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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尘劫全文阅读

作者:公子鸽     仙侣尘劫txt下载     仙侣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青风劫??

    郑老虎被判死刑,即将押赴刑场开刀问斩。这消息一经传开,人们奔走相告,瞬时间就传遍了全池州城。顿时全城骚动,人们齐都向刑场涌去。

    刑场就设在了城东的一大块空地上,这里四周都是百姓居住区,平时如届会及一些大型的公众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巳时刚过,刑场的周围早已堵满了前来观刑的百姓,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郑老虎倚仗着身后有强大的靠山,这些年来他在池州作威作福,俨然成了当地的土皇帝,百姓也是也怒不敢言。当听到他即将被问斩的消息,好多人都不敢相信。就见围观的百姓,有的脸带笑容,既开心又解恨。有的百姓却是半信半疑,执观望态度。更有一些是郑老虎的狐朋狗党,面带着兔死狐悲的凄容。

    临近午时,从大街上走来一彪队伍。当前鸣锣开道,紧接是一班刽子手,再往后是众衙役捕快押着二十七辆囚车。第一辆囚车上就是郑老虎,第二辆是‘青风寨’匪首林青,其余的囚车上都‘青风寨’中的喽罗。队伍的最后面,就是知府王子服的轿子。队伍一路浩荡行来,所过之处,百姓自觉让开道路。一行人穿过人海,走进刑场。二十七名死刑犯被解下囚车,押上行刑台,王子服亦走上监斩台,只等午时三刻一到,便即开刀行刑。

    林青及众喽罗俱都自知必死,皆是一副满不在乎,视死如归的样子。唯独郑老虎却是面如死灰,恐惧至极。他只所以在大堂上坦然供认,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姐夫是本省的巡抚,是王子服的顶头上司,即使自己认罪了,也死不了,还可免了皮肉之苦。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子服竟不按常理,意欲先斩后奏,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在押赴刑场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都空空的,麻木了一般。直至被押上行刑台,他才豁然清醒,满脸的恐惧,嘶声高叫道:“王子服,你果真敢杀我不成?”

    王子服轻蔑地一笑,道:“你在池州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以至人神共愤。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即已完全招认,我杀你合情合理,更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死有余辜,我杀你又有何不敢的。”郑老虎骇得脸如死灰,色厉内茬地道:“本省巡抚是我姐夫,当朝宰相更是我的表叔,你要杀我,可知会有何后果吗?你就不害怕吗?”王子服正气凛然地道:“你依仗着你的亲戚都是高官,便为所欲为,祸害百姓,自以为无人敢管你。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触犯了王法,就算你身后的靠山再大,也救不了你的。你狐假虎威,妄想借亲戚权势,脱罪逃身,逍遥法外,乃是痴心妄想。我上靠朝庭,下依百姓,杀你正是扬善惩恶,又何怕之有?”此言一出,顿时赢得周围百姓的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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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虎见硬的不行,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便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王大人,你看在我姐夫和表叔的面子上,就饶过我这一命吧?只要你能饶我一命,你有什么要求,我全都答应你。”王子服不屑地道:“我有心饶你,但你问问百姓又岂会饶你?”百姓群情激愤,齐声叫道:“不能饶!杀了他!杀了他!”王子服冲着郑老虎冷冷一笑,道:“你也看到了,当会死而无怨了吧!”

    郑老虎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心房一阵阵的惊颤。但他还不想死,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而这奇迹就是他寄出的那封给他姐夫的信。希望他姐夫能即时看到信,能即时来救他。而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午时三刻就要到了。刽子手已然磨利了刀锋,凶神恶煞般站在了郑老虎的身边。郑老虎的希望在一点点破灭,死神正向他一点点的走近。巨大的恐惧使得他浑身的发抖,酷热之下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郑老虎只觉后颈凉嗖嗖的,仿佛看到刀光一闪,血花飞溅,人头落地。被斩落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忽然停住后,嘴一咧竟然冲了自己的躺体笑了。郑老虎浑身如电击般地一颤,豁然醒悟,原来只是幻觉。

    午时三刻到了,第一声追魂炮“轰”然响起。郑老虎的心惊胆颤,脸上的肌肉都在抽蓄着,嘶哑地叫着:“我不想死!”但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第二声追魂炮紧接着响起,刽子手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刀,刀刃在太阳下发着冷森森的慑人魂魄的寒光。郑老虎只觉灵魂已然离壳,正向着无底的深渊里堕入,越堕越深。

    当第三声追魂炮响起时,郑老虎反而坦然了,觉得其实死亡也是那么的可怕。他缓缓闭起双眼,突然想知道锋刃掠过脖颈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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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刑场静得落针可闻。王子服从监斩台上凛然站起,脸色**肃穆,冷峻地宣道:“时辰已到,开斩......”

    “斩”字未落,忽听人群中有人高叫道:“斩不得!住手!”人影一闪,那人已然跃上行刑台,紧接着又道:“巡抚大人到!巡抚大人有喻;不许斩!”这时,就见人群的东边一阵涌动,有人道:“巡抚大人来了!”顿时闪开了一条道,巡抚安道明骑着一匹神骏,从人甬中飞惊而过,进了刑场。

    安道明在行刑台前勒缰下马,王子服急忙迎了过去,行礼参拜。随后将他迎上监斩台。

    安道明身材臃肿,圆脸无须。虽然年过五旬,但由于保养得好,皮肤仍然细腻白皙,看上去尤如二十多岁的小伙一般。

    正当郑老虎灰心绝望,引颈待戮时,就听一声“巡抚大人到”,心中惊喜不已。期待盼救星终于来了,他此时反而不敢相信是真得了。他知道巡抚大人来了,自己也就死不了了。他强按住心里的喜悦,摆出了一副冤屈可怜的样子,喊道:“巡抚大人,我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我呀!”

    巡抚安道明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随着王子服上了监斩台。王子服在巡抚安道明来后,便已料到郑老虎会反供,他不动声色地将安道明引上监斩台,让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自己恭敬地站在一边。巡抚安道明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问王子服:“这些要杀之人都是所犯何罪呀?”王子服将每人所犯之罪一一向巡抚详实报来。巡抚安道明仔细地听王子服说完,正色道:“国法不可侵犯,只要犯了国法,绝不可宽恕。我们这些当官的又是执法者,切不可玩忽懈怠。一定要严格执法,既要不放过一个坏人,也要不能冤杀一个好了,要知人死是不可复生了。”他说的即冠冕堂皇,又大义凛然,王子服在一边听着,不住地点头称是。

    巡抚安道明又道:“这些犯人当中,你都如实核查所犯之罪属实吗?保证不会有错判冤案吗?”王子服道:“这些犯人所犯之罪,证据确凿,又经本人亲口供认,并鉴字画押,绝不会错的。”巡抚安道明佯装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样就好!”

    “冤枉!”忽听郑老虎高声喊道:“我是冤枉的,请巡抚大人明鉴,为我作主呀!”巡抚安道明脸色一扳,问王子服道:“这人所犯何罪?”王子服一边介绍郑老虎所犯之罪,一边将他的案宗递到巡抚手里,然后又道:“犯人所犯之罪罪大恶极,证据确凿,都在这里,绝不会冤枉了他的。”

    巡抚安道明向郑老虎怒道:“你对自己所犯之罪具已招供画押,证据在此,却又如何要说是冤枉了你?”郑老虎自知想要活命,必须假戏真做,于是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我若不招供会给他们活活打死的,我是屈打成招的。巡抚大人一定要救我,我是冤枉的。”他此言一出,四周百姓俱都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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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安道明故作大吃一惊,又问王子服:“这人所说可真?”王子服见两人一搭一唱,双簧戏演得很是逼真,心里虽然好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地回道:“这人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妄想在巡抚大人面前翻供,侥幸活命,切不可信他的话。”巡抚安道明沉着脸道:“犯人既然喊冤,说明你办案时必有疏忽,这其中一定有隐情。犯人暂时还不能杀,我要带回去重审。”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这一切都在王子服的预料之中,他沉着应变,不卑不亢地回道:“卑职在办这个案子时小心谨慎,多方取证,唯恐出现错误,或有冤假错案。现这案子已然铁证如山,绝不会有错,巡抚大人若非要重审,卑职绝不同意。”巡抚安道明脸色顿显不快,目光如剑般盯着王子服,语气咄咄地道:“这人你给判了死刑,不仅没有上报省里,且擅自主张,要对他开刀问斩,知不知你已经坏了规矩,触犯了国法。你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我可以治你的罪的。念你是初犯,我暂不追究你,现在你知错就改还来的及。”言词有软有硬,恩威并重,说得滴水不漏。

    王子服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地道:“卑职实不愿这样做的,只是因这案子太过重大,而这郑老虎凶残暴虐,罪大恶极,引得池州百姓冤声载道,群情激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案子的文书,卑职前天就已派人送去省里了。卑职之所以不等批复,便执行死刑,就怕是越拖延日久,群愤难平,恐事发肘腋。卑职实是为朝庭计,迫不得以才这样的。想必巡抚大人定会体谅卑职的这份苦心和用意的。“

    巡抚安道明被驳得无言以对,心里虽万分的恚怒,却又不好发作,态度强硬地道:“案子必须要押回重审,我意已绝,你只管执行就是,休要多言。”王子服毫不妥协,婉转说道:“这郑老虎之所以无法无天,犯下滔天罪刑,实是因为他有恃无恐,目无法纪。巡抚大人与他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仰仗着巡抚大人的权势,在池城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池州的百姓现都在这里看着呢,巡抚大人若非要把这个案子押回得审,恐怕百姓不会答应的,还会引起他们的非议,于巡抚大人你的官声民望有损,更会有碍你的前程的。”

    巡抚安道明愠怒道:“你是在指责我在包庇他,还是说我与他同流合污?”王子服诚慌诚恐地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实是在为巡抚大人着想,还望大人三思。”巡抚安道明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固执道:“这些都不劳你多虑,我自会理会的。”于是便命人要将郑老虎解下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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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百姓见状极为不满,顿时引得一阵骚动。就听人群有人气愤道:“郑老虎罪该千刀万剐,不能放,杀了他!”群情激愤,随声付喝:“不能放,杀了他!杀了他!”百姓尽情发泄着胸中的不满和恚怒,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声可震天。

    巡抚安道明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情况,有些措手不及。他望着四周激愤冲动的人群,随时都可能做出异常的过激行为,想到这脸色不由得巨变。他气急败坏地道:“刁民,都是刁民!想要造反不成?”随即又严厉地叱责王子服道:“你作为池州的知府,怎么会允许此类的事情发生,你这个知府是不是不想做了,快派人把这些发刁民都给我抓了起来。”说完他仍然一意孤行要将郑老虎带走。但成千上万的百姓把刑场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不让路,口中兀自不断高喊:“不能放,杀了他!不能放,杀了他!”巡抚安道明要想将郑老虎从刑场如愿带走却也是不能。

    王子服看到现场的百姓群情鼎沸,形势一触即发,而这一切却也在他的控制之中。当即他又上前劝谏道:“现在群情激愤,形势不稳,若大人执意要带走犯人郑老虎,百姓定会认为你是在包庇袒护郑老虎,怕会激起民变,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这事要是再传到朝庭,传到皇帝的耳里,恐于大人的名望仕途有碍。大人若能顺应民意,大义灭亲,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斩了郑某人,定会赢得天下百姓的交口称赞,拥护爱戴。你的官声名望更会与日俱增,对你的仕途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权衡利弊,还请大人三思定夺!”巡抚安道明心里当然很清楚这些,但郑老虎是他的小舅子,自己怎忍心看着他做刀下之鬼。此时他已然骑虎难下,于是嘴上仍然强硬道:“岂有此理,我带回犯人是要重审,怎可说我要包庇袒护他。我若要真的查出他罪证属实,虽是我的亲人,也绝不姑息。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这些刁民还敢造反不成?你派人即刻把他们镇压住,若是有人有异常的举动,就地格杀勿论!”王子服看出巡抚安道明心意已绝,很难更改,于是他便趁机进言道:“如果真要是这样做的话,真得会激起民变的。大人要想让郑某人不死,不如这样,卑职倒有一计,即可以平息民愤,还可以保住郑某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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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劫

    巡抚安道明怦然心动,暗咐:若要硬是将他带走,怕是真得要激起民变,到时我恐也殃及池鱼,难已逃身,这样反而不好了。他脸上却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淡然地道:“你且说来听听。”

    王子服悄然将巡抚安道明引到自己的轿子前,他掀开轿帘,却见里面还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囚服,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巡抚安道明不解其意,有些不悦地道:“你让我看个犯人是何意?这又与你的计策有何关系?”王子服故作神秘地笑了,道:“大人你仔细看一看,这犯人像谁?”巡抚安道明地王子服的提示下,这才仔细去打量着这犯人。却见这犯人披散着头发,脸上脏兮兮的,细细一看,相貌竟然与郑老虎极为相似。

    巡抚安道明虽然啧啧称奇,却还未想到王子服的用意。就听王子服道:“为了平息民愤,不如大人就此顺意民意,既可展现你的大公无私,又可说明你爱民如子……”巡抚安道心里恚怒,脸色一沉,打断道:“你说来说去,还是在劝我要大义灭亲了?”“非也!”王子服用手一指轿里的犯人,道:“大人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要灭的是这个郑某人,而非那个郑某人。此正是‘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之计。”巡抚安道明恍然大悟,双眼炯炯发亮,赞道:“此计甚妙!也多亏你能想得出来。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乃天助我也。”

    王子服献媚地道:“卑职深知郑某人与大人的关系,又怎忍心看着他死呢。卑职之前所以这般作法,只是为了蒙蔽那些愚民罢了。其实这‘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之计,卑职早就想好了的。大人既然来了,卑职便不敢掠人之美了。”巡抚安道明心领神会,心花怒放,笑道:“好呀!你果然是个栋梁之材,我绝不会埋没了你的,定会向朝庭保举你,大大的重用你的。”王子服高兴地道:“多谢大人的赏识。卑职定当不会忘了大人的提携和栽培之恩。”

    巡抚安道明哈哈一笑,道:“就这么办吧!不过在这人换上刑场之前最好还是把他的嘴给封上了,免得他到了刑场上多嘴,反而不好。”王子服点头道:“大人所虑极是,卑职疏忽了。请大人到台上与百姓说几名话,卑职正可趁机将人换了。”巡抚安道明返身又回到了监斩台上,王子服向刚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萧七一示意,便紧随其后走上监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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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安道明站在监斩台上,看着四周的百姓,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道:“本大人现已查实,犯人郑某犯下的罪状不可胜数,实是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当该斩立决……”稍稍一顿,见自己一经开口,台下百姓果然都把目光投注到了自己身上,全屏住了呼吸,凝神听着。他心中得意,口中继续道:“想必大家也知道郑某人是我的亲人,但我是一省的巡抚,所有百姓也皆是我的亲人,我都一视同仁。郑某人杀了人,犯国法,就应受到应有惩罚。法不容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虽然是我的小舅子,但我绝不会包庇姑息他的。我身为一省的巡抚,要上对得起朝庭,下对得起百姓,中间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怕他是我的小舅子,只要是犯了法律,我也会大义灭亲,严惩不怠,绝不手软……”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瞧着,果见郑老虎被人从行刑台上带了下去,紧接着又把那封了嘴的假郑老虎换了上来。这些做的都很顺利,四周的百姓谁也没看出破绽,暗下窃喜,脸上却不露声色。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绘声绘色的演说,顿时感动了在场的所有百姓,众人无不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巡抚安道明话音一落,顿引起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人喊道:“青天大老爷!巡抚大人就是再世的包青天!”巡抚安道明也被在场百姓的激情所染,心中热血翻涌,感慨万分。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本大人郑重宣告,犯人郑某罪该至死,施行斩立决,即刻执行!”“好!杀得好!”百姓无不欢声雀跃,鼓掌叫好。

    行刑台上的众刽子手早就等不及了,听得巡抚大人亲自下令,俱都高举鬼头刀,寒光闪闪,郑老虎连同‘青风寨’的二十六名匪徒,共二十七颗人头齐刷刷被斩下,鲜血喷涌,顿时染血了整个行刑台。众百姓看着台上血淋淋的二十七具无头尸体,心头发颤,不忍卒睹。

    巡抚安道明正在监斩台上暗自得意,窃喜不已之时,却见那“郑老虎”被斩下的头颅正好滚落到自己的脚下。他的嘴里兀自塞着破布,双眼圆睁,紧紧地盯视着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当他看清眼前的这颗人头明明是自己的小舅子郑老虎,根本不是那个替身时,他被惊呆了。在这一瞬间,他全然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被王子服愚弄了,却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恨恨地瞪了一眼王子服,然后走下监斩台甩袖而去,心中既有对郑老虎之死的悲伤又有对王子服无比的怨怒。

    王子服看到巡抚安道明临去时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目光,心中一紧,便预感到自己的前途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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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劫(大结局)

    数月后,巡抚安道明在写给朝庭的奏折里诬告池州知府王子服“贪脏枉法”。不久之后,朝庭颁下旨意:“池州知府王子服贪脏枉法,证据确凿,免去知府一职,即刻押解进京,不得有误。”

    王子服似乎早有预感,平静地接下旨意。萧七恼怒地道:“这是诬陷!大人你一定要向皇帝上疏,流刷你的冤屈。”王子服摇头道:“没用的!我应料到会有如此结果的。”萧七悲愤道:“这不公平!大人一心为民,没想到却落到如此下场。”王子服道:“我大势已去,不能再连累你了,你还是快走吧。”萧七流泪道:“我不走,我要陪大人一同进京。”王子服叹道:“我此次押解进京恐怕凶多吉少,你又何必陪我枉送了性命。”萧七语气坚决地道:“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早就是大人的了。我就是死也要和大人死在一起,所以我一定要与大人一同进京。”说完,他对着从京里来的如狼似虎的皂吏,双手一背,无所谓地道:“来吧!把我一起抓走吧!”皂吏随即上前将王子服和萧七一同戴枷上锁,然后押上囚车。王子服黯然对萧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萧七平静地笑了笑。

    王子服和萧七押解到京城,既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几日后,从刑部大牢传出消息,王子服和萧七畏罪自杀于大牢里。消息传到池州,池州百姓无不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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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归宿

    小蝶对楚天秋用情甚深,虽知楚天秋心里喜欢的只有苏卿,自己一腔势情,终是泡影,但要她就此彻底忘情,又岂是那么容易?

    两年前小蝶自遭亲人惨死和情感失意之后,幸遇楚母慈,将其收为义女,而与楚天秋也成了异姓兄妹,如此一来,两人的情感更不可能了。

    楚家父母果对小蝶视如亲生一般,加之这两年来楚天秋离多聚少,全赖小蝶在旁悉心照料,和代膝下承欢,倒也其乐融融,亲爱无间。

    两年间,楚天秋遍游天下,甚少回家,即便回家,也从住不上一二日,虽与小蝶也曾时常见面,但却甚少说话。自经苏卿惨变之后,楚天秋对她更是礼嫌有加。

    此时,楚天秋方才坐下,便见小蝶端上热茶,语气虽如常,但神情仍显出些许的幽怨。楚天秋岂可无情,但他心里有得只是苏卿,纵知小蝶对自己的情义,却也只能辜负了她。想及此,楚天秋心里暗叹一口气。

    两年的时光,不仅未在小蝶脸上显现,反而出落得更加俏丽美秀了,但见她一双秀目明若朗星,分外显出一泓秋水,皓齿排玉,朱唇款启,越显得明艳绰约,再衬上一身玉肌冰骨,玉态珠辉,神情明秀间又略有一丝幽怨,更显惹人爱怜。

    楚天秋心里一动之后,更觉对小蝶不起,两下四目相对,气氛略有些尴尬,楚天秋忙笑道:“妹妹真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小蝶听了,玉靥绯红,嗔道:“哥哥又来取笑我了!”说完,便忙即转身走开了。

    一家人略说笑几句后,楚母便又迫不及待地向楚天秋问起那女婴的来历。

    楚天秋随即便把此次南疆之行,并偶遇女婴一家的经过说了,却隐去了女婴是苏卿转世之事,说完后,他又道:“这女婴遭遇实是悲惨,父母双亡,无家可依,我只能将她带了回来扶养了。”

    四老见楚天秋将女婴抱回时,都已猜到大概,此时听他说完事情经过,心里明了,而楚母又最是心慈,自是满口应允,其余如楚父和苏翰青和狐女也自是无话可说。

    楚天秋忽又对楚父楚母道:“这女婴今后便养在我们家,却是给二老多添麻烦了。此女命甚是苦,我们需当好好待她。她便如我的亲妹妹一样,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妹妹了。”

    楚父楚母自是点头答应,连连称是。

    狐女心想:“秋儿此次带回的这女婴,按两人年龄来说,做她父亲都足可以,却为何说是要做妹妹呢?”心里疑惑,却没问出口。

    此时林婶重又将那女婴抱了出来,身上已然穿上衣服。由于时间仓促,小孩衣服又来不及去制作,故去苏屋里将苏氏姊妹儿时的衣服翻了出来。而此时女婴身上所穿衣服,恰是苏卿小时所穿,竟甚是合身,穿在身上越显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众人见了,无不啧啧称赞,欣喜不已。

    楚母从林婶手里接过女婴,将她搂在怀里,好一番的亲热,那女婴竟一点也不眼生,冲着楚母咧嘴直乐,好似亲密无比,逗得楚母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亲热了一会儿后,楚母豁然想起,向楚天秋问道:“这女婴叫什么名字?”

    楚天秋道:“我也只知其亲生父母的名字,而她的名字叫什么,我却真个不知道。”

    楚母略一沉呤,说道:“这样也要,不如我们给她起个名字罢”随即又向胞弟苏翰青道:“不如就由你来给她想个名字!”

    苏翰青摸着使颌下微须,呵呵一笑,道:“容易!”想了想,又道:“这小女婴长得倒与舜儿卿儿有几分相似,倒像是亲姊妹一般,不如便叫她倩儿罢。”

    楚天秋听了正合心意,首先称好。

    狐女心里一动,向女婴仔细再看,果与苏氏姊妹儿时相似,随又向楚天秋看了一眼,心里若有所悟。

    楚母自生下楚天秋后,再无所出,何况她也一直想再有个女儿,此时不啻从天而降下个女儿,自是欢喜若狂,笑道:“倩儿这名字好听,以后便叫她楚倩儿了。”

    苏翰青道:“还是叫苏倩儿的好,与舜儿卿儿正好做仨个亲姊妹。”

    楚母脸色一沉,道:“为什么要叫苏倩儿,她必须得叫楚倩儿才行!”

    眼见老妻又要与自己的舅弟争吵起来,楚父青云忙劝道:“无论是叫楚倩儿也好,苏倩儿也好,这女婴都如我两家的孩了一般。”

    苏父翰青本也料到此女婴来历绝非一般,只所以要让她姓苏,便为得将来少一些烦恼,此时见亲姊执意要她姓楚,自己也不能太太违拗了亲姊的心意,只得顺从迁就了。

    楚母高兴非常,嘴里乐呵呵地道:“我又多了一个女儿了。”甭提有多开心了。

    楚天秋先将这女婴带回时,心里还颇有些忐忑,此时见状之下,这才将心放定。

    很快天已黑透,林婶这时已然给倩儿找来了奶妈,那奶妈正是同村,也因家里刚生了小孩,奶水甚足,喂养两个也是绰绰有余。

    自此小女婴倩儿便在楚家住下了,两家父母对她都甚是疼爱,直如亲生一般。

    狐女心里始终存着疑惑,因当时不便向楚天秋明问,直到过后,才背地里向楚天秋询问此女婴直正来历。

    楚天秋见舅妈亲问,知瞒也瞒不过,便道:“这两年我遍访天下,为得就是能找到卿妹转世托生之人,果然老天不负苦心人,此次南疆之行,竟真得让我找到了。这倩儿如我所料不假,就是卿妹转世托生之人。”

    狐女之前本就有几分怀疑,此时听了之后,确信无疑了,仍是喜出望外,道:“果然老天有眼,卿儿命不该绝。”说着,两行清泪已然顺着颊间流了下来,喜极而泣。

    楚天秋因有了沙哈尔之签,再也不敢再妄想给苏卿还魂复活了,加之又寻到了苏卿转世之人,心里更是塌实下来,一心等着再十一年后,苏卿复活。

    这一日,楚天秋照例去飞灵洞向师父疯道人请安,又陪着练过功后,便往断云岭飞去。

    狐仙萧飞云因年来功将圆满,自两年前隐居断云岭下后,便轻其从不出世,便是楚家村也数有才偶往一次,每每也是略坐说谈之后,便匆匆而回。

    楚天秋对这位狐仙舅舅甚是亲爱,每次外访回来,都要往见。两人虽为舅甥,但相处日长,反成了亦师亦友。

    断云岭下本是洞天福地,先前更有老祖在此隐修,本没有名字,自狐仙萧飞云迁来居住后,便依自己的名字将这里叫作“飞云崖”。

    因断云岭上常年云封雾锁,这“飞云崖”起得倒也恰当。

    楚天秋刚到岭上,还未及向下通声,下面狐仙萧飞云早就知晓,将上面云雾现出一条云甬,接他下来。两人见面之后,略说几句,萧飞云便笑道:“此次看你面带红光,笑逐颜开,莫不是有甚喜事吗?”

    楚天秋笑道:“果是瞒不住舅舅。”当下便将自己此次南疆之行,并巧访到苏卿转世托生之人的事,又细细说了一遍。

    萧飞云听后,神情微变,若有所思,但马上便恢复如常,说道:“果真如此,倒真得可喜可贺了。”随即将话题转开,不再去说。

    楚天秋自寻到苏卿转世托生之人后,心里欢喜异常,此次来便欲与萧飞云共同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刚说几句,却见萧飞云意兴阑珊,不很在意,也觉无趣,略说几句后,便也不再说这事了。

    “舅舅,你可知无极门吗?”楚天秋忽问萧飞云道。

    萧飞云听了,稍稍一怔,道:“甚么无极门?”

    楚天秋道:“这无极门也是新近出现的一个神秘帮派,我此将南疆之行却也曾碰上,还有过交手,却不知其来历,舅舅可曾知道吗?”

    萧飞云摇头道:“这无极门我也是第一次从你口里听说,至于它的来历,我却也从无知晓了。”

    楚天秋满以为从狐仙萧飞云处能得知一些无极门的事,听他听完,略显失望,心想:“这无极门网罗了那么多的邪派能手,却无人得知来历,竟真得那般神秘?”又想起无极门那青年,法力神通绝不在自己之下,却与自己刚一照面,便即退去,实是匪夷所思,直到现在他还未想透此中道理。

    正想着心事间,忽听萧飞云道:“你可知余春秋这人吗?”

    苏卿之死,余春秋便是凶手之一,楚天秋又如可能不知道他?只因余春秋自两年前便销声匿迹了,而在这两年中自己又一门心思寻访苏卿转世之人,也无睱去寻此人为苏卿报仇,此时从萧飞云口里乍听余春秋之名,楚天秋当真又惊又愕,口里说道:“此人我久想寻他报仇,只是一直不知下落,莫不是舅舅你知他现在隐藏在哪里吗?”

    萧飞云道:“这余春秋邪功妖法甚是厉害,百年前便横行天下,无人能敌。但他又狡滑无比,一向少人知其行踪。何况自发生了两年前的事后,他更如同消失了一般,再无人知其下落。”

    楚天秋听到这里,倒觉失望。

第三四五章 神珠现世

    萧飞云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最近却闻听那余春秋重又现身了,数日前有人曾在衡山见到过他。”

    楚天秋又惊又喜,说道:“我久欲寻此人为卿妹报仇了,可是两年来一直都再无消息,此时既知他的去向,我又岂能再放过了他?”说罢,便要走。

    萧飞云见他说走就走,忙拦道:“你急个什么,那余春秋也是数日前曾有人在衡山发现过其踪迹,现在又过了这些天,说不定他早就不在那了。你且莫着急要走,在这再多坐一会儿。”

    楚天秋甫听到余春秋的去向后,急于赶往为苏卿报仇,哪里还坐得住?口里说道:“我却是坐不住了,现在就要赶往衡山去,若那余春秋还在正好,若不在我也定寻遍天下也要寻到他。”

    萧飞云见他语气坚决,知再难留下,遂点头道:“你此去大意不得,毋要小心在意。那余春秋邪法甚是厉害,人又狡猾,你当要先有成算才是。”

    楚天秋点头道:“我当会小心的。”说完,起身便走,到了外面,又向萧飞云挥手道别后,便即冲破云雾,疾飞而去。

    楚天秋离了断云岭飞云崖,径直向衡山飞去。

    此时才当中午,天青云净,一轮红盘也似有日头正悬高空,又值盛夏,烈日炎炎,楚天秋身临绝空,却也不觉得如何炎热。

    楚天秋飞遁神速,只柱香工夫便飞到了衡山。

    衡山位于湘南,绵延百余里,共有七十二峰。其中祝融、紫盖、天柱、石廪、芙蓉五峰最为灵秀,又称“衡岳五峰”。

    楚天秋飞到衡山时,秀峰挺峙,直插云霄,峰尖出于云海,便如峙立在云海中的一座座岛屿。虽到衡山,心里却犯了难,咐道:“衡山这般大,我却哪里寻找余春秋呢?”一面想着主意,一面人已降落在最高的祝融峰上。

    楚天秋身临绝顶,透过云隙,俯视脚下,只见涧谷幽深,洞壑玲珑,清溪飞瀑,映带其间。再远眺,云层之上衡岳五峰,独峙其上,尤如五座小岛,云层之下,那余下六十七峰,恰似沉在海底一般,或高或低,或秀或雄,各具形式。乍见眼前奇景,楚天秋看得呆了,心胸也为之一畅,竟将此来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正当楚天秋亲睹眼前衡岳奇景时,忽见前方远处云海中有道奇光闪了几闪,便即消失。楚天秋先疑看错,也未在意。

    又过不一会儿,那奇光又在云海中出到,这次竟比之前近了些,看得真切,那道奇光满空乱掣,一会儿沉入云海,一会儿又飞上凌霄,竟是其疾无比,直如一道银虹一般,飘忽不定。

    楚天秋看出那道奇光只围着祝融峰四下乱掣,却不远飞,情知有异,又见那奇光莹莹耀目,正而不邪,显然不是遁光,当是奇宝之光,心里又是一怔,正不知是何宝物时,却见那奇光反向自己飞来。

    渐渐临近,楚天秋才发现在那奇光后面,还有一道淡淡的绿光遁光紧追着前面的奇光不放,两下相距也只有二三里许远。而后追的绿色遁光又隐泛邪气,显然绝非正教之士。

    那奇光显有灵性,见甩脱不掉后面的追兵,穷极无计之下,又见峰上楚天秋,便想将后面追后引了过去,使两下渔蚌相争,自己才好相机脱逃。

    楚天秋看出前飞那奇光定是一件异宝,又看出后面那追兵来路不正,恐宝物给其夺去,本就想要出手,此时见那奇光却向自己飞来,正合心意,暗自准备。

    眼见那奇光快要飞到近前,想要从自己头顶飞掠而过时,楚天秋忙施出分光掠影手法,将手将上一抓,恰将那奇光抄到手里。

    那奇光虽给楚天秋紧紧握在手心里,仍能感到它在掌心里兀自跳动不休。待他使法将它制住不动后,再放在心掌一看,却是一颗鸽卵般大的明珠,通体晶莹如玉,湛湛放光。

    楚天秋不知此珠名称来历,正自纳罕之际,后面追的那道遁光也已到了近前。遁光在楚天秋前面十余丈处停住,遁光敛处,现出一人来,打扮的非俗非道,马脸突睛,形容狞恶的人来,正是楚天秋要找的“春秋老怪”余春秋了。

    余春秋甫一现身,便对楚天秋怒目而视,将右手往前一长,厉声说道:“快将那无神珠还我!”

    楚天秋虽知余春秋其名,却未见过其人,两人此时面对了面,却也不知对方便是自己要寻的余春秋,又看出对方面容狞恶,显现绝非好人,宝物巧给自己得到,又岂会再吐出?当下手掐着宝珠,轻轻一笑,道:“原来这宝珠叫无神珠呀!但是现在这宝珠已然给我得到了,我又岂能凭你一句话便乖乖交出呢?”

    余春秋也不识楚天秋,因见他丰神挺秀,神仪内莹,绝非一般人,又不知来历深浅,故才未轻举妄动,当下强忍怒气,嘿嘿说道:“这元神珠我苦寻了数年,今天终于找其找到,眼看便要到手,却给你捡了便宜。这元神珠本当我所有,你快交他还我则罢,若不然休怪我无情了。”

    楚天秋笑容一敛,冷冷地道:“这宝珠凭什么为你所有,它现在既然到了我手上,便是我的。我就是不给你,你又能拿我怎样?”

    余春秋气急败坏,终于再无可忍,怒道:“你小子莫要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你还未不知我余春秋的手段,若不将元神珠乖乖交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永受炼狱之苦。”

    楚天秋乍听对方自报名字,又惊又喜,道:“你果真便是余春秋?”

    余春秋还以为对方听了自己的名字后,怕了自己,心里得意,哈哈大笑,说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你现下若后悔还来得,快快将元神珠还我,我还可放你一条生路。”说着,又将右手伸出。

    楚天秋不仅不将宝珠还他,反将其收到腰间的宝囊里,脸上神情平静如水,口里轻轻说道:“你既是余春秋,这宝珠我更不能还你了。我此来便为寻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不知该何处找你时,你却自动送上门来。你既然给我遇上,便休想再从我手心里逃走了。”

    余春秋心里狐疑,上下打量着楚天秋,说道:“你我素不相识,却寻我何为?”

    楚天秋脸色一沉,双眼如电般直视着余春秋,口里说道:“你虽不识我,我却识你。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杀你为卿妹报仇。”

    余春秋心里更是惊疑,又仔细打量着楚天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与他有何干系,又结何仇怨,遂说道:“你休要与我打哑迷,倒底是何来历,与我说清楚?”

    楚天秋道:“你可还记得苏卿吗?两年前她受你围攻,身中邪毒,最终身亡,今天我便是寻你来为她报仇的。”

    余春秋乍听“苏卿”其名,心里一震,眼前不禁又浮现出那个清秀如玉,娇艳无双的玉靥来。原来两年前余春秋与苏舜沈香亭合斗苏卿,眼看便要得手,不想端木青云半路杀出,两人合力还是冲了出去。

    余春秋因苏卿之故,使得本要到手的元神珠飞掉,对她恨之入骨,虽见她与端木青云逃走,仍是不甘,与苏舜沈香亭在后紧追。

    眼见追近华山,前面苏卿和端木青云又径直飞了去,知道华山乃华山老祖住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招惹,既然追不上,只得放弃,恨恨而去。

    苏舜和沈香亭本想仗着余春秋之手,将苏卿杀死,眼看苏卿给端木青云救到华山,而此时余春秋又走了,两人也不也再追,遂也舍去。

    余春秋心里一直念念不舍那元神珠,想着当时那元神珠飞离黄山,乃是向西南方向飞去,于是在此后的两年里将西南各地寻了个遍,仍无所获。

    余春秋仍不死心,又想那元神珠乃前古异宝,藏身处当在风景灵秀之处,越想越觉可能。找定主意后,便专往那名胜灵秀之地寻去。

    这一日,重又寻到衡山,果然在衡山又发现的元神珠的踪影,而那元神珠飞离黄山轩辕洞后,便径直飞到衡山,藏在祝融峰上的一处古洞里。

    元神珠也预感到危机迫近,便想再觅地躲藏,但也知对头厉害,自己稍一现身,便会给他捉住,这时余春秋已然寻到元神珠藏处。元神珠知已迫在眉睫,危机将临,只得挺险要往别处飞去。

    那余春秋早料到此招,在来时便做好准备,将祝融峰四下都暗中布下罗网,只要元神珠一出现,绝逃不出手心去。

    元神珠光离藏处,正要往别处飞去,恰给余春秋迎头截住,只得又变向飞去。可是四下早给余春秋布下禁制,无论如何也飞不掉了,只得围着祝融峰乱撞,想再飞回原处藏好,又发现楚天秋恰站在峰上,迫于无法之下,故才向楚天秋飞来,想要引得两人相斗,自己好趁机脱走。

第三四六章 元神归位

    元神珠此次出世,也当物归其主,而又该当楚天秋所有,故元神珠飞来之际,竟给他轻易便抓住了。

    余春秋不明所以,以为元神珠该当自己所有,见宝珠竟给楚天秋渔利得去,如何不急,现身之后,便恶语相向,想将宝珠要回。

    两人本都不相识,当他听了楚天秋的来历之后,心里恍然,随即一宽,口里呵呵一笑,说道:“那苏卿因两年前在黄山冲撞了我,使我失了元神珠,这才将我惹恼。当时她虽侥幸从我手里逃走,后来又碰巧遇上,虽使她受了重创,却还不至于送命。眼见她给人救回华山,我以为自会没事,听你之意,她当是死了不成?”

    虽已过了两年,楚天秋每一想起苏卿己死,生死两隔,仍是痛不欲生,泪珠强忍着还是落了下来。

    余春秋见状,心里再无怀疑,眼前不由得又现出苏卿那娇美绝伦的玉靥,口里啧啧道:“那女娃死了可真得太可惜了。”

    楚天秋心头火起,目射寒光,大喝一声,道:“呔!我此来便为取尔的狗命给卿妹报仇,纳命来罢!”说着,便欲动手。

    余春秋忙摆手道:“先且慢动手!我手下不死无名之人,你还是先报上你的名字来罢!”

    楚天秋冷笑道:“也是!死也让你死得明白!”报了姓名之后,又道:“快准备受死罢!”

    余春秋虽听楚天秋报了姓名,但他自恃法力高强,哪会将他放在眼里?嘿嘿一笑,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将本该为我所有的元神珠收起不还,已然该死,现在又该冲撞于我,更是再难容你活着。既然如此,倒要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话未说完,将手一抬,双臂暴长数十上百倍,电一般疾地直向楚天秋抓去。

    楚天秋早有准备,见对方双臂来势凶猛,忙即跃空避开,双臂抓空,竟将楚天秋先前所站立原地抓出一个大坑来。那地本是坚若精钢的石地,此一抓便是一个大坑,足见余春秋此招的威力。

    楚天秋身跃空中,看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冷风,暗咐:“这余春秋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当下不敢过于托大,凝神应对。

    余春秋一抓不中,甩掉手里碎石,将双臂缩回,口里大喝,一点寒星便从口里发出,直射空中的楚天秋。

    楚天秋击出一记神雷,两下空中相撞,一声巨响,星飞四射,花雨纷缤,更震得云海如浪一般向四处涌去。

    余春秋交手两个回合之后,已然试出楚天秋法力甚高,但他一向高傲惯了,仍是未把楚天秋放在心里。

    楚天秋一心要杀余春秋给苏卿报仇,此地却施出了全力,两下相斗约有三四十合,仍是不相上下。

    余春秋久战之下仍不能取胜,不禁气急,忽然双手连扬,从指尖射出十股粉红烟雾,那烟雾先射出时,才细如游丝,越长越粗,瞬间十股烟雾合在一起,布满空中,然后那大片烟雾猛地下压,径往楚天秋头上罩下。

    楚天秋看出那粉烟厉害,不敢相抗,待粉烟将及临头之时,忙向一旁避去,同时也将身形隐去。

    烟雾猛地罩下,余春秋不知楚天秋已然隐身遁去,还以为给罩住了,双手十指往掌中一握,便见空中那片粉色烟雾渐渐收扰,缩成一个丈许大的烟团,悬于空中,日光的照射下,放出万道粉光,尉为奇观。

    余春秋所施粉烟奇毒无比,但凡人身沾上一点,便会化为一滩血水,他因忌惮楚天秋身上元神珠为粉烟所毁,故先只是放烟将人困住,还未施出毒法,要逼其献出元神珠,当下冲着烟团口里说道:“快交元神珠交还于我,还可放你一命。”

    话音方落,忽听身后一声轻喝,道:“元神珠在这里!”余春秋闻声,便知不妙,急忙回头看去,果见楚天秋在身后不远处现出身来,与此同时,就见他将手一指,放出一道剑光,其疾如矢,光芒耀眼,直奔自己而来。

    余春秋太过自恃,以为楚天秋人也给困在烟雾里,却未料他早就隐身避去,及见他在身后现身,已吓了一跳,再看出那道剑光来势既疾且快,又威力无比,更吓得心胆俱裂,还未来得及闪避,口里只哎呀一声,便给剑光拦腰斩成两段,剑光再飞回围着两段残尸,一绞便即神形俱灭,消失无踪了。

    楚天秋杀了余春秋后,心里好不痛快,而此时却见空中那团粉烟因余春秋己死,失了御驭,竟随风四下散去。

    楚天秋知那烟雾奇毒,恐流毒于世,忙又指挥清雾剑四下合围,逐渐将烟雾扰在起来,然后剑光再合绞,便将粉色烟雾也消灭干净了。

    楚天秋只因从狐仙萧飞云口里得知余春秋行踪,一时冲动便赶来杀他为苏卿报仇,不想竟如此顺手,不仅杀了余春秋,还得了一颗宝珠,当下收起清雾剑,重落回峰顶,向西远眺太阳下坠,已然隐入云中,只在云层上面留下一个大大的红晕。再往东望去,大地上暗蒙蒙一片,天空上却现出点点星光,更有一轮明月渐渐升了上来。西日东月同现,果是奇观。

    楚天秋略一停留,便往回飞。

    回来后,楚天秋因心里兴奋也未回家,而是径直又飞到了断云岭飞云崖,喝开云雾,直落崖下。此时已近午夜。

    狐仙萧飞云见楚天秋回得如此之快,先还以为无功而回,两下见面后,及见他满面喜色,便知此去定有所获,于是口中里笑道:“这晚来寻我,当有甚喜事对我说吗?”

    楚天秋点头笑道:“你猜对了!”当下便把到了衡山后如何巧遇余春秋,如何杀人得珠的经过细说了一遍,然后又从宝囊里取出那颗元神珠给他看,口里又道:“这宝珠我也不知是何来历,那余春秋竟将它看得甚是珍贵,你可知是何道理吗?”

    狐仙萧飞云接过宝珠,托在手里细看了一会儿,忽脸露喜色,对楚天秋说道:“恭喜你得到了这颗旷世宝珠,此珠名叫元神珠,前古仙人轩辕大帝飞升后,肉身炼化成一颗珠子,便是这颗元神珠。”随又将元神珠的来历细说了一番。

    楚天秋先听狐仙萧飞云说出此珠名字,竟与余春秋所说一样,己很是惊讶了,及听他说出宝珠的来历后,更是又惊又喜,双眼放光。

    就听狐仙萧飞云又道:“凡得此宝珠者,若能与自身练成人珠合一,可成身外化身,妙用无穷。你能将此宝珠得到,真是天大的福缘呀!”一面说着,一面将宝珠还给楚天秋,言下之意,甚是艳羡。

    楚天秋听了,更是欣喜,笑逐颜开,口里说道:“原来此珠竟还有此等妙用,真是意外之喜。”收起宝珠,又问道:“哪你可知此珠的练法吗?”

    狐仙萧飞云摇头道:“如此练法我却是不知了,只能凭你的悟性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楚天秋便即告辞而去。

    楚天秋离了断云岭飞云崖,想着此行衡山,不仅为苏卿报了仇,还意外得到一颗旷世宝珠,竟是越想心里越兴奋。虽从狐仙口里得知了元神珠的来历,但还不知练法,当下心里又想道:“或许师父能知道此宝珠的练法。”随即又直向飞灵洞而去。

    在洞外落地,还未等楚天秋开口请进,里面疯道人已然知觉,将洞外禁制打开,高声召唤楚天秋进洞。

    疯道人这两年来一直在飞灵洞隐修,偶而也往人间云游,或见不平,也会出手相助,只是不轻易现身罢了。因他也曾随楚天秋练习天书,两年来功力大进,已成半仙之躯,但仍是脱不了他那玩世不恭,滑稽疯颠的性情。

    此时疯道人见楚天秋这晚来见他,以为有甚急事,见他进来后,便先问道:“可是发生甚事了吗?”

    楚天秋给疯道人请过安后,嘴里才笑呵呵地说明来意,并将白天衡山之行说了,最后又取出元神珠递给疯道人观瞧,又问疯道人可知此珠的练法否?

    疯道人一面观赏着元神珠,一面点头说道:“对这元神珠的来历,我也曾略知一二,但此珠的练法为师还真是一无所知。”然后将珠反还给楚天秋,口里又道:“此珠既为你所得,足可你福缘深厚,该当你所有。虽不知此宝珠练法,但以你的天资悟性,当难不住你。”

    随即又道:“你家里人多事杂,这里离家又近,你今后便在这洞里安心住下,一面炼功,一面参悟此珠练法,这样最好。”

    楚天秋点头道:“师父所说极是,弟子紧遵就是。”师徒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天已将亮,楚天秋心想此时回家,家里人正自熟睡,不便打扰,索性便留在了飞灵洞,随师父疯道人一同做过早功后,天已大亮,这才辞别师父,回家去了。

    楚天秋回家后,大家早已起身,陪着吃过早饭,楚天秋便将自己要搬去飞灵洞住的话向四老说了,四老自是无话可说,随他去了。

第三四七章 潜修

    自此,楚天秋便在飞灵洞潜心修练那元神珠,一晃又是三年。其间楚天秋也隔数日便回趟家,或是与众人坐谈一会儿,或是逗弄一下倩儿,总之都是不一会儿便走了。

    楚天秋在飞灵洞一心潜练元神珠,仗着天资异禀,加之旁边又有名师指点,三年下来竟然小有成就。

    随着参悟渐深,楚天秋越发觉得元神珠妙用无穷,此时虽已练到人珠合一,但还未练一到狐仙所说身外化身的境界。

    楚天秋眼见自己已然练到人珠合一,却无法练就身外化身,心里不解,便是向师父疯道人求教,也是不得其法,又曾多次往断云岭飞云崖向狐仙萧飞云指教,萧飞云也是不得其解,只说功还未到罢了。

    楚天秋为求圆满,更是加紧练功,反而是欲速则不达,早先还觉得元神珠与身身合而为一后,在体内盈盈欲渲,甚是活泼,这几日用功越勤,反而体内越显得平静了。任他如何用功,仍是不能达到之前那样蠢蠢欲动,神气充沛的情况。

    疯道人看出楚天秋此时练功已然达了岐途,若再这样练下去,恐事得其反,走火反魔,遂对他说道:“以你的悟性天资,既己练到了人珠合一,早晚都能练成身外化身,只是你现在过于求成,入了误区,陷溺越深,这样反对你不利。你现在不能再急于求进,暂且先放上放,退一步或许更是海阔天空呢。”

    楚天秋本就天赋异秉,已然觉到自己练功方法不对,只是一时不甘就此罢休,此时听了疯道人在旁提点,顿时醒悟,口里说道:“师父所说极是!是我太过求成,反而欲速则不达了!”当下果然就此放开,不在急于练功了。

    疯道人道:“你这一阵子只顾着练功,都一个多有未曾回家了,现在也该回家去看看了。”

    楚天秋听师父这么一说,心里甚觉歉然,咐道:“我也是该回家看看了,家里四老一定甚是想念我了。”随即又想:“现在不知倩儿怎样了?一月多未见,我还真甚是想她。”

    那倩儿自到了楚家后,两家人对她都甚是亲爱,真如亲生一般。那倩儿也甚是乖巧,讨得众人其乐融融。而那倩儿最与楚天秋合得来,每一次楚天秋回家,她都要粘着他,总是寸步不离,楚天秋对她也是感情日厚,便在练功时,想起时满脑子都是她那活泼的影子。

    此时楚天秋一朋多未曾回家,想念倩儿之心更甚对四老父母之心,听师父说完,当下别了疯道人,匆匆往回赶。

    楚天秋刚进到大门,忽见一条人影直扑入怀,同时听得既童稚又清脆的声音说道:“哥哥,你可回来了!这长时间也不回来看我,可想死我了!”说话的正是小倩儿。

    此时小倩儿已然四岁多了,今天穿着一身清翠衣衫,头上扎着两条马尾小辨,粉雕玉琢,长得既可爱又美丽。

    楚天秋将小倩儿抱在怀里,看她长得越发像小时的苏卿了,心里既感慨又欢喜,笑道:“哥哥也想你了,这不回来看你了吗?”

    小倩儿小嘴一嘟,说道:“哥哥骗我,哥哥不想我!若哥哥真得想我,怎会这长时间才回来看我?”

    楚天秋反给说得语塞,怔了一怔后,只得用话哄她,几句过后,果然哄得小倩儿嘻转生而笑,开心不已。

    正与小倩儿逗弄间,又见小蝶从屋里迎了出来,神情郁郁,冲着楚天秋道:“哥哥回来了!”

    楚天秋这五年来甚少见到小蝶的笑容,自知负她太多,心里一直欠疚,见她出来,遂向她点头示意,当下怀里抱着小倩儿,随着小蝶进到屋里,却见四老正坐在一起说话,楚天秋先给四老请安之后,便陪坐在一旁说话。

    话还未说上几句,小倩儿便拉着楚天秋往外走,非要他陪自己去玩耍。小蝶哄她要陪她去玩,她却说什么也不干,楚天秋无法,只得拉着小倩儿的小手起身随她去了。

    小蝶也想与楚天秋多呆一会儿,但心里又觉这样不好,稍一犹豫,还是随后跟了出去。

    屋里众人见小倩儿与楚天秋如此亲好,都是又开心又好笑,唯有狐女心里暗自发愁,似觉不妥。

    楚天秋和小蝶陪着小倩儿出了屋,本想就在院里玩耍一会儿,谁知小倩儿竟一手一个拉着两人的手直出了村外,过了石板桥,便放脱两人的手,径直跑到草地里玩耍起来了。

    此时正值四月间,早已是草长花开,遍地都是红的白的黄的,各色杂花,远外更是山容如绣,凝紫萦青,景色幽绝。

    在这群山之中,本就这楚家村景色最秀美,加之现在正是阳春季节,景色最美,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楚天秋看着草地里小倩儿玩耍的身影,满眼都是苏卿小时的回忆,既欢喜欢又伤悲,不由得怔怔出神。

    小蝶在旁凝注着楚天秋,见他怔怔出神,便知他又在怀念苏卿了,幽幽一声轻叹,口里说道:“哥哥,你又在想念苏卿姊姊了吧?”

    楚天秋点头道:“最近忙于练功,也未曾去看卿妹,明日我便想去看看她。”

    小蝶道:“我知这五年来哥哥心里对苏卿姊姊的情爱不仅未见消淡,反而越来越深厚了。”

    楚天秋听她语气虽说得平淡,含意却颇有幽怨,心里更觉对她不起,怔了一怔,竟不知如何对答了。

    小蝶自知失态,强自一笑,说道:“哥哥有没有发现,倩儿妹妹越长越像苏卿姊姊了。”

    楚天秋听了,心里一动,咐道:“莫非小蝶也知道这事了?”转头向她看去,却见她向自己嫣然一笑,口里又说道:“哥哥五年前自苏卿姊姊死后,便四下奔波,想寻到苏卿姊姊转生之人,这事是众所周知的。”

    顿了一顿,随即又道:“三年前当哥哥从南疆将小倩儿抱回时,我就隐隐猜到了,只是没听哥哥亲口说,不敢确定。这三年来,小倩儿越长越大,模样也越来越像苏卿姊姊了,便连四位老人都赞小倩儿长得像苏卿姊姊,所以我心里也就更加确定了。”说完,冲着楚天秋一笑,问道:“我猜得对不对?”

    楚天秋点头道:“你猜得果然不错,小倩儿确是苏卿转世托生之人,只是此事却需保秘,这事除了我和舅妈知道外,我谁也未曾说知,你既己猜到,却不可向外人泄漏。”

    小蝶笑道:“这事我当然晓得了。”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小倩儿远远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大把野花,一面跑,一面喊道:“哥哥,姊姊,你们给我扎花环。”

    楚天秋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小倩儿,又不禁想起小时自己与苏卿苏舜姊妹在这里玩耍和扎花环的童事了,想着想着,心里一酸,眼前又浮现出苏舜的身影,咐道:“她却不知现在又在何处呀?”

    自苏卿身死后,楚天秋对苏舜恨之入骨,每一想起便恨不能亲手杀之而后快,随着这五年过来,心里对她的恨反变得淡了,再想起时虽也恨她,却不如现前那般强烈了,心想:“我又想她作甚?她是苏卿之死的罪魁祸首,我不杀她也因她是卿妹的姊姊,舅舅舅妈的亲女儿,杀了她,他们会伤心的。总之,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她就是了。”甩了甩头,将思绪抛开,不再去想她。

    这时小倩儿已然跑了跟前,将手里的大捧野花都塞到楚天秋手里,说道:“哥哥给我扎个漂亮的花环。”

    楚天秋一面动手扎花环,一面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小时的回忆。

    楚天秋将花环扎完,并戴在小倩儿的头上,说道:“倩儿戴上花环真得更加漂亮了。”

    小倩儿听楚天秋夸自己漂亮,高兴得又蹦又跳地跑开了。不一会儿又奔了回来,手里却多了一个花环,原来却是她心灵手巧,见楚天秋扎花环竟一学就会,自己也照着扎了一个。

    小倩儿手里拿自己所扎的花环到了小蝶的跟前,小嘴里清悦地说道:“姊姊,这个花环是我扎给你的,你戴上后就变得和我一样漂亮了。”说着,便踮着脚往小蝶头上戴去。

    小蝶忙弯下身去,让小倩儿将花环给自己戴上,口里笑夸道:“倩儿真乖!”然后小倩儿又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去了。

    眼看日己偏西,小倩儿玩得兀自兴致高昂,楚天秋正要喊她回家,忽听得远空隐隐传来飞遁之声,又疾又快,竟是朝着这里飞来的。

    楚天秋一怔,心想:“这里甚是隐僻,外人也绝寻不到这里来,会是谁来了呢?”因听那飞遁声极轻,莫非他此时功力已臻化境,也绝听不出来。又听出此来的飞遁声正而不邪,故也未曾隐僻。

    眨眼间,那飞遁声便到了头顶,先见空中一点白光,来人忽地已然现身跟前,只见来人一袭青衫,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丰神挺秀,气宇不凡,甫一现身,便哈哈笑道:“楚兄弟,一别经年,一向可好呀?”原来这人正是帝王谷挚友唐羽。

第三四八章 故人来

    楚天秋先见遁光颇觉眼熟,又因遁光来势极快,稍一怔神间,遁光已然到了近前,及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唐羽,楚天秋又惊又喜,两人四手相握,互道别情。

    五年前因楚天秋与苏舜成婚,叶青青和唐羽误会他移情别恋,赌气而去,回了帝王谷,就连楚天秋去帝王谷时都未见他。直到后来,小蝶恢复了容颜,紧接着苏卿受伤身死,楚天秋又与苏舜反目,才知确是误会了他。渐渐的两方又恢复了交往,这其间楚天秋也曾多次往帝王谷做客。

    此时乍见唐羽飞来,楚天秋颇觉意外,寒喧之后,便问此来何意?又为何之他一人,青青公主为何没有同来?

    唐羽听问,脸上稍稍一红,道:“师妹因有他事羁绊,故我一人来了。”

    楚天秋见他未说脸先红,甚觉奇怪,又不便问,当下便请他进村。

    唐羽摆手道:“按说我此来应去给伯父伯母请安才是,只因事忙,既在这里见到了你,索性也就不进村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大红喜帖,递给楚天秋,口里又道:“这是两张喜帖,一张是送给你的,另一张是送令师的,因在这遇到了你,请你代转令师,也就省得我再跑一趟,我还要往别处去呢!”神情扭怩,却又掩饰不住那股喜悦。

    楚天秋怔怔地接过喜帖,纳罕地问道:“喜帖?是谁的喜事?”

    旁边小蝶眼明心亮当下噗哧一笑,说道:“哥哥,你问得真是多此一举,这不明摆着的,他就是喜事的主人了。”

    楚天秋又惊又喜,兀自不敢相信,问唐羽道:“莫不是是你与青青公主的喜事近了?”

    唐羽红着脸,喜滋滋地点头道:“我与师妹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五,这里给你的喜帖,到时你一定要来呀!”

    随又向一旁的小蝶笑道:“看这位姑娘长得明艳绝伦,又聪明可爱,想必一定是楚兄弟常对我提起的小蝶姑娘了?”

    小蝶听他夸自己漂亮,竟不禁羞得满脸绯,忙向他敛衽一礼,便要走开。

    楚天秋先前之故与唐羽叙旧说话,竟忘了给两人引见,当下拦住小蝶,重新给两人介绍,然后笑道:“唐兄既亲自来给我送喜帖,这杯喜酒,我喝定了的。”

    唐羽道:“到时一定带上小蝶姑娘一起来,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小蝶听他也请自己去赴喜宴,颇觉意外,刚想推辞,就见楚天秋点头道:“一定!到时我一定带着小蝶妹子一起去。”既然楚天秋己待自己答应下来,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哥哥也要带我去。”

    唐羽来时并未看到在远处玩耍的小倩,加之与楚天秋小蝶又说得高兴,就连小倩什么时候来到身旁也未察觉,乍听说话,竟吓了他一跳,忙循声低头看去,见身下一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甚是怜人喜爱,当下忙问此人是谁?

    楚天秋因话说来太长,不便细说,只含糊地说小倩是自己的妹妹。唐羽听了,心里虽然狐疑,却也未曾细问。

    有了小倩在旁边吵闹,叙旧也不成了,又说了几句,唐羽便即辞别,然后一挥手,一道白光闪过,人己破空飞走,去势又快又疾,晃眼间便消失在远空中不见了。

    楚天秋见他飞遁如此神妙,显然近年来功力精进非小,心里既羡慕又叹服。

    目送唐羽飞走,楚天秋掐算日期,距下月喜日还有二十余天,想到唐羽和叶青青两人终于好事成携,而自己与苏卿却是生死两茫茫,心里甚是怅然。低头看着小倩那俏颇明艳的面庞,楚天秋心里又是一阵火热。

    经此一来,小倩儿已然再无玩心,便催着要回家。楚天秋怔了怔神后,便收起喜帖,与小蝶又领着她回家了。

    楚天秋收到唐羽亲送来的喜帖后,心里既欢喜又失落,迫不及待,想早些出发前往帝王谷,可又觉太早,好不容易挨过了十多天,一算日期,只剩三四天了,楚天秋随即动身,因唐羽曾亲口邀请小蝶到时同往,故也一起带上了小蝶。本想与疯道人一并同行,疯道人一摇头,道:“还是你先去吧,到时我自会去的。”楚天秋无法,只得按计划自己和小蝶先行。

    小蝶自到了楚家后,五年来甚少出门,更未过远行,此次闻听要往帝王谷,甭提有多兴奋了。

    小倩儿在二人临行前一天,寸步不离楚天秋,说什么也要他带上自己同去,楚天秋如何能带她去,好话说尽,都是不成,最后只得拿话哄她,趁她睡着之际,便带着小蝶偷偷出发了。小倩儿醒后见二人己走,自是一番哭闹。

    楚天秋早行几天,因他早想好了行程,预计先往黑龙潭底看过苏卿肉身,然后再往华山看往好友樊初阳,最后从华山直飞帝王谷。

    小蝶一听要去这么多地方,正可顺利一览众地风光,自是高兴。两人趁着天还未亮时,便辞行出发。

    小蝶因是凡人,但不能御剑飞行,但身体娇不轻便,楚天秋带着她一同飞行,倒是一点也不累赘。

    两人飞行神速,不消半日便到了黑龙潭。落地之后,金银二使已然上前见礼。小蝶与二使也自是熟悉,又因二使与她有恩,当下又向二使敛衽行礼。

    小蝶也久想探望苏卿肉身,只因自身不能远行,先也曾几次请求楚天秋带她同去黑龙潭,都给楚天秋婉拒,此次既到了黑龙潭,说什么也要与楚天秋同下潭底。楚天秋无法,也只得依了她。

    当下楚天秋一手执着水火宝珠,一手将小蝶护在身旁,两人直下到潭底。

    小蝶初入潭水,只见潭里又幽又黑又深,还颇为害怕,但有楚天秋护在身边,顿觉放心。及见身入潭水后,那潭水便自动向两旁分开,围绕着自己与楚天秋身旁竟有一个三四的真空,既惊奇,又感叹。

    二人落到潭底径直进到水洞,小蝶自苏卿身亡后,还是首次见到其肉身,自是免不了悲伤和落泪。

    二人在下面逗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出了水洞升到岸上。又与金银二使说了一会话后,便要辞行。

    金银二使见二人来去匆匆,甚是不舍,说什么也要二人再多呆一会儿。楚天秋不便推却,只得又多留了一会儿。

    金银二使自五年前便给楚天秋派来这里守护潭底苏卿的肉身,二使到也尽心心力,毫无怨怼。楚天秋感念二使的忠心,每次来时也会多呆上一天,便将天书上的妙法也传授了二使一些。二使因此受益匪浅,照法修练,五年来竟进境颇大。

    楚天秋趁此时候,又传了二使一套法诀,只到二使将法该记熟,并在旁指点并详加讲解,直到二使会运用了,这才辞别离去。

    此经耽搁,已是月上梢头,清辉下被,夜色甚是幽绝。

    黑龙潭离华山本不太远,楚天秋和小蝶别了金银二使后,便直飞华山。不消一会儿,便飞到了华山。二人直落在前山平崖上,然后步行前往道观。

    小蝶初到华山,虽在夜里,但月色如昼,华山之胜另具韵味,看得小蝶啧啧称赞。

    楚天秋见小蝶贪看华山夜景,故将脚步放缓,一边前行,一边笑谓道:“明日我们在这多留上一天,我带你将华山游玩个遍如此?”

    小蝶听了心花怒放,笑道:“哥哥说话可要算数呀!”

    楚天秋道:“我自不会骗你。”说话间,两人已然到了观前。

    只见观门大开,门前守着一人,到了近前看得真切,正是好友樊初阳。

    见楚天秋到来,樊初阳下阶相迎,嘴里哈哈笑道:“秋弟,你果真来了!”张臂将楚天秋紧紧搂在怀里,自是一番寒喧。

    楚天秋问道:“听你话里意思,莫不是料到我要来吗?”

    樊初阳笑道:“我没料到,却是大师兄方才忽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才知你要来了,故喊我在此等你,果然你就来了不是。”情真意切,欢喜无限。

    楚天秋当下又将小蝶向樊初阳引见,樊初阳初见小蝶,本不相识,先见她随楚天秋同来,两人关系自是非常,因不知两人是何关系,也未敢冒昧相问。此时听楚天秋介绍之后,才知小蝶乃是楚天秋义妹,忙向她行礼相见。

    樊初阳虽师出名门,但人却甚是腼腆,自小到现在相熟的女子也就只有小师妹苏卿。此时与小蝶面面相对,月光下只见小蝶明眸皓齿,浅笑轻颦,玉肌胜雪,吐气如兰,越发显得容光照人,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得心里一阵砰砰乱跳,话未说上两句,脸上已然羞红一片了。

    小蝶因痴恋楚天秋无果,自此灰心,楚父楚母虽也多次要给她介绍意中人,都给她婉言拒绝,近年来更越发刻意地去少接触别的男子,为此四老也甚是愁烦。此次楚天秋之所以想带小蝶同往帝王谷,也是还有另一层用意。

第三四九章 潜移默化

    小蝶甫见到樊初阳生得虎背蜂腰,英姿飒飒,言谈举止更是气宇不凡,尤见自己还未说上两句话,便已羞红满面,心里砰然一动,玉面绯红,臻首低垂,不敢再看他一眼。

    樊初阳心里一慌,旋即镇定心神,将二人引进观进。还未到在大殿上,便见殿前并立着三人,正是范圆曦、王志谨和沈轻云三杰。

    楚天秋赶忙上前一一见礼,然后再给三人引见小蝶。三杰见小蝶娉娉玉立,娇艳可人,而站在她身旁的樊初阳则甚是一脸窘态,满面羞红,更觉好笑。

    进到殿后落坐之后,己有道童献上香茗,略道寒喧,就听范圆曦笑道:“这几日我们正为此烦恼,楚公子来到正是时候,却是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楚天秋听了一怔,忙问:“此话怎讲?”

    范圆曦取出一张喜帖,递给楚天秋,口里说道:“这里数日前帝王谷唐羽公子送来的喜贴,想必你也早己收到了吧?”

    楚天秋点了点头。

    范圆曦又道:“眼见吉日将近,又因近日师父出云游外出,山上事繁,无人主持不行,正不知该着谁人前往才是。虽说唐公亲来送喜贴时,曾言说最好连同师父也请了去,也知师父云游不定,恐难请到,故着我们四人同去。因见他意诚,不便拂意,可是近日事情越来越多,真得走不开身,我们四人也只能去一人,正愁不知谁去好时,你正好来了,这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楚天秋将喜贴还了回去,口里笑道:“范师兄不会让我也一并代替了你们吧?”

    范圆曦摇头道:“非也!帝王谷在方今天下地位何等的尊崇,唐羽公子又亲来送喜帖,我们华山派的人岂能不到场?只是不能四人全去,只能去一人了。”

    楚天秋情知华山派近年来好生兴盛,隐然成了正教中一肌不可或缺的力量。加之老祖神通广大,世人所崇仰,华山开山立派也就理所当然的了。老祖飞升在即,早就不管山上事务,一切繁事早交四杰处理,又因近来华山也正筹办开山立派盛典,确实事情繁多。

    想及此,楚天秋心里已然明了,笑道:“不知大师兄要着谁人赴帝王谷的喜宴呀?”

    范圆曦道:“刚才经我和二师弟三师弟商议,还是由四师弟代表华山赴帝王谷喜宴的好。”

    一旁的樊初阳听了,先是一怔,眼看着三位师兄,口里说道:“你们怎也不与我商议一下?”

    王志谨笑道:“刚才大师兄算出楚公子来此,便也料到楚公子定也收到了帝王谷的喜帖,遂才决定由你代我们去赴帝王谷喜宴,正好与楚公子同行,更何况你二人情若兄弟,一路同去,正好有伴,岂不更好?”

    楚天秋点头道:“极是极是!我此来确也准备去帝王谷的。因数日前唐兄亲送喜帖时,也曾邀舍妹同往,故此次将舍妹小蝶带上。”

    樊初阳闻听小蝶此次也同往帝王谷,心里一喜,又想到此去帝王谷,千里同行,与她朝夕相对,又觉腼腆,心里正自胡思乱想时,忽听三师兄沈轻云问道:“莫不是四师弟不愿往帝王谷吗?”

    樊初阳一怔,忙道:“三位师兄即已商定,小弟自是无话可说。”

    沈轻云轻轻一笑,又道:“我还以四师弟不愿意呢?若你真个不愿,我倒愿意代你前往。”

    樊初阳忙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三杰闻听,彼此看了一眼,会意地一笑。

    小蝶毕竟初来乍到,加之几人说话,自己又插不上嘴,只得在一旁闷坐,后听樊初阳要同自己和楚天秋去帝王谷,千里迢迢,多了一个陌生男子,心里不免着慌。偷偷看了樊初阳一眼,心想:“这樊初阳与秋哥哥乃结义兄弟,人品自是错不了的,有他同行想必也不会有事。”一时思绪起伏,实难平复。

    又说了一会儿话,楚天秋忽问起怎不见陈良和楚玉娘夫妇。

    沈轻云回道:“那陈良和楚玉娘两人婚后在山上勤修苦练,这五年来进展神速,己然小有成就。那玉娘虽拜了苏卿小师妹为师,可小师妹自五年前出事之后,也就由我们四人代为传授了。玉娘天资本厚,这五年来进殿更快,竟然追上了陈良,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呢。”

    范圆曦摇头笑道:“我这劣徒枉在我门下修练了十五六年,还不及小师弟的修练了五年的徒弟,若等小师妹复活之后,实不会给她笑话了?”

    王志谨笑对范圆曦道:“你这个徒弟太不成气了,自婚后有了娇妻在旁,哪还能专心练功了,只会一门心思的讨她,便将自己的所学都倾囊相授了,我看也过不了多久,玉娘的成就便会超过她了。”

    范圆曦摇头叹道:“管不了,管不了了!”

    小蝶在一旁听得有趣,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笑出后,才知不妥,忙又收住,但还是给众人听见了。

    范圆曦笑对小蝶道:“我那不成气的徒弟,倒要小蝶姑娘见笑了。”

    小蝶忙起身,正色道:“小女子绝非此意,望师兄毋怪!”

    范圆曦忙笑道:“我也只是见小蝶姑娘一直不曾开口说话,恐你气闷,故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小蝶姑娘无需惶恐,快请坐下。”

    小蝶见他不像是假,这才将心放下,随即又坐了下来。

    樊初阳正坐在小蝶身旁,虽觉害羞,仍是忍不住时时向她偷看一眼,因自见她来后,一直低眉敛眸,不苟言笑,方才偷见她那么一笑,竟犹如昙花乍现,朝霞初露,眼前一亮,竟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这时又听范圆曦道:“日前两小口提出甚是想家,想同往省亲,我见二人近年练功甚勤,已小有成就,索性就答应了他们,借此也可让他们出去历练一番,也就刚才不几日,恐是没有一二个月,不会回山的。”

    楚天秋因与陈良有过交往,加之楚玉娘又是苏卿徒弟,此来没有见到这二人,故才有些一问,听了之后,心里了然,遂不再问。

    范圆曦又对楚天秋道:“楚公子也是好久未来了,此次又与令妹同来,而令妹又是初到华山,不如明日在这多留上一日,带令妹游览过华山胜景,后日再动身也是不迟的。”

    楚天秋听了,正合心意,忙即应允。

    眼看时已近了子夜,范圆曦便着众人自去歇息罢,最后又对小蝶道:“观里没有女客房,好在玉娘回家省亲,小蝶姑娘就去玉娘房间歇息罢。”随即着小道童领小蝶往玉娘房间去了。

    楚天秋由樊初阳亲自领往客房,并在房内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去。

    翌日,范圆曦便着樊初阳陪同楚天秋小蝶二人游览华山。樊初阳也正求之不得,当下喜滋滋地用罢早饭后,便领着二人出了道观,往山上各处游览去了。

    华山胜景颇多,如千尺幢、百尺峡、苍龙岭、长空栈等处俱都是又险又奇,小蝶每到一处,皆都看得目眩神迷,心惊胆战,但想到身边有楚天秋和樊初阳相伴,绝不会有事,也就坦然了。

    整整游览了一天,华山全景也不过才看过十之七八,直到天色将晚,三人才回到观里。

    樊初阳见小蝶余犹未尽,笑道:“今日一天时间太过短促,华山上还有好几处胜地没有走到呢,若小蝶姑娘想去,不如明天再多留上一日,将那几处都游看到了如何?”

    小蝶不敢做主,只得用眼向楚天秋看去,意示问询。

    楚天秋一算日期,距唐羽和叶青青吉日还有五日,便是后日出发,当天可到,也还来得及,又见小蝶一脸热盼,心里一动,暗咐道:“这五年来,每次见到小蝶都是郁郁寡欢,今日难得见到她笑语盈盈的,更何况此次我也是有意将她带出来,既然她喜游华山美景,我又岂能拂了她的意去。”

    想罢,对小蝶笑道:“妹妹还想再玩一天吗?”

    小蝶道:“一切听哥哥的,哥哥说留便留,哥哥说走便走。”

    楚天秋点头道:“确实还有几处胜景今日没有走到,妹妹又是初来华山,若不将那几处看到,太是可惜。索性我们明天便再多留上一日,待妹妹游玩够了后,后日再走也不晚。”

    小蝶听了,喜上眉梢,道:“我怕误了哥哥的行期,既然哥哥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楚天秋道:“可是明日我还有事与三位师兄相谈,恐怕不能陪着他游玩了,只好麻烦樊兄陪着他去了。”随即又向樊初阳说道:“不知樊兄可愿否?”

    樊初阳忙不迭地道:“当然可以!”但想到明日与佳人独处,心里又羞又慌,脸上又不禁红了。

    小蝶听楚天秋明日不能同去,也觉意外,心里着慌,转念又一想,今日一整天里都有樊初阳陪着,见他坦率至诚,对自己更是歉逊有礼,确是个正人君子,心里一宽,也就坦然面对了。

第三五零章 再返帝王谷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用过饭后,楚天秋便言去找三杰谈事,便借故走开,由着樊初阳陪小蝶游玩去了。

    楚天秋与三杰说了半天话,然后便在观里闲逛,忽走到苏卿所居房间,见到里面陈设依旧,窗明几净,显然有人时常扫净,心想:“这里这般干净,当是楚玉娘常来打扫了。”睹物思人,自又是一番伤心。

    到了观后,看到了五年前苏卿所种下的那株仙种桃树已长有一人多高,枝繁叶茂,铁干盘虬,仙种果是不凡。那桃树长得虽已高大,却不见开花,楚天秋心想,怕是还不到开花时候。

    每到一处,都能看到苏卿的影子,有她的欢声笑语,有她的忧愁苦恼,皆能勾起楚天秋的回忆。

    又直到了傍晚,才见樊初阳和小蝶回来,己是有说有笑,熟络无比了。楚天秋和三杰见状,却是什么也没说。

    用过晚饭,各人便自去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早早用过早饭,楚天秋、樊初阳和小蝶便告别三杰,直往帝王谷飞去。现在有了樊初阳相伴,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倒也不寂寞。

    小蝶首次出这么远的门,又是给携带着御剑飞行,先时还觉得害怕,待到了此时,旁边又多了樊初阳,说笑间也就不再觉得害怕了。

    看着白云如缕如丝,从身旁一闪而过,疾如奔马,脚下山川与河流也如蝼蚁般,往后飞快倒去,竟觉畅意无比。

    樊初阳和小蝶相处了两日,早就熟稔了,一路上尽听两人说笑,楚天秋反倒成了局外似的。

    帝王谷虽在极北之地,但楚天秋已过去数次,轻车熟路,只多半日时间便己飞达。

    樊初阳和小蝶都是初来,眼看便到帝王谷,就听樊初阳笑道:“我早就听说帝王谷里仙境无比,以前只是无缘得见,此次借着唐羽和叶青青大婚,正可饱览帝王谷里的仙境。”随又向小蝶笑道:“我们到得甚早,反正距二人大婚还有三日,趁着这几日,我还当向导,与你要好好览一览帝王谷里的美景。”

    小蝶一笑,说道:“你也是初到帝王谷,便连里面景致都未看过,却如何给我做向导?”

    樊初阳道:“大不了再拉上唐羽,让他给我二人做向导还不成?”

    小蝶道:“人家要当新娘了,要做的事很多,哪有工夫陪你我游玩呀!”

    樊初阳一怔,说道:“这我倒忘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就你我二人去游玩还不成?”

    小蝶芳心一跳,俏红绯红,忙向楚天秋看去,却见他目注前方,若有所思,好似没听到自己和樊初阳说话,这才稍稍放心,然后瞪了樊初阳一眼,轻嗔道:“我才不与你去游玩呢。”话虽如此,脸上仍现出喜不自胜之容。

    樊初阳性直,不知小蝶所说是反话,心里一急,道:“你若不与我去,便是仙境无边,我一人游玩也没甚意思。”

    小蝶见他着急,芳心窃喜,小声说道:“帝王谷里岂能容我们瞎逛,到时你想游玩,唐羽公子没时间,不会着他派人陪着我们吗?”说完,白了他一眼,意示嗔怪他不会听话。

    樊初阳大喜,连连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有说有笑间,三人已然飞到了帝王谷上空。三人降落在谷口巨松前,刚要叩门求入,忽见松干上,玄光闪过,已然现出两扇朱红大门来。

    随听仙乐缈缈,声如天簌,便从门里走出两列仙童玉女,有的手里提着花蓝,有的听奏着乐器,无论男女皆都身着云裳霞裙,闪闪放光,生得更是凤目重瞳,粉妆玉琢,直比画上的仙童玉女还好看。

    樊初阳和小蝶都是初见这等场面,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直如作梦一般。

    前面两列仙童玉女走过,后面紧跟出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女的冰肌玉映,容光照人,正是青青公主和唐羽亲来迎接了。

    楚天秋知帝王谷里谷主夫妇神通广大,法力无力,又有宝镜可远视百里,提前得知自己三人要来,一点也不奇怪。反是樊初阳和小蝶又惊又奇又佩。

    双方都是熟人,自是不用再多客套,略叙几句之后,便将三人领进大门。青青公主和唐羽陪着三人最先进门,后面跟着那两列仙音玉女,仙音妙乐一刻也未曾停歇。待众人进完后,便见那两扇朱红大门无声无息地自行关闭了。

    樊初阳和小蝶初到帝王谷,见到这般排声,竟是目眩神迷,惊叹无比。待进了大门,忽然眼前一亮,就见前面一条白玉甬道笔直前伸,甬道两旁奇花异卉,飘飘香阵阵。再往前不远,一座高大的牌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人眼目。牌坊上横着个巨大牑额,上书着四个彖体金光大字“帝王仙境”。

    牌坊后面,好大一片湖泊,竟将整个谷里占去,湖中荷花正盛。湖得那边,花海秀树中,掩映着仙阙楼阁,果然景物清旷,仙景无边。

    樊初阳和小蝶见到帝王谷如此气派,如此美景,真如置身天上仙境一般,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口里啧啧称奇。

    刚过了牌坊,便见青青公主将手一挥,身后仙乐顿停,再回头看去,那些仙童玉女,竟一个不见,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更令樊初阳和小蝶惊讶。

    樊初阳心想:“我华山派这些年来好生兴旺,真正要开宗立派,也就在这一两年间,在天下虽可与帝王谷,相提并论,但比气派,华山却是天差地远呀!”心里感慨,脸上却不曾显露出来。

    樊初阳和小蝶先远看仙阙楼阁在湖得那边,而湖水又阻住去路,正想如何过湖时,五人已然到了湖边,这时才看到湖上正有一座飞桥,横跨湖得两岸。再看那桥无桩无柱,宛如一块白玉般镶嵌在湖的上面,神奇无边。

    樊初阳和小蝶两人此时己是见奇不奇了,俱想:“恐怕还会看到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物呢。”这般想着,五人已然走上飞桥。

    那桥看似很长,可甫一迈上桥面,只晃眼间便到了对面,走下飞桥,樊初阳和小蝶回并头看去,仍见飞桥依旧,不由得面面相觑,惊叹不己。

    前面是一道平缓的山坡,一条又宽又直的石阶通到上面。石阶两旁遍种瑶草琪花,秀木修竹,而先见那些仙阙楼阁便依势而建在山坡之上。

    五人缓阶而上,到了一座大殿前。只见这大殿回廊曲槛,华表撑天,看去甚是**华丽。这时就听青青公主笑道:“佳客请进,父亲母亲正在殿内恭候。”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一领,请三人入殿。

    楚天秋虽是旧地重来,但入门后,这一路走来,只见各处于花树楼阁中,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溢,较之前更有一番风趣。

    三人闻听谷主夫妇正在殿内相候,忙不迭抢步进殿,果见大殿上首并坐着谷主夫妇。谷主身着黄衫,头束金冠,身材高大,更显威严。谷主夫人羽衣霓裳,面带笑容,越发得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见三人进来,谷主夫妇起身相迎,只听谷主先是一阵朗笑,声震房瓦,然后大步迈前,向着三人说道:“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毋怪毋怪。”

    楚天秋与谷主夫妇自是熟悉了,但与樊初阳和小蝶尚是初见,未等相询,一旁青青公主先给做了介绍。

    小蝶虽是凡人,但因她是楚天秋义妹,谷主夫妇自也是另眼相看。当又介绍到樊初阳时,得知乃是华山老祖嫡传弟子,谷主面色一正,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说道:“老祖高徒,果然不凡,有礼有礼!”一面说着,一面揖拳施礼。

    樊初阳虽未见过谷主夫妇,但自入殿后,便已看出上首两人当是谷主和其夫人了。及又见谷主对自己如此抬爱,受宠若惊,忙不迭还礼,心里却道:“谷主看似威严无比,却也是平和近人。”先还觉得有些拘紧,此时反倒放松了下来。

    略叙之后,忙请三人落座。刚刚坐下,便有身着羽衣的丫鬟献上香茗和鲜果。

    就听谷主朗声说道:“三日后便是小女和小婿的吉日,三位又是他们的好友,不远千里赶来,实是蓬荜生辉。”说完,又是一阵爽笑,须发俱颤,显是高兴非常。

    楚天秋笑道:“闻听唐兄和青青公主喜事将近,我等甚是欢喜,故等不故吉日,便早早赶来了。如所料不错,我三人当是第一波到的客人罢?”

    唐羽在旁笑道:“楚兄弟与我是何等交情,你若来得晚些,我还要生你的气呢。”随又对樊初阳道:“我知老祖一向云游不定,我与师妹这等小事恐难请得到他老人家,所以当时送喜贴时,曾请四位师兄一并都来,却为何只到了樊兄一人呢?”

    樊初阳遂将来时大师兄早就交待好的话说了,然后躬身又道:“三位师兄实是脱不开身,在些要我代他们给谷主和夫人,还有青青公主和唐公子致歉了。”施下礼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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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尘劫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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