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鹏几欲展翅兮!(1/5)
“仲达兄,那些个幼童学生,就交由仲达管教了,仓舒才能不足,就不误人子弟了!”
曹冲对着司马懿行了一礼,说实在的,他已经是想跑了。
文学掾,何谓文学掾?
文学掾,官名,汉朝郡国设此官,也称郡文学掾,简称文学,如有主事,则称文学主事掾。
主管学校和礼义教育,掌教授诸生。若专教授一经,则以经为掾名,皆以明经者充任。
就不知道这汉献帝是怎么想的,以为我写了几首诗赋,就可以讲授知识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每每曹冲去教学的时候,都会有些不适应。
真的不能适应啊,因为自己教的人有的比自己还大。
曹冲前世没读师范专业,就是不喜这些教务,如今穿越过来了,没想到却要如此教。
曹冲心里一个苦啊!
曹冲所教大多为士子,是太学生,为了不让别人问倒,这些日子里面,曹冲算是狠狠的恶补了知识了。
其实说起来,学富五车的人在曹冲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前世曹冲就酷爱看小说,看的小说都快要几亿字了,这几亿字,放在这个时代,得是学富万车了。
所以曹冲学习起其他的知识来,尤其的迅速,仿佛之前就会了一般,在教导那些太学生的时候,倒是没有出过什么丑,毕竟曹冲讲的不是经典,而是诗赋方面的知识。
但是太学生也就罢了,还有一群达官贵人的小孩也要教。
你丫当我托儿所呢?
曹冲来这个时代,是为了施展抱负的,整天在丞相府当了一个教书匠算个什么事?
所以曹冲果断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司马懿。
这老小子心眼多,不给他找点事做,恐怕就会在一边谋划我了。
唉~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和曹冲做同僚,司马懿深觉心累,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做两人份的工。
司马懿看了曹冲一眼,只得对着曹冲行了一礼。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一位戴甲将军已经是来了!
“公子,前方丞相有令!”
有令?
曹冲脸上一笑,露出了欣喜之色,而司马懿则是皱起了眉头。
“恭请父亲将令!”
曹冲俯身下去,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这位武将手上的帛书!
那武将不过校尉的职位,换在现在,就是一个团长,自然不敢与曹冲耍谱,马上恭恭敬敬的就把帛书交由曹冲了。
曹冲拿起手上的帛书,看了其中的内容,脸上却是裂开了笑容。
好贾诩,没想到关键时刻是你帮了我!
曹冲真的是对贾某人越发的喜爱起来了。
当然,曹冲是开心不假,但这开心却是不能让司马懿看到,所以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喜意一洗而空,剩下的,全是悲切与痛苦。
待曹冲觉得表情已经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转身过去。
司马懿看到曹冲的如此模样,已经是有一些猜测了。
实际上,这是司马懿与贾诩商量已久的计策,当然,当初冒出了一个汉献帝,让此事无疾而终,但如今,机会终于还是来了。
“公子一脸悲切,可是这帛书有什么让公子悲伤之缘由?”
司马懿已经是开始套话了,只要是知道得多了,知道曹冲在何处任职,这其中的运作,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曹冲嘴角一扁,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司马懿的心思,曹冲怎能不知道?
无非是想早作谋划而已!
但曹冲却是不怕,因为曹操给自己的官职有些特殊。
中郎将!
前文既有说,中郎将是一个可大可小的官职,大的,可以像曹丕一般,位比副丞相,差的,却比裨将军都要差上一筹。
曹操的任命书里面,没有说自己是何等的中郎将,这看似不合理,实际上却是合理。
能游走在军功官职之上的,只有一个中郎将。
所谓之中郎将,是不受将军掣肘的!
所以曹冲也不建议把这个官职告知司马懿。
“唉,我父欲我南征,给了个中郎将的称呼,要说我写些诗赋倒还是擅长,真要我上场迎敌,怕是没那个能力,诸位将士也是不服啊!”
司马懿脸上无喜无悲,甚至还有些感叹。
“司马懿虽然也未曾军旅,但却是可以为公子谋划一二,只是要先看看公子到底是何官职。”
到底是何官职?
曹冲看着表情像是为自己掏心掏肺的司马懿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干呕,但很快,曹冲便把这干呕忍住了,不仅忍住了干呕,而且脸上还露出感激的神色。
“仲达教我啊,我这官职,乃是中郎将,仲达以为如何?”
中郎将?
司马懿眼底有着一抹一闪而逝的惊色,但很快,这惊色就消失殆尽了,化为了镇定之色。
“中郎将虽然不是什么高职,但却是可以不受诸将钳制,对于公子来说,是一件好事。”
好事?
我当然知道是好事,但这好事二字被你说出来了,就有这么一点点的不同寻常了。
“那仲达以为我该如何做?”
司马懿拱手说道:“司马懿没有从事军旅,对这些自然不明白,公子或许可以请教令君或是府君。”
曹冲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径直的便离开了丞相府。
带着几个侍卫,不消片刻,便去了招贤庄。
而在曹冲离去之后,司马懿的眼神就有些闪烁了。
中郎将?
那我等要如何钳制七公子?
虽然说司马懿不觉得曹冲真的有将才,但不觉得是不觉得,司马懿谨慎惯了,并不会因为一个不觉得就将戒备之心放下。
万一他真的成事了,那便是坏事了!
但其实司马懿心中还是有疑虑的,照理说,此战事关重要,曹丕理应帮衬才对,但是若是真的帮衬了,那曹冲不是成名了吗?
大事与私仇之间,就算是司马懿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而在高头大马上,曹冲出了许都东门,脸上终于是展开了笑容。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鹏几欲展翅兮,建功名!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南下!
曹冲回到招贤庄之后,自然是对庄内的大小事宜安排下去。
陆嵩留在许都,为自己坐镇后方,这一方面呢,是陆嵩的确是有荀彧一般的能力,可以坐拥后方,另一个方面则是曹冲此番南下,就是为了打刘备,打江东。
刘备好说,江东可是有陆家的,陆嵩去了,虽然可以劝降用,但曹冲却不想他如此作用。
既然他有志向,便遂了他的意。
曹冲带走郭逍赵焱,加上襄阳城内的老朋友周不疑,徐庶,自己的幕僚团伙算是有一些了。
而虎士,自己是全部带走的,留下一伙新降的山贼守着招贤庄,这些山贼的家人大多安顿在招贤庄了,曹冲也不怕其会闹事。
曹冲看着这偌大的招贤庄,突然涌出无尽的豪气来。
小小的招贤庄,日后,却会是天下英雄的诞生之地。
呼~
曹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再把手中的帛书拿了起来。
依照曹操的意思是,曹冲必须在二十天之内到达江陵,二十天长也不长,短也不短,毕竟许都离荆州并没有多远,也就是几郡的距离,若是急行军之下,两三天就到了,若是平稳进军的话,也不需要十天。
二十天的期限,对于曹冲来说算不上苛刻了。
曹冲看着大院之中的迫击炮,已经仓库之中的手榴弹,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迫击炮,到了现在,也只有三十架而已。
三十架数量不多不少,但对打一场战役来说,还是太少了。
更别说这迫击炮还是缩略版本的,用多了直接就报废了。
三十架,远远不够。
可惜曹冲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来也只有到以后再说了。
曹冲叹了一口气,而在许都之中,却是有人欢笑。
“德祖,来,干了这一杯!”
曹植意气风发,脸上充斥着笑靥,他举手拿起一个酒樽,对着对面的杨修举杯示意。
杨修脸上虽然也有些许笑意,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过分的高兴。
“请!”杨修把杯子向前一个托举,当即用袖口掩住,一口便吞了杯中的酒。
“哈哈哈!”曹植看到杨修一口把就喝了下去,连忙给杨修盘子里面夹了一块鹿肉上去。
“幼鹿生肉,伴酒美品。”
杨修摇摇头,只得把鹿肉吃到肚子里去,这鹿肉虽然好吃,但杨修却是没有笑出来。
“德祖,怎么,有心事?”
杨修瞥了一眼曹植,沉重的点了点头。
曹植脸上一急,连忙问道:“是何事,快快告知于植。”
唉~
杨修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难道不担心七公子?”
担心七弟?
曹植一愣,说道:“这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七弟被莫须有的童谣拉到战场,此时怕是已经在哭了。”
所谓在哭不是曹植的缪谈,在丞相府之中,曹冲为了让曹植司马懿等人释疑,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几下一来,曹植便相信了个七七八八,不少人对曹冲的戒心也下去了不少。
虽然说有不少人对曹冲的戒心下去了,但杨修的戒心,却是一刻也没有下去过。
杨修虽然不能说出其中的所以然来,但他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而具体的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但有一点很是可疑,谁会平白无故编排一个童谣出来,更何况,许都对于曹冲的传言大多是好的,曹冲有鲍出,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这个童谣,如果不是五官中郎将他们编排的,那便是曹冲自己编排的。
若是五官中郎将他们编排的,那一切还要说,但若是曹冲编排的,这其中的细节,就值得杨修深思了。
这曹七公子,难道是有恃无恐?
不应该啊!
他难道不知道大多数的将领都是站在曹丕一边的吗?
别说是你曹冲,就算是曹植,也不敢往军营里去啊!
杨修深思着,简直是想到了脑子都疼的地步了,偏偏面前的这位大诗人还吃的下饭,喝得下酒,杨修只得在心中长叹一声了。
“七公子是否害怕我不清楚,但若是七公子真的大败刘备,公子以为如何?”
大败刘备?
曹植把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眼神看着杨修,就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仓舒是何人,我岂会不知,他从小就谦和内敛,做不来军营的事情的。”
“若是真的做得来,真的大败了刘备了呢?”
曹植面对着杨修炯炯有神的眼睛,重新拿出了筷子。
“德祖无须担心,没有这个若是,以我对二哥的了解,此时,他怕是已经有重重准备了,现在我们不是要担心七弟有所作为,而是要为他祈祷。”
祈祷?
杨修圆瞪着眼睛,看着脸颊已经微红的曹植,心中充满了疑惑。
“为何是祈祷?”
“就是祈祷,祈祷我这位二哥心慈手软一些,给我这个七弟一条生路!”
呼~
杨修吐出一口气,拿起一杯酒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口,眼睛骤然凌厉起来了。
“万一五官中郎将顾全大局,不仅放了曹冲一马,而且还助他呢?”
曹植摇摇头,说道:“德祖难道不知道我二哥是何许人也?所谓的大局,只要大势不失,别说一个西凉了,就算是辽东公孙康也跟着闹起来,他也不惧,估计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军功,是政绩罢了!”
听完曹植的这一番话,杨修沉默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公子有如此信心,但万一七公子真的有将才,我们是否应该有所准备?”
有所准备?
曹植侧身看了杨修一眼,说道:“君子坦荡荡,我之所以得到父亲的喜爱,就是因为如此,现在你要我做哪些下作之事,那岂是君子所为?”
杨修早就知道曹植会如此说道,但听在心中,还是有些不知道滋味。
也罢,你顾及羽毛,我杨修可不顾及!
曹植势力在军中没有多少,但在沿途之中却是有不少。
曹冲南下赶路,只带了些许人马,到时候遭遇了山贼盗匪,谁知道呢?
杨修最后看了曹植一眼,心里的失望又多了些。
书生心态,如何争得世子大位?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3/5)
次日。
天蒙蒙亮,曹冲便从床上起来了,一摸身边,发现摸不到人。
曹冲睁开眼睛,发现外面有些喧闹了。
丞相府乃是在许都内城,玄武大道边上,平常自然是无法闹起来的,但曹冲知晓今天为什么会热闹起来。
因为自己要走了。
这个丞相府中,还是很多自己人的。
洗漱干净之后,曹冲就看到了满眼通红的环夫人,而环烨则是站在一旁低着头,这种事情,他也是插不了手的。
所谓之儿行千里母担忧,曹冲弱冠之龄,便要出征在外,要说环夫人没有一点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在十几年前,曹昂死的时候,丁夫人哭得有多痛苦,环夫人是看在眼里的。
甚至丁夫人因此和曹操绝交,直接把曹操给“休”了,鸟都不鸟曹**,这在封建王朝,简直是不敢想的事,但丁夫人做了,可见其愤恨与伤心。
环夫人作为曹冲的母亲,而曹冲则是她显贵的凭借,她自然也不愿意让曹冲去冒险。
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仓舒,听娘的话,别去了,啊?你还小,打仗的事情有诸位哥哥,诸位将军,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去。”
曹冲把环夫人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来,饱含深情的说道:“父亲以及前方的战士们都在浴血奋战,我上场如果有用,上战场又如何?”
“你....”环夫人气得不行,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的份上,环夫人早就把曹冲关起来打了。
小兔崽子的,翅膀真的是长硬了。
“你去与你父亲修书一封,不然,我不让你出这个门!”
我勒个去。
曹冲感受得到环夫人的深切担忧,但他没有办法,富贵险中求,要想胜过曹丕,唯一的出路,便是在战场上,当然,如果曹操活得够久,下的决定够大,曹冲依然可以当上曹魏集团的实权人物。
但曹冲不敢赌,也不想赌!
“母亲,这事情,儿子是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丞相之子?”
“好,好一个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曹冲刚说完一句话,在身后,就走出了一行人来,正是曹植杨修一行,而说出这句话的,正是杨修!
外人既然来了,环夫人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只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擦拭着眼睛,为了不让曹冲看到自己流泪,手捂着眼睛小跑进屋。
曹冲摇了摇头,脸上也不怎么好。
这个时代,没有真正的安全,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
“拜见四哥,杨主簿!”
“七弟安好!”
“拜见七公子!”
三人互相行了一礼,这才抬头上来。
“仓舒此行一去,可有把握?”曹植眼睛炯炯有神,细细的盯着曹冲。
到这个时候,曹冲哪里还不明白曹植的意思,这是到了出征之际还在试我啊!
唉~
曹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悲苦之色,他在庭院中踱步,如此模样,倒是看得冬儿泪水都流出来了。
夫君如此模样,难道今天是永别?
一时间,小院之中多了些哭声。
曹植杨修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
如此说来,那童谣,不是曹冲编写的,这七弟,是真的没有把握啊!
“大丈夫,为何叹气,若是七弟不愿去,为兄帮你做主,父亲虽然严厉,但这件事情倒也不会怎么怪罪。”
曹冲当听到“为兄帮你做主”之时,脸上露出希冀之色,当听到“怪罪”二字,整个人却是焉了下去。
如此模样的曹冲,自然全在曹植眼中。
“罢了罢了,此事怎敢劳烦四哥,况且父亲叫我前去,也不会是送死,怕只是磨砺一下我罢了。”
杨修呵呵一笑,上前一步,眼睛盯着此刻微红着眼睛的曹冲,说道:“仓舒此去,可有什么谋划?”
“谋划?”曹冲一呆,样子看起来手足无措。
“为何需要谋划,难道父亲没帮我谋划好吗?”
曹植杨修对视一眼,皆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呵哈哈哈哈!”
曹冲心中暗恼,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是很迷糊的。
“四哥与杨主簿为何发笑?”
杨修的笑声一顿,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虽然没有参加过多少次行军打仗,但我亦知出征的做好谋划,此事,仓舒在路上得好好谋划了。”
曹冲心中冷笑,样子却是充满着恭敬谦卑。
“德祖教我!”
杨修斜眼看了一眼曹植,马上喋喋不休起来。
许久之后,杨修才把话说完。
“话别便到此为止了,七公子一路顺风!”
杨修把话一说完,脸上还有着自得的笑容,半躬身对着曹冲行了一礼。
曹冲亦是对杨修行了一礼,不过不是半躬身,而是深深的鞠了一个七八十度的躬。
如此模样的曹冲,算是给了曹植杨修一颗定心丸了。
本来杨修还有些担心这一切都是曹冲谋划的,但现在看来,曹七公子虽然擅长写文章,但政治思维却是不好啊!
居然没发现其中的危机,甚至于连出征的谋划也没有。
如此之人,还需要顾及什么?
杨修与曹植一路快走,待出了丞相府之后,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冲自然听不到这笑声,若是给曹冲听到了,曹冲心中这块悬在半空中的石头,怕是也会掉下去。
此时,三女已然是走到曹冲身前了,其中辛宪英还算是镇定,脸色如初,而周莹则是双眼微红,至于冬儿,此刻早已经是梨花带雨了。
唉~
曹冲一把将冬儿拥在怀中,眼睛却是看着辛宪英与周莹。
“有什么话,便说吧,没话为夫就要走了。”
听到这句话,冬儿本来是笑声抽泣的,如此一来,直接就哭出声来了。
“哭什么哭,别人还以为你死了男人了呢?”曹冲狠狠的给了冬儿一个爆栗,手则是不安分的上下游走,倒是把这哭声搞得断断续续起来。
辛宪英和周莹脸色都有些红,最后还是辛宪英先说话的。
“夫君在外,家中有我,夫君无须介怀。”
曹冲点了点头,看向辛宪英的眼神多了些欣赏。
“夫君此次前去千万小心,南边虽然比北边要热一些,但到了腊月,怕也是十分寒冷,这件衣服,夫君就先带着吧。”
此语说罢,周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的锦服外套,看起来,还真是厚实。
此曹冲也不拒绝,便把这衣服拿在手上,然后再递给了周独夫拿着。
“不说有些关于大头的话?”
周莹眼神一凛,说道:“大头是生是死,是他自己的造化,夫君冲锋陷阵,只要大头活着,夫君便要活着,若是夫君不活了,大头也不要活着回来。”
“你...”曹冲刚想说话,但对上周莹的眼神,只得叹了口气。
“也罢,诸位无须担忧,我此行去去就回!”
第二百六十章 士子之事!(4/5)
曹冲对于此行真的是有信心的,至于之前的表现,是为了蒙骗麻痹杨修曹植,自己两百虎士而已,若是他们真的在半路上给自己下绊子,那结局还真不好说。
而曹冲有把握战胜刘备这件事,又不能与冬儿辛宪英周莹三女说,说了出去,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还是得让她们担心受怕一些日子啊!
曹冲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歉意。
但很快,这歉意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宪英,我不在的日子,家中就要靠你操劳了,让母亲不要悲伤过度了,她年纪大了,需要你来照顾。”
“宪英明白!”
曹冲再把目光转向周莹,说道:“莹儿,你在家中,就要好好服侍母亲,能帮宪英的,也帮上一点。”
“莹儿明白。”
最后,曹冲把怀中的冬儿正起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冬儿的眼睛,倒是让后者有些不敢正视曹冲起来。
“你这小妮子,没事别老给我哭,好好和姐姐们学一学,知道了吗?”
冬儿嘴巴一扁,只得点点头,只是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夫君,你就不能不去吗?”
唉~
妇人作态!
“夫君保证会回来,不信我们拉钩!”
冬儿狠狠的碎了一口,语气有些恼意了。
“夫君当冬儿是小孩呢,拿这个把戏来骗冬儿。”
“不然你又不放心。”
..................
说了许久的话,终于是把冬儿的情绪安抚下去了,家中的事情完了之后,曹冲也骑马出了许都东门,径直的便往招贤庄去了。
此时,已然是深秋了,骑在马上,猎风猛吹,大有一种要把脸皮都吹破的架势,但曹冲在马上,非但没有感觉到寒冷,反倒是干劲十足,仿佛这寒风都如春风一般和煦。
在曹冲到达招贤庄的时候,陆嵩一行人已经是在招贤庄大门等着了,
曹冲一下就翻下马去了,而陆嵩等人则是马上就迎了上来。
“公子。”
“诸位无须多礼!”
这招贤庄一大半的人都集中在前面了,其中士子就有上百人,一个个的看着自己,眼神有的却是有些飘忽。
这飘忽的眼神代表着很多东西,曹冲也感觉得到。
他们是以为我是去赴死的,觉得自己没有前途了吗?
曹冲心中冷笑,顺便把陆嵩拉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这几天那些士子有没有少上几个?”
陆嵩知道曹冲的意思,马上说道:“却是是走了几个人,不过其他人要走,却是被我拦住了。”
拦住?
曹冲眼神闪烁,问道:“多少人要走?”
陆嵩看了一眼曹冲,沉吟片刻之后,这才说道:“半数!”
“半数?”曹冲惊呼出声。
陆嵩以为是人多了,连忙说道:“公子迟迟不许以官位,能有半数人留下已经很不错了。”
不想曹冲却是摇摇头,说道:“我是在想居然还有半数人不想走。”
陆嵩一呆,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感情公子你是嫌人多了?
没错,曹冲的确是嫌人多了。
真正的贤才,实际上是不需要多少的,如果是像张仪苏秦那样的大才的话,一个可以顶一百个,一千个士子,曹冲要的,不是一心求官的人才,具体来说,是不想要仅仅是一心求官的人才。
张仪说自己是势利之徒,但他是一个有才的势利之徒,而若是无才的势利之徒,曹冲绝对不留!
在之前曹冲想要网罗天下贤才,自然是自己以为自己需要很多贤才,但过了一段时间曹冲才知道,其实他并不需要很多的人才。
但他却缺大才!
那些像荀彧一般的人才。
不管是周不疑还是陆嵩郭逍,比之荀彧荀攸,还是要嫩上许多,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还是后辈的原因,姜自然是老的辣。
但曹冲缺的,就是时间。
那些在自己危难之际抛弃自己的人,自己也不需挽留,不仅不需挽留,而且还要扫地出门!
“既然他们想走,就不要拦他们,让他们走!”
陆嵩听到曹冲这一句话,心中一急,连忙说道:“公子,这样是否让人寒心了?”
寒心?
他们自己要走的,他们寒个屁心?
本公子没寒心就不错了!
当然,想是如此想,做却不能如此做!
“放心,我心里有底。”
陆嵩眼中有着担忧之色,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诸位。”曹冲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曹冲的这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一人身上,周围自然是鸦雀无声。
“此次我即将奔赴沙场,诸位可知晓?”
场下的人脸色都不好看,用力点了点头。
“唉~实不相瞒,此去一役,仓舒亦是没有多大的把握,念及于此,若是大家有意另寻他处的,可去,我曹冲绝不阻拦!”
曹冲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郭逍脸色就变了,刚想上前去止住曹冲,却被陆嵩拉住了。
郭逍的脸色变了。场下的士子脸上则是百感交集。
“公子真的不阻拦?”
曹冲看了一眼那发声的人,说道:“不仅不阻拦,而且还送路费!”
笑话,这种人,我阻拦什么,至于送路费,自然是为自己博些名声,须知,好名声,在这世道上可是至关重要的。
那人听完,脸色顿时多了些喜色,而在场的士子,也大多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曹冲等了一会,继续说道:“但是有一点,需要诸君记得,离开了这招贤庄一步,以后我,我曹冲的大门,便不会为你等敞开了!”
曹冲说这句话有几种意思,一种就是:你走吧,走了我们就屁关系都没了,以后也不和你结交了。
另外一种,其实是深层的意思了:在我狼狈的时候离开我的话,在我荣耀的时候,你也就别来了。
但凡知晓这后面意思的人,都应该知晓自己的意思,也便不会走的如此决绝。
“公子此战胜负如何?”有人心有疑虑,连忙问道。
曹冲闭上眼睛,似叹气一般说道:“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此言一出,更多的人犹豫了。
赵焱这时候忍不住了,一步走到曹冲面前,却是被曹冲拦了下去。
“诸位,想离开的,便在今日罢,仓舒无能,留不住大家了!”
“唉,这算什么事嘛!”
“又要四海漂泊咯!”
........
不少人唉声叹气,马上就有人上前与曹冲拱手道别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着,便是源源不断的人。
转眼间,热热闹闹的招贤庄,顿时冷清起来了,因为留下来的,只有十多个人!
十多个人,也就意味着走了九成的人。
郭逍赵焱一脸悲怆,而曹冲却是在笑。
十几个人少吗?
不少了!
相对于养一些饭桶来说,十几个人足够了。
他们能留下来,证明他们知晓自己的意思,单此一点,他们就了不得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风雨将至!(5/5)
行路难,行路难啊!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有马路,这个时代最好官道都是用石头粗略砌成的,坐在车上都是摇摆不定的,更别说是骑在马上了。
骑马是一件极为帅气的事情,但那也是骑一会,你要是上去骑个几天,我看你内腿和屁股烂不烂?
虽然曹冲身后有着迫击炮那些东西,行路算是慢的了,但曹冲却是苦不堪言啊!
不过好在的是,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不知死活的山贼盗匪。
虎士加上随行的辅兵,合起来也有七八百人,如此规模的人,寻常山贼根本不敢前来。
在之前,曹冲是怕曹植暗下黑手,但显然自己在许都的作为算是蒙骗过杨修和曹植了。
他们真的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呢,此时,估计在喝酒庆祝吧!
当然,曹冲有信心能瞒住杨修,却没有信心瞒住司马懿。
杨修与司马懿不同,前者睥睨天下,指点江山,后者则是韬光养晦,擅长忍耐。
曹冲在许都的一番表演,瞒得住曹植杨修这句话曹冲信,但若要说瞒得住司马懿,曹冲却是没有这么多的信心。
但瞒不住也无碍!
司马懿不比杨修,杨修要在路上动手,是因为他在军中无所作为,做不了什么事情才选在路上做事。
而司马懿,亦或者说是曹丕,在军中的势力就大了,司马懿完全可以在里面下功夫。
事实上,选在半路上截杀绝对是下策,动不动就来了一个几千人的劫匪,怎么可能吗?
曹冲的曹字旌旗又不是没打出来,既然看到了曹字旌旗,还敢上来,你说这伙山贼是不是找死?
况且曹冲也没带什么财务,他是要奔赴前线的!
曹操又不傻,瞬间就可以猜到此事有诈,万一要是截杀不成,那罪名,可就担下了。
截杀一途,终究是小道,而军中,则是有太多方法让一个人丧命了。
就比如敌军突然来了一个偷袭,全军猝不及防之下,曹冲被杀,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遇到这种情况,曹操就是心中有疑惑,但那又怎样,人是对面的人杀的啊!
所以曹冲在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行军之下,终于是到宛城了。
到了宛城,离襄阳也就近了。
“典满将军!”
“在!”一位戴甲大汉马上出现在曹冲身前。
要说这典满,其实在早先就归顺自己了,只是自己有周独夫,典满又有官爵,曹冲不好意思让他当自己的贴身保镖,因此有些冷落了他。
不过战事一起,这个恶来之子,也是时候发挥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光芒了。
“前面便是宛城了,离襄阳还有几日的脚程?”
典满对着曹冲拱手道:“不需几日,三两个时辰就够了。”
曹冲抬头看着天,天色寂寥,日已近古稀,但曹冲却有其他的意思。
天际一抹斜阳,两袖清风,间或有暗香袅袅,沁入心扉,霞光泼洒着温柔的光芒,白云缥缈着奔逸的洒脱,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幅完美的画卷,谛视着夕阳,一份淡淡的心境悠然升起。
不知道是心境好的原因还是什么,曹冲的心中居然格外的安静,这点,可不同寻常,因为曹冲即将面对的,是血与火。
“不知道典满将军对这些军队有什么了解。”
了解?
典满看着曹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曹冲之所以会问对军队是否了解,自然是为了了解营帐之中的势力分布。
具体来说是,谁是站在曹丕那一边的,又是谁,可以站在我这一边的。
曹冲虽然对这些有过深入研究,但是典满毕竟是体制中的人,自己的那些深入了解,有时候可能不如典满的一句话。
“公子是要问些什么?”
问什么?
曹冲一笑,也不再打太极了。
“如果我去了江陵,典满将军以为我领哪一部的士卒最好。”
现在在江陵的曹军,怕是有十万之巨,如此多的军队,自然不止一位将军,事实上,也不止十位。
有很多将军的手下,都是自己的族人,俗称子弟兵,这江陵曹军,除了统一收编的人之外,大多都是自己的子弟兵。
曹冲来的时候,已经物色要自己要带的军队了,但还是要问一下典满的意见。
典满沉吟片刻后,说道:“若是公子能够从主公手中把三千虎士要过来就好了。”
要三千虎士?
那曹操岂会答应?
虎士基本是不冲锋陷阵的,专门来保护曹老板的安全的,曹操自然不会松口,所以典满这句话和没说一样。
“若是父亲不肯,那我该如何?”
典满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可以领许仪所部,他部下有三千人,人数也算是众多。”
这个许仪,说的自然是许诸的儿子,说起来和典满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然典满也不会推荐他。
在三国演义之中,许仪是在钟会伐蜀一战中,因为桥梁破洞,而被钟会斩首的。
当然,这是演义中许仪的形象,事实上,曹冲对于演义之外的许仪,还不知晓其是何许人也呢。
“除了许仪,还有吗?”
还有?
典满一惊,三千人还不够?
三千人够吗?
当然不够,对曹冲来说,三千人怎么打败刘备?
曹冲的最低要求,是两万人,若是张辽未去夏口与周瑜对峙的话,张辽所部的几万人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啊!
曹冲摇摇头,心里有些遗憾,当然,这遗憾,也就在他心中停留了些许时光,很快便消散了。
典满听到曹冲说了这句话之后,却是没有说话了,因为曹营之中,除了许仪可能站在曹冲这一边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比较看好曹丕的。
曹冲看到典满迟疑,于是选择换一种问法。
“那我问你,谁的部曲,我不能取之。”
这个问题十分好回答,因为在曹营之中,还有曹子丹同学的部曲,不多不少,也是三千。
“第一个是曹真将军,公子与其有隙,他不会帮公子的,第二,便是曹纯曹休等诸曹。”
如果说夏侯氏的有些还在观望的话,有些曹氏的人,却是已经开始站位了。
其中曹纯曹休便是其中。
曹冲听完典满的话之后,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是飘忽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离去的徐庶, 变化的周不疑。
一场水淹之后的襄阳城,早就没有之前的繁华了,加之进军战乱,城中的平民豪商,能走的,都走到豫州冀州去了。
战乱之时,无论什么时候,苦的都是老百姓。
兵祸之时,那些个乱兵,可不顾及礼义廉耻,是女人,就是拿来干的,是酒肉,就是拿来吃喝的。
乱世之中,唯一的规则,在战乱之时,也变得脆弱难堪。
曹冲脸上有些复杂的看着行人稀稀拉拉的街道,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荆州本来是富庶之地的,可惜,乱世之中没有侥幸,荆州虽然是鱼米之乡,但却是四战之地,在后世,三国还要在这一亩三分地大打出手,这片土地,现在染的血,还不够多。
当然,曹冲也只是感叹一声。
若是没有三国,自然也没有后世的魏蜀吴,自然也没有这所谓的四战之地。
而决定三国运势关键的一战,便是在眼前。
曹操有两场战役让人为之叹息,一场,便是赤壁之战,另外一场,则是汉中之战。
赤壁之战第一次让曹操失去一统天下的机会,而汉中之战,则是让曹操第二次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这第一次的遗憾,就在我手上终结罢了!
呼~
曹冲深吸一口气,一步便踏入了驿馆之中。
这驿馆不大,但也不算小,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还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遮天蔽日的。
待曹冲进入了院中之中,发现在老槐树下,有一个石桌,在石桌旁,则是站在一个人。
此时一身白袍,衣冠楚楚,身形纤细,不是周不疑,又是何人?
曹冲嘴上裂开一个笑靥,连忙迎了上去。
说实在的,在穿越来之后,曹冲心里感到亲近的人不多,一个是冬儿,环夫人,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一个便是这个周不疑,一开始就为自己掏心掏肺。
对于关心自己的人,曹冲自然也会关心他。
“文直,别来无恙啊!”
曹冲赶忙对着周不疑行了一礼,而周不疑听到曹冲的声音,身形一顿,片刻才转身过来,眼中已然是有些红润了。
“公子。”周不疑自然也是给曹冲行了一礼,他行礼比曹冲端正多了,大有整个人都要弯下去的趋势。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曹冲把周不疑扶了起来,看着周不疑的样子,曹冲动情的说道:“文直受苦了。”
此时的周不疑虽然也有当日的风采,但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显然,在这襄阳城过得,可没有许都那么舒心。
“怎么不见夫子?”
夫子?
周不疑面色一变,最终是叹了一口气出来。
这一声叹气,就把曹冲的心都叹凉了。
莫非徐庶遭遇了什么不测?
不会吧?
这可是徐元直啊,会如此轻易的消失?
曹冲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了。
“怎么回事,文直你倒是说话啊!”
片刻之后,周不疑摇摇头,才用叹气一般的声音把话说了出来。
“徐夫子没事,他是自己走的,好像是去找水镜先生去了。”
找水镜先生?
可是明明我有写信给徐庶自己要来荆州的,没有徐庶的谋划,自己在荆州怕是要走一些弯路啊!
“可夫子不知道我来?”
周不疑再摇头,说道:“夫子就是知道你来了,所以他才回避的。”
回避?
难道他不想帮我,还是....
曹冲脑子一顿,顿时想到了什么。
“徐夫子对刘备还有恻隐之心?”
周不疑眼神闪烁,托颈说道:“以我的猜测,是如此。”
唉~
曹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文人就是有一个毛病,就是念旧情。
你他丫的都和刘备没关系了,帮着我打他又如何?
曹冲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徐庶在曹魏集团没有多大的官位了,你都不为曹魏着想,这曹老板怎么可能给你高位?
算了,没有徐庶,还有周不疑呢!
曹冲看向周不疑,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了。
“文直在此多日,可有什么感想?”
感想?
周不疑思量片刻,这才说道:“襄阳之前倒也是繁华,荆楚之地多美人,这几天倒是过了眼瘾。”
曹冲摇摇头,这周不疑,倒还是像以前一般啊。
没找到徐庶,对曹冲来说自然是一个损失,但须知,周不疑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说起来能力其实不差徐庶多少的,有这个智囊,加之郭逍赵焱等人的援助,幕僚应该是够用了。
“好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江陵罢!”
周不疑早有去江陵的准备,于是摊手道:“东西我已经叫人捎过去了,现在公子把我这个人带上去就好了。”
曹冲一笑,看着这老槐树光秃秃的枝干,以及身下密密层层的枯黄落叶,心里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个选兵之事,还是问一下周不疑为好,这厮的鬼点子,起码是自己的十倍有余。
“文直你说我去了江陵,该选哪一部的士卒最好。”
听到曹冲问这个问题,周不疑瞪着眼睛盯着曹冲,如此模样的周独夫,倒是把曹冲看到有些异样。
“怎么,我脸上还有花不成?”
周不疑一笑,说道:“公子脸上自然没有花,但是公子这个问题,却是让文直有些诧异。”
诧异?
“为何诧异?”
周不疑一笑,说道:“公子怎么知道丞相会让公子选兵?”
曹冲一愣,问道:“难道不会?”
“若是只有丞相在,自然是可以,但这营帐之中,不仅只有丞相,况且,即使只有丞相,丞相亦是不会让公子好过的。”
曹操不让曹冲好过,自然是曹操要锻炼自己,而其他人,是说贾诩曹真等人吗?
曹冲眼珠一转,换了一个问法,问道:“文直以为我会被安排到那一只军队中去?”
周不疑眉头一皱,说道:“依我看来,应该是虎豹骑。”
虎豹骑?
那不就是曹真曹休,曹纯的军队吗?
“不可能吧?父亲明知道我与他们有隙,还会把我安排到哪里去?”
周不疑摇摇头,说道:“正是因为公子与其有隙,丞相才会把公子安排到那里去。”
听到周不疑的这句话,曹冲哪里还不知道周不疑要表达的意思。
这算是考校?
曹冲脸上顿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了。
这种拿命来的考校,真的还不如不要啊!
唉~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争执!
襄阳离江陵的路程,便是只有一两个时辰,曹冲周不疑快马加鞭之下,实际上速度更快,不消片刻,曹冲便到达了江陵城了。
此时的江陵城,是一个活脱脱的战争巨兽。
城内布局森严,城外,一个个白色的军帐像蘑菇一般,将江陵城里里外外都围了一个遍。
曹冲一行人出示通关文书,很快就进入了江陵城。
昔日的江陵城是一座美城,如同江南女子一般纤细,而曹操的到来,直接让这位江南女子变成了一个北方大汉。
城中现在已经是军事化管制了。
戌时宵禁,辰时鸣鼓,若是有人敢在宵禁之时出来的话,曹操完全可以给他定一个奸细细作的罪名,拉出来斩首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曹冲虽然在后世看过一支军队在自己面前经过,但前世的那支军队才多少人,现在又是多少人?
曹冲完全就被面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这排场,在后世的电视剧中可是完完全全演不出来的。
后世的电视剧,十几个人便代表着十几万人,一两个营帐便代表着几千个营帐。
而在曹冲面前,这些东西都是切切实实的,完完全全的十几万人的排场。
营帐,是一眼望不带头的,士卒,密密麻麻的,你若是去数,绝对是半辈子都数不完的。
呼~
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境,这才整理衣服走进了江陵城的大堂之中。
此时的大堂,只有一个位置,便是主位,在主位上,有一个人端坐着。
他看起来有些短粗,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粗鄙凶恶,颚下一丛密密的胡须,更是让人感觉到他的威仪,不是曹孟德,又是何人?
而在曹操身前,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惟妙惟肖的在上面出现,而在沙盘的两端,则是站立着两种不同的人。
左边,站立的是武将,其中,又是乐进徐晃站在前面,曹真曹休等人站在后面。
右边,站立的是谋臣,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贾诩,其次才是荀攸程昱等人。
曹冲从后面一走上来,顿时就吸引了在场诸位的视线。
曹操看着曹冲的眼神是有些赞赏的,如果说这眼神之中还有别的情绪的话,那就是担忧了。
贾诩看着曹冲的眼神很是复杂,他脸上带着欣喜的笑靥,但眼底,却是闪着让人难以发现的幽光。
荀攸程昱看着曹冲的眼神是带着一丝丝的担忧,至于曹丕的势力的人,看着曹冲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猎物一般。
而子丹同学的眼神,则是带着一些仇恨,估计是这曹真把自己的战败归咎在曹冲身上了罢。
曹冲摇摇头,面对如此多的目光,曹冲选择视而不见,他几步上前,很快的就走到中间去了。
“末将拜见丞相!”既然是在军营,自然是没有父子一说,营帐之中,只有将帅。
“嗯,路途可还顺利?”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稍加阻拦。”
曹操当自己没听清楚曹冲在说什么,继续问道:“仓舒,吾欲你你来地此,可知为何?”
为何?
曹冲余光瞟了一眼贾诩,这才说道:“我破刘备而来!”
破刘备而来!
“好一个破刘备而来,莫非那童谣说的是真事,仓舒你真的有计谋可以大破刘备所部?”
曹冲一个拱手,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末将虽然有些腹稿,但不觉得一定可以大破刘备。”
曹操眼神闪烁,他细细的盯着面前的曹冲,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曹冲在卖什么药。
这个混小子的话是说,自己真的有能力可以打败刘备?
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这军中大将都被刘备这厮阻拦在岑山以北,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大话,你是要想找死是吧?
果然,曹冲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贾诩就站不住了。
“中郎将有何计策,不如在堂前说出来,让诸位看看是否可行,可好?”
曹冲摇摇头,说道:“此计尚不成熟,就不拿来献丑了。”
笑话,我哪有什么计策,唯一的计策就是那手榴弹和迫击炮硬推,真要让曹冲说出一个战术来,曹冲还真的说不出来。
“中郎将无需担忧,若是计策不成熟,那诸位皆可以为中郎将计。”
曹冲眼珠一转,脸上也就笑着出来了。
“既然太中大夫如此说了,那仓舒也就献丑了,吾之计策,便是绕过这岑山,直插武陵。”
这句话一说出来,让贾诩想着捧杀曹冲的机会都没了。
你这算什么狗屁计策?
绕过岑山,且不论要花多少时间,就算是绕过去了,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啊!
人家曹仁还不是插进了武陵了,结果有用吗?
没有啊!
所以贾诩只好呆立当场,而曹操看着曹冲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中郎将此计,怕是寻常士卒都能想到,这就是破刘的妙计?”
曹冲一笑,头转到说这话的人身上,乍一看,没想到还是个老熟人。
曹真曹子丹啊!
“子丹兄,吾有一问,请子丹兄解答。”
曹真头上扬四十五度,看起来有些跋扈。
“你问吧!”
曹冲一笑,也不介意如此模样的曹真,而是把最终的话说了出来。
“刘备之火攻与子丹兄的火攻比起来,谁的更为厉害?”
曹真一愣,闹中思索了一阵,这才说道:“刘备狡诈,我当然不如他!”
这句话倒是没说出,刘备最擅长的,就是火攻,无论是火烧新野还是火烧岑山,都是火攻之计。
前者让夏侯惇死了几万人,后者李典所部几乎全末,这样的火攻,曹真自然觉得比不上。
听到曹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曹冲的脸色就有些笑容了。
“既然子丹兄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说出士卒都能想到这个计策这句话呢?”
曹真自然听出了曹冲的讥讽之意,但他没有生气,反倒是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了。
“仓舒的意思是,你之计策,可成?”
曹冲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直接就让曹真笑出声来了,这一声笑,便激起了千层浪,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这曹七公子,倒还真的有这么一丝丝的自大与天真啊!
须知战场之上可不是儿戏,赵括纸上谈兵,直接葬送了一个赵国,而你曹冲的自大,难道是要害丞相南征失利?
不少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了,而作为说出这句话的曹冲,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安,也没有什么恼怒之色。
实际上,曹冲的眼睛很平静
来吧,快点看轻我吧,你们越看轻我,我才会越开心,看轻我曹冲军事才能,才会对我放松警惕。
届时,才是我曹冲真正建功立业的时候!
为了之后的不被束缚,被人嘲笑一二,又有何妨?
人家司马懿可以忍一辈子,我曹冲忍一个时辰,又能如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曹休的部曲!
曹真的笑声持续了很久,但笑得再久,也有停止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不论是贾诩还是曹真,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好像无法拿曹冲怎么样了。
曹冲之前的一番言论,简直就是说自己是草包,既然是草包,又怎么能上战场,不上战场,便是待在曹操身边,这样,就是给贾诩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曹冲的主意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诩眉头紧皱,而曹真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去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
就在贾诩曹真等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曹操却是开口了。
“既然仓舒说此举可成,不若便将此重任交托与你,如何?”
交托与我?
曹冲心中一凛,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若是丞相相信,仓舒定然会竭尽全力。”
曹冲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是吧?行,我绝对努力做,但能不能取得成功就不在我的算计之中了。
曹操何许人也,自然听出了曹冲的言外之意。
对于这句话,曹操也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计较些什么。
其实之前曹操之所以同意把曹冲从许都召到此处,多的是试探曹冲的能力,但现在曹冲的表现,却是让曹操有些不喜。
如此男儿,岂为我儿?
所以曹操稍一思量,马上说道:“吾知你未尝军事,对于军旅之事,亦是不懂,但你毕竟身有福泽,乃是神人庇佑,为夫不求你击败刘备,但欲你遏制刘备之火药用度。”
遏制刘备的火药用度?
曹冲一呆,这是一个什么任务?
人家刘备要用火药,我哪里管得着?
而且这些火药都是些黑火药,战法也就那几个,你要我如何遏制?
至于迫击炮那些东西,曹冲还不急于昭示给曹操看。
“刘备之使用火药,并无出奇,乃是我军太过骁勇,故此对火药之依赖,便未强过刘备所部。”
曹操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原因。
曹操手下的军士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装备精良?
对于火药的用法,反倒是没有刘备所部那么殷切,刘备所部新军较多,所以刘备不得不依靠火药的威力,而曹军骁勇,对火药的重视程度自然不如刘备。
“仓舒之意为何?”
曹冲咬了咬牙,说道:“我愿领军三千,长途跋涉绕过岑山,作为大军先锋。”
先锋?
曹操眉头一皱,他看了曹冲一眼,没有急于回答。
“为何,说出你的计策,若是可以,我再做定夺,不然,何以服众?”
曹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年纪小的坏处,若是曹丕在曹操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的话,曹冲估计就不会是如此回答了,而是直接交给曹丕三千人马。
“孩儿的计策,便是用火药之力,攻破武陵城。”
曹冲这句话说得很是狂妄,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废话,所以大堂之中的窃窃私语之声,又冒了出来。
“中郎将,须知军旅之事,可非儿戏,公子要慎重啊!”
说出这句话的是荀攸,此刻他眼睛微闪,脸上都是些担忧之色。
“请公子为三军将士着想!”
曹冲摇摇头,若是他站在荀攸这个角度的话,也是会如此劝说的。
但现在两个人为位置不一样啊!
“唉~”荀攸看到曹冲的这个表现,只好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退回自己迈出脚的一步。
到现在为止,荀攸还不相信曹冲的能力,自然对曹冲领兵先锋这件事情不赞同。
荀攸不赞同,贾诩却是极为赞同,在曹冲说话之前,贾诩还嫌找不到机会让曹冲领兵在外了呢。
如今曹冲这话一出,贾诩果断就站在曹冲的身边说话了。
“主公,中郎将所言虽然狂妄,但主公亦是不知中郎将是否有将才,不若给他个机会,何如?”
给机会?
曹操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贾诩一眼,大堂之中透不到多少阳光,因此显得有些昏暗。堂中摇曳的灯火映照在曹操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贾诩看到这幅样子的曹操,知道自己说的话太多了,所以马上深吸一口气,退后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贾诩是外人,不敢说话,但曹真却是曹操认的干儿子,算不上外人。
“主公,末将以为仓舒年幼且不知晓是否有才,应当到行伍之间多多历练,末将手下虎豹骑,个个勇武无比,若是中郎将到了虎豹骑,绝对会十分安全的。”
安全?
呸~
曹冲嗤之以鼻,去了你这个虎豹骑,到时候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在曹冲的内心深处,最不想去的,就是虎豹骑了。
这支军队的确是曹冲军队中最骁勇的一支,但奈何是曹真等人手下的力量,别说去基层历练,就算是与曹真一起统领虎豹骑,曹冲也不会有多少安全感。
士卒要认可你,是需要时间的,自己一个人望都没有多少的人,去了军营之后,也只是一个傀儡将军,将士们估计是不会信服的。
这样,自己来到这荆州,又有何用?
“不牢子丹兄费心了,虎豹骑乃是国之重器,身经百战,曹冲一个未曾军旅之人,岂可去如此之地?不可不可!”
曹真眼睛一闪,语气却是十分热情。
“正是因为虎豹骑英武,所以才安全啊,仓舒必须来此!”
曹冲摇摇头,他显然是不会同意的,而在主位上观战的曹操终于是说话了。
“仓舒年幼,确实不宜去行伍之间,他乃是文臣,岂能做匹夫之事?”
曹操思虑片刻,接着对曹冲问了一句。
“仓舒你愿去哪位将军的部曲手下做事?”
嗯?
这一句话和曹冲想的不怎么一样啊,说好的领军呢?
不过曹冲也算是机敏,没有和曹操过不去,马上说道:“末将对军旅不熟,但凭主公安排!”
曹冲在此时大可以说自己要去许仪那里去,毕竟他那一支军队是绝对安全的,也是可以给曹冲指挥的,但曹冲为何不说呢?
不是不说,是说也没有用。
曹操虽然是问自己一句,但他心中早就想好自己的归宿了,这一问,不过是给曹冲一个台阶下,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曹操嘴巴动了动,眼神却是没在曹冲身上。
“文烈,吾将仓舒托付于你,可好?”
曹休一愣,看了曹操一眼,又看了曹冲一眼,马上拱手领命:“诺!”
曹冲因为有心理准备,因此心境还不算差,而曹真,眼神里面已经是在窃喜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原因!
曹真为什么会窃喜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曹休,也是站在曹丕一边的,而且与关系十分之好,简直算得上是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了。
曹休乃是曹操族子,在曹操起兵讨伐董卓的时候就跟在曹操身边了,曹操称其为“千里驹”,待他如亲子一般,与曹丕同吃住。
有此一点,就知道曹休与曹丕之间的关系到底铁到那里去了。
曹冲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曹休行了一礼。
“仓舒便拜托文烈兄了。”
曹休眼神有些复杂,但很快还是对着曹冲行了一礼。
“仓舒无须客气。”
曹冲的眼神闪烁,没想到今天的情况还是给周不疑给猜对了,既然周不疑可以猜到这一点,想必也会有后面的应对,这才是曹冲有恃无恐的原因。
被动挨打,确实不是曹冲喜欢的方式。
曹冲不论什么时候,喜欢的,都是主动进攻!
曹冲对着曹操和一行武将文臣行了一礼,说道:“门外还有些东西需要安置,末将先行告退!”
曹操挥了挥手,示意曹冲可以下去了,但在他挥手之后,眼中还是有些异色的,自己的这个儿子,还真是处乱不惊啊!
曹冲官职是中郎将,是个可大可小的官职,所以要来也行,不来亦是可以,当然,曹冲不可能不来的。
场间无论是贾诩还是荀攸乐进徐晃,都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老狐狸,所谓之言传身教,曹冲可以在他们的行事中学到的知识,可不比在书上学的少。
而且他们所说所做的,大多是个人经验,这一点,可是在书上学不到的。
曹冲缓步走出了营帐,而在营帐之外,周不疑以及周独夫等人的身影已然是在眼前了。
曹冲漫步走上去,周不疑一身白袍,与军营之中的氛围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怎样?”周不疑问道。
曹冲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得说道:“真被文直你料到了,我以后估计是要和曹文烈共事了。”
曹休?
周不疑听到曹冲的这一句话,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是露出了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就有些让曹冲摸不着头脑了。
“文直为何发笑?”
周不疑摸了摸腰间的宝剑,说道:“我是在想,毕竟是父子,虎毒不食子,况且公子还深受丞相喜爱。”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倒是把曹冲给说迷糊了。
“文直以为是好事?”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曹冲不明所以,刚想继续问下去,就被周不疑制住了。
“我等还是先落脚罢,不然这些东西委实太多了,实在是碍事。”
曹冲点了点头,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听到周不疑说出这句话,只得是点了点头,把心中的好奇压在了心底里。
曹冲在此地等了一会,一个身穿着甲胄的军士马上就走了上来。
他面色坚毅,身长七尺有余,手上的肌肉盘虬卧龙,一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先前一步走,对着曹冲一个抱拳,说道:“中郎将,城中已经收拾好了,就待中郎将入住。”
曹冲眉头一皱,住在城中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如今乃是战乱时期,城中怕是位置不够吧,若是只安置几个人,自然是够的,但加上虎士两百,怕是力有未逮了。
“城中可是予我一个院落?”
军士点了点头,说道:“城中还尚有些平民,能腾出来的地方已经是不多了。”
曹冲点了点头,曹操对待荆州的平民是极好的,起码是在当下是如此的。
荆州是降的,不是打下来的,既然是降,曹操自然得给他优待,像是在徐州那般屠城,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城中虽然有些百姓,但与曹操军队到也是相安无事。
“可知曹休将军的虎豹骑宿卫在何处驻扎?”
虎豹骑相当于曹军中的特种部队,自然是受到了将士们的青眼,所以面前这位军士自然也是知晓其驻扎之地的。
“曹休虎豹骑就在城东军营之中,不过那些个虎豹骑,大多是悍人,将军还需小心啊!”
自古猛士多脾气,正常!
曹冲谢过了面前这位军需官,带着自己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东军营之中了。
城东军营,营帐林立,在营帐之外,曹冲所能看到的活人,只有偶尔穿营而过的执戈兵丁,而其他绝大多数地方则沉寂得很,就好像没人在那里。
这倒是与曹冲心底里面的军营有所偏颇啊!
曹冲身有令状,加之曹冲一行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所以坐在掾木上的虎豹骑的士卒也没有多为难。
很快,在虎豹骑旁边,又升起了几十个个帐篷。
一个帐篷,一般是住五个人的。
五人即一伍,扎营后即为一“伙“,表示使用一堆篝火和锅吃饭的士兵。《尉缭》里规定,扎营后士兵不得在营内穿行,乱穿者将立即处死。只有持将军符信的传令官可以在营间出入,士兵平时想出入营地必须凑足整百的队伍,或者在规定伐薪做饭的时间以五人为单位行动。
曹冲想到这一点,这才明白为什么营帐外面显得有些冷落。
这要是不冷落了,得有多少人头落地啊!
曹冲摇摇头,待营帐扎好之后,把一箱子的书简搬了进来。
这一箱子的书简,大多是兵法军营琐屑一流,对于现在的曹冲来说确实是十分重要啊!
不消片刻,周不疑便走了进来,他现在身上已然是穿上了一件轻甲了。
黑色玄甲披身,加之周不疑的颜值,要是放在后世,怕也是巨星级别的人物了。
曹冲摇摇头,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抛出去,再把手上的竹简先放了下去,面带笑容的看着周不疑。
“文直前来,可是为我解惑来了?”
周不疑一笑,说道:“解惑不敢当,公子刚才思虑良久,此刻怕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了罢。”
曹冲摇摇头,说道:“倒是想清楚了一些,但又有一些想不明白。”
周不疑笑着说道:“公子想明白的,怕是丞相为何让公子在曹休帐下,想不明白的,是曹休为何与公子有利,可是?”
曹冲看了周不疑一眼,不得不说,周不疑是全部都料到了。
“那文直为何以为我在曹休帐下有利呢?须知,他与二哥乃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自然是站在二哥那边的。”
周不疑笑着说道:“如此看来,公子是连前面那个问题都没想明白。”
曹冲一愣,他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倒不至于被一句话激怒。
“父亲让我在曹休帐下,自然是因为曹休所统帅的虎豹骑是宿卫,宿卫一般是不出战的,在所有行伍之中,除了虎士,便是这曹休的虎豹骑最为安全。”
宿卫,何谓宿卫,宿卫便是在宫禁中值宿,担任警卫。
这里自然没有宫禁,所以这虎豹骑,便是曹操的护卫之一,不过他的护卫功能并不完全,关键时刻可以做一支奇兵出击。
曹冲以为这就是答案,不料周不疑却是摇头了。
“曹休所部的虎豹骑虽然比较其他是安全了些,但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支军队。”
不是这支军队?
曹冲沉思了下去,不是这支军队,那么,原因便是其他的了。
“是曹休?”曹冲有些迟疑不定的说道。
周不疑看着曹冲,头颅微低,小力的点了点头。
“正是曹文烈!”
第二百六十六章 虎豹骑诸将!
曹冲眉头紧皱,他看着桌案上的竹简,俯身又把它拿在手上了,话却是说了出来。
“那曹休,莫非还有什么不同不成?”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曹休虽然与曹丕关系莫逆,但公子别忘了,曹休更敬重丞相。”
敬重曹操?
曹冲依稀明白了周不疑的意思了。
“文直以为曹休顾及父亲的情分,不会对我动手?”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不会对你有害,甚至还会保护公子。”
保护我?
对于周不疑的这句话,曹冲抱着一万个不相信。
自古争斗皆无情,尤其是那个位置,更是如此,曹冲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不想过分的把希望依赖在敌人的仁慈上。
这样很傻!
“文直对曹文烈甚是了解?”
周不疑摇摇头,说道:“不甚了解。”
曹冲把手上的竹简慢慢展开,语气已经是有责备的意味了。
“既然不了解,文直怎么可以草率的做出如此之决定?”
周不疑也不理会曹冲的小情绪,只是说道:“我只知道曹休的夫人,也姓环。”
也姓环?
曹冲眉头一皱,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是与母亲有关系的?”曹冲思前想后,没有记起环夫人还有亲族啊。
尤其是当朝大臣的夫人。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是环夫人认的义妹,夫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原来如此!
曹冲到现在才知晓周不疑的底气到底是在哪里,原来是在一个女人身上,但曹文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来针对自己?
而且,我自家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周不疑怎么知道的?
曹冲心有疑问,也一并问了出来。
“你是如何知晓的?”
周不疑嘴角带笑,他拍了拍衣袖的灰尘,慢条斯理的说道:“文直素来喜欢与那些清客闲人来往,那些个清客闲人,别的本事没有,这朝中大大小小的秘闻,倒是知道不少啊,吾知晓这些,自然不奇怪。”
曹冲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怀疑周不疑的话。
不论什么时代,都有这一群不愁吃穿,又无聊的,这人一无聊,找些八卦有趣的事情来,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就算如此,万一他曹文烈是一个狠人,不顾及那些呢?”
周不疑摇摇头,说道:“上有丞相养育成才之恩,后有鱼水之欢,曹文烈即使是个狠人,亦不会特意针对公子,起码不会亲自动手。”
听到周不疑的这句话,曹冲才舒了一口气,周不疑这句话的意思是:曹休即使不放弃对你出手,也不会在明面上刁难你,即使是对你出手,也是假借于别人之手。
如此曹休,就变成了没有爪牙的猛虎,即使依然可以把曹冲扑倒在地,但他,对于曹冲来说,已经是没有生命威胁了。
曹冲点头,跪坐在桌案之前,手上拿着一卷竹简,似乎是在认真阅读。
“此问已了,那文直可否教我下一步该当如何?”
周不疑看了曹冲一眼,说道:“那就得去认识认识虎豹骑的诸位将军了,不然,徒然规划,岂不贻笑大方?”
曹冲点了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
曹冲现在既然是在虎豹骑,便是与虎豹骑休戚与共,若是能得到里面人的支持,对于曹冲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曹冲心中也有着一丝丝的担忧:听说这虎豹骑大多是悍人,应该不怎么好对付吧?
曹冲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了出去,对着周不疑说道:“看看时间也到了,我们去主帐认识一下诸位同僚罢。”
周不疑点头,默默的跟在曹冲身后,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城东最大的一个大帐走去,而此地,正是虎豹骑的主帐。
此时主帐之内,已经是有几个人站立了。
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曹休,他一身甲胄,手撑着下颚,眼神却是有些迷离,不知道是在发什么呆。
在沙盘四遭,则是站立着三个人。
一人站在左首,整体上看起来有些扯高气扬的样子,他身高七尺有余,身上孔武有力,眼睛里面充斥着戾气,看起来不像是个将军,反倒像是兵痞。
在右首的,则是一个中年壮汉,他身穿着黑色甲胄,头上系着一个黑色头巾,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但看起来依然不同凡响,站在这中年汉子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将校,他看起来有些瘦弱,但眼睛却是充满着灵动之色,在这灵动之色里面,有着些许狡黠神色,倒是不容小觑。
古人礼节的繁琐,单从座次上就有数套标准。军旅之中尚左贬右,左为尊上,右为护卫,这是因为便于拔刀保护。而在日常宴饮,文官交际,却又是以右为尊。诸多标准,稍有疏忽就会出错。
左首的那位将军气势凌然,相比较而言,另外两个人则是有些畏惧左首的将军,从三人的站位便可以清清楚楚得看出虎豹骑高层的矛盾了。
有人就有江湖,不管是在军旅还是在一人之家。
曹冲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心里却是有些欣喜。
若是虎豹骑真的铁板一块,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操作的空间了。
“末将曹冲,拜见将军,见过诸位。”
曹冲乃是既有官位,又有爵位之人,况且身份不一般,大礼之中,莫说是在场的曲尉,就算是主位上的曹休,也不敢充大头,耍脾气。
“仓舒快入座罢!”
曹冲看着曹休,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看向面前的三位,于是拱手说道:“文烈兄长,难道不将诸将与我介绍一番?”
曹休眼睛一闪,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仓舒还真是心急,人还没坐下来了,就急着识人了?”
曹休这句话看似是斥责,实际上却是赞美,曹冲笑而不语,静静的等着曹休的介绍。
其实并不是曹冲心急,他也想坐下来再认识在场的将校,但却不行。
既然虎豹骑阵营分了两方,那曹冲就得斟酌一二了,而且座位也是个麻烦。
不能让我一个丞相之子,还是官大夫,中郎将,坐在一个无名曲尉后面吧?
若是自己要坐在左首,必然会得罪现在坐在左首上的人,曹冲虽然不在乎这些虚礼,但万一此举让这些兵痞以为自己好欺负,或者是得罪了他们,那就不划算了。
还是互相知晓一下对方的底细,自己也好做决定。
曹休沉默了许久,心里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许久之后,这才说指着左首的壮汉说道:“此人乃是自家人,姓曹名茂,字德阳,与我乃是族人关系。”
“德阳兄,仓舒这番有礼了。”
曹茂虽然是兵痞,但对于自己同宗的人还是有好感的,因此对着曹冲拱了拱手。
“公子有礼了!”
曹休再一指,便是指向右首的两个人了。
“这位是王然。”曹休指着那个年纪稍大的汉子说道。
曹冲自然对着他行了一礼,相比较曹茂的拱手行礼,这位王然所行的礼就要谦卑许多了。
“这位是赵统,前些日子还是吾之亲兵,立下了功劳,如今已然是一曲之长了。”
曹冲对着赵统行了一礼,后者虽然眼神闪烁,但对曹冲行的礼还算是谦恭。
第二百六十七章 站位与喝酒!(求订阅)
听完曹休的介绍,曹冲的眼睛是彻底的明亮起来了,对于曹休虎豹骑宿卫的高层结构,曹冲也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了。
首先,曹休的三千虎豹骑分为三曲,一曲一千人,分别由三个曲尉统领。
第一曲尉是曹茂,乃是曹休同族之人,深得曹休信任,加之其身份,其实是三个曲尉中最强势的一个。
第二曲尉是王然,王然不是与曹休同族,也不是很年轻,他最大的优势,便在于他战功卓著,在虎豹骑中有比较大的威望,就算是曹休,也得给他些面子。
第三曲尉是赵统,此人为曹休亲兵出身,所统领的虎豹骑算是三曲中最末流的,但因为年纪轻轻,没有多少功勋,在三人之中是地位最低的。
当然,这只是最表面上的分析,实际上,三个人中最势弱的,是王然。
王然虽然有战功,有威望,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像曹茂赵统一般让曹休信任,主帅不信,要想继续建功立业自然难于上青天。
所以曹冲在思索片刻之后,笑着向着右首走去了。
照理说曹冲应该是去左首的,毕竟以曹冲的身份,坐在左首不会有人介意。
但曹冲却是明白,不介意,并不代表不在意,曹茂虽然是同族,但曹冲看他的面相神色,觉得他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一个人若是争强好胜的话,证明他比较虚荣。
曹冲要是去了左首,曹茂必然让位,但让位之后,心中可能会有芥蒂,如此一来,对于曹冲来说,自然不会是好消息。
曹冲还期望着靠这支虎豹骑建功立业呢,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罪人。
而到了右首,便是有一个好处。
首先王然赵统必然给自己让位,他们本来就不是最大的,前面再多一个人,心里也不会太难受,而曹冲走到右首,就像是给他们发了一个信号一般。
我曹冲站在你们这一边。
如此一来,便可以获得两人的好感。
走在右首上,不会使曹茂反感,且让王然赵统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如此做法,自然是值得的!
周不疑站在曹冲身后,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眼中却是有着赞赏之色。
而坐在主位上的曹休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话,但在心里,早就是叹了好几次气了。
“既然我与诸位皆是熟络了,不如痛饮一杯可否?”
一听到痛饮二字,王然赵统眼中一亮,而曹茂则是直接跳了起来,眼睛都快冒火了。
酒。
老子快一个月没喝酒了!
简直就是快被酒吧馋死了!
自古英雄皆爱酒,更何况他们一个个都在刀口上舔生,有了上顿没下顿,想的,自然是要及时行乐。
“痛饮是不行的,仓舒怕是不知道军营军令罢,在军营之中,可不许饮酒。”
曹冲自然知道有禁酒令一说,军营之中酗酒,甚至是可是可以杖刑的。
但禁酒令是一回事,你遵不遵守,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实际上,古今中外军人与酒就是分不开的,当然,因酒误事违规的事也是屡见不鲜,比如说张三爷,就被酒搞死过几次,所以古来军中颁布禁酒令的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禁酒令也是一时,永久地杜绝军中饮酒是不可能的。酒能缓解军营的苦闷,酒能激发军人的豪情,所以军人离不开酒,但一支能彻底禁酒的部队也确实能在一段时间内培养成为军纪严明、作风过硬、战斗力迅速攀升的劲旅,但这都需要时代和环境作为大背景。
比方说岳家军禁酒,戚家军禁酒,红军一段时间也禁过酒,但都是一时,长时间禁绝不大可能。
所以曹冲所说的痛饮,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却也不是什么谬言。
“文烈兄高义,仓舒感佩,但你我自然不用在营中喝酒,吾在城内有座小院,不如在那里畅饮,何如?”
“这个...”曹休踌躇起来了,说实话,他也是爱酒之人,被曹冲一阵教唆,心里已然是万蚁噬心了,痒得不得了,但他到底还有些理智,连忙摆手道:“仓舒,此时乃非常时期,还是暂先忍耐一二罢。”
非常时期?
正是因为非常时期我才要你们喝酒,不然我如何在短时间内和你们打成一片?如何收你们的心?
“将军,亏得公子一番好意,将军就不要推辞了。”曹茂赶紧上前对曹休说话,生怕他不同意。
王然虽然嘴馋,但这个时候他倒是冷静,他比较是外人,只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曹冲一行人,三缄其口。
赵统眼神闪烁,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曹冲的背影,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极是,仓舒亦是一番好意,不知道文烈兄可听过神仙醉,不老酿?”
神仙醉,不老酿?
曹休眼睛一亮,问道:“是许都辛家新出的那美酒?”
俗话说,只要产品后,巷子再深也藏不住。
曹休虽然没喝过神仙醉,不老酿,但与家中诸位兄弟来往的书信之中,他们却是极力推崇这神仙醉,不老酿,居然说比醉梦仙还要强上一筹。
想到面前有此美酒,曹休哈喇子都快下来了,还在乎些什么军令,马上问道:“仓舒有此美酒?”
曹冲点了点头,笑道:“文烈兄难道不知道我新取了夫人,正是辛家千金。”
被曹冲这么一说,曹休再无怀疑了,而曹茂一个七尺大汉,如今像是乞食小狗一般,围着曹冲打转,不时催促着曹冲的脚程快一些,就差一把扛起曹冲快跑起来了。
曹冲心中大喜,想着这酒真是好东西啊!
这些军人莽汉完全招架不住啊!
好在曹冲南下带了不少酒过来,因此还够他们畅饮一二。
曹冲的小院在城中,周围皆是大将谋臣,比如说贾诩曹真的小院,就在自己旁边。
曹冲这院子里,有一车的酒,就算是来个几十人,也可以放倒,须知这些酒与寻常粗酒不一样,这些酒的纯度远大于那些粟米酒。
长生醉,不老酿一开封,就引得在座诸位曲尉的鼻梁耸动,眼神迷离。
待一口喝下去,曹茂的眼神直接就发光了。
“好酒,真是好酒啊!”
曹茂直接给自己开了一坛,往嘴里就是一阵猛灌,酒水飞溅,很快就把曹茂整个人都化作了酒人。
曹茂喝酒如此,其他人虽然文雅一点,但下手可真的不客气,一口就是一大碗,一坛酒没多久也就见底了。
下酒菜基本上就被晾在了一边了,这是一个喝酒的时刻。
钩筹交错之下,原来曹茂他们还称自己为公子的,几杯酒下去,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酒,果然是可以让人轻而易举的融成一团,不管两人的身份相差多少,发起酒疯来,估计也是不管不顾了。
皮拉夸拉~
酒坛细碎,而众人酣畅酒意,也达到了顶峰。
几坛酒下去,众人都有一些头晕目眩了,而这酒香凌冽,如同美人的勾手一般,自然也是勾起了贾诩与曹真的鼻梁。
江陵城中,谁敢如此放肆的喝酒?
第二百六十八章 曹真发难!
在军营喝酒本来就不怎么受人待见,而聚众酗酒,已经是可以杖刑了。
曹真虽然鲁莽,但在军营之中,他素来以治军严谨著称了,对于酒禁之令尤是严格,所以当隔壁传来了酒香味,曹真当时就怒了。
哐当~
大门直接被曹真撞开,院门一开,曹真便看到贾诩也黑沉着脸走了出来。
曹真对着贾诩行了一礼,此时,院外两棵巨大的老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几阵秋分袭来,倒是让曹真打了一个冷颤,但这冷冽的秋分并不能将曹真心中的怒火熄灭,反而是让曹真怒火中烧了。
老子在院内喝西北风,你们在院子里喝烧酒,简直岂有此理!
哼!
曹真冷哼一声,就要上去踹门,贾诩却在一边阻止曹真了。
“子丹且慢。”
听到贾诩的声音,曹真止住了冲势,但眼神看向贾诩,却有些迷惑不解的神色。
“为何?敢在营中酗酒,难道不该去治罪吗?”
贾诩摇摇头,说道:“此地非是军营,而且里面的人,现在我们最好不要去碰,至于治罪,自然会有专门的人前来。”
人事安排是经过贾诩之手的,所以贾诩知晓这个院子里面的主人是谁,而曹真说白了只是一个部将,自然不知晓这个消息。
“此地既然已归将军居住,又怎能说不是军营,况且,这军营之中,我曹真可没怕过谁。”
贾诩摇摇头,说道:“子丹将军自然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里面的人,子丹现在还是对他客气些。”
“是何人?”曹真脸色已经是沉下来了。
“七公子!”
曹冲?
曹真一愣,旋即发出一阵冷笑之声。
“好一个曹仓舒,在军营之中不夹起尾巴做人也就罢了,还敢聚众酗酒,简直是太猖狂了!”
曹真此言一毕,当时就要冲上去。
现在,就是一个给曹冲教训的机会。
贾诩看到曹真又跑出去了,心里有些急,奈何他年老体衰,跑不太快了,只得心急的喊道:“子丹回来,切莫误了大事!”
大事?
曹真撇了撇嘴,老子现在就是为了大事而去的!
聚众酗酒,此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打你几十军棍还是说得过去的。
别小看几十军棍,若是实实打下去,二三十军棍就能要一个人的命,到时自己打点一番,将七公子打死....
曹真摇摇头,要真是打死了,自己倒是有责任了,嗯,打个半死,半死之人还想建功立业?来养伤罢了!
碰~
枝丫一声,大门颤抖着呻吟,曹冲脸上有些酒红之色,但眼睛里面倒是有着一抹喜色。
曹休听到这一声巨响,心中一提,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王然赵统亦是如此,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怎么喝醉酒,而曹茂则是不管不顾,他一个人喝了三四坛酒,是彻底的醉了。
碰~
曹真又狠狠的再踹一脚,但门十分坚固,岂是几脚就能踹开的?
“里面的人给我开门,聚众酗酒,你们是有几个脑袋要砍?”
砍头?
王然赵统当即失色,喝个酒而已,还要砍头?
两人神色迷离,眼神看向曹休,后者还算是镇定,算是给王然赵统二人吃了一个定心丸,而曹冲则是装醉,继续小口舔舐着酒液。
“将军,这...”赵统眼睛带着询问的神色,望向曹休,似乎在等曹休的命令。
这个时候难道还可以躲过去?
曹休看着一脸酒红色,眼神迷离的曹冲,知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了,但现在为时晚矣!
“开门!”
赵统得令,马上小跑出去,而在赵统跑出去的同时,贾诩也到了,贾诩虽然年过不惑,但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如今抓着曹真的衣襟,要曹真回去。
“子丹,汝误大事矣,此时走,还来得及!”
误大事?
没有的事!
“太中大夫不会是糊涂了吧,如今绝佳机会,怎么能说是误了大事?仓舒聚众酗酒于此,乃是犯了军令了,此刻正是打击他的好时机!”
打击个屁!
贾诩满脸通红,就差骂人了!
“击打猛兽,若不一击必杀,必会受其反扑,子丹此事莫非还能致七公子于死地?”
曹真一愣,笑声说道:“仓舒身子骨薄弱,别说七八十军棍了,就算是二三十军棍,也可要了他的小命,就算要不了其小命,也去了他半条命了!”
唉~
贾诩再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子丹以为曹仓舒真是莽夫,嗜酒如命?他一个读书人,明事理,为何知罪还要来犯,子丹想过了没有?”
曹真心中厌烦,但贾诩位高权重,他不好反驳,只这得冷眼相看,贾诩还想继续说下去,无奈大门已经被赵统打开了。
大门一开,贾诩又叹了一口气,身子也变得佝偻起来了。
唉~
竖子不与之谋!
贾诩离开了小院,反倒是让曹真脸上露出笑容,这老匹夫,老而不死是为贼,凭着自己的资历对自己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我曹家的人啊?
哼!
曹真入内,马上就看到了里面狼狈的景象,曹休曹冲的身影,也是映入了曹真的视野之中。
曹真看着曹休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这文烈,怎么也在这里?
曹真心中发现有些不妙了,但他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
“尔等军中酗酒,可知罪?”
曹休上前一步,把曹真拉到角落,想要和他私下解决,没想到曹真压根不给曹休面子。
“文烈,有事便在此地说了罢!”
在此地说?
曹休脸上青一会紫一会,显然也是生气了。
有些话是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你是要我曹休的颜面扫地是吧?
“曹子丹,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此地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曹真瞥了王然赵统一眼,眼神马上定格在了曹冲身上。
“我来此地,还敢喝酒?”
呃~
曹冲打了一个饱嗝,冲着曹真傻傻的笑了笑了,心中的喜意却是愈发的浓厚起来。
曹真看到曹冲喝酒喝傻了,心中有些轻蔑,很快,他便把眼神放在了曹茂身上。
这曹茂在曹真来了之后,依然大口喝酒,丝毫不将曹真放在眼里,如此之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曹真快步走上去,一掌就将曹茂手上的酒坛拍碎。
哐当~
酒坛落地,酒液撒在曹茂身上,也激起了曹茂的怒火!
居然有人打搅老子喝酒,老子喝个酒,又怎么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碰~
曹茂平时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何况他现在是酒醉状态,哪里管得了面前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的兴致被别人给搅了。
妨碍我喝酒,都得死!
喝!
曹茂双脚出力,左手直接拍向曹真,大有要把曹真的头拍碎的架势。
曹真本身也是练家子,并非是什么绣花枕头,因此对上身高七尺有余的曹茂也不虚,直接双手回击。
碰~
曹真的右手与曹茂的左手交击,最后还是曹真向后退了一步。
“好蛮力,看招!”曹真被退回来之后,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是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
曹真向前一步,腰背微弯,脚步飞快,就要缠上曹茂了,曹茂此时本来就酒醉,动作本来就要慢上许多,这曹真与他打速度战,他自然跟不上,一时间只能被动挨打。
砰砰砰~
曹真双拳出力,像打沙包一般打着曹茂。
呼呼呼~
曹真喘着粗气,他是真的打累了,连打人的人都累了,被打的人自然更惨。
曹茂站立当场,脸上已经是开了染坊了,血沿着眼睛鼻梁一直流下来,曹真正待有其他动作的时候,这二百斤的大汉直接倒了下去。
呼噜呼噜~
这厮居然睡过去了。
饶是曹冲在一旁装傻,也差点笑了出来,这曹茂,还真是人才啊!
既然把人放倒了,曹真也有闲情逸致看向曹冲了,曹真向前走出几步,拿起曹冲用过的碗,也不介意,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啊!好酒,如此美酒,却被那家伙浪费了如此之多,简直是暴殄天物!”
呵呵!
曹休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站着,眼神却是凌厉了起来。
“子丹,你欲意何为,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
欲意何为?
曹真一笑,说道:“文烈兄,不是子丹要你们如何,是这个军法要你们如何!”
曹休一笑,说道:“军法是死的,咱自家人是活得,只要你不说,我们马上收拾收拾,你看你把曹茂那小子也教训够了,气解了也就算了。”
气解了也就算了?
“文烈兄长以为我曹真是为了解气才来的。”
曹休眼珠一转,说道:“好好好,你曹子丹军法严谨,这好了吧,我等治军不严,这还不行?”
曹休感觉自己好话说的差不多了,要是这曹真还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曹真看着曹休,他倒是想给曹休面子,但如果给了曹休面子,那曹冲岂不是被放过了,所以曹真已经是打算要先得罪曹休了,大不了事情之后我再给他负荆请罪!
曹真看了曹休一眼,说道:“不是小弟不想给文烈兄面子,实在是小弟在之前已经叫人去把事情告知于军师了。”
所谓的军师,乃是荀攸,荀攸即管谋划,也管辖军中的赏罚之事,但一般的杖刑,其实是不用荀攸来管的,曹真的这个举动,算是彻彻底底的激怒了曹休了。
“好你个曹子丹,真是治军严谨,真是英武非常啊!”
曹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的念的,因此说出来的话看似是在夸赞,实际上是在讥讽曹真。
“哼!”曹真自知理亏,但此时此刻,他亦是不敢将自己的气势衰减下来,只得不与曹休说话。
曹冲在场下看到曹真与曹休之间闹出矛盾来,心里已经是笑开花了,当然,仅仅依靠此次事件,是不足以动摇曹休所处阵营的。
但曹冲并非是要挖曹休,他只是要曹休不要妨碍自己罢了,而今天的事情,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不消片刻,荀攸一身儒服,算是走到了小院之内了。
小院内酒气熏天,荀攸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模样。
不久前荀攸接到曹真的消息时,心中有些异样,待他看到了院中所有人的身影的时候,事情的脉络已经是在荀攸心中勾勒出来了。
这曹真还真是够鲁莽的,这么容易就进了曹冲的陷阱。
须知曹真虽然可以凭借此次机会处罚曹冲,但却是让曹休心生芥蒂,让曹休的部将直接对曹真,对曹丕没有了好印象,这对曹丕的好印象没了,对于和他们一起受刑的曹冲,便是有了好印象,此消彼长之下,对于曹冲的好处,却是太大了。
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啊!
荀攸看向一旁装醉的曹冲,也不识破他,转头看向曹真,问道:“子丹将军邀我前来,是为何事?”
曹真一笑,说道:“军师都看在眼里了,还要问什么,这些人在此地聚众酗酒,情节严重,还望军师重重处罚!”
情节严重,重重处罚....
荀攸摇摇头,心想你曹真是有多蠢啊!
说实话,曹真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在荀攸面前说曹休曹冲的好话,因为荀攸已经来了,聚众酗酒的事实也成立了,这个时候你所言所语,其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了。
若是给曹休说好话,虽然不能消除矛盾,起码会让曹休觉得他是被殃及池鱼的,而且即使你不说好话,你也可以不说话啊,偏偏你要说曹休一行人的坏话。
此话一出,你曹真的意思是不是要重罚于我?
曹休现在是气极了,我好像是被曹子丹这疯狗给针对了!
曹休心中是一万个委屈加愤怒,我曹休与你本是同族,又没有政见不合,你还来搞我,简直是岂有此理!
曹休紧要这牙囊,心里算是把曹真恨上了。
“咳咳~”荀攸咳嗽两声,眼神有些无奈的看向曹冲,唉,既然你小子谋划了这样一个局,那我便再帮帮你罢了!
“子丹将军,此事你觉得如何处罚?”
“我觉得如何处罚?”曹真余光瞟了曹冲一眼,心里在估量着要给曹冲多少仗责。
“军师,此事一般如何处罚?”
荀攸还以为曹真没有上道,心中有些遗憾的说道:“一般是杖二十!”
杖二十?
曹真摇摇头,心里想道:这二十军棍恐怕不能把曹冲打废吧,不行,得多一些。
“军师,子丹以为此事情节严重,须仗责三十!”
三十?
曹休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鼻孔冒烟,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是气到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了。
“好一个曹子丹,老子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不仅是曹休,王然赵统的表情亦是不怎么好,看着曹真的眼神已经是有些怨念了。
荀攸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笑道:“这曹子丹还真是曹子丹,真是原滋原味,一点也没变啊!”
“就依子丹将军的,三十军棍!”
荀攸此话一出,曹休是差点就要冲出去拼命了,辛亏被王然和赵统拉住,不然在军师面前公然斗殴,这军棍怕是还要加上五十呢。
“曹子丹,你给我等着!”曹休气的跳脚,奈何被人拉住了,只得撂下狠话。
曹真对着曹休拱手一礼,说道:“文烈兄,此事子丹之过也,来日子丹必定登门道歉!”
登门道歉?
害我在全军将士面前丢脸,还他娘的假惺惺来道歉。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休双眼血红,在被军士拉走的时候,血眼依旧是盯着曹真看,倒是让曹真心里生出了一些后悔的情绪来。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自己也达到了目标了。
曹真面带微笑的回头一看,结果却看到荀攸把曹冲抱走了。
曹真目瞪口呆:吾日汝娘,这是什么操作?
第二百七十章 欲收心!
这自然不是什么操作,而是曹冲直接昏了过去了。
当然,这是假昏,荀攸自然知道曹冲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若是曹冲有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曹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荀攸当时就冲了上去,把曹冲抱在怀中。
曹冲昏睡过去,曹真就不干了。
我千辛万苦,不惜得罪曹休,就是要你屁股开花的,如今你一个昏睡就躲过去了,岂不是太简单了。
而且若是曹冲没有被处罚,仅仅是曹休一行人被处罚,那曹休等人心中会怎么想?
你这厮口口声声说是针对曹仓舒,怎么曹仓舒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我等屁股开花了?
到时候自己去致歉,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所以曹真现在已经是有些着急了。
“军师这是做什么?”
荀攸回身看了曹真一眼,他岂能不知道曹真心中所想,于是略带提醒的说道:“七公子七月适才遭逢大病,又经千里奔袭之苦,若再有仗责,恐怕性命不保啊!”
性命不保,老子要的就是这个!
“军师难道不知军令如山,军律不可违?”
荀攸摇头,说道:“军律虽重,但若是让主公失去了分寸,曹子丹以为自己能够善终?”
曹真知道这是荀攸在提醒自己。
“三十军杖岂能要人性命,军师多虑了。”曹真还不死心。
荀攸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曹真啊,还真是一条筋,荀攸是儒家之后,对于军律这种东西向来是怎么样喜欢的,当然荀攸也承认其重要性,但乱世便需要变通,若是曹冲真的死了,不仅你曹子丹的性命不保,还会危及南征大业,危及曹操多年建立的功业。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总是不明白呢?
非要争一个还没有到手的位置?
“三十军杖能否要人性命吾不知,亦不想知晓,军律荀攸自然不敢违背,但军律有言曰:可功过相抵。中郎将有罪,就让他以戴罪之身待在军营罢了!”
啪啪啪~
曹真怒极反笑,用力的在荀攸面前鼓掌。
“军师真是好算计啊,就不知以后军师是否还能如此如愿?”
荀攸眉头一皱,他听出了曹真话中的威胁之意:你丫的现在偏袒曹冲,等到了曹操百年之后,看老子找不找你麻烦!
“子丹将军还需慎言!”
“哼!”曹真是真的怒了,若不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也说不出刚才那种话来,现在他看荀攸一眼就觉得烦躁不堪,因此直接挥袖而去。
在曹真走之后,荀攸才把曹冲放下,嘴中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靥,眼睛看着曹冲也多是戏谑。
“仓舒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一句话,曹冲浑身一震,只得是睁开眼睛,尴尬的朝着荀攸行了一礼。
“仓舒愚钝,多谢军师援手。”
荀攸手一挥,示意曹冲不要接着说话。
“并不是为了公子,公子自然无须谢我。”
屁!
如此机会结交荀攸,岂能放弃?
“感佩军师高义,仓舒如此小人姿态,确实是汗颜啊!”
荀攸哈哈一笑,说道:“公子小小年纪就将曹子丹玩弄于股掌之间,荀攸像公子这般年纪,可没有如此聪颖。”
曹冲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看穿自己了,心中不禁有些侥幸。
曹冲一方面侥幸荀攸没有识破自己的计谋,另一方面则是侥幸贾诩没有跟着曹真前来。
若是贾诩来此地的话,这种拙劣布局,怕是被其一眼看穿了,也就没有自己后面的什么事了,反倒是被白白的打了三十军棍。
还好自己猜的够准,亦或者是曹真够自大的,居然让曹冲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了,而且是连后手都没有用上。
此役一过,曹冲在曹休虎豹骑中的斡旋之地,便是有多了些许,待得大战一起,便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刻了。
“军师谬赞了!”曹冲连忙称不敢当。
荀攸眼神复杂的看着曹冲,不知道曹操有此聪颖的儿子是福还是祸,若是曹冲年长几岁,那便是最好的了,可惜现在还是太小了。
“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公子了。”
想溜?没门!
“军师,你就帮人帮到底罢了,你若是走了,那曹真还不飞过来把我拉出去打个三十大板?”
荀攸一乐,说道:“依照公子现在的体质,我觉得四十军棍亦是没有问题。”
呵呵~
曹冲心里冷笑一声,当然,在口中自然不是如此说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荀攸无法,只得一路把曹冲送回军帐,这才离去。
待荀荀攸远离之后,周不疑郭逍亦是走了进来。
“公子,如何了?”
曹冲脸上还有些酒红之色,在仆役打了一盆冷水净面之后,才算精神了一些。
“事情是办成了....”曹冲看着郭逍周不疑二人,那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郭逍周不疑越是听,眼中的光芒越是明亮。
“公子,此事绝对是大好机会,说不定可以一把将曹休虎豹骑收入囊中!”
周不疑摇头,对着郭逍说道:“此事可没那么容易。”
郭逍听完周不疑的这句话,也陷入了沉思,说道:“你是说没那么简单。”
周不疑点头,继续说道:“曹休乃是曹丕挚友,兄弟,经年同度时光,感情不可谓不深,曹真此举,只是曹真一个人昏了头,曹休虽然不是聪颖之人,但是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楚的。”
曹冲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心中亦是如此思索的,而且对于后事如何处理,曹冲心中已然又一个章程了,但章程归章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曹冲还是得听一听周不疑和郭逍的意见。
“文直,此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周不疑做沉思状,,许久才说道:“结交曹茂王然,亲近赵统!”
曹冲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也是他所想的。
曹茂是个莽夫,本来就好控制,更何况他还被曹真羞辱了,自然谋划起这个人来说是容易一些,王然本就不受曹休信任,亦是一个比较好挖的墙角,至于赵统,这小子狡猾得紧,怕是不容易糊弄。
“奉和以为如何?”
郭逍低头沉思许久,这才抬头说话了。
“结交曹茂王然,亲近赵统臣亦赞同,但还需加上分化曹休与曹丕这件事。”
曹冲眼神闪烁,若是真的能策反曹休,那么,这事情就很有趣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战伊始!
接下来的几天里,曹冲四处走动,反正曹冲在许都来之时带了不少东西,钱财绢帛也是有带一些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曹茂是个莽汉,而且也是曹氏同宗,曹冲与他是同族,曹茂本身就和曹冲有些亲近,跟别说是在一起喝酒后了。
曹茂被仗责之后,视为平身大辱,对曹真那是恨得牙痒痒,附带着对曹丕的印象也不好了,甚至有好几次都撺掇曹休和曹丕划清界限。
当然,曹休恨的是曹真,与曹丕扯不上关系,所以曹茂连续几次都是被曹休轰出来的。
曹茂本来就委屈,想找自己的老大诉诉苦,结果还被曹休轰出来,曹茂两百斤的身体差点都要抽搐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冲适时出现了。
首先,为了赢得曹茂的支持,曹冲将曹真骂的个狗血淋头,接着再送酒送钱,一时间就把曹茂的心都收了。
若是到了非常时刻,要曹茂在曹休与曹冲之间选择,这莽汉说不定直接就炒了曹休的鱿鱼。
这便是莽汉的好处,不需要废太多的脑力。
收下曹茂之后,曹冲相当于控制住了一千虎豹骑,须知这虎豹骑可不是寻常士卒,与虎士一般,皆是特种兵,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擅长奔袭,常常是曹操手上的尖刀。
得了曹茂,曹冲自然要去与王然相见了。
王然是典型的将领,不得志的将领,当然,若是他再有才一些,说不定可以成为三国版的辛弃疾。
对于王然这种人,曹冲自然不敢糊弄,而是以重利诱之,以高位惑之。
王然这种人,曹冲是有所了解的,他浸淫官场多年,算是老油条了,但是,若是面对着巨利的话,譬如官位,譬如一生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王然必然心中挣扎。
因为他知晓自己现在的地位,现在的位置。
主帅不信任,便代表着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试问一个曲尉,在老年之后能有什么福利,能封妻荫子吗?
不能?
王然不像赵统曹茂一般年轻,他已经年过中年了,人老了,胆子便也小了,也开始想着自己的身后之事了。
而曹冲,恰好就可以满足他。
钱,自从长生醉,不老酿出来了之后,曹冲不缺了,官位,曹冲虽然现在给不了,但是大饼还是画得出来的,寻常人画出一个大饼或许没人相信,但曹冲不一样,他是丞相之子,还是丞相最喜欢的那个儿子。
这就容不得王然不相信了。
而当曹冲把钱财绢帛实打实的放在王然手上的时候,王然连最后的一丝担忧也去了。
或许跟这个中郎将,会比跟在曹休身后要好上一些。
收服一个人,大致上就是投其所好,王然有需要,曹冲能够满足他,便是水到渠成的过程。
于是不到三天,曹茂王然全部都站在曹冲身后了,至于赵统,乃是曹休亲信,且年少气盛,估计不会看得起自己的招揽,所以曹冲给他送了礼物之后,也就是说几句好话了。
曹冲可不奢求能把整个虎豹骑都控制住,若是真的如此了,那曹休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了。
正当曹冲想着是不是要再设一计来坑曹休的时候,江陵的军营却是躁动起来了。
曹冲在自家营帐内,很快的就被曹休的传令官召到了主帐之中。
主帐连同曹冲一共有五个人,站位也与三天前的不无两样,但内在的变化,却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文烈兄召我等到此,可是有军令?”
曹休点了点头,看向曹冲的眼神却是有些异样。
这三天内曹冲动作不绝,曹休自然看在眼里,因此心里有些异样,而曹真在这三天也曾经来负荆请罪过,可惜曹休实在是太气了,见都没见曹真。
但当曹休气消了之后,却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自己好似是被面前的这位少年算计了?
曹休摇摇头,先把这些想法抛出去,眼睛看着曹冲,说道:“是主公想着要全军出击,收复荆南四郡了。”
曹冲心中一惊,曹操居然全军出击,看起来局势不容乐观了。
曹操这是在求速战!
原因自然很简单,因为北方的局势有些诡异,三辅的马超韩遂都不让曹操放心。
有这些身后之患,难怪曹冲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扫平荆南四郡,平定江东啊!
想到此处,曹冲心里有些沉重,但很快,就把这一抹情绪隐藏起来了。
“主公可有要求要我等如何做?”
曹休一脸不自然,说道:“没有直接的军令,倒是说让仓舒你个人裁定。”
曹冲脸上一喜,心想是曹老板来放权了,当然,这心中的一抹喜色曹冲没有体现出来,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曹休行了一礼,说道:“文烈你才是虎豹骑统领,我一个中郎将,岂不是逾距了?”
曹休很想说没错,是的,但他知晓自己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曹冲三天前说出这句话,曹休说不定还真把曹冲晾在一边了,但现在可不一样。
看着曹茂和王然的眼神,曹休知晓自己该说什么话。
“军令如山,仓舒还是不要让为兄难做啊!”
“文烈兄.....”
曹冲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那曹休虽然厌恶,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无妨,虎豹骑不一定有机会出战,主公予仓舒你此等任职,或许只是为了让你在军中历练一二罢了。”
曹休说出此话确实有些道理,这也是曹休不怎么更曹冲争的原因。
连出战的机会都没有,谁做主帅不都是一样的?
曹冲推辞再三,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任职,曹休也算是光棍,直接就把主位让给了曹冲。
曹冲这时候倒是没有推辞,直接坐了上去。
呼~
曹冲吐出一口浊气,在虎豹骑的事情搞定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得看一些时运了。
若是曹老板亲自出击,简简单单就能把刘备搞死的话,那自己还真就没自己什么事,但如果两军相持不下,呵呵,那便是自己出马的绝好时机了!
曹冲在心里谋划着,却是没看见赵统眼中的一丝戾气。
这曹休将军是癔症了吗?
将主将之位白白让人,须知,这曹七公子素来与五官中郎将不合,甚至五官中郎将视曹冲七公子为心腹大患,将军如此做,岂不是纵虎归山?
不行,我得去劝劝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