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明哲保身是满宠!
曹冲一时兴起,自然开始在桌榻上挥墨起来,笔毫微转,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曹冲面前的蔡侯纸便是满满的字了。
这些字如同蝌蚪一般,密密麻麻的揪在了一起,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上一眼,说不定已经精神崩溃了。
呼~
曹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把手上的笔毫放在桌榻上的方形砚台之上,拿起密密麻麻全是字的蔡侯纸,开始细细的阅读起来。
许久,曹冲若尤其是的点了点头,右手撑起下巴,眼睛里面却是熠熠生辉。
砰砰砰~
曹冲的思路马上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何事?”曹冲问道。
门外说话的是陆嵩,他语气里面还夹杂着些许惶恐。
“禀公子,是满府君来了!”
满宠?
曹冲眉头一皱,把手上的蔡侯纸放了下来。
这满宠的效率,可真够高的啊,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到了事发现场。
“你先下去,我随后便来!”
曹冲咳嗽了两声,眼睛挤出几滴泪水,眼睛刹那间看起来红肿了不少。
呼!
曹冲吐出一口气,马上开门出了院子。
招贤庄外,满宠一身官服,在他身后,有着两个同样穿着官服的许都衙司的胥吏站在他身后。
满宠拍了拍身后不安分马的头骨,这才把眼睛望向曹冲。
曹冲此刻的模样,实在是不好看,不仅脸上带着泪水,就连身上也全是绷带缠身,满宠眉头一皱,连忙上前问道:“公子,这是那贼人做的?”
曹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曹冲被人刺杀,这件事情曹冲没有告诉满宠,不告诉满宠有几个原因,第一就是怕曹操分心,第二,是曹冲知道就是满宠知晓了这件事,他也不会去管,因为他不敢管。
在士子之争中,满宠看得是十分的透彻的,只要他站在曹操身后,不管以后谁继承了曹操的遗产,也没人会去动他。
曹冲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面全是委屈与愤怒。
“不清楚,之前那贼人有几十人,这次只有两个人,府君,最近这许都,怎的如此不安分啊!”
满宠眼神一闪,他没有对这件事情过多的评论,尤其是他听到几十个人之后。
人数达到几十个,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刺杀了,这是政治较量,满宠虽然有足够的筹码入局,但他为何要入局?
做个局外人,比局中人要好上无数倍。
“公子先别哭了,且让我去看看将作监的尸首罢!”
满宠之所以会如此迅速来到招贤庄,自然是因为那将作监。
此刻的将作监可不一般,他知晓火药的配方,而火药,乃是神物,要是火药配方被人拿去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操在南下出征之前,就有特意叮嘱过满宠,因此满宠放在将作监附近的士卒也是极多的,防守的力度,已经不亚于寻常王府了。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出游的时候被杀!
早知道就把他禁锢在将作监了,哪会闹出如此大的麻烦。
这将作监一死,满宠的罪过算是有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满宠还不敢细查。
这万一查到了二公子与四公子的罪证,我要如何做?
当一个铁面无私的清官,把五官中郎将与平原侯抓起来?
别闹了,我就算是作死,也不会这样作死好吧!
所以这次,满宠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情和稀泥一般和过去。
曹冲看着满宠走进了招贤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满宠的想法,被曹冲摸得是清清楚楚,借着一次刺杀事件,曹冲便断定满宠绝对不敢查下去。
明哲保身,满宠虽然在许都做了不少天怨人怨的事情,但他最后能得到善终,自然与他的政治智商有关系。
该做的事情,玩命去做,不该做的事情,碰都不要碰一下!
满宠走进房中,这个房间是将作监临时休息的住所,房中充满了血腥味,将作监高大的身影被绳子勒在柱子上,满身都是伤口,显然,将作监在死之前是遭受过巨大的折磨的。
满宠上前把将作监嘴上的一团白布抽了出来,再把将作监的眼睛蒙了上去,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
这凶杀现场,好像不一般啊!
满宠冥思苦想,才转身回头看向曹冲。
曹冲样子虽然凄凉,但脚步沉稳无比,以满宠的目力,他怎么看不出来曹冲的伤大半没有这么严重,但看出来了又能怎样,一想到之前那几十个人的刺杀,满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了。
这浑水,淌不得!
“府君,怎样,可有头绪?”
满宠转过身来,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
“这个,这个将作监身上的伤口太复杂了,凶手手段十分残忍,公子切莫要小心啊!”
听完满宠的这句话,曹冲脸色骤然一变,连忙退后了好几步,身体如同筛糠一般的在颤抖,声音语气也是及其的不稳。
“府君,你可要救我啊!”
满宠瞥了一眼曹冲,以他的目力,怎么看不出曹冲是在演戏。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满宠对曹冲拙劣的演技视而不见,但还是配合曹冲的演出。
这曹冲一眼看过去就不对劲,这水,太深了,不能去趟!
“公子放心,我即刻便去与夏侯渊将军商议,一举扫荡伏牛山,将其山贼歹人一并杀了!”
三国是乱世,乱世出英雄,自然也出山贼这种特产,曹冲心中为伏牛山四周的山贼默哀着,眼睛却是充满着感激。
曹冲退后一步,对着满宠深深作辑!
“仓舒,谢过府君了!”
满宠满脸带笑,却是一刻也不愿留在这所谓的招贤庄中。
“公子,若是无事,那这尸首,我便带回去了!”
曹冲点了点头,心想着满宠还真是老狐狸一个。
满宠不想留在招贤庄,自然是因为曹冲今日的气焰日益梵旺,满宠不想与曹冲发生什么,就是连留言也不行,所以他的脚步才如此匆匆。
“府君不留下来吃个饭?”
满宠连忙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
踏踏踏~
曹冲看着满宠离去的身影,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这棋子的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放手查案!(求订阅)
满宠走出招贤庄,回头看了一眼这壮观的招贤庄的大门,心里突然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感觉出来。
这七公子,真是长大到连自己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满宠身后有着一架马车,马车自然就是来拉那将作监尸首用的。
满宠骑在马上,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丞相远征在外,而国家基石却是不稳,这样,不知是好是坏啊!
满宠摇摇头,决定不想这些,而随行的两个胥吏还以为满宠被曹冲轻视了,因此脸上有些不忿。
“府君,我等自许都而来,一路上吃了不知多少灰尘,这曹七公子倒好,连留我们都不留,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满宠摇摇头,马上制止住了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曹冲倒是要留我下来吃饭,但却被我拒绝了!”
“哦?”随行的人迷惑不解。
“府君还怕这曹七公子不成?”
满宠摇摇头,眼睛瞟了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胥吏,说道:“我连五官中郎将都不怕,更不会怕他曹冲,唉,我只是不想趟这浑水罢了!”
满宠摇头前行,那两个胥吏则是在似懂非懂似的点头,跟着满宠的步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招贤庄的视野范围之内了。
满宠走后,曹冲把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放了下来,陆嵩郭逍则是在一边走了上来。
“公子,那满府君,好像是在怕公子啊!”
怕?
曹冲看了一眼陆嵩郭逍,语气有些调笑。
“诸君难道不懂?”
陆嵩郭逍自然懂,但他不懂为什么曹冲不要让满宠把案件查下去,就算满宠是老狐狸,但在曹冲的压力之下,也会不得已去查的,到时候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而这证据,对曹冲这一方来说显得格外重要。
“为何不让满宠去查?”
曹冲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陆嵩郭逍心中所想。
“满宠即使是查,也是表面应承,即使是真的发现什么,不仅不会汇报与我,反而会把证据消除,与其如此,还不如随了他的愿,让他清闲快活去好了。”
“那我们就放过那些刺客,放过那幕后凶手?”
放过?
曹冲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这怎么可能!
“那几十个刺客,可有活口?”
陆嵩摇摇头说道:“即使有活口,也大多自杀了。”
自杀?
这是死士啊!
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就过去,这事过去了,岂不是说谋害我曹冲不用付出代价?
若真是如此,那我曹冲怕是每天都要被刺杀好几次,而这刺杀的人,可能就真的五花八门了。
那些利益与曹冲相冲突的人会这么想:反正刺杀你又没什么后果,为什么不去杀你呢!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那凶手岂不是很难找了,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陆嵩摇头说道:“倒还有一处,奉和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哪一处?”曹冲向着陆嵩问道。
陆嵩神采奕奕,却是让郭逍起步说话。
“他们都不是汉人,他们都是乌桓人。”
乌桓人?
曹冲眉头一皱,马上低下头去沉默了起来。
乌桓踏顿被曹操一举灭了之后,乌桓人其实已经对汉族没什么威慑力了。
之所以说没什么威慑力,是因为他们的男人基本上被杀光了,没杀光的乌桓男人,也变成了汉人的奴隶。
当然,也有例外的,因为曹操手上就有一支由乌桓人组成的军队。
建安五年(00年),袁绍被曹操败于官渡之战,旋即病死。十年,绍子尚等往奔辽西,投奔蹋顿。十二年,曹操远征乌桓,战于柳城,乌桓败绩,蹋顿及名王以下被斩,斩降者达二十余万口(其中阵亡十五万,降五万)。
曹操使柳城降者及幽州、并州各郡乌桓共万余落徙居中原,妻子为人质,精壮随军作战,由是三郡乌桓号为天下名骑。
而那支乌桓人的统帅,便是黄须儿曹彰!
难道是曹植要害我?
曹冲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了。
“那乌桓人可是鄢陵侯部下的人?”
陆嵩郭逍听到曹冲这句话,却是罕见的沉默了下去。
如果是曹彰的人,说明这次来刺杀曹冲的,就是曹植的人,曹植的计谋被曹冲所破,如果曹植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还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曹植这个人,放在现代,就是个顶个的愤青屌丝,当然,这屌丝也是一个有文化的屌丝。
若是曹植做出这种事情来,曹冲一点都不会惊讶,因为这位仁兄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真是曹植做的吗?
这似乎又不是一个定数。
曹冲摇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抛了出去,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叫人去查,反正曹冲手下的这些士子暂时还没有事做,不如让他们去倒腾一下。
“奉和!”
“公子有何吩咐?”
“查找真凶,此事便交由与你了,要人要钱,都可以说出来,无需介意!”
郭逍脸上无喜无悲,马上跪下去领命。
而把这些事情处理之后,曹冲马上叫来了辛富贵。
辛富贵到了招贤庄当上了管事,受到了辛家的重视,地位自然不同往昔,这不,身上的肉又长了几层。
本来辛富贵看上去就像是肉球了,现在,则是一个穿着衣服的肉丸。
他的眼睛都被满脸的肥肉挤在一起,辛富贵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堪堪撑开一丝丝的缝隙出来。
“公子换小人来,可是有所吩咐?”
曹冲看着辛富贵这身板,只得在心中苦笑两声,胖子在这个时代本来就少,所以曹冲不禁多看了辛富贵一眼。
“你可认识有会造酒的人?”
会造酒的人?
辛富贵还以为曹冲是想要喝酒了,连忙说道:“公子,我府上还有一些酒,小人就去为公子拿来?”
曹冲问这句话,自然不是为了喝酒,他要造酒!
“不是,我今日又梦到了那仙人一般的道士,我与他在梦中喝酒,没想到他给了我几张酒方,于是想要把它酿出来。”
托梦的酒方?
辛富贵眼睛瞪得特别大。
公子,你这梦,做的怎么这么多啊!
辛富贵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我就梦不到那个道士?
第二百二十九章 酒方!
当然嘀咕是嘀咕,辛富贵也只敢在心底嘀咕,丝毫不敢把自己的想法放到嘴上。
与其说是嘀咕,不如说是羡慕。
这公子,还真是个福源深厚的人,之前梦到老道士,就制造出火药那种神物,这次虽然只是一个酒方,怕也是非同寻常吧!
说不定是仙酿,喝一口,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辛富贵虽然是世家之子,但也只是旁支,算起来与辛家快要八竿子打不着了,唯一的联系,估计就是族谱和自己的姓氏而已。
所以辛富贵的根子,其实是一个商人!
商人的鼻子眼何其的灵敏,他马上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若是公子要造酒,我府上倒是圈养了些奴仆,其中还真的有几个会造酒的!”
圈养的人?
曹冲脸上一喜,既然是圈养的人,那便表示这酒方不会被外人得知了,确定了它的保密性!
“极好,你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
“现在?”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现在!”
至于那几个造酒人是奴隶的身份,曹冲也可以让他们从良,脱奴籍变成良民,当然,前提是要他们做得好。
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乃至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奴隶的数量不仅没减少,反而是增多了,封建制度虽然是在战国时期就已经确立起来,但奴隶制度,却是到了宋元时期,才有一些改观,就算是中国人心中的荣耀,唐朝,也是蓄奴成风的。
只不过那时候蓄的奴不是汉人,而是昆仑奴那些有特长的奴隶。
而三国时期,战乱频繁,频繁的战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连年的战乱,连年的强征硬收,让无数的老百姓破产,破产的老百姓不是饿死,就是将自己卖给别人当奴隶,换来一线的生机。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现状。
曹冲来到这个时代,自然要改变这个现状,但现在,他的力量明显不够,就算是未来成了皇帝,皇帝的力量也不够。
像穿越者王莽何其潇洒,最终还不是实现不了“共产主义”。
一个人与一个制度,一世的人斗争,实在是太弱小了,即使他是帝王....
曹冲猛地一甩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丢到一边,马上开始思索起自己记忆中的酒方来。
曹冲吩咐辛富贵要了人之后,又叫他去买些酿酒用的器材和原材料,这才重新埋头思索起来。
是夜!
流萤闪烁在林梢,忽出忽没,像树叶里藏着晶晶莹莹的蓝宝石,把夜色点缀得分外瑰丽神奇。
天空中一丝云彩都没有,月亮像一个新娶来的媳妇.刚刚从东边升起来,就又羞答答地钻进树叶子里藏起来,夜晚静谧到了极点。
而招贤庄的一角,却是热火朝天。
曹冲要不是顾及着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早就撸起裤脚下去干了起来。
当然,现在他只能在一旁旁观起来。
酿酒的器皿和工具都是现成的,那些酿酒的手艺人将清洗好的大麦加水、加上适量的蛇麻花一起上锅蒸煮,又往锅中加了一定比例的青豆。大麦和青豆蒸煮了大半个时辰,下锅凉透,然后加入一定比例的酒曲液,充分搅拌后放入专门用来发酵的酒缸里密封好,就开始发酵了。
这整个过程虽然用一句话描述出来了,但具体的过程,却是不那么容易。
待把酒缸密封好了之后,曹冲才慢悠悠的走了上去。
周围依然还残留着些许熟豆和蛇麻花的味道,这味道不会太难闻,因此曹冲也没有摆出多嫌弃的眼神。
三个手艺人看到曹冲来了,连忙跪在曹冲面前。
“小人拜见公子!”
他们下跪又和辛富贵的不一样,如果说辛富贵的下跪是蜻蜓点水的话,那么他们下跪,就是磕破脑袋了。
曹冲连忙上前把他们扶了起来。
要想一个人竭尽全力为你办事,光靠恐惧是不够的,还要有希望!
而曹冲,就是给他们一些希望来的!
“老丈,不知我那酒方能否造出酒来?”
这位衣衫褴褛的枯朽老人被曹冲如此对待,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是跪了下去,眼睛满是惶恐之色。
这是大人物,怎么会与我这小人物说话呢?
一定是这看起来年轻人的贵人的阴谋!
没错,他估计就是来玩弄自己的。
王老汉自从破产了之后,他看透了太多贵人们的嘴脸了,他已经不相信生活了。
生活对于他来说,就是受苦,就是行尸走肉!
曹冲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用力把枯瘦的王老汉扶了起来,语气却是有些循循善诱。
“不知老丈想从良否?”
从良,谁人不想?
若是不从良,便世世代代都是家生子,谁愿意自己的娃儿一生出来就是奴隶的?
没人愿意!
所以哪怕王老汉心中知道很大可能又是贵人们的新玩法,但他不得不屈服。
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性,也要抓住!
就算是被他们玩弄,也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王老汉看着身后两个憨厚的身影,在心中由衷的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半个身子进土了,但我这两个娃子,却不能做一辈子的奴隶,我的孙子,也只能是我大汉的子民,而不是奴隶!
所以王老汉干涸的眼睛里面泛着神异的光芒,他看着曹冲,一字一句的说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曹冲一笑,说道:“只要你把这酒酿出来,我就为你复籍!”
复籍对于曹冲来说,绝对是一句话的事情,对于千千万万个王老汉来说,却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事情。
如果没有曹冲,这王老汉,和他的子子孙孙,估计都是家生子,世世代代的奴隶!
王老汉眼中闪着精光,马上说道:“好,小人一定为公子酿出美酒来!”
辛富贵看着曹冲,不明白曹冲为什么会和这些贱籍的人说话,但既然曹冲有这个性子,辛富贵自然不敢出言阻止。
曹冲对辛富贵吩咐道:“去给他们准备一个院子,把这两个酒方都做出来,十日后我会来看看。”
辛富贵马上点头,而王老汉心中的希冀之色变得多了一些。
既然这位贵人给自己分一个院子,那么,证明他对这个酒方很是在意,既然是很在意,那么,为自己脱奴籍,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老汉眼中发光,看着手上的酒方,心中的斗志十足!
我一定要把酒酿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 仙酒成!
十日后。
清晨,曹冲踩着清晨初阳的紫气,漫步到了王老汉的院子之中。
其实给王老汉酿的酒,不需要十天这么久的,只需四五天,便可出一壶酒,当然,比之长年累月的酒来说,它的味道要淡上不少。
但即使是淡上不少,也比这个时代的酒要美味。
这是新时代的酒方!
王老汉一身奴仆新装,他的两个儿子畏畏缩缩的站在他身后,眼睛看着地,丝毫不敢与曹冲对视。
王老汉身体佝偻,但此刻,眼中倒是煜煜生辉,在他面前,有两个半人高的酒缸。
王老汉看着这酒缸,就仿佛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一般,眼中满是怜惜。
实际上,王老汉这十天,的确是把这酒缸看作是情人的细心照料着。
按照曹冲的酒方,这酒要二次发酵,二次发酵的时间就不需要多久,大约十二个时辰,可就是这十二个时辰,王老汉都寸步不离,深怕这酒缸消失在自己面前,生怕自己的心中的执念就此消失。
这酒缸不仅仅代表着王老汉的任务,还寄托着他这枯瘦身子里面所有的精气神。
二次发酵之后,酒液就成了,只不过王老汉要这酒多酿一会儿,多酿出些味道,故此多酿了些许时日。
碰~
酒缸一开,清香的酒味马上就散了出来,饶是辛富贵这种不是太喜欢喝酒的人,也被这酒味吸引了过来。
这酒味,太好闻了!
王老汉满脸通红,这种酒,这种味道的酒,还是他第一次酿出来,平时他用黍米,酿的也是些糙酒,哪里会酿这种酒?
汩汩汩汩~
王老汉用酒勺倒出了一碗酒,与其他作坊中所酿之酒大不相同,曹冲估计与三国中所有酒作坊所酿之酒也都不同,这酒液呈现出淡青色,这是因为曹冲的酒方加了蛇麻花和青豆的缘故。
值得一提的是,这酒的香气非常的芬芳浓烈,穿透力十足。曹冲出酒的片刻,浓郁的酒香瞬间开始飘逸开去,曹冲所在的院落前后乃至于整个招贤庄,空气中都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这酒香浓而不俗,格外地清新还带有茉莉花的清香味道,令人闻之而深深沉醉,精神为之一震有提神之功效。
周遭的士子纷纷走了出来,不少人的眼中早已经放光了。
这种酒香,难道是醉梦仙?
曹冲接过漆碗,放在嘴里小尝了一小口,不禁喜上眉梢起来,这酒的口感味道都不错,达到了自己预期的要求。再者,酒液微带苦味,大大增添了酒质的回味悠长。是蛇麻花的缘故,蛇麻花本身带有一种淡淡的苦味,所以酿制出来的啤酒才清冽带苦。
曹冲笑了笑,这微带苦味清冽的口感,必将是他所酿此酒的重要特质之一。汉人所饮之酒,有些酒品也带有苦味,但那是饮用时添加作料加工浸泡而成,哪里跟自己这种纯天然的如同苦丁茶一般可以细细品味的悠长苦感相提并论?
其实这酒还有一步操作的,就是蒸馏提纯!
可惜这个时代的仪器不足,虽然可以替换,但效果难免差强人意,再者曹冲也不是特别喜欢喝酒,而且用这种方法,王老汉就不会操作了,王老汉不会操作,难道要我亲自上手?
所以曹冲只能把这一步取消了。
好在虽然取消了这一步的蒸馏提纯,但这酒的度数,依然是干翻了这个时代的酒品!
文人都爱喝酒,这些士子也不例外!
美酒在前,有的人甚至越过曹冲,从曹冲手中把漆碗抢了过来,自顾自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味道如何?”曹冲非但没有介意,反倒是问了起来。
这也是,曹冲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喝酒的人,即使真的是神仙佳酿,也品不出其中的访华。
但懂酒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的甚至是用鼻子就可以分辨出就的品种,酒的年段。
呼~
那个人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两朵红云。
他向后退了一步,对曹冲重重的行了一礼,躬身说道:“绝世佳酿,平生仅见!”
曹冲脸上一喜,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了,自己说酒好没用,还是得让消费者评定评定,消费者说好,这酒才是好酒!
那人喝了一碗酒,脸上露出了些许渴望的神情,他贪婪的看着王老汉身侧的酒缸,对曹冲再次行了一礼,语气十分的诚恳。
“公子,若是你再让我喝一口,那我李小白就是你的人了!”
李小白?
曹冲哭笑不得,一碗酒收买一个人,这人心也太容易收买了吧!
曹冲心中发笑,脸上却没发笑,他把李小白手上的漆碗拿到王老汉手上,说道:“老丈,给他再来一碗!”
殊不知曹冲这一举动,却是让那些围观的士子炸开了锅。
我TM的一口都还没喝,他就要喝两碗了?
这不公平!
所以不少人马上就站出来说话了。
“公子,若是你让我喝一碗,我赵流也是你的人了!”
“不错,让我先喝一口,我王奇就是公子的人了!”
“公子,先让我等喝上一口吧!”
“公子.........”
.......................
对于这些士子的举动,曹冲真的只能用一句哭笑不得来说明。
这个时代的人,有些过分搞笑了。
所以曹冲振臂一呼,说道:“人人有份,老丈,去多拿些漆碗出来!”
“诺!”
王老汉领命,片刻后,就拿出了许多的漆碗,红色的漆碗高高的螺在了一起,接近有一人的高度。
咕咕咕~
王老汉把酒倒在一个个的漆碗之中,那些士子基本上是争着抢着上来了。
这酒虽然只有三十多度,但三国时期的其他酒和他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叫酒。
果然,那些士子喝完之后,旋即开口称赞,曹冲脸上一喜,知道这酒,算是成了。
既然酒做成了,重要的,便是销路了,这个酒的销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很难把握,但对于曹冲来说,却是不难。
他是丞相之子,而且他身后还有个辛家。
辛家如今被挤得快破产了,有此酒,便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
永远不要细小看酒的作用,尤其是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爱酒人的疯狂程度!
在三国,爱酒的人极多,比如曹老板就写了不少,像篙里行,龟虽寿,短歌行等,就连平时不饮酒的诸葛亮,也在《梁父吟》中说酒。
诸葛村夫如此,更逞论曹植曹丕等辈?
酒在中国是一种文化,在这个时代,就是士子,将军的性命,无酒不欢,无酒不乐!
好酒,量产的美酒,就是数之不尽的钱财!
有了这酒,曹冲才能拴住辛敞的心,才能养得起这些门客!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卖酒事宜!
隔日。
曹冲回到许都,他先是拜见了环夫人,再与妻妾你侬我侬之后,这才转道走向了辛府,在去辛府的路上,除了周独夫在一边跟随之外,还有两个小厮,一人手上抱着一壶酒,亦步亦趋的跟在曹冲身后。
这两壶救,是味道不同的两种酒,而这两种酒,自然是用两种酒方酿造出来的。
第一种就是长生醉,第二种酒,则是不老酿。
自古美酒,都是要靠包装的,而最重要的包装,正是酒名。
像醉梦仙,味道虽然胜过寻常酒液,但如果没有这个醉梦仙的名头,以及许都勋贵的虚荣心,怎么可能卖得出如此的天价?
卖不出!
辛府离丞相府不远,不过片刻,曹冲便在辛府门前了。
辛府一如往常,但是门庭却是显现出了衰败之色,最直观的,便是府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曹冲跟着一个青衣小厮的步伐,慢慢走到了辛府大堂之中。
今天非是官员假期,所以辛毗并不在府中,反倒是辛敞还在。
曹冲看着面前的大舅子,认真的对其行了一礼。
“内兄安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辛敞有些看不惯曹冲,但也不得不向曹冲恭敬的行了一礼。
“公子安好!”
曹冲一笑,对还没等辛敞坐下来,就示意身后的小厮把酒拿上来了。
“这个...”
辛敞看着两个青衣小厮把捧着两坛酒,一时间不知道曹冲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仓舒你这是何意?”
辛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忿,他不能不忿啊!
辛家为了曹冲,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结果你这小子居然不思进取,来找我喝酒?
要不是曹冲打不得,辛敞早就拿着马鞭狠狠的抽在曹冲身上。
“这两坛美酒,为内兄谋一场富贵!”
富贵?
两坛酒能有什么富贵!
当然,辛敞虽然嘴上说得不是什么富贵,但心底还是认真了起来。
这仓舒虽然让我不喜,但却也是从来没说过空话,这两坛酒,莫非真是富贵不成?
辛敞患得患失的看着两个青衣小厮手上的酒坛,眼睛一闪一闪的,闪着异样的光芒。
“哦,这两坛酒,是何富贵?”
曹冲脸上一笑,拍了拍手。
得到曹冲拍手示意,青衣小厮纷纷把酒坛放在辛敞身前的桌榻之上,再拿出两个漆碗,每个漆碗倒上一杯酒。
辛敞虽然是文人,但他喝的酒不必那些粗鄙将军少多少,因此,当这酒坛开封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开始亮起来了。
踏踏踏~
曹冲上前走两步,把第一个漆碗拿了起来,他脸上带着笑容,把青色荡漾着水波的漆碗放在辛敞手上,说道:“此酒名为长生醉!”
长生醉?
辛敞眼睛一亮单单听到这个酒名,就让辛敞食指大动了,跟别说空气中弥漫着的酒香味。
“长生醉,好名字!”
辛敞接过漆碗,一口就把酒喝了下去。
“啊~”
辛敞深深的呻吟了一声,脸上瞬间升起了两朵红云。
“这酒,够味道!”
曹冲一笑,把第二个漆碗也拿了起来。
“此酒名为不老酿!”
不老酿?
“长生醉不老酿,是不是喝下这碗酒我就长生不老了?”
辛敞打笑着曹冲,这两碗酒喝下去,一下子把辛敞对于曹冲的意见全部冲刷得干干净净了。
这是我的好妹婿啊!
待辛敞把不老酿饮下之后,曹冲这才继续说话。
“这长生醉,不老酿的味道如何?”
辛敞一笑,说道:“自然非同寻常,比之一般的酒液,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曹冲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他再问道:“比之醉梦楼的醉梦仙,如何?”
醉梦仙?
辛敞半红着脸看向曹冲,再次把酒斟满,狠狠的灌上一口。
“醉梦仙味道虽然亦是绝世佳酿,但比之长生醉不老酿,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听到辛敞的这一句回答,曹冲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那内兄以为,这长生醉与不老酿值钱几何?”
值钱几何?
辛敞眼睛一亮,赶紧上前问道:“仓舒有许多这长生醉与不老酿?”
曹冲摇摇头,在他出来之前,那两大酒缸的酒早就被招贤庄的那些牲口喝完了,这两坛酒,算是最后的存货了。
“这酒,就剩这两坛了!”
唉~
辛敞叹了一口气,刚挺直的腰又弯了下去。
没有大量的酒,怎么能说它是富贵呢?
就似那醉梦仙,之所以有如此味道,那是因为每一坛醉梦仙,最少都是酿了三年的,难道要等到如此美酒,要三年?
三年,黄花菜都凉了!
曹冲自然知晓辛敞的心思,故此问道:“内兄因何长叹,我可是有酒方的。”
辛敞再次斟满一碗酒,喝了下去,眼中满是可惜的神色。
“有酒方又能如何?这寻常酿酒,哪一个是不要长久的岁月的,没有时间钟天地日月精华,哪来的绝世佳酿。”
酒一定要酿酒才有味道吗?
是的!
至少大多数是的,曹冲的长生醉与不老酿也是如此,但即使是没有酿多久,就说是十天的时间,长生醉也不老酿的味道也不比醉梦仙差多少了。
“内兄知道你手中的酒,酿造之时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多少人力物力?
“我看这一坛酒,不下于百钱的成本吧,而时间,怕是得有三年以上!”
曹冲摇摇头,说道:“钱财不足十钱!”
这句话一出,辛敞眼睛就瞪了起来,看他的表情,曹冲看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那时间呢?”
“不足十日!”
不足十日?
这不可能!
“仓舒莫不是在说笑吧,如此美酒,成本不足十钱,时间不够十日,仓舒可知道那醉梦仙可是花费百钱以及三年以上的人力才做成的。”
辛敞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说:你不会是在逗我笑吧?
曹冲自然不是在逗辛敞笑。
“内兄不信?”
辛敞点了点头,看着手上淡青色的酒液,他根本不敢相信曹冲说的话,如果曹冲说的是真的的话,那......
这其中的利润可真的太高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内兄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老道吗?”
老道?
赐予曹七公子火药的那个老道,现在已经是许都上下皆知的传闻了,据说是曹七公子福源深厚,有神仙来助.....
这传闻,都可以写一本神异小说了,当然,这传播得如此之快,其中自然有曹冲的身影在里面。
不少地方因为这个传闻的缘故,居然开始修葺道观起来,那方士一流,在司隶冀州也活跃了不少。
“仓舒说的是那老道,是告知你火药配方的那个老神仙?”
曹冲点了点头,眉眼间装出些许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这个时代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即使是二十一世纪,还不是大师横行无忌,何况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时代,这个时代,这老道,就代表着太多的神秘色彩了。
毕竟之前曹冲有火药的发明在前,所以曹冲一搬出老道,辛敞不禁信了三分。
“不错,是那位道士!”
那老神仙能将火药那种神物都发明出来,制造些许不符合常理的美酒,自然不无不可!
辛敞眼睛敞亮,他已经彻底的相信了曹冲的话了。
他马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当然,这沉思,不是因为他不信曹冲,恰恰相反,他相信曹冲,他如今在思考,是在想这长生醉与不老酿的价格,以及诸多事宜。
曹冲看到这一幕,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辛家这驾马车,算是被自己控制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槐里侯!
与辛敞商量完相关的事宜之后,曹冲很快的就回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极尽奢华,门客无数,曹冲看着站在门口的典满,寻思着是不是把他先拐到招贤庄再说呢。
踏踏踏~
曹冲快步走进了丞相府,从辛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毕竟卖酒的事宜还是很多的,曹冲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不得不陪着辛敞。
曹冲先是进了辛先英的房中,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与她。
这个时代与后世有很大的不同,这个时代家族的观念比国家的观念还要强上许多。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尤其是三国时期,这个时期的人,对于家族观念尤是看重。
辛先英嫁到曹家,自然最关心的是辛家,在关心辛家之余,第二关心的才是曹家。
曹冲的那个美酒良方自然算是救了辛家一命,如此一来,至少辛家的族人都不会受苦了。
辛先英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给了曹冲一个香吻。
就当曹冲今天晚上以为又要解锁几个新姿势的时候,却有丫鬟来叫曹冲出去了。
曹冲把游走在辛先英身上的手抽了出来,将已经动情的辛先放在床上,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做这种事情被打扰,完全就像是要了你半条命似的,曹冲的脸色能好才怪。
曹冲心里寻思着这么把外面这不识趣的人打发走,一边拔腿离开了辛先英。
但曹冲还没有从床榻之上起身,他就被辛先英拉住了。
辛先英此时满脸潮红,眼睛有些迷离,但手却还是有力的拉着曹冲。
曹冲还以为辛先英动情了不让自己走,连忙在一旁说道:“宪英,我去去就回来,无碍的。”
辛先英摇摇头,才用酥软的声音说道:“妾身非是如此之意,妾身拉住夫君,是让夫君不要责怪来往的客人,宪英就在此处等着夫君,夫君正事忙完了,宪英什么都依你。”
曹冲心中一软,心里很是开怀。
这样的女人,还有那里可以找得到哟。
所以曹冲上前一把抱住辛宪英,一边揉着她的头发,说道:“为夫听你的,但为夫回来之后,你可要说话算话,全部听我的哦?”
辛宪英连忙把曹冲向前一推,脸上一片羞红。
“没个正经的,哼!”
辛宪英一想到曹冲要她摆出那些羞死人的姿势,一时间羞得连看曹冲都不敢了。
曹冲笑了笑,也不介意,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这才一步踏出去。
在待客厅内,已经有一个人在焦急等候了。
他没有坐在座垫之上,反而在四处游荡,不时发出几声叹息声,脸上纠结到了极点,不是郭逍,又是何人。
踏踏踏~
很快,曹冲的身影就出现在郭逍身前了。
曹冲一看是郭逍,就知道他有事情禀告了,心中的那一丝丝的恼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奉和此番前来,可是那刺客的事情有眉目了?”
郭逍点了点头,他看了一下周遭,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已经差不多知晓是谁人所为了。”
知晓谁人所为?
曹冲一下子来了兴趣。
“是我二哥,还是四哥?”
郭逍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是槐里侯。”
槐里侯?
曹冲脑子一时迷糊了,问道:“这槐里侯是何人,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啊?”
郭逍在一边说道:“他乃西凉骁将马腾,今年才被丞相封为前将军,封槐里侯。”
马腾!
曹冲的记忆马上涌了上来,看过三国演义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马腾,就算是不知道马腾,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儿子马超。
这可是蜀国五虎将啊!
“既然那槐里侯屯兵槐里,槐里乃是在三辅,扶风郡,离许昌可是有不短的距离啊,况且,我与他好似没有任何瓜葛吧,他为何要刺杀我?”
(注:三辅:汉时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称三辅,即把京师附近地区归三个地方官分别管理。)
郭逍苦笑着摇头,说道:“公子怕是记错了,马腾虽然被封为槐里侯,封地在槐里,但今年却是带着家属到了邺城来了,如今他的府邸,亦是在邺城了。”
哦!
曹冲按着这个肉身的记忆,终于是想起来了。
要说这马腾之事,还得从曹操与钟繇说起。
建安四年(199年),曹操采用荀彧的建议,派钟繇以侍中的身份代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钟繇到达长安后,写信给马腾、韩遂,陈述利害关系,于是马腾、韩遂愿意归顺,各自送来儿子作人质。
建安十三年(08年),曹操派钟繇、韦端前去劝和,并以马腾为前将军,改屯于槐里,假节,封槐里侯。
同年五月,张既劝说马腾放弃部队,入朝为官,马腾一度犹豫,但迫于压力,最终答应,来到邺城。
在马腾入朝为官后,曹操上表封马腾为卫尉,封其子马超为偏将军,代替马腾统领部队,屯于原地,又封其子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同其余家属徙往邺城。
...................
但马腾虽然在邺城,但自己有与他有何种仇怨,要他来杀我呢?
曹冲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许久。
曹冲抬起了略有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郭逍。
“奉和,你说那凶手是槐里侯,那证据到底是什么?”
马腾可不是什么善茬,事实上,在雍凉之地崛起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董卓如此,韩遂如此,马腾亦是如此。
不到万不得已,曹冲是不想给自己招惹如此强大的敌人的。
“逍之前得到公子任命,自然是马不停蹄上前去查找线索,尤其是乌桓人的线索,就在几天前,逍意外发现了一伙乌桓人的买卖人,说在一个月前,就曾把乌桓人卖给槐里侯。”
曹冲听完,却是皱起了眉头。
所谓的买卖人,其实就是奴隶贩子,这些奴隶贩子都有些势力,并且游荡在战乱之地,做些无本买卖,与后世的黄金三角贸易一般,发的,都是黑心财。
“仅此而已,奉和就可以断定幕后真凶是槐里侯?”
郭逍摇头苦笑,接着说道:“自然不仅如此,我领那买卖人去看那些乌桓人的尸体,发现那就是他之前卖出去的那一批。”
认得出那些奴隶?
曹冲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
这里面的水,似乎是有点深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彻夜癫狂!
曹冲没有与郭逍深谈下去,郭逍虽然智慧不差别人,但毕竟初出茅庐,看问题还太稚嫩了。
这件事情有可能是马腾做的,也有可能不是马腾做的。
你说你马腾做的吧,你的确是有些证据,但是你不能说明他杀人的动机啊,要是一个人没事买几十个死士去杀人,那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但你说这不是马腾做的吧,这又有些证据指向他,关键马腾不是一般人,就算是曹冲身在邺城,也不敢去抓他,抓马腾,这不是要逼反马超吗?
况且曹冲还不在邺城。
别看曹操带军百万南下讨贼,威势无双,但其实曹操南征的时间还是太早了,他的周围,还有着太多太多的敌人了。
比如韩遂马腾这一系,要不是荀彧的智谋,说不定许都这个老巢就被他给抄了。
曹冲猛地一摇头,把脑子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清除,对着郭逍说道:“派些人去邺城,好好地查探一下情况。”
郭逍脸色一变,连忙对曹冲行了一礼,说道:“诺!”
曹冲抬头望向门外。
门外,星汉灿烂,稀薄的月关无法驱赶所有的黑夜,倒是地上的蛐蛐,还在肆意妄为的嘶鸣。
“奉和,天色已晚,不如你就在府上先休息一日吧,明日再启程?”
郭逍脸上露出些许感激的神色,连忙对着曹冲拱手说道:“谢公子!”
曹冲点了点头,连忙喊道:“曹八管事,给这位士子安排一个上好的房间。”
曹八早就在一旁等候着了,听到曹冲这一句话,连忙弯着腰,一脸谀笑的看着曹冲,把奉和领了下去。
曹冲在这待客厅停留了些许时光,这才转身进了辛先英的院子之中。
美人如玉,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在苦苦的等待着。
烛光下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只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平时庄重的样子,在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媚意。
可惜,曹冲现在思索着事情,没有心思去消受美人的恩惠。
曹冲坐在床榻之上,眼睛空洞无比,仿佛是在脑海中思考这什么重要的事情。
辛宪英看到如此模样的曹冲,居然有些泄气,脑海里想着之前的场景。
我好似没有惹夫君生气吧?
辛宪英心疼的看着此刻的曹冲,从后面环抱住曹冲,曹冲犹如木头人一般,任由美人环抱。
辛宪英甚至用自己的身子去蹭动着曹冲,结果这曹冲,还真是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宪英撇了撇嘴,像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一般,脸上一片羞红。
说到床帏之事,辛宪英愣是从一个纯洁的小姑娘被曹冲调,教成了少妇,当然,作为大家闺秀,辛宪英在很多方面其实都是很矜持的。
有些事情,曹冲屡次要求,但辛宪英因为害羞还有其他的原因,并没有答应,其中一个,便是....
辛宪英把曹冲平趟在床上,解开曹冲身上的衣物,不一会儿,曹冲已然是衣无寸缕了。
之后,便是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
曹冲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用手把辛宪英的头抬了起来。
看着辛宪英咳嗽的样子,曹冲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果然,男人是通过征服女人找到成就感的。
曹冲被辛宪英如此摆弄,火气马上也上来了。
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爱人的眼睛更美丽的东西呢?尤其是愿意为你付出的爱人的眼睛。
没有!
曹冲与辛宪英互相凝视着,久久,久久……
他们听见海浪的低语了。
呵,那来自大海深处的圣乐!是那样温柔,那样悦耳!那样叫人心旌摇荡。
是我俩窃窃私语?
为何没有一个词、一个句子?
哗、哗、哗……
小浪低语,有几多深情!
海面平静了,传来汩汩哝哝水浪相激的低音。
火山平息了,余温依然灼人。有热浪慢慢凉去,声音如胸中舒气之响。
雪崩停止了。
雪——热的、湿的雪轻轻叹息……
今天的月光有些亮,有些迷人,清冷的月色透过窗帘,照耀了这房间的人,照耀了整整一夜。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只留下两具交缠在一起的年轻肉体,与渐渐下落的月牙儿.....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秋分!
日子便在这样一天天的在手上流逝,如同手中的流沙一般,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八月半。
八月半,正是秋分时节。
水润山色叶如霞,层林尽染石上花。深秋风语别离叙,一往情深尽繁华。
清雨涤尘,忽而至的风云,卷去层层燥热,洒下一丝丝清凉,润心于不及,瞬间水意葱盈。树沐浓淡,叶染疏黄,开落花随意,秋风水沁凉。
曹冲站在重远堂中,周围已经有秋天的气息了。
最明显的感觉,自然是天冷了许多,许都所在乃是北方,北方的秋分,已经带着丝丝点点的寒意了,加之今年的天气格外冰寒,清晨,在极点枯黄的小草畔,已经可以看到几点白色的寒霜了。
柳树枝条也失去了所有的嫩绿,只剩下干涸的枝条,随着秋风无力的摇摆着,而更远处,枫叶已经枯黄了,树荫间撒下一片接着一片的落叶,瞬间就把过道飘上了金黄的颜色。
秋天,是叶落,同样也是收获的季节。
许都四周的黍米田地已经金黄了,静待这庄稼人的收割,但曹冲的目光却不在许都。
他的目光,在南方。
那里,是荆州!
荆州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对峙,情况已经大变样了。
在荆南四郡之中,刘备在岑山大败李典,让李典的三万大军都损失在了岑山,最后逃出来的,也就只有行军司马夏侯杰和几个骑兵。
曹军损失惨重,曹操大发雷霆之下,自然派了更多人前来,但是却是在岑山一带遭受到了刘备的顽强阻击。
刘备似乎是不愿意让曹军到达武陵郡。
而在江夏郡一带,驻扎在长江上游夏口的张辽依然每日操练着兵马,他本来是要突击把夏口打下来的。
可惜,黄盖不是等闲之辈,夏口布防有条不紊,加之夏日水势浩荡,贸然渡江的话,恐怕会遭受到黄盖的伏击,安全起见,张辽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在夏口操练起了兵马。
而在不久后,周瑜带着五万人马到达了夏口,周瑜将大营分成了三个,分别驻扎在长江畔,定眼一看,就可以看到对面曹军大营的情况。
周瑜带出来的几万大军,成分十分复杂,要拿出去打,自然是不行的,所以他亦是没有轻起战端,也在大营之内练起兵来。
当然,谁都知道这平静不能持续多久。
因为秋分到了,秋雨绵绵,但长江发源地的融雪却少了不少,让长江的水位低了许多,长江这咆哮的巨人,也开始沉默了起来,往昔的波涛起伏,变成了如今的古井无波,只有一波一波的暗流,在这绵长的江面下滚动着。
就如同如今的战局一般。
长江的浅滩,已经是露出了三分之一的沙滩了,而这,仅仅是在秋分。
周瑜面色严峻,知晓战争,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再次打响了!
踏踏踏~
马蹄声不断,曹仁一身玄甲,手上拿着一杆狰狞长枪,此刻,他纵马已经是到达了岑山一带了。
岑山不高,算是矮山,但就是这矮山,却是有许多的变化,让几万的曹军儿郎葬身此处。
呱——呱——呱——呱
天上多了些许乌鸦的叫声,在层层叠叠的树林之中,仿佛藏着无数的兵甲。
秋分时节,落叶不断,但荆南四郡的树叶,却是还没落多少,因此在灰暗的天穹下,显得有些阴森。
在这几天来,曹仁与刘备对手几次,互有胜负,当然,胜的多的,自然还是自己。
刘备要将五万大军阻击在岑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留在武陵郡之外?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山林有些喧闹,有些寂静,在山林之中,不是还可以看到几只飞扑的鸟雀。
莫非刘备不想阻击自己了?
曹仁一挥手,在大军的最前列,走出了十几个人,他们手上拿着一把环首刀,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忽的一声就走进了丛林之中。
叽叽喳喳....
鸟雀翩飞,过了半个时辰,这些人身上满是草屑,手上还有着环首刀,但背上的包袱却是消失了,他们看起来虽然狼狈,但脸上却没有什么不忿,马上,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而与此同时,远山似乎是响起了一声声的惊雷。
轰轰轰~
火焰翩飞,巨响不断在山林之中,翻滚着浓浓的黑烟,这黑烟奇高,就算是十几里外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嘎嘎嘎~
吼吼吼~
猛兽奔逃,而岑山上,也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大火。
在如此火焰之下,没有人能够伏击自己。
曹仁脸上露出了笑容,要不是之前火药储备不足,我早就用这招了,但现在用,也没有什么不妥。
大耳贼啊大耳贼,就给我等着罢!
曹仁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手一挥,大军就在这两面浓烟之间缓慢而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武陵城上,刘备一身儒装,身子依然挺拔,但似乎是连夜连日与曹仁斗智斗勇,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但他的眼睛,却是发散着精光。
因为火药到手了。
谁人都知道刘备是一个善于隐忍的人,但是当关凤把火药配方拿到他手上的时候,刘备却像一个孩子一般,又笑又跳。
火药到手,我看你怎么与我为敌!
刘备甚至给了关凤一支一千人的部队,封给了她一个门牙将的称谓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没有人会对此有异议。
因为火药,实在是太重要了,有了这东西,刘备,乃至是全军将士,才有勇气与曹军为敌。
刘备抬头,看着远处的浓烟,知晓曹仁所部已经是要接近武陵城了。
在没有火药之前,若是曹军接近武陵城,刘备绝对会弃城而逃,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他已经有火药了。
刘备眼神闪烁,嘴里也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他已经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曹操发现自己有火药配方时候的表情了,可惜这火药配方是从将作监身上取得的,不是在曹冲身上取得的,不然的话,刘备还可以让曹操虎毒食子。
没错,回到武陵城后,关凤并没有把所有的实情告诉刘备,只是说这火药是绑了将作监得到的,而刘备在许都也有细作,了解了一些情况,便知晓关凤说的是真话了。
至于关凤为什么不说实话,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出缘由来。
当然,就算是关凤欺骗自己,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火药配方已经到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对阵!
踏踏踏~
不过转眼的时间,在武陵城下,已经有着密密麻麻的军队了。
这些军队黑甲黑旗,手上大多拿着森冷的长戟,倒映着不强的日光,倒是更显得有些森冷。
刘备眯了眯眼,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了那一排排的霹雳车,在那霹雳车之前,有着一排骑马的将军,在最中间,正是曹仁。
曹仁一身玄甲,浑身肌肉,手上拿着一杆长枪,眼睛却是十分危险。
在曹仁的两边,大多是曹仁的部将,但也有其他人,就比如新降的金旋也在其中。
说起来金旋也是倒霉,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城中,结果被刘备一锅端了,这怎么不让他气急败坏。
“刘玄德,我有火药神器,加之丞相神威,你若是下城投降,某还给你一条生路,若是不降,某破城后,便斩了你一家老小!”
斩了我一家老小?
好大的口气!
刘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边的张飞就忍不住说话了。
“呀呀呀,你这匹夫,敢直称大汉皇叔的名字?还不快快下马受降,你张爷爷还饶你一命!”
曹仁脸上一黑,他的部将却是忍不住了。
“你这黑厮,征南将军其实你一个白身可以随意呼唤的,要是你有种,就下来与爷爷一较高下!”
说话的人是牛金,乃是曹仁的部将。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体还有些肥硕,但眉眼间的凶气却是让你不敢小觑他分毫。
说起牛金,也是个厉害人物,在周瑜攻城的时候,被曹仁派他用三百军队去冲击几万人的队伍,最后在曹仁的救助下,居然没死;在蜀伐魏的时候,又被司马懿当做诱饵去追诸葛亮,最后没死,也是个意外。
当然,最后因为牛金是曹氏一脉的人,且功劳深远盖主,为司马懿所忌,鸩杀之。
呀呀呀!
张飞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要下去与牛金一决生死!
“大哥,让小弟把那小贼枭首了,为大哥庆功!”
“三弟不可,若是我们开城,那曹仁必然淹大军杀之,到时候,武陵城便不保了。”
刘备同样点了点头,说道:“那火药之物,我们可是不多的,得把他们放近一些再打!”
张飞看到刘备关羽都这样劝自己,只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多了些颓然。
真特么的窝囊啊!
牛金见张飞不敢出来,嘲讽的愈加激动了起来。
“那黑厮,莫非你是缩头乌龟不成,快些下来引颈受戮,我的斧头,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牛金这么一说,曹军这边马上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不错,你可敢与我将军一战?”
“不错,大男儿,怎的可像张飞一般,做起缩头乌龟来了呢?”
就连曹仁也开始笑了起来,这笑声,放在张飞耳朵里面,就显得很刺耳了。
“大哥,让我下去一战吧!”张飞虎目带泪,浑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着,仿佛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这,都是被气的。
“三弟,这....”
刘备还想上来劝说两句,在曹仁身边,又走出了一位将军。
此人一身黄甲,领口上还系着一块红布,眼神十分狰狞,腰间系着一把长剑,此刻也开始说话了。
正是曹纯!
曹纯,字子和,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东汉末年曹操麾下将领,曹仁之弟。曹纯是曹操部下精锐部队“虎豹骑“的统领者之一。
“刘备小儿,快快将汝之妻女献上来,给你曹纯爷爷爽上一爽,不然,便开城投降,莫要让我苦等啊!”
曹纯这一句,就很侮辱人了,张飞当时就爆炸了。
你这厮侮辱我就算了,还敢侮辱我大哥,简直是找死!
所以张飞哪里还顾得来这么多,当即挣脱开关羽的束缚,拿起手上的丈八蛇矛,野猪一般的就跑了下去了。
“三弟,不可!”
关羽当即要去追张飞,却被刘备一手拉住了。
“算了,三弟如此受气,我这个哥哥的也看不过去了,且让三弟斩了那牛金曹纯,振一振我武陵军威!”
关羽眉头一皱,但还是点了点头。
砰砰砰~
武陵城头上响起了一声声大鼓之声,武陵城门同时开了起来,为首的是张飞,他一骑当先冲了出来,在张飞冲出来后,武陵城又涌出了密密麻麻的戴甲士卒,一时间,便在武陵城前摆起了阵势。
张飞勒着马,不停的在大军前走动,马似乎是知道了主人的急切心情,后蹄也不断的踢着地,鼻子吐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气。
“牛金曹纯,快快上前受死!”
牛金一见张飞出来了,非但没有胆怯,反而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口,对着曹仁一个拱手,说道:“将军,且让我去为将军斩下一颗头颅!”
曹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且在此处为你温酒罢!”
牛金一笑,当即拿着双板斧,拍着马冲了出去。
张飞看到真有人敢上前来,脸上更加兴奋了,提着丈八蛇矛直接冲了上去。
“小贼,看你张爷爷怎么教你!”
牛金不甘示弱,也口中回击道:“张翼德,待我取你大好头颅!”
踏踏踏~
两人旋即短兵相接,牛金的双板斧对上了张飞的丈八蛇矛。
铛铛铛~
在短短时间内,双板斧便已经和丈八蛇矛来了十几次交击了,这十几次交击之后,两人眼中的轻佻之色消了不少,都变得认真起来了。
刘备虽然对张飞的武艺很有自信,但看到两人现在打的是难解难分,忍不住问了关羽一句。
“二弟,这三弟可是那牛金的对手?”
关羽撸了撸下颚的美髯,这才说道:“大哥勿急,那牛金虽然有些勇力,但比之三弟,却是还是差了许多!”
果然!
在关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辽一矛挑飞牛金的一个斧头,丈八蛇矛回身,就要刺向牛金。
牛金肝胆俱裂,脚蹬马匹,向上一跃,这才堪堪躲过了张飞的一矛,不过就算是如此,牛金的情况也是万分危险了。
在这个时候,曹纯右手拿着一杆长枪,左手拿着一把长剑,当即冲了上来。
牛金见到曹纯冲了上来,眼中有些喜色,但很快,这喜色就被眼中的暴虐之色掩盖住了。
这张飞,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牛金拿回丢失的大斧,和曹纯一起,夹击着张飞。
一人打两人,张飞的压力剧增。
呼的一声,曹纯的长枪到了,张飞用丈八蛇矛挡住这一击,而牛金的两斧头却盖了过来,张飞借着冲势,用丈八蛇矛把斧头挑开,但此刻!
曹纯左手的长剑却是上来了。
这一剑避无可避,张飞心中一凉,侧身一躲,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长剑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莫非我张翼德,要死在此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八门金锁阵!
就在张飞以为自己要去见泰山府君的时候,场间却是有了一些变化。
具体来说,是有一支箭射过来了。
嗖~
“啊!”
箭矢如风,射到了曹纯握剑的左手,一瞬间便让刺入的剑停顿起来,张飞看到这种机会,哪里敢不把握,当即用丈八蛇矛给了曹纯一枪。
牛金为了帮曹纯挡住一击,不得不放弃对张飞的攻击,而张飞借此机会,马上纵马跑了出来。
跑出来后张飞才见到救自己一命的人的模样。
这是一位戴甲的老者,他须发俱白,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皱纹,如同老树皮一般在脸上纠缠,他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长弓,此刻又在长弓上搭着一把箭矢。
一位老将军?
张飞可不记得自己军队里面有这么一号人,因此表情十分的惊讶。
当然,惊讶归惊讶,张飞对他的感激之情,那可没有因为他的样子而减少多少。
曹纯看见自己被箭矢刺穿的左手,他看着那老者的样子,眼睛彻底的红了起来。
这老朽,竟敢伤我!
“驾!”
曹纯用力的拍打着马匹,马儿嘶鸣,没命的狂奔起来,而曹纯右手拿枪,样子像是要吃了那老将军一般。
须知,他曹纯可是曹仁的亲弟弟,虎豹骑的首领之一,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老朽所伤?
这老匹夫,该死!
牛金看见曹纯上前,一时间也只得拍马上前。
老者见到曹纯上前,脸上没有任何的怯色,他弯弓搭剑,对着曹纯射了一箭
嗖~
可惜,此刻的曹纯早有准备,侧头就躲过了这一击,曹纯见那老者一箭射失,眼中渐有狞色,拍马屁股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张飞见到此处,肝胆俱裂,这老将军在之前救了他一命,张飞自然不会让他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曹纯枭首。
所以拍一拍马臀,口中也开始说话了。
“曹纯小儿,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曹纯撇头看了张飞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
“张翼德,你要找死,也得等我把这老朽杀了再说!”
张飞目眦欲裂,但可惜他距离那老者实在是太远,短时间无法支援到,就算是支援得到,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这狗皮膏药甩掉。
牛金就挡在自己身前。
“呀呀呀,壮士快跑!”
按张飞看来,那人虽然穿着一身军服,但年过半百,即使年轻的时候是一把好手,此时也快行木将朽了,怎么可能是年轻的曹纯的对手。
武陵城楼上,关羽看着那戴甲老者,对着关羽问道:“二弟,那老将军可会无恙?”
关羽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的情绪,甚至还笑了起来,他撸了撸颚下的美髯,指着那老者说道:“那老将军,乃是一勇将!”
“勇将?”刘备难以置信,会有这么老的勇将?
关羽自然看出刘备心中的不可置信,他摇了摇头,用绕有其是的声音说道:“此人乃是长沙太守韩玄帐下中郎将,虽然已年过不惑,但其勇力,却是可以与我过上百招,不是勇将,又是什么?”
过上百招?
“这世上,还有如此之人!”
刘备在武陵城上叹服,而黄忠在张飞的那一声提示之后,并没有后退,反而是把弓箭放了下去,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大砍刀有半人长,锋利的刀刃在清凉的日光下发散着冷光。
曹纯看到黄忠还敢作势还击,心中的怒火越胜了。
很快,曹纯便接近黄忠了。
啪!
曹纯一枪拍向黄忠,按他自己的想法来说,以黄忠这种年龄,怎么可能挡得住自己的这一招。
结果他挡住了!
“喝!”黄忠大吼一声,明晃晃的大砍刀直接把长枪驳回,还饶有力道的要将曹纯砍成两半。
曹纯大吃一惊,马上收回了心中的小觑,他虽然自负,但也不是傻子,回去小看别人。
这老将,怕不是一般人!
铛!
长枪与大砍刀交击之后,曹纯果断策马离了黄忠一段距离,而黄忠也没有追的意思,只是直直的看着曹纯。
“那老将,报上名来,本将军枪下不收无名亡魂!”
黄忠一笑,浑厚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
“吾乃长沙黄忠是也,小娃子,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快快下马受降,省得受些皮肉之苦。”
曹纯脸色一变,他娘的,给你点颜色,你倒还给我开上了染坊了!
“老匹夫,莫要倚老卖老,我曹纯虽然不想恃强凌弱,但也不介意收下你这颗大好头颅。”
话不投机半句多!
黄忠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趴口水,整个人纵马迎了上去。
曹纯之前被黄忠打了一招,虽然知晓他不是一般人,但并没有因此气馁。
我曹纯,亦不是一般的人!
铛铛铛铛~
兵戈交击,曹纯转眼间与黄忠交击了数十次。
曹纯在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匹夫虽然老,但手劲还真大,力气不逊色与自己。
在于其对手上百回合之后,曹纯只得一枪虚晃住黄忠,拍马便逃。
不是他打不过黄忠,而是牛金已经败了。
张飞岂是一般人物,牛金虽然有些勇力,但毕竟不是张飞的对手,所以上百回合之后,直接就把牛金枭首了。
见到此幕,曹纯哪敢停留,当即就跑了!
“哈哈哈哈,胆小鼠辈,弟兄们,随我冲杀!”
携带着胜势,张飞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全军来了一个冲锋。
打仗,本来打的就是一个气势。
自己阵前把敌方大将给杀了,敌人的气势便矮了一截,自己的气势却胜了一截,
这一长一消之间,胜负之数异矣!
曹仁看见牛金被张飞冲杀,脸上有些难看,他看着还在于黄忠打的难解难分的曹纯,手猛地一挥。
这一挥,以曹仁为中心,无数的士兵开始跑了起来。
盾兵骑兵步兵弓兵........
每一个兵种都有自己的特定位置,所以当张飞一声大吼的时候,这个大阵已经成了。
乃是周易八卦之数创造出来的,曹仁的大作,这大阵,即使是诸葛亮见了,都要为之叹服。
曹纯狼狈的一骑马上汇入了这座大阵之中,转眼便到了曹仁所在的地方。
“兄长,此事怪纯,吾之过也!”
曹仁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牛金非是自家人,只要自家人没事,便好,他张飞就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破不开我的八门金锁阵!”
张飞看着这有模有样的大阵,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当即冲杀了上去,而城墙上,刘备却是心中一个咯噔!
大事不好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刘玄德怎么会有火药?
刘备大叫一声:“大事不好了,快把三弟叫回来!”
这一句话给关羽听去了,却是有些迷糊了。
“大哥,莫非这大阵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玄机?
这是要命的玄机啊!
“此乃八门金锁阵,一两句话也解释不了,你带着所有的火药,上前去把三弟救回来,在这个时候,除了火药这种神物,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把三弟救回来了。”
关羽知晓刘备的性格,刘备素来稳重,从来没有这样失神过,如果有现在这种表现的话,那么,三弟此刻是真的危险了。
关羽此时哪敢待在此处,万一要是自己救援不及,让三弟死在那八门金锁阵里面了,自己怕是要遗恨终身。
踏踏踏~
关羽接过周仓手上的青龙偃月刀,当即就上了马,而不少人则是一手提着一包包的火药,一手拿着兵刃,跟在了关羽身后。
枝丫。
城门大开,关羽带着几千人,一股脑的涌了出去。
这时,刘备这才定眼看向这八门金锁阵。
话说这八门金锁阵,还是徐庶教自己的,乃是奇门遁甲的显学之作。
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
八门金锁阵是为了使占星术更方便而用的方位术“奇门遁甲”,据说在后来,被诸葛亮改变改成了八阵图。
当然,这八阵图的威力着实大了一些,已经有了些许神怪的影子了,想来,亦是荆楚士子商业互吹的结果。
刘备虽然认得这是八门金锁阵,但奈何看不懂,知道了也白搭,若是徐庶或者是诸葛亮还在,自然可以看出来,刘备又不是学者,能认出来就厉害了。
但,无论是什么兵阵,哪里抵挡的住火药的威力?
一包火药下去,你的人都要死上一片,那这大阵也就形同虚设了。
果然,张飞带着几千人进了这八门金锁阵,当即被困了起来,张飞所带的士卒,被这大阵消磨蚕食,一瞬间就少了一半的人,而张飞本想冲到曹仁面前,来个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奈何自己一直是在转圈圈,连曹仁的腿毛都没摸到一根,更别说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了。
看着周围的士卒一个个减少,张飞脸色的怒色与无助便一点点增多。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对面有千军万马,他也敢冲上去,但为什么现在就怕了呢?
因为这八门金锁大阵,十分的恶心,让张飞有一种力试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自己的同袍一直在死,周围也满是敌人,但是,在一层层的盾牌之下,鬼摸得到对面的身体。
所以张飞感觉拼尽全力,却一拳打在了棉花身上,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当然,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离张飞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轰~
这一声巨响,翻起了一阵阵的浓烟,大量的泥土被炸开,撒到四周,只是这泥土不是黑色的,也不是黄色的,而是带些血红。
温热的泥土洒在张飞的脸上,却带着奇怪的气息。
这是鲜血的气息!
这一声爆炸,直接把八门金锁阵的一角炸了出来,人肉翻飞,战场上虽然血腥味本来就很重,但是这一声爆炸,却是让场上的血腥味浓烈上了数倍。
本来曹仁脸上的笑容是恬静,而充满自信的,但这一声爆炸,却是让曹仁的表情都有些凝固了起来。
话说,这火药的怎么回事?
“这刘备,何时有了火药了?”
曹仁侧目看向曹纯,后者脑袋一转,说道:“之前破虏将军战败与岑山,他不是有些火药的吗?兴许是刘备缴获破虏将军的。”
曹仁却是摇摇头,说道:“可那是火攻,怎么会剩火药给刘备?”
曹纯点了点头,说道:“兴许这是刘备所部唯一的一包火药呢!”
曹仁点了点头,自信的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他的手一挥,马上有士卒上前把那个缺口给补上了。
张飞刚要冲出来,又再一次被这八门金锁阵围了起来,只得继续在八门金锁阵里面挣扎。
当然,曹仁脸上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另外一角,又有一声爆炸传来!
轰~
曹仁脸色一变,嘴角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火药,又怎么说?”
曹纯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兴许是最后一包了。”
曹纯这句话还没说完,在八门金锁阵的另外一个门,也响起了一声巨响。
这下子,曹仁脸上的表情就不仅仅是笑容消失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变得铁青起来。
“这刘玄德怎么会有火药?”
没人回答他的话,就连曹纯也目瞪口呆起来。
呼~
曹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虽然不知道那刘备拿来的火药,但既然他有火药,这八门金锁阵便没了用处了。
“散开大阵,曹纯”
“属下在。”曹纯连忙跪了下来。
“命你将一千虎豹骑,从侧翼围绕过去,带上火药,把关羽所带的援军给我炸了!”
曹纯脸上坚毅无比,听到曹仁的这句话,马上领命,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扛上炸药包就要和关羽一决生死!
火药,可不止你刘备有的!
轰~
轰轰~
轰轰轰~
火药在这个战场上肆意的爆破,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直接把成千上万条的生命,全部化为焦土。地上,多出来的,是满地的鲜血。
武陵城外的泥土因为火药,在这黄土上面,多了一层厚厚的浮土。
这浮土是红色的,带着的,是这上万将士的血肉。
血腥味一时浓重了起来,便是几里外,都能闻到如此刺鼻的味道。
呀呀呀~
黑色的乌鸦已经是被这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久久的在天上徘徊,不肯下来。
炸到现在,两方都是损失惨重。
曹仁带了五万人出来,死在此处的,估计快过五千,要知道,这武陵城都还没开始攻打,就死了五千人,要是攻城,岂不是要死个几万人。
一想到这里,曹仁已经心生退意了。
而关羽同样心生退意了,因为他带出来的火药,已经是要用完了,刘备得到火药配方的时间不算长,其间还有找原料那些,能在短时间内制作出如此数量的火药,已经实属不易了。
所以在曹仁鸣金收兵之时,关羽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并没有追上去。
此一役,刘备所部也是死了几千人,比曹仁好不到哪去。
这是一场互相伤害的战争!
而刘备看着曹仁退去的身影,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主意.....
第二百三十八章 苦肉计!
夜晚,曹仁选了一处河流的上游的浅滩地域,就此驻扎了下来。
荆南之地,水系繁盛,浩浩荡荡的长江,正是由这一条条不知名的小河汇集而成的。
此处河流水势不大,前后不沾山,往前一望,可直视武陵城,往后一退,亦是平原万丈,进可攻退可守,乃是驻扎营地的绝好之所。
况且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秋天水势不盛,料得那刘备,也无法使用水淹之计。
嗤嗤嗤~
主账大营之中,正有着一处篝火,这出篝火不大,由一个个的石头堆砌而成,大概一人可以环抱住。
此刻,在这堆篝火四遭,跪坐着三个人。
主位上,拿着一个被烤的外酥里嫩,直滴油的野鸡,在篝火之中翻腾。
野鸡上面的油不是落在炭火之中,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嗤嗤嗤之声。
若是平常人在此处,早已经是被这勾人的味道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在座的三个人都没有。
曹仁细细的看着这野鸡,不断的翻滚着的火焰映在他的瞳孔之中,闪着诡秘的光彩,金旋与曹纯跪在在地上,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诸位,那火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纯与金旋互相看了一眼,许久之后,还是曹纯开口说话。
“兄长,破虏将军之前乃是被火攻,不可能存有如此多的火药,最有可能的事,刘备已经有了火药配方了!”
有了火药配方?
曹仁眉头一皱,忽的叹了一口气。
“高陵亭侯,便先命传令兵将此消息传递给主公知晓吧,这消息对于主公来说,至关重要!”
曹纯点了点头,当即出了主账,去安排相关的事宜去了。
而在曹纯走了之后,曹仁把烤的金黄的鸡拿了出来,也不顾其中的高温,掰开了一条不大的鸡腿。
撕拉~
鸡腿被曹仁轻而易举的撕开,反倒是露出了些许白嫩嫩的鸡肉,热腾腾的发散着热气。
香味,一时间散的很远,守卫主账的两个小卒,早就在外面开始流口水了呢。
“太守,来。”
曹仁把这支鸡腿递给金旋。
“这个....”金旋稍微推脱两下,也不客气,拿起鸡腿就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曹仁认真的看着金旋。
金旋一呆,只好说道:“乃是绝世佳品。”
曹仁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在这鸡的背部撕下了一块脆皮,放在嘴里便开始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不住的点头。
“味道确实不错,太守,可是还有再来一些?”
金旋摇摇头,他不认为曹仁支开曹纯,就只是为了和自己吃一只烤鸡。
“不了,末将此时并不是十分饥饿,将军唤末将至此,可是有事安排?”
曹仁瞥了金旋一眼,总算是把烤鸡放下来了,他拿起一张白娟,随意的擦拭着着满是油渍的手,语气倒像是在聊天。
“吾听闻金太守乃是汉武皇帝金日磾后裔,可是?”
金旋不知道曹仁说这话的意思,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末将正是先祖后裔,不知将军所言此事,是何意思?”
曹仁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家先祖,乃是高皇帝汝阴文侯的后裔,说来与太守还是有些渊源的。”
渊源?
金旋在心中嘀咕着,武皇帝和高皇帝差了差不多快百年了,你跟我说有渊源,而且先祖金日磾乃是匈奴休屠王太子,和夏侯一族有什么关系?
但想是如此想,金旋表情倒还是十分谦恭。
“将军所言甚是,你我乃是一家人啊!”
玩政治的,就不要在乎脸皮,金旋虽然是一个武将,但说实在的,他的政治智商并不太差,因此丢起脸皮这事来说,他还是丢得很自然的。
“好,一家人!”曹仁眼中的异芒一闪而逝,马上上前拉住金旋的手,那样子,仿佛是见了自己走失已久的亲人似的。
许久,曹仁擦拭着半干额眼睛,终于是把话进入了主题了。
“既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说两家话了!”
金旋听到曹仁说出这一句话,心里一个咯噔,暗道:来了!
曹仁看了金旋一眼,继续说道:“其实今日我叫太守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望着曹仁“殷殷期盼”的眼神,金旋知晓,若是自己拒绝了曹仁的话之后,估计下场不会有多好。
所以不得已之下,金旋也只能按着曹仁的套路出牌了。
“将军有事,尽情吩咐罢了!”
“好!”曹仁猛力拍打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对着金旋行了一礼。
“太守对武陵城中的情况,可还算是熟悉?”
金旋点了点头,说道:“我乃是武陵太守,对此城自然熟悉。”
曹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听闻刘备此行,皆是采用怀柔之策,甚至连汝之妻儿都未曾动手,可见武陵城中,太守的亲信还是有许多的。”
金旋吞了吞口水,额头上已经是有细汗流出了。
这曹仁,莫不是要我死不成?
“还请将军明言!”
曹仁一笑,拍打着金旋身上的甲胄,笑着说道:“还是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你能劝降你的亲信,我曹仁必将与丞相说明一切,到时候做一个关内侯,还是绰绰有余的。”
金旋一愣,旋即说道:“可是我那些亲信都在城中,我如何能接近他们,既然无法接近,又何来的劝降一说?”
曹仁好似早有计策一般,说道:“这事,就得先委屈一下太守了?”
委屈?
金旋眼睛一愣,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的意思是?”
曹仁没有说话,因为迎接他的,是曹仁的一脚。
碰~
曹仁这一脚乃是实打实的,金旋刹那间被踹出了几米开外。
“来人,将这厮给我抓起来!”
账外马上走出两个持戟士卒,二话不说就把金旋反手抓了起来。
金旋被士卒抓住之时,头脑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奶奶的个熊!
是tm的苦肉计啊!
该配合曹仁演出的金旋终于是拿出了他那影帝一般的演技。
只见他冲冠大怒,身侧的两个士卒居然有些拉不住他。
“曹仁,我乃是武陵太守,虽然是新降之军,但你凭什么要我的人当炮灰去攻城,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我呸!”
金旋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怒,还真的吐出了一趴口水在曹仁脸上。
曹仁:“.......”
奶奶个熊!
曹仁也怒了,这下是真怒,算是本色出演了。
“此撩敢公然违抗军令,拉下去,重打六十大板!”
六十大板?
金旋目眦欲裂,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曹仁。
你妹啊,六十大板打完,我TM的都要死了。
“曹仁,你这是公报私仇?”
曹仁嘴角抽了抽,脸色通红,他拿着白娟擦拭着脸上的口水渍,对着那两个士卒挥了挥手。
金旋马上被带了下去,旋即,便是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加之其销魂的声响,简直是全军都知道了金旋因为违抗军令,被征南将军重打六十大板。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奇袭!
金祎乃是金旋的长子,看到父亲受苦,自然是冲了上来,不仅如此,武陵旧部好几千人,也大多站了出来,这架势,好似就要营啸的模样了。
“父亲,父亲!”金祎咆哮,看他样子,仿佛是要把行刑的黑甲胖子给吃了一般。
拿着木板的黑甲士卒看着金祎的眼神,甚至不敢接着行刑了。
麻麻批,在这么多人把对方的主帅给打了,我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踏踏踏~
听到外面的声响,曹纯马上就去将曹仁叫出来,不过片刻,一脸阴沉的曹仁就此出现了。
看到曹仁的身影,金祎连忙跑着过来,眼睛甚至有泪水溢出来了。
金祎直接跪在曹仁身前,说道:“将军,我父若是有何罪过,且让我代为受之,六十大板,以我父的身板,怕是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将军!”
曹仁眼睛瞄了一眼金祎,眼神不为所动,他没有把眼神放在金祎身上,而是看向了金旋。
此刻的金旋,即使是隔着十几米昏黄篝火,曹仁也看到了金旋屁股背上已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了。
“愣着干嘛,继续打!”
那黑甲胖子看了看武陵城旧部,再看了眼曹仁,用力的一咬牙,又开始打了起来。
啪啪啪~
每一次击打,都翻出些肉糜出来,夹带着金旋的惨叫声,倒是让金祎手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甚至陷进了肉中,流出了丝丝点点的血迹。
但父亲的安危十分重要,金祎即使已经是气到了快要发怒的边缘,依然跪在曹仁身前,甚至不断用力的在曹仁面前跪拜磕头着。
“将军,即使我父有错,也无需如此,我愿为我父加倍受之,将军!”
砰砰砰~
不知是因为愤怒的原因,还是仇恨的原因,总之,金祎磕头的力度很大,就连曹仁,也感受到了地上的震动。
唉~
曹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真实的目的自然不是想要把金旋打残,打残了金旋,谁去诈降,所以打是要打,但不能真打出硬伤来了。
“也罢,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先打这么几下罢,那憨子,打了几下了?”
黑甲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三十下了。”
“哼,就先让他喘口气罢了,另外三十下,就先放着。”
“诺!”那黑甲士卒如负重释的对着曹仁行了一礼。
而金祎也抬起头来,此刻,他的额头上满是土渍,在混黑的土渍之中,还有着一片接着一片的血迹。
“谢将军恩典!”金祎狠狠地再磕了一下头,语气倒是显得有些生硬,但这生硬的语气之下,有一双仇恨的眼睛。
此仇不报,何以面对金家先祖,何以对得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此一礼行罢,金祎连忙跑过去扶起金旋,可惜,此时的金旋早已经被打晕过去了,金祎眼中带泪,与几个校官小心翼翼的抬着金旋的躯体,将他抬到了金旋的营帐之中。
待人走之后,曹纯眼睛里面有些担忧。
“兄长,这金旋被兄长此番教训,这金旋父子与武陵旧部,得严加看管,不然,若是他降了刘备,与其里应外合,此事就危险了。”
曹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需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罢!”
“诺!”曹纯看了一眼金祎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罢了,既然连我都能看出金祎眼中的仇恨,怕是兄长也早看出来了。
曹纯摇摇头,决定回营帐去歇息片刻了。
就在此时,营地四周,却是有鸣金示警之声。
刘备竟敢偷袭?
须知,曹仁选这个营地,可是平原十里,你若是来偷袭,简直一眼就被看到了。
你刘备,莫不是偷袭成瘾了?
“刘备夜袭,都给本将军起来迎敌!”
镶~
曹纯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马上到马厩那里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而在营帐之外,曹军之所以在夜色之中依然能在极远的地方发现刘军,除了地势原因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刘备压根没有想过要偷袭。
踏踏踏~
千乘兵马奔腾而来,这哪里是夜袭,分明是进攻。
枝枝枝~
营寨大门缓缓开启,在这大门之中,率先突出一骑,正是曹纯!
而在这一骑之后,却是无数的骑军步兵涌了出来。
啊啊啊~
一时间,嘶吼声让黑夜变成了喧闹的黎明,重甲在前,步卒在后,骑军殿后,曹军的阵势,已然是在营寨之前列位整齐了。
唏律律~
刘军骑军飞速的在曹纯军前面停了下来,这一举动,却是让曹纯不知所以。
须知,骑军之所以让人闻之变色,正是因为他的速度,以及速度夹带着的冲势,被这一冲势所中,哪怕你是温侯再世,亦是抵挡不住。
但刘军却在五十步外停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曹纯迷惑不解,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刘军的意思了。
因为在那些骑兵,纷纷拿起背后的弓箭,如果看到此处,曹纯自然不会变色,只是那箭矢,冒着火星。
曹纯定眼一看,魂都快吓没了。
因为那火星,连接的,是一包包拳头大小的火药。
曹纯目眦欲裂,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刘备心中的算盘。
曹纯一咬牙,第一个念头便在心中浮现出来了。
不能撤!
绝对不能撤!
一撤,大营便成了攻击的目标,须知,大营之中,可是有无数辎重粮草的,若是引爆了大营之中的火药,那便是巨大的爆炸了。
不能退,不仅如此,还要向前!
“重甲分列,步卒分列,骑军先行,其后冲击!”
曹纯这一军命一下,重甲军与步卒马上为骑军散出了一条可供五匹马同行的大道。
曹纯也不废话,一咬牙,直接冲了上去。
骑军冲刺完毕,步卒便冲了上来,而重甲兵未动,他们在护卫者大营的安危。
咻咻咻~
果然,因为骑军步卒冲击的原因,刘备所部弓箭手只得将弓箭对准迎面而来的曹纯所部的虎豹骑。
箭矢带着火药,自然很难瞄准,射程范围都因此下降了不少,但,这箭矢又不是射中了才行,只要射到你附近,你就是一个死!
轰~
轰轰~
轰轰轰~
土屑纷飞,惨叫连天,武陵城外的黑夜,被无数的光芒照亮。
只不过这光光亮不带多少温暖,反倒让人感到由衷的心寒。
第二百四十章 曹仁大败!
屠戮还在继续。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头颅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现在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
深夜了,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寒月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
曹纯倒托着那把狰狞长枪,他甚至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他耳朵之中,只有轰轰轰的声音,马匹飞奔,到了现在,曹纯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是在刘备军中,还是在大营之中?
曹纯都不知晓。
许久之后,曹纯猛地一摇头,脑袋暂时性的恢复了清明之色。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离大营已经有些距离了,他转身一望,发现大营已经是被大火汹汹燃烧着了。
这....
曹纯瞪大眼睛,连忙策马奔腾过去。
越近大营,温度便越高,看着如此大火,曹纯知晓,这是曹营中的火药被炸了,将整座大营都炸毁了。
不过让曹纯心中略微好过的是,这大营前的尸体,不算太多,应该是曹仁先让人撤退了。
呼~
曹处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睛却是望向远方。
当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猜测的,具体战况,还是得先找到队伍先。
曹纯一路奔腾而过,渐渐收拢了上百人的士卒,慢慢的走向了一片火光之中。
在那片火光之中,曹纯依稀可以见到曹字大旗。
“驾!”
曹纯快速奔腾而去,马上就见到自己昔日的同袍了。
这些军士脸上带着些黑灰,情绪十分低落,满脸都是沮丧之色,看来刘备的这一次突击,给了曹军不小的打击。
不过好消息还是有的,曹纯大致的看了一下军队的规模,发现伤亡的人数并不算太多。
“征南将军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曹纯随意的问了一位小校,在他的带领之下,曹纯马上见到了曹仁。
曹仁此时一身甲胄,脸上略微带有些黑灰色,但眼睛却没有颓然,反而煜煜生辉,他眼前,是一张地图,周围的将士将其铺平在地,借着火把的微光,倒是映衬这曹仁硕大的身影。
“兄长,伤亡可算惨重?”
曹仁瞥了曹纯一眼,眼睛露出了喜色,他把手上的油灯递给身旁的一个小校,两步便到了曹纯前面。
他仔细打量了曹纯一下,用力拍打着曹纯的身体,脸上的喜色是怎样也掩盖不住,但片刻后。
曹仁的脸色黑得像一个锅底一般。
“未经主帅命令,擅自出兵,你可知是何罪?”
曹纯脸色一变,连忙跪了下来,语气也有些发抖。
“按军法,死死罪。”
“哼!”曹仁重重的哼了一声,曹纯是他的亲弟弟,他自然不会让他被军法处死,所以曹仁语气稍微斟酌片刻,继续说道:“料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去马厩去当一个马监去。”
听到这一句话,曹纯当时就不干了。
我一个堂堂关内侯,去养马?
说出去不被人笑死?
“大哥,我....”
“我什么?你敢抗命不成?”
望着曹仁狰狞的眼神,曹纯叹了一口气,只得领命。
“诺!”
曹仁看着曹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弟弟有勇力,也有智谋,但到底还是年少气盛啊!
若是今日不是我领军,派一个其他将领帅军,岂不是可以借此机会把曹纯枭首了?
这个倒霉弟弟,还需要打磨啊!
唉~
曹仁叹了一口气,猛地一摇头,把脑子关于曹纯的想法抛在一边,转头接过身侧军校的油灯,开始细细的观看起面前的地图起来。
说起来,这一战,还算是曹军有利,虽然大营被烧,粮草辎重受损,但人倒是没有损失多少,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大营就是沿河而建的,最不怕的,就是火攻。
当然,这一役,曹军同样算是损失惨重。
虽然人没少多少,但是士气却是大大的受损,尤其是火药方面的损失,短期之内,曹仁所部可能面临着火药不足的问题的侵扰。
幸好,在离之前的营地十几里处,还有之前扎下的营地,不然,这晚上睡觉都不知道哉那睡的了。
曹仁看了看诸位将士脸上的沮丧,略微的摇了摇头。
当然,这一战,同时也输得刚刚好!
曹仁眼眸中的亮色闪起,心中的算盘,却是已经打得啪啪作响了。
此战一输,那么金旋所部反水的动机,便多了一些,如此一来,金旋的诈降,便更可能成功了。
如果金旋的诈降成功,这一战一役的损失算什么,到时候,可是可以生擒刘关张,为主公荡平荆南四郡的。
曹仁摇摇头,继续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地图上面。
“派传令兵,将此时我军境遇一一告知主公,另外,把这封信给主公传去。”
曹仁说着,从胸口甲胄之处拿起了一个小竹筒模样的信筒,将他交给身侧的将校。
“诺!”那将校旋即领命,转眼便在黑夜之中消失了。
曹仁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眼中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营地的另外一角,金旋的主账之内,站立这接近是个戴甲将军。
他们围在一张床榻之上,眼中满是焦急,不时在营帐之内踱步,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叹息之声。
在床榻之上,正是今天刚被杖刑的金旋。
“啊~”
金旋呻吟一声,金祎连忙侧耳过去,手扶着金旋的身子。
“父亲还好?”
金旋趴在床榻之上,他的臀部,早已经被抹上了密密麻麻的药物了。
“咳咳咳,嘶~”金旋咳嗽两声,却不想因为这两声咳嗽,牵连着臀部的伤势,让金旋痛的直抽冷气。
“父亲,父亲,那曹仁简直是禽兽,居然做出如此之举,我...”
金旋一伸手,止住了金祎接下来要说的话。
“营帐之内,不许说主帅的坏话!”
“可是....”金祎明显心有不甘。
“没什么可是的。”金旋摇了摇头,忽然看到营帐之中有这么多人的身影,于是挥了挥手,说道:“诸位先请退下,我先与我儿说几句话。”
“诺!”
在场的将校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一齐向金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待众将的身影离开之后,金旋的眼神,也彻彻底底的变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降还是假降?
金旋侧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金祎,这样的目光,倒是让金祎心中一个咯噔。
“说吧,裹挟着诸位将士来我营帐之中,是为了何事?”
金祎嘴张了张,到头来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幅模样的金祎,倒是让金旋有些不开心了。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像你一般唯唯诺诺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为父还能吃了你不成?”
金祎看了金旋一眼,这才谨慎的说道:“今日,我见父亲被曹仁欺辱,心中不平,遂与诸将商量,望叛曹降刘。”
叛曹降刘?
金旋眼中异芒一闪,倒是没有过激的反应,这幅模样的金旋,倒是让金祎舒了一口气,原本金祎还以为金旋要大发雷霆呢,没想到居然古井无波,倒是少见。
“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诸位将士的主意?”
金祎连忙说道:“自然是全军将士的主意,军中将士家眷大多在城中,哪一个不想自己的婆娘,又有哪一个,不想着去侍奉自己的老母的。”
唉~
金旋叹了一口气,他的家眷,又何尝不是在武陵城中。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金旋收到过刘备的劝降书信,只不过当时金旋为了自保,把那书信直接交给了曹仁。
家中妻女没了,可以再娶,再生,但性命若是没了,那就是真没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你是要叛曹降曹?”
金祎迟疑了一下,倒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如此说道:“儿子但凭父亲做主!”
金旋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要问你意思,并不是要我为你做主。”
金祎低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此刻,眼中已经有泪了。
“父亲,当日我等驰援襄阳,本是义举,但却使武陵城失,失了也就罢了,家中母亲和妹妹都在里面,即使舍弃家眷,父亲你在曹军之中,也是被人欺辱,与其如此,何不反了?”
金旋看着金祎的眼神,忍不住点了点头。
“降刘,我早有此想法!”
金旋迟疑了一阵,还是没把曹仁要自己诈降的消息说出去。
其实金旋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惦记着武陵城中的妻女,一方面,他又想要得到关内侯的爵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金旋一时间也难下决断。
至于是在刘备手上卖命,还是在曹操手上卖命,在金旋看来,只要能给自己好处,在谁那里卖命都行。
本来金旋是不看好刘备的前景的,但是这几天来,刘备军队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他慢慢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这刘备,说不定还是真的能成大事的人,追随这样的人,不算亏。
至于金旋为什么不告诉金祎曹仁要自己诈降的消息,自然是为了之后做准备。
要是在自己投降刘备的这几天,曹仁大败了刘备,那么,自己便是诈降,反之,自己便是真降。
利益,总是放在最高位置的。
只是曹仁,这家伙虽然有上将之才,但可惜,没有识人之才。
诈降这种计策,不安排在一个信得过的将领身上,反倒放在一个新降的将军身上,关键是这新降的将军家眷还在对方手中。
他也不怕自己真的降了。
金祎听到了金旋的这句话,高兴的几乎是要跳起来了。
“父亲,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金旋点了点头。
不管是真降还是诈降,总之,都要先降。
先降降看,这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就得靠局势怎么变化了。
“将那些人叫进来罢!”
“诺!”
金祎面带喜色,不消片刻,大帐之内,便出现了那十来个军士的身影了。
........................
次日。
武陵城城内。
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有时候霞光的颜色也变化多端,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有说不出的美感。
这时,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关凤抬头看着天上的红云,久久抬不下头来。
那红云变幻万千,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人儿的模样....
那是曹冲的模样,每一个动作表情,都仿佛在这红云之间来回演示了好几遍。
关凤俏脸一红,连忙把那个身影从脑海里清除出去,安安稳稳的虚托着武陵城门,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关凤得了一个牙门将的官职之后,就一直想要出征,结果无论是关羽还是刘备,都没有让她出击的意思,只是让她在武陵城南当个守门将。
须知,曹军攻城,也是在北门进攻的,说起来,这南门,根本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关凤知晓,她虽然有了官职,但父亲与伯父还不认同她。
唉~
关凤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关凤叹气的时候,在关凤身后却出现了一个戴甲军士。
这个军士大约七尺多高,与关凤的身高倒是不差多少,脸上也有些英气,看他的模样,不像是个草包。
“刘大哥,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刘封,乃是刘备的义子,在刘备未得阿斗之前,还打算让刘封续弦的,可惜得了阿斗之后,刘备果断就把刘封抛了,倒是让刘封郁闷了很久。
不过单从品性来看,刘封倒也算一个谦谦君子,当然,后来刘封未去营救关羽之事,自然是有政治考量的,与个人品性无关。
刘封背靠着武陵城的城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关凤,倒是让关凤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这军中,想来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做主的,银屏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其实是很闲的。”
刘封特意靠近了一些,但关凤却是不买账,直接就从城墙处走了出来。
刘封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关凤了,只好挠着头跟了上去。
“你一个大男人,闲就去找事做,没事到这里来烦我作甚?”
烦烦,烦?
刘封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银屏居然说我烦?
“银屏妹妹,敢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对,还是什么?”
关凤转头,眼睛有些不忿。
“刘大哥你没有做得不对,只是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
刘封舒了一口气,眼睛一转,忽然说道:“不若为兄带你出城去游猎?”
关凤摇摇头,说道:“此时正在打仗,游什么猎?”
刘封一时语塞,他算是越来越难摸清关凤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正当刘封想找些话题说话之时,武陵城下,却是走出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
关凤视线往下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