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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鸽     仙侣尘劫txt下载     仙侣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五一章 喜临门

    帝王谷主夫妇虽然位尊望重,但对华山老祖也甚是敬重,何况樊初阳又是其嫡传弟子,听他说得又歉逊得体,也忙起身回道:“老祖位份何等的尊崇,况又功得圆满,飞升在即,我们这点俗务,老祖不来也在意中。但能请得樊公子来,己是荣幸之至了。”

    樊初阳歉逊不己。寒喧过后,分别落坐,早有侍女奉上香茗和鲜果。那香茗还未入口,已觉清香入鼻,沁人心脾,楚天秋忍不住先轻呷一口,更是齿颊腾香,不由得赞了一声:“妙哉!”

    再看那些鲜果,都是从所未见的仙府异种,果香阵阵,闻之就使人神清气爽。另有一果盘里盛放着四枚通体火红,似榴似桂的仙果,楚天秋认得,正是自己初次到时所吃过的桂府丹榴。

    这果最为珍贵,上次楚天秋有幸吃过一枚,已是福缘深厚了,此次主人却一下奉上四枚,足可主人的盛情了。

    楚天秋觉得有异,心想:“我们此来只有三人,却为何主人一次就送来了四枚桂府丹榴?难道谁会多吃一个吗?”

    正想着,忽听帝王谷主笑道:“又有客人来了,青儿和羽儿快待我与你母亲去迎接贵客!”叶青青和唐羽听了,忙起身出殿迎客去了。

    楚天秋樊初阳和小蝶三人不知道来客是何人,正自胡猜乱想,过不一会儿,听得殿外朗笑阵阵,叶青青和唐羽陪着客人进到殿里来。

    楚天秋先听到笑声,已知是谁,不等来客进殿,已然急忙起身迎了出去,两下正在殿门口里相碰,果见来人正是恩师父疯道人,随即跪下磕头,口里说道:“徒儿见过师父!”

    疯道人一面招呼楚天秋起身,一面笑道:“现在是在帝王谷里,那里来得那么多虚礼,快快起来罢!”随即又道:“你们虽快我几天动身,却也没快过我多少,只是前后脚的工夫。”

    楚天秋随把自己先到黑龙潭,又到华山的行程向疯道人说了,即听疯道人笑道:“你此番行程也原在我意中。”

    这时帝王谷主夫妇也迎了过来,相互礼见之后,就听帝王谷主笑道:“小女和小婿的婚礼能请来道长都是蓬荜生辉,幸之喜之。”

    疯道人笑道:“老道人我最喜热闹,何况又是这等喜事,便是谷主不请我,我也要自己主动来的。加之早闻帝王谷妙景无边,心向往之,也正可趁此机会游览一下谷中美景,正可谓两全其美呀!”

    略谈几句,谷主夫妇便往殿里揖客,这时樊初阳和小蝶也迎了过来,见机也忙给疯道人见礼。

    樊初阳虽与楚天秋兄弟相称,但论辈份,他是老祖嫡传弟子,当与疯道人平辈,疯道人见他给自己行礼,慌不迭回礼,口里说道:“岂敢!岂敢!尊师老祖位高望重,你又是老祖嫡传弟子,我怎敢承受得你如此大礼?小蝶姑娘的礼老道我受就受了,但你的礼老道我却万万受不得。”

    樊初阳道:“我与令徒楚兄弟情深义厚,早成异姓兄弟,你既是楚兄弟的师父,也当是我的长辈,这礼也受得得。”

    疯道人曾到过华山,受过老祖及其四杰的礼待,对华山更是推崇有加,虽听樊初阳如此说,仍是不敢礼受,口里还在推歉,就听谷主笑道:“道人先还说不理会那么多虚礼,现在曾又歉逊起来?何况我们又非凡夫俗子,也不再乎那些虚礼,我看不如两下各算各论如何?”

    疯道人点头道:“好好!谷主说得好,老道我赞同。”

    樊初阳见此,也就无话可说。当下众人返回殿里,坐下之后,即听谷主说道:“今日当不会再有客人来了,我们借此正可好生说说话,待到了明日,客人陆继赶来,我们怕招呼不周,恐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疯道人和楚樊小蝶四人,忙说“哪里哪里”。

    谷主又道:“佳客前来,谷里无以款客之物,特奉上几样时令鲜果,不请各位品尝。尤是这桂府丹榴,乃我谷中独有佳果,所产不多,现也只存此四枚,正好款待四位佳客了。”说着,连连招呼四人吃尝。

    疯道人遍游天下,见多识广,也曾听闻帝王谷中产有一种异果,名叫“桂府丹榴”,乃仙府异种,三百年一开花,再三百年才结果,且每回所产甚少,也只二三十枚,极为珍贵。若凡人食了,足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若修道练法之人食了,足可抵得上数十年的修为。

    这些之前也只是听闻,那桂府丹榴却也不曾见过,此时谷主竟真得拿它出来款客,足见主人盛情,不由得受宠若惊,客套几句后,便拿起一枚,先在手里打量一番,然后轻咬一口,只觉皮薄汁浓,味美甘醇,好吃已极。

    樊初阳和小蝶见主人殷殷相让,又见疯道人吃得痛快,也不再客气,各取一枚,轻轻吃了起来,甫一入口,果觉清香不可方物,竟是从所未尝过的极品。

    楚天秋因曾吃过此果,又知此果珍贵,谷中也仅存下了这四枚,再给疯道人三人各吃一枚,剩下那一枚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吃了。

    不知不觉间,日己西坠,天色向晚。谷主夫妇当下又请四人移步别殿去用晚餐。

    那餐桌乃是块长形白玉,上面陈放着琳琅满目的佳肴,都盛放在水晶碟里,或红或黄或翠, 如同点缀在白玉上的装饰,煞是好看。

    疯道人和樊初阳小蝶本刚吃过桂府丹榴,神清气爽,并不觉得饿,但看到满桌的精美吃食,也不禁食欲大动,馋涎欲滴。

    谷主夫妇坐在上首,叶青青青和唐羽下首相陪,疯道人四人分坐两旁,坐下之后,谷主便一招手,旁边早有侍女执壶上前,将众人面前的水晶杯斟满美酒。

    只见那酒色作酡红,甫一入杯,一股清香扑鼻而入,酒色鲜艳,与水晶酒杯相互映衬,竟然天衣无缝,浑然一体。

    谷主夫妇殷勤待客,旁边又有叶唐二人温语相劝,楚天秋倒还不觉得什么,疯道人和樊初阳小蝶三人却是初来帝王谷,先还给谷主夫妇的威仪所慑,还显拘谨,此时却也放开了,席间笑语盈盈,甚是欢洽。

    酒是仙府佳酿,入口甜中带酸,也不知是用何物酿成,确乃人间极品。菜也是珍馐佳肴,每一样都各具风味,世间从所未有之美味。

    这一顿饭,众人吃得极是欢畅,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饭后眼看夜色渐深,谷主夫妇便让叶唐二人引四人前往驿馆歇息。

    四人辞别谷主夫妇,出了殿门,就见一轮将圆明月高悬天空。竟是睛空万里,片云不生,皓月明星之下,远望大殿前方湖光花树,夜色中更显清幽绝伦,美不胜收。偶有清风吹来,鼻闻妙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仙境妙地一般。

    饭中因那酒好喝,四人中便连小蝶都多喝了一些,先还有些头晕,此时经清风一吹,酒意顿消,再见眼前谷中夜景绝妙,竟都为之一振。

    小蝶笑道:“夜色如此清幽美好,我可真的一点睡意也没有,正可趁此月色,览一览谷中美景。”随即又对叶青青道:“不知青青姊可允否?”

    叶青青本就爱小蝶美秀绝伦,加之又温文娴静,又经过这半日相处,两人已然亲如姊妹一般了。听完,叶青青笑道:“妹妹既要夜览谷景,我又岂有不允之意?妹妹有此兴致,姊姊当陪妹妹一同游览才是。”说完,挽起小蝶的手臂,走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指点着四下景致。

    樊初阳自日前与小蝶初见之后,一颗心便不由自主地系在了她的身上,恨不能一步也不离开她才好。先听小蝶言说要夜览谷中美景,也早收动,此时见小蝶随叶青青走在前面,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唐羽见状,随问疯道人和楚天秋道:“二位可也有兴致游览夜景吗?”

    疯道人点头道:“正求之不得!”楚天秋自也是无话可说。

    唐羽道:“四位贵客的驿馆就在侧面的坡上,由这里过去,倒也甚近,四位既想游览夜景,不如我们从这里下去后,沿着湖边走,虽说绕远些,但可以就此饱览谷中夜景,不知意下如何?”

    疯道人道:“唐公子既是谷中主人,对谷主情况自是熟悉,我们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

    楚天秋亦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

    三人在后只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前面叶青青小蝶和樊初阳三人已然走出了三四十丈远,当下三人紧赶几步,追上前面三人,唐羽便把自己的想法给叶青青说了。

    叶青青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我们也正要这般走呢。既然想到了一起,岂不正好!”当下六人一面有说有笑,一面徐步慢游,就下到了坡下。

    此时已进亥初,偌大的帝王谷里静悄悄的,除是六人之处,既不再见一个人影。

第三五二章 月光仙境

    坡下便是那面湖泊,此时月光如昼,照得万顷澄波,水天一色。湖中荷花开得正盛,每一株皆都离出水面有丈余高,叶大如斗,花朵似碗,亭亭玉立,直如骋婷玉女,丰姿绝代。

    不等众人行到湖边,随风轻送,荷香阵阵,已然扑面而来。众人不由得都深嗅几下,顿觉精神为之一爽。

    再往前走便是一个叉口,直行便上了飞桥,可直通湖对过。往左通往一片花海秀树处,也不知究竟是何处。往右则是一条绕湖小径,一面临湖,一面依着山势,蜿蜒前行,直通远处。

    到了叉口前,叶唐二人便将众人引往右面小径上。

    那小径左面傍湖,月光下湖面直泛清波,直如一面偌大的银镜子。右面到处茂林嘉卉,灿若云锦。月色下,端的是清景如声如绘,幽丽绝伦。

    沿着小径蜿蜒前行,不出二三里许,隐闻涛声,正觉惊异间,忽一转折,绕过一处山角,顿见前面一道瀑布从山巅一个豁口外流下,宽有三四丈,远远看去,直如银龙倒悬,天河倾泄一般,飞珠溅玉,声如轰雷。

    众人离着还有半里多,便觉水烟溟濛,湿气已然沾身,但奇景当前,谁也不理会了。

    四人中楚天秋虽然曾两次到过帝王谷,但也从未来过此处,眼观瀑布奇景,也不禁神魂为之倾倒。

    疯道人、樊初阳和小蝶更是啧啧称奇,目眩神迷。

    众人贪看那瀑布奇观,不由得稍作停留,又因离瀑布过近,水气渐浓,已然湿透重衣,再经夜风一吹,略有凉意,但众人仍是浑然不觉。

    留连了好一会儿,疯道人楚天秋四人因想着前面当会有别得景观,急欲目睹,便即催行。叶青青唐羽见状,遂领四人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果然还有几处景观,或奇峰,或秀林,形态不一,景色各异,俱都是清景无边,世间少见。

    后面这几处景致虽然幽奇,但显然不如前看那些景色清绝,加之此时已近子夜,略有倦意,不由得意兴阑珊。

    此时众人已然绕着湖边走了大半圈,足有十多里,眼见四人游兴渐淡,叶唐二人轻轻一笑,叶青青一指身旁坡上,笑道:“今日夜色太晚,谷中景致一次也是观赏不完的,几位当了倦累了,还是早些歇息,明日我们再接着到别处观赏。驿馆到了,我领几位上去歇息罢。”

    说完,将手一领,与唐羽二人并肩前行,领着四人往坡上走去。

    坡上有一条小道,竟都是用一些鹅卵般大的玉石砌成,顺着山势直通上面,路面洁白平整,月光直射径面,隐泛银光,晃人眼花。

    坡上花树掩映间,露出朱栏楼檐,依山而建,楼阁殿宇间看似独立成式,却又连成一片,真个壮观无比。

    叶唐二人将四人领到一座楼阁前,便指着说道:“这里便是四位佳客的驿馆了。”随又听叶青青说道:“因小蝶妹妹是女客,所以还单独住处,与这里相隔也近,就是那里了。”

    疯道人四人顺着叶青青手指看去,只见前面这座缕阁共有两层,下面一层乃客厅,上面一层为卧室。楼阁依山就势,雕梁画栋,甚是美观。再看叶青青所说小蝶的住所,就在这座楼阁的旁边,独立而建,虽只有一层,却是玲珑精巧,独具一致。两楼之间,还有一条走廊相连,玉阶朱栏,果然别具特色。

    四人见对方安排的如此周到,都不禁暗自心喜,口里连连称谢。

    这时,里面早有侍女出来相迎,叶唐二人又将四人陪到楼里,略说几句后,又互道了晚安后,便告辞离去。

    此时楼里只剩下疯道人四人和几句侍女,四人早还有些倦意,待叶唐二人走后,又见这里布置得文绣铺壁,珠光宝气,极尽富丽,众人何曾住过这般富华之所,不禁又都精神渐振,困意全无了。

    四人又坐一起说了一会儿,其间一旁的侍女殷勤相待,四人何曾受过这等伺候,甚觉不适,于是疯道人便将那些侍女都打发去睡了。

    待侍女去后,四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眼看时已近到丑时,小蝶体质较弱,虽然倦累至极,仍是强打精神,陪坐说笑。

    樊初阳已然看出小蝶倦态,因想与她再多坐一会儿,不忍离去,也未劝睡。疯道人却哪理会得他这些心理,见小蝶困倦,便劝她早些去睡。

    小蝶本是一介凡体弱质,不及三人修道之身,陪坐到此时已然强撑,及听疯道人劝睡,当即便告退离去,往自己的驿馆住处去了。

    樊初阳看着小蝶离去的倩影,目光中犹有不舍。

    待小蝶去后,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也都回楼上歇息了。那楼上正有三间卧室,每人各自一间,内里陈设更是玉床玉几,罗帏琼帐,锦褥绣被,极备华丽。三人俱叹帝王谷里气象非凡。

    一夜无话,次日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三人早早醒来,用过早课之后,恰巧叶唐二人前来早会,因见三人兀自早课未完,便将唐羽留在楼下相待,叶青青往小蝶住所去了。

    三人完毕,下得楼来,见到唐羽,互道早安,便听唐羽道:“因明日便是我和师妹的结婚吉日,今日一早便有佳客陆续到来,师父师母正在招款客人,无暇分身,故唤我和师妹二人来陪四位用早餐。现早餐已然备就,我已召人送来此间,我们就在这里简单用过罢。”

    三人忙道:“客气!”疯道人又道:“明日便是吉日,定还有好些繁事等着你们去办,你和青青公主的盛情我们已然心领,若是繁忙还请去忙,不用管我们就是了。”

    唐羽笑道:“事虽繁缛,好在大多都已准备就绪,现在也无甚着急去做的了。待我和师妹陪四位佳客用过早餐,确还有些后绪事要收尾,所以也就不能再陪众位去游赏了。”

    疯道人笑道:“到时两位自管去忙,我们四人自会处理。”随即又道:“谷里仙境无边,我们也正可一饱福,你不妨指点几处好的去处,我们前往一游可好?”

    唐羽随说了几处景致好的所在,然后又笑道:“前面景致,我们昨晚夜里大致已然览完,这几处景色却都在后面,好在楚兄前两次到过谷里,也都曾游过,正好可做三位向导,若不成我可着人陪你们去。”

    疯道人忙摆手道:“免了!免了!还是我们自己游得畅快,若有别人相陪,怕也玩得不自在。”

    唐羽见疯道人说得口直心实,也就一笑应允。

    这时,就见一些侍女从外面进来,各自手里都捧着玉盘,盘上摆着一些精致吃食。侍女往来不绝,将那些吃食都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又都退去了。

    眼看早餐已然备就,唐羽都陪疯道人三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仍不见叶青青和小蝶过来,几人心中不免狐疑,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叶青青笑声道:“让几位久等了,实是抱歉。”说话间,人已从一道屏风后转了出来。

    屏风后有一道门,门外便是那道走廊,可直通小蝶的小楼卧室。

    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乍见叶青青,不由得眼前都是一亮,只见她今日换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发似瀑,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人本就极美,但在极美中又不失一种飒爽的英姿,真个丰姿隽永,不敢让人逼视。

    三人为叶青青气势所慑,看了一眼后,便连忙收回。樊初阳因见只有叶青青一人,却不见小蝶,心里一怔,忙问道:“小蝶姑娘怎没与公主同来?”

    叶青青笑道:“小蝶妹妹因是凡人之躯,想是又因昨夜着了寒气,今日一早醒来,便感身体发软,头上有些发热,略有不适。我到时她还未起床,我见她身体不适,也就劝她再多躺一会儿,不要急着起床,所以现在小蝶妹妹就不能过来了。”

    樊初阳听说小蝶生病,心里一急,便要起身相探,但想到自己乃是男子,岂能轻入女子闺房,于是便又强自止住,口里问叶青青道:“小蝶姑娘现在如何了?”

    叶青青见樊初阳和疯道人都是一脸的急相,随笑道:“小蝶妹妹虽人凡体,偶受风寒,但因昨日曾食过桂府丹榴,病得并不如何的重,加之刚才我又给她服下灵药,现下她又已睡去,如我所料不错,午前睡来时当会痊愈无事了。”

    疯道人和楚天秋听了,这才将心放下,樊初阳则是关心过切,心里犹觉不安,想去探视,听叶青青说人又己睡去,不便再去,心里甚觉难安。因心里掂记着小蝶,便是这顿早餐吃得也其是无味。

    用过早餐,侍女便已撤下。叶唐二人又陪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樊初阳待二人去后,几次想去探视小蝶,皆因想到她现下正在睡觉,不便打扰,故都强自忍住。一时脸有忧色,坐立难安。

第三五三章 事有突然

    疯道人和楚天秋虽也忧心小蝶,但听叶青青如是说,当不会有假,也就放心。及见樊初阳自听小蝶病后,便坐立难安,忧形于色,师徒二人也不禁彼此会意,相视而笑。

    眼看日头已然升起老高,疯道人急于游赏谷中美景,便催着楚天秋领路往唐羽先时所说的那几处佳景去。一边说着,一边当先已然起身到了外面。

    楚天秋随对樊初阳道:“樊兄,现在我们便去罢。”

    樊初阳心忧小蝶,纵然美景无边,哪里还有心情玩,摇头道:“我也无心去游,还是你和令师去玩罢。”

    楚天秋因见他语气甚绝,加之师父疯道人在外面催得又急,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樊兄便在这里休息,我便和师父去了。”说完,与樊初阳揖手道别,出楼追疯道人去了。

    疯道人因性急,早就走出了老远,楚天秋快步追上时,便听他埋怨道:“你怎这么慢,又在磨蹭些什么呀?”

    楚天秋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疯道人道:“这帝王谷你曾来过两次了,那些景致你也到过,可为师却还没去过,你还不快些前面带路。”

    楚天秋听了,略辨路径,便往谷后走去。

    一边走,一边又听疯道人说道:“为师都未糊涂,秋儿你却怎糊涂起来?”

    楚天秋听师父说得突兀,心里一怔,忙问何意。

    疯道人道:“你真个没眼色,是真得糊涂,还是在装糊涂。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樊初阳对小蝶姑娘已然动了情了。”嗤地一笑,又道:“自他听青青公主说小蝶夜里受了风寒后,便坐立难安,牵肠挂肚的,此时早就没心思同我们游玩去了,你却还叫他何用?也该两人有缘,正可借此有两人一个亲近的机会。”

    楚天秋此次带小蝶出来本就有着两层用意,一是小蝶在家里住了五年,一直郁郁难欢,借此出来正使她散散心。二是明知自己心里只有苏卿,负了小蝶对自己的一片痴心,两人此时虽成义姓兄妹,但也知她对自己仍未忘情,此番出来也可使她多见些世界,多接触到别的男子,或能使她动心之人最好。

    楚天秋自与樊阳初相识以来,便给他的豪气和为人所折服,心想:“樊兄确是个好人,况与我又是异姓兄弟,若将不蝶托负与他,当也不失是一个好的法子。”所以才带着小蝶到了华山,故意让她与樊初阳相识。

    果然两人一见之后,小蝶因心里对楚天秋仍是痴情,念之对方又是楚天秋的异姓兄弟,视如亲人,倒也不觉得什么。而樊初阳对小蝶却是一见倾情,痴爱如狂,不能自拔了。

    楚天秋早也看出,本就有心成全两人,故才在华山上给了二人独处的机会,又经这几日来的相处,看出小蝶对樊初阳也不禁动情,心里也正自欢喜,可此时听了师父疯道人说完,心里反有些怅惘,若有所失,心想:“小蝶妹妹能碰到中意的人,我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却怎还不舍起来了?难道我对她也……”想到这里,忙使劲摇了摇头,再也不敢往下去想了。

    楚天秋因有了心事,虽引着疯道人往谷后游逛各处景致,却是兴趣索然,无心游赏。疯道人却因初到帝王谷,又见谷中那些景致,谷壑幽奇,水木清华,每一处都各具形势,既幽且绝,真得令他眼花缭乱,留连忘往。

    这帝王谷中景致无边,前面景致多擅灵秀,后面景致却专幽奇。师徒两人一路游走,一路观赏,不知不觉间已然日正中天,而两人却才不过游赏了十之一二。

    楚天秋因心里也掂着小蝶病情,几次想开口要说回去,可及见师父游兴正浓,兴趣盎然,不愿扫他的兴,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都缩了回去。

    师徒二人游游逛逛,不觉间便来到了一片绣草如铺,佳木秀列的所在。这里既有奇花异卉,秀林成荫,天然之胜,又有亭台水榭,清泉小桥,雕琢之奇,竟是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楚天秋看到眼前景色甚是眼熟,这才忽地忆起,却是到了第一次入谷里,索取玉实丹所在的后花园了。

    回忆前情,相隔已有六载,眼望此景,灵翠峰依旧,而两仪微尘阵仍是隐晦其中,不着痕迹,一时思绪万千,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怔怔发呆。

    疯道人看这里景致既幽又奇,尤其是那座灵翠峰,高不过四五丈,却是避生藓萝,碧树挺生,更有流瀑飞泉,洞幽壑奇,竟是一个缩小版的奇峰仙境。

    疯道人看得好奇,便想挨近了观瞧,楚天秋见状忙一把拉住他,口里说道:“师父且慢!”

    疯道人一怔,问道:“为何拦我?“

    楚天秋道:“此峰名收灵翠峰,看其虽小,却是幻象,且峰外暗布有两仪微法奇阵,神妙莫测,妄入者绝难出得阵去。这里乃是谷中禁地,我师徒二人不觉走到这里,已是不妥,却万不能再往前去了。”

    疯道人为人虽然滑稽,玩世不恭,却甚是谨慎,听楚天秋说完,果然便不再往前走了,因见那灵翠峰甚是灵奇,远观了一会儿,便自往别处走去了。

    一边走,疯道人仍是一边好奇地问道:“这里既是帝王谷禁地,你却怎知,难道你也曾来过吗?”

    楚天秋遂将自己初入帝王谷,为救谷主叶随风,勇闯两仪微尘阵,巧得玉丹实的经过说了。尤其是说到闯阵之险,上峰之危时,说得甚是仔细。

    疯道人还是初闻楚天秋的这些经历,听得甚是入神。听他说完,才道:“这谷主夫妇真乃神通广大,学究天人,以两仪微尘阵之神妙,灵翠峰之奇幻,便令我自叹弗如呀!”此时也不由得对谷主夫妇佩服得五休投地了。

    师徒两人又游玩了几处景致,眼看日已西坠,天将向幕,经楚天秋提说该回去了,疯道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师徒两人足足游历了一天,刚刚走回到驿馆坡下时,却迎面走来两个陌生人,看两人装扮,竟是一俗一道,却都生得尖嘴猴腮,面目狞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两下相向而行,擦身而过时,那两人向师徒二人睥睨斜视,嘴角还带着轻蔑笑意,走出不多远,便听身后两人哈哈大笑,甚是倨狂。

    师徒二人见那两人虽然形色怪异,但在谷里能来去自由,显是来贺的佳宾,也就未在意。再往上走,或三两人,或一二人,如此这般形色怪异的人物竟遇见了两三起。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俗或道,俱都面目狰狞,满身邪气,显非正教人物。

    楚天秋觉得奇怪,遂向疯道人道:“帝王谷乃天下正教首领,且明天成婚的又是谷主爱女和高徒,却又请来了这些邪魔外道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

    疯道人一时也想不明白,遂摇了摇头,没有搭言。

    师徒二人回到自己住处,正见樊初阳和小蝶二人坐在楼下客厅里说话。甫一进屋,疯道人便向二人哈哈笑道:“这帝王谷里果然美景无边,可惜你二位没能随去,一睹风采,真个遗憾。”

    樊初阳和小蝶见师徒二人回来,忙起身相迎,听疯道人将话说完,小蝶遂道:“只怪我身子太弱,昨夜里受了点风寒,没能去成也不算什么,却也累得樊公子去不成,才真觉得抱愧呢。”说完,随向樊初阳嫣然一笑。

    樊初阳见小蝶冲自己一笑,竟如饮甘醇,醺醺然了,什么美景无力,什么奇峰幽谷,在他眼里都不算,心花怒放,直恨不能这般陪着小蝶到天长地久。

    楚天秋忙问小蝶道:“你现在可都全好了吗?”

    小蝶笑道:“早上睡来时,还觉头沉身软,待服食了青青姊姊给的一粒灵丹后,便即沉沉睡去,这一睡竟直到过午才醒来。醒来后觉得浑身清爽,精神健旺,病情竟全好了。现在我什么事也没有了,哥哥不必担心。”

    楚天秋先还担心小蝶病情,现在见她脸色红润,神清气爽,果然病已全消,心里这才放下,点头说道:“听青青公主所言,你所受风寒之所以好得如此之快,不仅是服食了她所赠的灵药,还因昨日你服吃过桂府丹榴的功效。你也该有此福缘,经此一来,今后当再也不会生甚病灾,可保永享睱龄,长命百岁呢。”

    小蝶听了,竟是又惊又喜,笑道:“果真如此,我真是福缘不浅呀!此次随哥哥出来,也算对了。”

    这时,疯道人忽问樊初阳道:“这一日你可都呆在这里,没曾出去吗?”

    樊初阳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不由得怔了一怔,故问何意。

    疯道人若有所思,沉呤一会儿,说道:“看今日情形,谷中来了好些意外之客,怕只怕明天婚礼上恐生波折。”说完,眼望外面,脸带忧色,怔怔发呆。

    楚天秋听完,想来回时路上所遇之人,俱非善类,果真如师父所说,明日婚礼甚是可忧。

第三五四章 不速来客

    樊初阳前半晌因心里悬念小蝶痌情,虽一直想去探望,但又想到她正自熟睡,男女有别,终还是忍住没去,但整个上午都在坐立不宁中度过,竟也未曾外出一步。

    及到午后小蝶醒来,病已全好,才想起自己生病,疯道人三人指不定有多担心呢,忙梳洗之后,便赶了过来。到后才知疯道人师徒外出游逛,只有樊初阳一人留在这里。

    樊初阳虽未说留下之意,小蝶却也心领神会,不由得既感动又高兴。樊初阳果见小蝶病已全好,甚是欢喜,两人又一同用过午饭,便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觉又过了整个后半晌,竟谁也未曾外出一步,当然不知外面的情形了。

    樊初阳见疯道人和楚天秋都脸有忧色,心里奇怪,忙问道:“外面莫不是出了甚事吗?”

    楚天秋摇头道:“事倒未出,可是看今日情形,却大出意外。”当下又将自己与师父回来时,路遇几起怪异之人的事说了,最后又道:“那些人显非善类,却又不知是何来路,与谷主又有何层关系?故才觉得不可思议呢。”

    樊初阳听完,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口里说道:“不管来人是邪是正,来者皆客,只愿明日不要出甚乱子才好。”

    正说话间,忽见唐羽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四人都在,抱拳见礼之后,先向小蝶笑道:“小蝶姑娘病情全好,真是可喜可贺。”随又向其他三人说道:“今日游玩得还好吗?想必几位还未曾用过晚饭,所以我得来陪四位用餐。”一面说着,一面招呼侍女端来酒菜。

    樊初阳和小蝶中午曾用过饭,还不觉得什么,疯道人和楚天秋却是游逛了一天,中午也未曾吃饭,先不提还好,后听唐羽招呼上餐,顿觉饥肠辘辘,饿得不行了。

    待酒菜摆好,唐羽招呼大家入座,坐下之后,众人也都熟了,所以便大吃大喝起来。

    这些酒菜甚是精美,疯道人又是好吃之人,加之本就饭极,吃得痛快淋。席间,唐羽还频频向四人敬酒,小蝶因量浅,只喝了一杯便住了,疯道人三人却是酒到杯干,吃喝得好不畅快。

    唐羽席间虽陪四人有说有笑,但仍掩不住脸上的忧色。吃喝过半,楚天秋肚里已然有底,看出唐羽脸有忧色,强颜欢笑,遂问道:“唐兄,明日便是你新婚吉日,本该高兴才对,怎却忧愁起来?”

    唐羽轻叹一口气,说道:“今日确是遇到了忧心事,本不想对你们提说,既然楚兄看了出来,我也就实不相瞒了……”

    疯道人打断道:“就在刚才游完回来时,在外面碰见几起贺客,但见他们却非良善之辈,不知你们却怎也请了他们来?”

    唐羽叹道:“那些人哪是我们请来的,却是些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而我们也正为些忧愁呢!”

    四人听了似有所悟。

    就听唐羽又道:“今日一早,外面便来了一起不速之客,也不知是何来历,之前又都未曾见过,也不知他们从哪里知道了明日是我和师妹的吉日,便于今日便赶来贺喜。虽然那些人看似非良善之辈,但来时甚是恭谨,师父师父母也不便拒客。谁知如此一来,反而陆续又来了好几起不请自来的客人,因前先已有了先例,后来之客更不便相拒,故全都引了进来。到现在这样的客人竟来了十七八人之多。”

    顿了一顿,接着道:“师父师母看出这些客人来得突兀,甚是怪异,但已至此,也不能往外相赶,只得叮嘱大家小心在意,不可出了乱了。先还未觉得这些来客有甚问题,直到后来,师父师母才越发觉得事情反常……”说到这里,却住了口。

    四人忙催他快说下去。

    唐羽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说道:“本来我撒出了许多的喜贴,而四位也恰是最先到来的客人,本以为今天客人都是陆续到来,谁知,除你们四人之外,其余客人一个未来,却还了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这岂不反常?”

    疯道人点头道:“当我们回来时,遇见那些人时,还曾想帝王谷当不会邀请这些人来的,原来却还有这些内情!”随即又问道:“谷主夫妇又有什么安排吗?”

    唐羽道:“今日所来的这些人来路不明,且又都绝非庸流,看似相互毫无关联,师父师母却看出他们实是一伙,只是不知暗中指使人是谁。并且师父师母也怀疑该来而未来的客人,当是给这伙人给阻住了,所以才来不了。更怕明日婚礼上恐生波折。”

    疯道人听了,义愤填膺,说道:“明日乃是你与令师妹的婚礼吉日,这些人不管甚么来路,若敢在帝王谷里撒野,我老道便先不答应了。”

    唐羽冷笑一声,道:“帝王谷雄立天下数百年,虽不敢说无敌,但凭这些个霄小之辈,也奈何不了。明日他们若真敢生事,绝不会有好结果。”

    疯道人哈哈笑道:“以帝王谷的实力,当不会惧这些无名之辈,而你又是谷主高徒,明日又成了爱婿,就该有这股霸气。”

    唐羽勉强一笑,说道:“谷里来的这些人虽不足惧,可怕只怕外面是否还有应合之人,又不知其底细,一时也没有完善的应对之策。”

    樊初阳问道:“难道谷主和夫人也没有应对之策吗?”

    唐羽道:“师母本提议这些人既然目的不明,有这些人暗中做梗,其他客人当也不会再来了,明日婚礼上索性将整个谷都封禁了,凭这些人便是生事,也起不了甚么大浪。”

    疯道人道:“对呀!这确是一个法子。”

    唐羽摇头道:“师父却是不同意,认为这样做反成了示弱,绝不能做,明日婚礼上仍主张一切照旧。若那些人真敢生事,便与他们见个真章。”

    楚天秋道:“我们虽为客人,彼此又是朋友,明日婚礼上,若那些真个生事,我们绝不可做视不理的。”

    疯道人和樊初阳也点头应合称是。小蝶一介凡人,又是女流,毫无法力,自知帮不上什么,顾也说什么也没说。

    唐羽当下起身,对着疯道人楚天秋师徒和樊初阳抱拳说道:“师父师母虽已有安排,仍怕有甚疏漏,明日婚礼上还真得仰仗三位,若有变故,还真得需三位的协助,我在这里就先谢过三位了。”

    疯道人三人也忙起身还礼,口里都说道:“此乃份内之事,何需客气。明日但有甚事,只管吩咐就是。”

    双方重新坐下之后,唐羽又道:“师父师母为探究对方根底,现正在大殿上设宴招款那些人,因几位与他们不是一路,恐有不便,顾未相唤,师父师母让我带话,望四位谅解。”

    四人连说:“理解!哪有那些客套的!”

    唐羽笑道:“我自四位都是豁达之人,也绝不会在意这个的。今日我们酒逢知己,我当陪你们一醉方休。”

    小蝶这时才有说话的机会,笑谓道:“唐公子若真得喝醉了,明日婚礼上你这个新郎岂不成了醉郎了?”

    唐羽现在心情也舒畅多了,笑道:“无妨!无妨!”随即又道:“但是今晚谷里龙蛇混杂,师父师母还要我叮嘱四位,晚上还是尽量不少外出,以免与那些撞面,多生事端。”

    疯道人楚天秋师徒和樊初阳听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小蝶却凛然生惧,果然吓得一整晚上都未敢出去一步。

    当下几位觥筹交错,酒到杯干,喝得甚是畅快。这一席直吃到亥初才罢,此时几人已然都有了七八分醉意。

    席罢撤去之后,唐羽又陪坐着喝了一会儿茶,便起身告辞别去。四人直将他送出楼去,见他下了石道,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溶溶月色之下。

    这时,月色如洗,清光下被,照得整个谷里景色清幽绝伦。听得侧面笙歌和欢笑声隐隐传来,想是大殿上的宴席还未散去。

    四人本都醉意蒙胧,此时经夜风轻轻一吹,反清醒了几分。眼看夜色清幽,在外面驻足观赏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

    此时四人也无睡意,又坐在一起,谈说起了之前的话头。

    疯道人道:“今日所见那些人显然来者不善,明日这婚礼恐难一帆风顺。也不知这些人倒底是何来历,竟在到帝王谷来捋虎须,真个不知死活。若非考虑到明日乃是唐羽和青青公主的婚礼吉日,以我的性子,今晚便要寻上他们去,大闹上一场。”

    樊初阳年轻好胜,又豪侠仗义,听了之后,早就不忿那些人的所为,此时再听疯道人这么一鼓吹,借着几分酒意,顿时意气上涌,忽地站起身来,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我确愿与道长去会一会对方,看他们究竟有何本领。”说完,往外就走。

    疯道人哈哈一笑,也起身随着往外走,一边走,一面笑道:“痛快!这最合老道我的脾气了。”竟是意气风发,赳赳气昂。

第三五五章 风雨欲来

    楚天秋酒意未消,头脑却很冷静,连忙阻住二人,说道:“樊兄莫要意气用事!对方虽然来者不善,但现在终还未撒破脸,加之明日又是唐叶二人的婚礼,还得看在谷主和夫人的面上,先不要和他们计较才是。”

    小蝶也是在旁附喝相劝,这才将疯道人和樊初劝住。两人虽给劝了回来,仍是气郁难消,心里各自打着主意。

    小蝶暗自皱眉,咐道:“樊公子一向沉稳执重,今晚怎喝多了酒后,便意气用事起来了?”心里暗自替他忧急。

    又经过这般折腾,不知不觉已到了子初,外面已然听不到大殿上笑语声,想必那边宴席已散,却不知将那些不速之客置到哪里了?

    四人相对枯坐,各想心事,默默无语。

    眼看到午夜,小蝶已有倦意,正欲起身去睡,忽见晕晕欲睡的疯道人双眸陡张,光芒暴射,冲着外面大喝道:“何方鼠辈敢来此窥探寻衅?”随着话声,身形一动,已然遁出楼去。

    樊初阳闻言惊觉,同乎与疯道人同时也遁到了外面。小蝶本要去睡了,事起突兀,顿时又住了下来。

    樊初阳和疯道人两人到了外面,却见清风明月,云净天青,外面哪有一丝人影。

    正当两人发怔时,忽听得身后响起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哼,两人闻声急忙回顾,发现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跌倒地上,目瞪口呆,显然给人施了定身法。

    这时,就见楚天秋在那人身旁现出身形,轻轻一笑,说道:“这人真个不自量力,妄想声东击西,然后再出其不意,暗施诡计,想得虽巧,却怎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就在他说是话时,疯道人和樊初阳已然返了回来,看到地下倒着那人,再听楚天秋嘴里所说,当即明了,心里皆暗呼:“真是大意,险些着了此人的诡计。”

    地下那人给楚天秋施了定身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心里明白,见自己身形败露,陷于囹圄,也不禁神色倏变,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打甚么主意。

    小蝶终是女孩,胆子本就小,事发突然,竟给吓了一跳,待看清地下那人不能动弹,这才长出一口气,稍稍放定了些。

    “这又是甚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小蝶乍着胆了问楚天秋道。

    楚天秋冷笑道:“这人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隐在外面没有现身,以为我们没有发觉他,珠不知就在他来时我就发觉了,只是不知存着何种目的,故也未睬他。谁知这人真个胆大,见我们没有理睬,还以为自己甚高明,所以胆子越发的大了。后来他故意发出动静,将师父和樊兄引了出去,却是声东击西,想将小蝶妹妹掳走……”

    顿了一下,又说道:“却不知他虽藏在暗外,但一举一动我看得清清楚楚,早就他的诡心思看穿,就在师父和樊兄出去时,我反将身形隐去,留在里面,守株待兔。这人见计策凑效,里面只剩下小蝶一人,便欲乘机下手,哪知正撞在我的手里,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疯道人和樊初阳听楚天秋说完原因,皆是又惊又叹,暗咐:“这贼人原来竟早就来了,我却怎一点也未发觉?若非秋儿(楚兄弟)发觉得早,恐怕已给他得了手去。“

    樊初阳见地下那人衣着怪异,长得又尖嘴猴腮,贼眉鼠目,显然非善类,想到此人定是见小蝶美貌,见色起意,动了淫念,自己和疯道人竟都给他蒙了过去,若非楚天秋几给他得手,越想越后怕,不由得狠狠地踹了一脚那人。

    这一脚极重,且那人又给楚天秋施了定身法,无力抵御,竟然给樊初阳踹晕了过去。樊初阳兀自不解恨,还待再踹,却给楚天秋阻住道:“樊兄且莫再与他动气,若因此伤了他性命,反而不美。”

    这几日的耳鬓厮磨,樊初阳对小蝶早是情根深种,敬若天人,得知地下贼人竟欲对小蝶不利,早就气极,真恨不能立时结果了他的性命,虽有楚天秋阻拦,仍是气极难消,说道:“这人如此可恶,杀了他也不能解恨,你怎还阻拦?”

    楚天秋道:“这里乃是帝王谷,我们又是客人,且明日就是唐叶两人的婚礼吉日,若他现在伤了人命,岂不煞了风景?”

    疯道人哈哈一笑,亦对樊初阳说道:“秋儿所说极是,这人虽然可恶,但不可伤其性命。这人显然与今天那些不请自来的人是一伙的,留下他一条小命,正可从其嘴里探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樊初阳听疯道人也如是说,只得按下心头火气,点头道:“真个便宜了他!性命虽可饶,但需给他吃些苦头不可。”说着,又对那人连踹两脚,看似轻描淡写,却给他施了法术。

    那人本给樊初阳一脚踹晕了过去,这时嘴里竟哼了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一旁的小蝶听说那人竟是冲着自己而来,本就在提心吊胆,这时见他又醒转过来,更是吓得一惊,忙不迭往后退了两步,立见惊容。

    樊初阳见状,向小蝶点头示意,嘴里轻轻一笑,说道:“小蝶姑娘莫慌!我要给这贼人些苦头吃。”

    地下那人醒来之后,嘴里便惨哼不断,先是一声递着一声,紧接着越来越急,己然连成一声。因他本就给楚天秋施了定身法,不能言动,加之又给樊初阳轻踹两脚时,下了法力,身上顿时如万刃穿身,痛苦不堪,只因口不能言,除了发出惨哼外,就是想求饶都是不能。

    那人身上受了两重禁制,身不能动,也挣扎不得,竟痛得他嘴里惨哼不断,浑身颤抖不止,就连脸形都扭曲变样了,目光对着樊初阳,示意救饶。

    樊初阳视若未睹,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地下那人已给痛得脸色死灰,目光散乱,显然一条命也只剩下半条了。还是小蝶心软,实在看不下去了,遂向樊初阳道:“再这样下去,这人痛也痛死了,明是便是青青姊姊的婚礼,现在伤了人命终是不吉利。反正现在这人罪也受该,你还是饶了他罢。”

    樊初阳虽然对那人恨之入骨,但小蝶的话他又奉如纶旨,既然出口求饶,又岂能不听,当下口里说道:“姑娘既然如此说了,我便饶了他。”当下又在那人身上踹了一脚,就见那人身上抖动渐止,嘴里惨哼也越来越低了,脸上也恢复了人色,看了小蝶一眼,带着感激。

    这人性情不仅邪恶,且又强悍无比,此时竟有求饶感激之意,足见樊初阳对他的惩罚有多重?

    樊初阳对着疯道人和楚天秋问道:“不知将这人如何处治?”

    楚天秋道:“反正这人苦头已然吃够,谅他再也不敢胡来,还是放了他罢。”

    疯道人却摇头道:“我们还未问他来历呢,怎能就这样轻易放了?”

    楚天秋先也本想从这人嘴里问出一些来由,及见他受了樊初阳如此重的手法之下,仍是脸有悍色,转念又一想,咐道:“不问自明,这人显然与白日里到的那些不速之客是一伙的。这人虽有樊兄折磨的死去活来,并有求饶之意,但对于他们的来历,怕是从他嘴里也不会问出结果来的。不如放他回去,我随后隐身跟去,或许还能探听出一些端睨来。”因此存了此想法,故才改了主意,要放他回去。

    疯道人出言阻止,他又不能明说用意,只得嘴里说道:“怕是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问也罢。”

    疯道人不明楚天秋用意,听了将头一摆,说道:“不试又怎知问不出来?便是问不出来,也不能放他走。”

    楚天秋又不能明说,见师父又固执己见,只得暂息了之前找算,说道:“依了师父,先问一问好了。”随着,右手掐诀,冲着地下那人一弹,只见那人口已能开,只是身子仍是不能动罢了。

    那人将对方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早打定了主意,嘴巴甫一能开,便开口说道:“你们要杀便杀,随你们怎么处置,但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却是休想!”

    疯道人向那人一瞪眼,气哼哼地道:“你真得不说?难道刚才的苦头还没吃够不成?”

    那人闻听,想到刚才樊初阳给自己所使的手法,果然苦不堪言,想来仍心有余悸,可又想到自己若了说出来历真像,便是能活得性命,回去之后给己方人知道后,所受的惩罪又堪于此,不由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最后还得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所以打定主意,无论对方如何手段,自己绝不能透露半句。

    疯道人见那人说完之后,无论自己再如何威逼,始终不再开口说一个字,不由得气急坏败,对樊初阳说道:“这人顽固不化,不到黄河不死心。劳你动手,用你刚才的手法,再给他些苦头尝尝,看他说还是不说?”说得声色俱厉,咬牙切齿。

第三五六章 暗流涌动

    那人也甚是强悍,虽尝过了樊初阳的手段,听了之后仍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瞥了疯道人一眼,冷笑一声,将眼一闭,竟装出凛然不惧。

    疯道人见了之后,越发气恼,正要自己亲自动手,给他些手段尝尝,楚天秋忙在旁劝道:“这里是帝王谷,而我们双方又都是客人,这人虽然可恨,但看在谷主的面上,也不要太为难了他,还是放他去罢。”

    樊初阳先施法力给那人一些苦头吃后,心头气火稍稍降了些,此时再听楚天秋一味相劝,要放那人走,心里一动,咐道:“楚兄弟一再要放这贼人走,莫不是有甚用意?”

    因心里也拿不了准,稍一沉呤的工夫,就听疯道人怒道:“这人可恶至极,看似嘴硬,只要用上手段,必会开口求饶。”一面说着,一面仍是忿忿不休的样子。

    楚天秋虽然知道师父疯道人平时滑稽灰谐,玩世不恭,却一向处事谨慎,沉稳谋虑,不知为何今晚竟一反常态,非要与那人尖锋相对,心里纳罕,又不便违拗,正觉无法时,听樊初阳说道:“这人不问也知定与白日里来的那些人是同党,至于对方的来历,这人之所以不说,也怕是说了之后,对方主脑绝饶不了他,故才坚辞不说。这人既然主动向我们寻衅,就这样轻竟放他回去也是不甘,不如暂且先将他囚禁在这里,先不放他走,若明天有甚变故,对方也少了一个帮手,与我们也算有利,这样可好?”

    疯道人首先鼓掌称好,楚天秋见两人意见相同,自己也没有坚持己见,也只得点头应允了。就因为楚天秋没有坚持,变了初衷,才至留下后患,使后来生出许好波折,此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小蝶见那人样子既可恶又猥琐,深具戒心,本也不想留此人在身边,想早些将他放了,可是自己人轻言微,说了也无用,遂也未去说。

    一旁三人商量将这人囚在哪里,疯道人道:“这里房间颇多,随便将他丢到一间无人的屋里就是了。他的同党就算发觉他不见了,也不会找来这里的。这事交我来办就是了。”说完,又对那人施了几重禁制,然后探手将其抓起,提着他在楼下寻了间无人住的小屋里,扔了进去,随又在外面又加了一层禁制。

    又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然过了子时,小蝶实是又乏又倦,首先告退回房歇息去了。

    此时的疯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阳三人却毫无睡意,随又谈起日里那些不速之客,谁也没有头绪。

    楚天秋想起前念,便提出要去对方那探视一番,或许能知道些大概。疯道人和樊初阳也有此意,俱都想同去。楚天秋则道:“唯恐给对方发觉,还是我一人去的好。何况我又能隐身,绝不至于给他们发现了。”

    疯道人和樊初阳听他说得有理,何况二人虽也练过天书上的仙法,但这隐身术也只有楚天秋会,故不再坚持,让他一人去了。

    这时己入丑初,帝王谷里虽然清辉匝地,灯光辉煌,但寂无人声。

    楚天秋甫一出了门口,便将身隐起,一晃不见。

    疯道人和樊初阳待楚天秋去后,坐立难安,焦急中度过了一个多时辰,忽见眼前一花,楚天秋现出身形,去而复返。

    疯道人和樊初阳也不等楚天秋坐下,便迫不及等地问此行结果如何?

    楚天秋道:“我己摸清,那些人男男女女共有十八人,还包括给我们囚禁起来的那个。他们就给安置在离这里不远的驿馆里。那些人或独身,或三二成伙,看似毫无瓜葛,但可以肯定绝对是一伙的。只是我去时,他们有的兀自在聊天,有的却也睡下,却是什么也没能探听到。”甚是沮丧。

    疯道人和樊初阳听了,也颇觉失望,怔了一会儿,觉得兴趣索然,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因第二日便是叶青青和唐羽的婚礼吉日,疯道人等四人早早便起身,刚刚梳洗收拾停当,便有侍女前来请安,口里说道:“因今天乃是婚礼吉日,谷主和夫人又要招款来客,无法分身,而一对新人又不能来,实是怠慢了四位佳客,谷主故召我来给四位道声失礼,还望四位海涵。”

    四人忙说“哪里哪里”。

    那侍女又道:“谷主和夫人请四位佳客用过早餐后,便移尊往大殿上观一对新人成礼。本来今日婚礼筹备了很久,也遍邀了许多亲朋好友,不料熟悉的客人就只来了尊驾四位,其他客人却未来一个,反来了一些不速之客。谷主和夫人唯恐在今天的婚礼上有变,遂打算将婚礼简单行过即可,免去了好些的俗礼。”

    那侍女年不过二十多岁,人又生得极美,不仅外表稳重,说起话来更是有条有理,侃侃而谈,显然是谷主夫妇身边的得用之人。

    疯道人四人看出侍女身份不一般,口里一面歉逊,一面请求对方姓名。

    侍女笑道:“我叫曼月,只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你们不必对我如此客气。”随又将一双玉手轻拍,便见从外面如御波而行般,进来几个手托玉盘的侍女。就见那几个侍女将玉盘里的早餐摆好在桌上之后,便又飘身出去了。

    侍女曼月却未离去,而是守在旁边伺候四人用饭。四人招呼她一同入桌,曼月却摇头笑说自己已然用过,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侍好,哪有资格与客人同席。

    那曼月举止沉稳,谈吐得体,外表上看似常人一般,但四人却见出她绝非凡人,心里都不禁暗自钦佩:“帝王谷果然非同一般,便连侍女都**的如此成就,真个不可思议。帝王谷屹立天下数百年,威名赫赫,而谷里男性又少,支撑着帝王谷威名的当然就是这些看似常人的侍女了。”四人都存了此念,心里更是凛然生出敬畏之意。

    四人用过早饭,已进辰初。这时就听从大殿那边传来仙乐声,当是婚礼就要开始了。四人匆忙起身,在曼月的引领下,出了驿馆,直奔大殿而去。

    一路行去,只见一些形色各异的人也从别处聚往大殿,看那人数竟不止十七八人。

    楚天秋看了暗吸一口冷气,咐道:“晚夜里我明明探清对方只来了十八人,怎过了只两个时辰,又多了好些生人,看来今日这婚礼上怕不能安生了。”

    疯道人和樊初阳小蝶也看出情形不对,相互看了一眼,都是脸显忧色。反见前面引路的曼月,却是神色坦然,言笑依旧,好似浑身未觉。

    四人见状,又不禁暗暗称奇,皆都咐道:“看曼月的神情,显然谷主和夫人早就有了安排,我等到是多虑了。”

    两下相距并不远,一会儿便到了大殿上。只见大殿门口悬挂着两只又大又红的灯笼,便连前面的玉柱上都用红绸包裹起来,更有一条红毯,从阶下直铺到殿门前,披红挂彩,显得喜气洋洋。

    四人记得前日初到谷里时,虽见各处张灯结彩,唯独大殿上依旧原貌,还觉得奇怪。只昨天一日未来,现今大殿上已然装饰一新了。

    四人在曼月的引领下最先赶来,还未走到殿门前,便见谷主夫妇己然迎了出来,训听谷主叶随风笑道:“招款不周,还请担怠。”简单叙过之后,便请四人进殿,而谷主和夫人则留在殿外,迎接随后而来的那些不速之客。

    疯道人四人因此时还未到婚礼正时,新人未来,便是在殿里呆着也是无趣,又想看看后面来的那些人是何路数,便也留在了殿外,站着一旁,一面说着话,一面暗中留意那些不速客的举动。

    昨天先到的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谷主和夫人已然在大殿上招款过了,谁料只过了一夜,随后而来的人里又多了一些生面孔,不禁都是一怔。但为了不**份,谷主和夫人都是笑脸相迎,与那些人一一见礼答谢。

    疯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阳暗中看得真切,谷主夫妇一怔之下,马上恢复常态,坦然自如,浑然未觉一般。两人神情只是轻微一变,不细看绝看不出来。见此情形,三人惊佩之余,均想:“不请自来的客人虽多了不少,但看谷主和夫人的神情,显是早有了万全准备,当也不会出甚乱了。” 心里反越发安稳一些。

    四人本立在殿门的另一边,而小蝶在四人中又是一朵娇艳的芍药,极甚引人注目。当时就有一个年约三十上下,打扮娇冶,扭着一条水蛇腰,左右摆动着走了过来,口里娇笑着,向小蝶笑道:“这个小妹妹长得真是美极了,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却不知小妹妹姓甚名谁,可否相告吗?”一边说着,一边媚眼乱抛。

    小蝶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正觉战战兢兢之际,见那女人向自己走来,心里生怯,不由得往后轻退了一步。及见她故弄风骚,乱抛媚眼,更生反感,虽听她与自己说话,竟如未听,也无回答。

第三四七章 仙侣成缘

    那女子走到小蝶身前,一面伸手去握她的手臂,一面口里媚笑道:“妹妹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儿,我见犹怜,惹人亲爱。”随即又问道:“妹妹还没将您的芳名告诉我呢?”

    小蝶见她伸手过手,忙又退后一步,没让她握住自己的手臂,同时口里也怯生生地道:“你我素不相识……”往下虽未再说,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你我素不相识,我的名字也没必要告诉你”!

    那女子一握没有握住小蝶的手臂,不以为意,随将那只白腻的玉手收了回来,嘴里笑道:“怪我!我还未先报姓字,便来问妹妹的芳名,确是唐突了。”随即自报姓名道:“我叫聂倩娘!因见妹妹生得实了漂亮,很想与妹妹交个朋友,结成姊妹。现下妹妹可否将芳名告诉我吗?”

    小蝶玉面含羞,只是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疯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阳三人见那聂倩娘主动过来向小蝶示好,因见她没有恶意,也未阻拦,后见她连连追问小蝶姓名,小蝶就是不回她,三人也不禁觉得解气可笑。

    聂倩娘见对方始终不告诉自己姓名,当着众人的面连被拒绝,终觉面子上下不来,心里不由得恚怒,咐道:“老娘又是何等身份,如此低声下气的与你说话,还不是见你生得好看,要不然你又岂配与我说话?”虽想发作,但又见对方身旁三人绝非常人,更无一个好惹,只得强忍怒火,脸上兀自带笑,正不知如何下台时,忽听同伙相唤,正可借此下台,娇笑道:“妹妹,我们回见了!”说完,将手一挥,转身进殿去了。

    小蝶见聂倩娘终于不再纠缠自己,这才暗舒一口气,对着聂倩娘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怔,就听樊初阳问道:“小蝶姑娘,怎么了?”

    原来樊初阳因见小蝶不理聂倩娘的问话,知她已然着恼,人虽去了,恐她对小蝶暗下毒手,及见小蝶发怔,还当她已然中了对方的暗算,故才急切地相询。

    小蝶闻言扭头回看,见樊初阳一脸关切地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暖,对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樊初阳道:“这聂倩娘绝非善类,定是个****,你以后还是毋与她接触才是。”

    小蝶点了点头,笑道:“我晓得!”

    这时一旁的楚天秋向疯道人悄声问道:“师父,你可听说过聂倩娘这人吗?她究竟又是什么人?”

    疯道人皱着眉,搜肠刮肝,想了好一会儿,也未想起聂倩娘其名,当下摇头道:“这人我也未听说过!要不她就是个无名之辈,要不说得便是假名。”

    楚天秋深以为然,遂点了点头。

    师徒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留意后面来的那些不速之客,竟都是面生的很,粗粗一数,竟比昨天还多出二十多人,却有四十多个。

    谷主和夫人虽见不请自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心里又忧又急,但自顾身份,也得强作笑颜,以礼相迎。

    笙簧悠悠,仙乐缈缈,一直也没有停歇。

    后面那些客人络绎来到,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最后一拨客人迎进殿去,谷主夫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谷主叶随风随着疯道人四人揖手道:“吉时己到,就请四位佳客进殿就位观礼罢。”又将手一领,将四人让进殿里。

    四人进殿之后,才见大殿当中空出一条甬道,从大殿门口直通上面,也铺着鲜红的地毯。甬道两旁,各摆设下十张大桌,而先进来的那些客人已然就桌坐好。看他们虽然装作互不相识,也不说话,但他们暗下也都互相以目示意,传递消息。

    桌子后面,各有一列衣着华美,冰纨雾绢般的金童玉女,手里拿着各种乐器,正自吹凑着,而那仙乐也正发自于此。

    四人随谷主夫妇穿过红毯,来到上面,然后在上首一张空着的桌子上请四人就坐,随即谷主夫妇并望肩而站,面对着大殿里的众人,就听谷主朗声说道:“今天是小女和我徒儿成婚的日子,承各位远来观礼,我实是荣幸之至。此等喜事也我是帝王谷近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也望与各位佳客,同喜同乐。”

    语气虽是平常,却是不怒自威,随即话锋一转,又道:“话不多说,吉时己到,现在婚礼马上开始。”说完,将手一招,只听仙乐先顿后扬,声如鸾凤和鸣,铿锵娱耳,听得众人脸上都不由得露出笑容。

    随着乐声,就见从大殿外面远远飞来一队队伍,脚踏祥云,冉冉而来。队伍如长龙般依在在大殿前的玉阶上降落,然后缓步进殿。殿中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得都给震慑住了。神情既惊又呆,其中也包括疯道人四人。

    当先的是两列头梳双髻,身着羽衣霓裳,年约十二三岁的童男童女。有的手执罗仗霞扇,有的手提花蓝,一边走,一边抛洒着五彩缤纷的花瓣。

    花瓣飘扬,仙乐悠悠,众人直如置身仙府妙境一般。

    队伍当中拥着一对新人,只见新郎唐羽,身穿吉服,手牵着同样身着吉服,头罩轻纱霞帔的新娘青青公主,在红毯上款款走来。

    新人后面又跟着两列童男童女,手里捧着各式物件,有镜子,有梳装盒等等。

    队伍将一对新人送进大殿,前后的童男童女便自隐身退去。殿里众人见新郎新娘进来,都不由得起身相迎,便是谷主夫妇也迎上几步。

    虽然今日婚礼上的场面迥乎异常,但新郎唐羽的脸上仍抑制不住的喜悦,面带笑容,喜不自胜。

    而他手里牵着的新娘青青公主,头上虽罩着轻纱霞帔,但透过纱帔,仍能看到她面带细晕,既羞又喜,又娇艳无比。

    看着一对新人缓缓走近,小蝶不禁脱口赞道:“今天青青姊姊可真是漂亮!郎才女貌,果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随又想到,唐羽和青青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自己痴恋楚天秋不成,不仅是水中月镜在花,孑然一身,不由得又暗自神伤。

    新郎唐羽牵着新娘青青公主来到谷主夫妇面前,二人磕下施,唐羽口称岳父岳母。谷主夫妇将二人从地下拉起,满脸欢笑,点头连连。

    这时就见谷主叶随风对着众人高声说道:“我等也非世俗中人,婚礼虽不可免,但也无须太过繁理。形式己过,婚礼便算完成,还请大家就坐,我们马上开席。”

    众人大觉意外,尤其是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都是脸露诧色,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帝王谷的女儿出嫁,且女婿又是谷主高徒,场面指不定得有多气派,多热闹呢。不想却如此了草,整个婚礼不过片刻便即结束,既简单又快洁。

    疯道人四人也甚是出乎意料,但转念一想,今日婚礼之上,该来的客人除了己方四人,却是一个未来,反而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显然存有目的,不怀好意。唯防那些人变生事端,节外生枝,给他们可乘机会,婚礼改得简短结束,自是在情理之中。

    那些客人本来还想借着婚行上,寻衅生事,不料想婚礼竟如此快速简短就结束了,便想生事,也是无从下手,怔了一怔,彼此都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后,无奈地都又坐下了。

    谷主夫妇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冷笑。

    待众人坐下之后,新郎唐羽便向众人朗声道:“待我夫妇下去换过衣服之后,再来与众位还礼敬酒。”随又说声“失陪”后,便牵着叶青青的手转入殿后去了。

    那些客人里其中不乏有好色荒淫之徒,看见新娘青青公主真个貌似天仙,美艳不可方物,眼都看直了,真盯着她转入殿后不见了,兀自不舍收回目光,还在猛咽口水,丑态毕现。

    疯道人小蝶四人将那些的丑态看在眼里,心里既鄙视又气恨。

    这时,早有那些侍女,手托玉盘,端来美酒佳肴,往来不断,不一会儿的工夫,每张桌上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奇馐佳肴和美酒仙酿。

    那些好色之徒,还都在翘首以待,等着新娘重新出现,却是去了这久,还未出来,心里正自焦燥,转脸及见往来的那些侍女,竟也个个明眸皓齿,娇艳如花。虽与青青公主相差甚远,却也是人间少见的尤物。

    那些人顿时暂且忘了新娘,不由得对那些侍女惹得意乱情迷,胡思乱想起来。更有甚者,竟对侍女毛手毛脚起来。

    那些侍女好在事前就听谷主夫妇叮嘱过了,虽然心里恚怒,但也只能暗压怒火,强自欢笑,一带而过。

    那些好色之人,先还不顾忌,未放太过放肆,毛手毛脚过后,也不见对方有何反应,遂胆子渐渐放大,有的竟强行拉住侍女,要她陪自己饮酒。

    谷主夫妇看在眼里,脸色铁青,又不便发作,只得装作不见。

    疯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阳三人本就疾恶如仇,见那些人实在可恶,但念在主人面上,又是喜事,强行忍住,后见那些人实是太过放肆,终于忍无可忍,当即就要发作。

第三五八章 挑衅

    因昨日帝王谷里来和太多的不速之客,谷主夫妇及唐叶众人就知迥乎异常,今日事宴上绝不会一帆风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为防不测,事前疯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阳等就得到唐羽的叮嘱,此时先见对方放肆,但无大得举动,而主人又未翻脸,恰值婚礼正在进行,故三人故然心里有气 也只得忍着。后见对方越加肆无忌惮,婚礼忆然完毕,三人皆都想道:“这些人实是可恶,现在动手正是时候!”

    当即正要发作,忽听得侍女唱诺道:“新人来给众佳客敬酒还礼了!”话音陡起,顿时大殿里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都转目看去。

    就见叶青青和唐羽夫妇从殿后携手重又转了出来,此时两人换下了吉服,青青公主换上的是一身浅绿色衣衫,风髻雾鬓,淡扫娥眉,人本就生得极美,此时越发显得清尘脱俗,高贵绝伦。

    唐羽穿得则是一件白衫,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与身旁的叶青青相较,真个男如龙凰,女似鸾凤,天造地设的一双。

    那些本在喧嚣之人,见二人出来,顿给二人的气势所慑,尽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其中那些好色之人因先在二人行礼之时,看到青青公主容色美艳,只因隔着霞帔,雾里看花一般,更觉心痒难奈。此时青青公主重回殿上,不仅换了新妆,更去了头上霞帔,那些人本想一览无余下,大饱眼福,谁知青青公主不言不笑,竟有种逼人气势,那些人顿给震慑得不敢再看,忙都将头转到一边。

    叶唐夫妇来到大殿当中,就见唐羽向众人抱拳道:“今日是鄙人夫妇的婚礼吉日,承蒙众位贵客远道而来,鄙人夫妇感激不尽。为表敬意,鄙夫妇向众位敬酒了。”一面说着,一面招手,早有侍女递来两只玉杯,并将杯里斟满美酒。同时也有侍女在酒桌间来回穿梭,给客人斟酒。

    先时那些好色之人,慑于叶唐夫妇的气势,竟不也再妄生邪念,对那些侍女动手动脚了。

    见众人杯里都斟满了酒,叶唐夫妇手擎玉杯,同声说道:“鄙夫妇敬众位了!”众人随之纷纷举杯,口里向新人夫妇唱着赞词,然后一饮而尽。

    上首桌的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小蝶四人喝完之后,见那些人自叶唐夫妇出来后,竟显得乖顺很多,变得老实了,无人再敢放肆,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称奇,自咐若一场风波能就此消弥无形,真得再好不过。

    叶唐夫妇给众人敬完酒后,见众人都在循规蹈矩说喝,虽有说笑,再也不似先时那般放肆,心里一宽,正要回上桌入坐,忽听得大殿里有人说道:“我们大家远道而来,只为给新人祝贺,但新人却只向大家敬一杯酒也太说不过去了。即便新人不能每人敬到,每桌敬上一杯也总是应该的吧。”这人说话声又高又尖,众人听得清楚真切。

    那些人本就寻不着由头,此时听了之后,便纷纷附喝,要求新人再给敬酒。

    叶唐夫妇听后,向殿里寻去,却找不出适才说话之人,心里着恼,脸上却未显露出来,相互看了一眼,唐羽朗声说道:“刚才那位客人所说极是,确是鄙人夫妇考虑不周,失礼了。现在鄙夫妇便向众位重新敬酒。因娘子酒力不行,鄙夫妇不能每人敬到,故每桌敬上一杯还是可以的。”

    一面说着,已然一面着侍女重将二人酒杯斟满,正要从上道桌子敬起。上首桌坐着的是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陪坐的正是谷主夫妇。

    这时就听先前说话那人,又发声了:“主人这便不对了,要敬酒也是先敬我们客人,怎能先敬自己人呢?”

    叶唐夫妇听了一怔,心里虽着恼,但对方说得也实是在理,也只强按火气,转身先从最后一桌敬起。

    这一桌上坐着五人,四男一女,其中那女子正是聂倩娘。

    叶唐夫妇因见这五人并非昨日先到之人,显是新来客人,不失礼貌,口里称谢,一并举杯敬酒。

    敬过酒后,叶唐夫妇正要离去,那聂倩娘忽拉住叶青青的手臂,媚眼如丝,娇笑道:“新娘子今日真个漂亮,确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我这人最喜结交姊妹,且今日又来得唐突,如妹妹不弃,我们结成姊妹,今后多亲多近如何?”

    叶青青见那聂倩娘人虽生得美极,但轻举轻佻,绝非正经女子,心里便生了反感,因之乃是客人,也不便反驳,只得随声应合道:“如此甚好!我们今后正可姊妹相称,常来常往才是。”

    聂倩娘听了,顿时心花怒放,玉靥如花,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姊姊我来得唐突,也未备什么贺礼……”想了想,从自己发髻上摘下一支样式精巧的玉簪,同时嘴里又说道:“我便将这支簪子只当贺礼送给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呀!”一面说着,一面不管不顾地插在了叶青青的头髻上。

    叶青青心里虽然不想收,但盛情难却,且对方又己将玉簪插在头上,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再将其摘下,只得口里称谢,又客套几句后,便与唐羽转往下桌敬酒去了。

    叶唐夫妇一桌一桌地敬酒,每个客人都仔细看过,想找出刚才发话之人,可当敬完九桌之后,也未找出那发话之人,心里无奈,只得放弃。

    将将九桌客人敬完,叶唐夫妇便回到上首桌上,因这桌既有既有己方父母又有好友,二人高兴异常,频频与疯道人师徒和樊初阳小蝶敬酒笑谈。

    此时另外那九桌客人自叶唐夫妇挨桌敬过酒过,便都纷纷喧闹起来,相互唤酒喝令,顿时大殿里一片鼎沸。

    谷主夫妇见那些人只顾吃喝喧闹,再无寻衅之意,心里稍稍一定,这时又听先时那人又说话了:“主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同样都是客人,我们只能下首相坐,而那四人却是又有主人相陪,又坐了上坐,真是生煞人也。”虽在喧嚣之中,但这几句话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到每一个的耳朵里。

    谷主夫妇和叶唐夫妇听了一怔,暗道:“这人果然是在故意挑衅!”放眼向殿里望去,却又找不出那说话之人。

    疯道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起身,对着众人冷笑一声,说道:“刚才说话又是那位朋友,老道虽也是客人,但借花献佛,要向说话的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如何?”手里拿着酒杯,向众人寻那说话之人。

    众人闻声皆向疯道人看来,喧嚣一抑之后,重又扬起,谁无一人敢出声承认。

    疯道人冷哼一声,又道:“老道既要向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怎么这位朋友又不敢现身了呢?难道怕了不成?”

    话声方落,忽听那人又道:“非我怕你,实乃你不配与我敬酒。”

    疯道人听那声音明明是发自众人里,拿眼寻去,却是找不到说话之人是谁。气急败坏之下,嘴里说道:“无论你藏得多深,我也有法将你揪了出来。”说着,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便要亲往人群里寻出那人去。

    楚天秋先听那人发话挑衅时,便自暗中留意,此时见他一再出言挑衅,未将主人激怒,竟先将师父激怒,知道师父这一来,纵然能将那人寻出,怕也是事端一起,一发不可收拾,当下向疯道人低声说道:“师父且慢,待徒儿将那人寻来。”话音未落,桌上已然失去了楚天秋的人影。

    紧接着又听得人群中响起楚天秋的声音道:“这位朋友,我代我师父敬你一杯如何?”

    疯道人闻听一喜,忙循声看去,只见楚天秋一手拿杯,一手从一张桌旁拉起一人。只见那人一身俗装打扮,体形微胖,年约四十上下,面白无须,面无表情,虽给楚天秋拉起,但嘴里却说道:“恐怕阁下认错了人罢?”

    楚天秋轻轻一笑,说道:“我绝不会认错的。可是阁下方才既敢说话,现下却又怎不敢承认了呢?”

    那人一条手臂给楚天秋紧紧握着,暗下里挣了几挣,却如铸在一起似的,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吃惊之余,不免气馁,知道自己既给对方识破,再抵赖也是无用,口里冷笑道:“我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随即将胸脯一挺,说道:“今日本是新人的婚礼吉日,我们远道赶来贺喜,主人本应以礼相待,同等视客才是。谷主和夫人不与我们敬酒也就罢了,可是新人夫妇敬意又毫无诚意,我看不过才说了出来,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还未等楚天秋搭言,就听谷主叶随风高声说道:“这位尊客说得极是,是我们礼待不周。”

    那人听了,越觉得理直气壮,又说道:“虽然后来新人夫妇也挨桌给我们敬酒了,可是接下来却又不理不睬了,你们那一桌吃喝的高兴,可是却将我们这些客人又置于何地?这难道又不令人气愤吗?”说完,又是一声冷笑,显得有恃无恐。

第三五九章 红颜祸水

    唐叶夫妇听了,不禁气往上撞,当时便要起身发作,樊初阳紧挨着唐羽,将其拉住,低声说道:“对方是故意在惹事,不要轻易上他的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且看楚兄弟如何处置就是了。”

    唐羽兀自气忿难消,说道:“若非今日是我与师妹大喜之日,要不然岂容他们如此放肆!”

    叶青青此时气己渐消,点头说道:“且先看看他们还有何花样可使!”然后示意唐羽暂时忍耐不动。

    就见谷主向那人招手道:“这位尊客是我们礼待不周,怠慢了尊客,若阁下不弃,请移步同桌共饮如何?”

    那人不想对方会邀自己同桌,出乎意料,不由得一怔,正想开口拒绝,突然手臂一紧,痛得他几欲叫出声来,同时听得楚天秋笑道:“主人既然邀阁下同桌同饮,如此盛情岂可推却,还是与我同往罢!”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那人离了这边桌子往上首桌走去。

    那人虽想拒绝,无奈手臂给楚天秋紧紧握住,挣又挣不脱,便是想暗下使邪法伤人,竟然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同时又觉一股大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楚天秋走去,顿时又惊又怒,胀得面红耳赤。

    两桌相距本近,几步便己走到。楚天秋将那人强按在自己的座位上后,口里说道:“阁下直管在这桌开心畅快,你的朋友我们也绝不会怠慢,我这便去你那桌陪你的朋友。”说完,放脱了对方的手臂,笑了一笑,便转身往那桌去了。旁边早有侍女将两人的杯筷调换过来。

    那人给楚天秋强行拉来,极不愿意,心里正盘算着下步如何,听得楚天秋要往自己原桌陪客,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终是落空,只得颓然放弃。

    谷主叶随风见楚天秋将一声风波化于无形,处置得如此得当,心里甚是高兴,当下端杯对着那人说道:“在下也真是失礼,尊客远来为小女和爱婿贺礼,确是怠慢了!是还不知阁下尊姓不名,我也该敬你一杯才是。”

    那人也不起身,端起身前酒杯,淡淡一笑,说道:“谷主客气了!在下姓名微不足道,就是说出谷主也不会听过。”一边说着,心里一边盘算着,随后又道:“在下姓鱼,叫鱼飞。谷主定是没听说过了。”暗自得意,自己竟能这么快便想出一个假名来。

    谷主听出“鱼飞”绝非对方真名,心里暗自冷笑,也不说破,依然笑道:“在下敬尊客一杯。”说完,当先一饮而尽。

    那鱼飞干笑一声后,也仰头将杯里的酒喝下,随即放下杯子,大大咧咧,往那坐着,既不再动快,也不再开口说话。

    同桌众人见对方如此无礼,都是气忿不己,只因碍于情面,也没有发作罢了。

    这一边为了能让今天的婚礼圆满结束,风波不生,便连一向沉默不语的谷主夫人都向鱼飞敬酒,使得鱼非更加得意。

    另一边楚天秋与那鱼飞换了酒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酒晏上再起波澜,而此时同桌还有四人,两男两女,俱都生得面目可憎,既丑且怪。

    楚天秋甫到这桌时,四人都对他爱搭不理,便四人之间也不说话,显得像是陌生路人一般,但楚天秋却看出四人却是一伙的。

    坐下之后,楚天秋先向同桌四人频频敬酒,四人也不好拒绝,纷纷端杯回敬,渐渐的气氛竟活跃起来。

    同桌中一个又胖又肥的丑妇,紧挨着楚天秋,此时几杯美酒下肚,顿觉飘飘然,加之旁边坐着既俊又美的男子,勾动色念,早将今天来意忘得一干二净,更是与楚天秋连连对饮,媚眼频抛,暗送秋波,丑态百出。

    楚天秋见到对主丑妇的丑态,几欲作呕,想到不应给对方口实,再起风波,只得强自忍受。

    经此一来,鱼非事件便消弥无形,其他或有心怀鬼胎之人,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事宴进行的到也顺利,眼看接近尾声,谷主夫妇及新娘新郎一干人都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忽听咯咯娇笑声中,从宴席中站起一美妇,手擎酒杯,轻迈莲步,走了出来,正自那自称聂倩娘之人。

    谷主及众人心头一紧,以为聂倩娘又要有甚花样。谁知聂倩娘径直走到首席前,轻轻一笑,吹气如兰,说道:“今天乃是一对新人大喜之日,我又是不请自来,本觉唐突,如趁些喜日,不给一对新敬酒,岂不更是失礼?”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杯,杯里盛着琥珀色的美酒,对着新郞新娘说道:“这一对新人真是郞才女貌,天造地设,我也算是借花献佛,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唐羽和叶青青夫妇在聂倩娘走到旁边时便早已起身,及听她说完,两人心里虽知对方来者不善,不喜对方,但对方喜笑晏晏,又是好意,也不好不强装笑脸相迎,谢完之后,三人俱都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女见状,忙又将三人杯里重新斟满美酒。

    聂倩娘敬过新人之后,又依次敬过谷主夫妇和小蝶樊初阳。当与小蝶喝酒时,又不免多夸了小蝶几句。当到了疯道人时,先前还是笑意盈盈的聂倩娘,瞬时收起笑容,面沉似水,对着疯道人说道:“道长依旧是风彩如昔,不减当年,我可要多敬道长一杯。”说完,与疯道人连喝了两杯。

    疯道人听她话里意思,好似与自己相识,且又话里有话,却一时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她,直喝完两杯酒后,也未想起,正想开口相问,聂倩娘已然转身飘然而去。疯道人一怔,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心里始终猜度着哪里见过她!

    首席上本还坐有与楚天秋换了席的鱼非,聂倩娘将首席众人都敬过了,唯独没有敬他,使他顿觉颜面无光,气急败坏之下,猛地一拍桌面,突地站起身,指着聂倩娘喝道:“你这人好不无礼,同桌人都敬到了酒,却为何不敬我酒,难到我不佩与你喝吗?”

    聂倩娘回头说道:“你这人还算有自知之明,我之所以没有与你喝酒,确是因为你不佩。”说完,嫣然一笑,已然走回自己席上坐下了。

    鱼非当着众人的面,给对方如此羞辱,顿时恼羞成怒,口里喝声:“贱卑无礼!找死!”同时,将手一扬,一团红光径朝聂倩娘飞去。

    两下相隔不过五六丈远,且那鱼非又是愤而出手,红光去势如矢,聂倩娘同桌几人见来势凶猛,不敢怠慢,都慌不迭纵身避了开去。而那聂倩娘却不躲也不避,眼见红光将要飞到近前,突前身前桌面猛地弹起,恰挡在她的身前。

    红光击中桌面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整个桌面连带碟碗等物都给击得粉碎,残物碎屑四下乱飞,遮人眼目。如此一来,惊得旁边几桌上的众人都纷纷避让,大殿中顿时,乱作一片。

    鱼非对聂倩娘恨之入骨,这一击更是用了全力,满以为对方纵有桌面挡一下,也绝难幸免,不料当残物碎屑飞散之后,再见聂倩娘人也不见。

    就在鱼非一怔神间,忽听耳边响起聂倩娘的娇笑声,说道:“我不敬你酒,是因你不佩,这才气我不过,但你击我一下,也算还了回来,看在今日是一对新人大喜的日子,我也不与你计较,两下扯平,就此拉倒如何?”

    鱼非闻声回身看去,却见聂倩娘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后,长身玉立,娇靥生花,竟是美极。

    鱼非本就是个好色之人,乍见绝色当前,兀自不由得神魂俱醉,竟不然自禁,心头怒火也不由得熄了,正想就此罢手,两下合好,刚要开口,却见聂倩娘脸色顿转,玉面一沉,冷笑道:“你这人太不识好歹,我只是在逗骗你,不想你却当了真,真是可笑!”说完,说完,又是嘿然一笑,转身便去。

    鱼非为聂倩娘的美色所迷,至才二次受辱,又想起此来目的,正是绝好借口,岂能就此罢手?口里暴喝:“贱卑受死!”说着,身往前欺,直向聂倩娘背后抓去。

    聂倩娘虽有意激怒鱼非,却又不与他正面对敌,见他追击过来,口里娇笑道:“你既不佩与我喝酒,也不佩与我动手!”一边说着,一边往前疾进,躲避着鱼非的追击。

    鱼非几次眼见将到追击到对方,却又堪堪给她避过,心头一凛,才知对方法力实高过自己,但盛怒之下,已然失了理智,一心要将杀了对方,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与楚天秋同桌四人本是鱼非同伙,先因与鱼非换了桌席,又有楚天秋同桌,有心生事,也是不成,正觉无从借口之时,却生起聂倩娘敬酒之变,四人相互识目,心里窃喜。

    因此席相距稍远,鱼非第一次出手时,也未受到波及,又想鱼非法力在自己一伙里是最高,对方又是一介女流,绝不是其对方,故也未起身相助。后面两人前避后追,同伙鱼非始终难奈对方,才知对方法力竟在同伙之上,不由得又惊又骇。

第三六零章 鹬蚌相争

    鱼非怒极之下,满大殿的追击聂倩娘,自恃法力高强,满以为对方绝逃己手,不料聂倩娘绕着桌席,满殿乱窜,每每眼见可将她击中,不料屡屡给她逃脱,又急又恼之下,口里气得哇哇大叫,更是将那些桌席撞得东倒西歪,满地狼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自谷里来了这一干不速之客后,谷主叶随风自知今日喜宴绝难一帆风顺,先见鱼非一事刚给化于无形,心里还暗自高兴,望能就此息事,不料因聂倩娘敬酒,再生风波,眼看一场喜事给对方搅乱,整个大殿里更是狼籍一片,气急之下,刚要发作,忽听身边疯道人轻声说道:“谷主,先且莫出手,我们不妨先看看好戏!”

    谷主叶随风听了一怔,扭头向疯道人看去,问道:“此话何意?”

    疯道人摇头笑道:“这些个不速之客,虽有先来后到,显然都是受了指使,先我不以为他们明面上都装作不认识,暗下定是同伙。现在看来却是不然,难道谷主没看出来吗?”

    谷主叶随风听完又是一怔,之前因他只盘算如何度过今日危机,完全没想其他的。此时听了疯道人这么一提醒,再往场中仔细一看,便即明了。先前他也当对方都是一伙,为了挑起事端,聂倩娘故意借敬酒与鱼非寻衅,但当看到鱼非追击聂倩娘时,出手凶狠毒辣,不留余力,恨不能立毙对方于掌下,这才看出却不是在做假,若是同伙,绝不会如此。

    谷主叶随风看清此点,不禁点头道:“道长如然神目如电,我已给他们气晕,惹非道长提醒,竟给他们瞒过了。”

    谷主夫人虽然一向娴静若水,但内里却是又韧又刚,心想:反正今日之事己难善终,帝王谷又岂能容此等妖邪横行无忌。在谷主叶随风还未发作之前,谷主夫人便暗下示意叶青青和唐羽夫妇准备出手。后听谷主与疯道人的对话,心里一动,问道:“道长莫非有何对策不成?”

    疯道人道:“对方既非一伙,又起争端,我们不妨坐山观虎斗,也好收那渔翁之利。”

    谷主叶随风赞道:“此计果然是好!”随即嘱咐夫人和叶唐夫妇,不要轻易动手。

    谷主夫人本要出手,但听了疯道人的话后,深以为然,遂暂时息了念头,一旁静旁其变。

    樊初阳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了,因想着自己身为客人,主人没有先动手,自己总不能喧宾夺主,只得在旁强自忍耐。虽听了疯道人说的话,却不以为然,心里兀自盘算着如何出手。

    疯道人看出樊初阳跃跃欲试的神情,深怕他不听劝阻,冒然出手,正不知该如何劝阻时,瞥眼看到一旁的小蝶,正紧张兮兮地盯看着场中的变化,忽地心里一动,遂对樊初阳悄声说道:“今日之事终免不了一场恶斗,总有你出手,大显神通的时候。现在唯有可虑的是小蝶姑娘。她不会法术,又是一个女孩子,若一个不巧给对方伤到了,确是不好。”

    樊初阳听了果然心里一急,问道:“这却如何是好?”

    叶青青忽道:“现在大殿里甚是危险,唯防一会儿动起后来伤到小蝶妹妹,不如先将小蝶妹妹送回馆驿里,那里离大殿既远,又有专人防备,绝对安全。”

    樊初阳心里既不舍小蝶离开自己,又怕真得伤到了她,稍一犹豫,最后还是下了决定,遂对小蝶说道:“这里不安全,我还是先将你送回馆驿罢!”

    小蝶自知留在这里不仅助不上力,还会给己方添了累赘,听了樊初阳的话后,想也未想便点头道:“好!”

    唐羽还要与樊初阳一起送小蝶回馆驿,但给樊初阳拒绝了。依着叶青青之言,当下领着小蝶从后殿绕出,径将她送回馆驿去了。

    此时大殿中又起了变化,鱼非屡击聂倩娘不中,恼羞成怒,口里哇哇大叫,虽将聂倩娘恨之入骨,但碍于面子,又不好招呼同伙相助。而与他同桌的四个同伙见鱼非竟连对方一个妇人都奈何不了,惊骇之下,同时都起了敌忾之心,相互看了一眼,便要挺身去助鱼非。

    楚天秋也已看出对方不是一伙,正乐得两下火并,于己方有利,虽见四人示意出手,却装作未见,也不拦阻。

    聂倩娘故意引逗鱼非,只是一味逃避,却不还手,这时恰巧向这边追避过来,四人相互示意,同时挺身而出,径直向聂倩娘拦了上去。

    聂倩娘虽有意借敬酒惹怒鱼非,却不想与他正面对敌,本想就此借力使力,让他与帝王谷火并,故才一味逃避,也不还手。不料帝王谷一方竟将自己用意看透,袖手旁观,反成了坐山观虎斗之意,这下倒大出聂倩娘意料之外。

    鱼非此时追击又紧,稍一不慎,就许遭其毒手,又不能出言罢手求和,如何还敢大意?正气急败坏之下,见鱼非同伙迎面阻来,更是气极,暗道:“我若再不出手,对方定以为我怕了他们,这个人我却是丢不起的。”打定主意,身形不停,反而迎着四人冲了过去。

    这四人都是隐匿了数十年的邪派高手,此次重新出山,也是给人招揽过来,意欲趁着帝王谷办喜事,大闹上一场。不料存着同样心思的还有他人,两伙人互不相识,都故意寻衅,反倒先使两伙人斗了起来。

    这四人两男两女,两男的一个叫冯天树,一个叫林枫,两女的其中一个叫祁秀,与冯天树乃夫妻。另一个又胖又丑的妇人叫马玉英,既淫且荡,又因常穿一身红粉衣服,故早年人称“红粉娘子”。

    红粉娘子马玉英擅采阳补阴,早年前不知有多少年少青年给她玩弄后,死于非命,因做恶过甚,受到正教人士追杀,无奈之下才隐匿起来,不敢露面,这一藏就是数十年。

    此次她也是受了他人招揽,重新出山,初入帝王谷,看到里面童男童女甚,且个个都是粉雕玉琢一般,早就心痒难搔,只因深知帝王谷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马英在婚宴见到新郎新娘直似天做之合,尤见新郞唐羽气宇轩昂,玉树神秀,不知咽了多少口水。而此时恰直鱼非生事不成,给楚天秋轻松化解,并且两人调换了席位,却见楚天秋神采飞扬,俊美更甚新郞,正中下怀,不由得心花怒放,春意荡漾,蠢蠢欲动。

    谁知她使尽手段,如何挑逗,楚天秋就是不为所动,马英心有不甘,正想暗使手段,先将楚天秋摄到旁处,成就好事再说,不想此时却有聂倩娘敬酒,惹起风波,竟使她的如意算盘落空,因此对聂倩娘恨之入骨。

    马英见同伙鱼非几次三番出手不中,早不耐烦了,随向旁边的三个同伙一使眼色,三人会意,身形齐动,又恐给对方逃脱,分扇形向聂倩娘迎去。

    双方都是身动如电,且又相向而动,甫一动间便已接近。马英因恨聂倩娘坏了自己好事,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故正面向她迎了过去。两下瞬间迎上,马英口里一边叱道:“哪里走!”一边双手一摇,从袖口出射出两股红烟,直向聂倩娘迎去。

    马英所射红烟,秽毒无比,只要给人沾上一点,顷刻间便化成一滩血水。马英一出手便放出红烟,满以为聂倩娘绝躲不掉,谁料聂倩娘见红烟射来,竟不避也不躲,反加快向对面的红烟冲了过来。

    只见那红烟还没射到聂倩娘的身上,也不见有何动作,便听得咝咝声响中,红烟竟给消灭无踪。

    马英乍见之下,心里一震,就在此时聂倩娘己然冲到自己面前,随即觉得面颊上一阵剧痛,却是给聂倩娘狠狠捏了一下。同时耳中听到聂倩娘冷叱道:“你这个****,换作在别得地方,你敢对我动手,我早要了你的狗命了。”话未说完,人已从自己身边掠过,这一下更是骇得马英魂飞魄散,暗咐道:“她怎会识得我?”心里又惊又骇,竟忘了出手。

    鱼非从后面追击聂倩娘,见同伙前面相迎,马英正面拦截,另三人从两侧包抄,正喜聂倩娘再难逃脱,不想还是给她脱了出去,而恰巧还是从马英眼皮底脱走,而她也知马英的法力不在自己之下,竟给对方轻易脱走,又惊又气。冲到马英跟前,怒目道:“你怎放脱了她?”

    马英一张胖脸顿成猪肝色,无言以对,气急败坏之下,转身再去追聂倩娘,却发现已不见了人影,遍寻大殿,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鱼非寻不到聂倩娘,气得破口大骂:“贱婢,快些出来受死,躲起来又算得什么?”秽语污言,不堪入耳。

    如此一来,大殿里顿时情形大变,众人各寻同伙站在一起,形成三股势力,泾渭分明,彼此剑拔驽张,严阵以待。

    谷主叶随风见那些人果然不是一伙,此时原形毕露,才知果是两伙人,两方人数势力相当,反倒己方人数最少,不由得暗皱眉头,心呼不妙。

第三六一章 反间计

    数年前,一股不明来历的敌人突袭帝王谷,后来虽有楚天秋和苏卿相助,将敌人击退,却使帝王谷原气大伤,至到现在还未曾复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巧今天本是谷主爱女叶青青和唐羽新婚喜日,谷中又来了不速之客,足有五六十人,又分两伙,但每一伙人数相当,都有三十余人,且看那些人要么是隐匿多年的巨恶,要么就是锋芒初露,个个都法力高强,深不可测。

    反观帝王谷一面,人数虽众,可真能独抵一面的,除谷主夫妇外,也就叶唐二人了,却是屈指可数,若非还有疯道人楚天秋和樊初阳相助,更显人寡势弱了。

    见敌方两股势力如此强盛,谷主叶随风心里且恼又恨,暗咐:“不管这两股敌人都是何来历,却也太不把帝王谷放在眼了,今天就是拼得性命不要,也绝不会让他们囫囵着离开。”一边盘算着御敌之策,一边关注着殿中形势。

    纵观殿中形势,两股敌人势力相当,反倒己方落了下风,先前谷主叶随风还想息事宁人,此时见势已不可转,反倒又盼对方先拼个鱼死网破,于己才最是有利。想通此理,谷主叶随风暗嘱己方众人不得妄动,静观其变。

    殿中两股势力,其中一方显是以鱼非为首,这一方或男或,或老或少,共有二十八人;另一方为道之人乃是一个非俗非道的老头,发须皆白,形容枯槁,好似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腰间系着一条紫色丝绦,脚上又穿着一双麻鞋,打扮的不伦不类。在他身后站着男男女女竟有二十九人。双方皆是怒目相视,剑拔驽张。

    正在此时,先前忽消失不见的聂倩娘重又现身在己方队中,站在老头旁边,手指着对面的鱼非,说道:“你我虽不是同路,但此来目的相同,你我两方现在若是相拼,正中了人家的下杯。我们也并非怕你,双方暂且搁下恩怨,一同对付敌人如何?”

    鱼非听了,心里一怔,暗咐道:“对呀!我们来的目的可不是对付帝王谷,可不能因他们而坏了正事。”略一盘算,口里说道:“你们恩怨过后再算,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和敌人,哪我们先携手对付我们的敌人如何!”

    聂倩娘与那老头相互示意,然后聂倩娘道:“这样最好!”

    就在两人对话时,帝王谷一方人便知事情不妙。谷主叶随风暗道:“本想先使敌人两方斗个鱼死网破,然后我们也好坐收渔利,不想竟给他们识破。事到如今,只有与他们拼了。”正在盘算应对之法,听得鱼非向己方高声喝道:“叶谷主,想必我们此来目的你们也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们也毋需相瞒,索性话就说透了,我们此来就是要灭了帝王谷。”

    谷主叶随风听了,心里虽然气极,脸上却不动声色,身躯往迈前一步,,口里说道:“话既己说明,索性我们便斗上一斗,看你们是否能那能耐灭了我帝王谷。” 他本就长得高大,此时往那一站,更是不怒自威,更有一股慑人气魄,震得群妖一时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鱼非虽是首领,却也给谷主叶随风的气势所震慑,但想到自己乃是众人之首,岂不太过丢人,正要招呼身后众人动手,忽听得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叫,忙回头看去,却是妖妇马英。只见她口里惊叫道:“对方卑鄙,暗算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去,指的却是聂倩娘一方。同时就见一条模糊的人影,如电般往聂倩娘一方人群里掣回。

    妖妇马英最后一个字说完后,身子便渐渐委顿于地,再一看,却是呼吸己断,气绝而死了。

    这下变起仓猝,鱼非顿时怒气冲冠,戟指着聂倩娘,骂道:“你这贱婢,先拿话哄我,暗地里却对我们下毒手,现在说什么也无用,我定要先杀了报仇不可。”说话间,往前一纵,便向聂倩娘扑去。

    聂倩娘一面避闪,一面口里说道:“你暂要息怒,你的人绝不是我们的人杀死的。”

    鱼非口里回道:“现在人己死,事实俱在,你还在狡辩则甚?反正你说什么我也不信你了,拿命来罢!” 双手连续发出红光,裹挟着轰轰雷鸣,一下一下向聂倩娘击去。

    聂倩娘明知定是中了帝王谷的反间计,可凭自己如何分说,鱼非就是不听,且出手又狠又凶,自己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虞,心里既气鱼非的无知,又恨帝王谷的卑鄙,心想:“事已至此,已经不成再与对方合力对付帝王谷了,说不得只有先收拾了对方,转头对付帝王谷。”打定主意,冲着鱼非叱道:“你既不识好歹,说不得我也只好还手了。”

    说话间,双袖齐挥,倏地从两袖口里射出两蓬粉烟,甫一飞出袖口,便“啪”地一声爆散开来,粉烟中还隐隐夹带着无数的光箭,顿向鱼非飞了过来。

    鱼非虽看出聂倩娘法术不在自己之下,但见她一直都是避躲,也不还手,越发以为心里愧疚,不敢还手罢了,所以再无顾忌,出手也越来越猛。此时乍见聂倩娘还击,且粉烟和光箭来势快极,顿时吓了一跳,暗叫一声:“不好!”慌不迭往旁遁闪,再没给击中,却也吓了他一身的冷汗。

    两人这一动上手,便如火信引药,顿时炸了开来,双方往前一凑,顿时混战起来。只见大殿上剑光雷火,满空乱掣,五光映彩,明灭变幻,眩人眼目。

    谷主叶随风等人先见对方屏弃前嫌,要联合对方己方,不料突然生变,终于还是先斗在一起,正觉惊喜奇怪之时,却见楚天秋显身出来,脸上似笑非笑。

    见状,谷主叶随风顿时醒悟,悄声对他说道:“刚才当是你使得鬼,对不对?”

    楚天秋什么没说,只是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

    谷主叶随风心里欢喜,脸上不动声色,随即凝目注视殿中形势。

    聂倩娘与鱼非斗了一会儿,两人法力相当,到也未见胜负。聂倩娘其中一边与鱼非动手,口里还在分说,却也无济于事。正当聂倩娘暗骂鱼非“蠢猪”时,猛一瞥眼间,见到帝王谷一方人正袖手旁边,脸显得意,显然要坐收渔利。

    聂倩娘见状,顿时心里火起,暗咐道:“我岂能让你们的诡计得逞。”有心要向帝王谷出手,将他们也引入战团,可是自身又给鱼非缠得死死的,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无奈之下,只得传声向己方首领求应。

    那怪老头本名叫薛明阳,虽在明意上是众人的首领,但无论在法力和地位上,都比聂倩娘稍有不如,所以实际上,聂倩娘才是众人首领。

    薛明阳也早就怀疑是帝王谷使得反间计,只是双方突然混战起来,自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此时听得聂倩娘传音求应,并要自己主动出击,去斗帝王谷,并将他们也引入战团,顿觉此计甚好。

    薛明阳暗道:“我方人数本就多鱼非一方两人,况且他们未战又先死了一个,我方在人数上更是占优。虽然如此,若我两方这般混战下去,终还会两败俱伤,反给帝王谷坐收渔利了。若能将帝王谷也引入战团,最后的胜负还不一定呢。”想及此,连手发出两记雷光,逼退自己的对手,然后又招呼两名手下,同时向旁观的帝王谷众人扑去。

    薛阳明也早就怀疑是楚天秋使的手脚,所以此径直扑向了楚天秋,同时口里还喝道:“臭小子,暗使诡计,可恶至极,拿命来罢!”双臂突然暴长成三四丈,十指齐张,其大如箕,隔空便向楚天秋抓到。

    楚天秋见对方来势如电,出手狠辣,口里刚喝得一声:“来得好!”正要还击,忽从殿外飞进一道其亮如银的剑光,如长虹贯日般,直取薛明阳,与此同时,随在剑光之后飞进一人,正是送小蝶去馆驿而回的樊初阳。

    樊初阳早就跃跃欲试,要与群妖痛快地斗上一场,因念着小蝶的安危,将她送回馆驿,心里却还顾着大殿这面,将小蝶安顿后好,便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正巧看到两方群妖混战,而薛明阳引人向帝王谷出手。

    樊初阳见此机会,更肯放过,人还未进到殿里,便忙不迭地放出剑光,将薛明阳截住,随后人也跟进,顿时与薛明阳斗在一起,反正没楚天秋什么事了。

    薛明阳正对楚天秋出手,不料斜刺里飞来一道剑光,径向自己双臂截来,若非见事不妙,及时缩回双臂,几乎就给剑光截断了。气急败坏之下,还未看清出手之人是谁,樊初阳人已随剑光后飞到,更不搭言,运用飞剑,再次向薛明阳飞去。

    薛明阳见那剑光厉害,自知不敌,急忙退避,堪堪将剑光避过,心里稍松一口,就听得啊啊两声惨叫,又吓得他心胆俱裂,魂飞魄散。

第三六二章 正妖混战

    原来薛明阳虽然慌不迭避开剑光时,可是随他后来的两个同伙却与剑光迎了个正着,那两个同伙也是该死,受到薛明阳的招呼后,只是稍微慢了一步,及见他已然向楚天秋动了手,而对方除了帝王谷夫妇,疯道人和叶唐夫妇,再无帮手,两人均想谷主夫妇法力通神,自己绝不是对手,而疯道人又道法高强,胜算也不大,唯有算望的便是叶唐夫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那两人不敢攫其锋锐,都存了避强攻弱的念头,所以再稍一犹豫时,又落后薛明阳一步。两人就因慢了又慢,才死得更快了。

    就在薛明阳给樊初阳剑光逼退之时,恰巧两人也攻了上来,薛明阳这一避退,恰又将两人让了出来,正当其锋,且樊初阳早就对群妖恨之入骨,两人自动送上门来,岂会手软,纵是两人见势不妙,再想逃避已然不及,剑光围着两人一绕,两场惨叫之后,顿给拦腰截成了四段,血雨四溅,四段残尸跌落地下。

    薛明阳见同伙惨死,又惊又骇,自知樊初阳剑光神妙,自己也难是对手,怔了一怔,忽长啸一声,那些同伙听到啸声,顿时都舍下拼斗的对手,齐向帝王谷这面扑来。

    樊初阳甫一出手,便大展神威,杀了二妖,鱼非一方群妖也看得真切,皆都心惊胆寒,此时对方便连聂倩娘都舍了己方,齐向帝王帝众人攻去,反而己方一下了没了对手,鱼非心想:“帝王谷人手虽少,但个个都神通广大,便是我们倚多都恐难取胜,现在聂倩娘一伙既与帝王谷斗了起来,我与她的恩怨先放到一旁,联手灭了帝王谷再说。”

    因见樊初阳出手神速,剑法通神,惊惧之下,反激起了敌忾之心,打定主意,鱼非招咱一声,随即当先也向帝王谷众人攻去。

    先前还是以死相拼的两股敌人,此时激起同忾之心,联手攻击帝王谷众人。虽然两方敌人这番拼杀互有伤亡,但还未伤到元气,这一联手,无论在人数和实力上都远胜于帝王谷。而帝王谷这方能敌的只有七人,以寡敌众,顿显相形见绌。

    帝王谷一方七人先还聚在一起,联手应对,但群妖果然厉害,很快就将七人击散,有的五六个妖人围攻一人,有的七八个妖人围攻一人。而谷主叶随风围攻的最少,却是最厉害三人,分别是聂倩娘、薛明阳和鱼非。

    此三人乃群妖之首,邪功妖法自是高出同伙甚多,且三人都抱着擒人先擒王的心思,故不约而同地都攻向了谷主叶随风。

    谷主叶随风虽独斗三妖,宝光和神雷齐施,神威大殿,竟丝毫不落下风。

    此时谷主叶随风所使法宝正是数年前叶青青和苏卿在华山后洞所得的那面宝镜,又经这几年的潜心修悟,竟将宝镜的妙法参透出若干,凭空增添了许多威力。

    因今天之事事态严峻,叶青青因有神梭,故便将宝镜交给爹爹,而谷主叶随风法力通神,手里又有宝镜,更是如虎添翼,左手执镜,右手发雷,以一敌三,竟渐占上风。

    聂倩娘、薛明阳和鱼非三人自知对手太过强大,先前还是仇眼相对,此时为了对付谷主叶随风,竟然屏弃前嫌,互攻互助起来。

    三人也都练有成名法宝,聂倩娘所使乃是一支短剑,放飞空中,精电如芒,流光不溢彩,慑人眼目。

    薛明阳的法宝是一根三尺多长的白骨鞭,前端是一个拳头般大骷髅头,放在空中,忽长忽短,一会儿化成个巨大的骷髅头,口喷火烟,一会儿又化成条白龙,夭矫如舞,变化多端。

    鱼非因存着私心,先前几次动手时一直未曾亮出法宝,此时为了对会谷主叶随风,见难以取胜,顾不得再多,只得将自己私练的数十年的法宝也放了出来。

    他的法宝是一个通体红火的葫芦,能大能小,随心所欲,用时放出,随主人心意变幻,不用时可收起隐在身体里,甚是神奇莫测。

    鱼非的葫芦甫一放出,瞬间变大数十上百倍,满空如电旋转,忽地葫芦凌空翻转,葫芦口朝下,猛地喷出一股火焰,焰火血红,如毒蛇吐信,径朝着谷主叶随风射去。

    谷主叶随风看出葫芦厉害,且那火焰来势如电,口里叫声:“来得好!”右手连击出两记神雷诀,逼住聂薛二妖的法宝,同时左手宝镜一翻,镜面冲着空中的葫芦照去,只见从镜面上发出一束白光,如经天白虹,直对那股火焰冲去。

    两下空中相撞,只听得一声爆响,火焰顿给白光击散,火星四溅,满空飞舞,转瞬间便消灭不见。而那束白光击灭火焰后,去势不歇,兀自前飞,鱼非见势不妙,刚想收回葫芦已是不及,白光击中葫芦,随着一声震天价般的巨响,红葫芦顿给击碎,化作一股轻烟,飞散而逝。

    这红葫芦乃是鱼非潜心呕血数十年方才练才,不料想今日刚施出使给对方击碎,数十年心血付之一炬,怎不令鱼非既痛且悔。

    鱼非的葫芦被毁,使他几欲发狂,对谷主叶随风如疯了般发起一轮攻势。而聂薛二人见鱼非那般厉害的法宝,轻易就给对方消灭,吃惊之余,又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又见鱼非法宝被毁后,便如疯狂了一般,也不顾自身安危,一味地向谷主叶随风猛攻,饶是如此,形势已是危急万分。

    聂薛二人见状,若鱼非再给对方杀死,己主二人更不是对方敌手,自是不能见死不救,短剑白骨鞭两样法宝前后夹击,齐攻向谷主叶随风。

    谷主叶随风虽自持宝镜和神雷诀的威力,也不敢轻敌,左执宝镜,右发神雷,前挡后据,左冲右突,顿占上风。

    聂薛二人因见鱼非的法宝葫芦被毁,又恐自己的法宝也步了后尘,有了前车之鉴,对敌起来便不免有些束手束脚了。两下一时成了相峙之势。

    此时大殿里分作了七个战团,除谷主叶随风以一斗三,占居上风外,另一边楚天秋的对手却有八个人,其中就有曾同桌同餐过的冯天树祁秀夫妇和林枫,另五人却是另一伙,四男一女,虽不知名,却都长得面目狰恶,又凶又丑。

    八个敌人分作两伙,彼此先还怀有戒心,与楚天秋对敌时,相互之间也不互助,只有自己一方同伙危机时才会出手相助。但斗不一会儿,八个合力竟都敌楚天秋不住,渐感难支,迭遇险招,后来同伙间便连相助都觉吃力,只得暂时捐弃前恶,相互之间直正联手起来。

    楚天秋自知今日之势万分危急,故一出手便放出清雾剑,剑光夭矫如龙,满空飞掣,精光夺目,变化多端,神妙莫测。

    自楚天秋练成天书神功后,剑法更是精进无比,此时更是不留余力,清雾剑神威大长,敌人虽有八个,且个个法宝也都厉害非常,却也难敌神剑威力。

    斗过十数回合,楚天秋秋瞧准机会,指使剑光先绞灭了敌人的一件法宝,紧接剑光疾进,又将法宝主人齐头至股劈成两片,死于非命。

    又过不一会儿,其中一个敌人稍一疏神,又给楚天秋发出的神雷诀中,口喷鲜血,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楚天秋连伤两人,顿使敌人胆寒,顾不得前时的仇怨,只得联手应对起来。这八人若是一起来便诚心联手应对,或许那两人不会死得那么快,就因彼此存着嫌怨,才给楚天秋可乘之机,紧连杀伤两人。而这两人还是一伙,正是聂倩娘的同党。

    楚天秋杀了两个妖人后,还剩六人,应付更显自如,同时关切其他人的情形,遂一面对敌,一面往其他战团看去。

    距他最近的战团是谷主夫人,她以一人敌七个妖人,身形趋进有度,攻守有矩,竟不落下风。

    楚天秋还是初次见谷主夫人出手,不免多关注了一些,却给自己的对手喘息之机,以至又残喘了些时。

    只见谷主夫人所使法宝竟是常系腰间的那条绿丝绦,此刻丝绦已然从腰间祭出,丈余长的丝绦飞起空中,如一条绿色长龙, 满空飞掣,忽而似龙舞九天,忽而如长虹贯日,变化多端,神妙无比。

    与夫人对敌的七个妖人两女五男,皆非庸流,所使法宝也是形形**,千奇百怪。这七个妖人显然也非同一伙,虽对付的是同一敌人,但甫一动手起来,相互制肘,竟是破绽而出,给夫人瞧准机会,空中丝绦忽地化作道长虹,经空而过,顿将其中一女妖人杀死。妖人一死,她的法宝失了驭御,顿时直冲殿外,破空飞走了。

    楚天秋看过来时,恰值夫人出手如电,杀了那女妖人。

    那女妖人一死,顿将余下六人震慑住了,一阵慌乱之后,也都知若再彼此制肘,恐都步入同伙后尘,当下六人以止示意,招呼一声,终于相互配合起来,此攻彼守,你进我退,配合默契,渐将劣势扳回,与谷主夫人成了相峙之势。

第三六三章 娇娃媚法

    楚天秋见谷主夫人形势尚可,不至落败,遂放心又看向别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另一旁,便是叶青青和唐羽两个战团,紧紧相挨,虽然每人都有六七个敌人,但两人也都是熟练天书上的神功,修为精进,一使宝梭,一使劫尘剑,大显神通,杀得激烈异常。

    叶唐两人法力虽高,怎奈敌人邪法妖术也厉害无比,且又仗着人多力大,强将两人分隔开,如此一来,反倒是同一伙妖人战一人,相互之间没有嫌怨,进攻退守,配合默契,无形中威力大长。

    叶唐两人虽各自为战,但好在相距不远,彼此间遇到险情,还是相互支持援,加之两人法力较数年前高出大多,宝梭和劫尘剑又都是前古异宝,神妙无比,无疑使两人如虎添翼,神威大长,敌人固然厉害,却也奈他俩不得。

    当楚天秋向这边看来时,恰值叶唐两人灵犀相通,叶青青故意卖个破绽,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形容猥琐的妖人因贪痴叶青青的美色,见她露出了破绽,想乘机一尝香泽,不疑有他,贪色冒进,反给了唐羽可乘之机。

    唐羽恨那妖人贪淫无耻,冒犯爱妻,哪会容情,空中劫尘剑只闪得一闪,便连剑光都没看到,那妖人便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经此一来,余下那些妖人谁也不敢轻举冒进了,相互示意,彼此配合,乘隙抵睱,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时间,双方又成了均势。

    楚天秋一一暗中观察着殿中每一个人的形势,见叶唐夫妇心灵相犀,彼此援助,敌人虽然厉害,倒也不会有甚事,放定了心,又向樊初阳看去。

    樊初阳那边又是另番情象,围攻他的共有六人,竟清一色都是女的,有老有少,有美有丑,穿红挂绿,脂香粉气,中人欲醉。

    六个妖人将樊初阳团团围住,不以力相攻,却是骚首弄姿,抛眉弄眼,忽而做出欲就还羞之态,忽而又真个宽衣解带,香肩雪峰,上体毕露,随又手托雪峰,向樊初阳迎合上去。慌得樊初阳避之不及,哪里还想得起进攻?

    楚天秋心里暗自好笑,心想:先前你是何等的英雄,一出手便了结了两个妖人,此时怎竟连几个妖人都对付不了了?随即向樊初阳传音取笑道:“樊兄真个艳福不浅,好令我羡慕呀!”

    樊初阳给几个妖女施展媚功,使得他方寸慌乱,没有英雄用武之地,正觉气闷,更可恶的是,六个妖女中有四个极丑之人,也那般故弄风骚,真个丑态毕露,看得他几欲作呕。本就觉得难受,再听楚天秋的取笑后,更是又羞又气,大喝一声,劫尘剑忽化作一道长虹,往前一卷一收,顿将两个极丑的妖女拦腰斩作四段。

    余下四个妖人见状大惊,慌不迭地后退,仍是遥遥着守着四方将樊初阳围住,紧接着就见四妖女下身仅存的裤子竟突然破了开去,化作片片彩蝶,四下飞舞,而四妖女已是身无片缕,浑身**了。

    四妖女相互穿插,围着樊初阳不停要旋转,时而粉臂轻摇,雪峰娇颤;时而**舒迈,双股间门户大开,色象毕陈,真个雪股酥胸,极妍尽态。活色生香,备诸妙相。

    四妖女中有两人既媚又娇,玉体横前,媚目含春,巧笑嫣然,更是做出万种风流,千般媚态。便连那两个丑女竟也身白如玉,粉腻若酥,腰如弱枊,手似柔荑;尤妙是**圆滑,柔肌光润,粉弯雪股,嫩乳酥胸,更易惹人情思。

    樊初阳先看了一眼,便如磁引针,双眼再也挪不开了,再看第二眼,竟觉眼前都是玉体的影子,顿时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心里尚还明白,暗叫一声:“不好!”仗着明智未昏之前,猛地咬破舌尖,浑身猛地一震,神智已然恢复,同时手往前一指,劫尘剑便如一道红色闪电,直袭对面妖女。

    四妖女先见樊初阳脸现潮红,身形摇晃,正自暗自心喜大功将成,不免稍有懈怠,不料樊初阳定力甚足,竟能在千均一发之际,悬崖勒马,突施杀手,四妖女措手不及,竟又给杀死一个。

    余下三个妖女见媚功妖法不仅不能凑效,却连折半数,惊骇之下,呼得改了战术,当先一个樱口一张,喷出一股粉雾,吞吐伸宿,尤似毒蛇吐信用;余后一个将头摇晃,发簪飞起,黑烟裹挟中,发簪暴涨百倍,如一道烟火;最后一个玉腰弯下,以头抵足,手腿合并,竟缩成一个圆肉球,忽地腾空飞起,一面飞,一面如电旋转,好像一股飓风般,樊初阳攻去。

    余下这三个妖女媚术与妖法具都绝顶,先前还妄想以媚术取胜,不想樊初阳修法,道力深厚,心坚志固,不仅无法取胜,还接连损兵折将,后来及见情势不妙,只得屏弃前法,三妖女各施各段,以力相拼。

    楚天秋一边对敌,一边留心关注着樊初阳那边的情形,先见众妖女通体**,玉股雪峰,妙相毕显,更加各施媚术,显然厉害非常,便知樊初阳要糟,谁知樊初阳于万分危急之时,竟能收慑心神,悬崖勒马,反而又杀死一个妖女,破了敌人的媚术迷法。

    后又见妖女气急,转而以力相斗,楚天秋反倒将心放定,知道凭这三个妖女,绝不是樊初阳的对手了。

    楚天秋毋需理会樊初阳,遂又转向师父疯道人。楚天秋一直以为师父道法通玄,神通广大,当不会有事,故之前也未曾担心,那承想现下看来,师父反倒是形势最为危急。

    围攻疯道人的敌人虽有五人,但个个都是能手,邪法妖术显然高出其他同伙,其中还竟有聂倩娘。

    楚天秋看了,甚感惊异,刚才还明明看到聂倩娘在围斗谷主叶随风,怎知转头的工夫,她又斗起师父来了。一边想着,一边瞥眼看去,果见谷主叶随风的战团里少了聂倩娘,而谁又多了两个妖人能手。

    聂倩娘的本领本就高出群妖,此时加之旁边还有四个能手相助,疯道人虽拼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仍是落了下风,形势岌岌可危。

    疯道人曾因身陷魔宫,功力尽废,后仗着与楚天秋同练天书上的神功,才使功力恢复。与此同时,楚天秋樊初阳叶青青唐羽等一干人,都因修练天书神功,日益精进,反观疯道人功功虽然恢复,却似在原地踏步一般,己给别人抛在后面了。

    此时受群妖的围斗,方才显出各人的修为功法来。楚天秋福缘深厚,独他一个学全天书四卷,加之又有清雾神剑相助,此时道**力已然高出他人一筹。谷主夫妇、叶青青、唐羽和樊初阳彼此不分轩辕,难分伯仲。

    这几人中反倒是显得疯道人的道法最为不及了,他先本受六个妖人的围攻,当时虽未现出败象,但已然形势堪忧了。后来聂倩娘又看出便宜,她飞来来与两个妖人对换,成了五人围攻疯道人一人。

    此时疯道人虽少了一个敌人,但压力竟远大之前,聂倩娘又是出手既狠且毒,疯道人形势急转直下,立现败象。

    聂倩娘脸罩寒霜,一面与疯道人斗法,一面恶狠狠地道:“臭老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疯道人听她语气好似怨毒极深,可是自己都没见过她,不知这怨恨又从何而来,一时想不透,遂口里问道:“你这妖妇,虽说你我正邪不两立,可我与你并无仇怨瓜葛,又不识得你,你却为何如此怨恨我呢?”

    聂倩娘冷笑道:“你不识得我,我却认得你。二十多年前,我那既痴情又可怜的女儿,便因你而死,此仇不共戴天,故我与你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并发誓非要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不可。”

    疯道人听了,猛地想起一事,顿时恍然,“哎呀”一声,口里说道:“原来是你!”

    聂倩娘道:“想起我是谁了吧?”说话间,更是加紧施法。

    疯道人与聂倩娘说话时,另外那四个妖人趁机更是向他一阵猛攻,他本就形势危急,难以支撑,加之想起前事,震惊之余,不免又分了心神,竟中了敌人一下,好在躲闪及时,只是受了皮肉外伤,没伤到要害,更保住性命。

    而也正是这时,楚天秋转向这边看来,见师父形势已然万分危急,吓了一大跳,当下便要过去助他。

    这边围攻楚天秋的那几个妖人,也已看出对面几人中最属疯道人力弱,正可先破其力弱者,然后再一一而破击之,及又看出楚天秋心急疯道人,要过去相助,几个妖人存着同样心思,当然不能允许他过去了。

    六妖人自知非楚天秋对敌,但要将他拖住,还是可以办到的,故六人如走马灯般地围着楚天秋团团乱转,手中各使法宝,奇光怪影,在头顶交织成一道屏幛,想将楚天秋困住。

    楚天秋心忧师父安危,急于过去援救,可是此时给六个妖人缠斗住,任他道法通玄,剑法神妙,竟一时也无可奈何。

第三六四章 身外化身

    六妖人自知想要取胜楚天秋难比登天,但要拖住他,不使他去援救疯道人,自认还可办得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要那边同伙先杀了疯道人,然后再分出人来转攻他处,各各击破,确是一个善计。六妖人都存着同样的心思,彼此会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将楚天秋拖住,便是成功。

    楚天秋这边给六妖人紧紧缠住,无计可施,谷主叶随风等人也看出疯道人形势危急,虽有心往援,却都给敌人缠住,哪里又能腾得出手来?

    楚天秋自知多耽搁一会儿,师父便多一分危险,可是对方六妖人又非庸手,杀之不掉,又摆拖不了,一时心急如焚,想道若能分身便好了。猛地想起,自己自得元神珠后,一直苦练,想要元神珠与自己心身合一,练成第二元身。已然修练多年,自诩珠身合一,功己完成,可是却无法分化身外之身,沮丧之余,以为人珠合一后,可成身外化身只是传说,心里已然放弃了。

    直到此时,眼看师父危急,自已又不能分身往援,心想若成化身之术,可愁不可分身去援救师父?心念一动,试着再一默念心诀,忽地将身一晃,竟然凑效,化出一个身外之身来。

    只见化身与真身高矮衣着如一,眉目神情都一模一样,随着心念,化身一举一动,随心所欲,便连道法神通都与真身一般无二,这一来更使楚天秋万分惊喜。

    此时值万分危急之际,楚天秋竟参透玄机,终于修成了化身仙法,更可喜的化身竟与真身一样的神通,一样的变化莫测。

    楚天秋心系师父安危,顾不得太多欣喜,冲着自己的化身轻轻一笑,然后伸手招回空中的清雾剑,交到化身手里,口里说道:“你拿剑去援救师父!”

    那化剑接剑在手,也向楚天秋轻轻一笑,忽地连人带剑只闪了一闪,便消失不见了。紧接着,便见他手中拿剑出现在了疯道人的身旁。

    楚天秋急于往救疯道人,已然使出的浑身解数,对面六个妖人正觉应付吃力,猛然间看到对面又多出一个楚天秋来,竟都吓了一大跳,随又见化出的楚天秋只一闪便到了疯道人身旁,竟不知他是如何脱出已方攻击圈的,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虽见兀自与己方斗法的楚天秋手里没有清雾剑,但六妖人却分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化身,心里犹豫,不免束手束脚,再过几个回合,竟都给楚天秋攻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了。

    那边的疯道人正觉应付吃力,危急万分之时,忽见楚天秋出现在身旁,不知此乃化身,只知来了救星,心里大喜,冲着化身楚天秋点头道:“徒儿,你来了!”

    化身略一点头,开口说道:“师父莫慌,徒儿来助你了。”说话间,将手中清雾剑放起空中,剑身化作一道红天长虹,满空飞掣,与对面敌人的法宝斗将起来。

    聂倩娘与两个同党本就担心会有人来援救疯道人,故三妖使出全力,妄想尽快杀了疯道人。眼看疯道人应付艰难,便可成功之际,却见楚天秋突然出现,聂倩娘又气又急,暗骂围攻楚天秋的六妖人“蠢猪!笨蛋”。

    聂倩娘等三妖人也不知此楚天秋及是化身,只当是真人,加之见到他手里又有清雾剑,剑法神妙,神通广大,一时气沮,自知杀疯道人的时机已然错过,最终还是功溃一亏,心里岂能不恼?

    楚天秋的化身出现后,接过了对方聂倩娘三妖人大半的攻势,疯道人觉得压力顿失,又见徒儿道功神奇,心里又欢喜又高兴,口里说道:“果然是我的好徒儿!”心里得意,随即一阵哈哈大笑。

    再斗一会儿,疯道人竟觉对面敌人的攻势渐渐地都给楚天秋接去,自己出手反成多余,索性停下手,拢袖站在哪里看着楚天秋化身与三妖斗法,倒也颇为自在。

    聂倩娘三妖见状,气急败坏,可是对方楚天秋的化身将疯道人紧紧护住,又伤他不到,徒自气恼,也是无可奈何。

    楚天秋虽化出的身外身,救下师父疯道人,最是仙法刚成,不成持久,斗有一会儿,渐感两下都甚是吃边,心知不妙,随听化身冲疯道人说道:“师父莫要再耽搁,快去那边与我真身汇合。”

    疯道人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挪眼看去,才发现那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徒儿,随即恍然,知道此是化身,当下忙不迭地将身一纵,冲出聂倩娘三妖的攻击圈,遁到了楚天秋真身旁边。

    聂倩娘三妖人见疯道人安然遁走,气急败坏,又见楚天秋化身兀自与己方三人拼斗不休,故又他恨之入骨,心想:跑了疯道人,绝不能再让你也给活着逃出手去。当下三人催动妖法,妄想将楚天秋化身杀之后快。

    楚天秋真身及见师父已然安然脱到自己身边,没了顾忌,当即对疯道人说道:“师父,你且在这里安然旁观,看我如何戏耍他们与你出气。”因刚练成身外化身,想验一验化身的神通,当下也不收回化身,兀自使他与聂倩娘等三妖人斗法。而三妖人此时仍未发觉,还以为与之交手的乃是楚天秋本人,都使出了浑身本领,与化身斗个难解难分。

    楚天秋本人既要应付眼前的六个敌人,又要分心另一边化身,斗不一会儿,便觉左右不能兼顾,加之化身刚刚修成,功力火候都还尚浅,已然渐难应付三妖人的攻击,唯恐伤到化身,随即暗叫一声:“收!”化身晃眼不见,空中清雾剑已然飞回到楚天秋本人手里。

    聂倩娘三妖人正觉渐占上风,有了取胜希望,暗自欣喜,不想只一眨下眼睛的工夫,对面人竟不见了,就连对方如何遁走的都没看见,不由得又惊又恼又气。

    又及见楚天秋疯道人师徒又聚在一起,正与己方同伙相斗,也未再做多想,三妖人转头又攻了过来。

    先前六人,楚天秋一人倒也应付自如,虽然此时又加入了聂倩娘三个妖人,楚天秋竟毫不畏惧,神剑仙法,大展神威,变化多端,层出不穷,应付起来也是绌绌有余。

    疯道人此时与楚天秋合在一起,反受他的庇护,也毋需他再出手,但他又岂能袖手旁观?趁准机会,东击一下,西凑一下,每每都使敌人猝不及防,险些受伤。

    聂倩娘九妖人围攻楚天秋疯道人师徒,久攻不下,既惊骇楚天秋的剑法神功,又气恼疯道人突施冷手,虽都气得哇哇大叫,却也无可奈何。

    反倒是疯道人在楚天秋的庇护之下,没有后顾之忧,一心偷袭冷手,及见对方虽然饶幸躲过,却是狼狈不堪,逗得他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继续前法,自顾自的,竟是玩得不亦乐乎。

    妖人一方,先还想仗着人多势众,将帝王谷一方人分隔围攻,妄想各各击破,本来疯道人最是危险,眼看便要成功,却给楚天秋用身外化身救下,化险为夷,也使对方诡计落空。帝王谷一方众人虽各个为战,但彼此危急之间,都能相互支援,虽然又杀死几个妖人,但敌人终究势大,直此正邪双方又成均衡之势。

    正邪双方争斗正酣,整个大殿里剑光宝气,直冲霄汉,奇辉异彩,明灭生沓,变幻莫测,端得惊心动魄,震古烁今。

    双方争斗正紧时,突听遥空传来一其厉如枭呜般的啸声,来势其快,叫声未歇,对方已来到大殿外。

    谷主叶随风等人听到啸声后,都是一惊,暗咐道:“妖人已是难已对付,若再来后援,我方岂不更是危险?”心念未了,就见烟火拥簇中,从外面电射般飞进一伙妖人。

    那伙妖人有十七八个,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手拿怪刀,具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法宝兵刃,且个个都如凶神恶煞一般。而那为首之人,竟是一个白衣年轻人,年纪在二十左右,玉面唇红,剑眉秀目,长得既俊且美,若非见他与妖人一伙,哪会想到他就是妖人呢?

    这伙妖人飞进大殿,径直落地后,就见那为首年轻人双目略微一扫,已然明了现状,及见他并不急于出手,颇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楚天秋先听到啸声时,便知敌人又来援兵,情知不妙,心想:“大家现在已然成敌人分散围攻,虽还未败,却也渐感难支,此时敌人又来了援兵,我方更是必败无疑。唯今之计,只有先将大家聚在一起,协力对敌,或许还有希望。”想及此,口里暗嘱身旁的疯道人:“我分出化身留下助你,真身出去接引谷主等人聚拢起来,只要大家聚在一起,还有法可想。”

    疯道人闻声,点头道:“你自去,不用担心我。”

    楚天秋随又向疯道人道了声“小心”后,将身一晃,化出身外之身,然后留下化身与疯道人与敌周旋,而真身却隐起不见了。

第三六五章 冤家聚头

    楚天秋变化甚速,聂倩娘等那般能手竟都未见出端倪来,便给真身遁出包围圈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楚天秋情知此事应在迅速,而化身又有师父旁助,也不至有事,故他亲执清雾剑,也未留给化身。

    甫一遁出包围圈,身形忽隐忽现,在大殿中往来飞遁,一面助谷主等人纷纷击退围攻的妖人,一面嘱咐他们向疯道人这边聚扰。

    那些妖人竟给楚天秋攻得措手不及,稍一慌乱的工夫,便给围攻中的人趁机脱走,除了空自气恼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谷主叶随风几人一一聚拢在一起。

    自楚天秋化身外遁聚拢众人,到最后竟一举成功,将众人聚在一处,前后只不过瞬间工夫。恰将众人接引聚扰起来,那伙妖人援兵也进了大殿。

    此时正邪双方虽然兀自恶斗休,但帝王谷一方众人已然聚合一处,力量倍增,虽然敌人先惊后恼下,又围攻过来,仍是数倍于己,但应付已不如先前那般凶险万状了。

    后来这伙妖人援兵,进殿之后,那为首年轻人一眼便看清殿中情势,心里虽颇觉意外和气恼,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轻启双唇,喝道:“双方暂且住手!”声音虽轻,但每个字都清晰里钻入打斗中人的耳朵里,且觉声如震雷,耳膜发颤。

    谷主叶随风等人听了,心里一震,皆暗道:“来人果然非同小可,看来今日后果难料了。”均不免忧心仲仲。

    鱼非一伙早看出来人正是同党,及听年轻发话住后,纷纷收手罢斗,退到那年轻人的身后,垂手而立,现得甚是恭敬。

    而聂倩娘一伙虽也住手,却是情不甘愿不切,也纷纷聚在一起,与另伙妖人离得甚远,还似颇有戒心。

    此时的大殿里,正邪双方呈鼎足之势,相互之间都虎视眈眈,暗含敌意。

    谷主叶随风暗皱眉头,虽看出敌人分属两派,双方之间还颇具敌意,但及见敌人势盛,己方人少势孤,终不是对手,故一筹莫展。

    那年轻人喝住双方之后,用眼扫了一下聂倩娘一伙,嘴角轻轻一撇,意甚不屑,然后将目光转向谷主叶随风,口里说道:“阁下想必就是谷主了,在下这厢有理了。”说完,轻轻点头,以示礼意。

    谷主叶随风见对方年纪既轻,又生得俊美非常,毫无一丝邪气,完全不像邪派妖人,心里虽具敌意,及见对方以礼相待,自己反倒不便发作了,当即淡淡地道:“你我正邪不两立,毋需客套。”顿了一顿,又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年轻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楚天秋,口里轻笑道:“姓名只是个称谓,说也不说也无关紧要。”

    谷主叶随风稍稍一怔,对方既然有意不说,也就不便再问,口里说想:“今日乃是小女与爱徒的结婚吉日,阁下不是来贺喜的吧?”

    年轻人呵呵一笑,说道:“谷主也是当今天下辈尊位崇的前辈仙人,我也不与谷主多兜圈子,虽不是专为令爱出阁而来,却也是为了谷主。”

    谷主叶随风道:“又因何为我而来,但请明说。”

    年轻人用手一指聂倩娘等人,说道:“这些人的来历谷主想必还不清楚吧?我不妨告诉谷主,他们正是魔教的人,此来却专为灭了帝王谷而来……”

    谷主叶随风不等对方说完,冷冷一笑,打断道:“他们的来历我也猜出了概,他们专为灭我帝王谷而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你虽然与他们不是一伙,难道不是为了灭我帝王谷来的吗?”

    年轻人摇头道:“非也!我们今日此来并非与帝王谷为仇,乃为与帝王谷结盟而来。”

    此言一出,谷主及其他几人都是一怔,随听谷主叶随风道:“你我邪正双方,势同水火,何况你连来历姓都不敢说,我们又岂能结盟?”

    年轻人道:“我只是唯恐说出我的姓名污了谷主的耳朵,至于我们的来历,我也不需相瞒。我们都乃无极门人,今日此来便为同帝王谷结为盟友,彼此双方相互帮助,联手一气,成就千古的霸业。”

    谷主叶随风哈哈一笑,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无极门要图霸天下,恐怕是痴心妄想!”随即又道:“若我不答应与无极门结盟,又会如何?”

    年轻人轻轻一笑,说道:“谷主也是聪明人,也毋需我多说。与我无极门结盟,对帝王谷只有益外,绝无害外的。”

    谷主叶随风明知对方语含威胁,心里气极,强忍怒气,嘿嘿一声冷笑,却是什么也未说。

    年轻人神情淡然地看了谷主一眼,然后转头对聂倩娘一伙人说道:“这里已经没你们的事了,还留在这里想找死不成吗?”语气说得虽轻,但既狂且傲。

    适才正邪双方一场混战,聂倩娘一伙人或死或伤有十余人,便连薛明阳在与谷主叶随风斗法时受了创伤,几乎折了一半力量。后来听那年轻人叫破已方来历,而自己竟连对方的底细都一无所知,心里惊骇之余,又听年轻人说出无极门,更是头次听说,竟一头雾水。

    正当聂倩娘沉呤思咐下一步时,听年轻人向己方说话,竟是欲赶人,心里虽气,但又见对方人多势众,强忍怒火,冷冷一笑,说道:“我们要走谁也拦不住,但若是我们要留,谁也赶不走。”

    年轻人听了,双眉一挑,目光如电般瞪视了聂倩娘一会儿,及见她毫不畏惧,怒目相对,随即口里说道:“你们若想留下也可以,但是却不可给我们添乱。”

    聂倩娘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我干我的,你不惹我,我也绝不犯你。”说完,一摆手,领着己方一伙,退到大殿一隅,故做姿态,袖手旁观。

    年轻人虽明知聂倩娘一伙不肯退去,定有他图,只因有恃无恐,也不以为意,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转头又对谷主叶随风道:“你我双方结盟,彼此都有益处,谷主不妨再考虑一下。”

    谷主叶随风冷笑道:“不用再考虑了,我帝王谷绝不会与你们这帮妖邪之悲同流合污的,若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年轻人稍一寻思,口里说道:“谷主既然如此说,看来我们终要兵戎相见了。说实话,这真得不是我本意。”

    谷主叶随风道:“你休要惺惺作态,大不了你我都玉石俱焚,也绝不会让你得逞。”将身往前迈上一步,神威凛凛,自有股慑人气魄。

    这时耳中忽听旁边楚天秋传音说道:“谷主休要与之硬拼,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还是依计行事的好。”

    谷主叶随风听了心里一凛,暗道:“自己只顾头脑发热,竟将先前所议之策给忘了,真是糊涂。”

    原来就在年轻人率领援兵来后,楚天秋认出年轻人便是三年前在南疆率无极门攻打僵尸门的那人,同时又看到来人里还有数年前围攻帝王谷时败逃而去的司太空。之前还一直想不通当时围攻帝王谷的敌人是何来历,此时见双方走到一起,才知那些妖人竟也是无极门的。

    楚天秋曾与年轻人交过手,知道对方法力甚是高强,情知不妙,遂趁机将对方刚来,立足未稳,忙将己方几人引聚在一起,一边不动声色,一边暗思对策。

    其实不用对方说,楚天秋见到年轻人时,已知其来意。后又趁他与聂倩娘对话时,忙传音与谷主叶随风商议道:“此人法力甚是高强,加之援兵中也有几个能手,何况又有一旁的魔教虎视眈眈,我们终是人少力薄,绝不可硬拼。”

    谷主叶随风与楚天秋关系莫逆,对他最是信赖,听他言中之意,好似己有成竹,当下不动声色地传音问道:“想必你已有了应对之法,不妨说来听听。”

    楚天秋道:“谷后花园里谷主曾布下座‘两仪微尘阵’,此阵我曾闯过,变化多端,神妙无比,当时我若非夫人相助,困在阵里几难脱身。若能将敌人引入此阵,便任他们妖法再强,人数再多,恐怕也脱不出来,又可趁此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两人彼此之间说话,都是用的传音之法,对面那年轻人虽有察觉,却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孤疑地看了两人一眼。

    谷主叶随风听了楚天秋的话后,立给点醒,说道:“对呀!我怎竟将此阵给忘记了。这‘两仪微尘阵’我之所以布在后花园,为得是防外人偷窃仙果玉丹实。这数百年来,除了你还从未有人能活着从那阵里出来呢。此时用‘两仪微尘阵’御敌,正好派上用场。”打定主意,心里便轻松了些。

    那年轻人虽察觉到对方定是在暗自商议对策,但自咐己方乃是有备而来,又做了万全,绝不会有失,故也就没放在心上。之前所说结盟,只是个晃子,料对方绝不会同意,故才这般说法,后又故意拿话要激怒对方,见他果然上当,心里暗自高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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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尘劫介绍:
一个是前世旧侣,娇媚入骨;一个是今生新欢,艳若天仙…… 我欲成仙,斩妖除魔,怎奈情孽纠缠,红尘难断…… 修仙艰途,谁与君同?仙侣尘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