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操老矣!
凌云台上明光殿。
哪怕不是第一次到明光殿来,曹冲心中的震撼感觉还是挥之不去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了几次长城,看了几次故宫之后,你心中的震撼感依旧存在一样。
而此时偌大的凌云台上,只有一个小黑点。
那是属于曹操的黑点。
曹操背对着曹冲,似乎是看邺城的风景。
而他的背影,沉重如山....
刘涌把曹冲送到凌云台之后,便悄然的下去了,似乎是不敢在此地逗留。
曹冲漫步向前,渐渐与曹操拉近距离。
曹冲看惯了曹操的背影,这个影子始终在曹冲眼中,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对于曹操的感情,曹冲原本是很复杂的。
因为他并非从小与曹老板生活的。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他也有过一段人生。
有父亲,有母亲,也有朋友有兄弟。
在最开始的时候,曹冲对曹操大多是从崇敬,是警惕。
唯独没有感激这样的情绪。
但是与曹操相处了三年多之后,在曹冲心中,曹操的形象已经改变了许多许多了。
世人眼中的人屠,世人眼中的曹贼,在曹冲眼中,他就是一个父亲。
一个为儿子细心谋划的父亲,一个不辞辛劳的父亲。
外人对曹操的印象曹冲自然知道,也知道曹操在历史上所扮演的位置。
说实在的,曹操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甚至于与刘备相比,曹操也有很多不如的地方。
这个不如的地方,便是对历史的贡献,对当时人民的贡献。
曹操对历史的贡献自然是大过刘备的,汉昭烈帝刘备不过是一个剑术大师,与曹操开创建安风流自然是比不了的。
但是对当时人民的贡献上,刘备却是比曹操好很多。
最起码的一点,刘备把百姓当成人来看,而曹操却是把百姓当成韭菜。
杀一批,长一茬。
刘备没有做过屠城的事情,甚至在粮食不足的时候,也把手上不多的粮食分给百姓。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新野奔逃的时候,还带着百姓。
或许可能是刘备虚伪。
但是,一个人虚伪,一个人伪君子了一辈子,也就是真君子了。
这一点是曹操不如刘备的地方。
当然,仅仅是这一点是无法让曹操在曹冲心中的形象破灭的。
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屁股决定脑袋。
对于别人,尤其是被曹操征伐压迫的人来说,曹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曹贼,但对于曹冲而言。
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而他也不负他伟大之名。
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曹冲也漫步走到曹操身后不足五米处了。
在这里,曹冲停住了脚步,并且对着曹操行了一礼。
“儿臣拜见父王。”
听到这句话,曹操身子一转,眼睛看向曹冲的时候,里面有着微笑的情绪。
这抹微笑代表的含义有许多。
有欣赏,有欣慰,但在这欣赏欣慰之外,还有其他的情绪。
这些情绪便是迷茫。
这是曹冲从来没有在曹操身上看到的表情。
这个表情在年轻的曹操身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在的他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只有一个回答:他老了!
曹操老了。
曹冲仔细的看着曹操的头发,那里,已经有一大半的头发都已经灰白了。
而脸上的皱纹,也是如同老树皮一般,渐渐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曹操现在已经五十八岁了。
五十八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长寿的了,更别说曹操早年出生入死,身上也不是没有伤痛。
就曹冲已知的,曹操的右腿就是有风湿的毛病的。
因为这个风湿,曹老板不知道杀了多少御医。
在历史上,曹操是公元0年去世的,现在已经是1年了。
只有七年时间。
而且说不定没有七年时间。
过去魏国有大敌,内部有忠汉势力,有世家掣肘,外部有蜀国,有吴国。
这些东西虽然在一方面掣肘了曹操,分散了曹操的精力,但是在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个鞭子。
正是这个鞭子,在不断的鞭挞着曹操,让其不断前进,不敢松懈。
人一旦松下来,再想严实回去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这就是绷紧可能需要一年,放松只需要几天的道理,因为放松之后,你要重新绷紧,这就不是简单的几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后世有一个故事曹冲曾经看过,那是故事会里面的书,是真是假曹冲也不太确定。
因为曹冲总觉得故事会和意林里面的故事都是悲惨催泪的动人故事,而且年代估计是九几零零年的时候的。
与曹冲的现实生活有代沟。
后来曹冲都不看意林和故事会了,但是有一个故事他却印象深刻。
这个故事约莫就是说一个被母亲一人养大的孩子,最后发家致富了,但是他为了让他母亲活得长一些,谎称自己破产了,他母亲为了给他还债,补贴家用,每天都背着货物去镇上卖。
几十年如一日。
最后去世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多岁了。
为了给儿子赚钱还债,她始终绷着一条弦。
一如后世的曹操一般。
但是现在的曹操内无祸患,外无敌手。
大位在他手上唾手可得。
孟子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在没有外敌之后,曹操便经常去铜雀台,那里能做的事情,是一个成年人都懂的。
而且他也不复之前的节俭,甚至是新修了不少宫室。
铜雀台都被扩建了不少。
不然,短短半年,曹操也不至于老得这么快。
哎~
英雄迟暮啊!
刘备的英雄迟暮,是在于生不逢时,而此时曹操的英雄迟暮,是迷茫。
是的。
此刻的曹老板很是迷茫。
他现在迷迷糊糊的,似乎所有的目标都完成了,而一个没有目标的人,便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这个时候的曹操显得有些可怜。
曹操或许不能明白曹操此刻的遭遇,但是能够体会到曹操的心情。
看来,是时候要给曹操找个目标了。
让一代枭雄在女人肚皮上沉沦,就算曹操愿意这般做,曹冲也看不下去。
英雄有英雄的活法!
更别说这个英雄还是自己的父亲!
曹冲眼神闪烁,而曹操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仓舒,你说,元让他说得可有道理?”
第十一章心如明镜曹孟德!
元让说得可有道理?
这曹老板居然如此直接。
对于这么直接的问题,说实话,曹冲很难回答的。
因为他的回答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这句话说完之后,要承担的后果可不是一句话简简单单就能概括的。
改朝换代虽然对曹操来说很简单,但不意味着曹冲可以轻易的评议这件事情。
汉室虽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即使这只百足虫的一百只腿已经被曹操斩得差不多了。
但是剩下的力量,也是够曹冲喝一壶的。
况且,曹冲也不知道曹老板现在的心思。
曹操现在是迷茫不错,但是你在这个时候把曹老板当成一个傻子,那你怕就是一个傻子了。
曹操不傻。
到死都不傻。
他之所以迷茫,是因为失去了目标。
在中国古代,最大的成就已经被曹操达到了。
统一天下!
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像春秋战国,可不像秦始皇那般想着开疆拓土。
这个时代的人,想守着一亩三分地便好了。
曹操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所以失去了目标。
但是,世界很大,野心自然不能小。
这世界上,出了华夏九州之外,还有西方的那些白人,在霓虹还有毛人,在美洲还有印第安人。
世界很大,但是并不寂寞。
就像地球这样有生命的星球在宇宙中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一般。
呼~
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但是曹冲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父王心中怕是早有定论了。”
这个答案曹冲心中酝酿很久了,在这个时候,还是和稀泥比较合适。
但曹操明显不想听到这样蒙混过关的答案。
“但是为父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曹冲其实没有什么想法的。
在他心中,曹操称帝与否,对他来说,都是可以的。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日后曹操的继承者的麻烦会多一些。
但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人对于曹冲又有何惧呢?
曹冲盯着曹操有些发红的眼睛,心中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父亲若是久志于此,称帝又如何?”
曹冲的意思就是,曹霸霸,你要是一定要当皇帝的话,做儿子的,是一定支持你的。
这个回答曹冲的态度很是明显,但是答案并不能让曹操满意。
曹老板叹了一口气,没有为难曹冲。
这个问题刁钻无比,却是不是曹冲能够回答得了的。
其实这件事情,曹操早有计较,只是他怕。
他非常害怕。
但是这些情绪都没有在曹冲面前表达出来。
魏王这么可能有害怕的情绪?
魏王是不会害怕的。
在自己儿子面前,父亲又怎么能露出怯色呢?
曹操恢复威严的样子,就在这一刹那的变化,原来的那个曹操又回来了。
曹冲身子骤然一紧,那种隐隐约约的压力重新在曹操身上发散出来了。
曹冲知道曹操已经下了决心,亦或者说是把那些懦弱的情绪全部掩藏下去了。
曹操重新背过身去,他将目光定格在凌云台下的邺城全景。
邺城。
在经过了自袁绍开始的发展之后,现在早已经是九州第一大城市了。
在凌云台上往下张望。
就宛如是后世在看那些沙堆城市一般。
两三道城墙,无数楼阁屋舍,甚至再看过去,在邺城东方,还有一个宫殿群。
这个宫殿群浩大无比,所以即使是隔了二十里地,依然是清晰在望。
那便是铜雀台。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如今的铜雀台,还真是有大乔小乔。
哎~
曹操的一声叹息,将曹冲从幻想拉到现实。
“仓舒,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封你为车骑将军?”
为何封我为车骑将军?
曹冲一愣。
他现在有些迷惑。
对于曹操的这个封赏,曹冲想了许多。
车骑将军可以开府,任命一些军职将军,又统领邺城军务,说是最重要的位置也不为过了。
现在曹操将这个位置给曹冲,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为曹冲虽然是自己人,但是他的身份很是敏感,他是争夺大位的人选。
万一到了最后自己走投无路了之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情况会如何?
曹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怎么可能,这种情况曹老板肯定是有想法的。
那么这个想法,就有些意思了。
曹冲思索片刻,手轻轻的在袖口里面动弹着。
一秒,两秒....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思索良久的曹冲才开始把话说出来了。
“父王要我做车骑将军,是为了遏制二哥。”
曹冲语气很平稳,但是平稳中也有一丝丝的颤抖。
因为曹操没有他想得那么糊涂。
他与曹丕的争斗,曹操不是不知道,而是当作不知道。
如今在这种争斗趋势愈发明显的时候,曹操便给了曹冲一个车骑将军的位置。
其实就是要让曹冲曹丕知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然后你们两个闹可以,但是要闹得太过了,就不要怪我了。
另外一点便是遏制住曹丕。
曹丕的势力虽然在汉献帝出逃这件事情内被削弱了,但是那削弱的大多是忠汉世家,总体来说,他的实力还是要比曹冲强很多的,尤其是在军方,在朝堂上。
最起码,夏侯家曹家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曹丕身边的。
而那些曹家夏侯家的宗亲,在朝堂上就已经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了。
曹冲虽然具备了与曹丕扳手腕的力量,但是在徐庶诸葛亮他们还没成长起来,这个力量还是很薄弱的。
而曹操给曹冲的这个车骑将军,就是来遏制曹丕的。
你闹归你闹,要是把握不了度,后果可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说实在的,对于曹老板这个当断不断的性格,曹冲是很不喜欢的。
但是曹冲也不能对曹操说些什么。
在关键时刻,不做出一个选择,那后果便不是曹操想得那般简单了。
曹冲后世电视剧,书籍看多了,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曹冲,在继承人选择中,最好是要确定继承人。
而这个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不然,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是,曹冲又能说些什么呢?
直接告诉曹老板:别犹豫了,让我成为太子吧!
只要曹冲的脑袋没坏,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第十二章 父王,你老了!
曹冲对着曹操行了一礼,说道:“父王,凌云台上风凉,我们还是到明光殿之中去吧。”
哪知道曹操摇摇头,他对着曹冲说道:“凌云台上,方能站得高望得远,心胸也之为开阔,些许寒风算得了什么?”
道理确实是这个一个道理,曹冲都开始小声呢喃杜甫的望岳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曹冲小声嘟囔着,不想这句话却是被一遍耳朵敏锐的曹操听去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嗯,好诗好诗。”
曹操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曹冲一眼,而曹冲也马上意会了曹操眼中的意思。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估计曹老板以为自己在他面前宣扬志向吧?
曹冲摇摇头,看到曹操饱含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又转过身去了。
凌云台上风声很大,呼呼呼的,也吹得曹操曹冲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在杂音这么大的情况下,曹操居然还能听到自己的嘀咕声,这听力也太好了一点吧。
曹冲在一边吐槽着。
曹操背过身去之后,曹操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了。
他眼睛深幽,看着远方的群山,看着群山的风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曹冲的目光则是在曹冲背后游戈着。
最后,还是曹冲先说话打破沉默的。
“父王,儿臣有一问。”
一问?
曹操哦了一声,转过身来,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曹冲,本来无聊的眼睛中也是充满着好奇。
古代帝皇为什么很多都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呢?
当然,男女之间那些爱做的事情自然是乐趣无穷的,哪怕是到了后世科技如此发达的时候,某职业还是长盛不衰。
古代帝王死在女人肚皮上,大多是因为无聊。
尤其是那些昏君。
不用处理政务,自然只能沉迷与声色酒肉之中。
这也是古代皇帝为什么寿命都普遍低的原因。
连汉景帝也因为女人而身体虚弱,汉景帝可以说是有数的明君了,明君尚且如此,况乎昏君?
而曹冲现在就是要给曹老板找些事情做。
让他不至于在女人的肚皮上沉沦。
“仓舒你有疑惑,可以直问无妨。”
曹冲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光芒却是闪烁不定。
“儿臣今日要问父亲的志气可还有?”
让一个英雄,尤其这个英雄还与自己关系莫逆,曹冲可不忍让其就此沉沦下去。
更何况,自己的理想,也不是自己一代人就能做完的,若是能够激发曹操的理想,也可以让自己少些准备的时间。
世家,开疆拓土...
这哪一件事,不是要几代人才能解决的?
尤其是世家,现今世家虽然被削弱了许多,但是治标不治本,体制如此,世家灭了一茬之后,过几年又会有一茬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所以要彻底根治世家,还得先由曹老板为自己准备一二。
曹操听到曹冲这个问题,瞳孔骤然一缩,但是片刻后,他的表情又恢复原样了。
“志向,自然是还在的。”
曹操的话语有些悠长,更像是在叹气一般。
曹冲盯了曹操一眼,眼神锐利,语气也是耿直无比。
“父王的志向,是广修宫室,是在铜雀台中与美姬淫乐,还是整日酒肉池林?”
自古忠言逆耳利于行。
曹冲说出这句话之后,心中有些忐忑。
因为曹冲的话很直白,相当的直白,就像是一把刀子捅在伤患的伤口上一般。
骤然,便让伤患惊起无尽的疼痛。
曹操不是伤患,但他心中的创口,却与伤患一般,被曹冲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刀。
曹操有些生气。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把这气给消了。
若是寻常官员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曹操绝对会发飙,不管你说得对不对,反正你的命是不保了。
甚至就算是曹丕来说了这些话,曹操也会毫不留情的驳斥过去,不把曹丕骂得个狗血淋头,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但是他面前的人不是寻常官吏,也不是曹丕。
他是曹冲。
对于这个儿子,曹操从来都没有打过。
这是他的心肝。
所以曹操在恼怒了一阵之后,不由得在心中反问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如仓舒所言一般?
而在一番深思熟虑,自我反省之后,曹操还真发现自己最近几个月的行为已经和之前相去甚远了。
看来仓舒说得对啊!
吾日三省吾身。
曾子说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曹操抬起头来,此时他的白发随风飘荡,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杀马特。
“仓舒你说得对,父王老了啊!”
很多英雄在被别人说你不如之前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已经老了。
曹操也不例外。
但是曹冲问出这个问题,可不是要曹操服老的。
所以曹冲下一个问题也是问出来了。
“父王您觉得您老了吗?”
老了吗?
五十八岁,再过两年,就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说老了,自然无可厚非。
但是曹操被曹冲这么一问,却发现承认自己老了这句话还真说不出来。
孤,孤老了了吗?
曹操眼睛也有些迷茫。
曹冲看出了曹操眼中的迷茫,所以他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父王,你已经老了,百姓家中若是有五十八岁的,现今已经是在颐养天年了,父亲垂垂老矣,甚至连自己的雄心壮志都没了。”
曹冲说出的话似在叹息,但是其中激将的话语是隔着文字就能感受的到的。
曹操的呼吸骤然变得有些粗重,眼睛中的血丝也是泛了起来。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孤是年纪是大了,但是孤的心未老。”
曹操听出了曹操的激将语气,这也是他没有计较曹冲的原因。
事实上,自从曹操成为魏王之后,他身边能说真话的人已经越少,甚至已经没有了。
在郭奉孝离世之后,曹操便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而在荀彧离世之后,曹操就更加是孤家寡人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
曹操何尝不知,但是现在已经没人敢训斥自己了。
所以现在他听到曹冲的这些话,心中甚至还有一些亲切感。
他看着曹冲。
年轻的躯体,充满智慧的眼睛,俊朗而充满朝气的脸庞,会讨孤欢心,又同样为孤担忧。
曹操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年轻的身影。
奉孝!
若是天不妒你,孤何至于此啊!
第十三章 尼姑庵的访客!
心中想到了郭嘉,曹操心中有几许温情,但也有几许伤悲。
温情的是他想起多年前他与郭嘉在一起争霸天下的时光,那段时光,是曹操珍惜一辈子的时光。
而伤悲,自然是因为逝者如斯夫了。
奉孝如同一缕微风一般,已经是消失在人海尽头的。
曹操看着曹冲,眼神中也是出现了几许温情。
曹冲偏爱曹冲,何尝不是因为曹冲的才华,曹冲的身材与郭嘉差不多的原因,不然,曹操就算是喜欢曹冲,又岂会如此偏爱曹冲。
胜过喜爱曹丕如此之多。
甚至是不愿意让曹冲受到半点伤害?
他是把对郭嘉的愧疚都补偿到曹冲身上了。
想了很多之后,曹操脑中有些乱,最后不得不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哎~
这口气叹完了之后,曹操转过头去看着曹冲,不由得打笑道:“你这小子,说出这些话来,是想要提醒为父不再就此堕落下去?”
曹冲点了点头,眼中光芒闪烁。
曹操伸出粗糙的手想要抚摸曹冲的后脑勺,不想因为曹冲的身高太高的原因,让曹操够住曹冲的后脑勺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够是能够够上去,只是姿势会比较尴尬而已。
曹冲如今也是高了曹操半个头,因此曹操要伸手触碰曹冲,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尤其是一身王袍在身的时候。
当然,曹冲看到曹操要摸自己的头,连忙把身子低下来。
曹操停住的手最后还是放在曹冲的后脑勺上了,只是曹操嘴上却是在嘟囔着:“老了,还真是老了哟!”
激励了曹操的斗志之后,曹冲附带着说了很多的内容,这些内容自然是关于此时在西域那边的贵霜帝国的。
只是曹操对于贵霜帝国的兴趣并不大,因此对于曹冲的那些所谓的建议并不感冒。
对于曹冲这个态度,曹冲早有了心理准备,因此脸上也没有什么气馁的颜色。
他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情转化过来了。
曹操年纪确实是大了,志向确实也是不同以往了,若是年轻时期的曹操,绝对会对曹冲的想法而喝彩,说不定还会与曹冲一起干这件事情呢!
可惜曹操老了。
他更注重与为自己的后来者扫清障碍,就比如说是将世家的力量削弱,或者直接就把他们连根拔起。
曹冲的那些关于世家的建设性意见,就有不少得到曹操的认同。
甚至说到最后的时候,曹老板的眼睛都亮了。
以曹冲几千年的文化底蕴,看过的书可是不少的,别的不说,光是小学到大学的课本,就是这个时代寻常人一辈子都读不完的书了。
当然,深度有的自然是不如这个时代的人读的书的。
曹冲后世读过的书不少,甚至有许多书是事后诸葛亮评说世家兴衰成败的。
在他们眼中,当时的统治者一个个跟傻子一样。
殊不知,他们若是到了这个时代,没有那些知识,说不定做得比这些人还要差。
而有了这些知识的积累之后,曹冲才有能力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出来。
一老一小。
两道身影盯着寒风在谋划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
邺城外。
冬日。
寒风猎猎。
而曹冲把他比作是一个神色凝重的中年人,果敢,坚毅,从容不迫。
冬日总是背负着沉甸甸的行囊,脚步匆匆。虽然他已没有年轻时的好奇和冲动,但他的身上仍然洋溢着奋斗的激情。
在北方冬日极具豪气,不仅鼓起猎猎的寒风还要挥洒缤纷的雪片,而到了南方,他又被江南儒雅的氛围所感染,举止变得谦恭起来。
在他的脚步所及之处,不时飘落迷蒙的丝雨。因此诗人吟道:江南四百八十四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此时。
落日的余辉懒洋洋的爬过山那洁白而光滑的肌肤;暖暖地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天边的云儿飘过,像是在追随同伴的脚步;温蓝如玉般的湖水缓缓地流着,漳水边横斜着几尾小舟,隐隐约约有几点渔火在闪耀。
邺城二十多里外的尼姑庵,此时掩映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
除了寺门口因为每日都有人打理,显出了一条道路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甚至这些雪在层层挤压,在堆积了几日之后,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了。
寺门口,几颗盘虬卧龙的巨树如今只剩下枝干了。
在冬日的装扮下,倒也是银装素裹,有些看头。
此时,在尼姑庵如此化外之地前,却是有一抹黑色格外的引人注目。
何晏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貂皮,手缩在紧紧的衣袖里面,脸上因为被东风吹拂着,显得有些刺红。
而在他身边,有两个黑衣带刀武士。
鹅毛大小的雪依然飘落着,何晏转身向后,发现自己之前踩出来的脚印,已经消失了不少了。
还没消失的,也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痕迹了。
砰砰砰~
何晏让一个武士上前敲门。
而那个武士手上用刀柄大力敲击着房门,响声虽大,却传不了多远。
所以在过了些许时间之后,才有人来开门。
吱呀一声。
寺门微张着。
一个上了年纪的尼姑显出了身形,他初时看了两个武士一眼,还有些畏惧,差点就要把门给关上了,但是见了何晏一副贵人打扮之后,也知道这两个武士并不是年初的那一伙山匪。
一时间,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去了。
老尼姑把门打开,双手合十,低头对着何晏说道:“贵人大雪天到寺中,不知道有何贵干?”
何晏一笑,同样双手合十。
“法师,我是来贵寺请愿的。”
请愿?
在这大雪天中请愿?
老尼姑心中有些不信,但是也是不得不信。
既然是向佛祖请愿的,她又有什么资格不让这位贵人进去呢?
所以老尼姑对着何晏行了一礼,说道:“施主请!”
在漫天大雪之中,何晏环视了尼姑庵一眼,便跟着老尼姑进入了尼姑庵。
而他身后的两个武士自然也是跟了进去。
寺内。
门前的巨大熏香炉早就没有在冒烟了,但是在主殿佛祖巨像前,还是有香火袅袅升起的。
何晏向前走着,很快就看到了巨大的佛像。
但他并不信佛,自然对佛像没有多少敬意。
请愿无非是进来的一个借口。
他来这里是找人的。
一个女人!
甄宓。
在这个时候,说不定是可以挑动局势的女人。
而在巨大的佛像前,何晏也看到了那个身影。
即使是青灯古佛了,她的姿态容颜依然不减。
难怪洛阳侯之前会偶尔念叨她。
果然是尤物啊!
何晏摇摇头,把这些淫荡的想法抛出去。
他来这里,可是有明确的目的的。
并非是来欣赏美人的。
而且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亵玩甄宓。
他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第十四章 情深义重洛阳侯!
何晏的这个目的,很明显是与曹丕曹冲有关的。
何晏在归入曹冲阵营之后,虽然是在洛阳侯府得到了一些工作,而且这些工作还有一些权力。
但是,对于何晏来说,这些工作的权力太小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才华决不至于此。
所以何晏就想做一些事情出来。
这是投名状!
是自己晋升的阶梯亦或者是凭证。
何晏将脖颈上的黑色貂皮取下,放在一个武士手上,并且轻轻的挥了挥手,那武士会意,当即退了出去。
门口的那个老尼姑到现在为止,哪里还不知道何晏不是来请愿的。
但是她看着那两个人高马大,手还扶着自己腰间环首刀的武士,心里连想要阻拦何晏的勇气都没有,只好匆匆忙忙的跑到后院,看起来是要找本院的主持方丈过来。
何晏对外面的老尼姑只是轻微的瞥了一眼,他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青灯古佛的甄宓身上了。
“夫人,何晏有礼了。”
何晏对着甄宓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节,不想甄宓理都没理他,只是在一旁敲击着木鱼。
何晏也不恼,再对甄宓行了一礼,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
“夫人,何晏前来拜见!”
何晏这一声,别说是主殿了,就是在后院那个老尼姑与主持都听到了何晏这句话。
甄宓依然没理何晏,倒是甄宓身边的一个俏尼姑起身了。
这个俏尼姑自然是之前甄宓的侍女净心。
“施主,佛门重地,还是不要大声喧哗。”
咚咚咚~
甄宓依然敲打着木鱼,身子也没有动弹半点。
何晏眉头微皱的看着甄宓之前的侍女。
他对甄宓必须要保持敬意不错,但是对于一个卑贱的侍女来说,即使她成了比丘尼,他也没有理由去对她保持敬意。
所以何晏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了,这幽深之中,还带着些许杀气。
净心原本还是理直气壮的,但是看到何晏这种眼神,心中一个咯噔,不禁开始害怕起来了。
她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了。
“施主,佛门净地,还请莫要喧哗。”
出现在何晏身前的是一个老比丘尼,她身穿着尼姑主持的衣物,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有些庄重。
当然,这些所谓的庄重,在何晏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若是尼姑庵没有甄宓,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尼姑庵消失。
贵族的权力,在这个时代可丝毫不下于欧洲中世纪的领主们。
但不看佛面看僧面,何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对着尼姑庵的主持行了一礼。
“法师。”
主持看到何晏还算是有礼貌,不像是一个粗暴之人,原本对他的不好印象也是消散了许多,只是眉眼间对何晏还是有些警惕。
净尘(甄宓)的身份特殊并且姿态容颜都是人间绝色的,主持知道,若是甄宓在寺院中要是有了一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尼姑庵也是不用开下去了。
而且不仅仅是尼姑庵开不下去,她们这些人也休想活下去。
“不知贵客临门,可是有事?”
屁话!
没事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作甚?
何晏在心中默默的吐糟,他忍着对尼姑庵主持的不屑,耐着性子说道:“我是来找这位法师的。”
何晏指了指甄宓。
主持当然知道何晏是来找甄宓的,方才那一问,不过是再确认一下罢了。
“净尘一心佛法,怕是无心凡尘之事,还请施主成全净尘,莫要搅绕她修行。”
呼~
何晏袖口下的手紧了紧,嘴中还是忍住了要去教训这主持的想法。
“主持,此事无须时间过长,我只需要片刻光景。”
主持还想拒绝,但是何晏哼了一声,显示出了自己的不耐烦,而那两个武士听到何晏的哼声之后,锵的一声就把腰间的环首刀拔出了一半。
软的不行那就硬的来。
何晏可是知道此时的尼姑庵,没有曹丕留下的耳目了。
不然他岂敢如此嚣张?
看到环首刀反射的光华,甄宓原来的侍女有些慌忙的退后两步,那老尼姑更是整个人躲在主持身后了。
主持的眉头皱了皱,心中也是有些畏惧,但她早已经年过古稀,并且参透了佛法。
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所以主持站了出来,对着何晏还是摇摇头。
“佛门重地,不许外人亵渎,净尘已经脱身红尘,还请施主莫要打扰。”
软硬不吃?
何晏真的有些愤怒了。
他刚想让武士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抓起来,不想一直在一边敲打着木鱼的甄宓终于说话了。
“施主,还请不要为难主持。”
听到甄宓的声音,,何晏把心中的怒气也散尽了。
他脸上重新充满笑意,对着甄宓恭敬的说道:“夫人,还请给何晏片刻光阴。”
甄宓没有转身,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不是俗世之人了,你还是叫我净尘吧。”
何晏摇摇头,他笑着说道:“夫人虽然想入佛门,遁出红尘,但是红尘与夫人的羁绊却不会轻易让你出红尘的。”
听到何晏这句话,甄宓唯有再一次叹息。
她身子未动,只是敲击木鱼的时候,频率急促了不少。
“主持,您还是先离开吧,我与他说一会话。”
主持点了点头,只是眼中有些愧疚。
所以在叹了一口气之后,主持便是匆匆的离去了。
而净心也被甄宓支开了,一时间,偌大的大殿之中,只有甄宓与何晏。
在巨大佛像的注视下,何晏把口中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夫人,我是洛阳侯派来的。”
洛阳侯。
本来古井无波的甄宓敲击木鱼的手骤然一顿,足足好几秒之后,那敲击木鱼的声音才重新出现。
而且着木鱼敲击得有些繁杂,有些急促,完全没了之前那种淡然得意境。
何晏听到着木鱼的声音,嘴上一勾。
“洛阳侯?他岂会找我?”
何晏一笑,说道:“夫人是身在深山,不知道洛阳侯时时思念于你,甚至都消瘦了不少呢。”
消瘦?
甄宓一顿,手上敲打木鱼的声音也是停顿下来了。
甄宓想到了年初与曹冲接触的时光。
虽然短暂,但似乎总是会给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甄宓眼神迷离,在几个月的用心驱赶下,那个身影非但没有在她脑中消失,反而像是一坛美酒一般,在时间的酝酿下,更加醇厚,隐藏在心海最深处。
而此时,那个身影,似乎是又重新在她脑海中闪现。
并且,抹之不去.....
第十五章 再相见,背后却有诡波滚滚...
何晏看到甄宓敲击木鱼的声音停顿了,还以为她在思索自己这句话是真是假,所以他连忙打断甄宓的思路。
“夫人,夫人...”
当然,事实上,甄宓真的没他想得那么聪明,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曹冲的模样,脸上更是有些醉红。
若是何晏看了甄宓的正脸,绝对不会有之前的想法的。
而何晏的一句话,也是让甄宓从幻想沉思中醒来了。
她回想起刚才她的所思所想,心中的羞意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除了羞意之外,还有耻辱,以及对自己的失望。
甄宓,你已经青灯古佛了十个月了,难道你心中还有凡尘?
咚咚咚~
甄宓重新敲打木鱼,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了。
最后砰的一声,击打木鱼的木杵都被她敲断了。
甄宓看着手上残留的一截木杵,一时间不觉有些发愣。
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
甄宓突然有些害怕,这些情绪,是她从前都没有过的。
她现在感到很无助,很害怕。
她害怕这种让人心痒,让人心醉,同样也让人难受的情绪。
甄宓甚至都想哭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所以情绪酝酿在心中,就显得更加悲怆了。
何晏看到了那高高飞起的一截木杵,心里却是暗想着甄宓果然与洛阳侯有一腿。
看来自己此行算是来对了。何晏心情颇为爽朗的想道。
“夫人,此时在如此酷寒之日,我是洛阳侯派来迎夫人到侯府中的。”
接我到侯府中?
甄宓心中有些迷惑。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敏感的很,洛阳侯敢明目张胆的接自己过去?
甄宓不信。
所以她的问题马上问了出来。
“洛阳侯敢接我去侯府?”
听到甄宓的这个问题,何晏心中的底气就更足了。
甄宓此时的问题是洛阳侯敢接我去侯府,而不是洛阳侯凭什么接我去侯府。
这两个问题的差别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是其中意思的差别,却是差别万水千山的。
这表明甄宓的心意。
她是愿意去侯府的。
所以何晏赶忙趁热打铁。
“君侯自然不敢明目张胆,但是此时大雪漫天,私下与夫人相会,还是可以的。”
相会?
甄宓有些失望,紧接着却是对自己的失望,而且在这失望中,还有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甄宓,你心里到底事在想些什么啊!
洛阳侯,她只是你的小叔子!
哪怕你已经不再是五官中郎将夫人了,你也不能与其有任何瓜葛!
甄宓深深的自责,话也是说出来了。
“我已经遁出红尘,早就与俗世没有半点关系了,还请你转告洛阳侯,要他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日后都不来找你?
那怎么行?
最少都要把这日后的环节完成了吧。
何晏颜色一正,语气有些坚定的说道:“夫人,我是带着君侯的任务来的,夫人还请不要让我难做。”
“我是不会出尼姑庵的,还须请你也明白。”
何晏一愣,有些摸不清甄宓心中的想法了。
她应该是心仪洛阳侯的,但为何不跟我回去呢?
何晏摇摇头,他虽然精于谋略,但对于女人心这种东西,还是不懂的,所以他只能好言哄骗一阵了。
他右手放在背后,手指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背部,眼睛却是闪着狡黠的光芒。
“夫人,你是怕害了君侯?”
甄宓听了何晏的话,一阵犹豫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何晏的这句话了。
若是洛阳侯真如何晏所说一般,那为了一日相见,就让对方陷入如此情境?
甄宓不忍心如此。
她现在身份敏感,说是一个不详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要是她与曹冲相会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一宣扬出去,那后果,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甚至洛阳侯的名声都会随着变差,甚至直接落入深渊。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有一种爱叫做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就好。
甄宓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觉得这样的状态很好。
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真正正挂念着你的。
所以甄宓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原本何晏看到甄宓点头的时候,一番说辞刚要出来,结果下一刻,甄宓又摇了摇头,一时间让何晏有些晕头转向的。
话说...
你这点头和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晏到底是贵公子,金乡公主也是婚配的,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多的只是利益,只是礼仪的纠葛。
没有爱情的人,你要他懂得爱情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晏根本没有想到甄宓心中的想法。
在他看来,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占有?
就算不是占有,你也要在他身边啊!
不然,这种爱有何意义。
只能说,何晏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当然,年轻归年轻,何晏看到甄宓点头之后又摇头,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又准备了一套说辞。
“夫人若是心忧洛阳侯,大可放心,此时正值酷寒,寻常邺城无人在外游荡,而且晏还与门将有些关系,绝对不会有闪失的,夫人若是不愿入侯府,那晏也可以安排夫人与君侯在府外一座偏僻的院落相见。”
何晏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些话,原本以为甄宓就会答应,没想到甄宓还是摇摇头。
没办法了。
智慧达不到要求,何晏就只得利用甄宓的一个弱点了。
心软。
事实上,这是大多数女人具有的品质。
在有些时候,这是同情心,是好的一面,但在另外的一些情况下,这就是妇人之仁了。
而很明显,甄宓接下来的行为,就是妇人之仁了。
何晏直接跪在甄宓身前,眼中通红,豆大的眼泪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甚至还在不停的抽搐着,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有了这个情绪基调之后,何晏再用更加悲惨的语气恳求甄宓道:“夫人,你若是不同意我这个要求,我回到侯府,岂不是要被君侯责罚?君侯心中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便会对我的惩罚有多严重,夫人就算是为君侯谋划,但也请夫人可怜何晏,去侯府一趟,哪怕是被君侯看一眼,可好?”
何晏的这句话,可以说是连节操都丢了。
节操丢了之后,效果也很是明显。
女人从来都是富有同情心的一种动物。
更别说是在女人种都算是心善的甄宓了。
在仔细思索了一阵之后,甄宓有些为难的答应了一声。
这一声答应,让何晏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的欣喜若狂差点就掩饰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不过,这情绪还是被他掩盖了下去。
当日。
甄宓与净心与主持道别,换了一身简单的世家女装饰之后,甄宓与何晏便在夜色冬日的掩盖下,朝着邺城方向进发了。
第十六章 堂中美色!
大雪纷飞。
寒冬,酷寒。
月亮即使没有从层层叠叠的乌云中冒出头来,但在冬夜中,这种寒冷还是肉眼可见的。
呼呼呼~
漆黑的夜中,响起一阵又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呼号声,像是有无数厉鬼在不甘的嘶嚎一般。
让人身上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马车在厚厚的雪层上行进着,要不是车轮绑了几件厚布,早就停在原地打滑了。
但就算是垫了几件厚布,黑夜中道路依然很不好走。
马儿拼尽全力的拉扯着身后比往日更加沉重的车厢,马嘴中就差吐白沫了。
此时。
不小的马车里面,一个世家女打扮的甄宓正坐其中。
人靠衣裳马靠鞍。
原本比丘尼衣裳打扮的甄宓就有一种让人心醉的美,如今换上了世家女这般比较年轻的衣裳,乍一看过去,还真以为她是十几岁的少女呢!
当然,在这样的衣裳下,是看不出她表面的年龄的,只是那双眼睛,犹豫,又有些纠结的眼睛,让我们知道她并非是一无所知的世家女了。
甄宓双脚并拢,手不断的揪着自己的衣袖。
这样的心情,都比多年前她嫁给袁家子都要紧张了。
在犹豫,徘徊,埋怨,自责,却有自喜的复杂心情中,甄宓眼睛中也是闪现出一丝丝希望的光芒。
或许...
洛阳侯真是不一般的人呢!
..........................
为了避嫌,何晏并没有在马车中,而是和两个武士坐在马车外面。
马车铜管贯穿,在马车底座有暗火微烧,所以何晏即使是在马车外面,也没有受到多少风寒。
但是,被冷风刮脸这种待遇自然是少不了的。
车外寒风呼啸,温度早就达到冰点了。
但是何晏心中却是分外火热。
而能使男人火热的事情,当然就只有权力了。
..............................
洛阳侯府。
此时,侯府照例宴请洛阳侯府的干事,成员以及那些基层官吏们。
作为后世人,曹冲可是知道凝聚力的重要性的。
往大了的说,国家凝聚力,是国家综合国力的组成部分,往小了的说,凝聚力能提高办事效率,并且让人与人之间更加熟悉,加深感情。
一个没感情的组织,是成就不了什么大事的。
也不能给人带来归属感。
归属感这种东西,看起来不值一提,但是实际上他的作用却是巨大无比。
而今日就是一月一例的宴会。
这个宴会,主要的目的就是汇报成绩,外加吃喝玩乐,加深感情。
曹冲作为后世人,后世的一些比较好的习惯形式,曹冲自然是带过来了。
汇报成绩的环节早就过去了,现在是宴饮之乐。
在近一个月来,洛阳城因为有人口的移入,曹冲的赋税收入就变得更多了。
而在朝堂中,也是有不少新面孔出现。
这些新面孔,大多是曹冲手下的人。
当然,今日的宴会又与往日的宴会有些不同。
这不同之处,自然是参加宴会人员的不同。
在这此的宴会之前,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是文臣书生,在宴会上,他们大多是卖弄文采,咏颂风月,只有一小撮人是军方的,在张辽的带领下在那对酒嘶吼。
而今日,这对酒声明显大了许多。
在曹冲成为车骑将军之后,军方中,又有不少人归入曹冲麾下,尤其是邺城各门的一些守将以及南营的部分士卒。
原本南营是在曹仁的管辖之中,现在,南营已经是曹冲的地盘了。
汉子将军大多豪迈,曹冲虽然只是过去一小会,但是还是被这些粗大汉子打败了。
几碗酒下来,要不是张辽害怕自己被这些汉子灌醉,所以前来给自己解围,曹冲觉得自己可能就要醉倒当场了。
说来这事也是曹冲自找的。
在长生醉不老酿没出来之前,士卒喝得最多的就是黄酒和米酒。
这酒的度数可不高,曹冲喝多少都不会醉。
但是曹冲的长生醉不老酿出来之后,曹冲喝下几碗就要受不了了。
而这些大汉在刚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很快的就成为了烈酒的奴隶。
这就苦了曹冲了。
在周独夫的搀扶下,曹冲喝了一碗醒酒汤,原本混沌的脑子这才清醒起来了。
曹冲摇摇头,轻声说道:“这些汉子,实在能喝,本侯以后还是少去和他们厮混为好。”
喝酒能增加力气。
但是酗酒却是可以让你分分钟见阎王。
曹冲自付还想多活几年,自然不会去做酗酒这种事情。
乘着一些醉意,曹冲慢慢的走向重远堂,口中亦是清唱着: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就在曹冲唱完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时候,他也是进入了房中了。
创造出了咸平之治,与辽签订了澶渊之盟的宋真宗后面一句“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还没说出来,曹冲的眼睛就有些呆了。
因为在重远堂大堂中,居然有一道身影。
甄宓?
她怎么来了?
曹冲猛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了。
甚至曹冲都在自问了:难道我想甄宓都想出幻觉来了?
曹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感随机而至,但是面前的人儿却没有消失。
不是幻觉!
曹冲眼神变幻,脸色亦是随之变幻。
当然,曹冲此时还是很镇静的,他对着周独夫挥了挥手,说道:“找些人,将重远堂戒严了,没我的命令,不许外人进入。”
周独夫自然也看到了重远堂的倩影,但是当曹冲的命令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当即领命而去。
“诺!”
很快,重远堂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是一个苍蝇,也很难逃过周独夫的眼睛。
吱呀~
曹冲推开半开半掩的门。
而推门声亦是将房中那个陷入沉思的人儿唤醒。
她看着曹冲进来的身影,不觉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但是低头之后,她又猛地抬起头来。
我这次过来,只是见他一面,是要他死心的!
你羞涩作甚?
甄宓抬起头来,但是直视着曹冲愈加成熟阳刚的脸庞,她的心跳不觉开始加快了,脸上也是有些殷红。
就像是充了血一般。
曹冲越走越近,甄宓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了,她呼吸急促,胸口也是剧烈起伏中,山峰此起彼伏中,则是一种另类的视觉冲击。
终于,曹冲停下来了。
“嫂嫂,你怎么来此处了。”
甄宓容貌无双不错,但曹冲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家中亦是美妻无数,虽然能及甄宓美貌者寥寥无几,但也不会见了甄宓之后便移不开腿。
甄宓来此处。
尤其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事情就不得不让曹冲警惕起来了。
怎么来此处?
甄宓一呆,原本的羞涩情绪消失殆尽。
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她发现她的心都在抖了。
第十七章 外室见主妇!
曹冲自然是看出了甄宓的彷徨。
彷徨,便代表着这事情确实是有猫腻了。
曹冲眼神发冷,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有些兴趣了。
“嫂嫂,是何人带你过来了。”
呼~
甄宓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在经历了失望之后,她心反而静下来了。
她对着曹冲行了一个佛礼,说道:“施主,何晏他说施主来找我,要与我一见,贫尼不忍寺中主持被欺,所以才来此处的。”
何晏?
曹冲眼睛一眯,在那眼缝中,已然是有危险的光芒透散出来。
何晏?
我不是给了他职务了吗?
做这种事情作甚?
讨好自己?
曹冲刚有了这个想法,但是旋即便摇摇头了,何晏是一个聪明人,别说他不知道自己对甄宓有些渴求,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轻易做出这件事情来。
富贵险中求不错。
但就算他摸透了自己的心思,并且将甄宓带过来了,自己也不会对他有半点感激。
因为带甄宓过来,这件事情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感激都没有,还想要赏赐?
没惩罚他就不错了!
何晏是一个聪明人,他可以看清其中的要害。
那么,不是讨好我,那便是讨好别人了。
曹丕!
他是在讨好曹丕!
何晏与曹丕是有矛盾不假,甚至何晏现在依然还怨恨着曹丕。
但是政治从来都是肮脏的,要在一群聪明人中把这个游戏玩好,没有半点心思与隐忍是不可能的。
政治只有绝对的利益,没有绝对的朋友,更没有绝对的敌人。
何晏虽然与曹丕有隙,但是这并不妨碍何晏与曹丕合作。
他们各有各的利益出发点。
何晏想要权力,想要曹冲都没给他的权力,而曹丕呢,是要搞坏曹冲的名声,让曹冲从此身败名裂,这件事后,曹冲就算是可以与他争锋,但是势头绝对大不如前。
甚至是一蹶不振!
两人都有做这个事情的利益出发点!
一时间,曹冲都有些沉重了。
他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照理说,何晏既然把甄宓放在重远堂了,那便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
自己虽然在重远堂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着,但以何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甄宓出现在重远堂中,就可以知道他在洛阳侯府是有些势力的。
这些势力,说不定就是何晏完成这个计谋的凭证。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曹冲有些焦急。
曹冲焦急的思索着计策,而甄宓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样的甄宓,让曹冲很是不喜。
我虽然没有化妆,不像后世明星那般变成一个娘们,但好歹我也是东汉末年有数的帅哥。
你就算是性冷淡,也得给些表情吧?
不得不说,男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
男人通过征服女人得到快感。
曹冲虽然没有这种恶趣味,但是此时他心烦意乱,但面前丽人却十分淡然。
这种前后对比让曹冲表示他心里此时不平衡。
所以曹冲脑海中在思索着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的时候,脚也是一步迈了上去了。
甄宓没料到曹冲会向前一步,所以有些匆忙的后退了一步。
但她这一步还没踏出去,曹冲再一步又到了。
这一下,两个人是彻底的贴在一起了。
美人即使青灯古佛经年,但是曹冲在接触之后,甄宓肌肤的触感依然是让他心中一荡。
而后者则是变成了一只煮熟的龙虾,就连身子都开始发烫了。
她赶忙后退一步。
曹冲早有准备,伸手便把她揽在怀中。
曹丕啊曹丕!
老是用老婆来诱惑我,你以为我是柳下惠?
曹冲被曹丕用甄宓来算计了自己好几次,心中也是有些恼意,环着甄宓柳腰的手不觉也是紧了又紧。
两人紧紧相贴,甄宓背往后靠,头高高扬起,脸上一片通红,她现在有些慌了。
她不敢与曹冲真的发生一些事情。
这不仅会害了她自己,还会害了曹冲。
不过,甄宓如此姿势,却是将他傲人的山峰完美的呈现在曹冲眼前,曹冲此时可是不管不顾,隔着衣物直接衔住了一个樱桃。
嘤咛~
甄宓浑身一震,身子回靠,但曹冲就是不松口。
酥~
麻~
痒~
十个月未被人爱抚的身体似乎是有了一些变化。
对于这些变化,甄宓又羞又气。
好在曹冲衔着那樱桃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不然会不会有其他变化,甄宓还真不敢确定。
就在甄宓以为她能松口气的时候,曹冲紧搂她的腰肢,整个人伏了下去,嘴轻轻的啄住她的嘴唇,那放肆的舌头,更是直捣黄龙,在里面翻云覆雨着。
甄宓的手紧紧的抓着曹冲健壮的背部。
最后那紧直抓着曹冲的手渐渐柔软,甄宓后来只得是靠在曹冲身上,以免自己无骨的身子倒下来。
曹冲的一吻。
直接让她动情了。
动情的女人,就是待宰的羔羊,调教了甄宓一番之后,曹冲可没有翻云覆雨的心思。
**之事日后大可来做,但是今天的事情,可是不能懈怠的。
时间过去了有一会儿了。
何晏的后手也该到了。
曹冲脑子一转,却是想到了何晏绝对不会想到的去处。
辛宪英房中!
辛宪英在洛阳侯府是唯一的主妇,身份尊贵,然而曹冲把“外室”放在主妇房中。
谁能想到这一点?
要知道,这个时代虽然男尊女卑,但是女性的地位也不像明清的时候那么低。
她们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蔡文姬这样的人。
在这个时代,置外室,主妇虽然不敢打主人,但是打死主人的外室还是轻轻松松的。
至于辛宪英会不会短时间接纳甄宓。
曹冲心中想是肯定的。
在与辛宪英同床三四年了之后,曹冲对于辛宪英亦是极为了解的。
辛宪英是一个聪明的女性,若是她有一个男儿身,未必不能在朝局之中掀起一番波澜。
此事关乎曹冲未来,辛宪英会做出得选择曹冲都不用猜测。
想完这些之后,曹冲抱起几乎快要站不起来的甄宓,往着重远堂深处去了。
洛阳侯府的重远堂与内院接壤,外人虽然不知道重远堂其实是与内院相通的,但他岂是不知道?
片刻之后,曹冲从内院后山走出,在没被人看到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后山近侧的辛宪英的院落之中。
砰砰砰~
曹冲敲门。
吱呀一声,曹冲有些粗暴的把门推开,倒是让开门的侍女一倒,险些哭出来了。
不过当她看到推门的是曹冲的时候,心中的那一丝丝想哭的情绪也是消失了。
转而代之的是有些害怕。
老爷此刻好似愤怒异常,万一他把气撒在我身上了,那我岂不是冤枉死了。
曹冲风风火火的样子,自然是让内室中的辛宪英走了出来。
她看了曹冲一眼,再看了曹冲怀中抱着的一个丽影,眼神有些奇怪。
抱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就到我房中?
鸳鸯戏水呢?
辛宪英心中有些恼意。
而靠在曹冲怀中的甄宓身上本来就因为动情而酥软异常,加之此情此景,她更是羞涩难堪,头深深的埋在曹冲的胸膛之内。
“夫人,情势危急,嫂嫂就让你照看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她,”
嫂嫂?
辛宪英看着甄宓与曹冲依偎的样子,神情更加奇怪了。
哪家的嫂嫂与小叔子是抱在一起的?
但奇怪归奇怪,辛宪英并不是不识大局的人,在曹冲说出那句情势危急的时候,她就把心中的那些恼意丢出去了。
曹冲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所以她上前扶住甄宓,对着曹冲说道:“夫君,妾身定不让别人见到嫂嫂。”
曹冲看了辛宪英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马上就出了辛宪英的小院,沿着原来的路回到了重远堂,并且把入口封住。
重远堂中,曹冲拿起一卷《礼记》,坐在中堂上。
心中却是在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风雨。
而在内院中。
甄宓与辛宪英两人却有一种抹不开的尴尬气氛。
心跳,在这样的环境内好似都会慢上一拍似的。
第十八章 曹子桓的阴谋!
端坐在中堂上,曹冲保持着一脸沉静的模样。
为了不让何晏在府上的眼线看到变化,曹冲甚至连重远堂外的守卫都没有撤去。
暴风雨即将来临,但是曹冲的眼神却很是清明。
他忘却了之前甄宓柔软的身子,好似也忘却了即将到来的敌人。
只有他时常发出阵阵光芒的眼睛,才能让别人不敢轻视与他。
上位者的气势,早就渗透到曹冲的一言一行当中了。
曹冲眼中盯着手上的《礼记》,不时的点了点头,仿佛是有所收益一般。
《礼记》又名《小戴礼记》、《小戴记》,据传为孔子的七十二弟子及其学生们所作,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是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选集,共二十卷四十九篇。
主要记载了先秦的礼制,体现了先秦儒家的哲学思想(如天道观、宇宙观、人生观)、教育思想(如个人修身、教育制度、教学方法、学校管理)、政治思想(如以教化政、大同社会、礼制与刑律)、美学思想(如物动心感说、礼乐中和说)。
而曹冲手上的这一卷,正是礼记第三十一篇,相传是孔子后代子思所写的《中庸》。
中庸之道,乃是千百年来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
它的主题思想是教育人们自觉地进行自我修养、自我监督、自我教育、自我完善,把自己培养成为具有理想人格,达到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合外内之道的理想人物,共创“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太平和合”境界。
可惜...
曹冲虽然在学习儒家典籍,但是对部分儒家思想还是有些不甚接受的。
中庸追求天人合一,但是曹冲现在可是没有这种兴致,正当曹冲读到“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的时候,重远堂外的周独夫快速走到堂前,对着曹冲行了一礼。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曹冲挥手止住了。
“是五官中郎将来了?”
周独夫一愣,往曹冲身边看了看,眼中的疑惑之色是掩盖不下去的。
君侯身边没人告知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长安侯来了?
难道君侯能够未仆先知?
周独夫现在对曹冲为何知道这件事很是好奇,但他做了曹冲贴身侍卫许久,早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话该说了。
所以他把心中的渴求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长安侯已经在外院待客厅中了,而且...”
“而且他很是愤怒?”曹冲在后面加了一句。
君侯又知道?
周独夫心中的好奇快掩藏不住了,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曹冲眼神闪烁,让周独夫靠近了一些,才用蚊蝇一般细小的声音对着周独夫说道:“派几个眼力好的,忠诚可靠的人,看在我走了之后,有谁进了重远堂,然后把他们记下来。”
记下来?
周独夫有些迷糊。
“可是,重远堂外重重守卫,谁进得来?”
曹冲摇摇头,说道:“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周独夫心中的好奇再一次被曹冲引动,又不得不把好奇咽下去,只好对曹冲行礼,说道:“诺!”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曹冲快步走向外院的待客厅。
至于曹冲为何要做这些吩咐,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重远堂被重重守卫不假,但是何晏既然敢把人放在重远堂中,肯定是有后手的,而且这个后手并不会因为曹冲的重重守卫而失效。
而曹冲的目的,就是要揪出这些隐患。
在自己家中都时常被人盯着,生命安全都无法安全保障,那还了得?
比起惩戒何晏,曹冲更有想法去将侯府中的隐患揪出来。
而周独夫,却是没有明白曹冲的意思。
外院待客厅中,曹丕脸色黑沉,身上穿的不是官服,也不是侯服,亦不是常服。
他披甲带剑,身后还有两个手握长剑的武士。
看这武士的样子,下盘极稳,眼神锐利,想必是使剑的高手。
而在曹丕身侧,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一身华服,眼神明亮,在小眼睛中似乎透着睿智的光芒。
只是他浑身散发着阴柔之气,也没有多少阳刚之气,头低的很低,让外人不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正是曹睿。
“洛阳侯还未来?”
曹丕眼中都要喷火了,手上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剑拔出来一般。
与他说话的是曹八。
此时曹八管事颤颤巍巍的,屎尿都差点被曹丕吓出来了。
这位可是凶人啊!
要是他一刀把自己斩了,那他该找谁说理去?
“君侯,我家老爷马上就到了。”
听完曹八这句话之后,曹丕从鼻孔中哼出了一声,重新沉默下来了。
曹八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吓麻了。
“二哥,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曹冲人未到,声先至。
而听到曹冲声音的曹丕,如同一个发怒的雄狮一般,方才的沉默消失殆尽。
“仓舒,你可知道你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之事?”曹冲惊呼一声,眼神露出茫然失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
“二哥,你这是何出此言,莫要惊吓仓舒啊!”
曹丕看着曹冲一顿表演,心中露出了冷笑之色,脸上的怒色是不加掩盖的。
“仓舒要装糊涂,你以为这件事我不知道?”
曹冲听完曹丕的话,心中亦是在冷笑,但脸上却是更加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迷糊。
“二哥,你所言语,却是让仓舒愈发的迷糊了,还请明说。”
明说?
曹丕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仓舒,你贪恋美色,不惜将自己的嫂嫂带到府中奸淫侵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曹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他身侧,曹睿小手很明显的握紧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把手松开了。
只是低着头的眼中,闪着几抹仇恨的颜色。
至于这仇恨的神色是给曹冲还是给曹丕的,就不是他人能够知道的了。
曹冲听完曹丕的话,一脸愕然。
“二哥,须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曹冲变得冷静下来,话中也带着威胁的语气。
“你以为我是无故来找你麻烦,若是如此,我何至于以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被别人绿了,在什么时代都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曹丕语气中的愤怒时好不作假的,这副表情的曹丕倒是让曹冲有些佩服。
要是曹丕到后世,妥妥的就是奥斯卡影帝了。
“你有何凭证?”
曹冲对曹丕何晏的后手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的人在东门看到了她的身影,而且...”
曹丕看着曹冲的眼神带着些许戏谑,口中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而且,我知道,她此时就在尊夫人院中!”
嗯?
什么?
曹冲一愣,脸色差点都变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
第十九章 抓奸在床?
他怎么可能世道这件事?
这明明是自己刚刚做出来的,而且基本上没有外人看到。
就算是有外人看到,以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中,曹丕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须知,从内院出来到外院,可是要一定的时间的,而且没有一定的地位,是无法直接从内院出来的。
内院的进出,下人都是要首先得到辛宪英或者是曹冲的准许的。
寻常人哪有什么资格进出?
是内部出了毛病?
是自己的妻妾中有对面的人?
曹冲沉思起来。
还是,曹丕这句话就是来诓自己的,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句话只是他随口说的?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这样想,也总好过曹冲自己一个人一直患得患失的好。
呼~
曹冲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在曹丕面前,曹冲的脸色也像是没有变过一般,只是双目略微有些失神,,仿佛是被曹丕的这一句话给吓傻了。
“二哥,你这句话,让仓舒很是惶恐,我岂敢做出这般事情出来?”
不敢?
曹丕哼了一声,应声说道:“你若是觉得你自己是清白的,不如让我派人搜寻一番,若是无人在此,我愿意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有个屁用!
曹冲当时就想着拒绝。
在古代,有一项罪名是擅闯主人家中,是可以直接打死而不负刑事责任的。
这样的规定虽然有些不人道,但不符法令,却符合道德。
而中国古代,与其说是法制社会,不如说是德治社会。
不然,也不会有浸猪笼这样的私刑存在了。
曹丕之所以要让曹冲同意,为的就是有一个名正言顺搜查洛阳侯府的机会。
曹冲想要拒绝,但是他想了一会之后,最后还是选择答应。
若是不让曹丕搜查,就算自己府中没有甄宓,也会被说是有甄宓。
这样,在曹丕的舆论攻击之下,自己的名声虽然不会跌落深渊,但名声绝对是会臭很多了。
因为不让曹丕搜查,本身就是心虚的表现。
现在天下富足了,坊间的人开始无聊起来了,曹丕要是给他们一个素材,不知道会给他们编出什么故事来。
到时候酒楼说书的标题就是“第十回:尼姑庵洛阳侯与嫂夫人翻云覆雨”。
若是这般的话,曹冲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与其遭人非议,不如让曹丕进来搜查。
至于辛宪英院落中的甄宓会不会被搜查到....
曹冲却是有另外的谋划。
在思考了一阵之后,曹冲直接点头,他对着曹丕说道:“搜查可以,但外院可以派男人搜查,但内院必须是女眷前去,而且不能太过粗鲁另外,若是没搜到嫂夫人,单单一个负荆请罪,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曹冲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要实际的补偿。
曹丕一愣,没想到曹冲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靥。
“好,仓舒果然爽快,如此,倒是让我觉得之前之事都是无稽之谈了,但事已至此,为兄却是不得不进去搜查了,这样吧,若是仓舒你府中无此人,我便送你绝色美姬十人,你觉得如何?”
绝色美姬?
曹冲摇摇头,且不说自己府中本来就是绝色无数了,就算没有,我曹冲哪敢收你曹丕得女人?
万一里面出现一个间谍,我岂不是在家中都要担忧自己得小命?
曹冲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要美姬。”
不要?
曹丕一愣,笑道:仓舒你有何要求,尽可道来。”
尽可道来。
呵呵!
曹冲嘴角一勾,笑着说道:“我听说近期二哥得了几百匹大宛宝马,不如就以此做赔罢!”
大宛马?
曹丕的脸色当时一变。
即使现在已经是和平光景了,但是马匹的价格依然居高不下,尤其是大宛马这种良种马,就更加少了。
它们价值千金,而且往往都是有市无价的。
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曹丕在心中冷笑一笑,明面上在曹冲面前露出的表情却是很爽快。
“好!”
几百大宛马,与将曹冲的名声搞臭,这其中的选择是曹丕不需要思考的。
别说是几百匹大宛马了,就算是几千匹,曹丕也敢赌下去。
相比于几百匹大宛马的损失,曹丕忧虑的是曹冲的态度。
难道...
他还有后手?
曹丕心中有些疑惑。
不可能的!
曹丕转而马上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可以让人进去搜查了吗?”
曹冲嘴角一勾,拱手行礼道:“二哥请便。”
曹冲与曹丕打了一会儿太极,真正的目的自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那几百匹大宛马。
那几百匹大宛马确实是代表着巨大的利益,但是对于曹冲来说,这巨大的利益早就对他不值一提了。
光是洛阳城的税收,就是这几百匹大宛马的千百倍,更不用说世家的那些酒水,香水,肥皂那些生意了。
说句夸张一点的话,曹冲现在说是富可敌国都没什么问题了。
曹冲做这件事的唯一目的,自然只是拖些时间。
为辛宪英拖些时间。
在曹冲应诺了曹丕的要求之后,早就侯在门口的士卒侍女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
曹丕的目标很是明确,没有在外院停留分毫,而是直接进入了内院,当然,此时进入其中的只有那些侍女了。
曹丕与曹冲到了重远堂仔细的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藏人之后,再转向内院。
而曹丕这样的行为,倒是给曹冲一些信心。
看起来,曹丕之前那一句话应该是蒙的。
曹冲如此想道。
但是下一秒,曹冲这种情绪就直接消失殆尽了。
因为曹丕走入后院的目的很是明确,最重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内院好似很是熟悉。
对于这一点,曹冲一点也不为奇。
因为五官中郎将府邸的构造他也烂熟于心。
只是他拉着曹睿,直接出现在辛宪英府邸前就让曹冲有些担忧了。
里面,可是有甄宓的啊!
曹冲心中有些担忧,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的。
曹冲让曹丕搜查,但不代表辛宪英也允许他搜查。
在洛阳侯府,辛宪英可是女主人!
曹丕一挥手,马上两个身形矫健的老妈子便进入了辛宪英的院子里去了。
曹冲眼神深幽,嘴角微勾。
呵呵!
第二十章 岂能让你们夫妻二人蒙混过去?
两个粗鄙老妈子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辛宪英的小院之中。
看她们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容嬷嬷一级的人物,这让曹冲不觉对辛宪英有些担忧。
虽然这是自家府邸,这两个“容嬷嬷”自然不敢做出什么扎针一般的事情,但是言语粗鄙,动作粗鲁,万一伤着了辛宪英,这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曹冲面容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没有迈开长腿,他只是停在原地,眼神闪烁着,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情。
而曹丕从老妈子进入辛宪英的小院之后,眼睛就没有定格在曹冲脸上了。
他一直在观察曹冲的脸色变幻。
而很明显,曹冲脸色确实是有变幻,而且曹冲脸上的担忧之色是可以一眼看出来来的。
哼!
仓舒啊仓舒!
你总归是太年轻了些啊!
曹丕在心里感慨着,也多了一些其他兴致,他看了看曹冲内院的装饰,觉得确实异于常人的院落,但在这有些奇怪的装饰中,却也显出了一个品味。
曹丕在心中想着,回府之后,也得搞一些这种小玩意出来。
心中想的是这些,但是当他看着低头的曹睿的时候,心中不由有些看不顺眼。
“睿儿,抬起头,挺起腰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被曹丕在曹冲面前一骂,曹睿的小脸骤然通红起来了。
十三四岁,正是自尊心成长的时候。
被曹丕在一个外人面前训斥,曹睿又羞又气,但不得不昂首挺胸起来。
只是曹睿十分瘦弱,即使是昂首挺胸,也没有多少男子气概,这样的曹睿,就更加让曹丕不喜了。
“阴阴切切,无半分阳刚之气,你到底还是像你娘多一些,不像我啊。”
听到曹丕谈论甄宓,曹睿眼中一抹怨恨闪现,但又很快的在他的小眼睛中消失。
他傻傻楞楞的,只是沉默。
曹丕原想与曹睿打笑一番,好让只有女儿的曹冲好好羡慕羡慕,不想不仅没让曹冲羡慕起来,反倒是丢了自己的脸。
他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好。
而此时在辛宪英的小院之中。
两个老妈子风风火火的,在形式上对辛宪英行了一礼之后,马上开始搜查房间了。
辛宪英得到了曹冲的通知,因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这两个“容嬷嬷”翻箱倒柜的,把不少书籍装饰都弄花了,让辛宪英的侍女有些生气。
但是她碍在曹丕的面上,不敢出言训斥。
辛宪英此时一脸平静,举止投足间,皆有贵气,那种飘渺的气质,仿佛此时被搜的不是她的房间,在她的房间里面,也没有甄宓这个人一般。
两个老妈子身后有依仗,所以搜索的时候手法很是粗暴,许多装扮甚至有一个花瓶都碎掉了。
整个房间,三百六十度,每一处都被搜查的仔仔细细的。
除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硕大的衣柜箱子,在房间中,倒是占了不小的地,里面装上一个人,当然也是没有半点难度的。
仔仔细细的搜寻了整个小院之后,两个老妈子,站在那个箱子外面。
她们想把箱子打开,但是很显然,这箱子是有锁的。
那两个老妈子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辛宪英身边,说道:“夫人,还请给我钥匙,将那箱子打开。”
打开?
辛宪英精致的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嘴角上反倒是还有些冷笑。
“那里只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怎么可能藏得下一个大活人,况且,若里面真的有五官中郎将前夫人,我为何要替我家老爷将她藏起来,横竖不过是一外室,我护她作何?”
这些老妈子向来是吵架的好手,七姑八婆的,没有一个是她们的对手,而这两个老妈子又是那些老妈子中最会吵架的人。
这也是曹丕带她们来的原因。
来,就是要来耍横的!
但是当辛宪英的这些道理说出来的时候,倒是让她们有些哑口无言了。
并非是他们找不到反驳的话,而是她们觉得与辛宪英吵架对她们没有半点好处。
辛宪英是洛阳侯的夫人,并非是他的妾室。
洛阳侯夫人,本身也是有爵位的,她们两个一介白身,骂了有爵位的辛宪英,最少都是要被打四十大板的。
当然,不骂,不代表没有别的方法。
她们可是有靠山的。
所以其中一个老妈子走出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曹丕说了出来。
箱子...
人一般大的箱子,还不许人打开。
呵呵!
这倒是有趣了。
曹丕嘴角一勾,仿佛是胜券在握一般。
他对曹冲拱了拱手,打趣道:“仓舒,此事,你怎么看?”
“这个,这个....”
曹冲看起来有些慌乱,脸上的着急彷徨之色是不加掩饰的。
他仿佛是在心中天人交战,许久之后,曹冲这才任命一般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去说。”
曹冲走到院子里面,看着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辛宪英,再看了那个有些盛气临人的老妈子,心中有些微怒,但这情绪被他很好的掩藏下来了。
“夫人,箱子打开罢。”
打开?
辛宪英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夫君,这里面是妾身的嫁妆。”
嫁妆是女方的私房钱,也是女方的隐私,男方是无权过问的。
“打开。”
回答辛宪英的只有这一句话。
辛宪英眼中含泪,但却是摇摇头。
“钥匙早不见了,我就是想开,也开不了。”
钥匙不见了?
不见得这么凑巧。
在院门口的曹丕脸色一变。
他看着泪水盈盈的辛宪英,再看着一脸为难的曹冲。
感觉他们两个人是在演戏。
苦肉计?
还是苦情计?
但是...
如此拙略的演技,就能将这件事情瞒混过去吗?
休想!
曹丕一步跨了进来,笑着对辛宪英说道:“弟妹说笑了,钥匙没了,我却可以用刀剑劈开,仓舒,你以为如何?”
刀剑劈开?
辛宪英一愣,旋即露出怒色。
而辛宪英的这一愣,却是被曹丕补抓得严严实实。
嘿嘿嘿!
和我斗,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
“夫君~”
辛宪英有些哀求的看着曹冲,但曹冲却是掩面挥了挥手。
曹丕脸上一笑,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哈哈哈!”
他大笑三声,快步走到那箱子面前,拔出腰间宝剑,笑着说道:“宓儿,你深陷狼窝久矣,为夫这就救你出来。”
锵!
剑出锁落!
曹丕大笑上前打开箱子。
笑容却是骤然凝固了。
因为......
箱子没人!!!
第二十一章 曹丕的后手!
没人?
怎么可能没人?
明明是有人了。
有人亲眼看到的!
她亲眼看到甄宓进去的,怎么会没人?
曹丕看着面前这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
一件红艳艳的嫁妆,一些名贵的首饰,但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更没有他最想看到的甄宓。
怎么可能!
曹丕还是一脸不信。
他环视了辛宪英的小院一眼,确定没有别的地方能够藏人了之后,才有些不甘的把头转向曹冲。
这个时候,他脸上的失态颜色彻底的恢复过来了。
“仓舒,你倒是变得成熟起来了。”
曹丕像是在叹气,但是语气却是陈述句,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事实。
但是...
你如此戏弄我,以为就能这般蒙混过去?
在曹丕看来,曹冲与辛宪英后来的那些表演,都是对他的讽刺。
让自己心中充满希望,然后,再让自己绝望?
好!
好得很!
曹丕牙都快咬碎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今日之事,是为兄孟浪了,还请仓舒莫要介意。”
“不介意,不过仓舒希望二哥日后不要再想出这般上不得台面的计策了,另外,那几百匹大宛马,记得送到南营过来。”
曹冲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这样表情的曹冲,自然是让曹丕心中的怒火都上升了好几个阶层。
这小人得志的曹仓舒!
哼!
曹丕在心中冷哼,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是算不上好的。
“区区几百匹宝马,我还是付的起的。”
曹丕没好气的说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要径直的从辛宪英的内院中离开,但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满含深意的看了曹睿一眼。
他蹲下来,言语前所未有的温柔。
“睿儿,想不想见你娘?”
想不想见?
那自然是想见了。
曹睿小小年纪虽然早就有城府了,但是此事骤然被曹丕问出这么一句,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到曹睿点头,曹丕眉头一皱,但片刻之后,他脸上便只剩下笑容了。
“那你就在你叔父家待上几日可好,你就能见到你娘了。”
待上几天?
曹睿看了年轻俊俏,但是却浑身散发着威仪的曹冲一眼,片刻后马上又把头低了下来。
“孩儿不见娘了,孩儿要与父亲回家。”
曹睿何其聪明,在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之后,马上清楚了曹丕的计谋。
他是要用自己钓出母亲。
好狠的心!
但是...
我可不会让你如愿!
曹睿颇有些倔强的想道。
不想待在洛阳侯府?
曹丕脸色一变,原来的的温柔神采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最后的脸色却又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不想见娘?你这孩子,倒是倔强无比,但你就算不想见你娘,但不想与你叔父认识认识?你平素可是极为推崇你叔父的。”
推崇?
我敢推崇吗?
曹睿在心中猛翻白眼,话也是说出来了。
“父亲,我没推崇叔父。”
没有?
曹丕心中在想自己的这个瓜儿子怎么这么不灵醒,为父都给你提醒几次了,你平时倒是聪明伶俐,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犯糊涂了呢?
这些话,都是为父给你找的台阶下啊!
可惜...
曹丕可以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真正想法,他心中,只有利益,只有成败,为此,手段肮脏一点无关紧要。
但是曹睿却不像曹丕。
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曹睿无情,但在另一方面他却最是有情。
这一方面,就是对甄宓的。
若不是极致的想念,依恋甄宓,后世曹睿也不至于女装出镜,只为让画师画出甄宓的样子。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现在曹睿就在装睡,他知道可能甄宓就在洛阳侯府。
他很想见甄宓,见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即使是见到了甄宓,也只是害了她。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见呢?
不如不见!
但是他自己不想不见,曹丕可不会让他不见。
而且现在曹丕心情有些不好了,他伸出手,看样子是要教训曹睿,看到这一幕,曹冲赶忙拉住曹丕的手,小声说道:“二哥,何必呢,睿儿还小,不就是要让他来留府几日吗?那就留下来罢了,睿儿向来聪明,父王也曾多次夸奖,哪能说他推崇我,我推崇他还差不多呢!”
嗯?
曹丕眉头一皱,他看着曹冲的眼神,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难道曹冲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
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在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为什么要敢让睿儿留下来?
他心中为何如此有持无恐?
曹丕心中迷惑。
曹丕心中迷惑,曹睿心中亦是迷惑,他可是知道曹丕的目的的。
他就是要利用自己引母亲出现,然后达到他要达到的目的。
“叔父,我不...”
曹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曹丕就冷哼了一声,倒是让曹睿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见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曹冲脸上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到时找几个人来伺候你,你便好好的待在叔父府上罢了。”
曹丕笑着走出了辛宪英的房间。
在曹丕出了房间之后,他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整张脸顷刻间便阴沉下来了,不复之前的风轻云淡!
该死的!
居然没人!
难道是她撒谎了?
但是...
她怎么敢?
曹丕心中怀着疑惑恼怒之色,慢慢的离开了洛阳侯府。
而在曹丕离开了辛宪英的小院之后,曹冲和辛宪英皆是舒了一口气。
曹冲摸着曹睿的额头,看着这后世的魏明帝曹睿,心中有些别样的情绪。
他摇摇头,对着辛宪英的侍女说道:“去将睿儿好生安置好,不要让他受到半点委屈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曹冲再笑着对曹睿说道:“睿儿,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一般,过段时间,再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曹睿眼睛一缩,但还是对着曹冲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下去了。
在曹睿离开之后,曹冲一把将辛宪英揽在怀中,后者也是把头埋在曹冲的胸口上。
今天的事,还真是多亏了辛宪英。
因为甄宓就在辛宪英小院中,而且在这个房间里面。
只不过...
甄宓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暗间,是辛宪英与曹冲的私密处。
曹丕怎么能想到辛宪英房中有暗间?
就算是他想到了,在曹冲与辛宪英联手设计之下,那个木箱就让曹丕心乱如麻了,自然对暗间的想法也是消失殆尽了。
更别说,那暗间的入口开关,一直被辛宪英挡着。
这也是辛宪英为何站在一处,面露冷色的原因。
她是最后一层防护。
不过...
好在是有惊无险。
曹冲轻轻的抚着辛宪英的秀背,眼中的杀气却是泛起来了。
侯府中。
这个隐患不揪出来,无疑会让曹冲食不下咽。
接下来,就是清理门户的时间了。
第二十二章 断肠草!
清理门户这件事情说简单简单,说难就难。
简单的是因为曹冲在之前就吩咐过周独夫观察情形,倒是有抓到几个人,想来这几个人就是奸细了。
而难的一点,便是会牵扯出自己不想牵扯出的女人来。
何晏可能在外院有些势力,安插得了几个棋子,但是在内院,他是万万没有这个能力的。
内院除了女人,就是女人,就连巡逻的,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侍女,而且这些侍女大多是身家清白的,要在这些侍女神身边参点杂质,那是一眼就会被发现的事情。
既然不是何晏,那便是内院的一个夫人了。
曹冲眼神闪烁,他安抚好辛宪英之后,都没理在内间中的甄宓,马上到重远堂去了。
此时的重远堂,依然是层层戒备,不过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之前的层层戒备,防的是外面的人进来,现在的层层戒备,则是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
重远堂主厅中,孔子画像之前,依次跪着一干奴仆。
一个粉衣侍女,两个青衫小厮,一个黑衣管家。
各行各业都有规矩,都有各自的阶层,渺小如侍女奴仆亦是如此。
在洛阳侯府,有粉衣侍女与青衫小厮,这是侍女男仆等级中最低的,再低一级的,就是干那些脏活累活的苦力了。
侍女小厮再往上,便是红衣侍卫长和黑衣管家,在最上面,则是紫衣大管家。
不同颜色代表便着不同的地位。
在洛阳侯府,紫衣大管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一开始便跟着曹冲的曹八。
其他的红衣侍卫长以及黑衣管家,倒是不少。
不同方面,都是需要一个管家的。
洛阳侯府就像是一个小的城池,要一个管家管所有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有巡逻管事,采办管事,杂役管事等多个职位。
在曹冲面前的这个黑衣管家,就是一个采办管家。
“话都说清楚了没有?”
曹冲看了周独夫一眼问道。
周独夫点了点头,站在曹冲身后如同一座坚固的宝塔一般,坚不可摧。
与几年前的憨厚周独夫相比,在现在的周独夫身上,已经是可以看到一些虎痴的风采了。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曹冲也不再废话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话已至此,你们要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场下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曹冲在他们心中积威已久,更别或他们做的事情本来就让他们心虚,如此一来,四个人都是哭爹喊娘一般,对着曹冲不断的磕头。
砰砰砰~
地板都快被这些人磕碎了,四个人额头上都流出了血。
可惜...
曹冲并不是来看他们磕头的,所以曹冲挥了挥手,脸上毫无表情。
“无须磕头,你们所做的事情,需要用言语,用行动来赎罪,不然,下场你们是懂得的,一个一个说吧,你们是被谁指使的,嗯,你先说。”
曹冲指着那个黑衣管事。
黑衣管事早就没了平日里的风度,他抬起肥硕的头颅,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下头,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是何晏,他要我如此做的。”
何晏!
嗯,可以说不算是一条有用的讯息。
“还有呢?”曹冲再问一句。
“没了!”黑衣管事猛地摇摇头,眼中的求生欲极强。
曹冲眼神闪烁,也没有逼他,只是换了一个人。
“你呢?”
换了好几个人之后,终于在那粉衣侍女口中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而这个答案,让曹冲脸色都变了。
曹冲沉吟许久,对着周独夫说道:“将这些人都降为杂役,永不得赎身,若是做的不好,便送到洛阳做苦力。”
作为一个后世人,曹冲做不到完完全全的视人命如草芥,但是既然生到了这个时代,若是按照后世的方式生存的话,曹冲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完全按照古人生活的方式生活,那也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刻意模仿没有必要。
曹冲的生活方式,便是在可能的情况下依照本心。
换在其他府邸,这样的罪名足够他们死好几次的了。
但终究是四条人命啊!
所以在杀鸡儆猴的前提下,曹冲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别说是杂役了。
命有没有都是一回事。
当然,之所以不着重处罚,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被人所趋,本身或许就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存在。
要重罚,自然是重罚罪魁祸首。
曹冲摇摇头,不再看身下一直磕头谢罪谢恩的四个人,他缓步走入内院。
内院因为曹丕的到来,显得有些混乱。
一如曹冲此刻的心情。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但却是走到了甘夫人门前。
甘夫人的居所有些朴素,并非是曹冲刻意冷落她。
事实上,曹冲还是很喜欢甘夫人的,一方面她也算是御姐人妻,曹魏爱人妻嘛,曹冲理所应当的跟随了潮流。
另一方面呢,征服甘夫人,总有些刺激感,毕竟她是曹冲在刘备手上抢过来的。
更不用说甘夫人平素对自己言听计从,也是尽心伺候,不会说半句怨言。
所以她平日得到曹冲的赏赐,也是极多的,院落朴素,自然是主人的意思。
只是让曹冲想到的,这后院的内患,会是她。
吱呀一声,曹冲推开门,发现房间里面的装饰一如往常,而甘夫人,此刻却是美艳异常。
她像是细心打扮过了一般。
说实在的,甘夫人在曹冲面前一直都是淡妆素抹的,如今盛装浓彩的出现在曹冲面前,曹冲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夫君。”甘夫人对曹冲行礼一礼,就要上来迎曹冲。
曹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是挥了挥手。
“为什么要这么做?”曹冲开门见山,像是不想浪费时间一般。
这对她好像是没有好处啊。
甘夫人被曹冲这么一问,没有半点紧张,只是脸上露出了有些凄苦的颜色。
“为了禅儿,妾身不得不如此做。”
被人威胁。
曹冲这时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做了一件坏事。
阿斗是甘夫人的儿子,而她入了曹冲的门之后,自然很难带着阿斗进来,所以平素阿斗都是被她寄放在别人家中的。
如此一来,便是给了其他人一些机会了。
说起来,这个机会还是曹冲给他们的。
盛装打扮,为了寻死吗?
“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他们会杀了禅儿的。”
“那你可知道我此时对会对你如何?”
甘夫人紧咬嘴唇,直接跪了下来。
“求我饶你一命?”
甘夫人摇摇头,说道:“求夫君救禅儿一命。”
“呵呵,你这个蠢女人,你倒是心疼你儿子,但是你有心疼为夫吗?”
要是没有辛宪英与自己的配合,那自己说不定就跌入深渊了。
你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这无可厚非,母爱是伟大的嘛!
但是你顾及了母爱,却是没有尽到你作为我夫人的责任。
心软吗?
或许有。
但是曹冲现在心中多的是愤怒。
曹冲一把将甘夫人用力猛推在地,整个人更是压了上去,手粗暴的在甘夫人身上撕扯着,那胸前的山峰,更是被曹冲直接抓出红印出来了。
甘夫人眉头紧皱,表情很是难受。
但是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忍受,。
但是在最后,她的嘴角居然溢出了黑红的血液。
曹冲一愣,发泄的动作旋即一停。
“这是?”
甘夫人凄苦一笑,像是解脱一般的说道:
“妾身早已服过断肠草的了。”
第二十三章 交公粮,吃饺子!
断肠草?
曹冲一愣,旋即脸色一变。
断肠草,可是毒药中的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药之一。
被评做古代十大毒药的存在啊!
她居然有,而且还敢吃?!
断肠草是一年生的藤本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
据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这种死法,可谓是一种折磨。
而事实上,甘夫人现在确实很痛苦,但她脸上却有笑容,像是解脱的笑容。
在这一刻,甘夫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曹冲,用着喘息一般的语气说道:“在妾身归夫君以来,夫君待妾身是极好的,妾身记在心中,做出如此之事,妾身实属迫不得已,夫君要是怪罪,就怪罪妾身好了,禅儿他年纪尚小,他什么都不懂,还望夫君怜惜。”
哎~
曹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现在为止,曹冲心中的怒气沉淀在心底,也发不起来了。
对于此时抱着自己的女人,曹冲心中很是复杂。
曹冲初时有一种被自己女人背叛的感觉,这是他愤怒的源泉。
但是在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曹冲的怒气本就消了一些。
而到了甘夫人用命来赎罪的时候,曹冲的怒火就更是发不起来了。
就算要处罚,也得把命救回来再处罚。
曹冲把甘夫人抱到床榻之上,用桌上的手绢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
“你要死,却是没那么容易,你害得为夫险些跌入深渊,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行了吗?还妄想我为你救阿斗,你还是自己去救吧!”
曹冲这一句说完,甘夫人心中马上就着急起来了,眼中的哀求是止不住的。
“夫君,你要罚,就罚妾身,与一个三岁孩童计较作甚?”
曹冲扳着脸,语气亦是生硬无比。
“那你就要祈祷你死不了,不然我日后如何处罚你?你要是死了,别说阿斗了,你的那几个亲戚为夫都不打算放过。”
“夫君~”甘夫人是真的着急了,她眼中的那一抹解脱消失殆尽,转而化之的是绝望。
没想到,夫君半点都不顾及床底间的情分。
甘夫人心有些发凉。
“这断肠草,是夫君所说的十大毒药之一,哪里治愈得了?”豆大的眼泪,在甘夫人秀美的脸上滑落着。
不想曹冲却是说道:“谁说的?”
断肠草是很毒。
而且让人死得很痛苦,但并非是无药可治的。
恰巧,后世的曹冲就有看到过一个帖子。
因为葫蔓藤碱是毒药,所有断肠草的毒可以利用其他中和剂将他中和掉。
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碳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除了洗胃比较麻烦之外,其他的都是可以解决的。
而洗胃也不是不能用其他方法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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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曹冲多时的奋战下,甘夫人暂时是脱离危险了。
看着此时虚脱在床榻上的甘夫人,曹冲摇摇头,吩咐几个侍女留下来照顾她,自己心中觉得,还是把气撒到何晏身上比较合适。
但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何晏早就是窝在自家当中做缩头乌龟了。
难道去把他家砸了?
曹冲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选择。
但片刻之后,曹冲就摇头了。
这或许是一件可行的方法,但用这个方法,就算是惩戒了何晏,也只是让何晏面子上受点伤害而已。
而自己却是被冠上了蛮横的头衔。
很显然,这很不值。
不过...
不像一个莽夫一般冲上去,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吗?
那自然不是!
相比于与自己处在同一阶层的曹丕,何晏与自己相比,就像是婴孩比之大象一般。
自己抬脚就可以收拾他。
无非是日后找个借口罢了。
曹冲在心中想到。
对于何晏这种人,曹冲本来就没有好感,尤其他还背叛了自己,那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忙完甘夫人的事情,此时的天色有些昏暗了。
而对于要如何处罚甘夫人,曹冲心中也有些纠结。
要是不处罚,日后这种事情如何杜绝?但是如果处罚了,曹冲又有些于心不忍。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情,曹冲在内院中漫步行走着。
内院的布置有点像社区,只不过是社区一栋栋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如今眼前的小院。
偌大的内院,星罗棋布的坐落着十几个院落,不同的风格,将其装点得有模有样。
在见过了辛宪英,交了好些公粮之后,曹冲才有闲暇找个借口出了辛宪英的小院。
其实说起来,当年那个无良老道,也算是一个有道行的人,只是可能自己投胎出了点差错,没有在当时投个富贵胎,而是直接回到了几千年后的东汉末年。
对于这些超自然的力量,曹冲曾经有找寻过,还期盼着有什么隐士家族,然而事实上是并没有。
或许有,可惜自己找不到。
这也让曹冲死了这条心。
而唯一让曹冲觉得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而不是这个时代曹冲精神分裂后的产物,是自己身体的状况以及脑中的知识经历。
应当是穿越者的福利,不然自己怎么天生神力,到了现在,力气比之周独夫也不差多少,甚至还胜过了不少,甚至学习能力也比后世的自己强。
这或许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曹冲有些不确定。
当然,与自己的其他前辈相比,这些能力也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一拳都无法超人,如何能说是强大的穿越能力?
不过,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上,曹某人的能力也随之加强的。
譬如方才自己才把辛宪英收拾得服服帖帖,缴纳了公粮,但是此刻自己的兴致却是半点都未减,甚至因为心情急躁,或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动的原因,曹冲那方面的兴致反倒是增强了不少。
身体有些燥热。
一种莫名的期待感,以及像是偷东西一般的忐忑与紧张。
这是一种很刺激的感觉。
所以曹冲出现在甄宓所在的小院门前。
小院内,还亮着些灯火,里面的人还没睡。
曹冲踌躇片刻,还是轻声的敲了敲门。
“砰砰砰~”
过了好一段时间,里面的房门才被轻轻打开一条缝隙。
门内伊人似乎小心谨慎的看着要来的人。
当他看到是曹冲的时候,连忙把门关上,不想曹冲早就手疾眼快的把房门推开了。
以甄宓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曹冲。
院门大开,曹冲站在门外,而甄宓却是低着头,脸上通红一片。
“你,你来作甚?”
过了好一会甄宓才有勇气问出这么一句。
曹冲往前走几步,与甄宓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
“嫂嫂难道不知道?”
第二十四章 牙印手印!
曹冲一步步上前,很快甄宓就被曹冲逼到角落中去了。
这间小院虽然不大,但也不小。
尤其是在曹冲成为了洛阳侯,掌控着越来越多权力之后,就变得阔绰起来了。
有些东西,就算是自己不要,但只要你透出一点口风,马上就有无数人出现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这就是权力的诱惑。
权力或许不能来购买商品,但是却可以拥有商店。
像是侯府上的装饰,有许多都是那些来讨好曹冲的人赠与的。
自然,装饰自然也是奢华无比。
甄宓虽然被安排在新的房间之中,但是辛宪英是何等聪颖的人。
在曹冲第一次将甄宓带到辛宪英面前的事情,她心中就有些猜测了。
因此也不敢慢待了甄宓。
是故甄宓现在所在的地方却是不差的。
甄宓一步步后退,最后整个人靠在墙上,已然是退无可退了。
她现在心跳得很快。
砰砰砰。
砰砰砰~
如同鼓声在寂静的荒野上敲打一般,格外的震人心肺。
她看着曹冲越来越靠近的脸庞,那属于男人的刚毅气息旋即而至,并且愈发浓烈了。
她想到了辛宪英暗间中的东西,心中的羞意就更盛了。
但是她最后还是伸出手来,小力的抵着曹冲的胸口,不让曹冲再进一步。
若是曹冲想要再进一步的话,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却是没有,而是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怎么?”曹冲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呼~
甄宓脸上升起了两团化不开的红晕,眼神即使挣扎,又是迷离。
胸口上的山峰,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正以越来越开的速度起伏着,秀美妩媚的脸上,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颤抖。
甄宓的身体很兴奋。
作为一个功能健全的女人,在十个月未行房事,甚至连男人都见得少的情况下,与一个男人如今近距离的对视,如此肌肤之亲。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心仪的男人。
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但是,即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渴求,甄宓心海中唯一的一艘理智小船,却是在滚滚波涛中翻滚起伏,却总是没被狂涛淹没。
仁义礼智信。
妇有妇德,即使自己已经被曹丕休了,按理说已经和曹丕没关系了,但是说真的没关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然曹丕怎么可以以这个理由进入洛阳侯府搜查?。
而就算自己真的和曹丕没关系了,但爱上自己的小叔子。
总是与道德伦理不合的。
甄宓心中有一种过不去的坎。
这种感觉环绕在她心上,即让她恐惧,又让她兴奋。
她浑身战栗着,但手却是死死的抵着曹冲,柔软的红色嘴唇抿了抿,眼中却是露出一种倔强的神色。
“洛阳侯,我们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洛阳侯?
曹冲眉头一皱,嘴角却是一勾。
曹冲的胸口未动,但是手却是肆无忌惮的在甄宓身上游走起来了。
作为个中高手,曹冲只是游走了几下,便是让甄宓身子变软了许多,身体更是变得滚烫血红起来了。
她眼睛里面的理智,渐渐的消退。
“洛阳侯?不,你应当叫我夫君,不然,叫小叔我也没意见。”
听到曹冲这句话,甄宓变得更加羞涩,她的手也渐渐抵不住曹冲了。
两个人的身体渐渐的靠在一起,一阴一阳的属性结合在一起。
两个人皆是感到舒适,曹冲忍不住抱紧了甄宓,那侵略性的嘴,却是迅速的找寻到了甄宓的红唇。
一口咬了下去。
唇舌交集,甄宓的身体变得更软,也变得更烫了。
原本她还能自己站着,但是片刻之后,便只能倒在曹冲怀中了。
而曹冲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
夫妻间的房事曹冲做的多了。
但是今日的这次,却是让曹冲格外的兴奋。
他呼吸粗重,手开始对甄宓的衣裳下手了。
熟练的手法,几下便把辛宪英身上穿着的世家女衣裳褪下,只留下裘衣裘裤。
完美的身段,白皙的肌肤。
一手拂过,仿佛是抚着世上最柔软的布匹一般,格外舒适。
当然,这些布匹是带着些许温度的。
就在曹冲对着那山峰下手之后,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不想甄宓却是抓住了曹冲的手。
“别,你我不能如此!”
甄宓媚眼如丝,眼中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语气却是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在对着主人委屈的喵喵叫。
不能如此?
可惜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曹冲低头再次找到甄宓的唇口,这一吻上去,甄宓剩下的,就只有对情郎的索求。
只剩下那种最原始的渴望。
两具身体交织在一起,最后连裘衣裘裤都已然褪下。
在曹冲眼中,甄宓彻底成为一只小绵羊了。
尤其那种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是让曹冲的野性上升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曹冲一把将甄宓抱起来,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
征伐之事,已经响起了进攻的鼓声。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间外的院门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敲门声?
在曹冲身下的甄宓从迷离中转醒过来,而曹冲也是停止了动作。
“君侯,有人。”
曹冲盯了甄宓一眼,心中对门外人的埋怨已经是堆积如山了。
“有人又如何?”
曹冲俯下身子,似乎并不在意外面的人。
“况且,你忘记了我之前说的话?你应该怎样称呼我?”
被曹冲这么一说,甄宓顿时羞涩不堪,但是听着愈加急促的敲门声,口中只得发出了蚊蝇一般细小的声音。
“夫君~”
“本侯听不到,你说大声些。”
曹冲嘴角一勾,附身下来的曹冲盯着甄宓的眼睛,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几乎是契合在一起的。
甚至嘴唇都是碰在一起了。
门外敲门声,近处却是自己暗生情绪的冤家有力的心跳和滚热的呼吸。
甄宓的心跳得很快。
她有些埋怨的看了曹冲一眼,终于用比之前大声一些的声音说道:“夫君~”
曹冲嘴上一笑,不想身下美人却是一口咬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且力道不小,只是一瞬间,曹冲的肩膀便多了一排牙印。
平时温文尔雅的女人,居然也有泼辣的一面。
曹冲示威性的在那多肉的臀部拍打了一下。
股肉滚滚,像是波涛一般,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浅红的手印。
甄宓嘴角一扁,但是心中居然没有多少气愤,反倒是觉得有些刺激。
咦?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