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司马家的女人也有烦恼!
“就算君侯不想因为诗赋之事见我,难道还不想在一月之内将案件破除?”
屏风之中,曹冲的手顿了顿。
这个案子被查到现在,曹冲其实已经是有些眉目了,心中也猜测出是谁在后面下黑手了。
但那毕竟是猜测。
而且就算这个是一个事实的话,事情也没有这般简单,你必须还得在抓捕他之前掌握证据。
在你没证据之前,即使他真的是凶手,你也不能耐他何。
反而会被对方冠上一个诬陷的罪名,所以若是在手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证据前,保持沉默才是应有之理。
而司马姝说出这句话,莫非她对此案件也有些研究。
还是司马家也与这个案件有关?
曹冲眼神闪烁,在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曹冲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了。
司马姝多年未嫁,或许是有看不上邺城俊才的原因,也可能是司马家的某个谋算。
当然,这些就不是曹冲能够知道的事情了,而事实上,这也不是曹冲想知道的事情。
“若是你有这个案情的线索,那你进来无妨,若是没有的话,可不许浪费本侯时间。”
司马姝咬了咬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君侯放心。”
听到司马姝这句话,曹冲总算让她进来了。
此刻的曹冲以一个舒服的坐姿坐着,而司马姝则是对着曹冲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曹冲面前。
当然,在曹冲心中,这个司马姝这副模样或许都是装出来的。
司马家的妖女,怎会如此恭谨?
“你说的线索,或者你有何能耐让我在一月之内将案件破解?”
司马姝脸上露出了存粹的笑容,这个笑容是如此惊艳,如此美丽,不由得让曹冲一呆。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如此模样的她睁着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不得不说,司马姝确实与那些徒有外表的女人不同。
曹冲看她的感觉,有点像是在看辛宪英。
这是智慧女人的感觉。
当然,司马姝也有与辛宪英不同的地方。
这个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辛宪英现在已经是人妇了,顾家,心思全部都放在曹冲身上,而此时的司马姝却有些自由的意味。
曹冲摇摇头,把这些烦乱的想法一一抛飞出去。
司马姝笑完之后,话也是说出来了。
“君侯,此事我们稍后再提可否,现在,你我先论一论这诗赋。”
曹冲对诗赋当然没有多少兴致,所以说道:“诗赋可以日后再说,但是案情之事,却是刻不容缓。”
司马姝一愣,眼睛弯成一轮弯月,捂着嘴笑道:“君侯何须着急,君侯若是想要召见小女子,大可召见,小女子随叫随到就是了。”
曹冲却是摇摇头,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些疑惑,话也是问了出来。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想找个才俊嫁了,须知,相夫教子,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老龄剩女,可是要被人说道没人要的,整日被人零碎中伤,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听完曹冲的话,司马姝却是摇摇头。
“相夫教子自然好,但是在邺城之内,能入我眼的毕竟太少,而且入我眼的人,也大多有了归宿,这方面,我倒是很羡慕辛姐姐,她也是运气好,才能得到君侯的欢心。”
曹冲有些尴尬的擦了擦鼻梁,有些不不好意思的说道:“本侯不过尔尔,说起来,是我有幸得宪英这贤妻罢。”
司马姝调笑道:“你看,若不是恩爱夫妻,举案齐眉,你如何说得出这般话来。”
被司马姝这样一说,曹冲倒是无言以对。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毕竟比男人低,曹冲是有后世的一些观点看法,所以才说出这句话的。
在曹冲看来,不管是辛宪英,还是孙尚香冬儿这些人,嫁给自己都是自己的福气。
反倒是自己对她们有些愧疚。
毕竟,爱只有这么点,要分享的人却有这么多。
“罢了,不与你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说一说案情罢。”
司马姝却是再摇头,她轻咬嘴唇,看了曹冲一眼之后,好似鼓起勇气一般对着曹冲说道:“君侯问小女子为何不嫁,一方面确实是小女子任性,另一方面也是俊才无多,此前小女子还能用年岁敷衍父兄,如今,早已无法敷衍了,实不相瞒,过不了多久,小女子便要成为王家儿媳了。”
嫁到王家.....
如此看来,王岚嫁给司马孚,司马姝嫁给王朗的一个儿子,看起来倒是像一个交易。
两家交好的交易。
这或许就是世家的生存之道罢。
女子,总归只是一个筹码罢了,即使这个女子有再多的想法,又再聪明,也是一样的。
在这个时候,曹冲除了沉默,好像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虽然是唐僧肉,但也不能一人一口啊!
司马姝柔软的身子耸动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柔弱的笑容。
或者说是惨笑。
“也罢,小女子嫁给王家三郎也不无不可,算是小女子的宿命罢,倒是让君侯见笑了。”
司马姝将眼中的泪水擦拭干净,这才又露出一个笑容,对着曹冲说道:“君侯既然心心挂念着案情,那小女子便先与君侯说一说贾公与贾傕的关系罢。”
听到司马姝的这句话,曹冲的身子倒是坐直了不少。
司马姝看到曹冲这个样子,不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心中想道:也不知道辛姐姐是如何看上这个洛阳侯的,简直一点情趣都不懂。
当然,司马姝也只敢在心里吐槽罢了。
“贾傕乃是贾公远亲,但他的爵位官职,却是与贾公没有半点关系,他是由小卒一步步走上来的。”
由小卒一步步走上来的?
曹冲一愣,显然有些不相信。
因为若是真的铁血校尉的话,在狱中会被自己三言两语吓住?
或者他已经被奢华生活腐蚀了?
或许有这个可能。
司马姝看出了曹冲的疑惑,说道:“当然,这个贾傕运气比较好,短短两年,就从小卒变成校尉了。”
听到司马姝这句话,曹冲的眉毛顿时动了动。
这下子,就有些猫腻了。
两年时间当然可以从小卒变成校尉,尤其在这个战乱年代,战乱,对于百姓来说,是灾难,但对于这群当兵的来说,却是爵位功劳。
但是,所谓两年便从小卒变成校尉的,也得这个小卒有些背景。
没有背景,你想在两年的时间内就出得了头。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冲在军营中待过一段时间,对军中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若是没有背景的小卒,你杀一百个人,或许只能算十个人的功劳。
其他的,全部被你的上司贪墨了。
这样,你要是还能升到校尉,你是得杀多少人,才能凑足这些功勋?
是故。
若是贾诩没有帮他的话,那帮他的人只能是别人了。
所以曹冲问了一句。
“他背后的人是谁?”
第七十一章 墨宝!
司马姝笑了笑,却是没有马上说出话来。
“君侯若是帮我与我父亲说道说道,让他不要将我嫁到王家,那我就说。”
司马姝一时间居然对着曹冲撒娇起来了。
对着司马姝的撒娇,曹冲的做法也很简单。
他首先是表情剧变,脸色微沉,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了,厚重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也可以走。”
要想威胁我曹仓舒,凭借这个还远远不够。
况且,你也不看这交换的是什么?
你的是一句话,一个消息,而且还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消息,而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要在司马昉面前讨论他女儿的婚事?
自己有什么资格讨论这件事?
且不说司马防会不会同意,不同意,自己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同意,流言中,自己的形象绝对好不到哪去。
洛阳侯为抢司马姝,不惜得罪王司徒?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得罪了当朝大员,还有一个顶级世家。
这个生意第一眼看过去就是亏本的了。
司马姝看到曹冲这副模样,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扭捏了一下身子之后,才有些怨气的说道:“不去便不去,小女子说还不行?”
对于这个有心机的女人,一味的容忍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若曹冲前面换一个人,像是冬儿这般的人,曹冲或许心中还有犹疑一番。
但是对于司马姝,曹冲把思考的程序直接省去了。
“那贾傕身后,自然是长安侯了。”
长安侯.....
曹丕啊!
曹冲眼神锐利,继续问道:“那他与贾公的关系,如何?”
司马姝仰起头,颇有些傲娇。
但她不知道,她这样一仰头,倒是直接让一片雪白露在外面了,规模还不小。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曹冲平息身下的欲望,脑子纷杂的念头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你前面那个要求不答应我,那得答应我下面一个,不然,我就真不说了。”
“那你说罢,若是太过分,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小女子要君侯的墨宝。”
我的墨宝?
这下子,算是轮到曹冲迷惑了。
曹冲虽然才名不差,书法也没丢曹冲的才名,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价值的,不少人也曾经向曹冲求过墨宝。
但是...
也只是有些价值罢了。
毕竟曹冲还活着,而且曹冲写的墨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物以稀为贵,多了,即使他再好,也是不值钱的了。
所以曹冲把心中的疑惑也是说了出去。
“为何是本侯的墨宝?”
“你总不会不答应吧?”
曹冲犹疑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他倒是没在这里面找出什么陷阱来。
而且,这也算不上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是故曹冲点了点头,选择答应司马姝。
“也罢,不如我赋诗一首可好?”
哪知司马姝却是摇摇头。
“小女子最是喜欢君侯的《阿旁宫赋》,不如就手书此赋与我如何?”
阿旁宫赋啊!
这么长...
曹冲在心中吐槽着,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权当练字罢了。
练字能平胸臆,让思绪飞快,这一点,对曹冲现在来说就有些重要了。
听到曹冲答应,司马姝美目弯成一个月牙儿,带着欢快情绪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贾傕与贾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好似关系不好,逢年过节的,也不见贾傕去贾府拜见。”
关系不好....
但他又说他是贾诩派来的。
这就很矛盾了。
但如果他后面的人是曹丕,那他说出贾诩,这样又是什么道理?
据曹冲的了解,贾诩可以一直站在曹丕身后的,现在贾诩对于曹丕的地位,就像荀攸对于曹冲的重要性。
失去了贾诩,曹丕相当于断了一臂,曹丕会做出如此自毁长城的事情?
绝对不会!
但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
两者有调节不了的矛盾?
两者内讧了?
曹冲想了想,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猜想。
曹丕不傻,贾诩也不傻。
事情,或许没有自己想得这么简单。
“最后一个问题,那曹丕如何帮助贾傕的,他与曹丕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司马姝却是眉头紧蹙的摇了摇头。
“我便知道前面的消息,至于后面的,小女子却是不知道。”
曹冲点了点头,对于司马姝知道这么多消息,曹冲其实已经有些惊诧了。
一个待嫁贵女,能知道这么多消息,这就证明司马家的势力并不像曹冲想的那么简单。
当然,也可能是借助了司马懿的力量。
但不管是哪一点,对于司马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抱轻视之心的。
尤其是司马姝。
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和司马姝谈话到现在,曹冲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人过,从开始到现在,曹冲都是把她看成一个对手来的。
不然,对于司马姝的种种手段,曹冲也不可能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不拖泥带水。
“既然如此,那可以了,你的诗赋呢?我可以帮你看看。”
司马姝应了一声,把自己得诗赋拿出来,曹冲旋即把那粉色手绢接过来。
看着手上的手绢,上面有四竖娟秀的文字。
能把毛笔字写得这么小,而且还有些艺术性,看来这司马姝的书法也是不错了。
曹冲看着司马姝的诗,点了点头,说道:“你的七言诗倒是写得不错,但是,若是这个颤,变成动,或许会更好一些,毕竟,你形容的是....”
七言诗是因为曹冲的原因才兴起的,毕竟唐诗大多是七言诗。
比起燕歌行的稚嫩,唐诗已经是七言诗的巅峰了。
是故,带动文坛的一个方向并不出奇。
为她评价修改诗赋,曹冲倒很是尽责。
司马姝听了曹冲的话,好似很有感触,对着曹冲行了一礼,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曹冲撇了撇嘴,他方才对于司马姝的诗的评论不过是随意评比的,被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曹冲下意识觉得司马姝这是在敷衍自己的。
所以曹冲也只把她的话当作是夸赞。
“君侯,《阿旁宫赋》墨宝可别忘了。”司马姝轻柔的提醒着曹冲。
曹冲叹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多愿意,只得拿起毛笔,开始在司马姝递上来的白卷书写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 天黑,请闭眼.....
曹冲一直在这个贵女们的斗诗会待到金乌西坠的时候才离去。
入夜。
天愈发冷起来了,而天上乌云密布,将原本就黯淡的月光遮挡得干干净净。
转瞬间,便有微雪落下,天穹亦是一片漆黑。
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看着这般黑漆漆的天穹,曹冲嘴角微勾,转瞬间就走到马车之上了。
此时,邺城外城,一座高山之上,有一座古寺坐落其中。
古寺外面,停驻着许多带装饰的马车,这些马车奢华无比,在即使在漆黑的夜中,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华贵。
这些都是刘璋府邸以及马腾府邸的马车,当然,其中有一个狼头标志的,是马超府邸的徽章,而类似剑一般的徽章,则是刘璋府邸的标志。
而此时,曹冲的车驾缓缓地从山坳行进过来,停在寺门前。
洛阳侯府的标志则是似龙非龙,似虎非虎的事物,倒是有点像烛龙。
当然,能够知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的,或许也只有曹冲才能知道
在曹冲面前的这座寺庙叫珈蓝寺。
珈蓝者,神也。
珈蓝,乃是佛教之神,是梵语“僧伽蓝摩”的简称,佛教寺院守护神的通称。
又被叫做伽蓝十八善神、护伽蓝神、守伽蓝神、寺神等等等等。
狭义指伽蓝守护神,广义泛指所有拥护佛法之诸天善神。
邺城的这座珈蓝寺并不出名,至少没有后世苏州城的那个珈蓝寺出名。
烟花易冷....
曹冲想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爱情悲剧:
南北朝时期,南朝宋文帝在位期间,一守城将军奉命驻守洛阳城,其间邂逅当地一名女子,一见如故,很快便私订终身。
此时北魏来犯,将军奉命出征,临别时拉住女子的手说:“等我打胜之后,一定回来迎娶你……”
俩人依依昔别,女子守在城门口,看着将军坐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将军此征便是数月,其间宋朝节节败退,宋文帝一气之下连斩二将,北魏全线出击,强渡黄河,宋文帝不听朝臣进言,发动强攻,无奈之下,洛阳失守。
宋朝军队撤出北魏境内,而重伤的将军则流落于伽蓝寺中。待将军伤复之后,本想回朝,无奈此时宋朝大势已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死,将军从未怕过,但想着曾经的誓言,加上对宋文帝乱杀良将之举已至心寒。无奈之下,委身于伽蓝寺为僧,希望有朝一日战火平息,再回到她的身旁。
他们昔别的城门,有一位女子经常坐在一块石板上等着心爱的人回来。每每遇到前方归来的人,女子便问有没有见过将军,但始终没有将军归来的消息。
女子从未放弃过,仍然日复一日地等着。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到了在伽蓝寺出家的将军耳里。
但将军不能回去,此时北魏已迁城洛阳,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南北朝战争还在继续,他必须活下去,等到战争结束那一天。
不知道多少年,战争终于结束了。将军第一次走出伽蓝寺的山门,走出那早已倾斜、似顷刻倒塌的山门,回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地方。
可惜...
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女人,早就化成一捧黄土了。
曹冲在嘴中轻轻的哼唱着“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的歌曲。
马车上,辛华心中本来是有些怨气的。
那个所谓的怨气,自然是曹冲让司马姝进入屏风,并在屏风内与司马姝待了很久。
孤男寡女的,一起过了这么久,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而且...
司马姝不是哭着出来的,而是笑着出来的。
哼!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辛华想着父亲给自己的任务非但没有完成,反倒是给姐姐找了一个姐妹。
而且是一个有心计的竞争对手。
姐姐一定会怪我的。
这是辛华原来的想法,但是现在辛华听着曹冲把烟花易冷唱出来的时候,辛华心中怨气很快就被悲伤取代了。
“君侯,这是你写的词?”
歌词歌词。
在古代,词就是歌,歌就是词。
词就是用来唱的,曹冲把后世《烟花易冷》唱出来的时候,辛华没有多少诧异,只是觉得这曲风有些奇怪。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而且,辛华也是被这曲风吸引过来了。
这曲子,像是蒙着布的美人,又像是一杯待品尝的咖啡,总有让人想要探幽的念头。
这首曲子,一定有故事!
辛华看着曹冲唱歌的样子,愈发觉得曹冲一定藏着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
那对方又是谁呢?
辛华心中的好奇被曹冲完完全全的勾起来了。
“算是吧,额,不过,这是本侯年纪尚小的时候,一个道士与我的,没想到居然是一张曲谱。”
呵呵....
辛华嘴角微抽。
显然很不相信。
你见过哪个道士会给你关于情情爱爱的曲谱?
你以为你唱的曲子是道教的《华夏颂》、《步虚辞》?
你唱的这个明显不是!
见曹冲不说,辛华也不敢追根刨底,不敢自然是因为她怕曹冲,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辛华怕她就算是追根刨底,也不能问出她想要的答案。
哼!
直的不行我就迂回。
我还不信我把你的秘密挖不出来!
辛华暗暗想道。
珈蓝寺后山,有一口古钟,相传是东汉年间铸造的,经过了大师之手,再经历代代熏陶,早已通灵了。
当然,这些都是曹冲给他们的说辞。
古钟外,密密麻麻的站着接近一百多个人。
这些都是马腾,刘璋,或者其他告知曹冲线索的人,其中自然是女人比较多一些。
莺莺燕燕的,在佛门圣地,确实是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感觉这不是佛门圣地,倒像是哪个风月场所。
“诸位,在此酷寒之夜,让诸位过来,本侯心愧之,但这珈蓝寺的古钟,虽说通灵,但也只在夜半之时通灵,有辨明真话与谎言的能力。”
刘璋马腾府上的人此时被冷得直跺脚,但曹冲都说出这般的话来了,即使他们心中有些怨气,也不得不咽下去,反倒是要给曹冲陪些笑脸。
“哪里的事,君侯让我等见识了这通灵古钟,我等开怀都来不及呢,哪里会介怀。”
“是啊,在此地能见到君侯,已是我等之荣宠矣。”
........................
对于这些人的夸赞敷衍,曹冲也只是在脸上笑笑罢了。
这些人的心思,曹冲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表面笑嘻嘻,心里吗卖批。
“诸位到此,想必知道本侯为何召见诸位于此,若是不知道的,本侯现在便与你等一一道来。你们中间有人在审问之时说谎了,为了找出这些说谎的人,我便只得借助古钟的法力。古钟能够示警,若是那些在审问中没有说真话的人,现在可以站出来,本侯概不追究,但若是被古钟揪出来了,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
古钟示警?
不少人心中一提,看着那古钟的模样,不禁肃然起敬起来了。
而曹冲则是在一旁看着,心里一点担心都没有。
别说在这个时代了,就算是到了后世,也有人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是故,曹冲不相信他们又能能够识破自家的计谋。
毕竟,这方法在后世也是成功过的。
那么...
接下来,就看是谁说谎话了!
曹冲眼神闪烁,思绪翻滚。
天黑了,那便请你闭上眼睛罢。
第七十三章 让人震惊的结果!
曹冲说完上面的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人站出来的意思是,他们说得都是真话。
但是...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涉及的人有点多,光光是曹丕与贾诩之间的那些事他们的回答就解释不了。
曹丕,贾诩,司马家,甚至辛毗,在后面还有曹操的影子。
这件事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定有人说谎!
现在这些说谎的人没有站出来,无疑让曹冲的猜测更加站得住脚。
若是说谎了,到现在还不站出来澄清自己,证明他就是有意图的。
而在这个时候,这个意图就有些明显了。
那就是有人指使他们的,是故他们才不敢站出来说自己在之前审问的时候说谎。
接下来,就是验证他是说谎还是说真话的时候了。
古钟在高亭里面,曹冲一次只让一个人通过,其他的人则是在原地等待。通过高亭,接受了古钟“考验”的人,则是聚集在另外一个地方。
两者是错开的。
这个,就类似后世高考听力考试的样式了。
规定好这些之后,曹冲便看着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高亭之中。
高亭里面没有人看守,但是每个人只能在上面停留十个呼吸的时间,若没有说谎,手触碰古钟,则有一个凉凉的感觉,若是说谎的人触碰在古钟上,则转瞬间古钟便会示警。
当然。
这些都是曹冲的说辞罢了。
寒冬酷寒,手触碰在古钟上,要是你手没有冰凉的感觉,那只能说你的手是废掉的,完全丧失了触觉。
而古钟示警,那自然也是无稽之谈了。
胆子大的,自然可以蒙混过关。
但是此时高亭上一个监视人都没有,那些人又如何会蒙混过关?如何愿意蒙混过关?
与其赌这个古钟是否会示警,不如不要触碰着古钟,反正也没人看到。
而曹冲,就是利用这些人这样的心思。
时间飞逝。
一百多人,一人十息,加上中间耽误的时间,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个“仪式”才真正完成。
而示警,发生了好几次。
当然,这所谓的示警,当然是曹冲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后面的人不要心生怀疑,更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接下来,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曹冲带着这些人到了珈蓝寺的一处偏殿之中。
这个偏殿没有供奉神像,是僧人平时打坐念经的地方。
当然,即使此地佛光普照,也挡不住寒冬的酷寒,冷风朝着大开的殿门,输送着一波又一波的冷气,不少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即使他们提前被曹冲通知了需要注意的地方,但是准备再多,也难全部挡住寒冬的酷寒。
此时,不少人都蜷缩着,活像一个个鸵鸟,那些美姬,本来是姿态万千,风情万种的,但是此刻在寒冬酷寒的洗礼下,也褪去了铅华,没有了那些世俗情欲的利益之后,也只剩下身体对于寒冷恐惧的本能。
曹冲站在殿门口,看着在殿中瑟瑟发抖的一群人。
寒风猛吹,曹冲却没有感觉有多寒冷。
一方面,他身上的衣物布料比这些人的好太多了,御寒能力自然也更强,另一方面,则是曹冲现在期待着谋些事情,他想要知道谋些答案,自然,这寒冬的酷寒也是被他忽略过去了。
偏殿灯火昏黄,刺鼻的油烟味在殿中弥漫,而曹冲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诸位,请摊开你们的手。”
被曹冲这么一说,那些人赶忙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沾染着墨水。
“君侯,这,我的手怎么会有墨汁?”
“君侯,莫非这就是古钟通灵?”
................................
“是啊,这倒是是何情况,难道有墨汁的人便是君侯审问时说谎的?”
“妹妹手上有墨汁吗?”
“姐姐也有?”
“对,我也有,咦,王姐姐,你也有。”
...................................
下面的交头接耳,一时间让珈蓝寺偏殿形如闹市。
曹冲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嘈杂的声音。
“诸位,还请安静。”
曹冲这句话的效果时立竿见影的。
须弥之间,原本如同闹市一般的偏殿,瞬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一百多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曹冲。
被这么多人注视,若是寻常人,怕早就两股战战了,但是曹冲却是脸色如常。
因为曹冲早就有这方面的经验了。
别说是一百多双眼睛看着你,就算是被一万双眼睛盯着的场面曹冲都经历过来了。
经历过大场面之后,曹冲对于这样的小场面自然时轻松应对了。
“诸位,你们有谁,手上是没有墨汁的?”
曹冲这个问题问出来,这一百多个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对着曹冲问道:“君侯,不知道手上有墨汁的算是什么意思,手上没有墨汁的又是什么意思?”
曹冲本来是想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
因为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好回答,言多必失,可能会留下上面破绽。
但是曹冲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
得让那些说谎的人高高兴兴得出来,免得他在底下搞出花样来。
“诸位,手上有墨汁的,证明你的说的话不全真,但真多于假,而手上没有墨汁的,说得则全是真话。”
“诸位若是有手上没有墨汁的人,本侯有些小奖赏。”
说完这句话,曹冲炯炯有神的看着下面的人,让他失望的是,他发现并没有人站出来。
难道每个人手上都有墨汁?都说了真话?
不可能吧?
就在曹冲准备下令一个个查看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了。
我的个乖乖。
你终于是出来了。
曹冲满脸带笑,发现站出来的居然是玲珑
“君侯,妾身说的可全是真话。”
说着把左手摊开给曹冲看。
左手,确实是没有墨汁,但是曹冲敏锐的看到玲珑的右手被她紧紧的攒着。
“你的右手?”
玲珑一呆,连忙说道:“妾身右手伤了...”
然而曹冲却不想听她的借口。
“拿出来!”
听着曹冲威严的声音,玲珑嘴一扁,心中一颤,也不敢在曹冲面前撒娇了,赶忙将右手拿出来。
让曹冲失望的是,玲珑的右手有墨汁。
可惜了.....
她不是说谎的那个人。
看着玲珑悻悻然的走下去,曹冲大概也知道玲珑的心思。
无非是要讨自己的喜爱罢了。
但是...
真的每个人手上都有墨汁吗?
曹冲问询无果之后,只好派人去一个个搜查。
而结果,远远的出了曹冲的预料。
因为检查的结果是:每个人手上都有墨汁!
这样,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是每个人都没说谎。
还是说谎的人看透了曹冲的想法?
这又是一个问题。
第七十三章 曹丕与贾诩!
曹冲听了周独夫的禀告,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郁。
但是曹冲转念一想,觉得他们或许真的没有说假话。
若是他们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事情或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复杂。
可,他们讲的真是真话?
曹冲在心中默默思索着,觉得可能自己的切入点选错了。
偏殿之中,证人们被寒风吹动得瑟瑟发抖,看着他们,曹冲觉得在想事情之前,还是让这些人散了再说。
是故,曹冲对着这些人挥了挥手,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天寒地冻的,今夜劳烦诸位在此,本侯心中甚是愧疚,辛苦诸位了。”
曹冲对着这些人拱手行礼,那些人自然也是唯唯诺诺的对着曹冲还礼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曹冲便率先离开珈蓝寺,走到洛阳侯车驾上。
那些人本来是要来奉承曹冲一二,顺带混个脸熟,没想到曹冲并没有给机会,于是他们也只能在心中叹出一口气,迅速的回到自己的马车上面了。
马车车底下因为有铜管烧炭的原因,温度比之露天野外自然是要高很多的。
那些寻常马车如此,曹冲的车驾自然更是如此。
硕大的马车,如一间房间一般巨大,里面广阔无比,站个十多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马车温和无比,曹冲搓了搓手,将身上的沾雪外衣脱下来,辛华赶忙上来接过曹冲脱下来的外衣。
曹冲轻轻的看了辛华一眼,也没在意。
在他眼中,辛华不过是自己的小姨子罢了。
对自己的小姨子,曹冲能有什么想法?
是故,曹冲满脑子都是正事。
他轻轻的跪坐在坐垫上,一边吩咐着车夫回府,心中则是在理清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
辛华帮曹冲收拾着外衣,视线无时无刻都是定格在曹冲身上的。
她轻轻的走到曹冲身后,柔手轻轻的按着曹冲的额头,食指中指小力的按压起来了。
曹冲愣了一下,抬头稍微看了辛华一眼,也没有阻止。
他现在,确实头疼得紧。
而辛华则是脸带笑容,按抚也愈发的仔细起来了。
借着辛华舒适的按抚,曹冲很快开始整理的事情的始末来了。
刺客说:“指使他的人是贾公。”
然后廷尉狱恰恰有贾诩的三公子出现,顺带出现了一个贾傕贾校尉。
这个贾傕贾校尉在这个时候对曹冲说:“指使他前来的也是贾诩。”
若是换在之前,曹冲自然没有多少疑虑,毕竟贾傕是贾诩的远亲,在这个看重血缘关系的时代里面,远亲二字,便代表着很多的东西了。
但是在司马姝的情报中,贾傕与贾诩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所以很显然,贾傕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谎话,所以,指使他的人绝对不是贾诩。
更可能是贾傕身后的曹丕。
接着,曹冲到了马腾府邸,在此处,曹冲也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老管事说在马腾死之前,曾经见过司马懿。
而在刘璋府邸,借着刘璋枕边人的回答,曹冲知道了刘璋在生前曾经抱怨过辛毗和汉献帝,顺便带出了曹丕的嫌疑。
这就是所有的线索。
当然,其中没有包括此时在廷尉狱中的狱曹等人。
在此之前,曹冲用断案三法试图排除一些人,但是不相信这些人说得都是真话,所以便没有再推理下去了。
但如果他们说得是真话的话,那么,事情又会是如何的呢?
首先,贾诩,很可能是被别人诬陷的。
在事情的一开始,他就被某个人刻意的推到曹冲面前,似乎是要置他于死地。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曹丕。
接着,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司马懿出现在曹冲面前,接着,司马家的几个人便频繁的在自己眼前出现。
看起来,司马家也不是特别干净。
而汉献帝呢?
在这个关键时刻将公主嫁给自己,如此时刻,加上待在洛阳侯府的那一行人也并不安分,他们没有深居简出,反倒是见了不少的人。
这也是让汉献帝的嫌疑无法排除的原因。
若你真的无欲无求,那为何还要见这么多人,你确定你不是还有企图。
至于辛毗,一开始就被自己排除在外了。
更别说,这件事即使是辛毗做的,曹冲也得把他变成不是辛毗做的。
辛毗,毕竟是自己的岳丈,而且自己的势力与辛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辛毗一倒,辛家也倒了,而曹冲,必然元气大伤,这绝对不是曹冲愿意看到的局面。
是故,即使这件事是辛毗做的,曹冲最多也只是推出一个替死鬼罢了。
在政治面前,所谓的真相并不重要。
当然,掩饰这些东西也有些风险,而且要昧着良心,这件事曹冲也不太愿意做。
不过,辛毗很显然不是此案凶手。
这便是值得曹冲怀疑的对象,但是这几个人的嫌疑并不很大。
杀人,总是要有对自己有利的。
贾诩即使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作为第一个被推到台前的人,他很显然不是幕后黑手,顶多,与这件事有关罢了。
至于司马家,也是没有做这件事的理由。
刘协或许有,但是他这样做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换句话说,他做这样的事情,不仅有风险,而且还拿不到好处。
那他为何要做?
在排除了这么多人之后,曹冲觉得曹丕的嫌疑最大。
首先,他有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曹丕与刘璋马腾等人素来不和,当然,简单的不和或许不能说明问题,但是若是曹丕做这件事情有利可图呢?
可以这么说,最了解曹冲的人是曹丕,同样的,最了解曹丕的人也是曹冲。
最了解你的人,总是你的敌人。
曹冲和曹丕皆是如此。
近几年来,曹丕的势力范围伸向益州,但是刘璋在益州的势力显然阻挡了曹丕的渗透,而若是刘璋死了,那跟随着刘璋的势力不得不新找一个靠山,而有意益州的曹丕自然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至于马腾,或许是因为马超的原因。
马超的十万大军,据曹冲所知,都与曹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想完全的控制那十万大军,马腾总是一个隐患,是故除去马腾的同时,也除去了变数。
所以,马腾之死,对曹丕也是有好处的。
而公孙康和马超之死对曹丕没有好处,所以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不然,若是真想杀死人,那些死士可不会直接莽上。
研究敌人,一波针对,就像你在做那种羞羞人的事情,在最关键的时候,刺客突然来了。
你是死还是不死?
就像是你喜欢吃一样东西,那个死士在里面下毒。
你是死还是不死?
马超公孙康不死,或许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悍勇,但更多的,何尝不是那个黑手不想杀死他们两个。
如此一想。
那曹丕便有最大的嫌疑了。
但倘若曹丕是凶手,那么,他推出贾诩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在害贾诩?
须知,贾诩对于曹丕的重要性,就像是曹丕的一条手臂一般,而且还是最有力的那一条手臂。
断自己的手臂,谁会做?
若曹丕真是凶手,那么这件事该如何解释呢?
第七十五章 解析曹丕!
若这件事真是曹丕做的,那曹冲便要再次认识一番曹丕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在世人眼中,此时的曹丕有点像后世隋朝杨勇没有被废之前,隋炀帝杨广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在普通人眼中,曹丕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在士子眼中,曹丕是一个稳固的靠山,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君侯,在权贵世家心中,曹丕是一个不可招惹的敌人,是一个有心计的谋主,在曹操眼中,曹丕是一个仁孝而有能力的儿子。
当然,在曹冲设计的一个套中,曹丕的形象已经在曹操眼中有了一些变化。
但无可否定,曹丕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积极一面的。
但是在曹冲眼中,曹丕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而且极度贪婪与自私。
在曹冲看来,曹丕为了那个位置,什么都会去做。
不管做完这件事会有多少滔天洪水。
曹冲想着曹丕上个平行时空的人生经历,眼神亦是不断闪烁着。
曹丕自幼文武双全,博览经传,通晓诸子百家学说。
建安二十二年,曹丕击败了其弟曹植,被立为魏王世子。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逝世,曹丕继任丞相、魏王。同年,受禅登基,以魏代汉,结束了汉朝四百多年的统治,建立了魏国。
曹丕在位期间,采纳吏部尚书陈群的意见,于黄初元年命其制定九品中正制,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的选官制度。
而且平定了青州、徐州一带的割据势力,最终完成了北方的统一。
对外平定边患,击退鲜卑,和匈奴、氐、羌等外夷修好,恢复在西域的建置。
黄初七年,曹丕病逝于洛阳,时年四十岁。谥号文帝,庙号高祖,葬于首阳陵。
从这个人物经历来看,曹丕倒是一代明主,也算是有些作为。
当然,在后世,曹丕的骂声是多于赞誉的。
从吕思勉的三国史话,到易中天的品三国,到这近几年火热的卑鄙的圣人,再到《新三国》、《军事联盟》,曹操一点点从过去的奸人转化为奸雄,甚至是英雄,而最终称帝代汉完成曹魏霸业的曹丕却显然没有这么走运。
如果他的后代再稍微给力一点,即便只是他本人或者他的子孙们稍微长命一点,形势也许大不相同,他也许会成为开国明君,退一步讲至少不会承受如此多的骂名,然而历史总是不容假设的。
曹冲决定剖析曹丕一番。
首先,在曹冲看来,曹丕绝对是大反派的代表,冷血无情,做事果断,丝毫不为自己的私人情感所影响,而且小肚鸡肠,自私自利,不顾民情。
杀甄姬、罪曹洪、讽于禁,迁民洛阳.....
诸此之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当然,也无法掩饰曹丕的一些优点。
不然,曹丕也无法吸引多如此多人的追随。
曹丕是一个文青,而且还有公子哥的性情,这两点,有《善哉行》中两句“策我良马,被我轻裘”,另有《与吴质书》中一段“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间设,终以博奕,高谈娱心,哀筝顺耳。弛骛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可证。
在是一个文青的同时,曹丕还是一个爱憎分明、知错就改的性情中人。
在爱憎分明上,有这么个典故:
曹公听闻丁仪的才名,虽未得见,就打算把清河公主嫁给他。
子桓听闻却说:“女人比较注重外表,丁仪眼睛不好,恐怕清河不会高兴的,不如把她嫁给夏侯惇的儿子。”
生在帝王家原本就要做好被政治联姻的准备(隔壁东吴家的孙小妹笑而不语),而子桓却能站在妹妹的角度考虑这件事,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实属难得。
当然丁仪因为这件事恨上了子桓,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子建的怀抱,这是后话了。
知错就改上,也有几个典故:
崔琰劝谏阿丕烧了弓箭,扔掉骑服一段(文帝纪里可以看出子桓对狩猎那是绝对情有独钟的,戴陵就因为劝谏这个被降罪了),子桓竟然就乖乖听话照做了,完全没有半点熊孩子的模样!
还有辛毗不同意子桓迁民到洛阳的做法,坚决反对,一再劝谏,子桓很生气地表示不想与他谈论此事,辛毗不依不饶抓着子桓的衣服,差点把子桓扒了,子桓用力夺回衣服,悻悻回宫,最后还是部分听从了辛毗的意见。
而辛毗也劝过子桓少打猎,子桓此后就真的很少打猎了。
从这些方面来看,曹丕倒也是有可爱的一面。
就譬如曹冲小时侯还没显露出能够和他争位的时候,曹丕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在文才方面,曹丕在文学上的成就主要是现存最早的七言诗《燕歌行》;最早的文学与理论批评著作《典论·论文》。
而且,曹丕还是邺下文人实际上的领袖,通称“白雪公子与七个小文人”。
同时,曹丕还命令刘劭、王象、缪袭等人编纂中国第一部类书《皇览》。
而在才武方面,曹丕亦是不差。
曹丕在《典论·自叙》自许:“余时年五岁,上以世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能骑射矣。以时之多故,每征,余常从。建安初,上南征荆州,至宛,张绣降。旬日而反,亡兄孝廉子修、从兄安民遇害。时余年十岁,乘马得脱.......”
从这自诩之中,可以看出曹丕在武方面其实是不差的。
在战之上,曹丕三征东吴,可以看出他并非是守成之主。
曹冲有些头疼的摇摇头,想了这么多关于曹丕的事情,但是其中对解决曹冲的困惑没有半点帮助。
曹丕的这些性格,似乎对他为什么会把贾诩推出来当替死鬼这件事情的解释并没有什么帮助。
曹冲有些苦恼起来了。
辛华看着曹冲紧皱的眉头,问道:“君侯心中有困惑?”
曹冲看了辛华一眼,突然问道:“你觉得长安侯是怎样的人?”
我?
辛华葱指指了指自己,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不愿意说?”
辛华如同小猫一般用力的摇头,赶紧说道:“君侯要我说,辛华一定会说的。”
看着辛华紧张的模样,曹冲也感到一阵好笑。
“那你说罢,对了,手不要停,本侯现在头痛得紧。”
辛华一愣,连忙帮曹冲按摩捶打起来了。
从这方面来看,辛毗让辛华过来,还是有些作用的。
最起码,还能给自己按摩一下。
辛华小手轻柔,比府上按揉的侍女舒服多了。
而且辛华还是自己的小姨子,被小姨子伺候,感觉顿时又不一样了。
辛华在按摩曹冲的同时,话也是说出来了。
“君侯,华以为长安侯亦是人中龙凤,但是比之君侯,还是要差很多的,比如他就没有君侯会写诗,没有君侯有孝心,而且不如君侯一般平易近人,更不如君侯这般,这般俊俏...”
听到辛华的话,曹冲一愣。
这是...
被小姨子撩了?
第七十六章 进宫!
曹冲被辛华撩了一下,自然是要反撩过来的。
不过....
毕竟她是自己的小姨子,曹冲想了想,还是先放过她。
即使是不给辛华面子,也得给辛宪英面子。
曹冲伸了一个懒腰,对着车外的车夫说道:“车夫,先不回侯府,先去王宫。”
王宫?
辛华一愣,帮曹冲按摩的手也停住了。
“君侯,难道你已经找到凶手了?”
曹冲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虽然曹丕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曹冲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他。
但是,这并不意味这曹冲不能进宫去见见曹老板。
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明的。
万一曹丕是凶手,曹操该如何做?
将自己的儿子杀了?
大义灭亲?
这么可能?
在后世,曹植闯司马门的时候,曹操都没对曹植有实质性的惩罚。
即使这件事是曹丕做的,相信曹操也不会把曹丕推出来。
曹丕即使是这件事的主谋,但到最后,这件事的主谋也不是他。
只因为他是曹操的儿子。
经此一役,曹丕或许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打击,但是在曹操心中的形象必然彻底改变,甚至从魏王的继承人的选项中排除出去。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只要达到这一点,曹冲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相比于曹丕,曹冲并没有那么狠毒。
只要曹丕不与他争太子之位,曹冲放过他有能如何?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做一个富贵王爷,曹冲也让他做。
当然,前提是他得放下所有的野心。
曹冲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若是曹丕不死心,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有些事情就怪不得我了。
曹冲眼中闪着寒光。
富贵王爷,也是要靠失败者争取的。
有野心,还想过得很舒服...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这方面来说,曹冲也没有这么大度。
马车咕噜噜的在大道上行进着,车窗外的雪呼呼的飘飞着,带着刺耳惊悚的风的怒号。
曹冲先是让马车在辛府前停下来,不想辛华却不想下车。
“君侯,我想阿姐了,不如把我送到阿姐那里?”
送到侯府?
曹冲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辛宪英在侯府也有些无聊,若是有个亲人过去,自然不无不可。
这件事情,曹冲自然就同意了。
辛府离王宫有一段距离,再往前几百米,便是洛阳侯府了。
洛阳侯府巨大无比,曹冲让辛府下车,再将府中的一个管事叫过来。
“这位是夫人阿妹,你将她带到夫人身边,好生招待。”
在洛阳侯府,能够被曹冲称为夫人的,便也只有辛宪英了。
听了曹冲的话,那个管事连忙点头。
说完这句话之后,曹冲上了马车,辛华则是有些恋恋不舍的下了马车。
辛华的心思曹冲或许能够猜到一些。
但是身边有了许多美人之后,曹冲对于美人也没有多少需求了。
就像是你拥有万亿之后时,你会发现,钱不过就是一个数字罢了。
你便不会在意钱财。
当你拥有了之后,你便不知道它的珍贵,便不懂得珍惜。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就譬如后世的一个顺口溜:
不知妻美刘强东,普通家庭马化腾。悔创阿里杰克马,一无所有王健林。唱功不行陈奕迅,北大还行撒贝宁。
曹冲摇摇头,把脑子这些烦乱的想法抛出去,静静的坐在马车上。
而马车骨碌碌的,终于在王宫门外停下来了。
现在天色不早了,天穹乌漆嘛黑的,无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城门头几口油锅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即使是在大雪天,它们也丝毫没有妥协。
当然,一阵又一阵的风还是让这些火焰摇摆不定。
同样的,照耀着曹冲得马车的影子亦是摇摆不定。
曹冲有令牌,可以直接进宫,加上曹冲车骑将军的官职,这些城门校尉大多是受到曹冲辖制的,如此,他们便更不敢拦着曹冲了。
下了马车,在寒风凛凛,大雪飘飞的寒东酷寒之中,曹冲一步步接近大成殿偏殿。
之所以这么晚来,自然是有曹冲的打算的。
一是天色暗晚,自己进宫才少人知道,即使有探子看到自己进来,要想让后面的人知道,也有一段时间的缓冲。
更何况,曹冲可以让自己的这次进宫无声无息,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到。
这便是夜黑风高的作用了。
另外,曹冲的车骑将军这个官职也并非摆设。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曹冲知道此时曹老板还没入寝。
曹老板虽然不如往日勤奋,但勤奋程度也是过于后世大多数皇帝的。
只要曹操不去铜雀台,一般曹操都会在大成殿偏殿处理公文到很晚的时间的。
这一点,以曹冲的情报还是能够得来的。
到了内殿,曹冲见到了刘涌,赶忙把他拉过来。
“中常侍,过来。”
刘涌手上拿着一碗汤水,看到曹冲的影子,连忙将担着汤水的盘子交给后面的小太监,过来对着曹冲行了一礼,才问道:“君侯如此天色来宫里,可是有急事?”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却是有事要见父王,还请中常侍代为通报。”
曹冲自然可以直接进入大成殿偏殿,不过这是不合规矩的。
而且,曹老板被人如此打扰,心情自然会不好,曹冲后面的操作也不好进行了,而若是假借刘涌之手,以刘涌之能,帮曹冲请见,加上他的语言能力,曹操说不定不仅不会生气,反倒还会很高兴。
就譬如现在,曹冲手上端着刘涌准备好的参汤,就等着曹操的召见了。
在门外等了有一段时间,刘涌才急匆匆的走出来。
“君侯,大王召见,你到时将手上的参汤送过去,就说是百年人参,送与大王,君侯可得记清楚了。”
看来,刘涌是借口自己来送百年人参汤来拜见曹操的。
曹冲点了点头,对着刘涌说道:“中常侍,本侯日后重重有赏。”
刘涌嘴角一裂,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能够为君侯做事,是小人的荣幸,何要赏赐?”
曹冲摇了摇头,自然知道刘涌只是客套话罢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朋友多好办事。
若是曹冲之前没有与刘涌经营出良好的关系来,今日连夜拜见曹操可能就不会太过顺利的。
是故。
好处也是要给的。
你帮我办事,我给你好处。
源远流长不是?
第七十七章 父子,君臣,公文!
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参汤,曹冲脸上带着最和煦的笑靥,直接进入大成殿偏殿之中。
大成殿偏殿虽然说是偏殿,但是里面的占地是绝对不小的。
进入其中,曹冲也有一种渺小的感觉,可见这偏殿的占地之大了。
偏殿之中,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在偏殿中央的曹操。
曹操此时跪坐在毛毯上,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手上的各地来的公文。
有时候,他会面带笑容,带着愉悦的心情做一些评论,甚至写下诗句来夸赞地方的政绩,但是见到内容不好的公文,曹操脸色顿时便变成了墨汁一般黑沉,就差点滴出水来了。
曹冲在殿中站了有一会,慢慢的把参汤递到曹操桌塌前,顺带帮曹操整理桌塌上过于随意摆放,就像是垃圾堆一般的公文竹简。
曹冲到了曹操近前,曹操才把目光定格在曹冲身上。
“仓舒,半夜三更的,你找我可有急事?”
曹冲嘴上一笑,说道:“儿子见父王深夜为国操劳,故此特意准备了百年参汤,为父王补一补身子。”
补一补?
曹操没好气的看了曹冲一眼,很是霸气的将曹冲手上的汤碗拿了过来,看着茶黄色浓浓的参汤,他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是轻轻的尝了一口。
“咦!这个参汤,竟与宫中膳房的参汤如此相似,仓舒,这百年人参,好似不如何厉害啊!”
曹冲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曹老板看透了自己的伎俩。
而这个伎俩,本身就是给曹老板看透的。
这个参汤几天就会给曹操送一次,而几天刘涌没来,而曹冲恰好端了一碗“百年”参汤过来,只要是有一点联想能力的,大致都可以想到很多东西。
曹操智谋无双,想象力自然也不会差。
曹冲的那种小伎俩,曹操知道是看透了。
但即使是看透了,曹操的心情也不会差,反倒是感到有些欣慰开心。
曹冲毕竟是他的儿子,儿子找个借口逗自己开心,曹操在久改公文的枯燥无聊中,自然是开怀的。
“父王,此乃细节,父王还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曹操被曹冲的这句话也算是逗笑了。
“好好好,我不在意这些细节,那仓舒在三更半夜不在侯府陪你那些妻妾,到宫里找我这个糟老头作甚。”
“父王自然不是糟老头,仓舒恨不得时时陪在父王身边呢。”
即使当然知道曹冲这句话是假话,但是曹操心中依然很是开怀。
子女对父母说奉承的话,即使他们知道是假的,心中也很是开心。
曹操把盛放参汤的碗放下去,用手狠狠的刮了曹冲一下,说道:“我就说仓舒你的妻妾为何如此之多,原来是你这张甜嘴的原因。”
对于曹老板这句话,曹冲也只能傻呵呵的笑起来,不正面回答曹老板这个问题。
曹冲的这番做派,曹操自然见过了很多次,因此现在也是见怪不怪的了,反倒是有一种亲切之感。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深夜,曹操才能展现出父亲的父爱,在其他时间,其他地方,曹操对于曹冲,都是大王与臣子的关系。
比之父子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要生疏很多的。
曹操很享受这个当父亲的感觉。
尤其是当曹冲能够充分调动曹老板情绪之时,那更是如此了。
父母,总是喜欢搞怪的孩子,一本正经的孩子是他们追求的小孩模板,但是对于那些调皮的小孩,父母总会对他怀有更多的爱。
曹冲就是这种情况。
与曹操调笑了好一会儿,曹冲才开始进入主题。
“父亲,其实,儿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情的。”
一件事情?
曹操脸上真挚的表情消失,转而为之的是魏王的威严。
“何事?”
曹操的声音已经变了。
不谈国事,曹操与曹冲自然是父子关系,但是只要事关国家,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君臣了。
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关于马腾,刘璋被刺这个案件的事情。”
曹操一愣,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曹操感慨了一声,并没有让曹冲开始说事情,反倒是沉默了下来。
曹老板不按套路出牌,曹冲赶忙说道:“父王,此事,儿臣发现了一些线索,也大致确定了几个嫌疑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与父王先说,而且,有些人位高权重,儿臣不一定能够提审,还需父王应允。”
曹操听了曹冲的话,脸上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
相反,曹操的脸色很是平静,而且是古井无波。
这就很奇怪了。
曹老板你这么重视这件事情,难道现在不应该露出震惊的神色,然后好奇心被引动,马上来向我问问题吗?
但是,你这副表情,不仅没有我调查出真相的欣喜,反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难道在一开始,曹老板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故无动于衷。
曹冲心中有些怀疑,也有些震惊,所以他对着曹操说道:“父王...”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塌底下找出了四卷竹简,把它们递给曹冲。
“我以为你会再晚几日过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倒是出乎了孤的预料。”
曹操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他早知道自己会来了?
这个时候,曹冲突然想到了之前辛毗对自己说的话。
“这个案子不着急查清,就算是查不完,一个月之后,大王也不会拿你如何的。”
不会拿我怎样?
难道在一开始,辛毗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曹操也知道。
自己是被瞒着的人?
“父王,这...”
曹操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对着曹冲说道:“先把这些竹简看完,再与孤说话。”
曹冲心中即使有再多疑惑,也不得不把疑惑放在心中。
手上的竹简,暗黄色,在昏黄的灯火的照耀下,更是暗黄。
曹冲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竹简,那在手上静静的端详着。
这是地方公文,从竹简的第一行,曹冲能看出这是益州州牧递交给曹操的公文。
这些地方公文,过一段时间就得向曹操禀报,尤其是益州、扬州,凉州这些地方,更是十日就要递交一个公文。
递交公文本身平淡无奇。
但是这公文的内容,却是让曹冲瞳孔猛地一缩!
第七十八章 马腾刘璋的死因!(1/5)
曹冲之所以如此震惊,自然是因为曹冲手上的竹简的内容了。
益州来的公文,向曹操禀告的事情只有一件,但是篇幅却很大。
曹冲手上的竹简沉甸甸的,在竹简里面,还有两张写满字的布帛。
这一张竹简,两张布帛向曹操禀报的内容,是益州的风云变幻。
而且,情势还不容乐观。
张松黄权在成都附近纠集东州兵,欲意脱离曹操的控制。
曹冲看到这个信息,心中却是不敢置信。
“父王,可是当时刘璋便在邺城,他何敢下如此命令?”
曹操脸上带笑,说道:“那是因为刘璋有了脱身之策,你以为刘璋整日在府邸中纵情声色?非也,若是你去刘府内堂,在一个暗室之中,你会发现一个隐秘的地道,而这个地道,直通邺城郊外。”
还有这事?
曹冲此刻愣愣的看着曹操,突然觉得这件事或许不是曹丕做的。
这更像是曹操做的...
难道自己一直调查的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
曹冲脑子有些混乱,所以他连忙甩了甩脑袋。
但即使曹老板做了这些事情,曹冲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
即便是张松黄权意欲谋反,曹冲也觉得曹操不应该如此莽撞,直接就把刘璋给搞死了。
张松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依然与曹操对立,真正的原因是张松与曹操有仇。
建安十三年,张松为益州牧刘璋别驾从事,被派遣至曹操处而不为其所存录,因而怀怨恨。
而黄权,则是益州为数不多忠心刘璋的人,在法正等人劝谏刘璋迎接刘备的时候,黄权曾劝谏刘璋不要迎接刘备,但是却被刘璋外放为广汉县长。
之后刘璋败了,黄权才降刘备,被拜为偏将军。
这两个人虽然可以激起一定的风浪,但是要动摇益州的根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曹冲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依据的。
要了解益州,曹冲选择一个切入点,便是在后世,刘璋实力明明强过张鲁,为何还要请实力比自己弱的刘备入蜀对抗张鲁?为何之后还被弱于自己的刘备击败了呢?
益州,自古以来就是天府之国,有都江堰的灌溉,有山川的护卫,使得益州粮草丰美,而且易守难攻。
自古以来,就有蜀道难之说。三国中后期,司马懿多年来对蜀国采取守势,也正是因为蜀道艰险,很难攻破。
而刘璋父子在益州多年,广有恩德,当刘备入川之后,前后三年,彼此勾心斗角。
在公元14年的时候,双方正式开火。
刘备当时没有多少兵马,从荆州带来的部队,加上前后归降的部队,不过是一万来人。
并且,刘备的军队乃是孤军作战,没有后援。一旦被刘璋截断后路,刘备根本不可能取胜。
可是,刘璋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大好形势逐渐断送。当刘备引来马超,徘徊在益州城下之时,刘璋心如死灰。
当时,益州城中还有精兵三万,粮草足够支撑一年,许多将领都发誓要效忠刘璋,和成都共存亡。而刘璋的属下也把守各路关卡,严防荆州兵马来救援。
可以说,只要刘璋下定决心,益州未必会失守,至少不会轻易失守。
在后来,刘璋也不会说出“父子在州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百姓攻战三年,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这句话之后就投降刘备了。
但是事实正是这样吗?
刘璋真的是无能才投降的吗?
非也!
能从一个傀儡变成掌握大权的军阀,刘璋很显然也并非是寻常的虾兵蟹将。
刘璋最后投降,非是无能,实为无能为力。
所谓的益州富饶,其实是个误会。
益州因为交通不便,和中原地区联系比较少,一直到秦国消灭蜀国,派官治理,才开始逐步进行开发。
当时的益州从地图上看,包括今天的四川、重庆、广西、云南,但实际上连四川的开发都没有完成,大量的山区都是少数民族聚居着,在朝廷的有效管理之外。
经历了两汉四百年,益州的开发其实并不充分,开发程度比较高的,主要就是成都平原,其它更多地方都是处在荒蛮状态,被少数民族占据着。
而这些地方的少数民族是不向国家缴纳赋税,承担义务的,只要不发生叛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事实上,西南地区的叛乱是一直在进行的,汉朝并不能进校有效管理,叛乱是经常发生的,而朝廷和地方驻军也是通过平定这些叛乱,不断消灭实力比较强大的少数民族部落,纳入国家统一管理体系之中。
即便如此,这个过程到汉末也还是没有完成。
朝廷派出的益州刺史辖区范围内,真正比较有效控制起来的,主要就是蜀郡和汉中,其他地区的主要居民都是少数民族,是在国家的有效管理之外的。而国家能够控制的汉族居民的人口数量并不多。
益州真正的大规模开发,第一波实际上就是汉末三国时期。
因为汉末中原和关中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乱,一些中原地区的居民就开始举族迁徙,进入益州境内,益州的人口才增加得比较多了。
经过从刘璋到蜀汉的长期开发和发展,到蜀汉灭亡的时候,人口才一百万,刘备进入益州的时候,人口数量最多大概就只有这个数量的六七成。
而且,经历了东汉中后期的大规模土地兼并,人口依附于地方豪强,实际上就等于脱离了国家的控制。
国家必须通过豪强地主,才能将他们占有的土地上依附着的人口变成可为国家所用的人口。而这就意味着,国家必须得到豪强地主的配合和支持,才能维护统治。
这也是汉末和三国时期形成的部曲兵的制度基础。
刘璋的父亲刘焉在到达益州的时候,益州刚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冲击,在地方官僚的主导下平定,才恢复了政治秩序。
但刘焉为了树立自己在益州的威信,建立起个人统治,诛杀了一批势力比较大的当地豪强地主,而他所赖以对抗这些地头蛇的,主要就是东州兵,也就是从南阳和关中迁徙而来的中原人士。
刘焉死后,刘璋是在刘焉的老臣、地方大吏赵韪等人的支持下才继位的,他们之所以拥立刘璋,而没有选择拥立比刘璋年长的刘瑁,主要原因就是刘璋性格比较懦弱,也就是三国志所谓的“温仁”,便于他们控制,充当傀儡。
但刘璋却偏偏不甘心完全充当一个傀儡。
继位不久,就和张鲁决裂,全部杀死了张鲁留在益州的家属,和张鲁结下了死仇。
为了抵御张鲁,刘璋派刘焉的老臣庞羲出任巴西太守,负责防御张鲁,结果庞羲到任后反而和张鲁眉来眼去。
庞羲毕竟还没有和刘璋撕破脸,赵韪就直接撕破脸叛乱了。
因为甘宁等人在益州东部地区叛乱,得到了刘表的支持,刘璋派赵韪率兵前去平叛。
赵韪到前线后,先平定了叛乱,将甘宁赶到了刘表的辖区。
但是赵韪又私自和刘表媾和停战,在益州地方豪强的支持下,回师成都,差一点就推翻刘璋。
只是东州兵知道这次如果刘璋失败了,他们都得死,所以都拼死力战,才击败了赵韪的军队,刘璋在益州的统治才得以保全。
所以,刘璋其实是有军队的,数量比刚入川时的刘备多。
刘备入川时大概只有一万人左右的军队,而刘璋代领去与刘备见面的军队,就有三万人。
当然,刘璋肯定还有一些军队分散驻守在辖区各地,以及留守成都,总数量不止三万。
从这方面来看,刘璋完全没有必要请刘备入川的,但是,事情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因为这些军队是刘璋用来自保的,也是用来弹压地方豪强的,必须有这些军队控制在自己手里,他在益州的统治才能维持,否则他就要被地方豪强推翻了。
所以,这些军队必须始终保持在他身边,用来自卫,而不能用于外战。
这就是说,刘璋在益州的统治实际上是不稳定的,他本身是依赖于东州兵的弹压,才能维持在益州的统治。
益州的地方豪强并不支持刘璋,甚至可以说是反对刘璋的,要么自己积蓄力量起兵反对,要么是有外来势力反对刘璋,他们支持。
而刘备恰恰就扮演了这个角色,刘备进入四川一年,并没有和张鲁作战,而是在到处收买人心,主要就是结交地方豪强,了解益州的实际政治、经济和军事情况。
之后,刘备和刘璋翻脸,刘璋用以与刘备对抗的,实际上也主要就是东州兵以及一部分少数民族军队,当这些军队都被刘备消灭之后,他也就只能投降了。
从这个角度说,虽然说益州富饶本身就是一个误会,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所谓的富裕其实主要是豪强地主。
而豪强地主的富裕恰恰又能反过来证明,作为当地政权的刘璋实际上是无法有效的从这些豪强地主身上汲取财富和力量的,不能把益州当地的财富和实力转化成为他自己统治的实力,所以,出现了益州至少表面上看确实是富饶的,但刘璋却并不强大的情况。
而在曹操统一天下之后,益州的豪强其实已经依附在曹老板身上了,这一点刘璋不敢阻止,也阻止不了。
是故。
即使东州兵要掀翻益州,更大的可能性是不会成功的。
因为益州豪强不会统一刘璋夫的复辟。
这一点曹冲明白,他相信曹操也并明白的。
而实际上,曹操也明白。
但是,刘璋马腾这些人还是必须死啊!
第七十九章 曹操的苦心?(2/5)
“即使是张松黄权叛乱,那也是小事,他们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反而刘璋死了,父王可是要被唾骂的,到时候,天下何人敢降于父王?”
曹操看了曹冲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张松黄权自然不足为虑,但是若是刘璋归蜀了,那就是大问题了,而且,如今天下早已一统,孤还需谁来投降?”
曹操这一句话说完,曹冲顿时哑口无言。
现在天下一统,曹操的确是不用担心名声这种东西了。
况且,这件事也不是曹老板做的。
起码在明面上如此。
外人都以为是某个贵人所做的,而曹操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不惜让刘循继爵,给马超加户,给公孙康赏赐,在外人看来,曹操绝对不是凶手。
甚至在马超等人看来,曹操也绝对不是凶手。
“可是,益州形式如此,即使刘璋在益州尚存余威,但他全盛之时都无法彻底压服豪强,更何况在他落魄的时候?”
在刘璋还未落魄的时候,益州豪强便是刘璋的头号敌人,并且是消灭不掉的敌人了。
现在他元气大伤,又岂是对手?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
说完这句话,曹操又开始保持沉默了。
而曹冲,差点就要爆粗口了。
我说得有道理,难道不应该说这件事我做的不对?
还是说这件事已经做了,做了的事情就不应该后悔?
但是,做错事了,该引以为戒的才对啊!
“父王...”
曹冲敢要说话,不想曹操却是挥了挥手。
“接下去看下面的竹简。”
曹操说了这句话,便开始去处理自己的公文了。
而一边的曹冲心中即使有疑惑,有不甘,却也只能掩埋在心中了。
曹冲拿出第二个竹简。
这是关于长安的地方公文。
这次这张竹简里面没有夹带布帛,但是它的内容同样让曹冲不寒而栗。
这是关于马超十万大军的事情。
“马腾居然与马超军中的人有联系?”曹冲惊讶的问道。
曹操嘴角一裂,把手上的公文竹简放下去,冷笑着说道:“何止是有联系,这马超的十万大军,都快是他马腾的了,在这几年,马腾虽然纵情声色,但是却一天都没有放弃与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等人联系,如今,马超军中十万,最少有四万是听从他的命令的,即使孤已经让人收编他们了,依然没有任何用处。”
有联系?
曹冲再次被震惊到了。
感情这些人都是勾践啊?
一个个都卧薪尝胆,表面上纵情声色,实际上忍辱负重。
但是...
他们图什么?
这样纵情声色,当一个富贵侯爷不好,非要去赌命?
而且就算是你赌赢了,对你也没有多少好处,赌输了,丢掉的却是你自己的命。
曹冲觉得这个买卖并不划算。
“父王,马腾他完全没必要如此啊...”
曹冲还想继续说下去,不想曹操再次挥了挥手。
“你再将下一个竹简打开。”
有了前面的经验,曹冲收起心中的好奇疑惑,连忙把下一个竹简打开。
曹冲猜测,这下面的竹简,可能是辽东方面的公文。
果不其然,这个竹简还真是辽东的公文。
这个辽东的公文是公孙恭上表给曹操的。
所谓公孙恭,乃是公孙康的弟弟,公孙康入邺城为质之后,在辽东世家的推举下,公孙恭便成为了新的辽东太守,而这件事也得到了曹操的允诺。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有曹操的允诺,公孙恭不一定能坐上这个位置。
是故,公孙恭其实是曹操在辽东的眼线。
至于公孙渊,因为年纪太小的原因,并没有得到那些世家的支持。
而在曹冲手上的竹简中,却是显示公孙康最近的动作不一般。
他似乎是意图倾覆公孙恭的统治,收回自己的权力。
而这一幕,自然是曹操不想看到的。
曹操之于辽东的形式,有点像后世米国,琉球和种花家之间的关系。
公孙康公孙渊自然就是种花家了,而曹操则代表着米国,至于公孙恭,则是代表着琉球。
有公孙恭在,即使公孙康再英明神武,也没有半点作用,他远在邺城,无法操控辽东,不仅如此,在辽东,最高领袖如今还是站在曹操这边的。
所以,即使公孙康有异心,曹操也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若是公孙渊代替公孙恭成为新一任的辽东太守的话,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最起码,曹操要控制公孙康,控制辽东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所以,曹操便给了公孙康一个断臂的惩罚。
通过这个惩罚,曹操想要让辽东方面的公孙渊消停一会。
若是他再不消停,公孙康掉的就不止一只手,而辽东也不会这般太平了。
后世司马懿能将公孙家灭族,曹操何尝不行?
而且,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灭族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公孙家族从公孙度开始便经营辽东了,三代以来,对辽东的控制太稳了,若是不将公孙家族连根拔起,辽东就无一日能够平息战祸。
当然,这都是日后再说的事情了。
对于公孙康的处罚,曹冲没有任何意见。
丢一只手,总比丢一条命来的好。
而且历史上,公孙渊确实是将他叔叔公孙恭从辽东太守的位置上赶下来,自己做了辽东太守。
公孙渊作为公孙家族三代中最有野心的一个人,若是他掌权,辽东战火将起,故此曹冲觉得公孙康没什么冤枉的。
接着,曹冲把最后一个竹简拿出来。
这个竹简轻柔无比,显然竹排是比较少的。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曹冲将手上的竹简打开,轻轻的看了里面的内容,但只是一瞬,曹冲的脸色便开始大变起来了。
“这...这这么可能?”曹冲惊愕的看着曹操。
曹操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镇静。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现在你可理解了孤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听着曹操的这个问题,曹冲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感觉。
因为这个竹简。
是许都那边的地方公文....
第八十章 曹丕也有黑手!(3/5)
许都的地方公文,本身就代表了很多东西。
须知...
那个男人,可是一直在许都待着的。
到这里,曹冲有点明白曹冲的心思了。
他怕刘协还不死心,所以才对刘璋马腾等人下手?
可是,即使汉献帝是曹操的心腹大患,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曹冲摇摇头,先把这些意见保留住,转头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上的竹简。
这桶竹简内容不多,只是说刘协在这个月送出了四封信。
一封到益州,一封到辽东,一封到长安。
而最后一封,则是在邺城。
至于信的内容,里面并没有提及。
呼~
曹冲深吸一口气,将满脑子的想法暂先压下来。
他把竹简放回桌塌上面,而曹操则是伸手将桌塌上的竹简放回原来的位置。
“父王,陛下的四封信件,内容你可知道?”
曹操炯炯有神的看着曹冲,点了点头,说道:“内容,孤自然知道,不然也不至于狠下杀手。”
“那可否将信件给儿臣一观?”
曹操想了想,对吼还是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在后面一大堆逐渐书架上抽出了一个手臂粗细的暗黄色竹节。
打开竹节,曹操从里面拿出了三张布帛。
上面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第一封信,是给张松的,第二封信,是给公孙渊的,第三封信,则是给长安马岱的。
曹冲粗略的看了这些信件的文字,发现这信件虽然是给不同的人的,但是内容却大同小异。
比如在给张松的书信,首先夸赞张松,说他是汉室义士,再狠狠的夸赞了刘璋刘焉父子,最后表达想要兴复汉室的想法。
而且汉献帝特意在此注明,说届时辽东长安皆会**,天下不再是曹操一人的了。
乱中求存,是汉献帝在写给张松信件的主题。
从这个信件当中,也不难看出汉献帝的野心其实是还没消散的。
至于写个公孙渊的信,先是从公孙度开始夸赞公孙世家,然后便是张松那信件的套路了。
曹冲看了三个信件,但是内容却只有一个。
看了这些信封之后,若是换作别人,或许会觉得汉献帝便是幕后真凶了。
但曹冲没有这么快下结论。
首先,在听了曹操的话之后,曹冲发现了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便是这信到底是不是刘协写的。
曹冲心中有疑问,话也是说出来了。
“父王,这信件可真是陛下手书?”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的字迹,我自然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他的字迹。”
呼~
绝对是汉献帝的字迹。
难道这些信件真是汉献帝写的?
曹冲不由也有些怀疑起汉献帝来了。
“那第四封信件呢?”曹冲问道。
曹操重新跪坐回去,将碗中的参汤一饮而尽,这才说道:“第四封信,我没拿到,一封都没有截留下来。”
汉献帝送信,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信,通常是不会只送一封的,因为这不保险。
而曹操一封信都没截留下来,证明第四封信件已经到了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个势力手上了。
说完这句话,曹操侧眼看了曹冲一眼,说道:“听说陛下要将公主嫁于你,我还以为第四封信件是给你的呢!”
曹冲摇头,说道:“儿臣并没有收到信件,反而是陛下要将公主嫁于儿臣,此事儿臣倒是头疼得紧。”
借着这个机会,曹冲赶紧与曹老板表明心志。
那刘协虽然想当我的岳丈,但是我可不同意!
我的心,可以一直向着父王您的啊!
曹操听到曹冲这句话,脸上笑了笑,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此事随你,若是我曹家收一个公主,也并非不行,但就怕那公主跋扈,仓舒你难以驾驭。”
对此,曹冲除了傻笑还能做什么。
公主确实是有公主病,但是她也得考虑在谁面前发脾气。
你一个破落公主,我可是实权王侯。
若是我一个不开心,休了你又何妨?
汉献帝又能说什么?
是故,即使是娶了公主,曹冲也不怕她多少。
弱国无外交,即使是出嫁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说了这么多,曹操打了一个哈欠,对着曹冲摆手道:“好了,天气酷寒,天色又如此晚了,仓舒你还是早些回府歇息罢。”
曹冲点了点头,却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父亲,张松黄权,马岱公孙渊那些人如何了?”
听到曹冲问这个问题,曹操笑了笑,很轻松的说道:“张松黄权在昨日就已经俯首了,东州兵成为罪军,而马岱等将,则是被发配到西北边疆,至于公孙渊,毕竟是公孙康的儿子,孤还是要给公孙康些许薄面的,因此只是禁了公孙渊的足,在他未成年之前,不得出府,而他的党羽,自然是被消灭干净了。”
雷厉风行,斩草除根。
这就是曹操的风格。
知道了这些人的下场之后,曹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却是问出来了。
“父王,儿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请父王解惑。”
曹操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仓舒,你这小子,要说快说,净学那些腐儒作态作甚?”
听到曹操这句话,曹冲连忙说道:“父王,那刘璋马腾之死,是何人所做?”
曹操在身后统领大局。
表面上,这是那些兴复汉室的人想要**天下,于是杀了马腾刘璋这些人,企图挑起战火。
而魏王曹操,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许了很多好处与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
是这个事件的正派人物。
但是实际上,曹操却是主谋。
但既然有主谋,绝对也有从犯的,曹冲现在问的就是从犯。
听着曹冲的话,曹操笑道:“你查了这些天,不是知道了吗?”
曹冲摇摇头,说道:“儿臣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证据?
谁的证据?
我的,还是别人的?
曹操轻轻的笑了笑,问道:“这个案子,你就不要查下去了,一个月后,孤也只是随意说骂你两句罢了。”
原来自己居然是顶罪羔羊,而曹丕贾诩辛毗这些人则是棋子。
自己连棋子都算不上。
曹冲有些失落。
宁愿相信曹丕也不相信我,难道曹老板的心已经已经变了?
第八十一章 替罪羔羊!
曹冲在曹操面前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有些委屈的把话说出来了。
“父王,其实这件事,儿臣也可以为父王分忧的。”
看着曹冲这副表情,曹操也知道曹冲心里在想些什么。
所以他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
“你也算是做父亲的人了,还想在为父面前撒娇?”
曹操话中虽然有斥责,但是语气中的怜爱之色却是满溢出来了。
在父母眼中,你即使是再大,也只是一个孩子。
曹老板看着曹冲,亦是如此。
“此事不告知与你,却是有有为父心中的打算。”
曹操走上前来,想要摸摸曹冲的头,不想曹冲却有点高,要摸曹冲的头,曹老板估计得踮脚才行。
于是曹老板马上又把手缩回去了。
看着曹冲闪烁的眼神,曹操继续说道:“你天生仁厚,这种带血的事情,我不想让你触碰太多。”
这句话,曹冲就有点不同意了。
我的人设虽然是仁厚善良,但我也不会怕事啊。
曹老板难道还觉得我没有长大?!
“父亲,雏鹰终有成为雄鹰的一天,现在儿子大了,不需要父王保护了。”
曹操拍了拍曹冲的肩头,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孤都知道,但是仓舒你可知道,刘璋马腾虽然想要作乱,但毕竟他们没有作乱,但是他们却不明不白的死了,父亲在最后还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不然,不仅刘循马超他们心中有怨言,天下人也会觉得孤不公的。”
听到曹操这句话,曹冲一愣,心中有些震惊。
曹老板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了。
让人做了马腾刘璋,最后再来顶罪?
这...很曹操!
曹冲马上闭口不言之前的事情了。
看来,曹操不让自己掺和这摊浑水,并非是曹霸霸不爱自己了,而是他腹黑的心有其他的想法。
曹冲再与曹操说了一会话,马上便告辞出宫了。
出了王宫,坐上温暖的马车上,曹冲低头沉思着。
今天来王宫,曹冲的知道的事情骤然变多了起来,局势自然也变得明朗起来了。
到了现在,曹冲也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
那就是,作为幕后黑手的曹操,知道一切真相,而自己的查案,不过是曹老板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做给天下人看的。
但是,曹老板的那个替罪羔羊又是谁呢?
首先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曹丕。
作为曹操的儿子,曹丕肯定不会是替罪羔羊的。
不是曹丕,那只能是其他人了。
会是贾诩,还是司马家?
曹冲猛地摇头,把脑子烦乱的思绪抛飞出去。
现在曹冲很困,他很想要一张温暖的床,就这样沉沉睡下。
马车咕噜噜的很快就到达了洛阳侯府,曹冲从马车上下来,很快的就到了内院之中,这次曹冲到了孙尚香房中,简单的做了一下运动之后,曹冲抱着美人的身体,沉沉睡下去了。
次日清晨。
东方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可害羞的太阳却迟迟不敢露面。
寒冬腊月,天气变得愈加寒冷,一阵寒风迎面吹来,不由让人一阵寒战。
此时从孙尚香床上爬起来的曹冲大致便是这样的感受。
窗外,偶尔会有顽皮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跳舞一样。
六角形的雪花各式各样:有的像银针,有的像落叶,还有的像碎纸片……煞是好看。
落在地上,仿佛给大地铺上了厚厚的毛毯;落在树上,像穿上了银装;落在屋顶上,就像刚刚出炉的新鲜奶油蛋糕。
这美丽的雪景使曹冲沉浸在清新的空气里。
到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不过,最能让曹冲在家中就能最先感觉到冬的气息的是窗户上的冰花,有的像森林,富有神秘感;有的像小溪,仿佛在静静流淌;有的像高山,巍峨挺拔……
在简单的吃了早餐之后,曹冲便开始数年如一日的晨练。
冬日晨练,效果更好。
冬练三九,夏练五伏,这句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冬天晨练有五大好处。
一是不仅能锻炼身体,增强体质,而且还能锻炼不怕严寒的坚强意志,提高身体的抗寒能力、增强抵抗各种疾病的能力。
二是可以使血液循环加速,身体产生的热量增加,提高人们的御寒能力。
所以坚持冬季锻炼的人,抗寒能力比一般人增强8~10倍。
三是冬晨练时在室外进行,不断受到冷空气的刺激,人体造血机能发生明显变化,身体对抵抗疾病的能力增强。
俗话说“冬天动一动,少闹一场病;冬天懒一懒,多喝一碗药”就是这个道理。
四是冬季体育锻炼,接受阳光的照射,阳光中的紫外线不仅能杀死人体皮肤、衣服上的病菌,对人体有消毒作用;还能促进身体对钙、磷的吸收作用,有助于骨骼的生长发育,尤其对正在长身体的中学生来说更为重要。
据调查,冬日晨练的人比不在冬日晨练身高要高4~8公分。
曹冲自诩自己还在长身体,所以还是得锻炼锻炼的。
而第五个作用,便是在冬日晨练,你得思维会十分清晰。
而这一点,是曹冲最为看重的。
在围着内院跑了十圈之后,曹冲再做了几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差不多就完成了自己的晨练任务了。
接着,曹冲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外院大堂之中。
此时,外院大堂上,诸葛亮、庞统、陆逊、陆嵩,赵焱等人早在大堂上等候曹冲了。
呼~
曹冲吐出一口浊气,坐在主位上,诸葛亮等人看到曹冲坐在主位上,这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君侯,昨日你吩咐我等的事情,皆已办好。”
赵焱说着,将手上的两卷竹简走上前去递给了曹冲。
曹冲轻轻的接过这个竹简,略微的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然后便把他们轻轻放下去了。
在昨夜之前,曹冲对事情一无所知,因此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案子解决了,给曹老板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不想自己所处的位置实在是不重要,曹冲之前的努力自然也就白费了。
现在,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至于竹简的内容,是曹冲要他们去调查曹丕与贾诩的最近的出行以及见了什么人的记录。
曹冲方才匆匆看了一会儿,发现曹丕见的人很多,也很杂,而贾诩见的人就少了一些,但其中就有曹丕,而且还不是一次。
这一点,曹冲倒是没有怎么怀疑。
毕竟贾诩和曹丕事穿一条裤子的。
但关键是,贾诩在不久前去过许都。
这....
就有点意思了。
第八十二章 邺城,贾府!(5/5)
贾诩去过许都,去见的自然不可能是赵焱上报给自己的所谓之好友。
寻亲探友,自然不如不可,尤其是在古代,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你探许都的朋友,这就有些不妥了。
须知,许都里面可是有皇帝的,而按照曹操的话来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汉献帝野心未死的原因。
在汉献帝野心未死的时候,你贾诩出现在许都,这本来就有鬼。
更何况,曹冲对于曹老板的一番说辞并没有完全相信。
汉献帝给张松,给公孙渊,给马岱,或许有写过信,但是内容绝对不是像昨日曹冲看到的那般。
曹操之所以相信那信件的内容,是因为他对刘协抱有十分的警惕,而事实上,刘协确实也没有辜负了曹操对他的警惕。
在之前,刘协无数次的挣扎,在汉献帝激烈的挣扎中,曹操依然矗立其间,靠的就是曹老板的警惕。
但是...
见识到了所谓的汉室号召力,以及所谓之忠臣义士的嘴脸之后,曹冲相信刘协已经对所谓之兴复汉室,所谓的恢复权力已经没有多大的想法的。
之所以说没有多大的想法,并非是刘协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刘协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做不到了。
当你对一件事情绝望的时候,你便不会再想这件事了。
因为每当你想起这件事,你的心就会痛上几分。
做不到的事情,别说再去做了,有的人连想都不愿意去想,更别说做了。
所以曹冲觉得这件事情或许不是汉献帝做的,而不是汉献帝做的,那也只能是别人做的了。
曹冲脑袋一转,对着旁边的陆嵩说道:“陆议郎,本侯要你跑一趟许都,你可愿意?”
陆嵩被曹冲这么一说,连忙对着曹冲重重的行了一礼,然后再说道:“君侯有命,嵩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去。”
好吧。
跟着曹冲的这些人,在学到了一些为官之道的同时,也学会了阿谀奉承,对于这点,曹冲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没有怎样。
会说话,同样也是一个能力。
曹冲对此也无话可说。
陆嵩领命之后,就乖乖的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了。
曹冲眼睛再转,这次曹冲把目光定格在了诸葛亮身上了。
“孔明,你与司马懿熟识,我便给你个任务,去摸清司马家的虚实。”
“君侯,这个...”
相比于陆嵩的爽快,诸葛亮就有些犹豫了。
“君侯,不知道要摸清司马家的何种虚实?”
曹冲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亮,说道:“所有虚实。”
所有虚实?
诸葛亮一愣,刚想要询问两句,但是当他看到曹冲的表情的时候,果断把要说的话吞回去了。
“属下领命。”
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法。
这个诸葛亮有些桀骜不驯,颇有一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
所以曹冲用诸葛亮时,就是敲打,敲打,再敲打。
反正以诸葛亮的智谋,他自然是知道曹冲要调查司马家的什么虚实。
实力,以及马腾刘璋之死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与司马家有关。
只要诸葛亮调查出了这两点,曹冲就不去找诸葛亮麻烦了,如若不然,曹冲得好好得熬一下鹰了。
做了这两个吩咐之后,曹冲再听了昨日发生的重要事情之后,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只留自己一人在堂中深思。
而此时。
贾府中。
贾诩一身玄黑色厚衣袍,满是老人斑的脸上古井无波,而在他面前,则是风华正茂的曹丕。
“君侯,好手笔啊!”
贾诩轻轻的饮了一口茶水,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曹丕说道。
“哪里,比之贾公,子桓还差得远呢。”
贾诩却是摇摇头,话语中也带着些许苦涩。
“差得远?不远,甚至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老了啊!”
贾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卖了。
被曹丕卖了。
这个时候贾诩才想到为什么之前曹丕要他一定亲自面见皇帝,而不是通过写信的原因了。
刚开始的时候,贾诩还以为曹丕怕事情败露,但是到了现在,贾诩才知道,曹丕只不过要他当替罪羔羊罢了。
在贾诩原来的计划当中,曹冲是很难查到最后的结果的。
而就算是查到最后的结果,证据最后也会指向汉献帝。
这才是贾诩所说,曹冲查到了结果,下场也不会多好,查不到结果,下场同样不会有多好的原因了。
因为,若是曹冲查不到证据,必然会被魏王轻视惩罚,刘循马超这些人,也会对曹冲怀恨在心。
在他们看来,不是曹冲查不到证据,而是曹冲不愿意查出证据来。
而当曹冲查出证据来了之后,证据指向的是皇帝,那曹冲该如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不错,但是由古到今,你见哪一个皇帝被罚过,即使他是傀儡皇帝。
但再是傀儡的皇帝,也是皇帝,在这个皇帝背后,或许没多少人愿意帮汉献帝兴复汉室,恢复权力,但是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汉室最后的脸面被曹冲撕碎。
这一点,或许曹老板也是这般想的。
是故,曹冲查不到证据,要被曹操惩罚,要被马超等人嫉恨。
而查出了证据,更是凄惨。
这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但是贾诩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是曹家父子演的双簧。
直接就把他蒙在鼓里了。
一个是自己支持,并且教导的长安侯,说是自己的学生也不为过了。
另外一个则是于自己即使君臣又是知己的男人。
一朝之间,一切都变了。
“你以为我会乖乖的做你们的替罪羔羊?”
即使到了这样的局面,贾诩脸色依然平静,而且平静的可怕。
仿佛他有无数后手一般。
然后曹丕看着贾诩平静的表情,脸上也没有慌乱的表情。
他的表情也很是平静,甚至曹丕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斟了杯茶,细细的饮了起来。
片刻之后.....
曹丕将刚倒好的茶水喝完,话也是说出来了。
“你乖不乖,没有关系,我与你也并非是没有情感,所以现今是我到此,而父王此刻未派洛阳侯前来,便是要给你一条活路。”
“活路?”贾诩冷笑。
“哪条路?”
“逃!”曹丕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第八十三章 为何要逃?(1/4)
听着曹丕的逃字,贾诩沉默了一会儿,但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罢了。
他老树皮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不带任何感情的笑靥,话也是说出来了。
“我为何要逃?”
曹丕也不慌,他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来,起身看着窗外细细飘落的微雪,感受着寒冬腊月的酷寒,话也随着说出来了。
“不逃,难道等父王治你的罪吗?”
贾诩嘴角微勾,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往炉子里添置了几块炭火,说道:“逃了,不等于认罪了吗?”
曹丕以为贾诩担心自己的身后事,于是说道:“贾公勿忧,这件事不会波及到贾家的,相反的,父王还会给贾家一些补偿。”
政治有时会是这样的,牺牲自己,换来家族的强盛。
但贾诩却不愿意,也不相信。
“若我不逃,会如何?”
曹丕一顿,伸手摘了一片窗花,看着这窗花在手上融化了之后,话才说了出来。
“这个结局,贾公你应该清楚。”
贾诩却是装糊涂。
“老朽却是不怎么清楚,还请君侯告知。”
曹丕回身,他深深的看了贾诩一眼,说道:“死!”
“那逃呢?”贾诩再问道。
曹丕顿了顿,说道:“活。”
贾诩笑着摇摇头,他看着手上腾腾冒着热气的茶杯,眼中的戏谑是掩饰不住的。
“怕是我真的逃了的话才是死吧?”
曹丕一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寒冷的风夹着雪片一阵阵吹着,天地间像挂起一张飘动的网,一会儿斜向这边,一会儿倾向那边,一会儿像要捞起什么似的弯曲着,昏暗的暮气渐渐渗入其中,雪花的影子朦胧起来,在空中时隐时现,忽而从暗暗的空气中冒出来,静悄悄地掠过耳边,在地上投下一点点淡淡的光影,闪动着,飘忽着。
而曹丕得心也是如雪一般飘忽着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贾公。”
确实,若是贾诩出逃的话,曹丕不仅不会放贾诩一条生路,反而还会把贾诩抓起来。
没事出逃,不就证明贾诩是幕后真凶了吗?
不然,若是坦坦荡荡的话,何至于出逃?
到时候,贾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曹丕的想法。
可惜...
这个拙略的计策不出意外的便被贾诩一眼看透了。
即使到了现在,贾诩也能保持冷静,曹丕心中对他自然是有些佩服的。
换做是别人,此时说不定早就六神无主了,哪里分辨得出曹丕这句话的陷阱。
可惜他是贾诩啊!
这个从董卓乱汉的时候就登上历史舞台的人。
他见过的场面太多也太大了,现在的这种局面,还不是贾诩遇到的最差的局面。
而在曹丕对自己设套之后,贾诩算是对曹丕有警惕之心了。
再稚嫩的毒蛇,也是毒蛇,一口咬下去,也得丧命。
更何况,曹丕这条毒蛇,并非是小蛇了,他早已蛰伏多年。
贾诩眼神闪烁,他一把将手上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全身顿时感觉暖洋洋的一片,贾诩也小声的呻吟了出来。
“其实,老朽有些好奇,你为何要让我做替罪羔羊,难道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我已经没作用了?”
贾诩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是他眼底的光彩却是显现出他对这个问题的关切。
被曹丕卖了之后,贾诩在愤怒的同时,也很是冤枉。
作为魏国的开国老臣,重臣,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别说贾诩的苦劳也是有不少的。
尤其对于曹丕,从一开始,他就是站在曹丕这一边的,然而曹丕还是要让自己作为替罪羔羊。
难道他不知道我对于他的重要性?
而听了贾诩的这个问题,曹丕却是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重新跪坐在贾诩对面,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贾诩,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曹丕话也是说出来了。
“贾公有毒士的称谓,而现今天下已然太平,毒士已经没用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贾公会不知?”
曹丕说的是贾诩没用,但是贾诩却是听出了不同的意味来。
事实上,贾诩也有某方面的猜测。
现在天下的确一统了,但要说太平,那是远远没到时候的,不然,魏王为何担忧刘璋马腾公孙康这些人,害怕他们谋逆。
就算是是在太平盛世,毒计也不是没有市场的。
就譬如夺嫡之争,你以为夺嫡之争是光明正大的对决?
别开玩笑了,若夺嫡之争真的是光明正大的对决,那长安侯与洛阳侯之间的苟且又算什么?
更别说现在不是太平盛世,现在这个世道,要用毒计的时候多了去了。
贾诩知道,自己还有用。
而且,以自己的资历,想来是可以给曹丕巨大的帮助的,但是曹丕依然让自己成为替罪羔羊,如此,能够解释的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那便是曹丕这样做能够得到比失去自己更大的好处。
那他到底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毒计毒士...
对了....
贾诩好似恍然大悟起来了。
是名声?
“君侯如此想要我消失,莫非是因为所谓的声名?”
曹丕一顿,摸着桌塌上的玉色茶杯,说道:“名声我不在乎,但我在乎父王的看法。”
魏王的看法?
贾诩摇头笑了笑,到现在为止,他算是知道曹丕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替罪羔羊的原因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被大王发现了?”
曹丕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不过因为曹冲的一些陷阱圈套,让父王对我的印象已经有些改变了。”
“是狠毒心肠被识破了,自私自利的性格被发现了,所以想要亡羊补牢?”
“没错!”
曹丕承认得很干脆,没有做任何的反驳。
“父王喜欢仓舒,偏爱仓舒,这已经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了,想必贾公也有所耳闻,我本来就不讨父王欢心,若是再因为此事惹恼了父王,那么,我便真的只能万劫不复了。”
说起来,曹丕对于曹冲一直是羡慕的。
以前是羡慕曹植,现在更羡慕曹冲。
曹丕其实也不平过。
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对他们两个格外上心,对自己却是讨厌非常。
我不是你亲生的?
曹丕有时也很委屈,但是他只能将心中的委屈掩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是父王对自己的考验。
一定是的!
曹丕,也只能这般想了。
想是这样想,但也需要做些改变。
混吃等死可不是曹丕的风格。
就譬如把曹操对于自己不好的印象全部除去。这件事情,曹丕就是必须要做的。。
而其中的关键,便是贾诩!
第八十四章 死生,许都,皇宫!(2/4)
贾诩知道了曹丕的意思,有些戏谑的说道:“那你是要让魏王知道,你的那些计策,全部都是老朽给你出的,而不是你自己想的。”
曹丕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贾诩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沉,话也是说出来了。
“你以为我会随你愿?”
曹丕苦笑着说道:“如今贾公怕是恨子桓入骨,你自然不会随我如愿。”
贾诩拿着火钳拨弄着炉火中的炭火,说道:“既然知道我不随你愿,你又能如何?”
曹丕语气之中没有多少担忧,话也是说出来了。
“贾公虽然恨子桓入骨,但也会成全子桓的。”
恨你还会成全你?
你怕不是在说笑。
若是贾诩身边有一把剑,他现在都能一刀斩向曹丕了。
“若是不成全,那会如何?”
“贾公若是愿意成全,不过损害一人声名,换来的却是举族繁盛,若是不愿意成全,则会人死族灭。”
听着曹丕的威胁,贾诩的瞳孔缩了缩,老树皮一般的老手也顿住了。
“你这是在威胁老朽。”
“子桓也不想这般。”在贾诩上句话刚说完的时候,曹丕下一句回答就来了。
“你如何能用人死灭族来威胁老朽,是我与你做的那些事情?”
曹丕却是冷笑着点头。
“文和叔,莫非你觉得那些事情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在这些年来,曹丕与贾诩却是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在涉及到很多方面,涉及到很多人。
有的人因此而死,就譬如被崔琰刺杀的曹植,其中便有曹丕的手笔。
有人因此差点就死了,就譬如早年曹冲被那五步毒蛇所伤。
还有的人损失惨重,就譬如现在的汉献帝一般,无端端的为曹丕背锅。
被曹丕针对的,并非只有这些人还有很多很多,而事情,自然就更多了。
而这些事,绝对算不上光明正大。
被曹丕如此威胁,贾诩却是很镇定。
他是做了这些事情不错,但这些事情并非全是他一个人做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和曹丕做的。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两人的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这是贾诩有持无恐的原因。
“那些事情自然是见不得光的,但是君侯想来也不会让他见光。”
曹丕把玩着手上的玉茶杯,嘴角微勾,话也是说出来了。
“文和叔,这可未必啊!”
听到曹丕这句话,贾诩脸上的笑容骤然一顿。
“你想要鱼死网破?”
曹丕摇摇头。
“那你如何能让我身死族灭?”
“单单你对仓舒做的那些事情,只要被父王知晓了,你以为你能活得了?”
听到曹丕这句话,贾诩却是沉默下来了。
他对曹冲却是是做了很多布置,以曹操对于曹冲的喜爱,自己的下场却是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贾诩依然没有慌张。
“你以为,到我要死的时候,我会把那些破事带到泰山府君那边?”
曹丕摇摇头,他把手上的玉质茶杯放好,眼神灼灼的看着贾诩,问道:“文和叔今年高寿?”
听到曹丕的这个问题,贾诩一愣,但还是把回答了曹丕的这个问题。
贾诩是公元147年出生的,现在已经是1年了,这么算来,其实贾诩已经有六十六岁了,而历史上,贾诩在年才离世的。
但是六十六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寿了。
“老朽现今已度过了六十六个春秋了。”
曹丕身子前倾,话一字一句快过前面的速度说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文和叔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为何还放不下?”
(初叫婴满周岁称襁褓、至岁称孩提、孩7岁称髫男孩7岁称韶、10岁称黄口、1岁至15岁称舞勺、15岁至0岁称舞象、女孩1岁称金钗、女孩1岁称豆蔻华、女孩15岁称及笄、16岁称碧玉华;、0岁称桃李华、4岁称花信华;嫁称票梅,男孩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
“为何要放下?”
贾诩却是对着曹丕反问道。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为家族牟利,换贾家一个未来。”
贾诩却是摇头。
“怎样的未来?”
“繁盛的未来,我答应你,若是我登上大位,我一日未死,贾家便是一日的天下第一世家。”
天下第一世家,多么诱人的条件。
但是贾诩却是摇头拒绝。
这下子,就轮到曹丕疑惑了。
“文和叔怕死?”
贾诩说道:“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
“人固有一死,这是规则,没人能够逃生。”
贾诩眼神闪烁,低沉说道:“或许是如此,但你如何能让我死呢?”
“这一次,不管如何,你都得死,区别是死的好看和死得难看罢了。”
贾诩却是摇头。
“老朽以为,老朽并不会死,而我也并不相信长安侯你的承诺。”
这下子轮到曹丕头疼了,荀令君都如此坦然赴死,没想到贾诩却是贪生。
看来,是要抛出其他的筹码了。
曹丕眼神闪烁,心中似乎在勾勒着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而坐在曹丕对面的贾诩,在从容之中总是有一种悲凉。
年老便有暮气,而此时的贾诩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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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贾府之中,关于死生的讨论就此作罢,而远在冀州的许都皇宫内,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大雪飘飞,将不怎么壮观的皇宫变成了精致的冰雪城。
皇宫之中,见得最多的不是来来往往的宫女内官,而是守备森严的守卫士卒。
刘协从高台中走下来,而曹节则是在一旁将零散的雪花拍落下去。
“陛下,高台上风大日后便不要去了,陛下你都快冻僵了。”
刘协现在确实是被冻得发颤,但心情却是不错。
“登高望远,心境自然开阔,朕开心就是了。”
登高望远,皆是大汉好河山。
见之,心情自然会好。
当然也有其他的情绪冒出来:可惜,这大好河山日后便不是我的了。
刘协收拾心情,在曹节的服侍下,汉献帝回到了后宫之中。
所谓的后宫,其实也没有多少嫔妃,数量大概只有十个不到。
其中两个是曹操的女儿。
曹节与汉献帝在曹秋的寝宫坐了没多久,一个与曹节很是相像的美人有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这个美人,自然是曹节的妹妹,曹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