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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落未敢愁     曹魏txt下载     曹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杨修字德祖!

    樗蒲的棋盘并不复杂,最初只是拿一些箭矢隔开一些格子,能玩就行。

    具体有多少格子众说不一,但总体来讲都偏多,曹冲面前的格子有10格,算是樗蒲戏中格子最少的棋盘了,但实际游戏时间还是会突破一个时辰。

    这倒不是游戏设定问题,古人没有现在这么快的生活节奏,花一个时辰玩游戏很正常。

    10格首先被分为三“聚”,每聚之间有“关”,关前有“坑”,关后有“堑”。

    马只要路过坑堑,就会掉进去无法行动。只有掷出“贵彩”才能出来。

    每个马都需要从始点行至终点,一方面要跨越坑堑,一方面还要与敌马斗争。

    马就是棋子,每人六枚,六马都到终点就算赢了。

    玩家每回合任意选择一马(马堆)移动。

    当己方马的行动位置恰好与已有己方马重叠时,可以堆叠成一个“马堆”(未过第一关或落入坑堑除外)。

    马堆会一起行动,且在打马时有优势。

    当己方马的行动位置恰好与敌方马重叠时,如果己方马数量大于或等于敌方,则会将敌方直接打回起始点,并且可以继续掷一次五木。

    有两种彩比较特殊,即进九、退六,这两种彩在打马时无视对方马堆数量,只要非六马一堆皆可打掉。

    如果该回合无路可走,则自动放弃;只要能走,就不可放弃。

    这个游戏有意思,而且还有些难度,曹冲即使不是初玩,但是与一众闲得蛋疼的时常把玩樗蒲戏的辛宪英周莹一众人来说,曹冲的樗蒲戏自然是直接被碾压了。

    不过好在有刘舒儿陪着他被一众妻妾吊打。

    倒是不存在尴尬的局面。

    在一众欢声笑语中,曹冲继续投入战斗。

    ...............................

    凉州,金城。

    金城翻译过来,便是坚固城池的意思。

    金城郡领允吾、金城、允街、枝阳、浩门、令居、榆中县。

    治所在允吾,但是说道混乱程度,金城才是整个金城郡最乱的城池。

    乱的原因,自然是此地势力混杂了。

    烈阳,从无云的天空直射下来,无边无际的金浆坠落,让这个饱经风雨的城池更是显得干燥。

    黄色矮小的土泥房,偶尔才能看到瓦房的影子,城内有市集,但是论起繁华程度来说,连邺城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但是这座不大的城池里面,倒是有不少争执升起。

    不管是汉化的羌人,还是羌化的汉人,生在注定混乱的凉州,必须要用手上的刀剑为自己争取女人,羊肉,乃至是荣耀。

    在金城路边一家酒肆外,此时正有一场争执发生。

    在这里,争执有可能就会变成流血事件,一如西方的决斗一般。

    果然,酒肆外面两个壮汉不知因何争吵不休,两人谁都不肯让步,吵得是一个脸红脖子粗。

    在这种情况,两人很有默契的把腰间的刀卸下,将厚重的兽皮衣物褪下,直到赤膊着上身。

    两个凉州大汉赤膊上身,在大冬天里面,外面甚至还飘着小雪,一时间引得不少的行人过去观望。

    而在酒肆中,有一个男人此时大口喝着羊奶,撕扯着羊肉,原本瘦弱的身板渐渐显现出力量来了。

    他身上穿的早就不是汉人衣服了,而是兽皮粗布衣,头发也是不修边幅,乱乱散散的,与凉州本地人的形象没有两样。

    而这个此时喝奶吃肉的人,正是杨修杨德祖。

    被曹操流放到金城,杨德祖做着金城县尉的官职。

    县尉县尉,就是掌一县武力的官职。

    若是换在其他地方还好,在金城,这个官职对一个外人来说绝对算不上友好。

    简单来说,被流放此地的外地人,做其他官职,甚至是县长的官职都还好,但是做县尉的,基本上没有活过一个月的。

    道理很简单,凉州人注重武力,金城有势力纷杂,没人愿意看到一个外人得到此地的权柄,本地的世家自然也不例外。

    初到此处,杨修虽然因为曹植之死而神伤,但大概还没有放弃心中的报复,旋即大刀阔斧的进行整顿。

    金城士卒千人左右,杨修到此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一千人握在手上。

    这一举动,对于常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杨修来说,却是一件并非做不到的事情。

    他杨家现在虽然没落了,但依然是天下有数的世家之一。

    一个强大的世家,为自己谋夺一个偏远城池的县尉之位,掌握千把个人,按理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事情恰恰没有那么简单。

    金城是西羌人盘踞的地方之一,这区区一千人的金城守卫,少说有五百是零混的人,另外五百,则是当地世家的人。

    金城的情况,其实就是凉州的情况。

    汉人与羌人平分天下。

    金城简简单单的千人士卒,背后却是凉州两大巨无霸实力。

    别说就杨修,区区一个杨家了,就算是曹冲来了,都要小心行事,合纵连横。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更何况杨修根本不算是强龙。

    下场可想而知,若非杨修是杨家独苗,此时他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就算是没有成为尸体,杨修在金城也算是个空壳司令了,身边除了从老家带来的奴仆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遭遇人生又一大挫折,照理说以杨修如此骄傲的性格,理应是会沉寂一阵的。

    结果杨修非但没有颓废,精神气比之从前还要好了,并且渐渐的融入的当地风俗,衣着吃食模样都与当地人无异,更是与当地世家羌人交好,反倒是在金城稳稳的扎下根来了。

    虽然杨修身边无一兵一卒,但他却获得了西羌人与当地世家的友谊,算是金城中不可招惹的人了。

    而无法掌兵,杨修索性经营商行,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财富。

    酒肆外两具赤裸的身体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拳拳到肉之声不绝于耳,杨修脸上却是很平静。

    他静静的喝着羊奶撕扯着羊肉,眼睛瞟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片刻之后,在酒肆门口,出现了一个儒服公子。

    翩翩身形,与凉州的背景格外不合,有一种突兀的感觉,不是周不疑,又是何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浅滩困龙亦成龙!

    见到周不疑的身影,杨修一笑,把手上的羊奶放下去,起身对着周不疑行礼道:“周文直,别来无恙啊!”

    周不疑进来后,四处在找杨修的身影,奈何这一家酒肆里面,没有一个是像杨修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旁边一个本地汉子居然对他行了一礼。

    而且话中之意,似乎在说他就是杨修。

    此人...就是杨修?

    周不疑心中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周不疑的印象中,杨修是一个翩翩公子,傲气凌云,与前面这个打扮俗气的黝黑汉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如此之人,怎么可能是杨修?

    周不疑用尽全力将心中的情绪掩盖下去,眼神看向杨修,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你是杨德祖?”

    对于周不疑这样的反应,杨修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冀州邺城来探望他的友人,见到自己如此模样,又何尝不是周不疑这样的反应。

    说起来,周不疑还算是文静了,杨修有一位交好的友人,直接把刀拔出来了。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被害了,然后被一个本地的汉人冒充了身份。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杨修早就不似之前那般傲气了。

    如同一块充满菱角的石头一般,此刻他已经被现实打磨得无比光滑。

    只有经历过挫折,一个人才会成长,而此刻的杨修,在区区一两年的时间内,思想蜕变成了一个长者。

    “莫非是某不像?”

    “何止是不像啊!”周不疑在一旁感慨道。

    知道了对面就是杨修之后,周不疑在唏嘘的同时,也对着杨修行了一礼。

    “不想德祖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了,文直几乎是认不出德祖来了。”

    杨修却是一笑,脸上带着笑容的拉着周不疑的手,笑着说道:“不像就对了,如我之前一般恃才傲物,岂不是讨人厌?来来来,你既是远来,便是客人,倒是来尝一尝这凉州的美食。”

    周不疑也不客气,直接跪坐在杨修身前,而杨修见到周不疑坐下了,转头对着店家说道:“店家,来一壶烈酒,一些下酒菜。”

    “好嘞~”

    店家很快就拿来一大坛酒,至于下酒菜,却是没有这么快到来。

    杨修把酒坛抱在胸前,拨开酒塞,一时间,酒味刹那间就冲了出来。

    杨修给周不疑桌前的酒碗满满的倒上一碗,再给自己倒满一碗酒。

    “这可是凉州有名的烧刀子,可是连刀子都可以烧掉的酒,烈得很,文直可要小心了。”

    周不疑一笑,将身前一大碗酒端了起来,一口便饮下一半。

    但是在饮完一半的酒之后,周不疑脸上却是一阵通红,好一阵时间之后,周不疑才把酒咽了下去。

    “酒如其名,烧刀子,不同凡响。”

    见到周不疑出糗的模样,杨修哈哈大笑,说道:“邺城虽然有洛阳侯制出的美酒,但是凉州人野,酒更野,莫说是文直了,某到凉州时,也是喝不惯这种酒的。”

    周不疑点了点头,把嘴角的酒渍擦拭干净。

    “不想德祖在此地,却是受苦了。”

    杨修却是摇头,眉眼间没有半点被周不疑说中的模样。

    “文直此言差矣,我杨德祖在凉州非但没有受苦,反倒是受益了。”

    从原来的翩翩公子,变成现在的粗鄙大汉模样。

    这个“受益”有些惨烈啊。

    周不疑甚至怀疑杨修这样回去,杨家还认不认杨修这个人。

    这还真不好说啊!

    “如此收益,当真是让人心疼。”

    心疼?

    杨修大摇其头,说道:“文直此言差矣,我且问你,你是喜欢如今的我,还是喜欢之前的杨主簿?”

    被杨修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周不疑感觉到杨修与之前确实不一样了。

    如果是杨修之前是男人的话,那么,现在的杨修就是大丈夫了。

    做男人容易,做大丈夫难。

    “现在的德祖,比之从前的杨主簿,自然是要豁达不少,言语间不似之前的冷若冰霜,变得更加亲人起来了,若论相处,不疑自然是喜欢现在的杨德祖。”

    杨修一笑,说道:“这不就对了,人岂是一尘不变的?”

    周不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之前的杨德祖,却是更让不疑心仪。”

    杨修却是满不在乎。

    “横竖不过是皮囊罢了,我拿的起来,也放得下,总比那些个颜良文丑的要好多了吧?”

    颜良文丑?

    周不疑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德祖这个“颜良文丑”,确实是有些意思。”

    所谓颜良,自然就是皮囊生得好,长得帅。

    而文丑,则是品德差,能力不行。

    颜良文丑形容,恰到好处。

    这一番打笑,瞬间将饭桌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德祖如今如此豁达,确实是令不疑感佩。”

    杨修摇摇头,说道:“何来感佩?罢了,不说这些了,文直今日邀我前来,恐怕不止是说这些事情的罢?”

    周不疑点了点头,与聪明人交谈,藏藏噎噎就显得有些下作了。

    于是周不疑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文直前来,确有要事,想必德祖也知道,不日,洛阳侯便要来凉州罢?”

    杨修脸上的笑容收敛,显然听到洛阳侯这个名字,心中并没有什么好感。

    “洛阳侯来此,与我何干?”

    周不疑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说道:“今日前来,我便是替洛阳侯来的。”

    杨修起身,看起来是要直接走出酒肆,周不疑赶紧起身,拦在杨修身前。

    “德祖这般,却是何意?”

    此时门口两个赤裸壮汉扭打在一起,渐渐分出了胜负,门口的看客见到杨修周不疑如此模样,不由得将目光定格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杨修被如此多目光定格住,有些不随意,眼珠转了一圈,却是回身坐回去了。

    杨修回坐,周不疑自然也是跟着坐回去了。

    “我以为你是来探望我的,不想却是曹冲的意思。”

    周不疑端着桌子上还剩下的半碗酒,拿在手上轻轻的摇曳着。

    浑浊的酒液在碗中荡漾,倒射出周不疑一脸的笑靥。

    “不疑自然是洛阳侯的人,这一点德祖早已知晓,既然德祖愿意见我,向来也是不恨洛阳侯的。”

    杨修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我见你,自然是因为我要看看洛阳侯究竟要耍什么花样,但是我想到子建惨死,一听到洛阳侯三个字就心烦。”

    周不疑却是露出不解之色。

    “我主洛阳侯与临淄侯之死,断无半点干系。”

    杨修摇摇头,眼神明亮的很。

    “洛阳侯与子建之死有没有关系,想来文直心中最是清楚罢!”

    听到杨修的话,周不疑不由得一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权谋以外的东西!

    周不疑看了杨修一眼,说道:“此事确非君侯所为。”

    杨修不否认周不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在某一方面,周不疑确实是说得真话。

    洛阳侯确实没有直接杀害曹植,但这不是杨修探讨的重点。

    他探讨的重点,是洛阳侯与此事是否有关!

    杨修摆弄着手上的酒碗,一碗烈酒喝下去,即使是喝惯了的杨修,此是大脑里面像是被针刺一般,迷迷糊糊的,当他要清醒自己,猛一摇头的时候,头脑里面的疼痛非但没有抑制住,反倒是愈演愈烈起来了。

    仿佛有无数人拿着针扎向自己的头颅。

    这种感觉很不少受。

    “我没问洛阳侯是否参与此事,我是要问他,他与此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杨修满脸通红的看着不为所动的周不疑,心里倒是被气笑了。

    “也罢,我便换一种说法罢。在子建死之前,洛阳侯可得到消息了?”

    周不疑一愣,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不疑的沉默,对杨修的这个问题无疑是来了个默认,杨修愣愣的看着周不疑,问道:“洛阳侯其实在一早就知道子建可能被刺杀对不对,但是他不动于衷,甚至于说他乐见其成?”

    “不是你想得那般的。”周不疑像是在解释,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杨修还真是说对了。

    在曹植被刺杀的前夕,曹冲还真的受到了一些讯息。

    至于为何会受到消息,自然是因为曹植虽然被贬平原,但是曹冲心中对他还没有多放心,因此想监督一番。

    因此在曹植周围,是有曹冲的眼线的。

    连曹冲这样一个不太多疑的人都要派人监看曹植,更别说多疑的曹丕了。

    其实说起来,在崔琰派遣刺客行刺前夕,曹冲曹丕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消息,但是两人都罕见的陷入沉默,仿佛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之所以要装作不知道这个消息,道理很简单:一个死去的曹植,比一个活着的曹植更让人省心。

    其实从另外一个层面来看,说是曹冲害死了曹植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害死曹植的不只是曹冲一人,还有曹丕,还有主谋崔琰。

    但,这就是政治啊!

    在政治面前,兄弟之情算得了什么?

    屁都算不上。

    所以曹植现在的尸体躺在地下,孤孤单单,凄凄凉凉。

    当然,周不疑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脸上尽量露出平和的笑容,话语也尽量轻柔。

    “若是你如此说,莫说是君侯了,就连我也是杀死临淄侯的人。”

    曹植在死的时候,被曹操改封为临淄侯。

    不等杨修开口说话,周不疑的话倒是先出来了。

    “理由很简单,在临淄侯被刺杀之前,他可能被刺杀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我亦是无动于衷,若按照德祖兄所言,那我便是杀临淄侯的人。”

    “你知道?”杨修却是不信。

    “洛阳侯知道的事情,大半我也能够知道,就如同临淄侯能够知道的事情,你也能够知道一般,这没什么出奇的。”

    对于周不疑的回答,杨修选择了沉默。

    他给自己的酒碗倒入满满一碗的烧酒,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而此时,店家也将一盘子的下酒菜上来了。

    凉州人看重数量以及口感,倒是不看重食物外在是否精致美观。

    就如同店家上来的下酒菜一般。

    大块大块的牛肉让人看不出他的美感,纠集在一起的羊肉卖相也绝对算不上好,若换在邺城,这样的食物估计只能在下等酒肆出售,而且还没有多少人要。

    但是在凉州,这却是高档酒肆的食品。

    野蛮与文明,从一道菜上都可以体现出来。

    门外。

    两个争执的大汉早就散去,成功者不仅从失败者的身跨过去,更是受到了围观者的赞美与尊敬。

    最重要的是成功者能够在失败者身上拿走一个东西。

    那个大汉还算是老实,只是拿走了他身上的一把剑,而没有打他身上某些部位的主意。

    周不疑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目光再定格在桌塌上的羊肉牛肉,用筷子挑起一块,说拿在眼前定定的看着。

    他稍微瞥了一些在喝酒的杨修,知道即使杨修不说话,他也不能不说话。

    “德祖,若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所有人都是凶手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杨修狠狠的将酒碗往桌塌上一摔,砰的一声,酒碗没碎,碗里面的酒液倒是倾倒出了不少。

    “知道却不作为,与凶手何异?”

    周不疑摇摇头,他必须要说服杨修。

    “就算如你所说,若是知道临淄侯必死的话,我等确实可以说是凶手,但我如何知道临淄侯必死?”

    “你如何不知道?”

    杨修却是不依不挠。

    周不疑面对着杨修的红眼,脸上的表情十分镇定。

    “崔琰之前乃是天下士子的楷模,而且素来就是看好临淄侯的,即使他派人来监视临淄侯,我等又如何知道崔琰如此丧心病狂?”

    听到周不疑这句话,杨修却是罕见的沉默下去了。

    然而,仅仅这个程度是无法说动杨修的,周不疑显然知道这一点。

    “不知道崔琰真欲临淄侯死,我等能够做什么事情?派人去保护临淄侯还是去提醒临淄侯?”

    说到这里,周不疑冷笑一声,说道:“派人保护临淄侯,临淄侯会如何想?这是洛阳侯监视他的人?魏王会如何想?提醒临淄侯。你以为他会相信君侯的话还是觉得洛阳侯在监视他?”

    周不疑这番话说下来,杨修是哑口无言了。

    但不意味着他就被说服了。

    “不得不说,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仅此而已?

    周不疑脸上有些疑惑。

    “德祖兄此言,却是让不疑困惑。”

    杨修没有回答周不疑这个问题,而是向周不疑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凉州?”

    周不疑有点受不了杨修的脑回路,但还是应着杨修的思路问道:“为何?”

    “因为凉州野蛮,但也纯粹,与他们交往,不需要像与你,与洛阳侯这些人交手来得累人,在凉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在你们这些人眼中,一可以是二,也可以是三,也可以是五,一可以是任何数。”

    “德祖兄言此,可是有深义?”

    杨修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告诉洛阳侯,这世间除了权谋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

    周不疑依稀知道杨修要说的话,在此时他显得有些沉默。

    而杨修不在意周不疑的沉默。

    “友情,爱情,亲情,你去问一问洛阳侯,除了手上的权力,他还剩下什么?”

    周不疑当即否定了杨修这一说法。

    “不,我与君侯便是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兄弟?”

    听完周不疑这句话,杨修直接笑出声来了。

    “朋友,兄弟?文直,有时候,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刀与剑,血与火!

    “若是洛阳侯杀了你,他便会继承魏王之位,你以为他会在意你到底是朋友还是兄弟?”

    听到杨修这句话,周不疑沉默了一下,但是转瞬间便抬起头来,眼睛直视杨修。

    “若是有那么一天,何须洛阳侯出手,我自己便自我了结了。”

    杨修一愣,脸上的震惊表情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

    “用自己的命,换洛阳侯的权势,你以为值得?”

    “值不值得,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杨修陷入了沉默。

    “人各有志。”

    一时间,气氛很是沉默。

    片刻之后,周不疑开口说话了。

    “洛阳侯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不是你我能够说清楚的,既然你如此看君侯,我看今日也不用再说下去了。”

    说着,周不疑直接起身,就要离开了。

    杨修回过神来,很是风轻云淡的对着周不疑说道:“凉州野蛮,若是没有一个人引路,洛阳侯怕是举步维艰罢?”

    周不疑停住身形,转头对着杨修说道:“再野蛮,以君侯风采,又会如何?”

    杨修一愣,随即沉默下来了。

    周不疑看到杨修不再说话,随机加快速度走向门口。

    在这时,杨修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要我帮洛阳侯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杨修,周不疑停下了脚步。

    “德祖的意思是?”

    杨修目光炯炯的看着周不疑,说道:“我要知道子建独子曹志的消息。”

    周不疑脸上一笑,说道:“临淄侯之子,没人敢欺辱,如今在邺城,由卞夫人抚养,安全问题,你不需要担忧。”

    杨修点了点头,先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对着周不疑说道:“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如果洛阳侯能够保证这一点的话,待他来凉州,我帮他又会如何?”

    周不疑脸上一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我都是小人,何来君子。”

    说着在周不疑一脸愣愣的表情中,杨修不言一句,直接离开了酒肆。

    周不疑摇头笑了笑,也走出去了。

    君子与小人,其实并没有区别。

    这个杨修....

    当真是有些意思。

    ..............................................

    凉州,月支城。

    月支城是小城,说起来已经不在凉州境内了。

    因为这是羌胡的王城。

    虽说是小城,只是按照邺城的规模来看的,月支城不大,但相比与大部分城池相比,月支城绝对算不上小。

    简单的围栏,无数的帐篷,构成了这个诺大的城池。

    塞北风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邺城的风雪熄灭了之后,月支城的风雪却还没停。

    咆哮的风声,依然如一个厉鬼一般让人心悸。

    厚厚的白雪,铺在地面上,人一踩下去,两条腿都消失了。

    有些小帐篷,甚至连出去都难了。

    帐篷外面有密密麻麻的栅栏,在这些栅栏里面,关着一群群的白羊黑牛,在栅栏之外,还有一群群的马匹,在冬日里挤成一团,互相取暖。

    但是依然有一头接着一头的白羊黑牛倒下去。

    而倒下去,就再也没站起来了。

    马匹倒是死得少。

    栅栏外面,两个身披兽皮兽帽的羌胡看着一头接着一头的牛羊倒下,本来黝黑的脸上更是黑沉如炭了。

    马匹不死,牛羊却死了,这个道理自然很好理解。

    这原因,不过是因为草料不足罢了。

    如此酷寒之日,牛羊若是有充足的食物,是不会被冻死的,但是一旦吃不饱,就很容易被冻死。

    相比于牛羊来说,马匹对于族人来说更加重要,自然是精心照料的。

    每年冬天都要死上许多牛羊。

    被冻死,被饿死。

    这些被冻死,被饿死的牛羊,都会变成族人的口粮。

    这像是草原上的一个生存法则一般,是一个自然现象。

    但是今年的自然现象来的有些猛烈。

    牛羊死了大半。

    天气比之往年要冷上许多,牛羊马匹吃的草料也变多起来了。

    牛羊的胃口大了,草料就不足了,如今只能勉强供应马群,还有部分牛羊。

    到开春,死掉的牛羊会更多。

    最后能剩下多少牛羊,都是一个未知数。

    或许还有三成,或许只有两成,甚至是一成。

    冬日...

    族人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得油光满面,甚至还吃不完。

    但是冬日过了之后,来年开春,没有足够数量的牛羊,就无法生下足够数量的羊羔牛仔。

    没有足够的羊羔牛仔,过不了多少天,族人就会开始吃不饱饭,进而会有大量的族人饿死。

    这是羌胡不想看到的局面。

    寒风呼啸,白雪飘飞。

    在月支城中有一处巨大的帐篷,即使在如此大的风雪之中,依然无法掩饰他的雄伟。

    这是羌胡的王帐。

    羌胡与其他游牧民族一般,等级观念的森严比之汉人要严格不少。

    在这里,部族首领,祭祀,部族勇士这些级别高的羌胡,能够拥有更大的帐篷,能够拥有更多的女人。

    可以用汉人的丝绸,可以用汉人的器具,可以喝汉人的酒,甚至可以上汉人的女人。

    而低等级的羌胡,乃至是奴隶,只能在自己狭小的帐篷里面,管辖着自己的几头牛羊。

    冬日里面,老弱都被冻死饿死了,留下来的全部都是精壮。

    王帐之内,此时密密麻麻的跪坐着许多人。

    西羌王坐在虎皮王座上,如同雄狮假寐一般,闭上了眼睛。

    他正值中年,深黄泛黑的皮肤里面藏着一具力量爆炸的身躯,即使他是闭上眼睛,但是散发出来的威严依然让大帐里面的祭祀、部族首领、部族勇士颤颤巍巍的,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了。

    西羌王,作为他们的王,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都是经历了血与火,刀与剑的洗礼的,就如同这个民族一般。

    王座,从来都是靠鲜血铺路的。

    不管是在野蛮的草原部落,还是在文明的大汉帝国,都是一样的。

    大帐内乱糟糟的一片,终于,一个强壮的精甲猛汉站了出来,看他的样子,与西羌王有些相像,只是眉眼间还有些稚气未脱。

    虽然是稚气未脱,但是他手上沾的血,绝对算不上少了。

    “父王,我们得赶紧集结草原勇士了,不然开春之后,我们的族人只得饿死。”

    听着相里王子的话,西羌王骤然睁开了眼睛,而大帐之内的吵闹之声,顷刻间就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汉人的阴影!

    相里王子是西羌王诸多儿子中的一个,而且是长子,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壮硕的身子,早就不比寻常羌胡勇士差多少了。

    西羌王的这个儿子不仅打过豺狼,更是单枪匹马杀了一头猛虎,很是受西羌王的重视。

    同样的,在部族里面,那些各族勇士对于相里王子也很是敬服。

    草原之上,从来都是崇敬武力的。

    是故在相里王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少部族武士纷纷站了出来应和相里王子。

    “吾王,栅栏里面的牛羊都快死光了,没有母羊的奶水,我们草原崽子如何长大?没有母羊身上的肉,我族人如何存活下去?汉人,他们住在最肥沃的土地上,手上有无数的牛羊,手上有无数的粮食,无数的财宝,更有白嫩嫩的汉族女人,在雪停之前,还请吾王召集部落勇士,待雪停之时,到汉人那边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激情澎湃的演讲,让不少部落勇士都用拳头拍打胸口,一边呼呼呼的叫唤着。

    不少人更是在一边开始起哄了。

    众人都把目光定格在了西羌王身上。

    不管底下人吵得有多凶,毫无疑问的事,能够决定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西羌王。

    羌胡各部所有人的王!

    西羌王咳嗽一声,仅仅是这样的小声咳嗽,便让草原最勇猛的勇士都闭上了嘴,一个个讪讪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待所有人都归位之后,西羌王把目光转到左侧坐着的老者身上。

    这老者身穿黑色长袍,手持一个长长的拐杖,拐杖上面镶嵌着不知是矿石还是宝石,让人一眼看过来,便知道这拐杖不是凡物。

    而这个老者,正是羌胡的大祭司。

    是羌人部落与长生天的纽带,也是西羌王不得不尊敬的人。

    “大祭司,这件事,不知长生天是如何答复的。”

    大祭司的年纪显然很大了,骨瘦如柴的模样,身上除了皮肤,感觉没有一块多余的肉。

    但他的眼神却是明亮的紧。

    “启禀吾王,长生天指示,这场大雪,便是对那些汉人的惩罚。”

    所谓之惩罚,便是对汉人的入侵了。

    “既然这是长生天的旨意,那本王如何能够拒绝?”

    西羌王像是感慨着说话,马上赢得了场下勇士的欢呼应和。

    他们实在是缺少汉人的美酒,汉人的女人了。

    只有战争,只有战争才能给自己带来这些东西。

    汉人的丝绸,汉人的用具,汉人的女人,可不会凭空掉下来。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身上装饰着无数骨头宝石的兽皮大汉站出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大腹便便,但是仅凭他这身装饰,便没人敢对他不敬。

    他是羌胡部落的大族长,是仅次于西羌王,大祭司的人。

    “大王,长生天只是说这是对汉人的惩罚,可没说我们要去进攻汉人。”

    大族长发言,西羌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而大祭司在说完上面的那句话之后,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周围的部族勇士,有些恨恨的看着大族长,但是即使是恨,却也不敢说话。

    大族长,可不仅仅是称谓,更代表着他在族中的地位,族中的权势。

    得罪了大族长,即使是部族勇士,下场绝对算不上好的。

    在场上的,只有几个人能够与大族长对抗。

    一个是西羌王,一个是大祭司,另外的,则是王子们。

    而此时西羌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显然不想亲自下场与西羌王争论,大祭司更是像睡着了一般,更不可能与大族长争论了。

    于是只有王子才能与大族长争论了。

    相里王子站了出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能够站出来,至于他那个愚蠢的弟弟,也就是二王子,就是一个懦夫,他站在大族长一边,已经被汉人吓得连胆子都没了。

    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相里王子的身板已经不比大族长的小了。

    当他站出来的时候,大族长也不得不在正视相里王子。

    “尊重的大族长,你难道是被汉人吓破胆了吗?如果你是被汉人吓破胆的话,就应该把你的位置让给其他的勇士,而如果你还是一个勇士的话,就不应该说出你之前的话来。”

    大族长看了相里王子一眼,肥胖的脸上显出无尽的威严之色。

    “我依然是部族的勇士,是长生天的勇士,从前是,现在更是,但是年轻人,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得听听前辈的话,我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饭可还要多呢!”

    大族长说出这句话之后,不少跟在大族长身后的部族首领都笑了起来。

    而相里王子自然是满脸通红。

    他双拳紧握,此时牙都差点被他咬碎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样倚老卖老的人,而且关键是,他还无话可说。

    呼~

    相里王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大族长说道:“大族长,你的勇武所有族人都知晓,每个勇士心中都有你的影子,长辈的话自然要听,但是如今的情势变了,以前的道理,也不能死板遵从了。”

    大族长哈哈一笑,说道:“情势如何改变了?”

    相里王子一笑,说道:“凉州早就没了护羌校尉,也没有了三明,没有了钟繇,我们还要怕什么?况且,在凉州内,可是有不少我们羌人同胞的。”

    大族长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护羌校尉是没了,三明也死绝了,钟繇也回汉人腹地了,凉州同样有我们的同胞,但是,护羌校尉没了,汉人可以重立,三明死绝了可以有新的三明出现,钟繇离开了,但也可能回来,凉州虽然有我们的同胞,但是他们其实已经和汉人没有任何区别了,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伤痛了吗?”

    大族长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大王子,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与汉人太多的战争,前后百余年里面,我们与卑鄙的汉人交手了最少百余次,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击败汉人的,最后我们都是灰溜溜的回到月支城,慢慢的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多少孩儿,因此没有了父亲,多少女人,没有了男人,多少牛羊,没有了主人?长生天,也失去了他无数的勇士,这样的下场,难道大王子还不警醒?”

    论起嘴炮程度,十个自己都不一定是大族长的对手,相里王子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满脸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最后只能吐出一句话来。

    “若是不从汉人手上得到粮食,你说,我们的族人如何存活下去?”

    “东边,西边,北边,难道没有辽阔的草原?”大族长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对着相里王子说道。

    “你是说要我们和同族人争斗,与鲜卑王庭作对?”

    “比起汉人来说,鲜卑王庭还对付多了,至少他们的心思没有汉人怎么多。”

    “懦夫,你就是懦夫!”相里王子冲上前去,看起来要用砂锅大小的拳头招呼在大族长脸上。

    而在大族长身后,却是有不少部族首领以及部族勇士冲了上来,挡在大族长身前。

    相里王子难进寸步。

    西羌王看着大帐内的情况,眉头挑了挑,阴沉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相里,不得无礼!”

    听到西羌王这句话,相里王子赶紧顺着台阶退了下去。

    在这个时候,西羌王也不得不向整个族群展示自己的想法了。

第一百五十章 鲜血与权杖!

    “大族长,你说的话没有错,历代与汉人的战争,我们草原的勇士,长生天的子民都输了,为此,无数勇士埋骨他乡,无法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大族长看着西羌王,听着他像是示弱的话,心中却是没有半点开怀。

    他知道,西羌王的话还没说完。

    对于这个少年时期因为叛乱被赶出部族,成年之后又靠着自己的手腕与铁血将自己位置抢回来的人,即使是大族长的年纪比他大上十几二十岁,他也不敢有半点的轻视。

    这是一头雄狮。

    羌人草原上最凶猛,最有权势的雄狮。

    即使大族长手上权利不小,但也不想直接和西羌王对上。

    大族长对着西羌王行了一礼,低头表示服从。

    西羌王对大族长的态度很是欣赏,他从王座上站起来,一路走下去,渐渐走到大族长身前了。

    “先辈们无法战胜汉人,不代表我们战胜不了汉人,我们可是长生天的子民!”

    西羌王像是在演讲一般,眼神从大族长的脸上,蔓延到相里王子,直到那些部族首领,部族勇士。

    西羌王的眼神并不热烈,更没有多少杀气,但是被西羌王视线扫过之处,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族长,还是勇猛无比的相里王子,亦或是那些崇尚武力的部族勇士。

    他们都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低头,表示顺服,表示遵从,表示对王的敬仰。

    就像狼群中,群狼对待狼王的态度一般。

    而西羌王,就是羌人这些狼的王。

    西羌王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他展开双手,双眼微闭,用着激情澎湃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草原之子,

    是长生天的宠儿,

    是诸神之子。

    鹰在草原的日落里隐没踪迹,

    它起自手中紧握的凝血,掠过幼年。

    盲目的灌木丛,它的叫声自从虚假的、无仁慈的文明起,

    一直奔突在风化的城廓或野兽成群的草原上。

    那日落的地方,再向西——

    风牵引着族人的长矛,

    三十个活蹦乱跳的女人,灌足了酒醉醺醺的夜晚

    起初象是丝绸,被马蹄踢踏出来的快乐舞蹈

    生硬而粗砺,看上去就如同真的毁灭

    地狱之火或牧场,

    死尸遍布上帝和真主安拉的乐土,

    无声无味无梦无影无幻无众生无诸界,

    红的是血,绿的是草……

    白色,是女人被羊乳反复擦拭着的肉体。

    我们是草原的勇士,

    先辈们的耻辱,需要我们来洗刷。

    为了牛羊,

    为了女人,

    为了荣耀,

    为了无所不能的长生天,

    我们必须用手上的刀剑,

    劈开耻辱,

    斩获荣耀,

    让你我之名,

    被长生天永远铭记!”

    西羌王与其实在说,不如说是在唱。

    将一段段诗篇,用吟唱的方式唱了出来。

    当西羌王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大帐内很是安静。

    落针可闻。

    但是紧接着,便有无数的声音响起来了。

    呼喝呼喝~

    这是勇士们急促的呼吸声,他们被西羌王一番演讲吟唱所深深打动。

    先辈们的耻辱,需要我们来洗刷,长生天的荣耀,需要用手上的刀剑博来。

    “为了牛羊,为了女人,为了荣耀,为了无所不能的长生天,杀杀杀!”

    一时间,大帐内无数的声音响起,几乎所有的勇士都满脸通红,他们用力嘶吼着,青筋毕露。

    相里王子看着西羌王,眼中充斥着的崇拜之情。

    一直以来,他的父亲,都是他的榜样。

    他想要成为想他父亲一般的人。

    在所有狂热的人中,有两个人平静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大族长,他脸上简直就是黑沉沉的。

    他很想反驳西羌王的话,但是他知道这不行。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行。

    西羌王的一番话,将这些勇士的心都勾住了,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去质疑西羌王,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些部族勇士绝对会把自己撕碎的,而不管自己是不是大族长。

    西羌王已经掌握了大势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但是沉默不代表大族长就此认命,他并没有认命。

    作为大族长的他,负责这部族中大小事宜,尤其是与汉人的贸易,更是他负责的。

    因为有他,部族才有源源不断的酒水,才有源源不断的丝绸器具,甚至还有不少的汉人女人到手。

    尤其在最近,自己做了一个大买卖,得到的,可不仅仅是酒水、丝绸、汉人女人这些东西。

    自己得到的是汉人的铁剑,汉人的盔甲。

    当你认识世界的时候,你才会觉得自己自己的渺小。

    很显然,大族长也有这样的感觉,本来之前他对汉人就有很大的畏惧了。

    他的哥哥,他的父亲,都死在了汉人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回草原。

    而他自己,差一点也死在了汉人的土地上。

    尤其是当他拿到汉人的精锐甲胄刀剑的时候,他对于汉人的恐惧更是到了无法复加的程度。

    若是年轻一些,他自然天不怕地不怕,与这些勇士一般热血激昂。

    但是他早就不是年轻人了。

    他是大族长。

    他手上的财宝,即使是西羌王也比拟不了,他手上的女人,数量比西羌王的阙氏还要多。

    即使是没有牛羊,他也不会饿死。

    饿死的不过是些穷苦的族人罢了,而这些族人,没有了就没有了。

    若是与汉人开战,与汉人的贸易自然无法继续,无法继续贸易,自然无法得到汉人的丝绸美酒。

    更让大族长害怕的是。

    作为大族长的他,可是要带兵入侵汉人土地的。

    他怕了,他怕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场战争发生的。

    即使是通过流血的方式。

    大族长眼神闪烁不已,心中似乎是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而另外一个平静的人,是西羌王的二王子拓跋王子。

    他与相里王子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同为草原王子,他没有一个强健的身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甚至连草原的女人都打不过。

    但是他在羌人中的地位却是不低。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是西羌王最喜欢的女人,是部族的大阙氏,是汉人女子,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的能力。

    论起阴谋诡计,十个相里王子都不如拓跋王子。

    那些草原勇士可能不喜欢拓跋王子,但是绝对不会去招惹拓跋王子。

    与招惹毒蛇相比,草原勇士更喜欢招惹猛虎。

    此时的拓跋王子,眼神同样闪烁着,至于他心里想的主意,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洛阳侯与司马家!

    月支城大帐内,因为西羌王的一番演讲,战争的基调便已经定下来了。

    接下来,西羌王、大族长与大祭司商量着召集草原勇士,以及祭天祭拜长生天的事情。

    至于其他勇士,则是回到家中,摩拳擦掌,准备将自己马匹喂得膘肥体壮,同时让自己的刀剑变得更加锋利。

    原本死气沉沉的月支城,瞬间充满了活力。

    即使帐篷外面大雪纷飞,但依然挡不住草原勇士的热情。

    牛羊肉纷纷下锅,一股股的热气从帐篷内翻滚而上,将整个月支城平白的蒙上的一层层的白雾。

    大族长从大帐中走了出来。

    哎~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做些什么,心中却是无比的害怕。

    现在的王,可不是以前的王,没那么容易糊弄了。

    但是与汉人作对,也不是大族长愿意看到的局面,他朝着拓跋王子看了一眼,后者回了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

    大族长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没有多少底。

    若是有拓跋王子的援手,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

    但是大族长右眼皮一直跳来跳去,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他摇摇头,将心中其他杂乱的想法抛出去,片刻就走回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

    与此同时,远在邺城的曹冲,此时也没有闲下来。

    之前陪自己的妻妾在内院消磨时间,毕竟不是正途。

    一两次还好说,若是整日待在哪里,那可不是雄主之像。

    那简直就是一个只会享受的蛀虫。

    而且,若是真的想要多陪陪这些人,便要保证自己能够笑到最后。

    若是能笑到最后,现在的作陪,还不如不陪的。

    以后多的是时间。

    抱着这样的心思,在隔日,曹冲便没有在洛阳候府久待了。

    曹冲频繁的出现于各家府邸,同时也参加了许多诗会宴会。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要在自己走之前,与世家们打好关系,并且埋下一些后手。

    这些被自己找去的宴会诗会,乃至于世家府邸,都是与曹冲亲近的世家势力。

    至于与自己敌对的,曹冲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去了哪些府邸之后,洛阳候府马上得到了实质性的东西。

    有的是钱财,几十万钱几十万钱的来。

    而有的是人,几百上千的家奴私兵被送到洛阳城。

    更多的,则是家族子弟。

    曹冲去这些家族府邸,宴会诗会那里,无非是要说服这些人,想要这些人给自己一些支持。

    曹冲现在钱多是真的。

    但是钱永远都是不嫌多的,况且,若是曹冲日后接管了整个天下之后,曹冲的那些钱还是不够的。

    或许曹冲现在是这个时代的首富。

    但是首富不能变革社会,首富不能消除世家隐患,同样首富也不能改革察举制,让九品中正制这样的选官制度不出现。

    对于这些情况,钱的作用很少。

    但是曹冲同样也明白一个道理,对于这些事情,钱不能有什么作用,并非是钱真的没有作用。

    只是钱太少了。

    即使以现在曹冲的钱,要想撼动整个社会,还是不够的。

    但是当你手上的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多到可以砸死天下所有人的时候,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很简单了。

    因为你做的改革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那些人会反抗。

    反抗的力量大了,一个王朝也就灭亡了。

    但若是曹冲的钱多到能够弥补这些人的损失的时候,还会有**吗?

    换句话说,若是曹冲的钱多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比如说掌握着天下命脉,掌握着世家命脉。

    那么,这天下,还会有人敢反抗自己吗?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当一个有权又有钱,而且这个权与钱大到让天下人叹为观止的时候。

    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钱还真是万能的。

    所以,既然能够从这些世家手上扣出一些钱出来,曹冲自然是很愿意的。

    至于带出来的那些世家子弟,则是世家与曹冲的交易。

    要想将世家绑在自己的战船上,不仅仅靠联姻关系。

    更多的是靠利益纽带。

    当这些家族许多子弟都在曹冲手下当差的时候,那么,这些世家便没人敢来忤逆曹冲。

    而且曹冲手上的人确实是不多,要想让自己的阵营里面全是自己的心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世家子弟,如果能洗脑的,自然洗脑掉,如果不能洗脑。

    那么就放在外围,不参与什么秘密事情。

    如果只是跟在曹冲去凉州的话,还真没什么秘密可言的。

    有这么多世家子弟给自己躺枪,曹冲开心还来不及呢。

    凉州世家虽然野蛮,虽然势利,虽然只看你的力量大小。

    但是见到这么多世家子弟到来,凉州世家心里肯定是会害怕的。

    有了这些世家的虎皮,曹冲收服这些凉州世家也回容易一些。

    这是曹冲的想法。

    连续十多日的行程,密密麻麻的酒会宴会,让现在曹冲看到酒都要吐了。

    简直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好在,一切都是有收获的。

    曹冲此时在重远堂翻看凉州世家的势力分布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而门外,曹八却是一脸谀笑的站在门口,对着曹冲行礼道:“君侯,门口有客人求见。”

    客人?

    曹冲一愣,把手上的竹简放在桌塌上。

    “哪家的客人?”

    曹八一笑,说道:“是司马家的客人。”

    司马家?

    曹冲的视线彻底从手上的竹简转移出来了。

    邺城如今有好几个强大的世家,其中声名最不显,但是实力却最强的,就是司马家。

    邺城中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与司马家无关。

    但是你很容易的发现,这些事情虽然和司马家无关,但是背后都好像有司马家的影子。

    而作为曹丕的有力支持者,司马家在这个关口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曹冲想了想,问道:“来的是何人?”

    作为洛阳候府的管事,曹八几乎认识所有邺城的勋贵。

    因为这就是他的业务。

    但是这个时候,曹八脸上却是有些尴尬。

    “君侯,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她奴婢可是没见过。”

    女子?

    司马家...

    曹冲依稀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感谢陈林夕、落笔樱花逝、soviet00、最烂的痞子、不如一莫、无心存在爱、暴走的宇宙、熊大大大大大大哥、风神v雷霆、学海腥风、淡然飘过这一霎、林雷=巴鲁克、华吉利的**支持。

    感谢华吉利、苦海离乱人c的起点币打赏。

    十分感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司马家的交易!(1/3)

    这个人,应该是司马姝,曹冲想了想,对着曹八说道。

    “将她带进来罢。”

    曹八脸色一喜,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高兴,原因也很简单。

    作为洛阳候府的大管事,曹八最大的收入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侯府薪资,他的最大的收入是那些贵人们为了见洛阳候而送给他礼物。

    有的是钱,真金白银。

    有的则是其他的东西,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

    曹八因此吃得满嘴流油。

    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曹八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是所有人的钱、所有人的礼品他都接受的。

    他是有一些标准的。

    身份地位低的,他不会贸然接受,更不会将这个人的消息带给曹冲。

    当然,有时这个人谈吐不凡的话,曹八也会破例。

    若是让曹冲高兴的话,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就算是不会水涨船高,也会越来越稳固。

    而那些地位高的人,若是与老爷有仇的,他也不会受他的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曹八才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如泰山。

    对于自己做的事情,老爷不可能不知道的,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只是懒得管罢了。

    若是自己做的不好,那懒得管就变成不得不管了,曹八很明白其中的道理。

    此时他踏着轻快的步伐,从重远堂一路走到侯府门口,看着那个蒙着白纱,身后有着两个武士保护的贵人,笑着说道:“我家老爷答应见你了。”

    这个蒙着白纱的女子自然就是司马姝。

    在这个年纪,她的身形是彻底张开了,如同一个成熟的果实,已经可以采摘了。

    又像是一朵正盛开的花朵,正是处在最好的年华之中。

    司马姝听到曹八的话,脸上露出笑容,她对着曹八说道:“如此,便谢过管事了。”

    现在要见曹冲的人很多,文臣武将,朝中勋贵,但是能见到的,却是不多。

    曹冲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见所有的人。

    而以自己名声不显的身份,能见洛阳候则是有些不容易了。

    司马姝吩咐下人一声,后面的武士从胸口袋中掏出一个锦袋,里面沉沉甸甸的,显然装着不少的东西。

    曹八一笑,很是熟练的接过锦袋,在手上掂量两下之后,便收回自己的袖口袋中了。

    同时,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真挚起来了。

    “如此,我就不打扰贵人了。”

    曹八走在前面引路,司马姝则对着后面的两个武士说了不知道什么话,自己一个人就走进去了。

    三弯五绕之下,司马姝很快就到了重远堂了。

    在这个时候,曹冲没有在看书,而是静静的跪坐着,双目紧闭,脸上一片古井无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人来了。”

    曹八对着曹冲说了一句,曹冲马上就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蒙着白纱的司马姝,再看了一眼曹八,对着后者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罢。”

    “诺!”曹八对于曹冲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出去了。

    其实,曹八也知道曹冲与司马家的关系不好的,若是换做司马孚、司马懿这些人,如果司马懿司马孚他们没有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他是不会理这些人的。

    但是司马姝不一样。

    因为她是女人。

    而且....

    长得不错。

    曹八脸上露出一些满含深意的笑容,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女人。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自己这样做,反正是不会被老爷责怪的就是了。

    曹冲自然不清楚曹八心中的想法,当然,若是清楚的话,曹冲大概也是会一笑而过。

    这事情对他来说,早就是无足轻重的了。

    睁开眼睛后,曹冲仔细的着着司马姝,脸上露出了笑容。

    “司马家的掌上明珠,今日为何会到我府上来?”

    司马姝将脸上的白纱卸下,也不在意让自己的容貌给曹冲看去了。

    说实在的,司马姝确实很美。

    脸蛋不差,身材极品,尤其是她的智慧,让她的美散发得淋漓尽致。

    很多男人喜欢顺从的女人,喜欢蠢笨一些的女人,但是无可否认,但你见到一个聪明的女人的时候,你会在一瞬间就对她产生好感。

    司马姝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好感归好感,对于这个司马家的女人,曹冲可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过的。

    “莫非我就不能来与君侯见上一面?”

    曹冲摇摇头,把桌塌上的一卷竹简打开,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了。

    “你要来见我,自然可以,但是你也要知道,本侯时间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来见我的。”

    对于曹冲的这个回答,司马姝脸上显出了一丝恼怒,但这一丝恼怒马上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莫非是我长得不好看,让君侯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听着司马姝这句话,曹冲把头抬了起来。

    司马姝当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美人。

    换做是从前,在曹冲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他还被司马姝调戏过呢。

    但是到了现在,曹冲说是御女无数也不为过了。

    这样的自己,早就不是会被美色俘获的人了。

    所以曹冲在抬头之后,很快就把头低下去了,索性沉默了起来。

    曹冲的沉默,让司马姝一阵烦躁。

    几年前还被自己调戏过的小男人,现在居然对自己无动于衷了。

    这个落差大到司马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呼~

    司马姝舒了一口气,对着曹冲笑着说道:“君侯日理万机,我自然知道,但是拒绝与美人说话,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这下子,曹冲连头都没抬。

    司马姝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再这样说下去,曹冲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反倒是让自己难堪,所以司马姝越过了那些调情的步骤,眼神炯炯有神的看着曹冲,话也是说出来了。

    “看来,小女子不给君侯说些大一些的事情,君侯是不会抬头的了。”

    曹冲眉头紧蹙的看着手上的竹简,但是只要你靠近一点看的话,你会发现曹冲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眉头紧蹙。

    曹冲之所以紧蹙着眉头,完全是他在憋笑。

    见到司马姝吃瘪的样子,倒还是很有趣的。

    当然,曹冲现在的状态司马姝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司马姝见曹冲无动于衷,紧咬贝唇,只好开口说话了。

    “君侯,我这次来,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我家的意思。”

    司马姝自己代表她一个人。

    而她家,便代表司马家。

    见要讲到重点了,曹冲也把头抬了起来。

    “不知你家要你来,有何事?”

    司马姝看着曹冲俊美的脸庞,总有一种想一拳打下去的冲动,但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渴望。

    “我家,要与君侯做个交易。”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码!(2/3)

    交易?

    曹冲嘴角一勾,把刚刚放上来没多久的竹简再次放下去了。

    “你司马家不是在长安侯那边的吗?与我能有什么交易?”

    司马姝早料到曹冲会这样说话,所以马上说道:“君侯这句话,是从谁口中得到的?”

    曹冲看着司马姝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了。

    “你是说,司马仲达在长安侯手下做事,你司马家还不是长安侯的人?”

    司马姝摇摇头,说道:“我二哥效忠长安侯,并非我司马家便是长安侯的人了。”

    听到司马姝这句话,曹冲倒是没有反驳什么。

    从某种意义来说,司马姝的话倒还有些道理。

    小世家之间,一个人给一个势力做事,那么你说这个世家便是这个人的势力,那自然可以。

    但是对于大世家来说,这一条就不是很受用了。

    因为大世家大,家大业大,人也多。

    有人就有江湖,一个大到一定的世家,他的意见可能并不会统一。

    那个时候,即使世家中的一个势力为一方诸侯效力,但是你不能说这个家族便是那个诸侯的势力了。

    因为在这个家族中,还有另外一个势力。

    就譬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家。

    诸葛家的后代们,在魏蜀吴三国都有势力,可以这么说,不管是哪一国胜利,诸葛家都是胜利的。

    司马家则没有诸葛家的胆魄与经营,但是他同样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所以司马朗侍奉曹植,司马懿侍奉曹丕。

    这是另外一个时空的模式。

    在那个时空里面,曹冲早就化为枯骨了,只留下星点传说,在世间传扬。

    到了曹冲有希望夺嫡的时候,司马家也有做出一些事情来。

    就譬如让司马孚投效曹冲。

    可惜...

    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司马孚的投效被曹冲拒绝了。

    于是司马家在曹冲身上便没有筹码了。

    本来司马家心中也是不以为然的。

    毕竟在那个时候,曹丕的势力远远胜过曹冲,不说曹丕,就连曹植的势力也是远远胜过曹冲的。

    曹冲年幼,与年长的哥哥们相比,他有着天生的不足。

    但很显然,司马家看走眼了。

    赤壁一战,奠定了曹冲在军营之中的声望,也有晋升的资本。

    哪怕曹冲年纪轻轻,十六七岁便成为一方君侯,但是没人敢说些闲言碎语。

    因为曹冲手上有军功,更别说他就是魏王的儿子。

    在曹冲渐渐成长起来的同时,司马家也慢慢的开始他的动作。

    首先,司马姝一个老姑娘还没嫁,很有可能是因为曹冲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估计曹冲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后来,司马家开始向曹冲示好,帮助了曹冲不少的事情,甚至不惜在暗地里忤逆曹丕。

    这些,曹冲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司马家为什么这样做。

    但是知道是知道,要随司马家的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曹冲把跪坐的姿态改为随意瘫坐的坐姿,眼神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司马姝。

    “你说你司马家不是长安侯的人,那你司马家是谁的人。”

    曹冲像是不经意的说话,在末尾,曹冲在加了一句话。

    “友情提醒一句,那些敷衍了事的话,最好不要说,我的耐心可是不多了。”

    司马姝原本想要东扯一些西扯一些,把曹冲的这个问题带过去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洛阳候在末尾说了这样的话,这就让司马姝心中有些泄气了。

    她两腮鼓鼓的看着曹冲,说道:“我司马家自然是我司马家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不是长安侯的人?”

    司马姝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也不是我曹冲的人?”

    听到曹冲的这句话,司马姝稍微犹豫了一下。

    她看着曹冲炯炯有神,不带着其他情感的眼睛,一时摸不准曹冲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仔细斟酌之后,司马姝小心翼翼的看着曹冲,试探性的说道:“司马家如何是君侯的人?”

    曹冲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司马家不是我曹冲的人,那你来此处又是为何,须知,我与自己人才愿意花费时间,至于其他人,我是理都不想理的。”

    司马姝气势一衰,赶紧换了一个口吻说道。

    “现在司马家不是君侯的,不代表司马家以后不是君侯的。”

    文字游戏倒是玩得挺好的。

    曹冲摇摇头,也不想和司马姝玩文字游戏了。

    他突然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司马姝。

    司马姝看着曹冲走上来,心中一喜,但是紧接着,心里不觉的有些惶恐。

    她突然想要后退。

    后退,便是恐惧,便是屈服的意思。

    我会屈服于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人?

    别说笑了。

    但是当曹冲脸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时候,司马姝不可否认自己的心跳正在一点点的变快。

    砰砰砰~

    砰砰砰~

    心跳得越来越快,司马姝甚至感觉自己浑身在发热。

    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的。

    近了...

    越来越近了。

    曹冲一步一步的接近,到两人无法再靠近的时候,曹冲侧身向前,两人的脸庞甚至要重合的。

    呼喝呼喝~

    司马姝心跳的很快,她下意识想要后退。

    好在,曹冲并没有继续前进。

    两个人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如果这个时候有外人进来的话,便会觉得曹冲与司马姝的姿势有些暧昧。

    确实是有些暧昧。

    身体都快要重合了。

    “你好像很紧张?”曹冲还有闲情逸致来打趣司马姝。

    在他看来,聪明如司马姝,居然还有出糗的时候。

    她还以为司马姝心如钢铁,如后世女强人一般,而且是与性绝缘的女强人。

    现在看来,司马姝并非如此。

    原本曹冲以为司马姝性冷淡呢,不然到了这个年纪都还不嫁人。

    现在应该要换一个说法了。

    被曹冲一笑,司马姝不退反进,两个人直接贴了上来。

    “我紧张?我何时紧张过?”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那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再怎么多智,也摆脱不了她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抛开司马家的背景,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女罢了。

    曹冲也没有为难司马姝,也不想与司马姝发生什么关系。

    虽然在这个时候,若是曹冲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难度系数应该是很低的。

    想成为曹冲的女人,从许都一直排到了邺城。

    更何况,司马姝是有求于自己的,或许与自己发生关系,事情便更好处理了也说不定呢。

    曹冲直接与司马姝擦身而过,到司马姝身后的台架上,拿起了一个关于凉州风俗的竹简,接着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很悠闲的坐了下去。

    “你司马家的心思,我很明白,你说要交易,也应该利利索索的把筹码拿出来,若是没有我看得上的筹码,我为何要答应你司马家的要求?”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报!(3/3)

    曹冲将事情说得这么直白,在让司马姝愕然的同时,也让司马姝舒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不是曹冲来提什么意见,她是怕曹冲直接拒绝。

    现在既然没有拒绝,这就证明事情还是有辗转的余地的。

    “君侯想要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曹冲饶有趣味的看着司马姝,说道:“这取决于你有什么筹码了。”

    我有什么筹码?

    司马姝倒是被曹冲这个问题问到了。

    是啊!

    我有什么筹码!

    司马姝自然没有什么筹码,但是司马家有筹码。

    司马家的筹码不是在朝中有多少人是司马家的人,能够给曹冲提供多少帮助。

    实际上,在司马防在朝中辞官了之后,司马家在朝堂上的人几乎为零。

    最近几年,司马朗,司马懿才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不过都是最低一层的朝臣。

    与那些朝中大佬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小虾米一般的存在。

    但在朝中没有多少人,并不意味着司马家是一个弱小的世家。

    并非如此。

    司马家有人脉,对很多人都有恩。

    这一点,就是现在的司马家最宝贵的东西。

    做一个形象的比喻是司马家就像是后世的天使投资人。

    司马家投资了很多人,当然,这些人大多数泯然众人矣,但也有一些人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在各行各业都掌握着权力。

    这才是司马家的权势来由。

    这自然是一个很大的筹码,但是作为司马家的立身之基,这些筹码并不能给洛阳候。

    那只能找其他的筹码了。

    司马姝转眼一笑,说道:“君侯若要筹码的话,不知道邺城外几十个庄园,百顷良田可够?”

    几十个庄园,百顷良田,合起来快有百万钱了。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使曹冲现在富可敌国,这上百万的钱曹冲还是不能把它当做是小钱。

    如果司马家要把这个当做是筹码的话,这也勉强算是一个筹码。

    但是这个筹码却不是曹冲想要的。

    “算是半个筹码,而且是半个我不需要的筹码。”

    钱,庄园,土地...

    对于曹冲来说并不难得到,曹冲说这是他不需要的筹码没有半点违和。

    司马姝目瞪口呆,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可是几十个庄园,上百顷的良田。

    百万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现在突然有人说这连一个筹码都算不上,而只能算半个筹码。

    司马姝觉得自己的三观正在渐渐崩塌。

    如果连百万钱都不算是筹码的话,那还有算是筹码的?

    司马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在不断的起伏着,倒是构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而曹冲也毫不避讳的欣赏着。

    司马姝没有感受到曹冲的眼神,在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她对着曹冲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司马家的情报不知道算不算是个筹码?”

    情报?

    曹冲脸上显出了一些感兴趣的神色。

    “你司马家的情报,比得上我洛阳候府的情报?”

    对于曹冲的质疑,司马姝没有任何的恼怒。

    因为曹冲的质疑确实是有理由的。

    当今为止,天下最好的情报部门自然是校事府,功能类似后世的锦衣卫东厂。

    但这是曹操私人情报机关,不能让曹冲用的。

    而且校事府只有那些勋贵的情报,而没有更远地方羌胡,乃至鲜卑,幽州的情报。

    因为校事府的业务在内不在外。

    除了校事府的情报机关之外,排在后面的,按照曹冲的想法来说,应该是他的洛阳候府的情报机关。

    甚至于曹丕的情报机关比之自己的还要有不如。

    原因也很简单。

    曹冲的钱比曹丕的多,自然曹冲的情报机关比曹丕的要好。

    在某些时刻,情报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曹冲的校事府的情报机关能够在天下排第二,还需要向排名不知道多少的司马家的情报机关买情报,买消息?

    这不是在开国际大玩笑吗?

    然而司马姝俏脸上很是郑重,他看向曹冲的眼神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实际上,司马姝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我司马家论起情报的收集工作来说,比之君侯的洛阳候府,自然是要差上许多的。”

    没人能够击败氪金的情报机关,能够击败氪金的情报机关,从来都只有官方的情报机关。

    后者的钱可能比曹冲的少,但是人却是比曹冲的情报机关多了不止十倍的人数。

    还有各方面的便利。

    一来二往之下,校事府收集情报的能力强过洛阳候府的收集情报的能力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是连我洛阳候府收集情报的能力都要有不足,那么,这个情报还算是筹码?”

    司马姝摇摇头,小眼睛里面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君侯先别着急,先让小女子把话说完再说。”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快说罢。”

    司马姝很显然也不敢与曹冲打太极,老老实实的便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洛阳候府的情报能力收集比我司马家要强,这是在整体上的,但是在某些情报的收集上,洛阳候府的情报收集能力怕是不足与我司马家匹敌的。”

    曹冲愣了一下,问道:“那些情报?”

    曹冲心中其实已经有些猜想了。

    “异族人的情报。”

    果然,司马姝终于是说出了一个让曹冲感兴趣的消息了。

    异族人的情报,也就是鲜卑人,羌人,匈奴人的情报。

    当然,现在离汉人比较近的,只有南匈奴了,而且几乎被鲜卑人打趴下了。

    这些异族人的情报,其实很容易获得的。

    但也可以说很难获得。

    简单是因为草原行商的商队可以很容易的获得一些珍贵的情报。

    难则是说商队很难进入草原腹地,连草原都进不去,还想获得情报?

    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

    曹冲手上虽然有可以进出西域的商队,但是这些商队获得情报的速度太慢了,说不定等他们把这个情报告诉自己的时候,事情早就发生了。

    曹冲需要一个更便捷的获取草原异族人的情报。

    而很显然。

    司马家的这项业务还算不错。

    曹冲脸上绽开的笑容,笑着说道:“若真有珍贵情报的话,算一个筹码又能如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条件!

    听到曹冲这句话,司马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如此的话,那君侯便是答应了我司马家的要求了。”

    哪知曹冲却是摇摇头。

    “谁说我只要一个筹码?”

    司马姝眉头一皱,原本带笑的俏脸顿时蒙上了一层冰霜。

    “君侯可会觉得太得寸进尺了一些?”

    曹冲摇摇头,笑着说道:“得寸进尺?不不不,我还觉得自己要得太少了呢!”

    司马姝可没有被曹冲的三言两语说服,她向前走了一步,厚实的白裙摆动,红润的俏脸上的冰霜则是越来越厚。

    “那君侯要几个筹码?”

    司马姝很想爆发的。

    面前这个长相俊美到让女人都嫉妒的男人,同样也长者一张欠打的脸。

    若是有可能的话,司马姝不介意把曹冲压在地上打。

    但她同样也清楚,即使曹冲再得寸进尺,她也得忍下来。

    因为这是自己在求曹冲,而不是曹冲在求自己,在求司马家。

    主客体可不能颠倒了。

    所以司马姝忍下了这口气。

    曹冲有些诧异的看着司马姝,看着这个拥有丰硕山峰,此时随着她剧烈的呼吸正在不断起伏的女人。

    曹冲脸上首次出现诧异的表情。

    还真是睿智的女人。

    曹冲在心中夸赞司马姝一句,话也是说出来了。

    “我要的筹码,取决于司马家的要求,在我决定要多少筹码的时候,你得先给我你要多少要求。”

    曹冲从来都不是那种直接去抢的莽夫。

    在某些方面上,曹冲更加聪明。

    即使看起来像是抢的,但是也要把它变成是一桩光明正大的交易。

    吃肉吐骨头。

    听到曹冲的这句话,司马姝再次沉默下去了。

    司马家提出多少要求,曹冲要的筹码便会随之变化。

    按照曹冲的话来说,司马家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提任何要求的。

    而且提出的要求可以很多。

    若是没有那些筹码的限制的话,司马姝绝对会很开心。

    但是很显然,那个筹码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司马家想要得到的更多,便要付出的更多。

    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交易,但也可以说是曹冲的抢劫,光明正大对于司马家的抢劫,还是司马家主动送上来的抢劫。

    司马姝脑中思索着在出来之前,她的那一群兄长跟她说过的底线,片刻之后,司马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话也是说出来了。

    “我家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我三哥被君侯重用,以及将我嫁入侯府。”

    在说到将自己嫁入侯府的时候,司马姝脸上显然也是有些羞涩的。

    一本正经的把自己给交代了,这恐怕自己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了。

    然而曹冲却皱了皱眉。

    “要司马孚被本侯重用,这个要求就有些过分了。”

    “君侯要如何?”

    曹冲笑着说道:“若是司马孚有能力,我自然重用他,若是他没有能力,我则不会重用。”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司马姝也没有找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是在后面加上一句。

    “我三哥到了君侯的帐下,便是君侯的人了,君侯不需要防备的。”

    不用防备?

    恐怕到了之后,自己变成骨头渣都不知道了。

    “对于司马孚,本侯自然不会防备,因为若是我们交易结束之后,我们便是盟友了,没有盟友会被自己的盟友进攻,从来都没有。”

    当然,曹冲话虽然这样说的,但要说他是如何想的,恐怕是没人知道的。

    司马姝脸上看向曹冲,脸上充满着怀疑之色,但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司马姝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这两个条件,君侯觉得要多少个筹码才行?”

    一切的评价的权利都在曹冲手上,在某种程度来说,曹冲决定这个游戏的规则,甚至可以分配这些筹码。

    他权力巨大。

    曹冲也没着急回答司马姝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司马姑娘,先别急着要我说筹码,你们司马家提的要求,我是有选择不遵从的,这一点你需要知道。”

    这一点无可厚非,司马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点头归点头,司马姝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曹冲后面的话,也印证了司马姝的预感。

    “若是司马孚这个条件,我尚且能够接受之外,姑娘嫁了我,这个条件,本侯却是不想遵从这项规则。”

    不让我成为你内院中的一员?

    什么意思?

    司马姝开始有些疑惑起来了。

    这个疑惑不是别的,而是自我探寻。

    为何,为何把自己送上去当洛阳候的老婆他都不要?

    难道洛阳有龙阳之好?

    这件事传出,绝对是劲爆。

    司马姝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却是快速的走到曹冲面前了,小脸上还有着愤愤不平的表情。

    “为何?”

    曹冲一愣,旋即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为何,因为我是洛阳候,我洛阳候做事并不需要理由,姑娘长得俊俏美丽,不差于其他人,若是本侯能够娶到你的话,绝对是三生有幸。”

    “可惜,可惜了啊,我内院如今莺莺燕燕的,本来就不差女人了,内院的那些女人我都应付不了,若是姑娘嫁到我府,岂不是要整日独守空房?”

    一根萝卜,加上一个大棒,马上就让司马姝哑口无言起来了。

    话虽如此,曹冲只是让司马姝表面上如同一只猫咪一般。

    一只发怒的猫咪。

    至于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或许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君侯,我一个女子,说出这句话可是要花费毕生气力的,你难道不懂得怜惜。”

    “放心,我会好好怜惜。”

    对于司马姝的话,曹冲向来是信一半的。

    司马家的要求大吗?

    当然不大,而且小的可怜。

    司马家的这两个要求,看似是在曹冲的掌控之中的,但至于日后会不会有所变化,就不得而知了。

    “实不相瞒,我不放心你,就如同我不放心你兄长的一般。”

    曹冲用手挑起司马姝的下颚,继续说道:“越美的女人,向来都是越恶毒的,就如同玫瑰花上的刺一般,美丽的花朵,总是带刺的。”

    “你说是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掌控司马家!

    司马姝仰着头看着曹冲,心中却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越美的女人越危险,从某种程度来看,这是洛阳候对她的赞美。

    但是司马姝转念一想,更觉得这是洛阳候对她的轻蔑,对她的侮辱。

    她伸出手来将曹冲的手按下去,美目里面的光芒却是不断的闪烁着。

    “君侯此言,是何意?”

    曹冲一笑,说道:“便是话里面的意思。”

    呼~

    司马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起来了。

    “如果照君侯所言的话,那么这个交易便不公平。”

    “你想要怎样?”

    曹冲绕有其事的看着司马姝,脸色看起来十分轻松,至于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就不被外人知晓了。

    想怎么样?

    司马姝显然也被曹冲的这个问题给问到了。

    她能够怎么样?

    拍拍屁股走人,无视这个交易?

    换作是其他人,没人敢这么对司马家,因为这样对司马家的人,基本上都成为灰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但是曹冲不是别人。

    他是洛阳候,是在邺城,乃至在整个天下踩两脚无数人的命运都会改变的人。

    司马家很强吗?

    很强!

    这一点无可置疑,作为老牌世家,司马防用他的智慧让司马家躲过了很多次足以倾覆世家的灾难。

    加上有司马懿,司马朗,司马孚这司马八达的横空出世,让司马家的底蕴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

    司马家有很多朋友,有很多人脉,这些,都是力量强盛的证明。

    但是,司马家强是强,但如果要与曹冲的势力做比较的话,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如果是曹冲的势力是一个成年人的话,那么司马家顶多算是这个成年人手上的一只手臂。

    手臂可以碾死蚂蚁,但是打不过有双腿双脚的人。

    司马姝眼中的光彩稍微熄灭了一些,她看着曹冲俊美的有些过分的脸,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发怒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呼~

    司马姝狠狠的舒了一口气,退后一步之后,她才开始说话。

    “情报加上价值百万钱的庄园土地,若只换我三哥的入仕之位,我司马家可以接受,但是,君侯若是真心接纳我司马家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做的。”

    司马姝看似是站在曹冲的角度为曹冲说话,确实是一招以退为进的妙棋。

    当一个家族想要帮助你,想要跟随你的时候,你自然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你应该欢迎他。

    热烈的欢迎他。

    而曹冲现在做的事情,显然就不是欢迎。

    因为曹冲从来就没有想过欢迎司马家。

    这个家族,曹冲由心的不喜。

    当然,想法是这样的,但若是能够用极少的代价,从司马家获得巨大的收获,这样的事情曹冲还是会做的。

    司马家要来投靠曹冲,或许说是来投资曹冲。

    但是你的投名状可不能没有。

    在这个时候,曹冲化身屠夫,而司马家对于曹冲来说,只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曹冲想要砍多少,除了取决于司马家这块肉有多少之外,其他的,便是全看曹冲的心意了。

    当然,也需要有一个度。

    曹冲要选择一个司马家的底线所在。

    “你说得很有道理。”曹冲看了司马姝一眼,轻轻的将手上的竹简放下去。

    此时重远堂外竹林森森,上面的白雪早就不知道被哪一天的初阳给融化了。

    开春,重远堂外不少的地方都冒出了细小的竹笋出来。

    这些竹笋小小短短的,你用力一扯,它可能就出来了,并且露出里面娇嫩的肉质部。

    当然,在这个时候,这些竹笋还是不能吃的。

    再远一点,你可以看到一丝不挂的柳树已经开始抽芽了。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万物都将储蓄了一个冬天的能量释放出来。

    曹冲看着司马姝,觉得司马家也应该像这个季节一般,把他那漫长“冬天”的积蓄全部奉献出来。

    “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并不是绝对需要你这些东西的,钱我本身不缺,就连那些所谓的异族人的情报,若是我用力搜寻的话,未必比不上你司马家的情报。”

    司马姝一愣,她其实心里很不明白,曹冲对于自家的恶意是怎么来的。

    司马姝是想透了脑袋,也感觉司马家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是没与洛阳侯结仇的。

    无冤无仇,做个交易怎么跟苦大仇深一般?

    司马姝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君侯要如何,尽可说出来,不需要拐弯抹角。”

    曹冲赞赏的看了司马姝一眼,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便明言了,你要入我曹冲的门,也不是不可以,让司马孚被我重用,同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个前提。”

    司马姝表情不变,她可不会觉得曹冲的这个前提有多简单。

    “这个前提是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希望你司马家不要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司马家不要三心二意,要全力侍奉自己。

    这个前提,惊得司马姝外焦里嫩。

    他来见曹冲,本来就是要给家族加一层保险的,但是曹冲的这个前提下来,那么自己这一行来,只不过是换了一桌赌注罢了。

    还多多了长安侯这样的敌人。

    司马姝心中不明白,为什么洛阳候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君侯,这样要求,我司马家恐怕有些无法接受。”

    曹冲却是摆了摆手。

    “先不着急下结论。”

    听到曹冲这句话,司马姝才将已经要说出来的话收了回去。

    “你家的想法,本侯心知肚明,我也不是让你与长安侯反目,我只是要你家把鸡蛋从长安侯的篮子里面拿出来,然后放在我的篮子里面,当然,这可以暗地操作,不需要让长安侯,也不需要让世人知道,在暗地里,我需要得到你整个司马家的服务,最重要的一点,我需要长安侯的情报。”

    曹冲这句话很长,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自然值得司马姝深思熟虑。

    经过长久的思索之后,司马姝还是没有下决心。

    不是她不知道怎么下,而是她没权利下。

    她来这里,只是代表着司马家与曹冲的一个交易。

    但是再这个交易变成了站位这方面的事情之后,司马姝已经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了。

    她要询问家中的长辈。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丁仪魏讽!

    经过一阵深思熟虑之后,司马姝对着曹冲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君侯,此事可否我回府询问了家中长辈再来回答?”

    这虽然是司马姝对自己的问题,但是曹冲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字。

    “自然可以。”

    司马姝看着曹冲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中不觉有深重的挫败感从她心头升起。

    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牢牢的掌握着局势。

    不管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是这样的。

    司马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把这挫败感抛出去了。

    挫败感有无可厚非,但若是成为自己的绊脚石,那就实为不智了。

    她对着曹冲行礼,缓缓退出了重远堂。

    曹冲看着司马姝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司马家想要在自己身上投资,确保日后不管是曹冲得权还是曹丕得权,司马家都能够长盛不衰。

    这一点无可厚非。

    换做是别人,肯定是很高兴的。

    因为与其他世家不同,司马家很愿意给筹码、下本钱。

    以曹冲现在这般有钱的人,都觉得司马家给的钱不少,换做那些钱本来就不多的人呢?

    这绝对算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还有曹冲的燃眉之急:异族人的情报。

    司马家已经做得够好了。

    但曹冲之所以拒绝,之所以加条件,正是因为司马家做得够好,或者说是做得太好了。

    从某方面来说,曹冲不确定司马家现在到底是司马家的司马家,还是长安侯的司马家。

    不管是哪一个答案,都不是曹冲想要看到的。

    他觉得司马家在这件事情后面会有手笔。

    而在心中猜测司马家可能有别的手笔的情况下,曹冲依然答应司马家的所有条件,前提则是要司马家暗地里站位。

    这自然是有曹冲的考量的。

    首先一点,曹冲很不喜欢司马家。

    原因自然是这具身体前身对曹家,对曹操,对这个时代的记忆间接性的影响了曹冲。

    而司马家则是在后世要篡位的人,曹冲对他有好印象就怪了。

    更不用说后世的曹冲对司马家同样没有好印象。

    正是因为短命的西晋,奇葩的司马家族,才让五胡乱华践踏华夏大地,让汉人成为卑贱的两脚羊。

    作为这个悲剧的背锅者,曹冲对司马家没有多少好印象自然是说得过去的事情。

    有了这个不喜欢,加上历史上的可能性,让曹冲下意识的会防备司马家。

    但是从另外一个层面来看,司马家的势力是不差的。

    而且现阶段确实是有他的强处,比如说在对异族人的情报方面,曹冲很不如司马家。

    有了需要,便有了合作。

    但是曹冲不想要司马家赖住自己,便允许司马家暗地里支持自己,表面上则是支持曹丕。

    对于司马家来说,不管是曹冲得权还是曹丕得权,最后最起码家族是没事的,甚至可以兴旺发达。

    对于自己给出去的筹码,曹冲觉得司马家会答应。

    当然,司马家会不会玩出无间道这种让人窒息的操作,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过曹冲也不太在意

    对于司马家,曹冲多是利用成分的。

    既然世人都以为司马家是长安侯的人,到时候自己掌权了,对于司马家族的清洗便是理所应当了。

    曹冲的想法只有一个。

    吃干抹净走人。

    至于司马家与曹冲之间,最后是谁亏谁赚,这只能得日后来见分晓了。

    曹冲把手上厚厚的竹简展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竹简,再次进入了充实自己的学习里面去了。

    .......................

    洛阳侯府短短的时间内,就谈定了关于一个大世家的生意,而在离洛阳侯府有一段距离的醉梦楼里面,却是有两个略显失意的人,正在里面饮酒作乐。

    喝酒总要说话,总要谈些东西的。

    而他们要谈论的,就是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醉梦楼二楼雅间里面,两个青年、快接近中年的青年人手上拿着酒杯,正在勾筹交错呢。

    跪坐在里面的,是一个锦服男子,他模样倒是不差,身材也算是高大。

    如果不是左眼里面的眼翳的话,他绝对算是一个美男子。

    可惜,有了那个眼翳之后,他脸上的风华便是直线降了好几层。

    不是丁仪,又是何人。

    而在丁仪对面,则是一个丰神玉润的年轻人。

    他一身锦衣批身,此时手上拿着一尊黑色酒樽,看起来倒是潇洒不已。

    只是酒红的脸上,紧皱的眉头,无时无刻不在说着这家伙的失意。

    却是投机者魏讽。

    丁仪在曹植倒台了之后,便积极找寻上家了。

    他首先去找的是长安侯曹丕。

    至于为什么找曹丕,而不找洛阳侯曹冲,自然是有丁仪的想法的。

    首先,在曹植倒台的这件事中,丁仪认为曹丕成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所以他便投资曹丕,即使之前曹丕与自己不对付,甚至嘲笑过自己的眼睛。

    但是为了将来,丁仪都能忍。

    但是最后让他没想到的是,曹丕压根就没打算接纳他。

    所以丁仪浑浑噩噩到了现在,也只是做一个清闲官职,无所事事中。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曹冲,谋一个好官职,而要就此消沉下去,也是有丁仪的想法的。

    丁仪在被曹丕拒绝了之后,觉这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投名状,所以才被曹丕拒绝的。

    所以在加入曹冲的集团之前,丁仪要给自己找一份合适的投名状。

    但很可惜,有分量的投名状丁仪还没找到,即使找到了,也还没做到。

    至于魏讽,自然也是与丁仪一般的遭遇的。

    说他是忠汉者,没有半点问题,但是对魏讽更合适的评价,应该一个投机者。

    他向汉献帝投机,可惜崔琰事情败露,不得已,魏讽将自己说服过来的人从叛乱者的身份变成了平叛者的身份。

    借此要来讨好曹操。

    结果曹操当然没有被魏讽打动到,随意给了魏讽一个不显眼的官职。

    接着魏讽又来投机曹冲。

    可惜,他的智慧与曹冲的智慧还是有些差距的。

    投机自然而然的就是失败了。

    两个失意人各自饮下了自己的苦酒。

    酒过三巡,人都快要醉的时候,丁仪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坚毅....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仪班超与狸猫!(1/3)

    “子京,你我都是天下有才之士,不想如今却沦落到无事可做的地步,每思于此,仪便心痛不能自已,大好年华,却只能以酒度日,悲呼悲呼。”

    魏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自己,还是面前的丁仪,都是邺城有数的俊才。

    这可不是两人自恋让人自封的,这是天下人都公认的。

    魏讽有才,有口才,他甚至还记得几年前邺城为他风动的场景,现在虽然还是如此,但是像一个戏子一般被人观赏,不如做一个名留千古之人。

    更何况,在魏讽心里,对于权力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不然,魏讽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去讨好这些人。

    讨好汉献帝...

    在发现崔琰事不可成的时候,又讨好曹操,最后在曹操看不上他的时候,又想去讨好曹冲。

    可以这么说,魏讽不是忠于哪个人,他是忠于权势。

    而以他的才华,照理说是很容易便得到别人的认可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天下,有才华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够掌握权力,留名青史的人还是太少了。

    千里马很多,但是伯乐不多。

    若是按照正常的步骤的话,要魏讽手握大权,在那个时候,魏讽已经是一个花甲老人了。

    而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魏讽运气够好,仕途一帆风顺,而且还要活得够长。

    现在的魏国,汇集汉末三国所有的人才,老一辈的人才还没隐退,新一辈的人才熠熠生辉。

    就连司马懿这样的人,都还在熬资历,更别说是魏讽了。

    通往权力的路上,一片荆棘。

    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贵人愿意相助,那么结果又是不一样的了。

    对于后备人才更多的曹丕而言,魏讽的目标只能是曹冲。

    而丁仪,他的才华自然是不用缀叙了。

    “正礼,不知道你有何打算?”魏讽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眼睛定格在丁仪身上。

    丁仪微楞了一下,他将手上的酒杯放了下去,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丁仪抬起了头,直视魏讽。

    “我自然是有打算的。”丁仪显然不想明说。

    魏讽眼睛微闪,也不介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听说洛阳侯是一个知才善用的人,不如正礼兄到那去看看?”

    丁仪微微瞥了魏讽一眼,笑着说道:“想来,子京也是想去找洛阳侯的罢?”

    魏讽点了点头,之后却是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是想去洛阳侯府,可惜啊,妾有情,郎无意,却是为之奈何,反观正礼兄,怕是很容易便得到洛阳侯的看重的。”

    洛阳侯看重能够做实事的人才,而不是那些嘴皮子厉害,诗篇文赋写得好的人,这也是魏讽为什么说丁仪很容易得到曹冲看重的原因。

    在能力方面,丁仪最是不差的,尤其是做实事方面。

    而魏讽的特长,则是在嘴皮子上。

    丁仪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和魏讽打太极。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想要去投奔洛阳侯,人生苦短,我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老天给我的一身才华。”

    听到丁仪的这句话,魏讽顿时来了兴致。

    “正礼兄已经有了章程了?”

    丁仪看了魏讽一眼,思索片刻之后,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可否告知一二?”

    照理说,被别人如此突兀的问出这个问题,丁仪应该是有些怒气,但是丁仪脸上依然充斥着笑靥。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章程,便在凉州。”

    凉州?

    魏讽呆了呆,片刻之后才有些惊愕的对着丁仪说道:“正礼兄可是要去凉州?”

    丁仪微微的点了点头,顺便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凉州苦寒,蛮夷横行,世家霸道,战火不断,正礼兄即使智谋过人,想来也是危险多多,这又是何苦呢?”

    丁仪却是摇头。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即是要获得平常所不能获得的,自然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冒更大的险。”

    听到这句话,魏讽有些感触,但是这丝感触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正礼兄要直接去投效洛阳侯?”

    丁仪点了点头,说道:“洛阳侯喜欢狸猫,尤其是橘色狸猫,不久前我得了一只极品狸猫,正好送过去。”

    狸猫...

    魏讽呆了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哪有什么章程?

    不就是直接去吗?

    魏讽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丁仪看出了魏讽心中的失望,对着魏讽说道:“子京莫要气馁,洛阳侯即将到来的凉州之行,对于子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虽然魏讽不想去凉州这么一个苦寒之地,但若能因此获得仕途前进的钥匙,即使冒一些风险又能如何?

    “正礼兄,此话怎讲?”

    见到魏讽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神色,丁仪一笑。

    他看着醉梦楼外的人来人往,渐渐有些温暖的金色阳光,以及面前的一桌酒菜,手上的黑色酒樽,以及酒樽中清冽的酒液。

    他先是一口把酒液喝了进去,再给魏讽倒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话才说了出来。

    “不知道子京可知道张仪故事?”

    战国张仪,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合纵连横,可以说是秦国统一天下路上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

    能够超过他的,或许只有秦国的商君。

    魏讽把丁仪给他倒的酒喝了下去,说道:“张君之名,何人不知?”

    丁仪点了点头,在问道:“那子京可知道班超故事?”

    张仪与班超,都是外交高手,听着丁仪提了这么两个人,魏讽要还不知道丁仪的意思,他就可以找一块豆腐撞死了。

    “正礼兄之意,是要我用这张嘴为自己谋一条路出来?”

    丁仪不直接回答魏讽这句话,而是说了其他的话。

    “凉州世家,不服中原久矣,洛阳侯去凉州,势必要争取这些人的援助,而这时候需要一个人,这个人,必须要能说会道,羌人蛮夷,也不是不可分割的,若是要挑动羌胡自相残杀,也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说到这里,丁仪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魏讽眼神闪烁,罕见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丁仪也不打搅魏讽,对着雅间外的侍者,拍手说道:“小二,结账。”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求见洛阳候!(2/3)

    洛阳侯府内,曹冲端坐在重远堂中,手上拿着一个竹简,眼中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凉州的情况,比曹冲想得还要复杂许多。

    看了这么多天有关凉州的典籍,曹冲对于凉州的了解程度也增长了一大截。

    首先,凉州分为两个主要力量。

    一个是凉州本地的羌人,另外一个则是凉州本地的汉人。

    实际上,凉州本地的羌人比之凉州本地的汉人,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

    毕竟羌人虽然勇武,但是和汉人比起智商来,绝对是被甩几十条大街了,现在这些羌人还能存在,不过是汉人无心顾及他们罢了。

    因为凉州本地的汉人不是很团结。

    如此局面,便导致了汉人与羌人在凉州上的声势是所差无几的。

    汉人的矛盾,还是中央与地方的矛盾。

    凉州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凉州人的凉州,但是毕竟凉州还没有真正的独立出去,从这一点来看,中央的力量还是存在其中的。

    像是在武威敦煌这些要紧城市,中央还是存在不少力量的。

    这些力量原来是以凉州牧、护羌校尉为主的,里面大多是关内豪强世家,也有些刀口上舔血的人。

    这些是官府的力量,如果曹冲去了,那便是曹冲的力量,这也是曹冲为什么说自己可以掌握两千骑兵的原因。

    这两千骑兵就出自于中央的势力。

    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凉州,本地世家的力量是完全碾压中央的力量的,之所以不动手,并且让中央保持着巨大的权利,无非是害怕这些人后面的中央罢了。

    凉州人很希望独立出去,因为他们受到了中央的窝囊气。

    但并非所有的凉州人都想要独立出去的。

    这种情况就与后世中央与宝岛台湾之间的关系。

    里面也是有些世家想向中央靠拢的,尤其是当他们知道现在主事的已经不是汉帝,而是魏王的时候,不少人有想要亲近中央。

    毕竟受了再大的委屈,但是汉人的归乡情节是一直存在的。

    凉州本地的世家大多不是凉州人,他们的本宗的在中原。

    这也是为什么被中央屡次欺负,凉州人依然任打任愿的原因。

    落叶归根,莫过于此。

    除了凉州本地世家与中央的势力有间隙,两方互相防备猜忌与削弱之外,凉州本地世家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多好。

    之前有护羌校尉的时候,凉州还压得住,但是现在护羌校尉早就没有了。

    而所谓的凉州牧,也只是遥领的。

    名头现在还挂在钟繇头上呢。

    在群龙无主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更别说即使中央的护羌校尉,或者说是凉州牧在的时候,这些本地世家还是斗得慌。

    凉州就这么大,利益就这么一块,然而想要来争抢的世家却是不少。

    相比于信任同族,更多的世家喜欢与羌人交朋友。

    羌人虽然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没错,但是这些世家与羌人也只是做一个交易罢了。

    并没有把他们当做是自己人。

    与羌人做交易,最后被耍的,总是羌人,但若是与其他世家交易,那说不定最后你连裤子都被骗没了。

    从这一方面来看,这也是凉州本地羌人能够在凉州扎根,并且渐渐的与凉州本地汉人融合的原因。

    凉州本地世家需要羌人来做一些他们不能做的事情。

    就譬如中央派来什么让凉州本地世家不爽的人来的时候,凉州本地世家不适合出手,而这个时候,羌人出手就是很正常,也是很合适的事情了。

    曹冲把竹简放下去,已经知道自己凉州之行的时候要把握住什么了。

    首先,中央的力量要完完全全的把握住。

    当然这个难度还是不小的,因为这些中央的人放在凉州这么久,凉州本地世家肯定是对这些中央的人做了一些手脚的。

    威逼利诱,总是少不了的。

    要想把这股力量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手上,还是要经过一些操作的。

    除了这个操作以外。

    曹冲还需要得到一些世家的支持,然后打击一些世家....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说的事情了。

    就在曹冲在想东想西的时候,一声猫叫都是吸引了曹冲的注意力。

    抬头一望,却是曹八的身影,不过曹冲的眼神没有在曹八身上定格,而是看向了曹八胸口抱着的一团橘色液体。

    猫?

    “老爷,这是外面人献给老爷的狸猫。”

    所谓狸猫,其实也就是猫。

    不过古代是以狸猫称之的。

    曹冲看着曹八手上的猫,本来是要训斥曹八一番的,但是见了那猫之后,这些情绪便消失殆尽了。

    这是一只小猫。

    不管是什么动物,甚至是人,小时候都是最可爱的。

    俗话说得好,你长大以后可能会挫,但是你小时候肯定是可爱的。

    猫本来就是一个可爱的生物,尤其是长大之后亦是如此,可别说小的时候了。

    曹八手上的这团猫,短短的腿有气无力的蹬拿着,圆圆的脑袋装着两颗宝石一般可以卖萌的眼睛,黄白相间的毛色更是凸显出可爱的模样的。

    这是一只橘猫。

    短腿橘猫。

    后世曹冲家里就有一只橘猫...很胖的那种。

    来了这个时代,曹冲在争权夺利的间隙时间,也喜欢吸吸猫,顺便怀念一下被自己养了好几年的肥猫。

    可惜...

    在这个人都活不下去的时代,猫自然更难活下去。

    毕竟在后世也是有不少猫肉店的。

    曹冲虽然尽力在搜寻狸猫,但大多是野猫,野猫未被驯服,实在不是一个好吸的对象。

    辗转到了现在,曹冲虽然拿了几只猫,但最后都放养在了内院里面,没有成为自己的猫主子。

    但是面前这滩猫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野性...

    曹冲从曹八手上接过小橘猫,忍不住拿在手上逗玩。

    这小猫只是过场似的拒绝一番,之后像是接受命运一般,被曹冲握在手上,小眼睛看着曹冲,张开小嘴,喵喵喵的叫着。

    倒是可爱的紧。

    把玩过了一阵之后,曹冲心情不觉好了一些。

    “这狸猫倒是可爱的紧,曹八,你也算是有心了,去内院领赏去吧。”

    曹八见到曹冲欢喜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笑开了花,但是他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这狸猫,是别人献的,而不是自己献的。

    对于自己的身份,曹八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尊敬,完全是因为曹冲,抛开曹冲,他屁都不是。

    自然,他也不会为了些许赏赐就得罪一些贵人。

    即使那个人眼睛看起来有些问题。

    “老爷,这狸猫不是小人找的,而是被人献上来的。”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那连他一起赏了。”

    曹八看着曹冲全神贯注的在逗弄着小猫,说道:“这个人不要老爷的赏赐,他要见老爷一面。”

    见我?

    曹冲一顿,转而看向自己手上的小橘猫,免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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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介绍:
帝国崩乱,天下纷争!贪婪,王座,阴谋,背叛,臣服,死亡……建安十三年,曹冲以幼童之躯,于这个乱世中,将掀起怎样的波澜?书友群:666350830!欢迎来水!曹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曹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曹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