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疑云
楚天秋见状,心里方自一动,忽听疯道人招手叫道:“你俩快些来看.”两人忙不迭急赶上前,却见疯道人指着眼前的废墟说道:“这里并未发现丁点的残尸痕迹,显然冯家人并没有死,只是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冯家四口又都哪里去了?”
楚天秋也仔细巡视了一番,果未看到有废墟里有死尸,将心稍稍放定,暗道:“只要冯家四口没死就好!”当听完师父疯道人的话后,心里又一动,口里说道:“这里离金银谷甚近,金银二使当该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这便速去金银谷。”说完,当先转身急步向金银谷奔去。
两下相距不过一里多远,三人脚快,转瞬即到。
当三人到了谷外,却见谷口云封雾锁,静荡荡的,任楚天秋纵然练就了神目,仍看不透里面的情景。
此等情景迥乎异常,楚天秋三人虽到了谷口,并看出谷里布了禁制,显防着外人入侵,故也不敢冒然入内。
楚天秋心想:“不知金银二使在谷里未在?我试着在这唤上几声,若二人听到,定会放我们进去的。”遂在谷外连声高唤。
因楚天秋唤进运上了玄功,声音悠长,足可声传数十里。便是谷里有禁制封锁,人若在里当也会听得见。
可是当楚天秋连声呼唤之下,唯见谷口云雾蒸腾,谷里仍是静悄悄的,不见回音。楚天秋见状,大惑不解。联想到冯家情景,心里越发忧急。
疯道人和苏卿也看出情景迥异,因不知谷里是否有甚变故,故心里也甚是忐忑。
楚天秋兀自不甘,在谷外守了半日,仍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回音,依着他的主意,便闯进谷,但给疯道人和苏卿拦住,并劝说道:“既见谷里有禁制封锁,足见里面的人当可无事,又说不定谷里金银二使此时正巧出外,恐外人误闯入谷,才将谷口封住。此时你若冒然闯进去,只能破除封谷的禁制,如此一来,若人真得不在谷里,你反不显得太过冒失了?”
楚天秋道:“我曾听金银二使亲口对我说,二人劫难未过,不能离谷一步。此时算来,二人的劫难也还未过去,当不会轻离谷。纵然离谷,也定然迫不得得已,有甚原因的。我实不放心,真想入谷一看究竟。”
疯道人道:“你若执竟入谷,不仅破坏里谷里的禁制不说,若人真不在谷里,你此举岂不更是徒劳?依我之意,我们不妨先回家乡,待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就是了。”
楚天秋一想师父说得有理,遂熄了闯谷之念,又在谷外守了好一会儿,眼见日头西斜,红霞满天,暮烟四起,暝色苍茫,这才惜惜离去。
三人离了金银谷,夜色中驾着遁光,如流星飞驰,瞬息千里,直飞家乡。
一路上楚天秋因有心事,始终闷闷不乐,苏卿见状,不停拿话逗弄,仍是无动于衷。
眼看家乡在望,楚天秋也是思亲心切,当即只得强打精神,收慑心神,又与师父疯道人商议,得知疯道人早想好住处,仍想住在飞灵洞里,两下都甚合心意。
楚天秋苏卿两人先飞到飞灵洞,将疯道人安置妥善,然后辞别疯道人,这才往家飞去。
时已过子夜,一轮弯月西斜山巅,云净天空,清光如昼,玉宇无声。
楚天秋和苏卿还本担心已时回家定要搅两方父亲的清梦,不想当两人直落家中院里时,却见两院都是灯光依旧,影应窗棂,显然家里人都还未睡。
两**觉意外,各要回家,忽听楚家屋门一响,给人从里面拉开,随见门里现出一人来,身影聘婷,容光绝丽,月光掩照下,宛如嫦娥下凡,美绝人间。
原来此人正是狐女萧飞絮。
萧飞絮虽已为母,面容看去依如二十多岁,清丽之中犹带着一股成熟风韵。
“卿儿秋儿,你们回来了,快些进屋来!”萧飞絮现身门外后,便向两人招手说道。
苏卿乍看母亲,先是一怔,随即口里说道:“母亲,您怎还未睡?”一边说着,一边同楚天秋抢步走了上去。
萧飞絮笑道:“我们是在等你俩呀!”说话间,已然惊动屋里人,就听人声沸沸,楚父青云苏氏和苏父翰青都从里面急步出来,俱是一脸的欢喜。
苏氏自楚天秋上京城之后,已是数月未见,整日担心吊胆,此时乍见爱子归来,喜得热泪盈眶,双手抚摸着爱子的脸庞,嘴里已然哽咽。
楚青云虽然也欢喜的不得了,但终比较沉得住气,见妻子欢喜的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忙道:“两人一路劳累,有甚话还是快些进屋说吧。”
苏氏闻声,这才恍然,忙即招呼两人进屋。
两方父母将楚天秋苏卿拥进屋里,楚天秋和苏卿待父母都坐好后,两人当即跪倒在前,行过大礼之后,便给两方父母忙不迭都拉了起来,各倚在父母怀里,喋喋说个不休。
楚父苏氏之前本对楚天秋寄以厚望,盼他能光耀门楣,此次进京赶考,抱着极大希望,但当楚天秋去不数日,二老便思儿心切,反后悔让他上京了。一连数月,二老日思夜想,简直望眼欲穿,盼着楚天秋能早日回归,至于能否考中状元,也无所谓了。
日前狐女也因苏卿偷跑离家,心里悬念,随后追了去,在京城逗留数日后重回家里后,便将楚天秋现状如实告之了楚父苏氏,只是一些惊险之处隐略未说罢了。
楚父两人这才知爱子心幕仙业,对于功名利禄也未在意,又知爱子因事错过考期,状元肯定是没望了,心里也就没了指望,反而坦然了。
又经狐女萧飞絮从旁再说道:“以秋儿的天资异秉,又有良师育导,不难成就仙业。更何况一人成道,鸡犬升开,你二人是他父母,当也可享福无穷,岂不比得中状元强上百万倍?”
楚父苏氏听了自是忧虑全去,反高兴楚天秋学道有成了。
当楚天秋和苏卿还未到家时,便经狐女萧飞絮算出,二人归来时间,故号召全家人深夜守盼。
楚天秋更是至孝,情知父母对自己殷盼甚厚,但自己却辜负了二老的期盼,心里有愧,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嗫嚅地将此行无功而获,有负父母期望的话说了。
楚父苏氏听了一笑,说道:“我们已听舅妈说过你此行经过,你也毋需愧疚。俩已然想通,甚么功名利禄,全是过眼云烟,你既心向仙业,我们定当支持你是了。”
楚天秋先见父母竟不问自己此行经过和结果,已觉纳罕,更不知如何向二老解释说明,此时听完,又惊又喜,忧虑尽去,满心欢喜。本想将自己此行经过讲给父母听,好让二老欢喜,但见一旁舅妈连给自己使眼色,心里明了,便没再说。
一家人团聚,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狐女见小女苏卿和楚天秋平安归来,却不见不大女苏舜,欢喜之余,心里也不无郁郁,只是没显于颜色罢了。
而苏舜的事,狐女回来后,也只是对苏父翰青说了,故苏翰青见苏卿回来后,独不见大女苏舜,心里了然,遂也不再问。
楚父苏氏却不知道,说过一会儿话后,才忽然想起苏舜来,忙问楚天秋道:“自你数月前上京之后,舜儿便也跟前不见了,想必是追你去了。你可曾与她见面?她又怎未与你们一起回来?”
楚天秋心里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忽听狐女萧飞絮忙道:“舜儿确是追秋儿去了,也确将秋儿追上,只是舜儿福缘甚好,给一位仙人遇到,见她资质还好,将她收回山去,修炼仙业去了,故才未同他俩一起回来。”
狐女是怕楚天秋不明所以,说漏了嘴,急切间才想出这一番假话,将话头接过。虽说是无意谎言,却也颇合事实,只是稍有出入罢了。
楚父苏氏不意有他,听了之后甚是高兴,遂也不再追问。楚天秋和苏卿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故也不再多说。
说说笑笑之间,不觉天已微亮,雄鸡报晓,晨鸟歌唱,村里已渐有人起床活动了。
楚天秋和苏卿见两方父母为已守了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虽然高兴,但仍掩不住脸上的倦色,又见他们兀自说个不休,毫无要睡之意,心里不忍,几次催睡,都说不困。最后两人无法,只得推说自己困乏了,两方父母爱子心切,这才忙不迭地各归家里去补睡。
楚天秋和苏卿两人随着功力修为日深,虽经一番云路远涉,仍不觉得累,又何曾困乏?当两人父母各自回屋睡去之后,两人也便在自己的屋里,盘膝调气,运起功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苏卿运功完毕,睁开星眸之后,乍看母亲狐女站在榻前,正瞬也不瞬地盯看着自己,冷不丁吓了一跳,忙即问道:“母亲,您怎这快便醒了?”又见母亲一脸的忧色,担心道:“母亲,您又有什么事吗?”
第二二六章 儿女情长
这时,天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满屋光明,耀眼生光.
苏卿一边说,一边急忙下地,又向对屋看了一眼,问道:“爹爹呢?他是否也醒了?”
狐女萧飞絮道:“你爹爹还在睡,我没有吵醒他,因为我要和你说些贴己的话。”
苏卿听完,心里便明了母亲要与自己说的是什么,随即黯然道:“母亲想必是要和我说姊姊的事吧?”
狐女萧飞絮怔怔地看了苏卿一会儿,伸手抚摸着她那乌黑浓密的葇发,嘴里苦笑道:“你姊妹俩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手心手背,母亲都是同样爱你们的。虽然你俩是一母同胎,可是性格却迥乎不同,你自小便温顺善良,而你姊姊则忌刻好妒,刁蛮任性。从小自大,你没少受你姊姊的欺负,但你始终没有生她的气,忌恨她。此次你姊姊所做实是太过,我也是痛心疾首,可是你俩终是姊妹同胞,望你不要记恨她才是。”
苏卿道:“姊姊对我做得虽过,但终是太爱秋哥之故,也情有可愿,母亲尽可放心,我绝不会记恨姊姊的。”
狐女萧飞絮苦笑道:“卿儿真是个好孩子!”随即叹了一口气,又道:“直不知现在你姊姊身在何方?情形又是怎样?”
苏卿知母亲悬念姊姊苏舜,自己曾听楚天秋说起,姊姊已投魔教之事,因担心母亲知道后更加难受,故忍住未说。
苏卿又因自己不擅谎言,恐自己无意中给说了出来,更使母亲伤心,故忙即拿话支开,说些别话。
狐女萧飞絮自度过最后一次天劫后,近年来修为日深,虽然已能运功推算,占卜先知,但终还是功候未到化境,而不知尽知。
就如此次苏卿和楚天秋返家,狐女之所以能推算出来,也因为两人离家已近,狐女萧飞絮心有感应,故才推算出到家时辰。而她心悬苏舜,却又因相距过远,难以感应,故想推算苏舜的行踪也推算不出。
狐女萧飞絮自京城欲将苏舜带回家,半路上却给她重又跑掉后,便再无她的消息,爱女情切,终日悬念,满以为苏卿回来后,能带来苏舜的消息,可是听了苏卿的话后,大为失望,也不疑有他,强打精神,与苏卿喁喁私语,说个没完。
苏卿一边与母亲说话,一边心里还盘算着:“一会儿见到秋哥哥,一定要暗下叮嘱他且莫向母亲说起姊姊投身魔教的事,以免忍得母亲伤心难过。”随即又想:“若以后见到姊姊,我一定劝她回头,以免陷溺越深,难以自拔,以至落得身败名裂。”心里有事,以至显得心事仲仲。
狐女萧飞絮看出苏卿神情有异,遂问道:“卿儿,你怎么了?莫不是有甚事瞒着我不成?”
苏卿闻言心里一慌,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忽听外面传来楚天秋的声音,说道:“舅父舅妈还有卿妹,可都曾起床了吗?我可以进来吗?母亲让我过来请你们吃饭去。”
苏卿听了心里一喜,正愁不知该如何回咐母亲,楚天秋的到来恰给自己解了围,当下嘴里忙道:“秋哥哥来了!你快进来吧,我和母亲早就醒了。”
如此一来,便连对屋兀自熟睡的苏父翰青也吵醒了,因睡时天已亮了,本就打算小睡即可,故也未曾脱身,和衣而睡。此时闻声急忙起身,将楚天秋招呼进来,嘴里问道:“你父母可曾睡过了?”
楚天秋笑道:“父亲母亲本都不想睡,是我强着他们过囫囵地睡了一小会儿,便即醒了。又因林婶昨天恰巧回家省亲,母亲兴致又高,故现在正家里忙着做好吃得呢。现都快好了,故才让我过来请你们去吃的。”嘴里说着话,双眼却一直盯着苏卿看,脉脉蕴情。
苏卿自见楚天秋进来后,便看他神清气爽,更是换了一身新得装束,一袭白衫,腰系一条红色丝带,越发显得丰神挺秀,英俊不凡。
又见他直盯着自己看,心里一羞,脸上不由得红了,悄悄地垂了下头了。
狐女萧飞絮将两人情形看在眼里,也不说破,直似未睹。而苏父翰青正忙于梳洗,顾都未加理会。
楚天秋盯着苏卿,忽道:“卿难道不重新梳装一番吗?”
苏卿抬起臻首,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在这,我想重新梳装,也是不能呀!”
楚天秋听了嘻地一笑,这时苏父翰青也梳洗完毕,见状之后,口里对苏卿说道:“那我就和舅父舅妈还回去了,你可要快些过来呀!”说完,便陪同着狐女和苏翰青出屋去了。
看着楚天秋三人出屋,苏卿怔了一会儿,赶忙梳装打扮,又换上一身新裳,忙有柱香工夫,这才出屋往楚家去。
苏卿进屋之后,便见桌早已摆好,上放着满满一桌的佳肴,琳琅满目,既有自己爱吃的,也有楚天秋爱吃,肴香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楚天秋乍一见苏卿进来,眼前便是一亮,只见她换了一身粉红色新裳,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越显得玉肤如雪,洁比凝脂,神采照人,艳绝尘世。
楚天秋不由啧赞道:“卿妹这一身衣裳真得好看!不仅衣裳好看,人也越发显得好看。”
苏卿听了又羞又涩,白了他一眼后,便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楚苏两方父母闻听之后,竟也是相视一笑,彼此会意,却什么也未说。
众人落坐,边吃边谈,笑语晏晏,其乐融融。而楚天秋和苏卿更是久未吃到家乡美味,且这一桌又是苏氏亲自下厨,做得都是两人爱吃美肴,两人吃得甚是欢畅,不禁大快朵颐。
正吃间,忽听苏氏向苏翰青和狐女萧飞絮两人说道:“现在卿儿和秋儿都已回来了,又值高兴劲上,我索性再提个议题可好?”
苏萧二人忙问:“姊姊要说甚事?”
苏氏笑道:“你我两家曾有指腹为婚之约,又都一口应承。现在两家儿女也都长成,况且平时秋儿和卿儿又很情投情合,我意思便是不妨现下就定下婚期,让秋儿和卿完婚得了。”一边说,一边还看着一旁的楚天秋和苏卿。
几人不想苏氏竟说得是两家婚事,因说得仓促,几人都不由得一怔。
楚天秋和苏卿更是大出意料,全无准备,当听到要给两人完婚之后,一怔之后,随即都又羞又喜,脸上都是一红,彼此看了一眼后,便马上避开,再也不敢对视了。
狐女萧飞絮也甚觉奇怪,虽说两家早有婚约,但终究来得突兀,怔了一怔,说道:“姊姊所说甚是,秋儿和卿儿早已长成,是到了婚配之期。”
随即看了苏翰青一眼,又道:“当年我两家指腹为婚,这事一定做准了。只是当时却未料想到我能一生双胎,并皆是女儿。而你家又只有秋儿独子,先我还和翰青合计,让舜儿卿儿效俄皇女英,二女侍一夫,索性都嫁了秋儿。可是现在舜儿不在,冒然先给两人完婚,也不知舜儿何意,我觉不妥。”
苏翰青虽说有一双女儿,但他最为钟爱苏卿,而对于未来爱婿楚天秋,更是早就认可,从心里当然更愿意楚天秋只和苏卿成婚,但苏舜也终是他的亲生爱女,不能厚此薄彼,又知舜儿对楚天秋更是一往情深,至于二女同嫁楚天秋也无不可。何况他一向以爱妻狐女为首是瞻,并且两人之前确有此议,故嘴里也说道:“我也认为这事不宜着急,还是先等舜儿回来之后再做道理的好。”
随即又问楚天秋和苏卿二人道:“此事早就心知肚明,此时只不过说明了,你二人也毋须害羞,至于完婚之事,你俩又是怎么想的,不妨也说出听听。”
和苏卿彼此看了一眼后,楚天秋嗫嚅地道:“母亲竟提起完婚之事,却是突然,而我还未曾想过呢。况且我现在炼功正值紧要关头,若急于完婚,恐于修为不利,故我意思还是缓缓再说。”
苏卿本也抱着同楚天秋一样的心思,可是当听他说完之后,心里仍不免一阵失落,略有惆怅,怔了一怔,亦道:“我的本意也是不妨将婚事缓一缓,现在便即完婚,还是稍显仓促一些,何况姊姊未在,终也不能再出决定。”
苏氏满心欢喜提出此事,满以为双方都会同意,皆大欢喜,不料除自己和丈夫赞同外,就连楚天秋苏卿都力主缓议,大觉意外。但好在双家仍同意婚,并无悔婚之意,故想了一想后,便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索性依了你们,婚事绥缓再议不迟。”就此放过,大家仍是欢笑如故,吃说不已。
饭后,苏卿悄悄将楚天秋叫道一旁,说道:“秋哥哥,我俩出去走走,我还有话要与你说着。”
楚天秋听了便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正好,我也有话要与你,我们这便出去。”说完,两人悄然出屋而去。
第二二七章 修炼天书
看着楚天秋和苏卿连袂出去,两方父母也未阻拦,彼此会意一笑,任其自去.
时已值正午,村民多在田中耕作,楚天秋苏卿两人为避人,拣一僻静小路往村外走去。
村外一条溪流环绕而过,浅岸清溪,碧波粼粼。溪的两岸绿树成行,疏密相间。一面是旷宇天开,良田万顷,吁陌纵横,绿云如绣;一面是远山萦紫,近岭凝青;偶值一阵风过,花香混合稻香扑面而来,心神为之清爽,远闻村民劳间酬唱,声音忽而清悦,忽而高亢,绘成一副绝美画卷,人间胜境。
楚天秋苏卿虽自本地长大,但从未仔细领略过眼前的美景胜域,此时两人并肩而行,看着四下景致,心里一片澄清,烦忧尽消。
两人先是谁也没说话,走有一会儿,回看离村已远,楚天秋忽问苏卿道:“卿妹,你在想什么?”
苏卿笑道:“我虽自小生长这里,但还是头一次发现这里景致竟如此清丽,直如世外桃园一般。身临其境,真使人有一种超然世外,悠然忘我之感。”
楚天秋笑道:“卿妹的境界高远,使我望尘莫及呀!”
苏卿道:“我只不过心有所感,真实说出罢了,莫不秋哥哥是在取笑我吗?”
楚天秋忙道:“非也!非也!我绝不是在取笑卿妹,因我实还未达到卿妹你的那般境界。这里真如你说得那般绝妙,可是竟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不就是差距吗?”
苏卿一怔,叹道:“秋哥心里是有事,故才心不在焉,眼便看到,也是领会不到的。”
楚天秋一笑,说道:“果是如此,给卿妹一言说中了。”随即一顿,问道:“卿妹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倒是要说甚话?现在又怎不说了。”
苏卿恍然笑道:“我直顾领略身外美景,竟将这事给忘了。”随即一叹,又道:“自京城与姊姊一别,再无她的消息,心里一直挂念。直到从魔宫回来,曾听你对我言到,姊姊竟然自误,身投魔教,实是令人不可思议,不知此事你是亲眼得见吗?”
因苏舜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楚天秋对她又气又恨,魔宫里亲见她委身沈香亭,投靠魔教,更是气急败坏。自魔教返回后,也只是对苏卿略略一说,并未细讲。
此时听苏卿问起,不由得一怔,嘴里说道:“你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苏卿道:“我只想确定一下,姊姊是否真得投身魔宫了?”
楚天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随又将当时所见,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又道:“便连柳姑娘的遭遇都是她与沈香亭狼狈为奸,一手造成的。先我只是稍有怀疑,不敢确信,直到亲眼两人的丑恶面目之后,才确信无疑了。”
苏卿其实也早就看穿了苏舜的行为,只是以为楚天秋还不知道,也不想给他知道,故一直在瞒着他未说,此时听他说完,心里悲切,怔了怔,说道:“姊姊所作所为,固然不对,但她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太过爱过,所以你当不要记恨姊姊才是。”
楚天秋万不料苏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听了之后,又惊又佩,说道:“你竟然心里是这样想的,果是让我很意外。舜妹也曾经伤害过你,你也不记恨她吗?”
苏卿摇头道:“我真得不曾记恨过姊姊,因为我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姊姊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来,完全是性格使然。姊姊自小便性格要强,只要她喜欢的东西,绝不许别人染指。纵然是别人的东西,只要给她看上,她都要千方百计地抢夺过来。”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楚天秋,又道:“更何况姊姊心里是那么的喜欢你,她又怎能容别人把你夺走呢?”
楚天秋苦笑道:“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东西。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她总不能强迫我去喜欢她吧?”
苏卿叹道:“姊姊就是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她才会将你喜欢的人都想法设法地除去,这样你就只能喜欢她了。柳如烟姑娘如是,便她对我也如是。”
楚天秋一怔后,说道:“舜妹对你这样,情有可愿,可是她为何却要对柳如烟姑娘也这样呢?难道她认为我喜欢柳姑娘吗?”随即看着苏卿,又道:“你也不会认为我也喜欢柳姑娘罢?”
苏卿笑道:“你的心思,我当然明白,更毋需再说。”顿了一顿,又说道:“你心里虽然喜欢的不是柳如烟姑娘,可是她心里却是喜欢你的。姊姊当然会把她当作情敌,欲除之而后快了。现在想来,姊姊的做为实是令人可怕。”
楚天秋恨恨地道:“舜妹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天理不容,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苏卿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你心里难道很恨姊姊吗?”
“我当然恨她!”楚天秋脱口而出后,忽地顿住了,心里却是一片惘然,不知是恨是气。
苏卿见状,心里了然,笑道:“你并非真得恨我姊姊,只是气忿不过罢了。这样我便可以放心了。”
楚天秋闻言一怔,问道:“你又何出此言?”
苏卿道:“姊姊本性不坏,虽一时误入歧途,终会有悔的一天。而能使姊姊回头的人,也就只有秋哥哥你了,只有你不真得恨她,便能使她回头是岸,重回正途。”
楚天秋怔道:“我不明白你说得是甚意思?”
苏卿道:“你明白我说得意思,只是你自己还不承认罢了。”随即又道:“姊姊误入歧途,我真得很替她担心,母亲今早还曾向我问起过姊姊,是我怕母亲忧急,故也未敢说起姊姊投靠魔教之事。我之所以将你叫出,便为得是叮嘱你,毋要在我母亲面前说起姊姊的事,以免使母亲担惊受怕。”
楚天秋点头道:“这些你便是不说,我也是晓得的,我绝不会在舅妈面前说起就是了。”
两人边说边走,竟然围绕着村子走了大半圈了。遥峰满黛,近岭索青,一路水色天光,交相辉映,到处茂林嘉卉,灿若云锦。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苏卿忽问道:“你不是也有话要对我说吗?”
楚天秋闻言,先是一阵嗫嚅,然后讪讪地道:“今日在家时,席间我母亲突然提出要给我两人完婚,问询我的意见时,我之所以说要缓缓,真得是考虑到现在修炼正紧,此时完婚却是不妥,实则我心里真得很想马上与卿妹完婚。当时说了之后,又恐卿妹多心误会,故想将你叫出,要给你解释一下。还望卿妹不要多想,我绝对不是不想和你完婚的。”由于着急,话不免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苏卿当听楚天秋说到很想马上便和自己完婚时,心里又羞又喜,面颊绯红,低垂下头,直到他将话说完,这才羞答答地道:“秋哥哥毋需向我解释什么,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当时姑母提出给我二人完婚时,我也甚觉突然,所以我也是提议暂缓的。”
楚天秋听完,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还一直担心卿妹会生我的气呢!没生气便好!”
苏卿忽地将脸一扳,嗔道:“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我真得那么急于要嫁你不成?”
楚天秋不由得一怔,竟呆呆地说不出话了。
苏卿见状,忽地又噗哧一笑,说道:“秋哥哥,你怎得了?我是与你开玩笑呢!”
楚天秋道:“我是给你吓到了,还真得以为你不肯嫁给我了呢?”
苏卿心里一阵欢喜,看着楚天秋说道:“我心里只有秋哥哥你,今生今世唯你不嫁。”
楚天秋欢喜若狂,当下情不自禁地将苏卿轻轻拥入怀里,亲吻着她那葇软的秀发,嘴里说道:“今生今世我也绝不负卿妹妹你。”
两人此时山盟海誓,心心相印,情义浓浓,相拥在一起,好似两颗也都合在了一起。
直到日薄西山,红霞满天,田里耕作的村民纷纷高唱归家之后,楚天秋和苏卿两人才携手回到家里。
此时家里也早备就好了晚餐,就等着两人回来。两家人围坐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苏卿掂念着修习天书,本想到家之后,略住几天后,便飞往华山,安心修习。不料到家之后,看到父亲鬓角增添了很多白发,人也显得衰老了很多,勾动濡沐亲情,又不忍离去了。
一晃在家住有月余,其间也未曾段过修习,只是每次都在夜深人静之时。
当时天书出现时时间太短,苏卿匆忙之间,只记住了天书的第一卷练气篇。而这练气篇又精微奥妙,晦涩难懂,苏卿自修了月余,竟是毫无进展。虽说这练气篇只不过四五百字同,却每每修练到紧要处,总觉滞碍,好似断章少字一般,故再也修练不下去了。
第二二八章 闭关
那天书上所载文字内容,博大精深,奥妙无比.苏卿又只记住了第一卷“练气篇”,兀自修习起来,举步维艰,难已完成。
苏卿又急于求成,反而事得其反,欲速则不达,竟有退步之象。这一惊非同小可,苏卿心想:“天书上所载仙法果然非同凡响,我资质愚钝,真得难以悟解,看来只有亲上华山,向师父求教了。”
打定主意,第二天便向父母辞。苏父和狐女虽有不舍,也知苏卿去意已决,并说很快就会回来,遂也由得她去了。
苏卿当下辞别了父母和楚父苏氏,又飞到飞灵洞,同楚天秋和疯道人辞行,然后才直飞华山。不提。
再说楚天秋此时也正值修习天书到了紧要关头,见苏卿要去华山,分开也不知有多长时间,心里甚是不舍,无奈也知苏卿前有师命,又知她修习天书遇到了滞碍,争于回华山向华山老祖求教,故也没有挽留。
两人依依惜别,送走苏卿后,楚天秋便留在飞灵洞,陪同疯道人一起继续修习天书。
楚天秋刚到家没两日后,便趁夜来飞灵洞寻师父疯道人,两人迫不及待地一起修习天书仙法。
先一阵楚天秋只在夜里来,后来随着修习日紧,索性便住在了洞里,只是一二日偶而回一次家。家里人也知他是在修炼仙法,故也不曾多问。
楚天秋秉赋极佳,记性超强,天书四卷竟给他在短的时间里都记住了。因他要与师父疯道人一同参修,而疯道人并未看过天书,楚天秋故将天书四卷一一抄录下来,师徒两人照本参详,方便了许多。
天书共分四卷,分别是“练气篇”、“剑法篇”、“飞遁篇”和“隐形篇”。四卷看似独立,各成章节,但又相互关联,暗相呼应。
疯道人毕竟见识广博,对四卷天书稍一揣详之后,便对楚天秋道:“天书虽分四卷,却也有先有后,要习天书,当还循序见进的好。”随即又道:“无论修习何种上乘妙法,固好根基乃是首要。四卷天书中,我们当从练气篇开始。你虽自小随为师学道练法,但为师所学并非玄门正宗,上乘妙法。好在你福缘深厚,得窥天书中的上乘仙法,正可借此弃粕就纯,重习玄门正宗,上乘妙法。”故师父徒二人,便从“练气篇”开始。
那四卷天书,每卷只不过四五百字,通部天书也不过两千余字。楚天秋师徒先以为修习当易,而前几天也确是顺利,不料越往后越是难练。那练气篇中,每到紧要之处,便遇到滞难,总觉好似少些什么。
师徒俩人相互参详,直过了月余,仍是毫无头绪,没一丝的进展。
师徒两人愁眉相对,稍觉意懒心灰。
疯道人道:“秋儿,曾听你说,当时天书突然出现,仓促间你虽将内容全部记下,但现在看来,这天书中便第一篇中就出现在断章缺字,你仔细想想,将天书上的内容是否有记漏字的?”
楚天秋仔细回想,口里说道:“天书四卷也只不过二千余字,我绝不会记漏字的。”忽地灵机一动,喜道:“我知道了!”
随即拿起手抄的第一卷天书,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细细一数,此卷文字**有四处断字之处,又将心里所想,互相印证,文字竟果然顺畅起来,一气呵成,豁然开朗。
楚天秋喜出望外,笑道:“果然如此了!”
疯道人忙问何故。
楚天秋道:“宁道子仙人所遗天书,想是为恐给妖人得去,故在文字中另藏了玄机。宁道子也果是用心良苦,便就这第一卷天书里,便故意少写了四个字,故才使我们参详起来,滞难重重。”
当即提笔在第一卷四处各添了一个字,分别是“云腾致雨”。待将四处空缺添上,再一细读,果然通顺。
疯道**喜,说道:“秋儿,你又怎会晓得这四个字?”
楚天秋笑道:“因我曾在恶鬼沟救了叶随风谷主脱困,叶谷主为报答我,曾将宁道子所留十六字偈语密告于我,这偈语便是‘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当时在宁道子修行的山洞里,我便是仗着这十六字偈语才找开的天书。刚才又是师父您一语提醒了我,说文字中当有漏字,故使想又想起这十六字偈语,然后一加印证,果然恰对。”
疯道人叹道:“秋儿你果然是福缘深厚,若换作别人,绝无此好运。”
师徒两人既然理出头绪,索性一股作气,将另三卷天书也通读了一遍,果然三卷中每卷也各有四处断漏之处,然后互相印证,将“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一一添入,果是画龙点睛,浑然一气。
师徒两人再重新从第一卷炼起,这次竟再无滞碍,顺畅无比。
天书四卷虽看似各成篇章,但第一卷练气篇,乃全书首要,练气运功,固本培元。若根基不固,余下三卷也难以练成。
楚天秋仗着天资奇秉,进展神速,第一卷虽难,但他却只用了月余工夫便即练成。
疯道人由于悟性不如其徒,故进展较缓,月余工夫,第一卷练气篇竟才刚窥门径,与楚天秋比较,相差太远。
楚天秋见师父进展较慢,欲与师父同修同进,故停下相候。
疯道人却道:“秋儿你只管继续修练下去,毋需等我,我悟性不如你,这样下去反会拖累了你。虽然这练气篇我刚窥到门径,但只这月余工夫,为师竟觉大有所获,体内真气蠢蠢欲动,大有恢复之况。这天书果然神妙无比,照此修练下去,为师的功力不仅可以恢复,并还因祸得福,增益不少。”随即又道:“为师只想能恢复以往的功力,便余愿足矣,至于余下三卷,我却从未奢望。”
楚天秋听了,也替师父高兴,心里转念想道:“照师父这般速度,便这第一卷下说也得参练上一年,我确是等不起。不如我先照天书往下参练,反正天书也在我手,师父练成第一卷后,余下三卷也可以随时参练。”想罢,便息了前念,继续修练起第二卷来。
楚天秋因第一卷练气篇根基打得甚固,加之前又奇遇连连,冰窟中阴差阳错,脱胎换骨,练成不死之身,种种巧合奇遇迭加一起,才使得他修练起天书来竟事半功倍。
楚天秋练成天书第一卷后,紧接着再修练第二卷剑法篇,更是顺畅无比,只用了二十余天,便将通卷剑法篇练成。
当将此剑法篇练成之后,楚天秋试又运用,清雾剑威力竟陡然巨增,剑光夭矫若龙,变化无究,神妙不可思议。
清雾剑本是宁道子仙人所留神兵,加之仙法剑术,更是相得益彰,如虎添翼。
楚天秋练成练气篇和剑法篇后,尝到甜头,越发的如痴如狂,一鼓作气,又连继将飞遁篇和隐形篇练成。
四卷天书全部练成,楚天秋细细算来,共只用了三月时间。而此时疯道人的第一卷练气篇也才登堂,还未曾入室呢。
疯道人见楚天秋进展竟如此之快,也为他高兴,说道:“你只有三月时间,便将整部天书修练完成,其成就真可谓罕有。”随即又叹道:“为师悟性愚钝,连第一卷都未曾练成,看来我福缘浅薄,另三篇更不敢再做奢想了。”
楚天秋道:“反正天书四卷都在我师徒手里,师父什么时修练成第一卷后,余下三卷也随时可以修练。”
疯道人摇头道:“看来天意如此,也是强求不来的。为师现在练气篇也练到十之五六,便却觉得真气已然恢得了**,若将练气篇全部练成,其成就也是不敢想象的了。余下那三卷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修练的了。”
停了停,又道:“这部天书乃世间奇珍,最岂妖邪之人的觊觎,第一卷练气篇为师已然记熟,既然余下三卷也不再修练,你又都练成,以我之意,还是将手抄天书烧了罢,以免引得外人觊觎,生出祸患来。”
楚天秋先是不依,经疯道人一再相劝,并说其中利害,楚天秋这才勉强答应,然后将手一指,指尖发出一股火花,将石桌上那部手抄天书点燃,火焰一闪,天书瞬间便烧成灰烬,然后吹出一股真气,将那灰烬吹得无影无踪。
疯道人看着楚天秋将天书付之一炬后,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随又对楚天秋说道:“秋儿,你能将天书四卷全部练成,可说是天下第一人了,前途远大,仙业有望。现在你唯一欠缺的便是历练,多修外功,于你将来仙业大有裨益。”
楚天秋点头称是。因觉四卷天书虽全练成,但还未到运用纯熟,故又了一个月的苦功,直到将天书四卷部运练纯熟,这才放心。
第二二九章 各有成就
天书四卷上所载玄功仙法,俱都神妙无比,虽是各成章卷,却又相互辉映,息息相关.
练气篇,乃全部天书之根本,固本培元;剑法篇,斩妖除魔之利刃,再配以清雾剑,变化莫测,威力无穷;飞遁篇,凭借自身玄功仙法,可以毋需借力剑遁,倏忽来去,瞬自千里;隐身篇,不仅可以隐意隐形匿踪,较之天遁衣更加神妙,更可变化容貌形体,具有神鬼莫测之机。
楚天秋将天书四卷全部练成后,逐一演试,果然神妙莫测,变化万端。尤妙的是那隐身篇,练成之后,真个可以随意隐形,神妙无比。
楚天秋自练成隐身篇后,觉得较之舅妈狐女先所赠天遁衣更具神奇变化,反而天遁衣没了用处,随而便想道:“反正天衣遁在我手也没用了,不如待日后见到卿妹,转赠她好了,这样既可以使卿妹防身,又可说是物归其主。”
这其间楚天秋因修练天书,一直心无旁骛,直到将天书四卷全部练成,之前心念重又勾起。
这一日,见师父道人修习练气篇将告成,功力已然全部恢复,便是有敌来犯,也是无虑的了,故借口回家要多陪陪父母,便即辞别疯道人去了。
疯道人也正忙于修习天书上的练气篇,并从中又悟出好些心得,正自心喜,听楚天秋要回家陪伴父母,心知也是人之常情,未曾有他。
楚天秋走后不久,疯道人正在洞里练功,忽听洞外传来轻微破空之空,有人飞降,心里一动,暗道:“秋儿刚去当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且此地隐蔽难寻,他人绝难找得到这来,却不知来者又是何人?”当下仍然盘坐在云床上,纹丝不动,虽不动声色,暗下里却凝神戒备,准备御敌。
这时,忽听洞外来人说道:“淳于前辈,秋哥哥可曾在里面吗?”听声音又娇又脆,清动悦耳,竟是苏卿的声音。
疯道人闻声之后,心里一宽,在里面扬声道:“是卿儿姑娘吗?快些进来罢!”话音方落,便见眼前一花,苏卿已然飘然进洞,到了跟前。
苏卿进洞之后,便给疯道人行礼拜见,疯道人忙将下云床将她让起,然后细一打量,见她面光莹莹,双目湛湛,显然修为较之数月前增加非小。
疯道人笑道:“看卿儿姑娘来时,身法飘忽,双目湛然,显然修习天书大成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苏卿道:“前辈实产谬赞了!因晚辈资质愚钝,纵然遇上天大的福缘也是枉然,天书四卷,我却只记住了头卷的练气篇,其余三卷,我却是无缘修练了。”
疯道人听了一怔,大出意料之外,心里方一动念,随又息去,口里说道:“人各有缘,天意如此,也是强求不来的。”
苏卿笑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也知此乃是我的福缘,能将练气篇修成,我已很知足了。”
疯道**感吃惊,说道:“卿儿姑娘竟将练气篇学成了?”想到自己与楚天秋修习练气篇时遇到的极大滞碍,最后还是倚着楚天秋所记下的偈语,才突破难关,将练气篇修成,此时听苏卿竟也成将练气篇学成,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苏卿道:“晚辈也实是蠢笨,自己揣摩了足有月余,竟毫无进展,无法才得回转华山向师父请教,若不是仗着师父从旁点化,我也绝不会有此成就的。”随即便将自己练功经历,向疯道人细细说了。
原来华山老祖早就料到苏卿纵然记下天书内容,但也知天书仙法玄妙难懂,苏卿一时恐难领会,故才在留信里说到回家省亲完后,毋回华山同修天书。
苏卿先还颇不以为然,心想:“天书四卷我虽只记住头一卷练气篇,但也未觉得如何的难练,不知师父却又何出此言?”
可当她在家独自参习了月余的工夫,便遇到颇多滞难,毫无进展,这才知师父所言非虚,所以便打定主意,飞回了华山。
苏卿飞到华山时,恰值华山老祖在她前一日也回到华山,师徒见面后,苏卿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练功经历,及所遇滞难都说了出来。
华山老祖听后,拂髯笑道:“你所说的这些,为师早就料到,当时也料到你定不以为信,要强自练,现在都果不出我所料罢!”
苏卿羞愧地道:“弟子实是又愚又笨,自不量力,倒要让师父见笑了。”
华山老祖道:“非也!想那前古仙人宁道子学究天人,功参造化,而天书又是其心血之作,玄功仙法自是博大精深,固然有缘人能得窥真容,要想参修透彻,却也是极难的。并非卿儿你愚笨,实是天书所载内容天下怕是无几人能轻易参透的。”
随即一顿,又道:“你说天书四卷,你只记下了其中的头卷练气篇,想那天书所载文字定当晦涩难懂,你能在急切间记下练气篇也实属难能可贵的了。”
苏卿道:“听师父越是这样说,弟子越觉得地自容。”
华山老祖笑了笑,说道:“你既遇滞难,那就我们师徒一同参详罢!你现且先将那练气篇手写下来,待为师父先仔细揣摩一下。”
苏卿听完,随即将自己心里所记下的练气篇内容一字不差地抄写在纸张上,然后恭敬地呈递给老祖。
华山老祖先仔细地看过一遍,然后渐渐地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道:“若你所记不差,这练气篇中果有多处碍难,一时之间为师也参详不出,看来得要多费些时日了。”随即又道:“你且先下去歇息,待为师揣出头绪后,再与你说。并与你四位师兄说,若无我吩吩咐,都不得来此打搅我。”
苏卿说声是后,便即出去了。
此后的半个月里,苏卿除与四位师兄一同练功之外,便是与那灵猿阿金漫游华山,而这其间,华山老祖一直关在自己的云室里参详练气篇,众人竟都未曾见到他一面。
这一日,苏卿练功完毕,忽听老祖相召,忙即赶到云室,却见老祖端坐云床之上,满脸喜色,见苏卿进来之后,便笑道:“好在不负众望,大功告成。”
随即将手里那纸手抄天书练气篇递给苏卿,口里又道:“这次你再看看,可有什么不同吗?”
苏卿接过一看,却见纸上有四处给老祖重重地加上了字,合起来正是“云腾致雨”四字。而这四处也正是先前自己修习时所遇到的滞难之处,此时给老祖添上字之后,再一细读,果然通顺无比,之前所遇碍难竟化乌有,不禁心中大喜,笑道:“师父真个厉害,经您添上这四字后,果然碍难全无了。”随即又问道:“师父却又是如何做到的?令徒儿我不可思议。”
老祖道:“想是宁道子仙人防到天书落到妖人手里,在天书中故意留下漏洞,防患为然。为师也是穷尽思力,足足苦思冥想了半月时间,才将练气篇中所缺四字参详出来。如此一来,碍难尽消,你再修练起来便容易了。”
苏卿听后,心里惊异之余,对师父越发敬仰。
只听老祖又道:“宁道子仙人果然学究天人,更有通天彻地之能,为师细览这卷练气篇已然博大精深,精妙莫测,细想余下三卷更该如何的神妙非凡,只可惜你直记下了这一卷。”
语气中稍显遗憾,顿了一顿,又道:“你与其余楚叶唐三人都同看到了天书,却不知另三人是否将天书记全。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们四人可以互相印证,同修互补。”
说完,好似觉得不妥,随即又道:“罢了!想必今日之事,宁道子仙人早有定算。各凭福缘,强求也是不来的。你既只记下了练气篇,那么其余三卷便是与你无福,你也就不想再做奢想了。”
苏卿道:“弟子机缘巧合,能得窥天书的头卷,也是万分幸运,至于其余三卷,弟子却从未奢望。”
老祖听了,先是一怔,随后一笑,说道:“若论秉赋天资,卿儿你当在四位师兄之上,而你又不贪不燥,有此等胸怀,更是令为师刮目相看。你现便下去照此参修,以你资质,当不出数月,便可将练气篇修成。”
苏卿略一踌躇,说道:“虽然弟子巧合得窥天书,但还是仰仗着师父的成全,故弟子也不敢一人独享,想将此练气篇同四位师兄一起修习。”
老祖听了,大感意外,怔了一怔后,说道:“卿儿,你能果真这般想,实是大出为师意料之外,足见你纯正无私,为师实是庆幸能收你为徒。”
苏卿忙道:“师父休要如此说,实是折煞弟儿了。弟儿能拜在您老人家的门下,乃是弟子几世修来的福缘。弟子仰仗师恩,侥幸得窥天书,当不能一人独享,更应与四位师兄共参才是。更如何况,大师兄为了将师门发扬光大,志向高存,欲以华山为根基,创出一派天地来,弟子更当略尽薄力才是。”
老祖听了,又惊又喜,不住地点头赞许。
第二三零章 洞彻天机
老祖闻听苏卿主动提出愿与四位师兄一同参修练气篇,心里欣喜异常,笑道:“你能有此心,实出为师意料.你那四位师兄虽说资秉尚可,但与你相较还是远甚,将来成就更不如你。而你那大师兄纵有一番远大抱想,欲创宗立派,发扬光大师门,可是限于秉赋,也恐难有大得成就。现你既愿提出与四位师兄一同修习练气篇,甚合为师心意。有此天书神篇做为华山开宗立派的根本,当也容易的多了。”
当下便将范王沈樊四大弟子召来,将苏卿之意对四人又说一遍,四人听后,又惊又喜,皆谢苏卿的慷慨玉成。
老祖又道:“圆曦,您身为大师兄,便带着几位师弟师妹一同参修吧!至于你们今后的进展如何,就各凭各人的悟性和资秉了。”
苏卿便即将手里的那纸手抄练气篇递给范圆曦,说道:“这练气篇一卷法诀也就交给大师兄保存罢!”
范圆曦也不再推辞,接过之后,笑道:“那师兄我便不客气了。”随即又道:“有了此天书神篇,我华山派发扬光大,将指日可待。”
老祖道:“你们现在就可以下去参修了!”随即将几人打发下去。
苏卿五人拜别老祖,出了云室,互一商议,都觉急不可待,同往练功房参修天书去了。
练气篇虽说只是一卷练**诀,但内容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五人中若论资质当属苏卿最高,加之她自小又服食过朱果,福缘深厚,虽说入门较晚,但最得老祖青睐,功力修为已不在四位师兄之下。
此时五人一同修习天书练气篇,相互参详,前一个月进展都较慢,谁也无突出进展。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苏卿仗着极佳的秉赋,进展逐渐加快,渐渐地领跑众人。
晃眼过了三个月,苏卿进展神速,练气篇竟然修习完毕,而此时其他四位师兄却还在奋力修练,要想完成,怕还得一段时日。
苏卿自将练气篇修完之后,宛如有脱抬换骨之感,再一试运映雪剑,竟威力陡增,变化莫测,较之前更显神妙。
苏卿又惊又喜,唯恐自己功候还不到,故又华山继续修练。
这一日,华山老祖将苏卿叫到跟前,说道:“你较你四位师兄先练完了练气篇,足见资秉高出四人太多。虽说天书四卷你只记下了这一卷,但能将此卷练成,足可睥睨天下,于你将来仙业更有莫大益处。”
顿了一顿,又道:“为师已尽功得圆满,眼见飞升在即,在为师飞升之前,能见你们有此成就,也足可慰我心怀了。”
苏卿乍听师父言说飞升在即,心里欣喜之余,还有不舍,眼圈不由得红了。
老祖见状,笑道:“为师虽说飞升在即,总有得再有数年光景。便是平时你我师徒也是聚少离多,你却怎还伤心不舍了呢?”
苏卿道:“按说师父功成飞升,位列仙班,乃是大喜,弟子该高兴才是,可是一想到师父飞升之后,仙凡相隔,便再难见到师父的面了,故弟子才伤心不舍。”
老祖听了大为感动,说道:“以你现在成就,将来仙业足可有成,那时你我师徒天上相会,岂不更好!”
苏卿勉强一笑,说道:“就怕弟子无此福缘。”
老祖听后,心里一震,再细看苏卿额上隐现的那条晦纹,经过这段时间后,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暗想:“之前我还以为卿儿可借此修飞天书福缘,可消去此一劫难,不想天意如此,岂能强求?”沉呤一会儿,口里说道:“你既已将天书练气篇修习完毕,内功也可说圆满了,现在只需在积修外功,只有内处兼修,才能功得圆满。”
随即又道:“今日为师心灵忽动,然后细一推算,却是帝王谷当在近日之内有难。日前我华山受到魔教攻击,幸有帝王谷谷主派来青青公主和唐羽相助,才得保住。现在既然帝王谷有难,我们当不能坐视不理。当今天下,魔教势盛,更有称霸天下之心,只有我正义之士联手,才可与之抗争。我华山与帝王谷可谓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你叫来,便是要吩咐你去帝王谷助其御敌,共驱妖邪。”
苏卿闻听帝王谷有敌入侵,心里一急,恨不能马上便走,当即就向老祖辞行。
老祖笑道:“毋需如此急急,此时敌人还未发动,你早就反而无用。既知帝王谷有难,为师本想尽将你那四位师兄也一起遣去,可是华山又不能不留人镇守,更何况现在那四人修练天书练气篇正在紧要关头,也分身不得,故只得遣你一人前往了。”
苏卿听了,心里犹觉不妥,说道:“弟子一人去也无不可,可是就怕敌人势大,我一人去怕力有不及呀!”
老祖道:“以你现在功力修为足可应付,毋需多虑。”随即又将帝王谷方位地址告诉了苏卿,最后又道:“你此次离家已有数月,反正离去帝王谷还有数日时间,你不如先回家省亲之后,再往帝王谷助阵也来得及的。”说完,便将她打发下去了。
苏卿别了老祖,离开云室后,总觉今日说话,师父话里都含着玄机,一时令人摸不着头脑,一边走着,一边心想:“既然帝王谷有难,事以紧急,为何师父又不将我五人都派了去,却独派我一人?且救紧如救火,师父却又说不急着赶去,还吩咐我先回家省亲,却又是为何?”一时也猜不出头绪来。
苏卿当下去向四位师兄辞别,四人闻听帝王谷有难,想起先前叶青青和唐羽援手之恩,都欲前往助阵,后听师父只派苏卿一人,四人都觉意外,但师命难违,也只得悻悻作罢。
苏卿在前崖与四位师兄辞别,然后起身直飞老家。自苏卿将天书练气篇修成后,功力陡长,剑遁飞行也越发的神速了。
苏卿一边飞行,一边心里仍自想着师父话里之意,眼看家乡在望,心里忽地一动,暗道:“我怎竟将秋哥哥给忘了呢?秋哥哥与青青姊姊唐公子也一同共过患难,情义深厚,既然帝王谷有难,秋哥哥总该不会作视不理吧?”
随即又想道:“师父之所以先让我回家省亲,便指得是来寻秋哥哥一同去助帝王谷,明是此意,却不直知,总是故弄玄虚,难得我好一番苦思。”
正值白日,苏卿唯恐惊骇村民,故远远地在村外便落了地,然后徐步往家里走。
待到了家里,参拜双方父母后,却不见楚天秋,遂向苏氏问其何往。
苏氏答道:“自你走后,秋儿也甚少在家,只听说他要随恩师练功,至于在哪里,却不曾对我们说过。”
苏卿听了,心里了然,情知楚天秋定在飞灵洞与疯道人一同参修天书,故在家坐没一会儿,便借故去找秋哥哥,重又离家去了。
苏卿出了村子,直飞飞灵洞,到后一见,却见洞里只有疯道人,仍不见楚天秋的影子,待与疯道人说过经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楚天秋的行踪。
疯道人先还惊异苏卿竟能将练气篇修成,待听完之后,才知原委,不禁对华山老祖的学识功行钦佩得无以复加。后听苏卿又问起楚天秋行踪,不由得一怔,说道:“秋儿曾对我言,因在此与我修练天书,多日未曾回家,想念双亲,刚才已然回家去了。你既从家里来,难道没有见到他吗?”
苏卿听后,便是一怔,略一思索,说道:“既然秋哥哥刚走回家,想是与我走叉,故才未曾撞见。”
疯道人也未曾他想,说道:“既听你说帝王谷有难,欲同秋儿去御外敌,事不宜迟,你这便回去找秋儿去罢。”
苏卿当下辞别疯道人,出了飞灵洞后,重又往家赶。当回到家里时,却未见楚天秋回转,心里顿觉不妙,恐双方父母担心,也未说实话,随便遮掩了过去。
苏卿心急如焚,暗道:“秋哥哥显然是向疯道人说谎,既然不曾回家,却不知去了哪里?”
既不知楚天秋何往,更不知该何处寻找,索性决定在家守候,若楚天秋回家则罢,若是直回飞灵洞,也必该知道自己在家之事,也当会回来。
直过了一天,仍不见楚天秋回来,苏卿为了安定家里人的心,虽然暗自着急,脸上却还不能显露出来。
待用过晚饭后,苏卿回到自己房里,却见母亲狐女跟了进来,口里说道:“卿儿,见你一天里都坐立不宁的样子,莫不是出了甚事吗?”
苏卿还在拿话遮掩,狐女又道:“你能瞒得住别人,却休想瞒得住我。莫再遮掩,快告诉我出了甚事?”语气虽说得淡然,但脸上却显出焦急之色。
苏卿见状,忙道:“母亲莫急,真得没甚大事,你且听我说。”
第二三一章 重返金银谷
苏卿见自己心事给母亲狐女识破,又见她焦急之状,不敢再瞒,便把楚天秋不知所踪之事说了出来,最后又说道:“因不知秋哥哥究竟何往,是否有吉凶祸福,又恐你们担心,故才未曾直说。”
狐女听后,略一沉思,说道:“以秋儿现在的功力修为当不会有甚意外,此次他突然出走,定是其甚急事要办。”
苏卿道:“秋哥哥纵有急事去办,也毋需向他师父说谎呀?这时未不见回来,一定遇甚变故了。”越想越着急,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狐女反劝慰起苏卿了,说道:“前一段你一直与秋儿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当瞒不过,他有甚急事要去办,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卿听了之后,猛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知道了!”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狐女忙问:“你却又要去哪里?”
苏卿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道:“我知道哪里去寻秋哥哥了!”话未说完,人已到了屋外,然后将身一纵,破空而去。
待狐女追出屋外时,却见苏卿已然不见,唯见夜空中一点遁光一闪即逝,人已然去远了,无可奈何,只得返身回屋。
原来苏卿想起来上次自己和楚天秋疯道人回来时,曾到过金银谷和冯家,到时却见冯家已成一片废墟,一家四口更不知所踪。而后又往金银谷欲探个究竟,却又见谷口封禁,连谷里金银二使都未见到。当时虽怏怏回家,却成了楚天秋的心事。
苏卿料定楚天秋定是往金银谷去了,故急忙也寻了去。
苏卿所料没错,楚天秋确是去金银谷了,因上次路过金银谷时,见冯家况出意外,而入谷欲见金银二使又不得,心里一直悬念,近数月来一直勤练天书,一直无暇再去,直到近日将天书全部练成,又想起前念,便迫不及待地赶了去。
楚天秋还恐师父疯道人担心或是阻止不允,故才谎称回家看望父母。而他则是离了飞灵活洞后,也未回家,直飞金银谷。
此时虽是白日,天青云白,红日高悬头顶,耀眼生花。楚天自练成天书后,功力俱增,而飞遁之术也越发的神妙莫测,瞬息千里,神速之极。
而楚天秋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不仅将飞遁篇和隐身篇通通学全,并还将两篇仙法妙术相互结合,揉而为一,故飞遁起来不仅将身形遁光一起隐去,并还未发出一丝声响,所以在大白天里也不会给人发现。
楚天秋心急如焚,不由得将遁光催到了极处,神速至极,晃眼之间便飞出一数百里。一边飞着,楚天秋一边心里盘算,照此速度,再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便可飞达金银谷。
又飞了一会儿,楚天秋算计路程当距金银谷不过百十里了,正往前飞着,就见远远的前面妖氛蒸弥漫半空,妖氛之中隐现金光电闪,霞彩飞腾,显然彼处正在斗法。
楚天秋看出那正是金银谷的方向,不由得一怔,暗道:“不好!”随即加紧飞遁,疾如箭矢般,无声无息地飞了过去。
飞临近前,楚天秋才看出整个金银谷都给妖氛邪雾笼罩起来,弥漫满空。妖氛邪雾中,金光电闪,银蛇乱掣,更有数道霞光异彩,相互纠缠,正斗得不可开交。
因楚天秋现在神功已成,目能透视,故才将妖氛邪雾里面的情景看得真切。他更看出妖氛中的金光银蛇正是金银二使所用法宝,而对头则是三个奇装怪服,形容狞恶的妖人。
那三妖人不仅法术高强,且所使法宝也厉害无比,一个是日月铲,一个是鹤嘴杵,一个是追魂索。
三妖人围斗金银二使,激斗正酣。因楚天秋飞来时,不仅将身形隐去,便连遁声也隐了,故两方都未觉察到人来。
楚天秋乍到便看出金银二使虽落下风,一时却无性命之虞,隐身一旁,未急于出手,因不知那三妖人是何来路,想看个究竟。
两方显然激斗已久,金银二使自知力不能敌,想脱身又给对方围住,脱也脱不掉,正自恨恨不已。
那三妖人中为首之人长得尖头长脸,翻鼻阔口,极是狞恶,此时好似已然不耐,一边继续与之相斗,一边嘴里冷哼道:“金银二使,你俩个也太不识时务了,相斗了已近三日,若非我们主人有意要收服你俩,不肯让我们伤你二人性命,要不然你俩还能活动现在吗?既然斗了这长时间了,你们便逃也逃不掉,也不再会有人来救你们,识相得还是乖乖地归降我们罢!”
金银二使给对方围斗日久,几次想突围出去,都未成功,心知对方所说是实,实则二人便连对方底细都不知,又怎会降服他们。
金使者较稳重一些,闻声之后,将头连摇,颌下长须也随着头左右不住地飘动,口里说道:“我连你们是甚人,又是甚来历都不知,又怎会轻易地归降了你们?况且我二人也是有主人,一仆不能侍二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归顺你们的。”
银使者脾性爆燥,又给对方围斗了三日,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早就不耐烦了,口里大喝一声,说道:“你们这三个妖孽,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们便是死了,也绝不投降的。”
另一个长得瘦竹竿般的妖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二人休要嘴硬,要杀你们易如反掌,若非我家主人看你二人还有用,要不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岂会容你们活到现在?”
银使者暴跳如雷,一边与之相抗,一边戟指那个妖人骂道:“你个妖孽,好不大言不惭,想杀我们怕也不是那容易的。”最后一字刚说完,便见他随口一张,卟地喷出一股银色光气,如射般直向那妖人射去,
那妖人与金银二使斗了三日,见对方已成技穷之势,以然二人不过如此,心里稍觉松懈,不免有些托大,乍见银使者朝自己喷出一股真气来,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且那股真气来势极快,晃眼便到近前,虽忙不迭避了过去,却是狼狈不已。
那妖人气急败坏,喝声:“你找死!”忽地将手一扬,从指尖发出十道黑气,夭矫若龙般向银使者仆了过来。
银使者喷出真气之后,满以为出其不意,对方纵不致命,也得吃点苦头,受点伤,不料对方妖法高强,还是给避了过去,嘴里连呼可惜。
此时见对方怒极反扑,那十道黑气还未到近前,鼻端便嗅到一股恶臭,头脑发晕,作呕欲吐,情知黑气有毒,暗叫声“不好”,忙即屏住了呼吸。
银使者法宝银棒因给对方缠住,此时想回防也是不能,眼看黑气已到近前,避又不及,将眼一闭,暗叫:“我命休矣!”
金使者虽然距银使者较近,眼见他势危,大喝一声便欲往救,不料却给那为首妖人和另一个妖人缠住,脱手不得。
金银二使平时虽喜相互斗嘴,动不动还会动手,但二人情义其厚,此时金使者见银使者危极,而自己又欲救不得,急得他目眦欲裂。
金银二使虽说是金银之精所化,一般妖法绝难伤到二人的性命,但那妖人所发出的黑气剧毒无比,甚是厉害。无论对方是仙是凡,只有给毒气沾上少许,瞬间便会化成一滩血水,端得歹毒之极。
那妖人所发出的十股黑气又是从四面围笼过来,银使者便想避都避不过,眼看黑气便要近身,忽见身外闪起一片玄光,不仅将飞来黑气挡住,随又见玄光晃眼布展开来,反将那十股黑气一起兜裹住,围得严丝合缝。那十股黑气给裹在里面,如冻蝇撞窗,左突右撞,就是突不出那层裹着的玄光。又随着一声轻响过后,玄光突然爆炸开来,连同裹着的那十股黑气,一起消灭无踪。
那妖人眼见便要得手,不料对方身外忽闪起一片玄光,先还以对方有所保留,还有后着,也是吓了跳,至到自己发出十道黑气给玄光消灭,这才看出绝无此本领能消灭自己的黑气,那片玄光也定是他人所为,又惊又怒之下,喝道:“是甚么人?胆敢坏我的事,找死不成?”
可是他又四下观瞧,又不见有甚人影,心里不免狐疑,暗道:“莫不是我多疑了?”
正在那妖人心疑不定这时,忽听耳边乍然响一声冷笑,有人说道:“我便在你眼前,你却不曾看见,莫不是长了一双狗眼不成?”
话音方落,便见眼前清光一闪,现出一人来,英俊轩昂,气宇不凡,正是楚天秋。
楚天秋与那妖人相距不过二三丈,突然现出身形来,吓了那妖人一跳,恐对方对自己出手,忙不迭地纵退出数十丈远,然后指楚天秋喝道:“你又是甚是么,竟也敢挡我们的道?”
楚天秋玉面含煞,冷冷地道:“我若说出名来,怕不吓你们一跳?”话气中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
第二三二章 意外
银使者眼见黑气射来,自己已避无可避,以为必死无疑,正自闭目待死,可过了一会儿,仍觉自己好好的,惊疑之下睁眼一看,便看到眼前的楚天秋,几疑是在作梦,又惊又喜,呼道:“主人!真得是你来了?”
楚天秋回头冲着银使者一笑,说道:“不是我,又会是谁?”
银使者这下看得更加真切,欣喜若狂,叫道:“果然是主人来了!”忙即在空中行了叩拜大礼。
此时双方仍是比斗,楚天秋见银使者喜极之下,竟顾不得自己安危,急着给自己行礼,又是惊异又是感动,双手一抬,一股无形大力将银使者当空扶起,口里说道:“毋需多礼,你快些起来。”
三妖人本不识楚天秋,当从银使者口里听到来人竟便其主人时,三妖人都是又惊又怒。给惊退那妖人见楚天秋背着自己,只顾与银使者说话,竟似完全不防备的样子,心想:“如此大好机会,我怎可轻易放过?”虽然如此想,但因之前看见楚天秋法力高强,恐自己一击不中,打定主意之后,忙将舌尖咬破,大喝一声后,朝着楚天秋喷了出去。一股黑气夹着大片红着血箭,如雨般向楚天秋后背射来。
楚天秋虽将背向着对方,但他早就暗下防备着,见那股血箭飞来,喝声“来得好”,随着话声,便从身上飞出一片剑光,将那股血箭挡住,然后剑光暴涨开来,满空一绞,那股血箭顿给消灭的一干二净。剑光消灭血箭后,仍不停顿,径直向那妖人飞去,如同匹练一肌,快如星矢。
那妖人满以为自己全力一击,对方纵不致死,也得受伤,不料对方早有准备,应变神速,自己那么厉害的血箭竟给对方剑光轻易消灭,随又见剑光向自己飞来,惊骇之余,连念头还未来及转,剑光已然即身,先着将其围住,接着往中间一绞,一声惨叫过后,那妖人已然形神俱灭。
这一切发生都太快,另外两人妖人看出不妙,便想援救都未来得及,眼着同伴被杀,无能为力,又惊又怒,瘦竹竿般的那妖人当即舍了金银二使,催使着法宝,向楚天秋飞来。
身死的那妖人所使法宝本是一条追魂索,此时因主人已死,没有主使,追魂索失了驾驭,顿如流星飞坠般朝下方射去,瞬间便没了踪迹。
那瘦竹竿般的妖人见同伴轻易便给楚天秋杀了,气急败坏之下,又急于给同伴复仇,不计厉害,当即便指使着鹤嘴杵朝楚天秋杀了过来。
人还未到,那鹤嘴杵已化作一道光华当先飞来,端得神速已极。
楚天秋冷哼一声,口里说道:“米粒之光,也敢来与日月争辉?真个找死!”说话间,便指运着空中的清雾剑迎了上去。
此时楚天秋神功初成,正欲拿这三妖人试试身手。虽说对方三妖人也皆是能手,法力高强,无奈遇上楚天秋,便如煞星照命,合该数尽。
先那妖人给楚天秋放出清雾剑后,轻易被其了结,心喜之余,不由得盛气大涨,又见瘦竹竿般的妖人杀来,心念一动间,清雾剑便剑光暴涨开来,迎头将飞来的鹤嘴杵挡住,然后剑光四下往中间一合,不仅连杵带妖人都裹在中间,随听楚天秋嘴里“呔”地一声,连串爆响过后,那妖人带鹤嘴杵竟给剑光统统绞灭,洒过一片星雨,便即消散不见。
那为首妖人只眨眼的工夫,两个同伴都给楚天秋杀了,吓得心胆俱裂,再也无心恋战,舍下金使者,收回日月铲,化作一道遁光,飞逃而去。逃得极快,遁光只在云层中一闪,便没了踪影。
楚天秋万不料那妖人竟逃得如此之快,待想追时,已然不及,只得作罢。
金使者自见到楚天秋突然现身,又惊又喜之下,早想过来相见,不料给对方死死缠住,无暇抽身,直到此时三妖人两死一逃,这才得以抽身,当下收起空中金筷子,纵飞到楚天秋面前,当空行礼参拜,口称道:“主人!”
银使者也收起银棒,同金使者并肩,重又向楚天秋跪拜,口里连连喜呼“主人”不已。两人本就极矮,这一跪下,更显得矮下一截。
楚天秋将手一招,收起清雾剑,然后含笑将两人扶起,说道:“你俩快快请起!我来得迟了,让你们受惊了。”
金银二使给楚天秋双手一托,身子便轻飘飘地立起,惊异之余,金使者笑道:“好在主人来得又及时,我二人倒也有惊无险。”随见楚天秋双目湛然,神光内蕴,口里又道:“数月不见主人,不料主人功候精进如厮,真是可喜可贺!”
银使者亦道:“那三妖人法力高强,绝非庸手,我二人与他们斗了三日,仍未分出胜负,主人一到便杀了两个妖人,剑术仙法果又与前精进非常,实令我叹服。”
金使者向银使者瞪了一眼,口里说道:“那三妖人法力确实高强,若非对方想逼降我俩,又岂会留我们到现在?你如此说,不是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此时主人在前,你也不知害羞?”
银使者给金使者这么一说,银色的脸庞上泛起一片羞红,嘿嘿一笑,嗫嚅地说不出话来了。
楚天秋知两人斗嘴已惯,无论甚事,都要争个不休,若由他们这般争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忙即说道:“你二人也不请我入谷,难道一直都要在空中说话?”
金银二使本还要斗嘴,闻言之后,连说该死,忙请楚天秋入谷。
自妖人二死一逃之后,比斗已罢,弥漫满空的妖氛邪雾已然渐渐散去。红日当空,一碧万里,山容如绣,景物越发清丽。
楚天秋随同金银二使降落谷底,然后径直走进洞里。
上前楚天秋来谷,并没有进洞,此次还是第一次进到金银二使的洞里。待进来一看,只见洞里并不宽大,除了两张石床之外,再无别物。
楚天秋见洞里如此简陋,也不由得一怔,问道:“这里便是你二人所居洞府?”
金使者道:“主人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楚天秋点头笑道:“你二人本掌管着世间的金银,身份何等的尊崇,便谷中遍地都是金银,却不料住得竟如此简陋寒酸,实出我意料之外。”
银使者道:“我二人虽是金银精灵所化,又掌管着世间金银财富,但我二人却不能随意使用金银,任意享受,那样更犯天忌。这洞府虽然简陋,能容我二人安身,也甚感知足了。”
楚天秋听完,想起自己在京城时,曾为柳如烟一掷百万金,当是又羞又愧,讪讪地竟不知该说出什么好了。
金银二使也未在意,请楚天秋坐下之后,二人便分侍两旁。
楚天秋愕道:“这里本是你们的家,却怎么不坐?”
金使者道:“我二人既已拜你为主人,我俩甘心为仆,又怎能仆人与主人平起平坐的?这里虽是我俩的家,也同样是主人你的家,你尽管坐着,我们站着听主人的吩咐就是了。”
楚天秋听听对方如此说,可是终觉得浑身不自在,还待歉让,又听银使者说道:“主人毋需再歉让,若无主人,我两人的命怕早在数月前便没了。今日主人又一次救了我俩,如此大恩大德,我俩便是终身为仆都报答不了,主人若再歉让,便是要折煞我俩了。”
楚天秋无法,只得任之。
金使者笑道:“我二人平时从不近烟火,这里更是寒酸,主人来了,我们竟无以招待,还望主人谅解。”
楚天秋道:“如此说岂不见外?”顿了顿,随又问道:“适才那三个妖人,究竟是何来路,你俩可曾知道?”
金使者正要回答,银使者已然抢先说道:“这三妖人我们还还为是魔教的,可后来渐觉不像,听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背后当还有一个主人,受其指使,至于其主人是谁,却未曾说出。”
金使者接着说道:“这三妖人虽然来路不明,且在数月前已有端睨,我们便加了防范。那里我二人时常发现,在谷外四周常有一些不明妖人的行踪,料想他们可能是觊觎我二人而来,心里又怕又急,想起华山老祖曾说我二人当还有一难未了,便想当应在这些妖人身上。于是从那里起,我二人便将整个谷都封起来,以防妖人乘虚而入。”
“我二人便躲在谷里担心吊胆地过了好几个月,直到数天前,那三个妖人突然出现在谷外,激我二人出斗,我二人激不过,这才出谷与之相斗。不料那三妖人法力甚是厉害,我二人不是其对手,且三人只想逼我二人归降,故也未作全力,故才使我二人支撑到现在。若非主人及时赶来,我二人性命早晚难道保了。”
楚天秋听完,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第二三三章 惊喜
银使者冲着金使者气呼呼地道:“还不是你那时非要出去与他们比斗,若依我言,我们便躲在谷里不出,他们也绝拿我们没有办法!这倒好,我们出谷之后,不仅不是人对手,反而性命都险些给断送了,这都是因为你。”
金银者听了,气急败坏,向银使者怒道:“你这是倒打一耙,却反来说我?是你非要出谷相斗,我阻拦不住,又怕你不是他们对手,吃了亏,故才随你一起出谷对敌的。这谷四外本给我俩封禁了,任对方多大的本事,也绝难进得来,故他们才用激将法,激我二人出谷。不料你一激便中,说什么也不听我的,现在却怎反过来说我?你真个厚脸皮!”
楚天秋见两人说没几句又吵了起来,忙即说道:“你们休在再吵,且听我说话。”
金银二使既听楚天秋如此说,不得不听,彼此瞪了一眼,兀自显得忿忿不平,却也不敢再争吵了。
楚天秋笑道:“你二人无论甚事都要争个没完没了,我此来本是有事要寻你们的,恰巧遇到你们有难,这才适逢其会。你俩若再有事没事,都鸹噪个没完,以后遇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金银二使听了,都是一怔,见楚天秋虽如此说,但却是满脸笑意,知他说得是笑语,心里一宽,都涎皮笑脸地道:“我知主人是在说笑话,故意吓我俩的,但请主人放心,我俩一定改,今后再也不在主人跟前吵嘴了。”
楚天秋脸色一正,说道:“我此来本是有事有问你二人,恰遇到你二人给妖人围攻,也算恰合。现你二人都不要再争吵,听我问话!”
金银二使听完,都是神情一肃,侍立在楚天秋两旁,听他说话。二人本长得又矮又怪,这般肃然之后,越发显得滑稽可笑。
楚天秋道:“数月前我返家省亲路遇此处,本欲与众亲一晤,不料见到冯家已成一堆灰烬,一家四有更不知生死如何?本想你俩离冯家较近,当知原委,可到谷外却见雾锁云封,喊你二人又无回应,无法之下只得离去。”顿了一顿,又道:“此前情况甚是反常,却不知出是甚事?”
金银二使相互看了一眼,金使者正要说话,银使者却抢先指着金使者说道:“这事又得怪你!”
金使者将眼一瞪,气得胡须翘起老高,哼声道:“这又怎怪上我了!”
银使者道:“本就是怪你吗……”
楚天秋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将脸一沉,喝道:“你俩怎还争吵纠缠个不休,倒是出了甚事,快快说来。”因心里着急,见两人还再吵个不休,心里火起,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罢了。
金银二使见到楚天秋真个生气了,心里一凛,不敢还吵。遂听银使者道:“这件事说来甚是简单,若论起来却是金老儿的不是。这话还得从数月前说起,那时我二人自主人离去之后,遵循华山老祖之戒,不度过最后一劫,绝不敢出谷。”
“这一日我二人正在谷里练功,忽都心血一动,好似有甚事发生一般,想起华山老祖之戒,我二人劫难当在近期应验。当时我二人谨慎防备,为恐有甚疏漏。当时金老儿便提意,将全谷封禁起来,我二人既不出谷,外人也绝进不来。若当时不听金老儿之言,主人恰巧赶来,双方会了面后,也不会有些次惊险了。”随又指着金使者说道:“你说,这难道不能怪你吗?”
金使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正要反驳,楚天秋听了银使者说了一大通,却一句也未说到正点上,气急坏败,终于忍不住了,暴喝一声,道:“住口!”瞪着二人又道:“你俩怎还纠缠不休,我想知道冯家四口现在生死如何?你二人却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金银二使吓了一哆嗦,不敢再吵,怔了一怔,金使者小心地道:“原来主人是担心冯家四人的安危呀!”随即一笑,又道:“也就是在数月前,我二人觉到有难降临,想到离谷甚近的冯氏一家,恐受到波及,故当时便吩咐他迁走了。”
银使者待金使者话语一停,便迫不及待地接着说道:“当时冯家还不愿意走呢,是我二人哓以利害,这才无法举家迁走。我二人还送了他们好些金银,足够他们一家往后的生活了。”
楚天秋听到冯家四口无恙,一直悬念着的心这才放下,笑道:“这事你俩办得甚好!”
金银二使听到楚天秋夸赞,俱甚高兴,都争先恐后地说个没完。
楚天秋从两人嘴里这才知道详情。原来金银二使念在冯家俱都忠善,对主人楚天秋又有救命之恩,当感到自己二人有难之时,便冒险出谷,劝解冯家快些搬走。
冯氏父母在楚天秋走后,便有意搬走,只是小蝶不愿,二老只其心意,也不便强求。当金银二使亲来劝冯家搬走时,小蝶仍是直摇头不允。
金银二使无法,这才将实情说出,并晓以利害,冯氏父母年老害怕,也一旁劝小蝶搬走。小蝶只所以坚持不搬走,乃是在此等楚天秋回来。可是女孩心思又不能说出口,又见父母害怕至极的样子,心里又不忍,只得勉强同意。
金银二使见对方终于同意搬走,甚是高兴,忙又送了冯家许多金银。冯家在楚天秋走时,已留给不少金银,此时见金银二使又给金银,先还不收,还是二使一再坚送,这才收下。
冯家先平清贫,家里也无一件值钱东西,既然举家搬走,手里又有了许多金银,只将一些随身之物带走,其余的东西,一件也未带,轻手利脚,走得甚是快速,当天便走了。
金银二使待冯家走后,再一商议,觉得冯家既走,留此草舍也是无用,索性给付之一炬了。
楚天秋听二人说完经过,这才知道冯家是给二人烧毁的,而冯家四口也安然无恙,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笑问道:“你们可知冯家搬去了哪里?”
金银二使闻言,不由得一怔,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然后两人都将头摇得波浪鼓一般,胸前金银二色胡须也随着左右乱摆。
楚天秋见状,心里一沉,既气不得也恼不得,口里说道:“你们劝他们搬走,却又怎不问去向呢?”
金银二使俱都张口结舌,半晌之后,金使者才道:“我二人当时只急着将人劝走,却未想过这些。而冯家走时,我二人竟也未想起要问,是我二人糊涂,请主人恕罪!”
银使者也在一旁连连赔话。
楚天秋怔了怔之后,叹道:“这事你二人本做得没错,我又怎会怪罪你们呢!”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远空中传来轻微的飞遁之声,虽然离着尚远,声音又轻,若非楚天秋神功已成,这飞遁声听不出来。随又听那飞遁声竟直奔金银而来,到了上空,遁声一敛,径直向谷里降来。
楚天秋听此来遁声正而不邪,不由便是一怔,遂说道:“有人来了!却不知是何人,待我们出去看看。”
金银二使却还未听到洞外已来了人,听后都是一惊,说道:“莫不是又是那妖人搬来援兵了吧?”
楚天秋道:“此来之人绝非旁门左道。有我在此,你二人毋需害怕,只随我出洞便了!”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往外走。
此时月上中天,清光下被,映着远山近岭,越发显得幽丽清绝。
三人到了洞后,来人落地后正在四处巡视,乍见三人现身,也是吓了一跳,双方面面相对,月光下看得真切,来人却是苏卿。
苏卿乍见楚天秋,欢喜无限,笑道:“你果在这里,却让我好找!”
楚天秋见苏卿突然来此,先甚觉意外,先惊后喜,忙即抢上前去,口里说道:“卿妹怎会是你?你又怎找到这里来了?”
苏卿道:“我此次回家本有急事寻你,见你不在,在家直等了一天也不见还,便料到你来了此处,故随后也寻了来。”
楚天秋还待说话,忽听身后金使者说道:“主人既与来客熟悉,当不是外人,快快进洞说话罢。”
苏卿正一心与楚天秋说话,因金银二使生得又矮,一时竟未发现楚天秋身后还有此二人,此时乍闻说话声,反给吓了一跳,惊道:“甚人在说话!”
楚天秋这才恍然,因自己一时高兴,竟忘了给双方介绍,当下忙笑道:“是我该死,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随即招呼金银二使上前,给双方互相介绍后,随即一起进洞。
苏卿本听楚天秋说起过金银谷收服金银二使之事,此时真个见面,却不想二人竟生得又矮又怪,又心知不可以貌取人,故也不敢小觑。
金银二使待听楚天秋说了苏卿的姓名后,又从二人言谈之中看出关系绝非一般,二使心知肚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直笑。
第二三四章 衷肠
楚天秋见二人状甚奇怪,遂问道:“你俩却是笑甚么?”
金银二使却是你指着我先说,我指着你先说,眼见又要吵争起来,楚天秋将脸一沉,佯怒道:“休要再吵个没完,无论是谁,快些说来。”
金银二使又恐楚天秋生气,又都争先纷纷说道:“苏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而主人也是英俊不凡,你二人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二人虽然嘴里未说,我们却也看出你们彼此实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得很。”
听二人这么一说,楚天秋还不觉怎样,而苏卿却早羞红了脸,又羞又急,口里说不话来,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楚天秋心知自己与苏卿早经两家同意,又有婚约,已是光明正大之事,无需遮掩,当下遂笑道:“你二人倒机灵的很,这都给你们看出来了。”
苏卿终是好孩家,面嫩害羞,听楚天秋这么一说,心里更又是羞急,冲着楚天秋嗔道:“你休要再说!”
楚天秋此时既知冯家安然无恙,而与爱侣久别重逢,心情甚畅,又见苏卿轻嗔薄怒,越发的明艳好看,随即呵呵一笑,说道:“好好,我不再说了便是。”
金银二使既知苏卿是主人爱侣,便争先恐后向其讨好,先忙将苏卿让坐在石床上,随后双双跪倒面前,一面叩头行礼,一面口称“主母”。
苏卿又惊又愕,忙不迭地将两人拉起,口里说道:“二位圣使怎能行此大礼,我万万不敢当。”
金银二使一面说着连说“当得当得”,一面从地下站起,随后金使者嘻嘻一笑,说道:“主母长得如天仙一般好看,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世上恐难再有人比你还好看了。”为了讨好苏卿,说话甚是乖巧。
苏卿听了,心里又喜又羞,笑道:“你是故意在说好听的给我,我哪有你说话的那样呀!”
银使者斜了一眼金使者,哼声道:“金老儿尽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主母故然长得好看,也不见得世间便没有比主母还好看的女子了!”
金使者气呼呼地对银使者说道:“那你说你见过那个女子能比主母长得还好看?”
银使者道:“我看那谷外的冯家女儿小蝶姑娘就很是好看,清丽绝伦,便天女下凡一般。与主母一般的好看,虽说比不过主母好看,却也不遑多让,各有千秋罢了。”
金使者听了,顿觉无可辨驳,不由得为之气结。
银使者见金使者给自己说得张口结舌,回答不出话来,越发的得意,嘴里兀自喋喋不休地说道:“小蝶姑娘与主母都是一般的好看,且小蝶姑娘对主人也是用情甚深,痴心一片,主人能有两位美若天仙的伴侣相随,实是幸事。”
银使者只顾自己说得高兴,却不见苏卿听到最后,脸上虽带微笑,却显得甚是勉强。而楚天秋则是一脸的尴尬,想阻止又不敢。
金使者听银使者口无遮拦,竟说了这一堆无用的话,眼看主母苏卿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连给银使者打眼色,想让他住,可是银使者说得正得意忘形,哪里又看得见?
直到银使者将话说完,金使者一长叹一声,埋怨他道:“你说这些话有甚用?若得主母不高兴了。”
银使者听完,恍然大悟,暗叫自己糊涂,话既说出,再想改口,已然不及,神色显得又窘又迫。
苏卿笑道:“我没有不高兴!因为小蝶姑娘的事,我早听你们主人说过了,小蝶姑娘的人,我虽还未见过,却是早想一见了。”随又问楚天秋道:“小蝶姑娘一家究竟出了甚事,你可探查清楚了?”
楚天秋对小蝶只当妹妹一般,绝无儿女之私,此时听银使者说了这一番话后,恐苏卿心里误会,生自己的气,心里正自着急,闻听她问自己的话,忙不迭便把从金银二使嘴里得知的事情经过又向苏卿说了一遍。
苏卿道:“原来竟是这样!小蝶一家人既然都安然无恙就好!”
楚天秋先还恐苏卿生气,此时再看她神情如常,心里稍稍放定,问道:“卿妹在华山修练天书神功,想必已然大成了。此时急急寻了来,莫不是有甚事吗?”
苏卿道:“实是有事!”随将帝王谷有难一事说了。
楚天秋听后,想起谷主叶随风夫妇的风采神姿,且对自己有恩,更有青青公主和唐羽的相救之德,心里着急,说道:“帝王谷既然有难,我当不能作视不理,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直奔帝王谷。”说着,便起身急急往外走。
苏卿见状也急忙起身跟进了出去。
金银二使相互一使眼色,一边跟出洞门,一边说道:“主人也带上我二人吧!”
楚天秋闻声愕然止步,回头说道:“你二人劫难未过,不能离谷,却为何还要跟了去?”
金使者笑道:“我二人先前因听华山老祖告诫,劫难未满,不得离谷。今日之事,已然应过最后一次劫难,所以便是离谷也无妨了。”
银使者在一旁连连点头,随声咐合。
楚天秋听了,先是心里一喜,暗道:“两人若跟了去,倒是平添了两个好帮手。”转念又想道:“二人虽说是金银精灵化身,但终究法力有限,便是跟了去,也地多大的用。何况小蝶一家虽说搬走,但现在情况如何?又搬到了哪里?仍不得知,不如令两人去寻他们的下落也好。”
打定主意,口里说道:“你俩且先不要随我去了……”
金银二使先听楚天秋不允二人随去,都是一急,不等他将话说完,便同声急急地道:“我二人早就尊您为主,之前因要守华山老祖之戒,故不敢离谷,所以也没随主人去。此时我二人劫难已满,当时刻追随身旁,绝不再离开。主人既便不允我二人跟去,我们说甚么也要去的。”
楚天秋笑道:“我并非不让你俩跟去,实是我还有另事差遣你们去做。”
金银二使听了,相互看了一眼,同声问道:“主人有甚事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楚天秋道:“冯家虽然搬走了,但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现也不知他们一家座落何方,生活可好,所以我便想差你俩去访一访冯家下落,然后再来告我,也好使我安心。”
金银二使听完,都点头道:“主人尽管放心,这事便交于我二人了,我二人定不令主人失望。”
楚天秋说声“好”后,随又对苏卿道:“我们现在便走吧!”说罢,向着金银二使招了招手,便与苏卿联袂而起,破空飞走了。
待楚苏二人飞走后,金银二使略一商量,便决定立即动身,当下将金银谷整个封禁后,二人便随后也离谷而去。
楚天秋和苏卿飞离金银谷后,楚天秋便心想:“自己此次来的匆忙,便连师父和父母都给瞒了,为使他们放心,还得先回家一趟。好在听卿妹说,帝王谷虽然有难,却当在数天之后,此时先回家也是来得及的。”
想罢,随即便将心事对苏卿说了。
苏卿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待我俩先回到家里,见过父母师父后,再赶往帝王谷也是来得及的。”当下二人径直往家飞去。
二人此时都是神功初成,飞遁神速已极,并驾齐驱。此时已是星斗参横,月落星寥,天空中一片茫然。
二人遁光合在一处,如长虹经天,疾若星矢,却不带出一丝声响。
一边往前飞,楚天秋想起前事,唯恐苏卿心里介怀,遂一边口里讪讪说道:“卿妹,你心里是否在生我的气?”
苏卿一怔,说道:“秋哥又何出此言?”
楚天秋道:“小蝶一家人曾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大恩人,前见他们一家付之一炬,我心里甚是忧急,今日此来便为打听冯家之事,好在无事,我终可将心放下了。至于小蝶姑娘,虽然她对我痴情,但我却只当她作亲妹妹一般,我恐卿妹多想,遂得向你说个明白,还望卿妹莫要误会了我。”
苏卿听了,嫣然一笑,道:“秋哥也太小看了我,我又岂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何况小蝶姑娘的事,在京城时我便听你说了,此时你也毋需向我解释,我相信你。”
楚天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欢喜,笑道:“我先还一直在担心吊胆,生怕你生我的气呢。”
苏卿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就是这样,你前番进京,处处留情,先有柳如烟,后有小蝶,艳福匪浅。你虽对她们没有私情,但她们却都是对你一片痴心,芳心暗许。你看似无情,对她们却是有情有义。”
楚天秋听苏卿如此一说,将刚刚放定的心,重又提出,急道:“卿妹,你还是误解了我。”
苏卿只是想取笑楚天秋一番,实是无他,此时见他神情着急,反觉自己不对,忙即说道:“我只是与你说笑,秋哥哥莫要往心里去。”说完,噗哧一笑。
第二三五章 驰援
楚天秋见苏卿一笑之后,玉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不由得一怔,听她说完,兀自觉得不放心,说道:“卿妹,你真得没生我的气?”
苏卿叹道:“我当然没生秋哥的气了!小蝶姑娘既是如此好的一个人,我也很想马上见她一面,只可惜不知她们一家现在到了何处!”
两人边飞边说,恰天刚亮时,便飞到了家乡。曙光初露,不一会儿,便见一轮红日缓缓自东方云海中升起,放射出万道霞光。
两人径直先飞到了家里,此时两家刚刚起身,乍见二天从天而降,又惊又喜。
苏氏更是已有数日未见到楚天秋秋,高兴之余,不住地问这问那。
楚天秋和苏卿本想到家之后,与双方父母通禀一声后,便即赶奔帝王谷,可是到家之说过之后,苏氏却持意不让走,定要吃过早饭才可。
两人无奈,只得用过早饭,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这才告别而去。苏氏爱子情深,虽不舍楚天秋走,但数月来时常飞灵洞和家里往来,也习以为常,并未在意。
况且楚苏二人恐若家人担心,也未全说实话,只言说要出远门访友,时日不能确定。
二人出了家门,忽想起当还要向疯道人辞行,顾又直奔飞灵洞。
此时正值大白天,时见村民往来,二人恐惊人耳目,也没有驾遁飞行,途步而行。数里距离,一会儿便到。
飞灵洞地处幽静,又值春光时节,洞前近处芳草连绵,碧嶂丹崖,白石清溪;远处山容如绣,凝紫萦青,端得天时融淑,景物幽绝。
二人到了洞前,只闻里面静悄悄的,楚天秋误以为师父还在运功作课,在洞外喊了一声“师父我回来了”后,便与苏卿并肩进到洞里。
到了洞里,却见里面光明依旧,疯道人却不见踪影。楚天秋轻咦了一声,说道:“每日这时当是师父功课时间,今日不知为何不在?却又却了哪里了?”
苏卿道:“前辈想必出洞去了,我俩不妨先等上一等。”随即两人便在洞里一面闲谈,一面等疯道人回转。
外面日头高照,很快过了午时,仍不见疯道人回来,楚天秋便显得有些心绪难宁,皱眉说道:“这时不见师父回来,莫不是外出云游去了?”随即又道:“师父若真得外出云游,走时也当有留言才是,可是这洞里什么都没有,显然又不像。”
苏卿也觉此事甚是蹊跷,看到楚天秋甚是着急的样子,忙宽慰道:“秋哥莫要着急,说不定前辈给事绊住了,我们再多等上一会儿就是了。”
楚天秋心里越发的不安,摇头说道:“师父走得如此突然,我现在心绪又甚是烦乱,总觉师父出了甚事。”一面说着,一面忧形于色,随即又道:“师父先给魔教主废了功力,此时虽说与我同修天书神功,功力也恢复了七八,还尚未全复,若是敌人寻来,怕一时难以取胜。”
苏卿听了,情知楚天秋所说有理,但她毕竟心细,细察之下,却见洞里并无打斗痕迹,随即口里说道:“秋哥哥怕是多虑了,这洞里一切如常,并没打斗痕迹,前辈纵然真得有敌人寻来,也当是避洞出外了。想必当时又走了匆忙,没料到我二人还会回转,故才未留下只字片语。”
楚天秋闻听,觉得苏卿说得也不无道理,心里稍稍放宽了些,说道:“果真如此,师父境况堪虞,我又该当如何是好?”
苏卿忽想到一事,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我曾对前辈说过帝王谷有难,当不会援助去了?”
楚天秋道:“师父虽侠肝义胆,但与帝王谷并无交情,前去援助之说,可能甚小。”
苏卿道:“在此久等也不是事,反不如我们现在速速赶往帝王谷,说不定真得与前辈相遇呢?”
楚天秋心知也别无他法,听完之后,只得点头道:“好!依了你!”又故与师父相左,临走时还在洞里留了字。
二人随即出洞,因在里面候有半日,出洞时已是红日西斜。斜阳照林,花明叶媚,水态山容,秀润如活。
夕景虽丽,二人虽无心观赏,怀着心事,将洞口封闭之后,便驾遁径往帝王谷飞去。
二人御遁飞行,遁光如长虹经天,神速已极。
二人身在高空,一路往北而飞。身左只见太阳未落,红霞满天,仍是一片光明;而身右已变得黑暗,一轮半圆不圆的新月刚刚升出云海,清辉乍吐,其白如银。
黑白共现,日月同辉的奇景甚是难见,楚苏二人也不禁给眼着奇景所吸,一边飞行,一边贪看眼前奇景。
苏卿笑道:“若非我二人身临云霄绝空,此等奇景也绝看不到。”又见楚天秋虽然也在观赏奇景,但脸上忧色犹在,心知他仍在为师父担心,为宽他心怀,遂又说道:“只可惜此景虽美,却不能长久。好在你我现在都可飞行绝迹,瞬息千里,以后若再想看此奇景,当也容易。秋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楚天秋虽看着眼前景观,但却显得心不在焉,闻听之下,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苏卿也不以为然,又道:“那帝王谷我还从未去过,却不知离有多远,还有多时才到飞到?”
楚天秋道:“帝王谷离此尚远,照我俩现下速度,天明前当可赶到。”顿了一顿,又道:“帝王谷里仙景无边,置身其中,真如天上仙境一般。谷口所在又极为幽僻,我虽到过一次,若事前没有谷主叶前辈的指点,也绝找不到。”
苏卿笑道:“上次我自听你说过帝王谷里的美景之后,我便甚是向往之,此时正可借机往看,也算一了我的心愿。”
楚天秋道:“只可惜时机不对,此时帝王谷外敌入侵,我们纵赶了去,也无心观游谷里美景了。”
苏卿道:“待我们将敌人打败后,才慢慢游玩也不是一样。”
楚天秋道:“帝王谷实力浑厚,威名更是震天下,一般霄小妖邪一流,绝不敢轻易相犯。此时竟敢有人侵犯,可见来头绝不会小。令师父华山老祖虽推算出帝王谷将有敌入侵,也未明言是何敌人,只命你我往援,也可预见敌人绝不可小觑,你我可万不可大意轻敌。看你说得那般轻巧,真怕你到时轻敌,以致有误。”
苏卿笑道:“我哪有你说得那般自大呀?此次来犯帝王谷之敌更不知来历,何况师父对我说时,又是那么的郑重其事,我又怎敢轻视?”随即秀眉微皱,又道:“上次魔教东侵,犯我华山,幸得青姊姊和唐公子赶来相助,才将魔教击退。后来又你身陷魔宫,我和青青姊姊三人又往魔宫救你,将魔宫搅了个天翻地覆,我想怕是魔教存心报复,故才来犯帝王谷罢?”
楚天秋道:“我也想到了此节,但又不能拿准,还是小心为是,到后自然知晓了。”
二人飞遁如电,说话间已然飞出数百里。西边夕阳早没,半天顿陷入一片黑暗中,唯可见寥落的星;东方月儿已升半空,清辉四射,光明如昼。
睛空万里,片云不生,皓月明星之下,脚下大地山河宛如蚁蛭,飞一般地往身后倒去,景绝壮阔。
苏卿啧啧赞道:“此景此情,妙绝人间,身临其境,真使人心怀大畅。”
楚天秋见苏卿高兴异常,之前的忧急也渐淡忘,不禁也替她高兴起来。
二人一直往北,飞了一夜,眼见月落乌啼,东方放晓,天已要亮了。
苏卿忽问楚天秋道:“还要多久可到帝王谷?”
楚天秋道:“当要快了!”又飞不一会儿,曙光中便见前方百里之处光芒万丈,上烛重霄,奇宝腾辉,精芒耀目,显见斗法正酣。
楚天秋见状一怔,看方向正是帝王谷所在,遂急道:“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双方已然斗了起来,正不知胜负如何,我二人快些赶去。”说罢,二人紧催遁光,疾若星矢,快似电掣般朝前飞去。
百里距离,晃眼即到。楚天秋和苏卿正往前飞,忽见斜刺里飞来几道遁光,那遁光有青有黄,杂而不同,一见便知是妖邪一流。
就在两人一怔神的工夫,那几道遁光已然飞到近前,将两人去路拦住,来人现出身形,其中为首之人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楚天秋和苏卿将遁光停住,再看来人共有五人,那为首之人年纪约有六七十岁,打扮得非僧非道。身穿一件黑衣,却把右臂露出在外,面黑如漆,满头花白,胡须乱糟糟茅草也似纠结一团,当中露出一对猪眼,绿黝黝射出凶光。广腮高颧,鹰鼻阔口,狞笑之容尚还未敛,怪口中稀疏疏露出三两根獠牙,神情甚是丑怪,凶恶非常。
余下四人打扮各异,也皆是形容狞恶,面目可憎,显然绝非善类。
第二三六章 斗法司太空
楚天秋和苏卿遥见帝王谷上空烈焰蒸腾,精芒万丈,辉耀中天。看出双方正自斗法,心惊已然来晚,正自加紧前飞,相距帝王谷还有百里时,忽见斜刺里飞来五人妖人,拦住两人去路。
二人先以为当是魔教率众来袭,后见此五妖人虽个个丑怪无比,却是一个不识,绝不是魔教之人。
妖人一方,此次袭击帝王谷之前,本就有了周密的准备,先还以为出其不意,攻帝王谷个措手不及,不料帝王谷近此年来虽然逐渐势微,毕竟余威犹在,妖人一方直攻了两日,双方仍是相峙不下。
妖人早防到会有正教之士前来援助,暗在伏着一支生力军,便为得是阻击来援之人。而为首的便是那黑衣妖人。
那妖人见本方与帝王谷斗得异常激烈,而自己这了队人为防有人来援,隐在云层之中已有两是,无所事事,正觉不耐,忽见远方有遁光飞来,又疾又快,正向此外飞来,料定有正教之士前来增援,于是便率几个妖人迎了上来。当那妖人看到来者竟是两个年轻少年少女,不禁先入为主,存了轻视之心。
那妖人本极好色,尤见苏卿明眸皓齿,艳美若仙,早就垂涎欲滴,心痒难耐,暗想:“不想世间竟还有如此美貌女子,真是艳福不浅,待我将其擒了回去,慢慢受用!”一边想着,一边用那双怪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苏卿看,嘴里还啧啧出声,说道:“此等绝色佳人,实是罕见,看来道爷我今天艳福不浅呀!”
苏卿见那妖人紧盯着自己不放,眼放淫光,早就怒火中烧,此时再听他口吐妄言,更是忍无可忍,轻嗔一声,道:“大胆妖孽,真个找死!”说声间,手掐剑诀,往前一指,便从身上发出一道剑光,疾如星矢,直取那妖人。
那妖人见剑光不仅来得极快,且威力惊人,神妙无比,也吃了一惊,暗道:“我倒小瞧她了!”随又看出剑光有异,脸色一变,惊道:“映雪剑!”忙不迭地扬手挥出一片五彩云烟,将映雪剑挡住。
苏卿此时神功初成,剑术也精进不小,见对方发出那五彩云烟只是薄薄一层,竟然将自己映雪剑挡住,也不禁又惊又骇,暗道:“对方又究是何人,竟能挡住我的映雪剑?”因恼那妖人对自己轻薄,恨不能杀之后快,故加紧运使映雪剑,想冲破对方那层云烟。
任映雪剑如何变化,对方那片五彩云烟也随之变化不定,始终将剑光挡住,不能前进一步。
那妖人本还存有轻视之心,及见认出对方放出的及是映雪剑后,吓了一跳,不敢再存轻视,当下便使出浑身解数,抵敌对方的映雪神剑。
那妖人名叫司太空,乃是妖邪一流中有名的人物,不仅妖法极高,且擅玄功变化,只不过早隐退了上百年,世间已渐少人知,都以为或死或遭天劫。因楚苏二人年少,又未听师长说过,故不识得此人厉害。
此次司太空重出江湖,便撞上苏卿和楚天秋两人,因自恃妖法高强,先没把两人放在眼里,待看出对方所使竟是映雪剑后,这才吃了一惊。
司太空对映雪剑早就知闻,前古神兵,更是觊觎已久,趁此机会,便想夺来据为已有。
司太空妖法高强,那片五彩云烟更是隐退百年间练成的一种极厉害的妖法,名叫“五毒烟罗幢”,乃是采取世间最为厉害的五种毒气,用了百年时间才修练而成,端得阴毒无比。
司太空认出对方所放的便是映雪剑后,不敢轻敌,当下施出五毒烟罗幢将映雪剑挡住。先还以为凭着自己修练了近百年的五毒烟罗幢,对方纵然使得是映雪剑,也足可敌抵,同时还想趁机将剑夺过。
若在以前,苏卿还未曾练成天书上的练气篇时,如遇司太空,绝不是其对手,映雪剑必早给夺了去。而此时神功初成,功力大长,司太空固然妖法高强,再想败敌夺剑,却是痴心妄想。
苏卿与司太空交过几个回合后,便觉出对方妖法极高,是自己从所未见的强手,当下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苏卿自出师已来,经过一番劫难历练,越发的谨慎稳重,此时乍逢强敌,精神一振,将剑法变化使到极处,但见剑光如银蛇乱掣,千变万化,端得神妙无比。
司太空也是浑出全力,小心应对,两人一时战得难解难分,相峙不下。
另一边,楚天秋因见烈焰血雾将帝王谷上空团团罩住,因离得远,任他如何运用双目,竟也难透视内里情形,心悬谷内安危,就在苏卿和司太空刚交上手后,口里也大喝一声,放出清雾剑,径先直取对面那四人妖人,本拟速战速决,好往帝王谷应援。
那四妖人妖法虽不及司太空,却也甚是厉害,况且又是四人合手,楚天秋以一敌四,虽仗有清雾剑,却也一时难分胜负。
那四妖人师出同门,绰号“邙山四鬼”,老大名叫木青山,老二佟大海,老三厉无为,老四米有糠。
这四鬼数十年前便已横行天下,作恶累累,若得人神共愤,后来正教之义合力围剿,还是给四鬼逃脱,但因此吓得四鬼再也不敢出世为害,这一躲便是几十年。
楚天秋先还以为四鬼纵然联手,也绝难敌得过自己的清雾剑,本着速战速决之心,不料斗不一会儿,便觉四鬼妖法高强,所使法宝更是变化莫测,厉害非常。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自己不该妄想速战速决,险些自误,当下打迭精神,催使剑光,与对方斗得激烈异常。
楚天秋虽与苏叶唐几人同览天书,却是四人中唯一练成全部天书四卷之人。只因神功初成,对敌运用起来还不熟练,但天书仙法终究神妙无比,尤其辅以清雾剑,更是威力俱增,如虎添翼。
楚天秋先还恐苏卿非司太空对手,一边与四鬼对敌,一边还不时去看苏卿一方,后见苏卿与司太空渐成相峙之状,并有取胜之望,这才将心放定,专心对付四鬼。
双方斗又有百十回合之后,楚天秋将天书所载剑法运使出来,渐渐纯熟,越发得心应手,斗到最后,清雾剑神威见长,但见剑光满空飞掣,夭矫若龙,变化万端。
四鬼此次重出江湖,满以为凭着四人近数十年的苦练,足可横行天下,无人能敌,不料再现江湖,初次与人对敌,便撞上了楚天秋。
又见楚天秋年纪轻轻,功力剑法竟高得不可思议,越斗越心惊,皆都暗道:“此人却又是何来头,怎竟有如此高强的法力,若非是我四手联,只怕早就败在他的手下了。”
四鬼以四敌一,竟难取胜,不禁越发着急。老四米有糠最为阴毒,一边对敌,一边寻思道:“此人不仅剑法神妙,所使之剑更是前古神兵,我兄弟四人若想取胜,绝非易事,看来得另想取胜之法才行。”
想及此,一手运使空中法宝对敌,一手暗中取出另一件法宝,冷不防地将手一扬,随手发出一溜碧色星火,并夹着啾啾异响,径朝楚天秋飞去。
此时楚天秋正越战越勇,眼见取胜在即,却不料对方暗施毒手,见那溜碧火迎面飞来,间还夹杂着无数光箭,其疾如矢,瞬间便到了近前。
好在楚天秋应变神速,且又早有防备,见碧火飞来,嘴里喝道:“来得好!”随即左手掐个法诀,随即往外一弹,发出一片祥光,向着碧火迎去。两下相对而飞,瞬间便撞在一起,那片祥光顿时暴展开来,四下一合,便将那碧火裹在中间。
那溜碧光先还四下乱撞,想冲破所围祥光,却是徒劳无功。随见祥光猛地往中间一收,了声轻响过后,霞辉四射,银雨星飞,祥光与碧光一同消灭不见。
楚天秋恼米有糠暗放冷箭,待将对方所发碧光消灭之后,随即左手中指往前一指,从指尖射出一道光箭,其快如电,径向米有糠射去。
米有糠先还以为自己所发碧光纵不能致敌性命,也足可使他受伤,不料碧光放出后,竟给对方轻易消灭,心里惊骇之余,还未反应过来,楚天秋所发光箭已然射到,嘴里只发出半声惊叫,光箭已然穿胸而过,随见他整个人便如雪人遇火,瞬间便给融化,消失的无踪无影。
其余三鬼眼见四鬼给对方杀死,竟都未来得及相救,不禁都是又惊又骇。
楚天秋神功大成后,还是初次与人交手,不料天书仙法果然神妙非凡,自己只一举手间,便消灭对手一人,轻松已极,也不由得又惊又喜。
米有糠一死,余下三鬼心神大震,稍稍慌神,不免显出破绽。楚天秋见此机会,岂会放过,喝道:“拿命来罢!”随即将手往空中一指,空中剑光突然暴长数十上百丈,如经天长虹,满空一绞,便将对方法宝一起绞灭,随即剑光也不停顿,又向三鬼疾飞过去。
第二三七章 邙山四鬼
余下三鬼先见米有糠被杀,已是吓得心胆俱寒,又见对方剑光神威无比,消灭已方三人的法宝后,重又向自己飞来,更是魂飞魄散,拼死一博,忙不迭都将口一张,各喷出一股黑气。
黑气甫出口时,才细如酒杯,越变越长,越变越粗,三股黑气,夭矫若龙,满空乱掣,最后三股黑气前端合在一起,汇成一股,布展满空,竟达数十丈,顿将剑光挡住。
楚天秋见剑光竟给三鬼喷出的黑气挡住,知三鬼情急保命,将数十上百年的修为尽数使了出来,清雾剑纵然神威,对方拼死相抗,竟也给挡住,不能再前飞一步。
楚天秋自神功大成以来,乍逢强手,精神也不由得一振,更想一试天书仙法神威,遂口里大喝一声:“来得好!”运使剑光牵制住对方黑气,左右双手往外一挥,接连击出两记无极神雷诀,夹着经白两色光华,径向三鬼飞去。
楚天秋自将天书四卷合部修成之后,领悟愈深,便连之前自己所学神功妙法也颇多精进。而他又是机缘重重,前从帝王谷主叶随风学会无极神雷诀,又在黑龙潭巧服冰心仙实,后在魔宫冰窟中一番折磨,反而成就了不死之身,与冰心仙实妙用结合,无意中于无极神雷诀中,竟又生成了另一种妙用。
无极神雷诀威猛无比,只一出手,便是一团电光雷火,无论任何事物,触之立给炸成齑粉,端得厉害无比。
楚天秋自冰窟中成就了不死之身后,身内反又蕴藏了另一种力量,那便是集冰心玉实和子午寒潮精萃所化的一股冰寒真气。此真气辅以无极无雷诀使出,看似一团冰丸雾毅般光华,实则内蕴冰寒精萃,无论仙凡人畜,中之立给冻成冰块,与神雷电火恰恰相反,一火一冰相辅相成,更显威力。
魔宫一役,楚天秋便是仗着神雷之威,冰火相济,这才侥幸率众人脱身,那时他还不深知此中奥妙,直到最近将天书四卷修练完成,领悟渐深,又加以用功练习,竟将此神功练得纯熟自如。
此时楚天秋见清雾剑给三鬼拼死敌住,而自己又急于杀敌,遂想也不想便发出了两访神雷诀。一火一冰,一红一白,疾如电掣般地飞出。
那记火雷直击三股黑气结合部,两下相接,便听得一声震天价般的巨响,神雷炸处,顿将黑气炸散,同时三鬼因此一震,心灵也猛受震创,稍一迷胡间,另一记冰雷竟直奔三鬼而来,瞬间飞到跟前,三鬼只觉寒气扑面,一个冷战过后,顿都给冻成冰人。随后楚天秋又发出一记火雷,随将三鬼炸得粉碎,星火四溅,冰屑乱飞。
三鬼一死,空中残余黑气便失了驾驭,乱飞乱掣,楚天秋见状之下,运使剑光四围兜住,随往中间一合一绞,便即消灭。
自先杀米有糠,再到三鬼灭亡,直到最后消灭掉残余黑气,前后不过发生不过瞬息之间。
楚天秋这边了结了邙山四鬼,另一边苏卿斗法司太空也渐渐占到上风。
司太空自恃妖法高强,又垂涎苏卿美色,故一上来便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直到交手数个回合之后,才知对方厉害,轻敌之念虽去,但好色之心仍是不死,妄以为凭着五毒烟罗幛夺剑连带抢人。
那五毒烟罗幛乃是司太空百年苦功练成,随心应用,可大可小,果然厉害无比!
苏卿先仗以映雪神剑从无敌手,无论对方是何法宝邪功,只要映雪剑出手,无不克敌致胜。此番对敌,满以为映雪剑放出,对方绝不是对手,不料结果却大相径庭,对方只放出一片五彩云烟,便将自己神剑挡住,若非练成天书神功,怕还要落败,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打迭精神,小心应付。
若论两人功力,苏卿绝不在司太空之下,只因苏卿对敌经验稍显不足,又给司太空出其不意放出五毒烟罗幛将剑光挡住,不免稍有些慌神,故才成一时相峙之局。
又斗过一会儿,苏卿看出对方除了五毒烟罗幛后,也再无甚厉害的法宝术,渐渐将心放定,映雪剑的威力也渐显增大。
司太空也是托大,还以为仗着五毒烟罗幛足可应付,并有几次,还险些将映雪剑夺了过来,只仗着神剑通灵,苏卿又见机得快,这才没能得手,如此一来,越发的自以为是,纵然自己身上还有别得法宝可用,也未想起来施用。
司太空一边与苏卿对敌,一边还大饱秀色,嘴里兀自还啧啧不已,而另一边邙山四鬼接连死在楚天秋手里,他竟浑然未觉。
苏卿与司太空对敌之时,却一直关注着楚天秋那边,当听那边霹雳连声,侧目一看时,恰见到四鬼纷纷灭亡,当下心里想道:“秋哥以一对四,已然这快便将对方了结了,而我独对一人,却还不能取胜,莫要秋哥小看了我。”
想罢,一手运使空中剑光,一手从怀里掏出那只玉圭,随即口念法诀,往前一指,便从玉圭上发出一道夺目碧光,直向对面五毒烟罗幛射去。
苏卿机缘巧合自从华山后洞得到这玉圭以来,曾几次施用,神妙无比,无不克敌致胜。又因近数月来,苏卿于华山苦练天书头卷练气篇时,又曾时常揣摩玉圭妙用,随着修成天书上的练气篇后,玉圭妙用也给她揣摩透彻,施用起来也越发的神妙莫测。
苏卿取出玉圭后,一经如法施为,玉圭便发出一道碧光,其亮无比,耀眼难睁。那碧光先是暴长数十上百丈,乱空飞掣,然后忽又缩小成细如筷子,长只数尺,竟是随心所欲,可长可短,变化无穷。
玉圭乃前古仙人遗留的仙府奇珍,恰正是司太空所放五毒烟罗幛的克星。
司太空先见苏卿放出一道碧光,还不以为意,即见那道碧光,伸缩吞吐,随意大小,虽还未与自己的五毒烟罗幛相交,却已心有悸动,顿知不妙。
就在司太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见苏卿手里拿着玉圭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圆圈,再见玉圭所发出的碧光,顿时在空中布展成一个巨大的,前大后小,两头留口的光罩。
光罩往前疾飞,先将空中五毒烟罗幛连同映雪剑一同罩住,然后前端光口合扰,忙又把剑光往回一收,待映雪剑从光罩后面小口飞出后,随即合扰,将五毒烟罗幛整个围住,天衣无缝。
司太空见势不妙,再想回收五毒烟罗幛已然慢了一步,碧光将五毒烟罗幛合围之后,司太空不想自己百年所练心血,便这么毁于一旦,兀自心有不甘,还妄想破光将其收回,任他使出全力,五毒烟罗幛在碧光围中,四下乱突乱撞,始终如冻蝇穿窗,怎么也突不出来。
苏卿当即嘴里一声轻叱,随听裂帛一般轻响过后,霞光四射,星雨纷飞,五毒烟罗幛顿给碧光消灭,瞬间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司太空百年所费心血便这么轻易消灭,心里又痛又急,当下还想另取法宝继续比斗,这时楚天秋已然将四鬼消灭,正赶过合击自己。
原来楚天秋了结了邙山四鬼之后,见苏卿仍未取胜,又急于往援帝王谷,不想再多纠缠,嘴里喝道:“卿妹,我来助你!”一边说着,一边指使清雾剑,一道清光直取司太空。
与此同时,苏卿重又放出映雪剑,一道白光,直飞过去,与清雾剑所化剑光空中呼应,两道剑光一清一白,如神龙剪尾,疾如星驰,径向司太空飞去。
司太空见双剑同时飞来,识得厉害,吓得心胆皆寒,不敢再战,忙即遁空逃去。两道剑光兀自穷追不舍,快似闪电,司太空虽逃得快,但剑光追得也快,瞬间便追了上去,前后相接,不过数丈远近了。
司太空见剑光追来,逃又逃不过,仗着玄功变化,宁舍了一条左臂,自行断去,化成自己的身影,双剑飞到,却只将臂膀绞得粉碎,而他本人正趁此机会早就遁得无踪无影了。
楚天秋和苏卿先给司太空用断臂所化人出的人影所瞒,当运剑光将那人影消灭后,才发现上当,而再想追时,司太空人影已杳,不知所踪,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楚天秋和苏卿各自将剑光收回,略一商议,楚天秋道:“现下帝王谷受妖人围攻正自势危,我们事不宜,速往援救。”随即眉头一皱,又道:“只是此次妖人来袭,显然准备周密,我二人还未到近前,便遇到妖人的阻击,如此看来,虽距帝王谷不过百里,但前途颇多阻碍,为了顺利往援,依我之计,不如我二人隐身前往,对方发现不了,便可少却好多阻碍。”
苏卿道:“你计虽好,可是我却不会隐身之法,如何是好?”
第二三八章 重返帝王谷
楚天秋闻声一怔,笑骂道:“真是该死!是我疏忽。”随即伸手入怀,取出天遁衣,递给苏卿道:“此宝物名叫天遁神衣,不仅能隐身,且还有无穷妙用。此乃舅妈数年前为感我助其御劫出力,得偷赠给我的。现下我已然练成天书上的隐身篇,此神衣于我也是无用,我早就想送给你,之因此次自见你之后一时忘却,故才这时想起。”
苏卿却是不接,口里说道:“这既是母亲赠你之物,我却如何敢要?”
楚天秋道:“你又如何不敢要?此神衣既然舅妈赠了我,便是我的了。现今这神衣已于我无用,我再送于你又有何不可?”言辞甚诚,力允苏卿毋要收下。
苏卿见推脱不过,只得接过,见天遁神衣掌在手里,不过数寸大小,银光闪闪,口里说道:“这天遁神衣我虽未见过,之前曾偶听母亲说起过,却不想母亲竟赠于了你。”
楚天秋道:“闲话少说,我且先将此神衣妙法传了给你。”随即便将天遁神衣用法口教给苏卿。
苏卿听过一遍,便即记住,然后又如法试用一次,果然神妙无比,不由得心花怒放,笑道:“这天遁神衣果真神妙,有此神衣相助,我当可如虎添翼,来去自由了。”
楚天秋道:“我俩这便将身形同隐去,速速往援帝王谷。”说罢,两人便隐形不见,连遁光也一同隐去,飞往帝王谷。
两人隐身法虽各具不同,但俱都神妙无比,不仅飞行无迹,连一丝遁声都没有。
对方妖众自司太空败逃之后,得知帝王谷来了后援,曾派出数波妖人前去阻击,却连一丝人影都未看见,具都徒劳。
楚天秋和苏卿仗着隐形神妙,与迎头阻击的妖人数次相交而过,却未给对方发觉,两人轻松便抵达帝王谷上空。到后,却见满空血雾弥漫,烈焰蒸腾,将整个帝王谷上空罩得严严实实,连帝王谷的入口幽壑都一起笼罩。
楚天秋看出那血雾烈焰乃是一种极厉害的邪法,而帝王谷上空四周本有就禁制封遮,此时妖法正用血雾烈焰炼化帝王谷四下所布的禁制。
见此情景,楚天秋才知妖人虽然围攻已久,却连帝王谷外围禁制还未突破,帝王谷里面情形虽不得而知,当还无甚危险,自己和苏卿还未来晚,这才将心稍稍放定。
楚天秋运足神目往里看去,只见血雾烈焰厚达数百丈,最里面给一层五色虹霞给撑住,任那血雾烈焰如何的猛攻恶击,五色虹霞始终岿然不动。
楚天秋见那五色虹霞看似光芒强烈,威力绝大,但常此下去,终会给血雾烈焰所炼化,心想:“这股妖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个个妖法高强,前所未见,但帝王谷谷主夫妇和青青公主,还有唐羽等人法力高强,也不是不堪一击,为何只看死守,不见反击,莫不是谷里出了变故?”
当下楚天秋便把自己心里的担忧向苏卿传音说了,苏卿听了觉得不无道理,遂也传音说道:“不如我俩先设法进到谷里,看看里面情形倒底如何,才做打算?”
楚天秋觉得此法甚好,遂点头应允,随即又传音道:“可是帝王谷外围俱给血雾烈焰所包围,厚达有数百丈,且阴毒无比,凭我二人之力,恐难突破进去。”
苏卿略一沉呤,遂传音道:“我得自华山后洞的奇宝玉圭,近来越发的悟出好些妙用,此玉圭不怕邪污,百毒不侵,我二人仗些玉圭护身,不妨试上一试。”
楚天秋闻声喜诺。
当下苏卿口念法诀,玉圭放出一幢碧光,将二人连遁光裹在中间,随手指往前一指,二人便在碧光的裹护中往血雾烈焰中飞去。
玉圭乃前古奇珍,妙用果然神奇,二人在碧光拥护中,乍一进入血雾烈焰,便见血焰翻涌奔腾,往四外避了开去,待二人过后,血焰重又四下合扰,将来路遮没。二人在碧光中,飞行迅速,竟无丝毫滞碍,俱都惊喜万分。
当楚苏二人飞入血雾烈焰中后,对方妖人虽未看到人影,但见到血雾烈焰中现出异常,也惊觉有人侵入,俱是又惊又骇,不知对方竟是何人,胆敢擅闯血雾烈焰阵。
就在二人进入血雾烈焰阵前,楚天秋已然相准了帝王谷入口的幽壑,二人在碧光拥护中,径直向那幽谷冲去。
晃眼间,二人便冲破数百厚的血雾烈焰,到了幽谷前。再往前飞,便是那层五色虹霞的禁网,二人正愁如何才能进入禁网时,就在二人飞近禁网,碧光将四外血雾烈焰冲开,现出好大一片空隙,那层禁网也恰在此时现出一道圆口,足有丈径大小,楚苏二人见状,便知定是谷里已然发觉来了援兵,故意放出一道口子,使二人进去。
当下二人也不迟疑,径从那圆口飞了进去。当二人甫一进入,身后圆口瞬息合拢,严丝合缝,任那血雾烈焰重又涌来,仍是岿然不动。
楚苏二人进到禁网里后,回身看去,只见一层五色虹霞如撑天长虹般将速个天空撑住,虹霞外面便是那浓厚的血雾烈焰。虹霞五色光华杂沓变幻不定,映着外面血雾烈焰,尉为奇观。
楚天秋和苏卿径直落到壑底,收起碧光,现出身形后,却见下面巨树上的大门洞开,二人越发确定谷里主人有意而为。当下二人穿过树干上的大门后,身后大门重新关闭,然后一闪不见。
楚天秋因来过帝王谷,对里面途径倒也熟悉,当下带着苏卿穿过迷雾,便现了一条白玉石道,直通前面那座巨形牌坊。
石道两旁遍植着奇花异草,,嫣红万紫,俪白妃黄,清香入鼻。上空仍是五色虹霞撑着浓厚的血雾烈焰,映着谷里景致,变幻莫测,更有种慑人夺魄之感。
楚天秋对苏卿说声“随我来”后,正往前飞奔,就见迎面贴地飞来一绝色女子,玉肤如雪,粉光致致,正是青青公主贴身侍女莲儿。
楚天秋见只有莲儿一人来迎,却不见其他的人,越发料定谷里有变,待莲儿来到近前,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莲儿姑娘,竟就你一人来了,谷里又怎不见其他的人?莫不是出了甚变故不成?”
莲儿嫣然一笑,说道:“楚公子莫要担心,谷里一切安好。”随即俏目一转,向着苏卿仔细打量了一番,又道:“这位姊姊美胜天仙,清丽绝尘,长得真得好看,却不知姓甚名谁?”
楚天秋先听莲儿说谷里安好,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后听她又问起苏卿名姓,忙即笑道:“真是该死,我忘了给你俩介绍了。”随即给两人互相介绍了姓名。
莲儿道:“原来这位便是苏卿姊姊,数月前公主回来后,就曾对我说姊姊的名姓,对姊姊夸赞得不得了,如今一看,果然天仙一般的人物,无怪我家公主对姊姊青睐有加呢!”
苏卿见莲儿巧嫣然,人不难长得美,说话也清脆好听,心里已然欢喜,待楚天秋介绍双方姓名之后,遂笑道:“莲儿姊姊才是长得好看呢,妹子我凡胎俗骨,哪里又及得姊姊的仙姿丽容呀!”
莲儿名义上虽是青青公主的贴身侍女,但她与青青公主感情甚厚,无义姊妹,在帝王谷中也有着无上权威。此时听苏卿夸赞自己貌美,甚是开心,笑道:“我在谷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卑女,怎经得起姊姊的谬夸呢?”
楚天秋笑道:“你俩都毋需谦逊,一样的貌似天仙,一样的好看。”
莲儿听了,哧地一笑,说道:“楚公子这话说得甚是乖巧,果是中听。”笑过之后,又道:“谷主和夫人已然等候多时,两位快些随我来罢!”
当下莲儿在前领路,三人一边顺着石道往前走,楚天秋一边问莲儿道:“谷主和夫人现在在哪?一切可安好?”
莲儿笑道:“谷主和夫人一切安好!现在正在大殿里恭候二位呢?”
苏卿此乃初到帝王谷,顿被里面的无边美所吸引,一边前行,一边四下贪看谷里美景,嘴里啧啧称赞道:“先我曾听秋哥哥说起,帝王谷里仙境无边,当时甚是向往,这时一看,果然不虚,竟比所说还美上数十百倍。”
莲儿回道:“只可惜外面有妖人猖獗肆虐,无暇顾及其他的。当打退来犯妖人后,我再带姊姊游览个遍如何?”
苏卿笑道:“那敢情好!我先要在这里谢过姊姊了。”
三人说话间,已然越过长桥,穿过秀林,到了大殿之前。大殿门外,瑶阶之上分列立着金童玉女,见三人到来,齐声曼道:“佳客至,谷主和夫人有请佳入殿。”
莲儿领着楚天秋和苏卿轻步迈上玉阶,到了大殿门外,莲儿垂敛低首,换上一副肃容,将手一领,口里说道:“请二位佳客入殿。”
楚天秋和苏卿嘴里道声“多谢”后,便联袂迈进殿门。
第二三九章 仙芝
楚天秋和苏卿虽觉出事有异常,但也未多作理会,当二人进到殿里,见里面金砖铺地,白玉作柱,到外都是珠光宝气,华美绝仑。
楚天秋虽来过帝王谷,却还未到过这间大殿,见到这里陈设如此美奂美仑,也不由得叹为观止。
大殿正中一座丹墀上面,陈设一张大金椅,上面正坐着两人,男得威仪万方,女的雍容华贵,正是帝王谷主夫妇。
楚天秋和苏卿急忙上前叩拜行礼,谷主夫妇也降阶相迎,将两人从地下拉起。谷主叶随风哈哈笑道:“你们能够赶来,实出我意料之外!外面那此妖魔邪道,真个猖狂,你俩来得甚是时候,是时间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了!”
楚天秋先见妖人在外任意横行,帝王谷却是只守不攻,已然纳罕,此时又除见谷主夫妇,青青公主和唐羽却不在身边,更觉意外,寒喧几句后,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为何不见青青公主和唐兄?”
谷主叶随风道:“他俩现时正急于练功,无暇抽身,要不然也容不得妖人在面肆意乱来了。”
楚天秋忙问何故!谷主叶随风便将经过简略地说给他听。
原来自魔宫之后,叶青青唐羽与楚天秋苏卿分别,便径直回到帝王谷!回到谷里,两人见拜谷主夫妇后,便将此行经过细说了一遍后,又将劫尘剑呈上。
谷主夫妇听后,虽遗憾失了神斧,但能将失却数十年的劫尘剑重新夺回,也甚觉欣慰。
唐羽先还恐师父怪罪自己失了帝王神斧,心里忐忑,后见师父不仅未曾生气,反还对自己贺勉有加,又惊又喜。
谷主叶随风随又对唐羽道:“那神斧虽是我镇谷神物,但终还比不上这柄上古神兵,仙府奇珍的劫尘剑。神斧既然失去,反倒得回了劫尘剑,也算是功过相抵。”随即又道:“ 此劫尘剑因我而失,却自你而得,足可你与此剑有缘,现为师便把此剑赠给你好了。”
唐羽听了,惊喜交加,口里说道:“徒儿万万承受不起!”
谷主叶随风笑道:“我与夫人只此青青这么一个女儿,而你又是我的嫡传弟子,便是将来这谷主之位也是你的,此剑又算得了什么,你也毋需谦逊,快些收下罢!”说着,重将劫尘剑递到唐羽手里。
唐羽和叶青青彼此都是郎有情,妾有义,只是碍于父母之面,没有捅破罢了。此时听叶随风这一番话后,显然承认了自己和青青婚事,不由得欣喜若狂,收下劫尘剑后,忙不迭翻身跪倒在地,重又向谷主夫妇重重地嗑了几个头,口里高兴地道:“多谢师父师母成全!”
叶青青在一旁听得真切,芳心窃喜之余,也是羞红了脸。
谷主夫人将唐羽从地下扶起,嘴里笑道:“你师父只是将劫尘剑赠给了你,你也用不着这般高兴罢!我还说谢我们成全,却又成全了你甚么呀?”
唐羽闻声就是一怔,心里一慌,显得又窘又急,一副愕然失措的样子。
谷主夫人本是玩笑之语,不料唐羽竟当了真,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哧地一笑,说道:“傻孩子,休要着急,我是逗你玩呢!”
唐羽听了,哭笑不得,心里却终是放定了,偷眼向一边的叶青青瞧去,正见她一双星眸也向自己瞧来,深含脉脉情义,唐羽心里一热,暗道:“得妻如此,我不枉此生了。”
唐羽一直痴恋着叶青青,为此还与楚天秋产生过误会,此时终于连师父师母都亲口答应,自己终可放下了心。
这时听谷主叶随风说道:“你俩此番只是往援华山,不料波折丛生,并机缘巧合,得窥天书全貌,真是不可思议!”
唐羽听了,愧然道:“虽逢千载机缘,无奈弟子愚笨,天书四卷弟子却只记下了其中的一卷。”随又向叶青青看去,口里又道:“师妹聪颖无比,想必天书四卷都记下了。”两人自魔宫回来后,还一直无暇细说,彼此都还不知道对天书记住几何。
叶青青这时听唐羽问起,才回道:“我也不比你强过那去,四卷天书中我也只记下了隐形一篇,其余三卷我却一字都未记下。”说罢,苦笑了笑。
唐羽道:“我也只记住了剑术篇!”顿了顿,又道:“天书现世时,只有你我和楚苏四人在场,且天书显现时间又短,我也只是勉强才记住了剑术一篇,师妹也只记住了隐形一篇,却不知楚苏二人记住多少,是否能记得全了?”
谷主叶随风道:“你们所说的苏卿我虽没见过,但身为华山老祖的关门弟子,秉赋根骨当绝差不了。而那楚天秋根骨之奇,机缘之厚,却是世所罕见,你俩与之相比,却是差之远甚。仙缘早有天定,你俩也毋需在意对方记下多少,只管虔修自己的那份就可以了。”
顿了一顿,又道:“天书四卷,你俩各记下一篇,也毋需各练,彼此将自己所记之篇,相互对照,相互参习,这样反而更好。”
唐羽喜道:“我也正有此意!”
叶青青点头道:“这样当然最好了。”
谷主叶随风叹道:“天书四卷中最为紧要的便当是开卷练气篇了,你们若能记下此卷,照飞参习,将来成就非小,便是仙业都当有望呢。只可惜,你们机缘仅此,未能记住练气一篇。”
唐羽和叶青青当时也是各依自己所好,只专注自己在意的那一卷,却是未想到这一层,此时听谷主说完,也是后悔不迭。
谷主夫人笑道:“既然机缘早有天定,你们得到的也只是自己该得到的那份,却怎还不知足?何况你二人可以相互参习,却还比楚苏二人占着一层便宜呢!”
谷主叶随风也点头连说“甚是甚是”。
叶青青和唐羽也随之释然。
谷主叶随风心想两人既已记下天书内容,只需照此参习便是,也未多想。当下便令两人到僻室中相互参练去了。
天书四卷,每一卷中都有伏有机关,宁道子仙人书写时故意每一卷中都在四处紧要处少写一个字,四卷十六字又给他组成偈语,另有提示,而这十六字偈语恰给谷主叶随风三十多年前得到,后来又传给了楚天秋。
楚天秋也是机缘深厚,不仅记全了天书四卷,还仗着谷主叶随所传的十六字偈语,轻松识破机关,将天书四卷全部练成,此也当算是旷奇缘了罢。
叶青青和唐羽依着谷主吩咐,同室参修。两人先按着各自记忆的天书修练,因两人根骨秉赋都不如楚天秋和苏卿,故进展甚是缓慢。加之每练到紧要处,因篇中所缺一字,两人便进行不下去了。
晃眼间便过去了三个月,两人虽一起参详过无数次,仍是不得要领,无法之下,唐羽便提议道:“我们不如向师父请教去罢,说不定师父能知此中诀窍。”
叶青青点头允是。
谷主叶随风听了两人的表述之后,暗骂自己糊涂,忙令两人将各自所记天书内容书写下来,然后细细参详,便发现其中诀窍,笑道:“宁道子仙人果是心机深沉,为恐天书给恶人得去,故在所书天书四卷中各缺写了国个字,而这十六字偈语又恰给我得到。也怪我之前疏忽,没想到此节,让你二人白白浪费了三个月的时光。”
当下便剑术篇和隐形篇中所缺文字添齐,然后递给两人,又道:“你二人回去再照此参习,当不会再有困难了。”
叶青青和唐羽欣喜异常,当下辞别谷主,重回僻室继续参习天书。
叶唐两人虽具得天独厚,但秉赋却却逊楚天秋和苏卿,更何况楚苏二人福缘深厚,小时便曾服食过朱果,固本培元,根基牢固。于习练天书上,自是进展神速。
叶青青和唐羽虽然得谷主叶随风所助,将天书所缺文字添齐,但因为曾浪费了三个月,已然落后,加之两人限于天资,修练进展较缓。故在楚天秋将天书四卷都练成的时候,苏卿也将剑术篇练成,而叶唐两人却才将各自己所记天书篇练成,然后又互练对方所记的天书篇。
与此同时,谷主叶随风夫妇见两人进展如此之慢,也待两人着急,叶随风心想:“两人都没能记住天书开卷的练气篇,本就吃亏,就是将那剑术篇和隐形篇都练成了,仙法威力也不免打了折扣。”想及此,忽又想起一条速成的法子。
随即又想道:“谷后曾生长着一只千年仙芝,只因仙芝已成气候,隐没无常,凡人绝难得到。我虽知谷后有此仙芝,又因帝王谷中得天独厚,甚么灵药仙果没有,故也未曾打起过仙芝的主意。此时为了青儿和羽儿速速修成天书上仙法,以为速成,说不得只好动一动仙芝的主意了。”当下便将自己所想,对夫人说了。
谷主夫人听了却是大不以为然,并阻道:“万不可打那仙芝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