为喝酒,脸色变得分外娇艳的时候,心里对王靖雯又有了几分同情;
趁着王靖雯在调整心情,没有继续说话的功夫,梁泉江暗自在想,也许王靖雯对自己的几次表白都是真心的,也许她有很多难言之隐,现在和他说的这些,不过是深藏在心底的一点点,也许有朝一日,王靖雯还会和自己说出更加让他惊讶的事情来,甚至于是恐怖的事情,此时的梁泉江,又换了个角度开始审视自己和王靖雯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和她成了同事,也许真就是一种缘分,人家对待自己很真诚,自己实在是在不应该防人家什么,也不要去管什么军统、中统的,人家咋样对待自己,自己就应该咋样回报人家,千万不能让姑娘的一片好心,遭到自己的无情拒绝。
本来就不能喝酒的梁泉江,就这样一边想着自己和王靖雯的事情,一边又稀里糊涂和王靖雯举起了白酒杯,那瓶红酒现在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弃儿。又是三杯白酒下肚,梁泉江的头脑开始发晕,又喝了一杯以后,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看着王靖雯是那样的亲切,仿佛就像自己心仪已久的恋人似的。
其实,梁泉江那里知道,一个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姑娘,无论在何种场合,都会控制住自己,因为,完成任务才是至高无上的信条已经深深烙进了他们的脑海了。
今天,王靖雯把梁泉江约出来,绝非就是为了喝点酒唠唠嗑,讲讲自己的过去那么简单,她另有什么样的目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也许这是他的任务,也许这是她自愿的,因此,在酒桌上,王靖雯始终在掌握着火候,控制着梁泉江的心情,只不过梁泉江觉察不到而已。
这时候,王靖雯觉得梁泉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有可能会酣睡过去,就不再敬酒了,而是让梁泉江吃菜,不停地吃菜,直到梁泉江夹菜的筷子发沉了,有时候都夹不起菜来,她才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扶着梁泉江上了二楼。
二楼是包房,王靖雯早已经开好了房间,不过她却没有告诉梁泉江,王靖雯把梁泉江搀进房间后,到洗手间给梁泉江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又给梁泉江脱掉了鞋,让他躺在床上。
这时候的梁泉江拖着个沉重的身子,大脑里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要说他已经完全是个醉汉了,似乎也不为过,要说他还有一丝丝的清醒,也说的过去,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依赖王靖雯,才能动弹,也就是说他已经到了任凭王靖雯摆布的地步了。
要说这喝醉酒的人,明明已经醉了,他自己却不知道,当你不让他喝的时候,他会抢着喝,当你不让他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肯定要去做,有时候你听他说的话好像很清楚,可是,第二天当你问他,你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会一口否认。
此时的梁泉江已经是意识模糊,语言不清了,他对于王靖雯把他搀进包房根本就不清楚,躺到床上,他也不问这是在哪里,开始的时候,梁泉江还强挺着睁开眼睛,可是,他躺到床上没到两分钟就闭上了眼睛,王靖雯见他闭上了眼睛,有意晃了他两下,梁泉江又睁开眼睛看看王靖雯,还笑了笑。王靖雯觉得梁泉江现在的样子正好,完全符合她设计的标准,就满意地笑着去了洗手间,王靖雯梳洗后也上了床。
上床后的王靖雯,看看梁泉江,她见梁泉江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寻思了一会而,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为梁泉江宽衣解带,梁泉江机械的动着胳膊和大腿,让王靖雯感觉很吃力,有的时候她不得不跪下,使足了力气,才能解开梁泉江身上的衣服,有时候王靖雯抬起梁泉江的大腿,往下放的时候,还会重重地砸在床,她挪动梁泉江的胳膊时,床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有时候梁泉江还能够睁开眼睛,趁这时候,王靖雯就会笑着问梁泉江;“泉江,梁大哥,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吗?”
梁泉江就会呜啦着反问;“在哪里,在哪里?”
王文静会气喘吁吁的告诉他;“在这里,在这里。”
王靖雯好像再教小学生做作业似的,梁泉江像个很听话的小学生,课题陌生不要紧,傍边有老师,不知道该如何做也不要紧,身边还是有老师,过了好半天,王靖雯发出了很激烈的喘息声,还有不断地*声,梁泉江机械地动着。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王靖雯没有料到喝醉酒的梁泉江还有如此大的力量,她抱着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喝醉了还是装醉?”
梁泉江傻笑,王靖雯判定梁泉江还在醉酒状态下,就不停的耸动着,终于王靖雯一声大叫,浑身抖动,她紧紧地拥着梁泉江好半天才喘息平稳,她又忍不住大声自语道;“你要是没喝醉该是什么样子。’
梁泉江沉沉睡去,王靖雯出了身汗,她下床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
外面的风很大,风穿过房子和房子间的空隙,发出嘶嘶声和呜呜声,有时一阵风还会直接拍打玻璃,震得窗户抖动起来,发出哈拉呼拉的动静,外面的风虽然刮得猛烈,屋子里梁泉江和王靖雯却睡得很死,仿佛即便是天摇地动也不会惊醒他们。
第二天,梁泉江先醒过来,他抬头看看窗外,又看了看手腕子上的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了,他看看身边还在熟睡的王靖雯,努力想把昨天夜里那些个模糊的片段连起来,形成一个清晰的画面。但是,他苦思冥想了好长时间,还是那几个若有若无的镜头,别的他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酒桌上的情景他想起来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是怎么回事,他和王靖雯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他没有印象,也想不起来。他唉地一声,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想,但愿不要上了什么圈套,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想起来王靖雯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做出什么承诺,或者给王靖雯写过什么东西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立刻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下地,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发现上衣口袋里别着的钢笔还在,好像也没有动用过的痕迹,他又看了看王靖雯随身带的挎包,没有发现她的包里有笔和纸一类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平稳了。
看到还在酣睡中的王靖雯,梁泉江不禁苦笑了一下,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难道王靖雯就仅仅是为了那点事?不对,他马上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可是,梁泉江又找不到别的什么原因,没法子,梁泉江只好寄希望于王靖雯醒来后,会告诉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梁泉江悄悄去了卫生间,他不想惊动王靖雯,只想着王靖雯醒来后会对他说什么。
王靖雯依然睡的很香甜,梁泉江暗想也许昨夜王靖雯太累了,她需要个好觉。梁泉江洗漱后,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着王靖雯醒来。过了一个小时,眼看到了七点,王靖雯终于翻了个身,伸起胳膊抻了个懒腰,当她看梁泉江坐在沙发上不错眼珠地看着她时,并没有丝毫的羞涩感,而是掀开被子看了看床上,然后笑着对梁泉江说;“和你在一起睡觉真香。”
没等梁泉江说啥,她又接着说;“你咋不喊醒我,是不是误了你的军国大事。”
王靖雯一边说着话,一边像在家一样,不慌不忙地穿上内衣,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梁泉江正在寻思白天该如何审讯邱陵和谢长富,洗手间里却传来王靖雯的话声;“梁哥,快进来,你给我擦擦后背,我自己够不着。”
梁泉江只好收起思绪,到洗手间去给王靖雯擦后背,过了好长时间,里面传出来王靖雯的说话声;“诶呀,好啦,好啦,谁知道你真么厉害,多亏了是我。”
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边整理衣裤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王靖雯也容光焕发地紧随着梁泉江走了出来,刚回到屋子里,王靖雯就把脸贴在梁泉江的脸上轻声说;“梁哥,梁哥,我没看错人,你好棒啊。”
梁泉江说;“快穿衣服,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一会儿直接回那个秘密联络站,刘主任不一定能去市党部,所以,市党部那边你要盯紧点,有重大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王靖雯不紧不慢地的穿好衣服,和梁泉江一起下了楼,吃过早点以后,俩个人才分手。
走在路上,梁泉江想也许错怪了王靖雯,人家好像并没有要拉拢或者要挟他的意思,那她相中了自己那点呢,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不可能再和她成家,也不可能再娶她,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也许下次见面就该明了了。
梁泉江虽然想着事情,但是走起路来还是很快。其实,昨夜他们住的酒店离他们的秘密联络处并不远,因此,梁泉江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夜里值班的弟兄看见他来了,站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他略一思考,觉得还是直接审问谢长富,因为,昨天他交代的问题太重要了,他必须弄明白谢长富潜伏在先遣军的目的还有他的联系人。但是,唯一遗憾的是,本来应该昨天夜里审讯谢长富,却拖到了今天白天。
第一一章
第一一一章
韩保江接着问;“好再来酒馆东家叫啥名,他每天都在酒馆里吗?”
小二忙摇晃脑袋说;“东家咋会天天在酒馆里,只有来了高门贵客他才出来陪客人呢,昨天我还看见他领两个人去了好再来,肯定是家里的饭菜吃腻了,出来换换口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韩保江又问;“你还没告诉我,酒馆老板叫啥名字呢?”
小二回答;“叫佟铜瓜,可是我听说他在这之前,有很多年没了踪影,就连他们家老爷子没了,他都没回来。”
说到这里,那个小二压低了嗓音,像似怕别人听见,又对韩保举说;“人家都风言说他在长春那边惹了祸,反正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韩保江为了让这位好说的小二多说点佟铜瓜的情况,就笑着对小二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服务员太少了,能跟客人唠嗑拉家常,让我们这些住店的心里乐和,就不知道那个佟铜瓜在长春都干什么?”
小二立刻回答说;“他在长春干什么,我好像也听我们老板说过,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们家透着邪性,我还听说这个少东家在长春还有官差在身,好像是个挺大的官,这不,前些日子他火儿把地就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可能是想他小老婆了,也可能是有别的事,你说,大哥,佟家的少爷咋不把小老婆领到长春去呢?”
这个小二哥还真不少操心,不过,韩保江见他说得差不多了,就对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吭声的韩保魁说;“走,咱哥两去好再来,吃顿红焖山半斤去,顺便也给这位小兄弟带回来点。”
小二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喜笑颜开地摇手拒绝道;“这位大哥,千万别这样,东家要是知道我吃了客人的东西,肯定会把我撵回家去。”
韩保江见此,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那好,咱们晚上见。”
来到外面,韩保江又叮嘱韩保魁;“一会儿到人家多的地方,别人问你是干啥的,你就告诉他是卖冻疮膏的,咱们是专门治蛇咬和冬天被冻坏了手脚的跑江湖郎中。”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本来忍不住要笑,他觉得这也太玄乎了,咋说变就变成了跑江湖卖膏药的郎中了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笑,狐疑着问韩保江;“那要是有人真买咋办?“
韩保江拍着肩上的褡裢说,“我这里有的是冻疮膏和蛇毒药,我保证治一个好一个。”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不禁暗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韩保江还真能耐,他说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就是不知道家里那个真韩保江知道了会咋想。
韩保魁尽管想着这些东西,但是,他没忘了临来时韩保举嘱咐他的话,一切都要看这个韩保江的眼色行事,不让自己出手就绝不能动手。
韩保江和韩保魁说着话,信步来到了屯子里面,这个屯子果然不小,屯子中间虽然是一条沙土路,但是,路面整洁,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不在少数,沿街除了住户,还有刚才大车店里那个小二说的好再来小酒馆,这家酒馆虽然叫作好再来小酒馆,但是,却是五间很气派的青砖红瓦的房子,被间隔成包间雅座和大厅,在这个屯子兼集市的大佟家窝棚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了,特别是,小酒馆的门脸上挂着一副红木板漆成的对联,上联写着;棋盘山黑土地三鲜有滋味,下联写着;佟家屯辽河水煮鱼真地道。横批是;有滋有味,再加上崭新的牌匾和迎风招展的两个大红酒幌,给人一种深山里也有好货的感觉,甚至于让你走到此处就有一种想进去看看,想品尝品尝的感觉。
除了这家好再来小酒馆,街面上还有杂货店和一家铁匠铺,铁匠铺前面正有一伙钉马掌的,挨着铁匠铺就是好再来小酒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热闹之处转了一圈,看了看屯子的大致方位和走向,这才很悠闲地朝好再来小酒馆走去。可能过了晌午,酒馆里没有客人,整个大厅都空着,单间雅座里也是空无一人,跑堂的看见韩保江和韩保魁走了进来,忙着跑过来喊道;“两位,里面请,我这就给您沏壶茶。“
韩保江应了声;“好嘞,有啥好吃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跑堂的的边给他们倒水边说;“溜肝尖,爆肚片,滑溜里脊,炒腰花,还有红焖山半斤,别看我们店小,山珍海味不敢说,眼前的煎炒烹炸可也一样不少。”
韩保江说;“先给我们来个红焖山半斤,在来个爆炒腰花,十个馒头,两碗紫菜蛋花汤。”
跑堂的应了声;“来喽,”急忙给厨上去报菜,不一会的功夫饭菜上齐了,跑堂的问;“先生,这么好的菜,不喝两盅?”
韩保江边吃边回答;“晚上喝,一会吃完饭,我们哥俩还要在屯子里转转,看看有谁买冻疮膏和蛇毒清,我这可是祖传的方子,治一个好一个。”
跑堂的说;“感情您二位是游方的郎中啊,您要是在这儿住长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保管你的药卖得痛快。”
韩保江立刻接过来说;“那敢情,兄弟,真要是向您说的那样,我就天天来捧您。”
韩保江和和跑堂的唠得很热闹,韩保魁只顾闷头吃饭,眼看着这个跑堂的和韩保江的话越来越多,韩保江也听得正来劲儿的时候,却见又进来了两个穿青色制服的人,看架势不像似买卖人更不想庄稼人,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了,那个跑堂的立刻离开了韩保江他们,满面笑容,嘴里说着;“两位大哥,今儿咋有空来店里,是不是东家有啥事。”
两个穿青衣的人,走在前面的膀大腰圆,个子很高,两个大眼珠子在眼眶子里滴溜溜来回乱转,前胸的肌肉高耸,手里转动着两个精钢制作的大圆球,发出响声。跟在后面的那个显得精瘦,个子不很高,眯缝着眼睛,给人一种看东西很费力气的感觉,他的一只手掩在后裤腰上,脑袋不停地乱转。这二人进到饭店屋里,没顾得上回答跑堂的问话,而是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等到他们两个人看见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桌子上吃饭,立刻就开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个人,跑堂的这时候已经站到他们眼前,陪着笑又说道;“二位大哥,有啥事尽管吩咐,我这就给二位沏壶茶去。”
走在前面的魁梧汉子听说跑堂的要给他们二人沏茶,这才回了句话;“快去,我们哥俩正转悠的口干舌燥的。
说着话,这两个人坐到了离韩保江和韩保魁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跑堂的忙不迭地去给哪两个后进来的人沏茶,不一会儿的工夫,跑堂的端来一壶茶水,放到他们的面前说;“请二位大哥用茶,这是上好的红茶,平常是不用来待客的。”
跑堂的边说着边给他们二人每个人满上了一杯茶水,已经坐下的哪两个青衣人,伸手去端茶杯,眼睛却没有离开韩保江他们两个人。跑堂的没有看出来是咋回事,还想巴结这两个人,就围在那两个人身边讨好地说;“二位大哥出来,肯定是有公干呐。”
还不错,那个眯缝眼的精瘦的青衣人回了他一句;“就他妈你话多,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团座吩咐我们哥俩出来看看,他总觉得这几天要有啥事,这不,我们哥俩个刚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啥生人也没有啥可怀疑的事情,就过来坐坐,顺便喝点茶水。”
跑堂的虽然被骂了一句,但是,还是陪着笑脸站在那里,不过,这回他不说话了,只是用眼睛来回看着这两张桌子上的人,果然,那个身材魁梧,眼珠子乱转,手里转着两个钢球的青衣人看到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韩保江他们,心里犯了嘀咕,照理说开饭店的应该是天南地北,越多人来吃饭越好,可是,他们二人偏偏不是开饭店的,他们的任务是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和可疑事,没有还好,要是遇到了可疑人和可疑事他们就得说道说道了,因此,他们两个看见饭店里坐着的是两个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就要盘问,就见其中那个高大的汉子端着茶杯,看着韩保江问了一句;“二位先生,从哪儿来呀,到这旮瘩干啥来了?”
这时候,已经吃完饭的韩保江,笑呵呵地说;“我们哥俩是走乡串县卖冻疮膏的,今儿个路过这里,见这是块风水宝地,就打算呆些日子,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手里上好的冻疮膏和蛇毒清卖出去。”
韩保江的话刚说完,那个精瘦的青衣人走到了他们的桌子边上,伸手问韩保江;“你卖的冻疮膏呢,拿出来让我们瞧瞧,看看是不是能治冻疮。”
韩保江仍然是微笑着从放到凳子上的褡裢里陶出冻疮膏,伸手递过去说;“我这可是祖传秘制的,是由冬天抓的獾子的獾子油和十几种草药精心配制而成的,我和您说,大哥,我的冻疮膏不是吹的,只要有冻疮的人抹上,我包你去根,永远也不再犯的。”
伸手的青衣人接过冻疮膏,抹到手上一点后,突然象发现了什么问题似得问韩保江;“我说,你说你是卖冻疮膏的,你咋不冬天来呢,这时候哪有被冻伤的,我瞅着你不像个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倒像个探子。”
闻听那个精瘦的青衣人的话以后,韩保江哈哈大笑起来,没等笑声停下,他又说;“大哥您可真逗,我到这来能探听什么呀,大哥,您有所不知,一般来说都是冬病夏治,冬天冻出了冻疮来年开春最爱犯,所以,这时候卖冻疮膏正是时候。”
第一一二章
第一一二章
不料,还没等韩保江的话说完,一直坐在桌子旁边的膀大腰圆的青衣人,突然一步窜到韩保江面前,一个小擒拿,就要叼住韩保江的手腕子,这时的韩保魁出于本能,就想伸手,但是,却被韩保江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给挡住了,韩保魁没有动,韩保江也没有动,而是任凭那个青衣人拿起了手腕子,那个青衣人并不知道人家是故意让他拿起的手腕子,因此,他拿起韩保江的手腕子以后,随便看了几眼,然后大大咧咧地说;“我看你的手上有老茧,不像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倒像个使枪的,跟俺说实话,你们上俺这旮瘩到底干啥来啦,如果不说实话,俺可不客气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在这个青衣人说话的功夫,那个先前就站在韩保江面前的的精瘦的青衣人,突然,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刀尖对准了韩保江的喉咙,已经叼住韩保江手腕子的青衣人这时候放开了韩保江的手,把两个钢球碰的吱吱叫唤,但是,他们这二人谁也没注意到,刚才还在桌子边上坐着的韩保魁,不知道啥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正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个。
这时候,跑堂的见事情不妙,可能是出于不想让他们在酒店里打架的想法,或者是处于胆小怕事的习惯,就急忙站到身材比较高大的青衣人身后说;“候大哥,我瞅着他们像个卖膏药的。”
那个青衣人头也没回就骂道;“滚犊子,你懂个屁。”
跑堂的不敢再吱声,韩保江这才知道长得膀大腰圆的青衣人姓候,暗想那个瘦汉子一定姓李了,就微笑着对拿刀逼住自己的青衣汉子说;“李大哥千万别误会,咱可都是老海,我这是水做,挣得都是零毛碎禽,刚到贵宝地,还没遇到头道杵呢。”
这个精瘦的青衣人果真姓李,他听韩保江说出了自己的姓,还说上了江湖行话,就把对着韩保江喉咙的尖刀往外挪了挪,和他对上了切口;“你真是观炉啃的?”
韩保江说;“不土,大哥好眼力,能把点。”
又胖又膀的青衣人也盯住了韩保江的眼睛问;“你是吃搁念的。”
韩保江说;“腿长。”
胖大的青衣人接着说;“我看你是个空子。”
韩保江说;“攒儿亮,晚上我在这里请二位大哥,山和错齿子管够。”
姓李的青衣人拿起刀说;“慢着,谁是你的不土。”
韩保江说;“天柱山那雄风,那无常是我结拜二哥。”
韩保江的话音刚落,手上却出现了一把裹着蛇皮的双刃匕首,就见他拿起匕首轻轻划了一道弧线,然后递给姓李的青衣人说;“李大哥,请看这就是那二哥给我的信物。”
姓李的青衣人看了眼韩保江手上的匕首,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尖刀,对那个胖大的青衣人说;“像个老河,干脆,明眼人不做暗事。”
听了精瘦的青衣人的话,那个胖大的青衣人立刻接过来说;“并肩子,好吧哒,在这做几天,我们哥两个也要均杵子。”
韩保江忙抱抱拳说;“好说,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敢问兄弟在那条道上发财?”
那个精瘦的姓李的青衣人回答;“给佟老大拉挂子。”
韩保江说;“并肩子,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俩这就去集上撂地摊,黑天咱就开喝。”
听到这里,韩保魁知道一场干戈被化解了,但是,韩保魁听不懂韩保江说的江湖行话,他问又不能问,只好警惕地看着哪两个青衣人,过了一会儿,韩保魁看到姓候的和姓李的青衣人给韩保江抱了抱拳,接着又坐回到他们原来的座位上去喝茶。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走出了酒馆,来到街面上人多的地方,找了块空地,从褡裢里拿出一块写着‘妙手回春冻疮膏,蛇蝎虫咬不用愁’的白布,铺到了地上,找来四块石头,压住了四个角,开始卖起了冻疮膏。还真别说,韩保江刚扯起嗓子吆喝了两遍,他们的身边上就围上了人,一个老头伸出手让韩保江看,嘴上还问韩保江;“我这双手抹上你的药膏能好不?”
韩保江拿过老头的手看了几眼说;“大爷,您老遇到我就算对了,您这手就是寒冬腊月上山砍柴禾冻坏的,到现在手背上还又红又肿,现在您老的手是不是又刺挠又疼?
韩保江问老头,老头点头说;“这位郎中你可说对了,我现在恨不得剁下去我这双手”
韩保江说;“遇到我,您老就不用剁手了,只要您老抹上我的冻疮膏,我让他立马就消肿,从此再也不痛不痒了。”
说着韩保江拿出一贴冻疮膏,给老头贴在了手背上,过了一会儿,老头看着手说;“先生,你的药真管用,我的手不刺挠也不疼了。”
经过老头这么一说,围观的人都买了起来,韩保举褡裢里的冻疮膏眼看着就要卖光了,又过来了两个汉子,他们挤进了人群,看到后挤进来的两个人,一直在边上的韩保魁,差点没喊出声来,原来是韩保举领着韩保海来了。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了一小会儿,谁也没说话,韩保举和韩保海他们两个人就挤在人群里,不停地说着药膏好使,药膏管用的话,等到他们看见韩保江那边卖得差不多了,又挤到了韩保江的地摊前,蹲到地上说;“还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围在后面的人听说有人要全买了,也就逐渐散去了,韩保魁凑到韩保举跟前,小声问;“三哥,你们咋也来了?“
韩保举说;“不放心,过来看看。”
韩保江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白布,一边说;“你们先走,出了屯子,找个没人的地方碰一下情况。”
韩保举低声说;“好”,又故意大声说;“这是我给你的钱,数好,我们走了。”
韩保江双手抱拳说;“谢了。”
然后领着韩保魁朝酒馆的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跟着,就对身边的韩保魁说;“你跟着韩营长,到拐弯的地方给我砍个树杈,我随后就到。”
韩保魁“是”了声,看看四外没有人盯着他们,就转身朝韩保举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韩保江第二次来到小酒馆,见姓候的和姓李的已经走了,急忙找到跑堂的问道;“候大哥和李大哥呢?”
跑堂的回答;“回去了。”
韩保江又问“临走撂下啥话没?”
跑堂的回答;“没有。”
韩保江看着跑堂的想了一小会儿,从兜里掏出卖膏药的一把零钱塞给他说;“兄弟,出门靠朋友,在家靠父母,承蒙关照,还麻烦您给候大哥和李大哥捎个信,就说我今晚上在这儿给他们摆酒,请他们二位务必赏光。”
跑堂的把韩保江给他的钱揣进里怀,点头哈腰地说;“先生,您放心,您的话我一定给您捎到,我还帮着您想法子把他们蹿掇来。”
韩保江说;“他们要是忙或者东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们办,你就偷着告诉他们,我这里正准备跟他们均杵子,请他们不要拂了我的一片好意。”
跑堂的说;“我这就去,先生您就听好吧。”
韩保江说;“我回大车店先歇个脚,顺便也洗洗,干净干净,咱们一会见。”
跑堂的说了声;“好嘞,”就走出了酒馆,给姓侯的和姓李的送信去了。
韩保江和他前后脚也出了酒馆,朝大车店的方向走去,到了一个岔路口,韩保江看见路边上一棵小树朝南的方向被新砍折了一个树杈,就朝南拐过去,又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见道边上的一颗老柳树朝南又被新砍折一个树杈,他又朝南边的路口走去,眼看着出了屯子,来到了一片树林子边上,韩保江朝里面看了看,他见韩保魁的身影一闪进了林子里面,他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到了林子里面,韩保举迎过来问;“情况摸清了吗,我们能不能动手,还有那个姓佟的到底在不在这里?”
韩保江简要地把巧遇佟铜瓜的两个保镖的情况和今晚准备调出他的俩个保镖,冲进佟家抓捕佟铜瓜的想法说了一遍。韩保举听后,又反复和韩保江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他们花大价钱先稳住那个姓童的老板子,让他一个人呆在老乡家里,等着和他们集合,等他们抓住佟铜瓜以后,再用马车把他们送回车站。
韩保江和韩保魁负责制服那两个保镖,韩保举和韩保海天黑后还潜伏在这里,韩保河埋伏在小酒馆外面负责接应。如果韩保江和韩保魁能够顺利地制服那俩个保镖,就和韩保河一起把那两个保镖带到到这里来,问明佟家院子里的详细情况后,再决定如何抓捕佟铜瓜,如果那俩个保镖没去酒馆赴约,或者没有制服那俩个保镖,韩保江就领着他们两个人还回到这里集合,然后共同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商量到这里,韩保江见林子里的光线发暗了,又看看手腕子上的表对韩保举说;“时间不早了,我和保魁还需要回一趟大车店,免得让人起疑。你一定要让韩保河天黑以后再去小酒馆外面埋伏,我们得手后会发出三声夜猫子叫,这时候韩保河就可以和我们汇合到一处了。”
韩保举说;“就这么办,遇到特殊情况我们见机行事。”
第一一三章
第一一三章
刘建辉和强文香从牛老板家里出来,回到自己家后,已经快半夜了,两个人急忙洗漱完毕上了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刘建辉惦记着明天的事情想马上入睡,强文香可能是因为从那场噩梦中缓了过来,又回到了刘建辉身边,再加上白天睡足了,就推刘建辉,已经要进入梦乡的刘建辉只好睁开眼睛看着她,强文香对刘建辉说;“你这么看我,不知道啥时候能看够,你一旦产生视觉疲劳就不会再这样看我了。”
刘建辉说;“哪里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看够你,你失踪的两个晚上我整夜睡不着觉,如果到现在还找不到你,我会发疯的。”
强文香说;“你的话我信一半,发疯你不会,难受是肯定的,你想没想过,如果或者假如说我被那个了,你会怎么办?”
刘建辉故意问;“你被哪个了,我咋没听明白。”
强文香说;“装,跟我装是不是,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刘建辉想逗一逗强文香,还是装作糊涂的样子说;“你已经被他们绑走了,还能怎么样?”
强文香终于按耐不住,她直接问刘建辉;“你说,我就不信你没想过,我要是被他们糟蹋了,你会怎么对我。”
刘建辉看到强文香说了出来,就搂过她轻声说;“我可不是那种封建的小心眼男人,真要是那样,我就当是你被狗咬了一口。”
强文香听了刘建辉的话,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好久才说;“那时候,我都想好了,他要是真敢动硬的我就只有一死,到时候我就给你托梦,告诉你这张床上不能让任何女人上来,要是有别的女人上了这张床,我就会变成厉鬼附在这张床上,让你啥事也办不成。”
听了强文香的话,刘建辉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儿,不过他搂着强文香的手却动了起来,强文香的身体开始扭动,微微娇喘着问刘建辉;“霸王硬上弓就像你现在这样吗?“
刘建辉笑着说;“你说呢,我这样要是算的话,那就没有真的霸王硬上弓了,不过,我现在想要检查检查。”
过了一会儿, 强文香问;“检查完了吗?”
刘建辉的手又动了半天才回答;“我这是才开始,还需要仔细认真才算查验。”
紧接着强文香哼了一声,刘建辉低声说;“你长得这么高,哪儿咋”
“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强文香忍不住问刘建辉,卧室里响起了强文香压抑的*,楼下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了十二声,钟声和另一种声音混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刘建辉醒来时,看看手表,见已经过了八点,而他身边的强文香还在熟睡,刘建辉不忍心惊醒强文香,就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后,他刚准备下楼,还没打开卧室的门,强文香却在床上说;“我今天也去公司,你送我,然后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你再把我送回家。”
刘建辉见强文香已经醒了,就说;“好吧,我听夫人的,不过我要给梁泉江打个电话,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
说完刘建辉就给梁泉江打去电话,电话那头梁泉江也是刚到,他拿起电话听到是刘建辉找他,立刻就问;“建辉,咋样,嫂夫人一切还好吧?”
刘建辉说;“一切都好,她恢复得很快,一会我去送她上公司,等她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把她送回家,然后我才能过你那边。”
梁泉江说;“你放心办你的事情,市党部那边我已经让王靖雯盯着了,如果上边或者是石书记长有事情,我会赶回去的。另外,韩保举他们还没来信,还有,我昨天和你说的重要情况等你来了以后再和你说,我准备接着再审问谢长富和邱陵。”
这时,强文香走过来示意刘建辉下楼去吃饭,刘建辉对梁泉江说了声;“我们一会儿见,”就放下了电话,和强文香还有家人一起吃了早点,然后,开车带着强文香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人看到院子里多了两个门卫,又见向经理和强董事长好几天没来,不免有些猜疑,好在管账的是个老成之人,对于刘建辉前来问话和打听事的情况,他对任何人都没提,即便有人问起来,他也一概回答不知道,昨天,向经理来上班,和管账的打声招呼,让管账的放下心来。
今儿个上午九点左右,公司的人见他们的董事长由自己的男人陪着来了公司,那些疑虑也就云消雾散了。看到强董事长来到了公司,向经理第一个到强文香的办公室去汇报,说这几天公司里一切都正常,各个分公司的运作也正常,根本没人知道发生的事情,看来向经理是个头脑精明的买卖人。
看到向经理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得站在自己面前汇报工作,强文香显得很高兴,这时候,她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进来,强文香借此机会对向经理表示了慰问和感谢,并且告诉他这个月给他开双份工钱。而刘建辉对于向经理媳妇的事情只字没提,这对于向经理来说,正是求之不得,他刚要对强文香和刘建辉说些感谢的话,不料,管账的财务总管老李敲响了强文香办公室的门,向经理只好打住自己要说的话,转过话题说了句;“强董,没有别的指示,我回去处理事情了,”
紧接着向经理走出了强文香的办公室,管账的老李进来对强文香说;“董事长,老当家的从香港发来电报。”
强文香接过电报,见上面写着;‘按信中所写,速安排订货事宜,’就对老李说,“电报放我这里吧,我会安排的。”
老李离开后,刘建辉看着那封电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对强文香说;“公司的往来电报都通过电报局,似乎很费劲儿,也不能够保密,我看,我可以和梁泉江商量一下,在你这里设一部商业电台,让爸那边也设一部商业电台,这样便于联系和保密,省得什么都要通过电报局了。”
强文香觉得刘建辉这个设想很好,也很有用,就对他说;“这件事情你和爸商量,公司没啥事情了,你把我送回家后你就去上班吧。”
刘建辉把强文香送回家后,开车回到市党部,在市党部里转了一圈,又特意交代王靖雯有事情给他打电话,就去了秘密联络处。进到联络处,他见梁泉江正在审问谢长富,就坐到梁泉江傍边。梁泉江看见刘建辉来了,和他点点头,接着问谢长富;“说说你到目前为止,都得到了那些情报,又都发给了谁?”
谢长富眨巴着眼睛说;“苏军的情报我很难得到,现在我就打听到共军有小股部队活动在长春附近,我还听说共军的探子也进了长春。”
梁泉江问;“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你提供情报。”
谢长富回答;“共军有小股部队在长春附近活动是我亲自侦察的,共军探子混进城里的消息是我军统局的朋友在和我喝酒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
梁泉江问;“详细交代你是怎么侦察到共军有小股部队出现在长春周围的。”
谢长富回答;“前些天,我去老怀德,离开长春走了不到三十里地,我看到一伙背着枪和行李的人,排着一路纵队,悄无声息的朝我们这个方向走,他们穿的五花八门,有的脑袋上还裹着白毛巾,很像似八路军。但是,他们走得很快,我又不敢太靠前,等我看他们走远了,又悄悄折回去顺着他们走的路往回走,眼看到了长春边上了,我见他们躲到了一处院子里,就没敢进去。晚上我又偷着过去,打听那个院子里的住户,他们告诉我说,白天去他们院子里休息的是东北自治军,到天黑他们才走的,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我根据得到的这个情报,就分析出自称是东北自治军的小股部队肯定是八路军。”
谢长富说完,梁泉江接着问;“你军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谢长富回答;“叫谭谈,是军统长春站的上尉。”
梁泉江问;“你们是咋认识的?”
谢长富回答;“说来话长,那还是前年腊月,我在特高课行动组的时候,晚上我跟着一个可疑的抗日分子,正准备抓捕的时候,他一闪身进了一家酒馆,我追到酒馆,发现人不见了,却过来一个醉汉,非要我陪他喝酒,我正心烦,就想拿他出气,我见他端着酒杯满身酒气在我身边晃来转去,就掏出枪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却不料那一枪没有砸到他的头上,我的手腕子竟然被他叼住了,我暗想不好,我上当了,刚要喊,就感觉嘴被他摸了一下子,很快我就浑身无力,让他架着象喝醉酒了一样,跟他走出了酒馆,到了外面冷风一吹,我激灵一下,头脑清醒了,再看我的枪在他手上拿着,他正搂着我朝一条没人的小胡同走去,我想动却挣不脱他的手,就听他说,‘别动,想活命就跟我走,你也别喊,你只要喊出声,你的命就没了。’我不敢喊和不敢挣扎,只好跟着他走,到了胡同深处,他对我说,‘今晚这件事请要是让你的主子知道了肯定会治你的罪,所以还是不说的好,这样我也能给你保密,让谁也不知道。’我没法子就点头听了他的话,从那以后,他又找了我两次,每次都是管我要情报,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他,直到光复后我才知道他是军统的人。”
刘建辉坐在梁泉江身边,听了谢长富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不理解梁泉江为什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觉得谢长富说的这些和绑架案根本无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研究出处理他们这些人的好办法,所以,他看梁泉江问得差不多了,就小声对梁泉江说;“泉江,先把他关起来,我们来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他们这些人。”
梁泉江点头说;“来人,把谢长富押下去。”
然后就和刘建辉离开了那间审讯室,来到了另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室,两个人刚坐下,就进来一个保安团的士兵,对刘建辉说;“报告刘副主任,有您的电话。”
第一一四章
第一一四章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火速回到大车店,让小二打来一盆水,两个人洗了洗,稍事休息,又来到了好再来酒馆,酒馆里很冷清,跑堂的看见他们二人来了,立刻迎上来说;“二位先生,信我送到了,候李两位大哥说一会儿就能到,您先坐着喝茶,我给您沏壶上好的红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跑堂的说着话,手不停地给他们二人擦桌子,见到二人坐下后,立刻给他们冲了一壶红茶水,又给他们倒上,这才问;“二位先生点什么菜,我好告诉灶上早做准备,等那两位大哥到了咱就开席,您看好不好。”
韩保江说;“好啊,我先点六道菜,留下两道菜让候李二位大哥来了以后再点,你不是说你这儿红焖山半斤最好吃也最有名吗,咱就先来一个,然后来个酱肘子,扒肉条,炝拌肚丝,犒大鹅,红烧肉。”
跑堂的见韩保江点的都是肉菜,就说;“先生,您点的菜可是硬菜,我想他们二位来了不会再点菜了。”
接着跑堂的对着灶上喊了一嗓子;“红烧肉、红焖山半斤、犒大鹅、酱肘子、扒肉条外带炝拌肚丝,快着点,麻利的,一会客人就到。”
可能是由于佟铜瓜开的这家好再来酒馆,地处偏远的山村,所以,每天晚上几乎都没有客人,今天也不列外,偌大个酒馆里就韩保江他们一桌客人,所以,跑堂的显得很清闲,巴不得和韩保江他们说上几句,韩保江也是有事要向他打听,这功夫他见跑堂的清闲下来了,就问他;“兄弟,今晚上你们东家干啥呢,候、李二位大哥能出来了吗?“
跑堂的说;“能出来,据我听说,这功夫我们东家差不多搂着小老婆快躺下了,这是他新娶的,今年刚满十七岁,是下头段老蔫的大丫头,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就说那白净净粉扑扑的小脸蛋谁看了都瞧不够,我们东家新鲜劲还没过呢,你说能不早睡吗。”
这个跑堂的很爱说闲话,也不知道他怕不怕这些话被他们东家听去,不过,跑堂的爱说话的毛病,却成全了韩保江,趁着跑堂的说得正高兴,韩保江不失时机地对他说;“兄弟,候、李二位大哥不得在院子里看着吗,他们要是出来喝酒,院子里不就没人了吗,所以,我老觉得他们不敢出来。”
跑堂的闻听,立刻晃晃脑袋反驳韩保江说;“听李大哥说,他和侯大哥经常不再佟家大院里住,有时候我们东家还派他们外出送个信啥的,再说了,我听侯李二位大哥唠,我们东家也不是凡人,他在长春当着团长呢,手里也有家伙什,像似日本人造的王八盒子。再说了,佟家大院一般到了晚上院门上两道锁,院子里还有两条大狼狗看着,晚上候、李二位大哥借着在院子里转悠的功夫就能溜出来。”
他们正说着话,韩保江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会儿的功夫,酒馆的门被推开了,候、李两个护院的进来了,进门他们很不客气地喊道;“跑堂的,酒菜准备好了吗,爷们还得赶回去呢。”
韩保江站起来,抱抱拳说;“二位大哥快请坐,菜早都吩咐灶上做好了,这就上来了,”
跑堂的忙说;“二位大哥先请喝茶,我去催菜。”
跑堂的闪身去了后面的厨房,不一会手里托着酱肘子和炝拌肚丝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又端来了一壶烫好的烧酒,嘴里不停地说着;“几位大哥请,这酒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佟家烧锅酿出来的好酒,顶风香出十里地,又醇又有劲,还有一点好处,喝多了不上头,这是我们候大哥和李大哥最爱喝的了。”
姓候的和姓李的坐下后,大大咧咧地夹了块酱肘子放到嘴里嚼了起来,韩保魁站起来给他们眼前的酒盅里倒满了酒,然后又给韩保江和自己也倒满了,这功夫,韩保江又对跑堂的说;“兄弟,麻烦你再去催催菜,别让候大哥和李大哥笑话咱们不会待客。”
“好嘞,这就给您老上菜了,”跑堂的又是一声吆喝。这时,韩保江端起酒盅,站起来说;“二位大哥,承蒙赏光,肯屈尊就坐,实在是在下的荣光,今后还望二位哥哥多多关照,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和我兄弟不会吃独食,只要我们碗里有肉,决不让二位大哥喝汤,来,咱们连干它三个。’
韩保江说完话,一仰脖连着喝干了三盅酒,候、李二位是个酒鬼,看到满桌子的酒菜,恐怕喝少了,不等韩保江说第二句,拿起酒盅也连着干了三盅。六道菜都上来后,韩保江又说;“二位大哥还请点菜,这六道菜是咱们喝酒的小菜,大菜我给您二位留着呢。”
那个姓李的精瘦汉子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说;“这个店里最好的六道菜都让你点了,我们就不点了,一会儿再让灶上给我们炖只老母鸡,候大哥这几天连着去张寡妇家需要补补。”
姓候的听姓李的这么说,嘿嘿乐了,不由得咂吧咂吧嘴说;“妈的,凑合着玩吧,快四十的老帮子了,一点勒头没有,哪敢跟咱老大的小媳妇比呀。”
姓李的说;“你要是玩腻了就让给我,我不嫌乎。”
姓候的说;“那还不好办,等我在弄一个,这个就归你了。”
两个人说归说,喝酒吃菜一口没落下,韩保江和韩保魁轮着敬酒,他们二人就像个漏斗,不停地超肚子里灌,眼看着两壶酒喝没了,姓李的对那个姓候的说;“大哥,我看差不多了,一会儿回去,咱俩还得在院子里转一圈呢。”
姓候的正喝得高兴,他说;“这点酒还不够我漱口剔牙的,没事,你尽管喝,今晚我不去张寡妇家了,后半夜你要是困了,我自己出去转悠,你放心吧,啥事都没有。”
韩保江正想让他们喝多了,见这个姓侯的如此爱喝,立刻对跑堂的说道;“兄弟,快去换大碗,别再用酒壶烫酒了,干脆你拿一坛子放到桌子上,今晚上我要和二位大哥喝得尽兴。”
跑堂的捧来了一坛子酒,又拿来四个大海碗,姓候的看见换大碗了,连呼过瘾过瘾,好久没这么喝过了。
韩保江闻听姓侯的话,立刻站起来,亲自给每个人满上一大碗酒,然后说道;“江湖上就讲个义气,今晚上二位大哥如此仗义,肯来陪咱喝酒,就是给我面子,我先干一个。”
说完韩保江扬脖啁干了一大碗酒,姓李的看得有些惊讶,姓候的立刻说;“好,够交情,江湖人义不义气全在喝酒上,我也跟一个,说完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连撒带倒,好半天总算把端起来的一大碗酒也喝干了。”
姓李的见状忙说;“这位兄弟,我就不干了,我们两个人咋地也得留下一个明白的。”
这时候刚喘过气来的那个姓候的,硬着舌头说;“对,对,咋着也,也得留下一个不喝的,要不一会回去让老大看见了不好,连,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那,那不行。”
韩保魁说;“对,李大哥别喝了,我这边也不会喝酒,咱们俩就免了。”
姓李的忙摇头说;“那不行,你们两个做东的不喝我们咋喝。”
韩保魁见姓李的要拼他们喝酒,嘴角上流露出不宜察觉的笑意说;“要不这样,我干了这碗酒,你喝一半就行。”
姓李的看着韩保魁年岁不大,还以为他喝多了在说大话,就想灌醉他,让他出洋相,他不知道韩家山的男人从小生活在大山里,没有酒到冬天根本活不下去,他更不知道韩保魁从小就是海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醉酒。所以,这个姓李的就对韩保魁说;“你要是一口干了这碗酒,我也跟着干了,你要是能连着干两大碗酒,我就管你叫爹。“”
韩保魁看了眼韩保江,韩保江给他使了个眼色,韩保魁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而且一滴都没有撒,姓李的看得有些害怕,不过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碗,凑到嘴唇上,张开大嘴喝了一大口,不过,他那口酒含在嘴里,好半天没咽下,看到姓李的这种状态,韩保魁就知道他没有酒量,因此故意刺激他说;“李大哥海量,这点酒算啥!”
姓候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强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姓李的,姓李的听韩保魁说他是海量,还以为是夸他呢,拿起那碗酒,捏着鼻子就朝嘴里灌,也不知道他喝了几口,咕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一歪倒下了。跑堂的早就躲得远远地,韩保江再看那个姓候的,也趴在了桌子上了,于是,他问已经站起来的韩保魁;“你咋样,没事吧?”
韩保魁说;“我没事,他们俩咋办?“
韩保江这时候警惕地看看屋子里,他见跑堂的和做饭的大师傅都躲了起来,就悄悄对韩保魁说;“你去外面学三声夜猫子叫,让保河进来,然后我们把他们两背到那片林子里去汇合。”
韩保魁闻听,立刻到酒馆外面学了三声夜猫子的叫声,不一会儿,韩保河来到了韩保魁面前,两个人一同走进了酒馆,韩保江让他们二人一人背起一个,朝那片树林子走去。
韩保江见他们二人走远了,才来到后厨,找到跑堂的和大师傅,对他们说;“麻烦二位了,我的兄弟已经把侯、李二位大哥送回去了。”然后,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跑堂的,特意关照他说;“多的就不用找了。”
跑堂的接过钱一看,手里竟是好几张百元大钞,不由得暗自高兴,庆幸自己发了笔小财,他不由得目送着韩保江走出去很远,才关上酒馆的大门。
第一一五章
第一一五章
韩保魁和韩保河一人背一个醉鬼,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那片林子里,刚进到林子里面,韩保举和韩保海就迎了上来,看见他们身上都背着个人,韩保举和韩保海每人接过来一个,帮着放到了地上,韩保举问 跟在后面的韩保江;“这是那两个保镖吗?”
韩保江说;“正是,不过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看样子审讯是问不出什么来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韩保举说;“我们韩家山有一种快速解酒的法子,你瞧我的。”
说完话,韩保举先让韩保河和韩保海把姓候的扶着半靠在一棵大树上,不等韩保举吩咐,韩保海拿出行军用的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对准姓候的脸上就喷了过去,姓候的一激灵,自己站了起来,韩保举双手在他胃部戳了两下,姓候的哗地一声,臭烘烘的吐了一地,连他自己的身上也都拉拉上了,接着韩保举又对姓候的后背戳了几下,姓候的接着呕吐,直到他干呕着,啥也吐不出来为止。
韩保海和韩保江他们嫌那个姓侯的刚吐过的地方太臭,就夹着姓候的和姓李的,给他们换了个地方,接着,韩保江和韩保举开始审问姓侯的,韩保举先问道;“说吧,姓佟的家里有几个护院的?”
吐过之后,姓候的精神了不少,再加上凉水一激,他基本上清醒了,对于韩保举的问话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会才反问道;“什么护院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
韩保海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姓候的喉咙上,低沉着嗓子喝道;“问你啥,回答啥,再说废话就捅了你。”
姓候的看见尖刀顶在自己的喉咙上,立刻吓傻了,一个劲的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和李二贵是佟老大的保镖,其他的没人了。”
韩保江又问;“他家院子里还有巡逻和打更的吗?”
姓候的回答;“他家院子里的前排房子里,住着三个长工和一个小马倌,还有一个连做饭带喂猪的老婆子。“
韩保举接着问;“你和李二贵回去的时候,怎么进他们家院子?”
姓候的回答;“我们和马倌定好了,听到大门响五下,他出来给我们开门。”
韩保江问;“院子里养了几条狗?”
姓候的回答;“两条,那两条狼狗通人气,它离老远就能听出来我们的脚步声,只要它听到是我们的脚步声,它就不叫了。”
韩保举的话峰突然一转,压着嗓子问道,“你想死想活?”
姓候的紧忙回答;“好汉爷,我想活,我想活。”
韩保举接着说;“想活就给我们带路,这中间你就和往常一样,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该怎么敲门就怎么敲门,打开大门后,你直接把我们领进佟铜瓜住的屋子里,这中间有半点差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韩保举对那个姓侯的说完这些话,立刻命令韩保魁和韩保河;“反绑上他,让他给我们带路,到了地方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先用刀剐了他。”
这时候,韩保江对韩保海说;“去,跟我把那个叫李二贵的家伙扶起来,我们先把他绑到树上,再塞上他的嘴。”
等着一切都做好以后,韩保举示意韩保魁,牵着被反绑的姓候的走在前面,他们一行人跟在后面,急速朝屯子里走去。
韩保魁牵着他姓侯的还没走出林子,就见姓候的从裤腿子里流出了尿,这让韩保魁十分不自在,于是,他用力一拽那个姓侯的,把他差点没拽个跟头,这时,后面传来韩保举的声音;“都不准出声,进到屯子里尽量躲开人家。”
韩保魁他们牵着姓侯的,借着夜色,悄悄返回了屯子里。有着几百户人家的大佟家窝棚,此时却是万籁俱静,那条黄沙路上一点灯光也没有,那三家买卖的门前也是漆黑一片,黑黢黢的马路此时显得格外幽深,沿街的房子里没有一户人家的窗户闪出灯光来,只有个人家养的狗,在韩保魁他们经过的时候发出低沉急促的叫声,不过,屯子里却没有游荡的野狗,这给他们减少了不少麻烦。
韩保魁他们进到屯子里,还没走上一半的路程,突然一个黑影在他们跟前一闪,然后嗖地又窜上了路边的房顶上,韩保魁看得很清楚,是一只野猫,所以,并没有在意,那个被反绑的姓侯的家伙根本就没注意,他的大脑已经麻木了,完全听任韩保魁他们的摆布了。
好像快到后半夜了,从不远处的山上刮来的凉风,摇动着路两旁的树梢,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在韩保魁感觉离佟铜瓜家还很远的时候,突然,从他家院子里传来了凶猛的狗叫声,韩保魁马上牵着姓候的和他并肩走到一起,用尖刀顶着他的喉咙小声说;“快别让狗叫唤。”
姓候的清了下嗓子,对着佟家的院子里喊道;“别叫,是我。”
佟家院子里的狗不叫了,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和狗尾巴拍打地面的声音,为了减少意外发生,韩保魁他们牵着姓侯的,几乎是放轻脚步,跑到了佟家大院的门前,韩保江上前拍了五下门,韩保魁仍然用刀顶着姓候的喉咙小声说;“上前搭话。”
姓侯马上扬起脖子,故作轻松地说;“小崽子,还不起来给老子开门。”
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传来踢踏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快到门前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嗓子问道;“谁呀,是候大哥吗?”
姓候的故作和平常一样地说;“是我,我们哥俩个刚去屯子里转了一圈,你忘了,快把门打开。”
院子里传来了嘟哝声;“咋这么晚了才回来,还让人睡觉不。”
门吱嘎一声开了,韩保江第一个冲进去,顺手捂住了开门的小马倌的嘴,低声说;“不准出声。”
开门的小马倌没了动静,韩保河过来绑了他,并且塞上了他的嘴,把他押到了马圈里。
姓候的领着他们接着往里走,过了前面的房子和马圈,又走过一条石子路,来到了后面五间青砖灰瓦的房子前面后,姓候的停住了脚步,摇晃着脑袋,那意思是到地方了,韩保魁用刀逼着姓候的蹲到了地上,再仔细一看,这五间大瓦房只有中间有一扇大门,他就用刀指着房子门,那意思是问姓侯的,是不是从这个门进去,姓侯的点点头。
韩保河和韩保举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韩保举掏出匕首,从门缝里伸进去,悄悄拨开了里面的门闩,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进到里面,两个人先停住脚步看了看,见西边的屋门有道缝,韩保江摆了下手,轻移脚步,无声无息的靠近门缝,看了一会儿,不象有人住的样子,又把门缝悄悄拽大了,朝里面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以后,来到韩保举身边指了下东屋。
两个人来到东屋门前,听到里面传出来轻微的鼾声,韩保举上前轻轻拉开门,一个鱼跃窜到了屋子里,韩保江跟着跃了进去后,突然打开手上攥着的手电,一束电光象耀眼的闪电,射到了炕上,炕上鲜红的缎子被立刻展现在他们眼前,被下面发出了一个男人慌乱惊恐的声音;“谁,不好,快。”
韩保举闻声就扑了上去,死死按住了那个男人,韩保江噌地上了炕,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是赤条条的一对男女,他把被子重新盖到了女人身上,上前拧过男人的手,给他铐上了手铐,女人没有声音,一动不动,显然是吓昏过去了,男人还想挣扎,他光着身子用力一拱,把炕边上的枕头拱到了地上,炕上面出现了一把枪,韩保江拿起一看,见枪里面子弹已经上了膛,就对韩保举说了句;“是日本王八盒子。”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韩保举,从枪上看,他们抓对了人。
韩保举接过枪,对着炕上的男人问;“是佟铜瓜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唉了声,小声嘀咕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咋半夜三更的强闯民宅呢。”
韩保举没好气地用刚缴获的那把王八盒子,对准了那个男人的脑袋说;“我很没有耐心,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佟铜瓜吗?”
韩保举边问话便用枪管子点了一下佟铜瓜的脑袋,佟铜瓜仍然坐在炕上不动,也不回答韩保举的问话,而是看了眼被戴上铐子的双手,强作镇定地问了句;“是哪路朋友,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道这是为何?如果弟兄们缺钱花,尽管开口,我这就给弟兄们去拿。”
看到佟铜瓜想故意拖延时间,韩保江怕夜长梦多,怕他再埋伏有其他帮手,突然冲出来,就决定采取极端手段,就见韩保江突然从腿上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嗖地就朝佟铜瓜的胸口窝刺去,佟铜瓜吓得妈呀一声,在韩保江那把刺过来的匕首已经挨到他前胸时,他惶恐地说了句;“别杀我,我是、我是”
第一一六章
第一一六章
韩保江见他还在装相,就把那把匕首刺进了佟铜瓜胸前的肌肉里,鲜血流了出来,看到流血了,佟铜瓜才惊叫着说;“我是佟铜瓜,我是佟铜瓜,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到佟铜瓜一句话要说好多遍,韩保举就知道这个佟铜瓜,心里还在想别的办法,也许他还另有打算,为了彻底打消佟铜瓜的侥幸心理,韩保举看了眼还蒙着被昏迷在被窝里的那个女人,他决定也学土匪的办法,逼迫佟铜瓜乖乖地跟他们走,于是,他装作要挑开那床鲜红色缎子被的样子说;“姓佟的,别再想别的法子啦,看到没有,你的两个保镖早都被我们收拾了,这会儿我估计不会有人来管你了,你要是不乖乖地听话,跟我们走,我就把你的小女人交给我手下的弟兄们,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客气,你想不想让他们当着你的面表演一下。”
说话间,韩保举伸手去掀被子,佟铜瓜一声惊呼,“啥也别说了,我跟你们走。”
说完话,佟铜瓜伸手去拿衣服,韩保举说;“慢着,你要跟我们走可以,但是,我让你答应我几件事情,你能做到吗?”
这时候的佟铜瓜,好像才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他在恐惧和惊慌中,忙三火四地说;“我听你们的,我跟你们走,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韩保举这才放下已经掀了一半被子的手说;“第一,你在路上不准乱说乱动,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佟铜瓜立刻点头说“是。”
韩保举又说;“第二,把你们家的地契和所有的金条大洋都拿出来。”
听韩保举让他拿地契和金条,大洋,佟铜瓜的脑子里一闪,莫非他们还真是打劫的土匪,一想到这里,佟铜瓜立刻抬起眼睛看了韩保举一眼,说;“好汉,你们要钱咋不早说,地契那玩意对你们没用,要钱的话,我这就给你们拿。”
佟铜瓜说完话,就要站起来下地,韩保江又把匕首顶在了他心窝上,他才又坐了下来说;“地契都在长春我那个家里,我身边只有一百块现大洋和几千块钱的东北九省流通券。”
韩保举说;“你要是不老实,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搜查你们家,到那时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佟铜瓜立刻说;“好汉,我决不说假话,既然兄弟们投奔我来了,我那有慢待之理,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说谎话,我也不会吝惜钱财,我那一百块大洋就在炕琴里的小红盒子里,现金在另个一个红匣子里装着。”
佟铜瓜是在和他们套近乎,也想麻痹韩保举他们,不过,他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过韩保举,佟铜瓜刚说完这些套近乎的话,韩保举一扭头,对站在边上的韩保河说;“去,上炕把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
韩保河蹦到炕上,打开炕琴,翻出了两个小红匣子,拿出来交给韩保举过目,韩保举打开哪两个小红匣子,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佟铜瓜说的那样,一个装着大洋,一个装着现金,韩保举看完以后,让韩保河拿在手上,命令佟铜瓜;“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佟铜瓜见这些人拿走了他的钱财,还要带他走,立刻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他开始一声不吭地用戴着手铐子的手,笨拙地穿起衣服,看到他穿完了衣服,韩保江和韩保举两个人押着他走出了屋子,刚到院子里,佟铜瓜就看见还蹲在墙角里的那个姓侯的保镖的,就对他骂了一句;“他妈的,就能吹牛x,到了用你们的时候**毛不是。”
听到佟铜瓜出声骂那个保镖的,韩保举怕暴露目标,回身让韩保海进屋子里取来一条毛巾,堵住了佟铜瓜的嘴。这时候,韩保江提醒韩保举;“那两个保镖的怎么处理?”
韩保举看了眼韩保江,那意思是听他的,于是,韩保江就接着说;“我们不能让这两个祸害再危害乡里,我看不如把他们撵得远远的,让他们永远也别回到这里。”
韩保举说;“行,我和保河押着这家伙先走,你留下来处理这两个保镖的。”
说完话,韩保举和韩保河他们押着佟铜瓜,急忙走出了佟家大院,走到门口,韩保举才发现那两条大狼狗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动也不动,他知道肯定是韩保魁的杰作,因此,他临走出大门是特意看了一眼正看着那个姓侯的韩保魁,这时,他发现韩保江已经占到了韩保魁身边,对那个姓侯的再说些什么。
原来,韩保江怕这两个家伙继续呆在这里祸害老百姓,就决定驱逐他们,他来到姓侯的跟前,对他吆喝道;“姓侯的,你听着,我现在给你两条道走,一条道是我们把你押回去,让你蹲大狱,一条道是你现在就离开这儿,躲得越远越好,我明天就让警署的人过来清查,如果看见你还在这里,就把你抓起来。”
这个姓侯的平日里仗势欺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生怕韩保江把他关进大狱里,就一个劲对韩保江说;“我走,我这就走,我保证再也不回来。”
韩保魁听了他的话,上去踢了姓侯的一脚喝到;“还不快滚,让我再看见你,就把你的手脚剁下去。”
那个姓侯的听说让他赶快滚,立刻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连着摔了两个跟头才走出了院子,韩保江和韩保魁直到那个姓侯的家伙消失在屯子外面,才朝哪片林子里走去,到了林子里面,他们松开已经醒过来的另一个家伙,把对处理姓侯的方法照着原样,又用到了他身上,那个姓李的家伙,见自己还能活命,对韩保江和韩保魁自然是千恩万谢,他被松开后,立刻一瘸一拐地走出树林,顺着大道,朝沈阳方向走去。
韩保江和韩保魁放了姓李的以后,飞跑着撵上了韩保举他们,五个人押着佟铜瓜很快走到了那个老乡家,为了不让车把式起疑心,节外生枝,韩保举拔掉了塞在佟铜瓜嘴里的毛巾,对他说;“路上你只要不吵吵不喊,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会保你一条命,要是你不听话,敢出一点动静,我当场就要你的命。”
佟铜瓜心里有鬼,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想,说不定是把自己押往长春,要是到了长春,就凭自己是**地下先遣军的副团长,料他们也不敢咋地,如果不是押往长春,自己就相机行事,总之保住命再说。于是,他忙点头说;“我肯定按着你们的意思办,你们让我向东我绝不朝西,就不知道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他这是借机套话。
这时,拽着他一条胳膊走路的韩保举说;“到地方了,别吱声,该告诉你时我们会告诉你,想活命就听话。”
佟铜瓜不敢再说话,韩保海进到屋子里叫醒了赶车的老童,让他套好车,几个人上了马车,让老童把马车朝沈阳车站方向赶去。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马车顺着大道走了一会儿,老童仍然是睡意未消,他怀里抱着鞭子,任凭牲口自己走,他却不停地打盹,因此,他也就没在意车上的人是多了还是少了。
说实话,老童在意的是钱,昨天钱已经给到位了,所以,今天他才能安心地在车上打盹。等他抱着鞭子让牲口拉着车走出了十多里路,瞌睡也没了,天也亮了,老童感到该抽袋烟了,于是,他掏出烟口袋,自己装了一袋烟,又拿着烟口袋让坐在车上的其他人,这时候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老童又转过身,仔细朝车上看了看,他这才发现车上多了个人,不由得好奇地问了句;“呦,咋多了个人,你们还打算去哪里买马?”
韩保江怕老童多言多语,让佟铜瓜有机可乘,就对他说;“掌包的,昨天夜里你喂好牲口没,这一大早就起来赶路,你可够辛苦了,我看咱们一气到火车站,中间别打站,等咱们到沈阳后再商量还去哪里买马。”
天已经亮了,佟铜瓜看着老童也觉得眼熟。他很盼望能看到熟人或者是让人给他捎个信,虽然他现在不敢开口,却在暗自琢磨,现在这年月,兵荒马乱,小鬼子虽然倒了,但是,国民党,**,还有苏联红军哪方面都不好惹,关键是不知道抓自己的这伙人是哪方面的,要是国民党的人说不定自己还能有活路,要是**的人那就危险了,**对于汉奸从来都是不客气的。
佟铜瓜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他感到刚才想的那些似乎和这些人对不上号。能不能是过去的仇家,趁着现在这个乱八地的时候,雇了土匪一类的来报仇,如果是那样,也不太像,仇家来了应当立刻要了自己的命,趁乱再抢走金银财宝,可是这伙人为什么要抓走自己呢?而且他们对女人也很客气,连看都没看。
佟铜瓜在车上真有些想不明白,这时候,老童出于好奇,又扭过头来看了他几眼,车上的人都警惕起来,韩保江还真怕老童认出佟铜瓜,那样一来带走他虽然没有问题,就怕他传出话去给他们添麻烦,于是,为了转移老童的注意力,韩保江故意和他唠起了家常;“掌包的,你家里都啥人?”
老童只好收回心,回答韩保江的问话;“我家里头有一个老婆,四个孩子,外带这辆马车。”
韩保江说;“看样子你日子过得不错,家里还有多少地呀?”
老童说;“日子过得马马虎虎,赶上拉不出钱来也揭不开锅,家里没有地,原来有十多垧地,小鬼子来以后,把我爹抓去当了劳工,回来后累病了,为了给我爹看病,没法子就卖了地,为了过日子,又栓了辆马车,唉,日子难熬啊!”
老童说完这句话,没有停下来,反而突然问韩保江;“后上车的人,我咋看着有点面熟呢?”
佟铜瓜听罢觉得时机来了,马上接道;“我是佟家少当家的。”
佟铜瓜还要往下再说,他感觉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第一一七章
第一一七章
妮娜这阵子很忙,她被提升为少校通讯处主任以后,又连着破译了**调动和准备向东北派兵的电报,近几日她们接连在白天,也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又截获了一个神秘的电波,这个电波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他们截获的电波,从波段和波长上分析应该是新出现的,而且是个功率很强的电台,似乎在同远方进行联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妮娜为了弄清楚这部电台的准确位置,和找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她向司令部汇报后,利用最新式的无线电测位车在这部电台信号即将出现时,对长春市进行了拉网式的测量,虽然在监测中没有确定那部电台的准确位置,但是,通过这次监测定位,妮娜还是基本掌握了使用这部电台人员的行踪规律,和无线电波出现的大致范围,她觉得这是个不小的收获,紧接着妮娜又一连三天开着无线电监测车查找这部电台,但是,那部电台却连一个信号也没有发出来,就好象它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让妮娜很是费解。
闷闷不乐的妮娜回到司令部以后,正想办法要找到这部电台时,猛然间想起了梁泉江,如果请梁泉江帮忙,会是什么样子呢,妮娜想到这里立刻心潮涌动,不能自己,她拿起电话就给梁泉江打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是哪里,请问您找谁?”
一连串的问话,让妮娜多少感觉有些意外,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拿起电话就说,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是让对方先说了话,于是,妮娜在电话那头略微镇静了一会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找梁处长。”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问话声;“你是哪里,梁处长不在。”
听到这样的话,妮娜有些急了,她用仅会的中国话说;“我是苏军司令部,急事找他,一定要转达。”
说完,妮娜就放下了电话,她想不管是谁接的电话,只要说是苏军司令部找梁泉江,梁泉江就会明白,而且会立刻给他回电话,所以,放下电话的妮娜没有离开电话机,而是站在电话旁边守着。
接电话的是王靖雯,从生硬的语调和对方告诉她是苏军司令部,要找梁泉江,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王靖雯立刻分析到,肯定是那个搂着梁泉江跳舞不肯松手的年轻女军官,她本来不想告诉梁泉江,可是,又冷静一想,万一真有什么重要情况,岂不是自己的失职。于是,她立刻拿起电话给秘密联络站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安团的人,王靖雯告诉他,必须马上让梁处长接电话,她有重要事情汇报。
此时,梁泉江正在审讯邱陵,听到来人告诉他,市党部来电话找他有重要的事情,他就放下对邱陵的审讯,让看守把邱陵又押了下去。
梁泉江急匆匆来到电话前,拿起电话说了声;“我是梁泉江。”
电话里传来了王靖雯的声音;“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苏军司令部,让我转告你,找你有急事,打电话的是个女的。”
王靖雯有意突出了是个女的几个字,梁泉江说;“好,我知道了,你那头没有什么急事吧。”
王靖雯说;“暂时还没有。”
梁泉江说了声;“我放下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梁泉江放下电话后,略一想觉得很可能是妮娜给他打的电话,于是,他立刻就给妮娜打去了电话,此刻站在电话傍边的妮娜已经准备离去了,她听到电话铃声响了就立刻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她非常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喂,司令部吗,请问妮娜少校在吗?”
确定是梁泉江的声音,妮娜心花怒放,她决定跟梁泉江开个小玩笑,就说;“她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
梁泉江听出来是妮娜的声音,就说;“我没事情,她要不在我就放下电话了。”
妮娜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音,说;“鬼灵精,什么也瞒不住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在电话旁边站了好半天。”
梁泉江说;“我刚才出去处理别的事情,刚回来就接到了通知,说苏军司令部的人找我,我分析就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妮娜说;“电话里不多说了,我今天不值班,下午有两个小时的空闲,你三点钟的时候到我们上次去的那家酒店等我。”
梁泉江说,“好的,三点见,”就放下了电话。
此时,刘建辉刚到秘密联络处,也正要找梁泉江,当他看见梁泉江就迫不及待地问梁泉江;“韩营长那边有消息吗?”
梁泉江说;“暂时还没有,我分析不超过今天就会有消息,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比这个更要的问题了。”
刘建辉立刻问;“快说说,你还有什么想法?”
梁泉江说;“我们该着手处理下一步的事情了。”
刘建辉点头,不无疑虑地说;“是啊,是该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梁泉江说;“邱陵不是一般人,他现在是**地下先遣军的团长,虽然参加绑票的人都在我们手上,可是,他手下其他的人长时间看不到他,或者在赌场那边走露出什么风声,说不定上边会追查。还有那个谢长富,其身份更复杂,对他们二人处理不恰当,我们就会被动,甚至于会发生其他问题。”
刘建辉听完梁泉江的话,迟疑着反问;“抓邱陵和赌场的人不是有苏军参加吗?”
梁泉江说;“那是权宜之计,时间长了,上边如果发现邱陵他们不见了,会立刻展开调查,而且会马上查到苏军头上,到那时,他们要是通过外交手段提出抗议或者去苏军司令部追问,我们就会暴露。”
刘建辉一听,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没了主意,而是问梁泉江;“那该怎么办,放了他们吗?”
梁泉江说;“放了先遣军里的任何人,我们都会暴露,不放又是那么多条人命,我们也没有权利全部弄死他们。”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天不吭声,梁泉江看看手表说;“到晌午了,我看这样,等韩保举他们回来,我们几个专门商量这件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保密工作,还要继续审讯谢长富和邱陵,如果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刘建辉立刻说;“下午我们分头审讯丘陵和谢长富,看看从他们身上还能发现点什么。”
梁泉江说;“下午你一个人审问就行,我要去苏军司令部找妮娜,告诉她如果上面去他们那里调查,该如何应对。”
刘建辉问;“你准备如何告诉妮娜,让他们用什么办法应对。”
梁泉江说;“我们抓邱陵和谢长富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人不出来指认我们,苏军那边再来个一问三不知,谁也没办法把这件事情扣到我们头上。所以,我告诉妮娜和尼古拉,谁问他们有没有这件事情,他们都说不知道,如果上边动用了更高层次的官员来查此事,苏军司令部也会让尼古拉配合调查此事,到时候,尼古拉会让他们出示证据,找来具体的人去苏军司令部对质,让他们指认,看看谁出面抓的他们。”
刘建辉听到这里禁不住乐了,他说,“真有你的,泉江,那些个大鼻子我看着都一个模样,别说那些家伙只见过一眼,而且都吓下得不敢抬头,就是让我们去指认,我也不敢确定谁是谁。”
说到这里,刘建辉一扫刚才担心的样子又接着说;“就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偌大个长春市连个像样的政府都没有,我看国府那边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和苏军较真这件事情。”
看到刘建辉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就扫清了疑虑,梁泉江也放心下来,他轻松地对刘建辉说;“那现在我们就定下来,下午我去苏军司令部,你在这里审问邱陵和谢长富。”
刘建辉说;“你去苏军那边办事情不容易,我看是不是带上酒和礼品。”
梁泉江心里知道,妮娜大白天的找他,肯定是又要让他帮助破译密电码或者别的什么事情,他觉得这就是礼尚往来,互相帮助,用不着再搞那些个送礼的虚假东西,再说了,即便我们敢送,人家能不能要还两说着,于是,他就对刘建辉说;“我看先不用给他们送什么东西,那样做反倒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还不如我们就堂堂正正地和他们说这件事情,反正,在他们眼里这也不算个事情,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十分对,就目前这个时局来看,国府真的未必会大动干戈地去查找两个刚刚投奔过来的汉奸。”
听了梁泉江的话,刘建辉觉得很对,就没再坚持要给妮娜那边送东西,只是嘱咐他;“你到了妮娜那边,一定要小心应对,见机行事。”
第一一八章
第一一八章
佟铜瓜感觉自己被枪顶上了,立刻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再吱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可是,他的话却让老童听得真真切切,他暗自寻思,这个后上来的人要真是佟家少当家的,那可就奇怪了。
说实话,老童并没有真的见过佟铜瓜,他只是听人说过佟铜瓜长的是什么样子,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老童边赶着马车,边回头朝车里看,他这一看不打紧,立刻纳起闷儿来,他琢磨,他说自己是佟家的少当家,那坐在车上咋那么不自在呢,还有那两个人始终把他夹在中间,让他一动也不敢动,这是咋回事呢?
老童越想越好奇,越好奇他越禁不住地朝佟铜瓜看来看去。这时候,天上的天阳出来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佟铜瓜看似低头坐在马车上,其实他的眼睛和心里一刻也没闲着,他一是盼望家里的小媳妇醒来后能发动家里的人来找他,二是想着路上如果能有机会逃跑他绝不会放过,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低下去的脑袋不由得悄悄朝前看了看,开始他没看清楚,觉得模模糊糊的过来一队人,等他悄悄细看才发现,这队人很奇怪,有穿蓝的有穿黄的,还有穿灰色衣服的,头上的帽子却是一样的,看到这种帽子,他马上想到在河北的时候和八路军打仗时,看见八路军都带这样的帽子。他知道八路军纪律严明,专门打鬼子和汉奸,他心里也清楚,八路军对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客气的。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的脑袋上也没贴着是干啥的,何不趁着他们走到马车边上的时候,自己跳下去,高喊救命,就说自己被土匪绑票了。他觉得凭着自己对八路军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八路军,眼看着那队人走过来了,佟铜瓜一狠心,猛地站起来朝车下跳去。
佟铜瓜朝车下跳,韩保江在他身边上用力往回拽,佟铜瓜被铐着双手用不上力,坐在佟铜瓜身边的韩保海也站了起来,他抱住佟铜瓜的脑袋,猛地朝下一按,让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这时候的佟铜瓜已经孤注一掷,他便挣扎边喊;“土匪绑票了,救命啊。”
韩保魁挥手一拳把佟铜瓜打晕了,韩保江立刻给韩保海使了个眼色,韩保海迅速打开烤在佟铜瓜手腕子上的铐子,把他和自己铐在了一起,马车上的骚动和佟铜瓜的喊话,惊动了那队正在急速行军的队伍,走在队伍前面的人看了眼马车,这时候马车上恢复了平静,佟铜瓜显然还没有清醒,他搭拉着脑袋被韩保江和韩保海夹着坐在马车上,不到近前谁也看不出来是咋回事。这时候从队伍里走出来一个背短枪的人,他走到马车前问道;“老乡,咋地啦,出啥事了。”
韩保举微笑着说;“没啥事,我们在开玩笑,他说一喊你们就能过来,谁知道这小子乱喊,惊动你们了,不好意思。”
由于佟铜瓜很老实地坐在那里,那个人又没看清是谁喊的,就用疑惑的目光看了车上几眼,又回到了队伍当中,眼看着那支队伍走远了,老童“吁”地一声,叫停了牲口,他把马车停到道边上说;“几位大爷,我肚子疼,得回去看病,请你们另外雇一辆车吧。”
看到老童的举动,韩保举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老童怕摊事,怕以后遇到佟铜瓜不好交代,就说;“掌包的,你咋变卦了,你要是变卦可得赔我们双份钱,要不你就把马车交给我们,你自己走回家去。”
老童早就看出来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什,又听韩保举很不客气的话,立刻害怕了,他怕这伙人真的抢走他的马车,那可是他们全家人赖以活命的饭碗子,说什么也不能没有马车,于是,他又低头上了马车,挥了下鞭子,赶着牲口朝前走去。
韩保江这时候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老童,免得他节外生枝,给他们添麻烦,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老童说;“掌包的,你不用害怕,咱们去沈阳火车站,又不是去背旮旯子,钱我们给了你双倍的,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得给我们送到地方,你尽管赶好你的车,别的什么也不用寻思,到了地方咱们各走各地,谁也不认识谁,不比你丢了马车强吗?”
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老童明白过来了,他知道自己要走,只能是空着手回家,所以,还是顺着他们,听他们的,自己装做啥也不知道,得过且过吧。所以,他立刻小声答应了一声,这回,他再也不回头看车上的事情了,一个劲地挥着鞭子,卖力气地赶着马车。
马车上,韩保海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一根*,给佟铜瓜绑到了前胸上,把引线拉出来攥在自己手里,对已经醒过来的佟铜瓜说;“你再敢乱说乱动我就引爆你身上的*,让你死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这时候的佟铜瓜认清了形势,他终于懂了,自己一个人是跑不掉的,这伙人不仅身手敏捷,而且个个身上都带着枪,他要想跑就是拿生命开玩笑,要是暂时听他们的,到地方再想办法可能比乱说乱动要好得多。
虽然佟铜瓜的脑袋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现在感觉还有点昏沉沉的,但是,对于眼前的事情,他分析的却很清楚,为了表白自己,他还是强挺着,小声对韩保江说;“这回我再也不乱说乱动了,只要大爷们能饶了我的狗命,我一定老实听话。”
韩保江为了稳住他,不让他到车站上或者上了火车后乱喊乱叫,更别想着跳车逃跑一类的,就对佟铜瓜说;“我们请你来,就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到地方只要你把问题说清楚了,我们是不会要你的命的,但是,你如果想逃跑,那我们就不会客气了,我们会随时随地要了你的命。”
佟铜瓜是,是的点着头,现在,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马车行驶在土路上十分颠簸,车上的人坐了一早上,已经感觉很累了,但是,为了把佟铜瓜带回长春,他们只好咬牙坚持。眼看要到晌午了,韩保举他们一行人又累又渴,韩保举问老童;“掌包的,还有多远能到车站?”
老童回答;“早呢,少说也得后半晌能到沈阳火车站。”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集镇上,道两边有一溜卖青菜和苞米的商贩,还有一个挂着一个幌的小酒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韩保江和韩保举相互使了个眼色,让马车继续朝前走。
这功夫,韩保举让韩保河下车去给大家买吃的,并且告诉他马车在集镇外面等他。马车很快驶离了那个小集镇,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韩保举让马车停到了道边上等韩保河。过了一会儿,韩保河手里拎着两包吃的,和一个拎着一桶水的陌生人走到了马车前。
韩保河把手里拎着的馒头和一捆干豆腐大葱放到了马车上,让大家吃饭,又让那个人把水桶拎到了马车边上。大家没有先吃馒头,而是抢着喝起了水,等水喝够了大家伙才吃馒头。佟铜瓜也不例外,韩保海喂着他喝了一碗水,又让他吃了个馒头。老童拿出料口袋,放到牲口嘴边上,等大家伙都喝饱了水,他拎过那桶水让牲口喝了个饱,才顾上自己吃馒头。
很快,韩保河就打发走了那个陌生人,紧接着,他们又上路了。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到了沈阳火车站,韩保举又额外塞给老童五十块钱,老童点头哈腰地赶着马车走了。
沈阳火车站很混乱,人来人往的分不出谁是谁,这时候,韩保江和韩保海两个人一左一右紧挨着佟铜瓜,朝火车站里走。
还好,韩保举一打听,还有开往长春的火车,于是,他们找到售票处,可是到哪儿一看没人售票,他们再一问,才明白,谁要是能进到站台,能上去火车谁就能走,火车站里根本看不到工作人员,他们左拐右突跟着人群真就来到了站台上,不错,站台上还有牌子,他们找到写有开往长春方向的站台,焦急的等待着火车开过来。
正在这时,一列火车拉着汽笛轰隆隆地开了进来,火车缓缓停下后,从车厢里走下来几个身背短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的人,他们的身上什么标志也没有,帽子上也没有帽徽,人人打着绑腿,再看火车上的士兵也是那样。
走到站台上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好像商量着什么,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吹响了哨子,紧接着一队手持冲锋枪的苏军士兵冲上了那列火车停靠的站台上,把枪口对准了车上,先前站在站台上的几个人,找到苏军的军官,叽哩哇啦地说起来,说了半天又用手比划起来,显然他们语言不通。这时候火车上的士兵有的走了下来,苏军士兵举着冲锋枪冲着他们打声喊叫着,已经下车的士兵又退回到火车上。
韩保举他们正看得出神,佟铜瓜却有了反应,但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喊叫,而是一个劲往后缩,和他铐在一起的韩保海,发现他又要动,就拽了下手上的*,警告他;“别动。”
佟铜瓜不再动了,却把头低了下去,好像不敢看那列火车上的人,这时候再看韩保江却显得十分焦急,看他那样子,有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帮着那几个人说话,好一会儿,韩保江才按耐住自己。
其实,韩保江在想梁泉江,要是梁泉江在就好了,无论如何他也会请梁泉江上前去给他们当翻译,韩保江正焦急的时候,从那列火车相对的方向又开进来一列火车,等火车喘着粗气慢慢停靠到站台上以后,车箱里立刻下来了一群身着国民党军服,头戴青天白日头徽军帽的国民党军军官,看到又有一列火车开进了车站,那队苏军士兵转过身去,把冲锋枪又对准了那列火车,这时候一个国民党军官,挥着手枪让车里的士兵下车,车里的士兵呼啦啦走下来一大片,突然,一个苏军军官举枪朝天开了一枪,站台上立刻归于死寂,国民党士兵也退回到了车上。那几个国民党军军官开始围住开枪的苏军军官,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韩保举他们正看的不亦乐乎,从他们脚下的铁道线上开来了一列票车,车厢的牌子上写着沈阳北—长春的字样,人群蜂拥而上朝车门口挤去,佟铜瓜却后退,他对和他铐在一起的韩保海说;“先别上,等他们都上去了,我们在上,要不我怕挤响了。”
往火车上挤的人好像乱了营,怎么挤也上不去,站在后面的韩保江看了一会,突然看明白了,原来有两个个彪形大汉一边一个把着车门,给钱的他们就闪身让那个人上去,一时掏不出钱,或者根本不想给钱的人无论你怎样挤就是上不去,于是韩保江喊道;“把那两个把门的拽下来,”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挤在前面的人不再朝车里挤,而是伸手朝下拽那两个家伙,轰隆一声火车动了,那两个把门收钱的家伙也被人们拽了下来,韩保举他们五人趁此机会拥着佟铜瓜上了火车。
第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梁泉江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的,就开车离开了秘密联络站,梁泉江本打算直接去酒店,可是,他抬起手腕子,看看表,见时间还早,就开车先回到了市党部,他想看看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电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梁泉江来到市党部,直接去了机要室,他开门正好和准备出去的王靖雯碰了个正着,王靖雯见是梁泉江进来了,立刻高兴地说;“我正要找你,我想我们还得见一面,最迟不能超过后天。”
自从上次以后,梁泉江对王靖雯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她焦急上火,就说,“你放心,这两天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实在不行我们就夜里见面。”
王靖雯说,“也好,不如我把我住处的钥匙给你一把,这样你有时间就可以过去了,省得我们还得打电话联系。”
梁泉江不知道王靖雯还另外有住处,他就问王靖雯;“你没在家里住吗?”
王靖雯晃了下头,把机要室的门关紧后,附在梁泉江的耳边小声告诉了她的住处,然后,又掏出一把钥匙放到了梁泉江手里,梁泉江收起钥匙,又问王靖雯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电报,王靖雯回答说;“没发现,我觉得最近各方面的电报往来突然减少了不少。”
梁泉江听后点点头,然后,就告诉王靖雯他要去一趟苏军司令部,王靖雯叮嘱他小心一点,梁泉江微笑着点点头,离开市党部以后,他没有立刻去酒店,而是开着车先去了他家的粮店。到了粮店里,他见顾客很多,粮食柜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就对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称苞米面的桂珍说了句;“这几天我十分忙,晚间回不去,你和贞子要十分小心。”
没等桂珍说话,梁泉江已经离开了粮店,好在粮店里的人很多,让她忙得想不了别的。
离开粮店后,梁泉江立刻开车去了满西大酒店,进到酒店里,他刚要到服务台去开房,过来个服务生非常客气地对他说;“您是梁先生吗,305客房里有人等您。”
梁泉江听到305客房有人等他,就知道是妮娜到了,服务生把梁泉江领到客房门前,敲了下门,里面传来妮娜用生硬的中国话问话的声音;“谁呀?”
没等服务生回话,梁泉江用俄语说;“是我,梁泉江。”
妮娜起身开门,进到屋子里面,服务生刚刚转身离开,妮娜就抱住梁泉江的脖子撒娇似地问道;“你想我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
梁泉江微笑着说;“请原谅,亲爱的,没有正当理由我不敢随便联系你,怕给你带来麻烦。”
妮娜听后,咯咯笑了起来说;“强词夺理,不过我还是会原谅你。”
梁泉江说;“这次你找我一定有事情,能让我猜猜嘛?”
妮娜说;“好,你猜猜看,我找你干什么,再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梁泉江看着妮娜说,“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我猜不到,不过,你找我一定和密码有关系。”
妮娜说;“要是没有呢,我其实就是想你了,别忘了,我始终有个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实现呢。”
梁泉江听了妮娜的话,吓了一跳,他还记得上次妮娜说过的话,当时他以为妮娜多半是开玩笑,没想到她要动真的,他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回应妮娜,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前面是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张长春市区图,上面有两个区域被用红笔勾勒起来,梁泉江看了一眼,问妮娜;“果真与密码无关,这是怎么回事?”
妮娜说;“这件事情只是我们的小插曲而已,先不说它,你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不会给我带来了伏特加,让我一醉方休吧!”
妮娜说;“泉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好啦,我告诉你吧,”说着,妮娜从她随身背的军用背篼里,拿出来一件草绿色的毛衣,双手拿到梁泉江面前,让梁泉江穿到身上,自己前后左右看了几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可以吧,你看你穿着多合身。”
梁泉江从把毛衣穿到身上那一刻起就深受感动,对于这位异国他乡的女军人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这次相信了妮娜的话,他知道妮娜绝不是逢场作戏,随便玩玩。可是,他却没有用勇气接受这些,他对于自己被动地享用妮娜的爱,深感愧疚难当。
房间里没有了一点声音,梁泉江看着妮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妮娜把头深深地埋在梁泉江的怀里说;“穿上它,别脱下去,让我永远在你身上,这样你就永远不能忘了我。”
梁泉江拥起妮娜,给了她一个深深地吻,这是梁泉江第一次主动热烈的吻着妮娜,娜娜忘情地和梁泉江抱在一起,直到妮娜提议要洗一洗,两个人才分开,到了洗漱间。妮娜还和过去一样,很舒服的让梁泉江为她搓后背,梁泉江洗完以后,两个人在床上那些充满激情的举动让人难以忘怀,俩个小时后,梁泉江才倒出空来问妮娜;“说说茶几上的地图是怎么回事?”
妮娜柔柔地回答道;“我现在没有力气告诉你,等一会,让我休息一下。”
此时的妮娜,正仰面躺在床上,高翘着双腿,足有十多分钟,她才收起腿,走下床,拿起茶几上的长春市区地图说;“三天前的中午,我发现了一个很强的无线电波,我觉得能发出这样强烈电波的电台,一定是在和国外联系,我就想找到它。于是,我们开着无线电监测车在长春市转了两天,结果就在那张地图上。”
说完话,妮娜耸耸肩,表示很遗憾。
梁泉江明白了,妮娜是急着要找到那部电台的准确位置,就拿起那张市区图,研究了半天,然后对妮娜说;“你用红笔勾画出来的两片区域,面积太大,你能告诉我,你的监测车到了那里,无线电波出现的最强烈。?”
妮娜听见梁泉江让她重新勾画出无线电波出现最强烈的地方,就双手一摊说;“对不起,说来很诡异,我是在中午发现的这个电波,等到第二天我们开车找它的时候,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当时的位置是在这里。”
妮娜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然后,又说道;“第二天,晌午我再次发现它时,经过我们的监测,位置是在这里。”妮娜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另一片区域。
听完妮娜的介绍,梁泉江看着那张地图,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他抬起头,看着妮娜说;“你确定你发现那个无线电波一共是三次,而且有两次是在中午。”
妮娜也看着梁泉江回答说;“是的,我确定。”
梁泉江紧接着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那个电波出现之前事先设伏呢?”
妮娜低头回答说;“我想过了三个方案,其中就有设伏这个方案,可是,我拿不准设伏的地点,你看,这么大的两片区域,我们埋伏在哪里好呢?”
梁泉江这时,又看看地图,他边看还一边用手测量着两片区域的距离,过了一会儿,梁泉江似乎又有了新发现,他把手指在一片区域的街道上问妮娜,“离这条街道比较近的地方是哪里?”
妮娜看了看,又晃了一下头,不敢肯定,梁泉江见妮娜不敢说是那里,就启发她说,“你每次离开司令部的时候,都路过那里?”
听了梁泉江的话,妮娜恍然大悟道;“是我们司令部。”
然后又补充道;“你分析的有道理,难道那部电台就在离我们司令部不远的地方潜伏着,怪不得我扑捉到的信号是那么强烈。”
妮娜说完这番话后,似乎又感到不妥,就又迟疑着说;“谁的胆子有那么大,敢在我们司令部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间谍活动。”
梁泉江为了解开他的迷惑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语很有道理,叫做灯下黑,还有一句话,叫做攻其不备。”
说到这里,梁泉江立刻紧张起来,他对妮娜说;“要快,你们要马上行动,说不定他已经溜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妮娜也紧张起来,她不解地问梁泉江;“他会这么快就溜走吗?这是为什么?”
梁泉江说;“很简单,凡是这种好钻空子的人,都是奸诈之人,他会时刻提防你们,所以,不会在这个地方呆久了。”
妮娜听完了梁泉江的话,一时又没了主意,她问梁泉江;“那该怎么办?”
梁泉江这时候看着妮娜自信地说道;“如果我要设伏,就在今天夜里,而且就把检测车开到那条街道上隐藏起来。”
听完梁泉江的话,妮娜一声惊呼,然后说;“亲爱的,请你这就和我一同回司令部,我想请你参加我们的设伏行动。”
咋一听妮娜的话,梁泉江马上摇头说;“这是你们的秘密行动,我是个中国人,怎么能参加你们的行动呢。”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严肃地说;“请你不要推脱,我想只要是对世界反法斯西行动有帮助,谁都不会说不的。”
梁泉江仍然不放心地问妮娜;“你可要谨慎,你们的司令部能同意我参加你们的行动吗?”
妮娜说;“事不迟疑,请你这就跟我走,到司令部我会说清楚的,正因为你是当地的中国人,所以,我想司令部会欢迎你来参加这次行动的。”
梁泉江见妮娜说的如此果断,就站起来说;“好吧,我听你的,跟你走。”
第一二〇章
第一二〇章
苏军司令部接待室,梁泉江先是有些紧张地坐在那里,然后,又想了想,他觉得妮娜肯定是在向她的上级汇报情况,也许,她的上级听完情况汇报后,会立刻做出分析和判断,然后再决定到底该如何行动,或者说到底让不让他参加这次行动,梁泉江正在想着,一个苏军士兵推门走了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让梁泉江感到很心甜,他没想到苏军会用热茶招待他,于是,他端起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小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梁泉江并没有闲来无事喝茶水的习惯,但是,今天他破例了,那杯茶水放到他面前,他就不断地拿起来,喝上一小口,因为有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是担心,他怕司令部怪罪妮娜,说他泄露机要情报,本来,抓捕潜伏间谍,就是一项十分保密的行动,不但不能让外人知道,就是自己内部的人,一般地来讲,也是要保密的。
那么,妮娜公开把自己领到司令部里来,还想让他参加这次行动,好像很说不过去,单从保密这个角度考虑,妮娜的做法就是有违常理,即便是妮娜把他梁泉江当成了自己的同志,难道司令部里的其他人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同志吗?
梁泉江想不明白,但是,又不能不想,等到他把这杯茶水喝完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妮娜先打开门,后面是伊万中校和一个参谋人员,梁泉江见是伊万,立刻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伊万也是很早就把手伸了过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时的妮娜,一句寒暄的话也没有,就直接对梁泉江说;“我们副参谋长来看你,顺便想听听你的想法。”
梁泉江听完妮娜的话感到很不好理解,为什么伊万副参谋长要听他的想法呢,其实,他没什么想法,只不过是对于妮娜他们想要采取的行动提出了一个设想方案,又对那个间谍做了一些分析,至于,妮娜他们采纳与否,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但是,梁泉江看到妮娜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只好根据妮娜介绍给他的那个间谍电台出现的规律和地点再次进行了分析和判断,他对伊万重点强调的是如果他们不迅速采取行动,那个潜伏的电台可能会很快消失,因为对方很清楚,他是在玩火,如果他不想让火烧到自己身上就必须撤离。
听完梁泉江的分析,伊万问他;“你能确定电台的位置就在离这里不远的街上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我分析电台的位置应该在离这里一条街的顺天大街上。”
伊万又问;“梁泉江同志,请你告诉我,你能确定出来那部电台是你们的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人的吗?”
梁泉江说;“一般来说,不会是我们的电台,因为我们的电台不会设在离你们很近的地方。”
伊万中校又很不理解地问梁泉江;“你说,能是那个系统的或者是那个国家的呢?”
梁泉江说;“要想解开这个谜,就只有抓住他。”
这时候,伊万看着梁泉江说;“刚才,妮娜同志建议你参加这次行动,她说你是本地人,可以帮助我们找埋伏地点,还可以帮助我们分析电波频率信号,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请你参加这次行动,从现在起,你就不要离开这里了,一会儿,等我们准备完毕就出发。”
梁泉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伊万对梁泉江笑了笑,离开了接待室,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一直跟在伊万中校身边的人已经把他和伊万说的话,还有伊万对他说的话都做了记录,妮娜也跟着伊万中校离开了接待室,看着他们的背影,梁泉江摇了摇头。
接待室里又剩下了梁泉江一个人,梁泉江只好坐在那里,过了不长时间,上次给他送茶水的士兵又走了进来,进门就让梁泉江跟着他走,梁泉江跟着那个士兵穿行在苏军司令部大楼里,到了二楼后,那个士兵领着他来到一件没有牌子的屋子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梁泉江听出来好像是妮娜的声音,那个士兵推开门,对梁泉江晃了下脑袋,示意梁泉江走进去,梁泉江刚走到屋子里,就见妮娜一身中国妇女的打扮,站在屋子中间,她看到梁泉江后,立刻问梁泉江;“你看我像吗?”
梁泉江看了几眼妮娜,见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旗袍,脚上穿着高跟皮鞋,胳膊上挎着个中国女人出门习惯挎的挎包,头上围着粉红色的纱巾,就对妮娜说;“从后面看很象,但是,要想让人认不出来你是外国人,你还得用纱巾蒙住脸。”
妮娜闻听,立刻用纱巾裹住了整个头部,然后对梁泉江说;“我们走吧。”
这时候,梁泉江才仔细看看屋子里,他见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也都穿着中国人的服装,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梁泉江转身和妮娜走出了那间屋子,没走出多远,梁泉江就感觉哪两个人在跟着他和妮娜。
妮娜装扮成中国女人和梁泉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司令部大院,到了马路上,妮娜停下来,等梁泉江走到她身边时,伸出胳膊挎住了梁泉江的胳膊,边走边对梁泉江说;“从现在开始,你带领我们寻找一处能隐蔽监测车的地方。”
梁泉江说;“别急,我们先去顺天大街,最好是在哪里找到能够隐藏监测车的地方。”
妮娜说;“好吧,我听你的。”
梁泉江和妮娜像似一对恋人,挎着胳膊走在大马路上,他们很快就拐过了一条马路,来到了顺天大街上,严格说,顺天大街很长,它呈南北走向,中间有很多个岔路口和十字交叉路口,朝北它通向火车站,朝南它通向大同广场,这条马路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俄式建筑很多,中间还有几处类似于办公大楼的建筑。
梁泉江和妮娜在顺天大街上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了一处楼前停下来,原来,梁泉江发现,就在这座大楼的后面,有个废弃的锅炉房,锁锅炉房院子大门的锁头不知道让谁给砸落到地上,梁泉江让妮娜站在大楼前别动,他一个人装作无事的样子来到了那个废弃的锅炉房前面,捡起地上的锁头看了看,然后,抬头朝锅炉房院子里看了看,他见里面空无一人,不但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就连锅炉房里的门也敞开着,于是,梁泉江又站在锅炉房的院子前面四外看了看,见没有过往的行人,他就走近了锅炉房的院子里,然后又走进了锅炉房,在里面转了半天,最后,他确定这是个废弃的锅炉房以后,就回到了妮娜身边,悄声告诉妮娜;“天黑后,把监测车开到这个院子里隐蔽起来。”
这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两个人,也停了下来,装作卖呆的样子,四外看着。妮娜对梁泉江说;“走,跟我回去,布置今晚的行动。”
两个人开始返身朝回走,当他们走到那两个人身边时,妮娜小声说了句;“监视那座废弃的锅炉房,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那两个人点点头,梁泉江这才发现,她们竟然也是女人,不过是装扮成了中国男人,妮娜见梁泉江很惊异的样子,就告诉梁泉江,这两位是我们的侦查员,梁泉江再一次领略到了妮娜对他的坦诚。
夜里十点,妮娜和梁泉江他们偷偷把监测车开进了那个废弃的锅炉房的院子里,打开了监视器,静静等待那个无线电波的出现,一夜过去了,那个电波没有出现,妮娜感到有点沮丧,梁泉江小声对她说;“天亮后才是关键。”
天亮了,太阳也出来了,早上八点,妮娜有些焦急了,她想撤回去,突然,监视器里传出来清晰的滴滴答答声,妮娜马上就听出来,是哪部电台,又出现了,梁泉江提醒妮娜,快开车,顺着信号的方向走。
监测车急速行驶着,信号越来越强烈,当车顺着大马路开到一座二层小灰楼前面时,信号停止了,妮娜果断地对车上的人说;“电台就在这座楼里,快,抓住他。”
车上的人,包括梁泉江急忙下车,冲进了那座小楼里。小楼不大,进门就是楼梯,一楼有两个房间,妮娜挥挥手,后面的人去搜查一楼的两个房间,妮娜领着梁泉江和另外两个人冲到了二楼,还没等他们开始搜查,就见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屋子里,有个人影一闪,开开了窗户,妮娜后面的战士,反应很机敏,立刻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喊了声;“不准动,”
那个人爬上了窗户台,想跳下去,那个举着冲锋枪的战士,又喊了句;“下来,我要开枪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是妮娜先开枪了,紧接着那个战士的冲锋枪也响了,哒哒哒,那个人应声摔落到地上,妮娜第一个冲进屋子里,就见那个从窗户上摔下来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左胳膊,鲜血顺着手指缝里流了下来,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流露出复杂的眼神,盯着妮娜和梁泉江他们。
第一二一章
第一二一章
火车上乱糟糟的,人多得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照常理来说,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出门,可是,今天的火车上却一反常态,人多得出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为了防止佟铜瓜从火车上逃跑,韩保举他们五个人围成了一道人墙,把佟铜瓜围在里面。
火车走走停停,有时候一停下来就要一个小时,人们一打听,不是给军列让道就是前方没给进站的信号,好容易熬到了孟家屯,火车又停下了,过了好长时间,韩保举他们才得到确切消息,火车到这儿就不走了,想去长春就得在这下车另想别的办法。好在孟家屯离长春也就三十来里地,他们只要给刘建辉打个电话,肯定会派汽车来接他们。于是,他们几个人押着佟铜瓜,下了车,来到了孟家屯街里,顺着马路他们看到一处挂着警察署牌子的地方,而且门也没锁,韩保河上前敲门,应声有人喊了句;“门他妈的没锁,长腿的自己进来。”
韩保河率先走了进去,随后韩保举他们也都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个当班的警察,看到一下子进来五个大男人,而且个个横眉瞪眼的,感觉有点紧张,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下笑容,问道;“先生们找谁?”
韩保举上前拿出证件说;“我们是长春市党部保安三团的,奉命来执行公务,想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
那个警察听说要借电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忙着拿过电话说;“请用,还用什么吩咐,您尽管提。”
韩保举没再理他,拨号接通了秘密联络处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听说是韩保举来电话了,立刻告诉了正在审问邱陵的刘建辉,刘建辉接过电话立刻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韩保举说;“一切顺利,人,我们已经带回来了,我在孟家屯警察署给您打的电话。”
刘建辉说;“你们就在孟家屯警察署等着,我立刻派车去接你们。”
那个警察看出了门道,要给他们头打电话回来接待他们,被韩保举谢绝了。那个警察很客气地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也包括佟铜瓜。在车上佟铜瓜就出奇的老实,等他们下车到了孟家屯,佟铜瓜不但没有异常的举动,走路时,还主动配合韩保海。
韩保海和佟铜瓜,每个人的手腕子上都戴着一个手铐子,外面用衣服遮盖着,所以,他们二人必须并肩走在一起,为了不引起身边行人的注意,韩保海让佟铜瓜一定要自然,佟铜瓜也很听话,从下车开始,他的脸色和举动基本上随和了,也不再左顾右盼了。
韩保江走在佟铜瓜的另一侧,他看到佟铜瓜即不反抗也不紧张而是很自然的和他们走在一起,就琢磨佟铜瓜肯定是看到他们回到了长春,自己这下子不用害怕了。因为佟铜瓜多少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特别是他听了韩保举对那个警察说的话以后,似乎吃了颗定心丸。
可能佟铜瓜觉得既然都是党国的人,他们就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回到长春会有人替他说话的,他虽然担心绑票的事情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但是,他认为就凭邱陵的身份,完全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再说了,邱陵还有上面的人替他扛着,现在党国正是用人之际,绝不会因为他们绑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就把他们抓起来,至于自己在铁石部队干的那些事,党国是不会追究的,所以,他似乎可以放下下来。
屋子里没有说话声,那个警察几次想找个话题和他们说话,但是,他看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严肃,没有人想和他说话,也就打消了说话的念头。等车的时候大家都很焦急,韩保举和韩家山的几个人再加上韩保江都很能抽烟,不到一个小时,警察署里开始烟气蒸腾,佟铜瓜终于按耐不住,对和他在一起的韩保海说;“兄弟能给我一颗烟抽吗?”
韩保海说;“你早说呀,何必忍到现在呢。”
佟铜瓜也抽起了烟,终于,一辆蒙着篷布的大道奇停到了警察署门前,韩保河出去一看,见是来接他们的,二话没说和大家招了下手,就上了车,那个警察送出门外。
到了秘密联络站,刘建辉简单地让韩保举和韩保江说了下抓捕佟铜瓜的经过,然后让他们去休息吃饭,正好这时候梁泉江也进来了,于是,两个人开始审讯佟铜瓜。刘建辉问;“叫什么名字?”
佟铜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请问长官是那部分的,为什么抓我?”
刘建辉一拍桌子怒喝道;“是我在问你,不要以为你加入了地下先遣军所犯下的罪恶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佟铜瓜看到刘建辉身穿藏青色制服,胸前别着国民党党徽,再看和刘建辉一起审讯自己的人和刘建辉的装束一样,他立刻验证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们是国民党党部的人。
从心里往外说,佟铜瓜还真没瞧得起这帮穷秀才,他认为,就凭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佟铜瓜才没有正面回答刘建辉的问话,而是反问起他们来了。其实,他还想问问刘建辉叫什么,在市党部是干什么的,不过,从审讯他的人的脸色来看,这两个人似乎对他很了解,既然是了解,那就说明人家根本没在乎他,想到这里,佟铜瓜决定先收敛一下,看看他们都要问些什么,于是,就不紧不慢地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不然的话是不会大老远地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姓佟,叫佟铜瓜?”
“原来是干什么的?”刘建辉问。
“我原来在伪满洲国静安军南清部队任大尉副营长,但是,我没有和**交过手,我投奔**后上边已经答应我们既往不咎,从前我们算是曲线救国,这一点你可以去找军统局闫特派员核实,还有省党部也能给我们作证。敢问长官贵姓,在那个衙门供职?”
听到佟铜瓜说了一大堆,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意思是征询下梁泉江的意见,如何回答佟铜瓜才有利于审讯他,梁泉江看出了刘建辉的心思,直接对佟铜瓜说;“你不用千方百计的试探我们,我们不掌握你绑票杀人的罪恶勾当是不会抓你的,你也不要带有幻想,你要知道想要抓你的人是苏联红军,也可以说我们是在替苏联人审你。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梁泉江,你投靠日本鬼子当汉奸的事情我们今天不追究,但是,我要警告你,我们今天让你交代的是;你如何指使邱陵绑架强劲公司董事长的罪恶,我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不掌握你的罪恶勾当是不会去抓你的。丘陵和谢长富已经被苏联红军逮捕了,他们都指认你才是幕后真凶。你刚才说的党国的人不追究你当汉奸的罪行,可是,苏联人知道你是日本鬼子的汉奸能饶过你吗,你现在坦白交代,也许还能落得个比较好的下场,你要是不坦白交代,死硬到底,我们可以随时报请苏军司令部按汉奸抢劫杀人罪枪毙你。”
梁泉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佟铜瓜。佟铜瓜知道从日俄战争开始,苏联人和日本人就结下了仇恨,他给日本人当汉奸,让苏联人抓住了还能有好下场吗?所以,佟铜瓜听了梁泉江的话,身上冒出了冷汗,他以为强家可能把他告到了苏联人哪里,要不的话审他的人不会这么说,更不会提到邱陵和谢长富,看样子自己硬挺是不行了。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佟铜瓜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看着梁泉江说;“怪我,怪我,怪我报仇心切,,我不该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更不该勒索强家的钱财。”
刘建辉接着说;“你把你指使邱陵绑架强董事长的事情从头说一遍,不准放过每一个细节。”
佟铜瓜说;“我们家和强家是仇家,强劲替他的下人出头害得我爹进了大牢,在大牢里我爹得了重病,出来后没多长时间就死了,为了报这个仇,我才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
刘建辉又问佟铜瓜;“你给了邱陵他们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我先给了邱团长一千块大洋,作为先期的活动经费,我们讲好,事成以后我一次性付给邱陵一万块大洋。”
刘建辉问;“你打算勒索强家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十万。”
梁泉江问;“由谁收钱?”
佟铜瓜回答;“邱陵他们。”
梁泉江问;“既然是邱陵他们收钱,你怎么说事成之后你只给邱陵一万块钱呢?”
佟铜瓜忙解释说;“是这样,我先找到邱陵,开始他不愿意干,我说只要你把人绑来,不管强家肯不肯出钱,我都给你一万大洋,强家要是拿出了十万块大洋也算是邱陵的。”
刘建辉接着问;“你们绑人之后准备怎么处理?”
佟铜瓜回答;“我们计划是三天后朝强家要钱,他们要是痛快地拿出钱来我们就放人,他们要是不拿钱或者想少拿钱,我们就,我们就,”
佟铜瓜说到这里不说了,刘建辉情急之下乎地站起来,走到佟铜瓜面前大声喝问;“你们要怎么样?”
佟铜瓜低头回答;“我还没想好,不信你可以问邱陵和谢长富,我们商量的时候,都知道强家有钱,没想到强家会不拿钱,所以,就没往下想。”
梁泉江问;“你为什么跑回老家,是提前得到了什么风声吗?”
佟铜瓜回答;“不是,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准备在他们实施绑票的三天后回到长春,然后朝强家要赎金。”
刘建辉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梁泉江写的审讯记录,小声对梁泉江说;“差不多了,我看让他先签上字。”
梁泉江点头,把审讯记录拿到佟铜瓜面前让他签字画押,佟铜瓜刚签完字按上手印,就传来了敲门声,刘建辉让人把佟铜瓜带下去后,才让敲门的人进来,敲门的人进来后立刻对刘建辉说;“市党部来电话,说有急事让您立刻去接电话。”
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说;“我去接电话,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