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8章 三贱客
石正峰他们离开沙陀村庄之前,装了满满一壶水,留着路上喝,没想到,秦舞阳没拧紧盖子,把水全洒了。向军拿着空荡荡的水壶看了看,直皱眉头,心想,这个秦舞阳可真是不靠谱。
石正峰也口渴,他看着万分愧疚的秦舞阳,说道:“没事的,舞阳,别自责了,咱们找个地方,弄点水喝。”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在树林里转了起来,想找一条小河小溪,结果,转了半天,小河小溪没找到,倒是在路边找到了一家小饭馆。
向军喜笑颜开,说道:“我们去饭馆里讨口水喝。”
秦舞阳很谨慎,说道:“荒郊野外的,那家饭馆会不会是黑店呀?”
向军说道:“饭馆门口还拴着三匹马呢,有人在里面吃饭,应该不会是黑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黑店,它也黑不了咱们三个。”
“对,要是黑店的话,咱们就给它砸了!”秦舞阳气势汹汹地叫道。
“走吧,”石正峰招了一下手,带着向军、秦舞阳走进了小饭馆里。
这小饭馆是乡村小店,里面黑乎乎、脏兮兮的,有三个人正围在一张桌子旁喝酒吃肉,这三个人腰间都佩着剑,身上迸射出一股杀气。
秦舞阳低声说道:“这三个人是武者。”
石正峰说道:“别管那么多,咱们喝杯水酒就走。”
三个武者瞟着石正峰他们,石正峰他们也不理会,在角落里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一个瘦小的老汉跑了过来,问道:“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石正峰说道:“给我们来三杯水酒。”
“要三大杯,”向军渴得嗓子直冒烟儿,补充了一句。
老汉说道:“好嘞,三位客官稍等。”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坐着等水酒,这小饭馆里只有他们和三个武者,三个武者的餐桌上放着一只鸡,那三个武者一边撕扯着鸡肉,一边喝着酒,狼吞虎咽,一副饕餮之相。
向军坐在那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不就是三杯水酒嘛,怎么这么磨蹭?”
这时,通往后厨的门帘掀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村姑端着三大杯水酒走了出来,向军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直放亮光,说道:“太好了,终于来了。”
不过,向军的兴奋之情只持续了几秒钟,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暴怒。那村姑端着三大杯水酒不是给石正峰、向军、秦舞阳的,而是给那三个武者。
“喂,”向军刚要质问端酒的村姑,那三个武者就接过了酒杯,满脸淫邪地盯着村姑,笑了起来。村姑非常恐慌,转身想走,被一个武者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
武者这一抓,力气很大,疼得村姑痛叫一声,武者不仅不松手,还和两个同伴哈哈大笑,一脸得意的神情。
武者把村姑拽进了怀里,就要调戏,这时,老汉跑了进来,哀求道:“三位客官,三位客官,使不得呀。”
村姑是老汉的独生女,老汉想要制止三个武者,三个武者骂了一句:“滚开!”扬手把老汉推倒在地。
在这三个强横的武者面前,老汉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只能哭喊着流泪。
三个武者根本就不理会老汉,当着老汉的面就要撕扯村姑的衣服。
突然,当的一声响,把三个武者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循声一看,是石正峰在拍桌子。
石正峰冷冷地看着三个武者,说道:“喝酒就喝酒,别欺负人。”
一个长着犄角的秃头壮汉打量着石正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谁他妈撒尿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
长着犄角的秃头壮汉在侮辱石正峰,秦舞阳勃然大怒,站了起来,一股杀气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饭馆。
“哎呀,想打架?”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对,老子就是想打架!”
秦舞阳是个火爆脾气,也不废话,老爷们儿嘛,有本事就要使在拳头上面,娘们儿才磨磨唧唧,斗嘴呢。
秦舞阳攥着拳头,一拳朝那白脸男子打了过去。白脸男子坐着没动,旁边一个披散着头发,长着一双绿眼睛的家伙跳了起来,攥紧了拳头,迎着秦舞阳的拳头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两只硬邦邦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万千真气迸射而出,把旁边的桌椅、窗户都炸烂了。
“哎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武者,”白脸男子和犄角男子站了起来,真气流转,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架势。
这三个武者,白脸男子绰号白花蛇,绿眼睛男子绰号青眼虎,长着犄角的男子绰号独角龙。
秦舞阳身上有一股疯劲儿,只要是把他的这股疯劲儿拨撩起来,不杀个血流成河,他是不会罢休的。
秦舞阳大吼一声,冲着青眼虎一通狂打,青眼虎挡着秦舞阳的拳头,步步后退。
战斗已经开始了,白花蛇在石正峰、向军两个人的身上扫了一下,选择向军作为自己的对手,一拳打向了向军。
青眼虎与秦舞阳交手,白花蛇与向军交手,独角龙与石正峰交手,六个人捉对厮杀。
秦舞阳是个力量型的武者,攥紧了拳头,没什么招数,就是一通乱打,铁金刚也给你打成了碎渣滓。石正峰给秦舞阳这套拳法起了一个文艺的名字疾风骤雨拳。
青眼虎中等身材,不以力量见长,被秦舞阳逼得步步后退,退到了墙角。
“啊!”秦舞阳大吼一声,照着青眼虎的脑袋,一拳轰了出去。
青眼虎慌忙躲闪,秦舞阳的拳头擦着青眼虎的头发划了过去,轰在了墙壁上,把墙壁硬生生轰出了一个大洞。
青眼虎惊出了一身冷汗,使出了就地十八滚,滚到一边,和秦舞阳之间拉开了距离。秦舞阳叫嚷着,追打过来。
青眼虎站起来,站稳了脚步,不再躲闪,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舞阳。突然,青眼虎的两只眼睛里迸射出了两道绿光,正打在秦舞阳的身上,秦舞阳惨叫着,停住了脚步,浑身抽搐,动弹不得。
青眼虎得意地笑道:“在我面前逞匹夫之勇,真是找死。”
另一边,石正峰和独角龙打了十几个回合,独角龙不是石正峰的对手,被石正峰一拳捶在了后背上,捶得独角龙一个嘴啃泥,扑倒在地。
“呸呸呸!”独角龙吐掉了嘴里的泥,面目狰狞,再次冲向石正峰。
石正峰向后一跳,坐在了桌子上,一脚踹在了独角龙的胸口上,踹得独角龙脸红脖子粗。独角龙弯着腰,在那喘粗气,石正峰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桌子上,拿起一杯水酒,喝了起来。
“哇,真解渴,”石正峰美滋滋地咂着嘴,看着独角龙。
“我杀了你!”独角龙快要被石正峰气疯了,暴跳如雷,冲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酒,用力一甩,把杯子甩了出去,正打在独角龙的嘴上。啪的一声,杯子撞得粉碎,独角龙的牙齿崩掉了两颗,血水顺着嘴角流淌出来。
独角龙瞪着石正峰,皮肤变得火红火红的,犹如燃烧似的,冒起了热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石正峰仔细一看,发现独角龙脑袋上那根犄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原本是象棋子大小的犄角,长到了一尺多长,锥子似的尖利,闪着寒光。
“去死吧!”独角龙把锥子犄角对准了石正峰,狠狠地撞了过去。
石正峰抓着一个酒壶,朝独角龙砸了过去。独角龙的犄角上燃烧着真气,酒壶还没等碰到独角龙的脑袋、犄角,就被猛烈的真气震成了一堆碎片,化为了灰烬。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急忙从桌子上跳了下去,独角龙这一撞,撞了个空。独角龙咬牙切齿,非要撞死石正峰不可。石正峰不想和独角龙硬碰硬,左右躲闪。
“兔崽子,有种的话别躲!”独角龙冲着石正峰厉声咆哮。
石正峰掐着腰,站在独角龙的面前,扬着头,一副挑衅的样子,说道:“爷爷我就站在这,丑八怪,你撞呀,不敢撞你就是婊子养的!”
独角龙是个脾气火爆的家伙,被石正峰这么一挑逗,怒不可遏,卯足了力气,亮着锥子犄角,朝石正峰冲了过去。
石正峰站在那果然不动,眼看着独角龙的锥子犄角就要撞到石正峰的胸口了,突然,一道光影闪动,石正峰消失不见了。
独角龙目瞪口呆,心想,“怎么回事,那小子哪去了?”
电光石火之间,石正峰闪到了旁边,伸出了一只脚,勾住了独角龙。独角龙卯足了力气,已经刹不住车了,被石正峰这么一勾,立刻飞身而起,横着撞了出去。
独角龙抬头一看,叫苦不迭,站在他前面的正是青眼虎,他正带着山呼海啸之势,撞向青眼虎。
“喂,闪开!”独角龙冲着青眼虎叫道。
青眼虎站在那,眼睛喷射绿光,正在折磨秦舞阳,没想到独角龙斜刺里撞了过来。
等青眼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第1479章 对战
咚的一声,共工撞倒不周山似的,独角龙撞在了青眼虎的身上,两个人一起四仰八叉地飞了出去。青眼虎眼睛里喷射出的绿光斜着向上,打到了屋顶上,把屋顶上的木头、茅草都点燃了。
“哎呀哎呀,”独角龙、青眼虎倒在地上,痛叫不已。
青眼虎眼睛里的绿光从秦舞阳的身上移开了,秦舞阳又可以动弹了,只是他衣衫褴褛,冒着黑烟,那模样像是被雷电劈了似的。
秦舞阳怒气冲冲,没等青眼虎、独角龙爬起来,就扑了上去,也不管是谁,抡着硬邦邦的拳头就是一通打。青眼虎、独角龙被打得鼻青脸肿、头晕目眩,撅着屁股,爬到了桌子底下去。
“往哪跑!”秦舞阳伸手在桌子底下一抓,抓住了一条腿,用力一拽,拽出来一看,是独角龙。
石正峰说道:“舞阳,你对付这个丑八怪。”
石正峰把独角龙交给了秦舞阳,自己去对付青眼虎。
秦舞阳撇着嘴,不是很满意,青眼虎折磨了他半天,他要亲手报仇,石正峰却让他对付独角龙。
独角龙见秦舞阳在那发呆,猛地跳起来,一头撞在了秦舞阳的肚子上,将秦舞阳撞得脚步踉跄,向后退去。
“丑八怪,你活腻歪了!”秦舞阳怒火万丈,指着独角龙。
“敢骂我丑八怪的人,一个也不能活着!”独角龙的怒火也窜了起来。
秦舞阳和独角龙都是力量型的武者,两个人搅在一起,强横的力量肆意挥洒,打得是惊天动地,难解难分。
石正峰面对青眼虎,青眼虎故技重施,眼睛里喷射出绿光,朝石正峰打过去。石正峰低了一下头,躲了过去,那绿光打在了远处的墙壁上,把墙壁烧出了两个洞。
石正峰有些惊讶,弯着腰想要朝青眼虎冲过去,青眼虎低头看向石正峰,两道绿光再次打向石正峰。石正峰猛地停住了脚步,由于惯性力的作用,身子向前倾斜,与地面形成了将近三十度的夹角。
青眼虎射出的绿光打在了地面上,与石正峰的双脚只有毫厘之距,如果不是及时停住,石正峰就要被绿光打个正着,在身上打出两个透明窟窿来。
青眼虎可以调节绿光的威力,刚才他和秦舞阳对打的时候,眼睛里射出的是淡绿色的光,他不想轻易杀死秦舞阳,要折磨秦舞阳。
而现在,青眼虎射出的是墨绿色的光,与淡绿色的光相比,墨绿色的光威力更大,青眼虎就是想快速解决战斗,置石正峰于死地。
石正峰看着青眼虎,突然,纵身一跳,从窗户跳出了小饭馆。
“小兔崽子,今天你是跑不掉的!”青眼虎追着石正峰,也出了小饭馆。
小饭馆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石正峰可以尽情地施展了,他凝聚真气,幻化出了几个分身。
青眼虎愣了一下,说道:“小兔崽子,我还小瞧你了,竟然还懂得分身术。”
石正峰看着青眼虎,也不答话,轻蔑一笑,催动几个分身动了起来。石正峰的本尊和几个分身混在了一起,围着青眼虎,绕着圈,飞毛腿似的,跑了起来。
石正峰使出了分身术,每变化出一个分身,就会消耗一份真气,变化出的分身越多,真气消耗就越多,分身的战力就越差。可是,令青眼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石正峰变出十几个分身,这十几个分身每个都是生龙活虎,围绕着青眼虎跑来跑去,蹦蹦跳跳。
“去死吧!”青眼虎怒吼着,眼睛里喷射出绿光,朝石正峰打去。青眼虎已经分不出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分身了,管他呢,统统都打死就好了。
石正峰的本尊、分身在围着青眼虎绕圈,青眼虎就转着圈,不停地喷射绿光。突然,绿光打中了一个石正峰,嘭的一声,石正峰化为一股白烟,消失不见。这是一个分身,并不是石正峰的本尊。
青眼虎打掉了五六个石正峰,都是分身,同时,石正峰本尊又制造出了五六个分身,始终保持着十几个石正峰围绕着青眼虎旋转的状态。
青眼虎转了几十圈,乃至上百圈,终于撑不住了,转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喝醉了酒似的,站都站不稳。青眼虎心想,自己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青眼虎突然感觉脖颈一凉,脑袋旋转着飞上了天空。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青眼虎低头向下望去,看见地面上十几个石正峰的分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本尊。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青眼虎念叨着,想要喷射出绿光,杀死石正峰。
但是,无论青眼虎怎么努力,眼睛里也喷射不出绿光了。
“我好困呀,”青眼虎感觉到从所未有的疲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石正峰变出分身,围绕着青眼虎一通乱转,把青眼虎转迷糊了,再闪电似的出击,以手为刀,划掉了青眼虎的脑袋。
青眼虎的脑袋飞上了蓝天,无头腔子喷泉似的喷了一会儿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小饭馆里,秦舞阳和独角龙还在激战,独角龙闷着头撞向秦舞阳,秦舞阳也不躲闪,抱住了独角龙,两个人练起了摔跤。
都是力量型的武者,就在力量上分个高低吧!
一番较量过后,秦舞阳把独角龙的脑袋夹在了腋下,独角龙拼命挣扎了几下,没挣动。
“丑八怪,你服不服?!”秦舞阳咬牙切齿地叫道。
独角龙憋红了脸,憋出了一句话,“我服你妈个头!”
“好,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秦舞阳瞪起了眼睛,浑身的疯劲儿都释放出来了,抓住了独角龙的犄角,用力掰着。
“啊!......”
独角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犄角上流出了血。秦舞阳竟然将独角龙的犄角掰弯了,硬生生从脑袋上给掰了下来。
独角龙行走江湖,仗着的就是脑袋上的这根犄角,秦舞阳把他的犄角掰了下来,无异于废了他的武功,他惨叫着,一方面是因为疼痛,一方面是因为恐慌。
“丑八怪,我看你还怎么硬气!”秦舞阳不依不饶,抓着手里那滴血的犄角,就朝独角龙身上扎去,扎出了几个血窟窿。
独角龙忍着痛,推开了秦舞阳,踉踉跄跄,朝小饭馆外面跑去。
“你往哪跑!”秦舞阳追出去,一个虎扑,将独角龙扑倒在地,按住了,握着犄角当做匕首,一通乱刺,将独角龙刺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三组对战,只剩下向军和白花蛇这一组还没有分出胜负。白花蛇的招数不像独角龙那么刚猛,显得很是阴柔。
白花蛇伸出手指,戳向了向军的眼睛,向军识破了白花蛇的意图,举手招架。白花蛇见状,立刻收回了手掌,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朝向军的腰腹打去。向军再次识破了白花蛇的招数,准备见招拆招。白花蛇讨不到什么便宜,又缩回了手掌。
白花蛇一直想偷袭向军,向军不成绝不出招。
向军皱着眉头,冲着白花蛇叫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似的打架,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看着就令人作呕!”
无论向军说什么,白花蛇就是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阴森的微笑。
白花蛇尝试了十几次偷袭,都没能成功,便向后退了几步,与向军拉开了距离。
向军被白花蛇拱得火起,叫道:“要打你就打,不打你就滚,你个该死的娘娘腔!”
白花蛇的嘴角吊起一丝微笑,伸出了手臂,突然,两条手臂变成了两条大蛇,伸展开来,张开血盆大口,朝向军咬了过去。
向军没想到白花蛇还有这一招,有些呆愣,眨眼间的功夫,两条大蛇就扑到了向军的面前,咬向向军。向军急忙伸手抓住了两条大蛇,两条大蛇在向军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张着血盆大口,龇出一嘴毒牙,吐着信子,喷出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呛得向军直迷糊。
“哎呦,还能接住我这一招,有点本事呀,”白花蛇一副嬉笑的模样,好像向军已经是他手下逃脱不掉的猎物了,他不急于杀死向军,先捉弄一番。
白花蛇的胳膊变成了两条大蛇,这两条大蛇的身子很滑,向军的双手根本就抓不住,两条大蛇一点一点向前滑去,离向军的喉咙越来越近了。
白花蛇发出了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笑声,说道:“哎呦,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两条大蛇的身上分泌出了油滑的黏液,同时,向军的掌心也沁出了汗水,眼看着大蛇就要咬到向军的喉咙了。
千钧一发之际,向军使出了化骨功,两条胳膊伸展变长,像两根橡皮绳似的,紧紧地缠住了两条大蛇。向军这一招出乎白花蛇的意料,搞得白花蛇是目瞪口呆。
“你个二倚子,现在该轮到我出招了吧,”向军神色凛然,抬起一只脚,腿脚伸展变长,照着白花蛇就踹了过去。
第1480章 白蛇
向军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白花蛇的肚子上,白花蛇闷哼一声,身子向后飞去。但是,白花蛇胳膊变成了两条蛇,被向军的胳膊紧紧缠住了,飞不出去。
“这一脚滋味如何?”现在轮到向军对白花蛇进行嘲讽了。
白花蛇终于收起了他那欠揍的微笑,皱起了眉头,想把两条大蛇收回来,但是,他挣了几下,没挣动。
“干什么,想跑呀,我还没玩够呢,”向军的长脚化为幻影,一通无影脚朝白花蛇踢踹过去。
白花蛇被向军缠住了胳膊,躲闪不开,只能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生生接下了向军这一通无影脚。
“怎么样,爽吧?”向军问道。
白花蛇被向军踹得嘴角都流血了,恶狠狠地瞪着向军,不说话。
“我怎么看到你那张脸就不爽呢?”向军卯足了力气,一脚踹在了白花蛇的脸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向军是没有打脸,可是他这种行为比打脸还要过分,踹脸,亮出鞋底子直接往脸上踹呀。
白花蛇的脸上被踹出了一个大鞋印,脸被踹花了,鼻子也被踹出血了,狼狈至极。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白花蛇双眼血红,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地叫喊,晃动了一下脑袋,无数根头发飞射而起,这些黑色的头发在空中幻化成了黑色的毒蛇,张开嘴巴,咬向了向军。
这些头发变成的黑蛇速度极快,直奔向军面门扑来,向军慌忙收回了双臂,向后退去。
白花蛇终于从向军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了,释放出一股澎湃的真气,将真气化作一条条毒蛇,遮天蔽日一般,朝向军飞射而去。
“我看你怎么办,”白花蛇那张被踹扁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向军站稳了脚跟,脱掉了上衣,大吼一声,身上又长出了四条胳膊。向军挥动六条胳膊,朝空中的毒蛇抓去,抓住一条毒蛇,向军就用力掐着七寸,将这毒蛇掐得化作一股黑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向军的六条胳膊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把白花蛇释放出的几十条毒蛇都消灭掉了。
白花蛇见毒蛇攻击不奏效,便怒气冲冲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布袋,打开布袋,一条白色的小蛇钻了出来,吐着信子,爬到了白花蛇的手臂上。
白花蛇咬破了手指,把滴血的手指塞进了小白蛇的嘴里。小白蛇那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贪婪地吸着白花蛇指尖的血。
白花蛇看起来很是痛苦,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强忍着。
小白蛇吸着白花蛇的血,迅速变大,越来越大,越打越大,直到顶破了房屋,变成了一条巨龙似的大白蛇。
白花蛇骑在大白蛇的头顶上,俯瞰着向军,叫道:“王八蛋,今天就是女娲娘娘来了也救不了你!”
白花蛇催动大白蛇朝向军发起了攻击,大白蛇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撞碎了房屋,一口咬向了向军。
向军高高跳起,伸长了两条胳膊,像机关炮似的,照着大白蛇就是一通猛打。
向军记不住自己打了多少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这么多拳打在大白蛇的身上,打得向军拳头生疼,大白蛇却是毫无损伤,瞪着向军,眼睛里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杀了他!”白花蛇叫道。
大白蛇张开大嘴,咬向了向军,向军筋疲力竭,动作变得缓慢,眼看着是躲不过大白蛇这夺命一口了。
说时迟,那时快,石正峰飞身闪现,抓住了向军,躲到了一边。
“大军,把这孽畜交给我,”石正峰拍了拍向军,仰头看着大白蛇,眼睛里流露出轻蔑的目光。
白花蛇骑在蛇头上,叫道:“别着急,你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今天都得死!”
白花蛇催动大白蛇咬向石正峰,石正峰不仅没有躲闪,反而释放出一股真气,包裹全身,迎着大白蛇冲了上去。
“峰哥这是干什么,要自杀吗?”秦舞阳目瞪口呆。
白花蛇猛地钻进了大白蛇的肚子里,大白蛇愣住了,仿佛雕塑一般,定在了那里。
“大白,大白,你怎么了?”白花蛇问道。
大白蛇定在那里,突然,眼睛里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
“大白,大白,大白!”白花蛇叫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大白蛇痛苦万状,不再听从白花蛇的控制了,拼命地扭动着,把白花蛇从头顶甩了下去。
白花蛇摔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嘭的一声,大白蛇的肚子炸开了一个血窟窿,轰然倒地。
“大白,大白,大白!”白花蛇跑了过去,看见大白蛇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迅速变小,变回了原形。
“我的大白呀,”白花蛇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这时,秦舞阳抓起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照着白花蛇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上去。白花蛇的脑袋像西瓜似的爆掉了,鲜血、脑浆四散飞溅。
“你怎么把他杀了?”石正峰说道。
秦舞阳扔掉了手里的石头,说道:“这样的王八蛋,留着他也是祸害人。”
白花蛇、独角龙、青眼虎这三个武者都被干掉了,向军在三具尸体上搜了起来。
秦舞阳问道:“你搜什么呢?”
向军说道:“我搜钱呀,咱们把人家的小饭馆都打烂了,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得给人家赔钱。”
向军从白花蛇他们身上搜出了几张银票、几块碎银子,还有一封书信。
向军把银票和碎银子给了开小饭馆的老汉,说道:“这些钱省着点花,够你们十年二十年衣食无忧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老汉接过了银票、碎银子,对着向军、石正峰、秦舞阳千恩万谢,然后带着女儿跑了。
向军拿着那封书信看了一眼,这封书信竟然是智长安写给李林甫的。
“正峰,你快看呀,”向军把书信递给了石正峰。
石正峰接过了书信,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一看,智长安任命李林甫为校尉,让李林甫和周围的民团首领配合,一起屠灭沙陀人。
“峰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秦舞阳从白花蛇身上搜出了一个小红布包,还有一块铜牌。
石正峰拿过铜牌看了看,铜牌的一面刻着“晋国智家”,另一面刻着“二等侍卫杨”。
石正峰说道:“这三个家伙都是智家的人,这是证明他们身份的铜牌,你们再搜一搜另外两具尸体,看有没有铜牌。”
向军和秦舞阳又在青眼虎、独角龙的尸体上搜了搜,果然搜出了两块铜牌,青眼虎的铜牌刻着“二等侍卫李”,独角龙的铜牌刻着“二等侍卫邹”。
“咱们把铜牌收起来,或许以后有用,”石正峰和向军、秦舞阳把铜牌收了起来,然后打开了小红布包,里面包着的是一颗印信和一张委任状,印信和委任状都是智长安颁给李林甫的。
“这东西咱们也留着,”石正峰把印信和委任状重新包好,交给秦舞阳保管。
秦舞阳的衣服被青眼虎发出的绿光给烧坏了,他从小饭馆的废墟里翻出了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跟着石正峰、向军继续赶路。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三个人行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片农田,农田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农妇正在干活儿。
石正峰说道:“我们过去问问,李林甫住在哪?”
石正峰朝那农妇走了过去,农妇长得又黑又老,石正峰叫道:“大姐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石正峰的话还没说完,那农妇就瞪起了眼睛,凶巴巴地叫道:“你叫我什么?!”
石正峰愣了一下,说道:“大姐呀。”
农妇火冒三丈,掐着腰,露出母老虎似的凶横模样,叫道:“我才十八岁,你就叫我大姐,你什么意思,欺负我是吧?!”
石正峰看这农妇像是三十八,但是,人家就说自己是十八,石正峰也没办法。
石正峰息事宁人,摆了摆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叫我大姐!”
农妇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就朝石正峰抓了过去。
向军和秦舞阳站在远处,正欣赏满眼的田园风光,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扭头一看,目瞪口呆,怎么回事,石正峰问个路,怎么和人家打起来了?
农妇要给石正峰抓个满脸花,石正峰侧身一闪,那农妇扑了一个空,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啃了一嘴的烂泥。
“欺负人啦,欺负人啦,欺负人啦!”农妇坐在烂泥里,扬着头,蹬着腿,张着一张大嘴嚎啕起来。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自己真倒霉,问个路还能遇到疯子。
石正峰转身要走,那农妇疯了似的,一把抓住了石正峰的裤腿,叫道:“你不能走,欺负完我就想走,你把老娘当什么人了!”
石正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说道:“我欺负你什么了,你这话怎么说得莫名其妙,把手松开,我不想对你动粗。”
“你还要对我动粗,我呸!”农妇一口唾沫吐向了石正峰。
第1481章 讹钱是吗?
石正峰的一身功夫不是白练的,农妇的嘴巴刚撅起来,石正峰就意识到不妙。随着呸的一声,一团唾沫从农妇的嘴里喷射而出,直直地打向了石正峰。石正峰慌忙扭头,唾沫离他的脸颊只有毫厘之距,飞了过去。
石正峰长出一口气,幸好躲了过去,要不然被这疯婆娘一口唾沫吐在脸上,不恶心死也要窝囊死。
农妇抓着石正峰一通喊叫,把周围的一些农民都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农民们一个个拎着农具,上前围住了石正峰。
向军、秦舞阳见情况不对,也跑了过去,横眉怒目,站在了石正峰的身边。
“大凤,怎么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农夫,低头问那农妇。
农妇听到络腮胡子的问话,没答话,先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大凤,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农民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农妇突然瞪着凶恶的眼睛,指着石正峰,厉声叫道:“他欺负我!”
农民们把目光转向了石正峰,一个个义愤填膺,叫道:“敢到我们李家村来欺负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石正峰耐心地解释道:“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向她问路,是我不好,我眼力不济,喊了她一声大姐,然后她就抓住了我,不依不饶。”
农民们又看了看大凤,大凤叫道:“他喊我大姐,就是有心欺负我。这荒郊野外的,你问什么路。就算问路,前面有的是男人,你不找男人去问,来找我问,是什么意思?”
石正峰不耐烦了,满脸厌恶,问那大凤,“你到底要怎样?”
大凤没说话,那络腮胡子说道:“我是大凤她哥大龙,我们家大凤还是个没嫁人的黄花闺女,被你这么一闹,好说不好听,以后嫁人都要受到影响。”
石正峰看着说得一本正经的大龙,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叫你妹妹一声大姐,她就嫁不了人了?我要是再多看她几眼,她岂不是要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大龙打量着石正峰,说道:“我们家是厚道人家,也不想讹你诈你,你赔我们点钱,这件事就算完了。”
向军忍不住了,在旁边叫道:“你他妈发烧说胡话呢,叫你妹妹一声大姐就得赔你钱,钱就这么好赚吗?!”
向军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大龙凶相毕露,瞪着向军,叫道:“怎么着,欺负人了还不想赔钱,以为我们李家村的人好欺负呀!”
大龙朝身边的农民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农民立刻操起了手里的农具,气势汹汹地瞪着向军、石正峰、秦舞阳。
石正峰喊了大凤一声大姐,这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顶多道个歉就完了。但是,大龙见石正峰他们三个人衣冠楚楚,又是外地人,便起了歹意,想要敲诈他们一笔。
欺负外地人,尤其是在宗族意识浓厚的乡村地区欺负外地人,这是华夏大陆的传统。
石正峰神色凛然,说道:“我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石正峰的身上迸射出一股杀气,吓得大龙他们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不过,很快大龙他们又站稳了脚跟,心想,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在家门口,还能被这三个外地人给吓住了?笑话!
大龙挺直了腰板,叫道:“给我把银子拿出来,最少也要拿二百两银子,给我妹妹当那个那个......”
大龙扭头问旁边的一个农民,“那叫什么来着?”
农民说道:“城里人管那叫精神损失费。”
“对,精神损失费!”大龙瞪着眼睛,冲着石正峰叫道,那副样子好像是吃定石正峰了似的。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想要钱,回家找你妈要去。”
“你还敢骂人,打他!”大龙振臂一呼,周围的农民们全都举起了手里的农具,作势就要朝石正峰他们打去。
向军伸长了胳膊,啪啪啪,一通响亮的耳光打下去,打得那些农民莫名其妙,他们没看清向军是怎么出招的,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痛。
石正峰抽出了龙渊剑,声音冰冷,说道:“想活命的就给我让开!”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群人,叫道:“喂,你们在那干什么?”
大龙他们被石正峰的气势所震慑,正胆战心惊呢,突然看见了远处那群人,萎靡的气焰顿时又高涨起来。
“李大哥,这里有奸细,沙陀人的奸细!”大龙指着石正峰他们叫喊起来。
那位李大哥是民团的队长,带着几个民兵,拿着兵器,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谁是沙陀人的奸细?”李大哥牛气哄哄地问道。
“他们三个!”所有农民都伸出了手指,恶狠狠地指着石正峰、向军、秦舞阳。
李队长打量着石正峰他们,挥了一下手,叫道:“带走!”
几个民兵拿着绳索,上前就要捆绑石正峰他们,秦舞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手一个,把几个民兵推出十几米远,摔得四仰八叉,一身烂泥。
“我操,还敢动手,”李队长龇牙咧嘴,撸胳膊挽袖,往后退了几步,吩咐身边的民兵,“给我上!”
民兵们战战兢兢,看着石正峰他们,往前进一步,又往后退三步。
“废物,上啊,上啊,抓住这三个奸细,送到老爷那请赏去!”李队长叫得比谁都响亮,腿脚就像灌了铅似的,一丝一毫也不肯向前挪动。
李队长这副模样,平日里肯定是个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遇到硬茬子就腿软拉稀的乌龟王八蛋。
石正峰看着李队长那副丑陋嘴脸就作呕,问道:“你们是李林甫的民团?”
一个民兵色厉内荏,叫道:“放肆,我们老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李队长说道:“知道我们是谁,你们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老子今天吃斋,不想杀生。”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拿出了一块铜牌,说道:“我们是智家的侍卫,要见李老爷。”
李队长探着脑袋,仔细一看,我的妈呀,智家的二等侍卫。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李队长诚惶诚恐。
石正峰说道:“别废话了,快带我去见李林甫。”
“好的,好的,”李队长长着两副嘴脸,对着石正峰露出一副谄媚嘴脸,对着大龙、大凤这些农民,露出一副凶恶嘴脸。
“还在这围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滚!”
李队长一声怒吼,吓得大龙大凤夹着尾巴散开了。大龙吓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本来想着欺负几个外地人,讹点钱,没想到这几个外地人竟然是当官儿的,好险好险。
李队长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带着石正峰、向军、秦舞阳来到了一座庄园。这座庄园修建得富丽堂皇,和周围那些低矮破旧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墙之隔,墙外的老百姓住着狗窝不如的房子,墙里的李林甫住着金碧辉煌的大宫殿。石正峰心想,李林甫要是个有良心的人,躺在那金丝大床上,他能睡得安稳吗?
进入庄园之后,李林甫听说智长安的使者来了,立刻跑出来迎接。石正峰看见李林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长得有些瘦小,眯着小眼睛,一副奸诈之相。
“大人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李林甫面带微笑,朝石正峰他们拱了拱手。
石正峰他们拱手还礼,说道:“李老爷客气了。”
“三位大人,里面请,”李林甫挥了一下手,带着石正峰他们进了一间大殿。
大殿里金碧辉煌,到处都流露着奢华的气息,令石正峰他们深感惊讶。李林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绅,住处竟然这么气派。
一座山隔开了沙陀人与李林甫的村庄,在沙陀人的村庄里,作为首领,桑海和其他沙陀人住着一样的房屋,吃着一样的饭菜,处处都彰显着平等、自由、公正。而在李林甫的村庄里,李林甫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手下的民团仗着权势,欺压小民,蛮横霸道,而最底层的农民,则过着牛马一样的生活。
石正峰心想,如果一个华夏农民可以选择的话,他是想在李林甫的地盘上生存呢,还是到沙陀人的村庄里生活呢?
李林甫和石正峰、向军、秦舞阳坐在了大殿里,李林甫叫仆役们赶快去准备酒宴,然后又叫仆役端来一壶热茶,几盘瓜果点心。
“一壶粗茶,怠慢三位大人了,”李林甫端着茶壶,亲自给石正峰他们沏茶。
向军喝了一口茶水,眉飞色舞,说道:“这茶水真好喝,沁人心脾呀。”
李林甫笑道:“这茶可是越国的王者乌龙茶。”
“听说越国的王者乌龙茶很稀少,只有三棵茶树,每年能产不到一百斤的茶叶,”向军说道。
李林甫有些得意,说道:“大人说得没错,这王者乌龙茶是很名贵,我托了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二两,今天拿出来招待三位大人。”
第1482章 庄园酒宴
石正峰以为李林甫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乡绅,充其量是个土财主而已。没想到,李林甫的排场丝毫不亚于城里的那些官老爷,他喝的茶是越国茶,用的瓷器是楚国的瓷器,穿的绸缎是齐国的绸缎,吃的羊肉是秦国的羊肉。
讲究,懂生活,会享受。
老百姓穷得要死,李林甫却穷奢极欲,石正峰对李林甫充满了厌恶,但是,为了能让沙陀人、华夏人和平相处,石正峰还不得不和李林甫坐在一起。
石正峰让秦舞阳拿出了那个小红包,打开小红包,取出了委任状和印信,说道:“李老爷,家主任命你为校尉,这是委任状和印信,以后我得叫你李大人了,恭喜恭喜。”
石正峰笑着向李林甫拱手贺喜。
李林甫不缺钱,缺的是身份、地位,他做梦都想捞个官身,现在梦想成真,自己当上了校尉,李林甫笑得合不拢嘴,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朝石正峰拱手还礼,说道:“谢谢家主,谢谢三位大人,同喜同喜。”
李林甫拿过了委任状、印信,捧在手里,两只手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就差热泪盈眶了。
石正峰语重心长,说道:“李大人,家主对你可是相当器重。”
“哦,家主都说什么了?”李林甫瞪大了眼睛,盯着石正峰。
智长安是智家的家主,晋国最有权势的人物,而李林甫只是一个乡绅,两个人差着十万八千里,智长安竟然器重李林甫,李林甫岂能不激动?
石正峰说道:“家主说了,李大人是黑石乡的中流砥柱,文武双全,器宇轩昂,是晋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家主真的是这么说的?”李林甫问道。
石正峰说道:“当然了,我能拿家主开玩笑吗?句句属实。”
李林甫的脸色泛起一片潮红,两只小眼睛眯成了月牙,幸福得都要昏厥了。
李林甫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石正峰说道:“大人,请您把我的话传达给家主大人,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家主的知遇之恩,李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石正峰说道:“好的,我一定会把李大人的话传达给家主。”
李林甫本来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但是,“智长安”的这一番赞誉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李林甫攥着拳头,信誓旦旦,说道:“请家主放心,李某一定会替家主大人守卫好黑石乡,把那些沙陀杂种统统杀光!”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李大人,此话谬矣。”
李林甫愣住了,看了看石正峰,想不出自己这句话哪里有错。
石正峰说道:“李大人,家主叫我嘱咐你几句话,要率领黑石乡的百姓与沙陀人和平相处,不要与沙陀人流血冲突。”
李林甫目瞪口呆,说道:“家主不是憎恨沙陀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和沙陀人和平相处?”
智长安曾经多次发表反沙陀的言论,在各个诸侯国的政治人物当中,智长安是最坚定的反沙陀者。
石正峰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家主要的是安定,不是混乱。”
李林甫诧异地看着石正峰,目光里露出了几分狐疑。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李大人怀疑我在假传家主的意思?”
“没有没有,”李林甫憨厚一笑。
石正峰说道:“李大人,你是个明白人,应该懂得一个道理,事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家主要你们和沙陀人和平相处。”
李林甫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家主是要和沙陀人结盟吗?”
石正峰一脸严肃,用教育的口吻说道:“李大人,不该我们问的事,我们不能乱问。”
“哦,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李林甫说道。
这时,丫鬟们把酒菜端了上来,石正峰和向军、秦舞阳一天没吃饭了,闻到这酒菜的香味儿,肚子里立刻咕咕叫了起来,饥肠响如鼓。
李林甫笑道:“三位大人,咱们吃饭吧。”
石正峰和向军、秦舞阳拿起筷子、酒杯,吃喝起来,三个人都很是惊喜,这一桌酒菜丝毫不亚于铜印小国里的宫廷御宴,李林甫这老小子真他妈会享受。
“三位大人,咱们喝一杯,祝家主仙福永享,祝三位大人官运亨通,”李林甫举起了酒杯。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与李林甫干杯,将满满一杯琼浆玉液喝进了肚子里。
石正峰说道:“李大人,你能联络到附近多少乡绅?”
李林甫不知石正峰是什么意思,看着石正峰,没说话。
石正峰说道:“要和沙陀人和平共处,不能只靠李大人一个人的力量,要把家主的意思传达给这附近所有的乡绅。”
李林甫皱着眉头,还是没说话。
石正峰明白了,李林甫这是有顾虑,害怕石正峰把其他乡绅叫来,威胁到了自己的位置。
石正峰笑道:“李大人,你放心,家主对你很是器重,这一带将来要是成立县城,县令之职非李大人莫属。”
李林甫的一颗心安稳下来,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大人,家主有没有对张金称进行封赏?”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没有,家主这次只对李大人进行了封赏,张金称是什么人?”
提起“张金称”,李林甫就面露凶相,说道:“这个张金称最是凶恶,最是阴险,他地盘上的老百姓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经常逃难到我的黑石乡。”
石正峰说道:“李大人,万事和为贵嘛,家主说了,咱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李林甫说道:“别的人都可以团结,唯独这个张金称不能团结。他是个疯子,恶魔,他吃人肉、喝人奶,还剥下人皮做灯罩,无论是沙陀人还是华夏人,他都虐杀,和这种人站在一起,我都感到耻辱!”
李林甫怒气冲冲的,看样子他和张金称是势不两立。
“张金称的问题,咱们以后再慢慢说吧,”石正峰没有把话说死。
李林甫说道:“好吧,时候不早了,三位大人劳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李林甫叫来仆役,带着石正峰、向军、秦舞阳离开大殿,来到了一座精心收拾过的小院。仆役退了下去,关上了院门,石正峰看见小院里并排立着三间砖瓦房,房间里亮着灯光。
秦舞阳说道:“好困呀,咱们早点睡觉吧。”
秦舞阳抻着懒腰,解开了腰带,推开房门就要上床睡觉。
“哎呀!”秦舞阳突然惊叫一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怎么了?”石正峰、向军问道。
秦舞阳那副模样是惊讶到了极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石正峰探头一看,房间里坐着三个年轻女子,在摇曳的灯光下,三个年轻女子婀娜多姿、甚是美丽。
看见石正峰他们,三个美女站了起来,笑颜如花,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奴家见过大人。”
美女们的声音又甜又糯,酥到了石正峰他们的骨子里。石正峰他们都喝了酒,醉醺醺地看着灯下美女,那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澎湃。
“三位大人,进来呀,”一个美女朝石正峰他们招了招手。
秦舞阳双眼发直,傻乎乎地就要进屋。
石正峰拉住了秦舞阳,板着脸,问那三个美女,“你们要干什么?”
美女含情脉脉地看着石正峰,说道:“我们奉了老爷的命令,前来服侍三位大人。”
石正峰依旧板着脸,说道:“不用你们服侍了,你们下去吧。”
“不行的,老爷的命令我们是不能违背的,”三个美女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向军在旁边说道:“正峰,要不我们就别难为这三个小姑娘了,让他们留下来吧。”
石正峰有些惊讶地看着向军,问道:“大军,你要和她们成亲吗?”
“这怎么扯到成亲上面了?”向军觉得石正峰的思维跳跃得太快。
石正峰说道:“你不能和人家成亲,把人家祸害了,不觉得丧良心吗?”
向军笑了一下,说道:“正峰,你觉得她们是处子?”
石正峰看了看那三个美女,没说话。
向军凑到石正峰的耳边,说道:“你见过这么风骚的处子吗?”
石正峰看了看向军,向军露出了淫邪的微笑。
石正峰说道:“大军,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呀。”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这尤物送到了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你有七彩,我光棍一个,我比你自由,”向军张开双臂,走进屋子里,抱住了一个美女,亲热起来。
秦舞阳眼巴巴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叹了一口气,说道:“舞阳,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想玩就去玩吧。”
“好的,谢谢峰哥,”秦舞阳欣喜若狂,冲进了屋子里。
向军在屋子里叫道:“正峰,这还有一位美女呢,要不你也进来吧,逢场作戏,我们是不会告诉七彩的。”
石正峰说道:“我困了,我要睡觉,剩下那个美女就送给你了,你可以玩双飞。记住了,悠着点,明早别起不来床。”
第1483章 召集民团首领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以智长安使者的身份,住在了李林甫的庄园里,李林甫每天好酒好肉地供着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还有美女给暖床,如此幸福的生活,神仙见了也要羡慕。
李林甫所在的黑石乡附近,一共有九个乡,每个乡都有一支数百人的民团。李林甫按照石正峰的要求,向民团首领们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到黑石乡来议事。
九个民团首领,李林甫发出了八份邀请,唯一没有被李林甫邀请的民团首领就是张金称。
李林甫和张金称是一对死敌,他们俩结仇还要从一件小事说起。五年前的一个夏天,李林甫庄园里的一个佃户放牛的时候,偷懒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发现牛不见了。
这佃户很着急,四处寻找,最后发现牛被张家村的村民捉去杀了,等这奴才赶到的时候,牛已经被切成肉块下锅了。
这些张家村的村民都是张金称的佃户,李家佃户就质问张家佃户,“为什么杀我的牛?!”
张家佃户们很是傲慢,说道:“你的牛你不好好看着,由着它跑到我们张家的田地里吃庄稼,活该被我们杀了吃肉。”
李家佃户说道:“我的牛吃了你家的庄稼,是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杀了它。我赔你们庄稼钱,你们得赔我牛钱。”
几个张家佃户美滋滋地吃着牛肉,说道:“庄稼钱你要赔给我们,但是,牛钱我们一个子儿也不会赔给你。”
“你们别欺负人,告诉你,这牛可是李林甫李老爷的牛,你们有多大的胃口,敢吃李老爷的牛!”李家佃户怒了。
张家佃户说道:“你什么意思,吓唬我们?张家村还轮不到你这杂种来撒野!”
李家佃户、张家佃户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张家佃户人多势众,把李家佃户按在地上,打了一个鼻青脸肿。
李家佃户没要回牛,还被人打了一顿,很是憋屈,回去找李林甫诉苦。他没说自己睡着了,牛跑到张家的田地里吃庄稼,他说他睡着了把牛拴在了树上,是张家佃户趁他睡觉,割断了绳子,偷走了牛。
李林甫听完之后,怒不可遏,派人去找张金称说理。
张家佃户打了李家佃户之后,意识到这件事闹得有些大,就主动跑去告诉张金称,说他们发现一头无主的牛在偷吃庄稼,他们过去驱赶牛,那牛竟发疯似的,顶他们,他们出于自卫,这才打死了牛。
他们心想,反正这牛也死了,不如就把它吃了吧。他们正吃着牛,李家佃户就来了,气焰很是嚣张,把他们臭骂一顿,连带着还侮辱了张金称。
听到这里,没等佃户们把话说完,张金称就勃然大怒,要派人去质问李林甫。
李林甫、张金称都是豪横的人物,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就杠上了。李林甫叫张金称赔礼,张金称叫李林甫道歉,两个人互不相让,再受到手下人的挑唆,很快就打了起来。
张金称的民团都是由十恶不赦的恶棍组成的,异常凶猛,李林甫的民团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吃了亏。
从此以后,李林甫就对张金称恨之入骨,一直想要寻机会报复。如今,智长安器重李林甫,任命李林甫为校尉,李林甫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要借助智长安的势力,把张金称打得永世不得翻身。
除了张金称,其余八个民团首领接到了李林甫的书信之后,立刻赶到了李林甫的庄园。李林甫的书信是以石正峰这个“智家使者”的身份发出去的,八个民团首领谁也不敢怠慢。他们都携带了珍贵的礼物,前来讨好石正峰。
石正峰看着民团首领们送来的那些礼物,摆放得遍地都是,不禁感慨起来,“这他妈的都是民脂民膏啊。”
石正峰让李林甫把八个民团首领都叫到大殿里,八个民团首领风风火火地进了大殿,见到石正峰,首先行礼问好,然后就叫嚷起来。
“大人,您放心,我王家民团杀起沙陀人来最是在行,杀沙陀人的时候,我们王家民团肯定冲在最前面。”
“大人,要说杀沙陀人,最厉害的还是我们马家民团,上次我们马家民团攻破了一座沙陀人的村庄,一口气杀了他们三十六个人。”
“老马,算了吧,别吹了,那一次你们总共就杀了十六个沙陀人,其中还有九个是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怎么了,是沙陀人都该杀!”
“对,这话说得对,咱们把沙陀人统统杀光!”......
石正峰脸色阴沉,扫视着这些民团首领,叫道:“谁让你们杀沙陀人了?”
八个民团首领立刻愣住了,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这时,李林甫站了出来,说道:“这件事怪我了,我在书信里没有告诉兄弟们,大人招我们来,不是商议怎么杀光沙陀人,而是商议怎么和沙陀人和平共处。”
“什么,和沙陀人和平共处,我没听错吧?”一个民团首领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神情。
石正峰声如洪钟,说道:“你没听错,我召你们来,确实是要和你们商议,怎么与沙陀人和平共处。”
一个民团首领说道:“大人,叫我们和那些低贱的沙陀狗和平共处,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大人,这片土地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我们绝对不能容忍沙陀狗玷污。沙陀狗我是见一只杀一只,直到把他们杀光杀绝为止!”
民团首领们七嘴八舌,乱哄哄地叫嚷起来。
“安静,安静!”石正峰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民团首领们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石正峰的眼睛里迸射出鹰隼一般的目光,看着民团首领们,问道:“你们能杀光所有的沙陀人吗?”
“当然能了!”民团首领们梗着脖子叫道。
石正峰盯着他们,又问一遍,“你们真的能杀光所有的沙陀人吗?”
这一次,民团首领们有些泄气,说道:“只要我们华夏人团结一心,肯定能杀光所有沙陀人。”
“你们为什么容不下沙陀人?”石正峰问道。
民团首领们理直气壮,说道:“这片土地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沙陀人这群异族人侵占我们的土地,我们自然容不得他们。”
石正峰说道:“中山一带地广人稀,从资源的角度来说,你们和沙陀人完全可以共存。”
一个民团首领说道:“大人,您这话小的不敢苟同,祖宗给我们留下的钱,花不完那是我们的事,不能让别人拿去花。”
“就是就是,”民团首领们齐声附和。
石正峰说道:“现在,迁徙到中山的沙陀人已经超过了百万,谁也不能把这一百多万沙陀人全部杀光。你们必须要接受现实,放下成见,放下仇怨,从现在开始,与沙陀人划定边界,和平相处。”
民团首领们全都阴沉着脸,不说话,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石正峰说道:“你们与沙陀人打了这么久的仗,说实话,你们是胜的时候多,还是败的时候多,你们是得到的土地多,还是失去的土地多?”
民团首领们全都说不出话来,他们和沙陀人作战,一直是败多胜少,地盘也是越打越小。
石正峰说道:“如果你们继续和沙陀人打下去,很有可能你们将丢掉所有的地盘,一无所有。和沙陀人划定边界,签订友好条约,这是最符合你们利益的选择。”
一个民团首领说道:“看着那些沙陀人在我家旁边又盖房子又种地的,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石正峰说道:“不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世上所有民族都是平等的,所有民族都有生存的权利。”
石正峰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那些民团首领全都蔫头耷脑的,一声不吭,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是,石正峰看得出来,他们对于石正峰的话不以为然。
石正峰收起了和颜悦色,叫道:“与沙陀人划定边界、签订和平条约,这是智大人的意思,你们有不服的吗?!”
石正峰心想,好说好商量你们不听,非逼着我以势压人。人这种动物,有时候想一想还真是贱。
石正峰声色俱厉,民团首领们都是心肝一颤,惊恐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有没有不服的?!”
气氛有些凝重,李林甫连忙在旁边打圆场,说道:“智大人发话了,谁会不服?大人,不知道这边界怎么划,条约怎么签?”
石正峰缓和了语气,说道:“把地图拿过来,大家都过来坐着。”
划地盘这可是大事情,民团首领们都瞪大了眼睛,围坐在了石正峰的身边。
李家仆役拿来了一张大地图,将大地图展开,放到了石正峰的面前。
中行跃从范家领地中划出了一块,赐给了沙陀人。但是,沙陀人趁着中行跃意外死亡、中行家政局不稳之际,疯狂地扩张,现在,很多沙陀人的村庄已经超出了中行跃的赐地范围。
到底该怎么划分边界呢?石正峰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第1484章 一盘散沙
石正峰看了看李林甫和八个民团首领,说道:“我对咱们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不能妄下结论,不知诸位对划分边界都有什么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姓金的民团首领粗声大气地叫道:“既然大人问了,那我就说两句。”
金首领指着地图,说道:“从这到这,再到这,这一片是我金家的祖地,一尺一寸也不能让出去。”
金首领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姓马的民团首领就叫道:“老金,你指错了吧,这块的水田是我们马家的。”
马首领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片区域。
金首领说道:“老马,你说笑的吧,这块水田是当年晋国老国君赐给我们金家的,一百多年的地契还在我家里呢,啥时候成了你马家的水田了?”
马首领说道:“当年晋国老国君给了我马家先祖拓荒的权力,这一片开垦出来的荒地都是我马家的,那块水田自然也包括在内。”
金首领和马首领为了争一块水田,吵闹起来,越吵越激烈,最后,金首领拔出了一把匕首,咚的一声,扎在了桌子上,叫道:“马老三,你别胡搅蛮缠!”
马首领不甘示弱,抽出了刀,刀尖对着金首领,叫道:“金大牙,你别欺负人!”
金首领、马首领都动刀了,他们身边的护卫也是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旁边的几个首领见状,连忙上前劝慰。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
金首领叫道:“没什么好说的,那块水田就是我们金家的。”
马首领瞪着眼睛,叫道:“金大牙,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马三是什么人,欺负人竟然欺负到我头上了,瞎了你的眼睛。”
“我他妈现在就抠了你的眼睛!”金首领举着刀就要朝马首领扑去。
“我日你姥姥!”马首领也怒了,提刀要捅金首领。
旁边的几个首领拉胳膊抱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两个人冲到一起厮杀起来。
闹到了这个地步,李林甫身为东道主不得不说话了。
“够了!”李林甫怒吼一声,声震屋顶,众人纷纷停了下来,看着李林甫。
李林甫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大人?!”
民团首领们这才意识到石正峰还坐在一边,石正峰阴沉着脸,看着这场闹剧,没说一句话。
马首领收起了刀,拱手行礼,对石正峰说道:“大人,还请您为我马家做主。”
金首领说道:“大人,我金家有地契为证,那块水田确实是我金家的。”
“大人,我马家有圣旨为证,青河、碧河之间那块开出来的地,都是我马家的。”
金首领、马首领瞪着眼睛,又要争吵起来。
这时,石正峰发话了,“都别吵了,除了你们两家,其余各家要怎么划分地盘,都有什么想法?”
其余的首领指着地图,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几乎每一家在地盘上都与邻居有异议,争执不下。
石正峰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民团那么多人就是打不过沙陀人,这些民团看上去人多势众,其实就是一盘散沙。首领只想着保证自己的权力、利益,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下面的那些民兵是贪生怕死,老百姓则是欺软怕硬,总之是腌?得令人绝望。
石正峰脸色很难看,由着民团首领们争吵,也不吭声。
李林甫看了看石正峰的脸色,冲着民团首领们叫道:“大家都别吵了,到饭点了,我叫下人们准备了酒宴,咱们吃完饭再说。”
听到“吃饭”这两个字,民团首领们还真有些饿了,他们压下火气,坐到了座位上。过了一会儿,李家的仆役就端着酒菜进入了大殿,李林甫把桌子上的大地图撤了下去,会议桌立刻变成了餐桌。
李林甫指着一盘煮熟的鲜嫩羊肉,说道:“这可是秦国的羔羊肉,大家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一个民团首领抓起一块羔羊肉,蘸了蘸佐料,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眉飞色舞,叫道:“嗯,好吃好吃。”
其余的民团首领见状,纷纷抓起了羔羊肉,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李林甫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大家都把酒满上,为了我们的团结,干一杯。”
马首领端着酒杯,问石正峰,“大人,那块水田到底要划给谁呀?”
李林甫在旁边摆了一下手,说道:“老马,现在是吃饭喝酒的时间,咱们不谈划地盘的事,划地盘的事吃完饭再说。来,干杯!”
民团首领们吃喝起来,他们吵闹了半天,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李林甫这一桌酒菜下了大本钱,他们吃喝得很是享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民团首领面红耳赤,都有些醉了。
一个大胖子首领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打着饱嗝儿,说道:“老李,这干喝酒没意思,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舞女乐工?跳个舞,奏个曲子,给咱们助助兴呀。”
“有,当然有了,”李林甫叫来了管家,让管家把舞女、乐工招了来,在大殿里跳舞奏乐,为首领们助兴。
李林甫养的这些舞女都是从越国买来的,那曼妙的舞姿、娇美的容颜,醉酒之下是越看越迷人,把首领们的魂儿都勾去了。
李林甫养的那些乐工都是从洛阳请来的,他们当中有的人曾经在王宫里当差,奏出来的优美曲调配上舞女们的舞蹈,用一个字来形容绝!
民团首领们忘记了刚才的争吵,都咧着嘴巴,一脸傻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舞女,在舞女们的胸脯、屁股上扫来扫去,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抠进舞女们的肉里。
石正峰对这些民团首领是失望透顶,心想,如果这些家伙能成大事的话,真是天理不容。
一个首领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发现酒杯空了,说道:“老李,你的这些舞女真是秀色可餐,我这一坛子酒都下去了。”
“今天到了我这,酒管够,肉管够,”李林甫吩咐仆役、丫鬟们上酒上肉。
几个丫鬟端着酒坛子走进了大殿,其中有一个丫鬟无意中看了石正峰一眼,大吃一惊。
石正峰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这个丫鬟,倒是旁边的向军与这丫鬟对视了一眼。向军觉得这丫鬟有些眼熟,正思索着,这丫鬟就避开了向军的目光,放下酒坛,低着头,退了出去。
“大军,你看什么呢?”秦舞阳发现向军抻着脖子,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丫鬟。
向军说道:“我觉得那丫鬟有些眼熟。”
“你认识她?”秦舞阳问道。
向军皱着眉头,说道:“我这喝了点酒,脑子不好使,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来,咱们再喝一杯,喝完了回去睡大觉,”秦舞阳倒满了一杯酒,递给了向军。
“不行,我不能喝了,我要出去一趟,”向军看见那丫鬟走出大殿之后,在门口和管家嘀咕了几句,管家露出惊讶的神色,朝石正峰望了一眼,然后拉着丫鬟,鬼鬼祟祟地退了下去。
向军借口上厕所,走出了大殿,过了一会儿,管家走进来,附在李林甫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林甫的目光跳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保持了镇定。
李林甫对石正峰说道:“大人,内眷有点事,我去去就来。”
石正峰也没在意,点了一下头,李林甫和管家一起走出了大殿。
过了一会儿,向军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来到石正峰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正峰,不好了,咱们被人认出来了。”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被谁认出来了?”
向军说道:“刚才进来送酒的一个丫鬟,就是咱们在小饭馆救下的那个小姑娘,他认出了我们。”
秦舞阳说道:“我们救了她,她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向军看了秦舞阳一眼,说道:“你太天真了,把人想得太善良了,我刚才亲眼看见她和李家的管家走进了一间屋子里,窃窃私语。正峰,防人之心不可无。”
向军话音刚落,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李林甫穿戴着盔甲,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民兵冲进了大殿里。
民团首领们喝着酒,看着舞女们跳舞,一脸嬉笑地欣赏着旖旎春光,冷不防一群民兵持刀提枪冲进来,都吓了一跳。
“老李,你这是要干什么?”民团首领们以为自己遭遇了鸿门宴,吓得脸都白了。
李林甫指着石正峰、向军、秦舞阳,叫道:“他们不是智大人的使者!”
民团首领们看了看石正峰他们,又看了看李林甫,一头雾水,说道:“老李,他们是智大人的使者,这话可是你说的,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李林甫说道:“我是被他们蒙蔽了,真正的智大人使者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民团首领们一下子醒酒了,纷纷起身,抽出了兵器,向后退去,和石正峰他们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石正峰看见那个小姑娘正站在李林甫的身边,一阵心痛,心想,我们救了你,你却这么报答我们,这世间最忘恩负义的东西,恐怕就是人了吧?
第1485章 动荡不安
向军抽出了腰间的刀,说道:“正峰,李老爷这是看咱们吃饱了喝足了,叫咱们运动运动。”
向军、秦舞阳都亮出了兵刃,一左一右护在了石正峰的身边。
这些天,李林甫在石正峰他们面前一直是一副谄媚的表情,不笑不说话,如今,得知石正峰他们是假使者,李林甫立刻换了一副豺狼嘴脸,恨不得扑上去把石正峰他们活活咬死。
“我说智大人怎么让我们与沙陀人和平共处,原来都是这三个王八蛋编出来的鬼话!”李林甫越想越生气,挥着手,命令手下民兵,“把这三个奸细给我拿下!”
民兵们呐喊着,朝石正峰他们冲了过去,石正峰他们挥舞兵刃,卷起一股死亡旋风,杀得那些民兵是鬼哭狼嚎、血肉飞溅。
李林甫和民团首领们没想到石正峰他们三个人如此凶悍,纷纷退到了大殿外面。
金首领叫道:“那三个王八蛋挑拨离间,是沙陀人派来的奸细,我们今天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这座庄园!”
“老金说得对,”马首领在旁边叫道:“杀了他们三个,把他们剁成肉酱!”
现在,这些民团首领又“团结”在了一起,同仇敌忾。他们前来赴会,随行都带着护卫,他们命令这些护卫协助李林甫的民兵,一起上前击杀石正峰他们。
石正峰和向军、秦舞阳冲出了大殿,看见周围密密麻麻,全是手持兵刃的民兵。这些民兵大多都是农民,有战事就拿起刀枪当士兵,无战事就拿起锄头当农民,他们见石正峰三人如此凶悍,都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
石正峰说道:“李林甫,我叫你们与沙陀人议和,是为了你们好,凭借你们的实力根本就消灭不了沙陀人......”
“少废话!”李林甫打断了石正峰的话,挥了一下手,叫道:“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一排弓箭手站了出来,弯弓搭箭,向石正峰他们射去。石正峰释放真气,设置出了一层结界,阻挡住了射来的利箭。
当当当,一支支利箭打在了结界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弹落在地。
李林甫目瞪口呆,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三个家伙竟然是武者。”
李林甫正在发呆,身后传来了喊杀声,回身一看,庄园外面冒起了火光黑烟。
“怎么回事?!”李林甫叫道。
一个仆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不好了,沙陀人打进庄园了!”
桑海知道李林甫和民团首领们,不会真心实意和沙陀人和平共处,对于石正峰去找李林甫和谈,桑海是不抱希望的。之所以桑海让石正峰去找李林甫他们和谈,就是想借机麻痹李林甫他们。
沙陀人的情报工作一向是很出色的,桑海得知民团首领们齐聚李林甫的庄园,觉得这是将敌人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于是便率领沙陀民兵主动出击。
饱受苦难的沙陀民族也是一支勇猛好战的民族,他们出其不意,攻入了李林甫的庄园,将李林甫的民团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正峰!”桑海叫了一声,提着刀跑到了石正峰的身边。
石正峰问道:“桑大哥,你们怎么会来?”
桑海说道:“我们是来消灭这些敌人的。”
石正峰知道自己是被桑海利用了,心里很不高兴,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有时候政治上的盟友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不应该为此感到沮丧、气愤,这就是政治的游戏。
桑海率领沙陀人很快就攻占了整座庄园,李林甫和民团首领们带着少数的护卫,落荒而逃。沙陀人的军纪在华夏大陆各支军队里算是比较严明的,虽然沙陀民兵们对于李家村这些村民很是痛恨,但是,并没有发生烧杀掠抢这样的恶性-事件。
沙陀人只想要土地,不想要人,于是,桑海就叫沙陀民兵们露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骑着马,挥舞着兵器,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桑海贴出了告示,想要离开的村民在三天之内,可以携带财物自由离开。
村民们对沙陀人都抱有恐惧之心,大多数村民都选择了离开。村民们逃走,把土地留给沙陀人,这正是沙陀人愿意看到的。
在这次军事行动中,沙陀人占领了上百个村庄,利用威胁、恐吓等手段,把村民们赶走。村民们十之**都逃跑了,但是,还有十之一二的村民没有走,沙陀人没有杀死这些村民,也没有强行驱逐他们,而是让他们继续在村子里生活,只是对他们严密监视,防止他们和民团里应外合。
沙陀人的地盘已经大大超出了中行跃赐给他们的土地,从道理上来说,沙陀人理亏,但是,政治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石正峰心想,民团和沙陀人之间必有一战,与其让民团取胜,还不如让沙陀人取胜。沙陀人胜了,民团还可以生存,民团要是胜了,依着他们那残忍的性情,会把沙陀人统统杀光,男女老幼,一个也不会留。
虽然对沙陀人的某些做法感到不满,但是,石正峰还是支持沙陀人建国的,峰军与沙陀人之间的盟友关系还是牢固的。
沙陀人之所以敢冒着极大的风险,对民团采取大规模行动,是因为中行家的政局发生了动荡。
当初,智长安的弟弟智长友出使中行家,在山林里被杀,中行庸继任家主之后,智长安让中行庸交出凶手,并且赔钱。
中行庸随便找了个野人,当做替死鬼-交给了智长安,这没什么。但是,智长安提出的赔款金额却是让中行庸火冒三丈,智长安让中行庸赔给智长友家属十万两银子。
晋国的律法规定,过失杀人可以用钱抵罪,杀一个人赔偿五百两银子就够了。智长安一张嘴就向中行庸要十万两银子,抵得上两百条人命了。
中行庸心里不满,可是,我得罪不起智长安,只好老老实实拿出十万两银子,送给了智长安。从那以后,中行庸对智长安就产生了恨意,觉得智长安是在敲诈自己、羞辱自己。
前一阵子,沈宁为中行庸研制出了地液,中行庸欣喜若狂,有了这种可以摧毁千军万马的大杀器,他就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了。
恰巧,这时智长安派了一个使者到大德来。智家在大德有常驻使者,这常驻使者就相当于现代世界里的外交大使。新的外交大使到任,按规矩,中行庸应该对其进行接见。
中行庸在一间书房里接见了智家的使者,中行庸见到智家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智家使者还是个傲慢的家伙,在中行庸的面前颐指气使,刚说了几句话,就惹得中行庸大发雷霆。
中行庸心想,我现在大权在握,乾坤独断,手里又有地液这种绝世武器,还能受你这奴才的窝囊气?
中行庸叫人把智家使者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把智家使者的屁股都打得开了花。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中行庸竟然在和平情况下对使者动刑,简直是骇人听闻。智长安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叫中行庸立刻给他一个说法。
有着地液做倚仗,中行庸牛气哄哄,挺直了腰板,告诉智长安,他的使者在自己面前无礼,挨打了活该。
中行庸这态度明显不是要和平解决事端,智长安心想,中行庸,你要作死,我就成全你!
智长安召集了三万精兵,前去攻打中行庸。中行庸毫不慌乱,甚至还有一点得意,心想,正好借着这机会,收拾了智长安这老贼。
中行庸组织了两万军队,御驾亲征,出发之前,他派人去取地液,他要用地液把智长安的军队炸得灰飞烟灭。
中行庸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他,科研基地所在的大山崩塌了,地液都没了。
中行庸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是五雷轰顶似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没有了地液,以中行家的兵力、战斗力,根本就不是智家的对手。
中行庸有些慌乱,但是,覆水难收,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中行庸只能硬着头皮和智长安打一仗了。
战前,中行庸让军官们透露给下面的士兵,说中行家研制出了一种秘密武器,只要酒坛子那么大,就可以炸死上万人,炸飞一座城。
士兵们听了军官的话,士气高涨,以为不用自己动手,胜利就唾手可得。没想到,到了战场上,军官又告诉士兵们,秘密武器暂时不能用,这场战斗还要由士兵们去打。
士兵们的心情从山巅绝顶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不是说好了有秘密武器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士兵们士气低落,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在战场上与智家军刚一接触,就溃败下来,一溃千里。
中行庸没有办法,只好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向后方逃去,想着逃回大德城,凭借着坚固的城墙抵挡智家军,再伺机向智长安求和。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中行庸至死都没能再进入大德城。
第1486章 一场政治婚姻
中行庸率军抵挡智家军,命令康德川驻守大德城。中行庸兵败,来到大德城下,康德川竟然不给中行庸开城门。
“康德川,你要造反吗?!”中行庸气急败坏地冲着城楼上的康德川叫道。
康德川说道:“家主,你要是进了城,只会连累大德一城百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向智大人投降吧。”
“你放屁!”中行庸气得要发疯,命令手下士兵攻城,城破之后,诛杀康德川满门。
中行庸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要攻城,可是,手下士兵们士气低落、兵力单薄,又没有攻城器械,怎么攻城?
康德川挥了一下手,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放箭。弓箭手们弯弓搭箭,射出了一阵箭雨,中行庸手下的士兵们惊叫着,四散逃走。
中行庸没有办法,只是调转马头,向别处逃去。他每到一座城镇,城镇都是大门紧闭,不许中行庸入城。中行庸手下的随从见势不妙,纷纷逃走,越来越少,最后逃得就剩下二十多人了。
中行庸知道大势已去,便想着逃到齐国去,当个流亡贵族。没想到,中行庸身边的随从贪图富贵,竟然趁着他睡觉,把他捆绑起来,交给了智长安。
中行庸被五花大绑,垂头丧气地押到了智长安的面前。智长安露出鄙夷的神情,当众宣读了中行庸的罪状,把中行庸押到智家领地的大牢里,关押起来。
康德川打开了城门,迎接智长安进入大德。康德川想的是,智长安会拥立一个亲智家的中行家子弟为中行家家主,可是,智长安却宣布,中行家多年来倒行逆施,闹得民不聊生,罪大恶极。
智长安将中行家子弟全部流放,并吞中行家的领地。
智长安与中行庸开战之时,赵、魏、韩这三家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等中行庸战败,智长安要吞并中行家领地的时候,赵魏韩三家蜂拥而上,夺占了大量的中行家领地。
这中行家的领地成了无主的财产,谁抢着了就是谁的,沙陀人也趁机抢了一些地盘,只不过沙陀人抢的是一小块,大块领地都被智、赵、魏、韩四家瓜分了。
智长安虽然灭了中行家,但是他很不开心,赵魏韩这三家竟然趁火打劫,夺占了大量的中行家领地,这也太不把智长安放在眼里了。
自己出力,别人摘果,对于刚愎自用的智长安来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智长安也不能对赵魏韩三家一起用兵,他叫来谋士们商议一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智长安宣称,中行家的领地谁也动不得,要统统交给晋君,作为晋君的直辖地。
智长安首先把自己夺占的中行家领地“交”了出来,交给了唐傲。其实,唐傲已经是任由智长安摆布的木偶,智长安使的不过是拙劣的障眼法,他把中行家领地交给唐傲,以唐傲的名义在当地任命官员,结果,任命的这些官员全都是智家的家臣,换汤不换药,这块地还是智长安的地盘。
智长安“交”出了地盘之后,让赵魏韩三家也交出吞掉的中行家地盘。韩家最为弱小,二话不说,立刻交了出来。魏家家主魏亮之犹豫了一番,也交出了吞掉的中行家地盘。
最后轮到赵家了,赵元琦权衡利弊,觉得现在赵家要是与智家开战,胜率实在是太小,于是,赵元琦便下诏,把弟弟赵元瑾叫回来,将吞掉的中行家领地交出去。
智长安与中行庸开战的时候,赵元琦的弟弟赵元瑾率领赵家军队,如狼似虎,把中行家最肥沃的领土都吞进了肚子里。
赵元瑾在夺占的领地上正洋洋得意,突然接到了赵元琦的书信,赵元琦让他立刻率军退回赵家领地。赵元瑾把赵元琦的书信按下,继续待在中行家的领地上,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
过了不久,智长安派来接管城池的官员来了,赵元瑾拒不开门,告诉那些官员,“我赵家吃进肚子里的肉,绝对不会吐出来,这块地现在姓赵了!”
官员无奈,只得退了回去。智长安麾下大将周显威正率军驻扎在附近,听说赵元瑾不肯让地盘让出来,勃然大怒,率军就攻打赵元瑾。
赵元瑾手下的赵家兵战斗力很强,依靠着坚固的城墙,把周显威的军队打了一个鼻青脸肿。
周显威见打不过赵元瑾,便撤军去向智长安求援。
赵元瑾令人在城楼上竖起了一杆绣着“赵”字的大旗,放出话去,“只要我赵元瑾还有一口气,这面旗就倒不了!”
手下的赵家兵们都被赵元瑾的气势所感染,群情激昂,愿追随赵元瑾与敌人血战到底。
智长安调集了八万大军,准备以泰山压卵之势干掉赵元瑾。赵元瑾毫无惧色,率领手下数千将士,摆开了与智长安决一死战的架势。
赵元琦不想与智长安开战,他一边派人向智长安示好,一边派人去劝说赵元瑾。但是,赵元瑾是个倔强脾气,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绝让出地盘。
赵元琦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要是犯起了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动。想来想去,赵元琦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告诉智长安,赵家可以从自家领地当中,划出一块大小与吞并的中行家领地一样的领地,作为补偿,交给“君上”。
智长安接见了赵元琦的使者,神色平静,看不出表情,同意了赵元琦这个提议。赵元琦长出一口气,赵家与智家的一场大战就这么暂时化解了。
赵元琦了解智长安的为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他觉得赵家伤了智长安的面子,智长安不应该就这么善罢甘休。
赵元琦和智长安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首先,赵元琦不肯屈服智长安,但是,赵元琦还不愿,或者说是不敢,把智长安得罪透了。
赵元琦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想着找个机会,弥补一下两家的嫌隙。突然有一天,赵元琦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赵元琦最小的弟弟赵元瑛今年二十岁,正是成亲的年纪,赵元琦听说智长安有个女儿,年方二八,待字闺中,便想着撮合一下,让赵元瑛娶智长安的女儿为妻,两家结成姻亲,就可以缓和一下目前的紧张关系了。
赵元琦派人去见智长安,提出了两家联姻的想法。智长安沉默了许久,开口赞同了这门婚事。使者高高兴兴,回去向赵元琦复命,赵元琦令人立刻准备一份丰厚的彩礼,给智家送过去。
中古世界的人成亲,讲究明媒正娶,媒人是必不可少的,智长安决定让唐傲充当媒人的角色,国君做媒,这可是祖宗八辈都跟着风光的荣耀。
智长安请唐傲做媒,把婚礼的地点选在了绛城,广发请柬,邀请晋国的各个权贵,还有其他诸侯国的一些宾客,前来参加婚礼。
石正峰也收到了请柬,带着七彩、向军、大牛他们押送赵家的彩礼,来到了绛城。为了迎接赵智两家的婚礼,绛城是张灯结彩,打扫一新,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几个月没来,这绛城的变化挺大呀,”七彩满是惊喜,看着四周。
大牛指着前面,叫道:“你们看,这树都用绸缎包上了。”
石正峰、七彩他们顺着大牛的手指望去,果然,街边的大树都用绫罗绸缎包裹起来。
“这场婚礼声势不小呀,”石正峰感叹道。
七彩偎依到石正峰的身边,说道:“正峰,以后咱们能不能也举办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
七彩见石正峰有些犹豫,撅着小嘴巴,不高兴了,“怎么,你不愿意呀?”
石正峰说道:“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没这么多钱。你要是不着急,就慢慢等着,等我什么时候攒够了钱,咱们举办一场比这还盛大的婚礼。”
七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挽住了石正峰的胳膊,说道:“好的,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石正峰和七彩正说着话,突然咣当一声,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有人骂骂咧咧,叫嚷着。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走到前面,看见一辆平板车撞到了一辆装载彩礼的马车上,平板车倒在一边,货物散落一地,马车也停了下来,掉了彩礼。
士兵指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瘦小汉子,骂道:“你瞎了眼睛,知不知道这是送给智大人家的彩礼?!”
瘦小汉子诚惶诚恐,作揖求饶,“几位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士兵瞪着眼睛还要叫骂,石正峰说道:“算了,把东西捡起来,继续赶路。”
士兵们的一股怒气还没发泄干净,冲着那瘦小汉子叫道:“遇到我们石大人是你的造化,要不然,打折你的腿。”
士兵们把掉在地上的彩礼都捡了起来,装到马车上,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智长安把婚礼地点选在了智家会馆,按理说,赵家是男方,婚礼地点应该在赵家会馆,但是,这次婚礼邀请的宾客很多,赵家会馆比较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智长安和赵元琦商议之后决定,把婚礼地点定在了智家会馆。
第1487章 四方宾客
石正峰、向军他们押着彩礼到了智家会馆,智家会馆占地广阔,修建得富丽堂皇,看上去比唐傲居住的宫廷还要气派。
婚礼在晚上举行,现在刚到中午,整个会馆里已经忙得沸反盈天。
智家接收彩礼的是智长安的弟弟智长胜,石正峰朝智长胜拱了拱手,说道:“长胜大人,这些都是赵家的彩礼,这里有一张单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好的,”智长胜接过了单子,高声叫道:“绸缎八百匹。”
智家的仆役们卸下了马车上的绸缎,清点了一下,叫道:“八百匹绸缎,到齐!”
智长胜继续念着单子上的名目,“上等兽皮,八百张。”
智家仆役们卸下马车上的兽皮,清点了一下,叫道:“八百张上等兽皮,到齐!”
智长胜又念道:“八十箱珍珠玛瑙。”
智家仆役们卸下马车上的珍珠玛瑙,清点了半天,没说话。
智长胜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怎么了?”
一个智家仆役说道:“六爷,咱们查了好几遍,这珍珠玛瑙都是七十五箱。”
石正峰、向军他们大吃一惊,向军叫道:“不可能,这一路我们看得紧紧的,珍珠玛瑙怎么可能少了五箱,一定是你们查错了。”
智家仆役们又查了查,说道:“赵家的大人,你们这里是有八十个箱子,但是,其中五个箱子里装的不是珍珠玛瑙,而是石头。”
智家仆役把五个装有石头的箱子,拿到了石正峰、向军的面前。
向军说道:“不可能呀,装车的时候我亲眼在旁边看着,是八十箱珍珠玛瑙,上面都贴着封条,这一路谁也没动过。”
石正峰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众人都把迷惑的目光投向了石正峰,石正峰说道:“我们刚进城的时候,一个推着平板车的汉子撞了我们的马车,肯定是他趁机掉包,偷走了我们的五箱珠宝。”
石正峰想起了那个瘦小的汉子,外表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原来是个贼,还真能迷惑人。
石正峰说道:“大军,你在这继续过彩礼,我去把那五箱珠宝追回来。”
向军说道:“那个蟊贼会不会已经逃出了绛城?”
石正峰思索一下,说道:“不会的,绛城外面是一马平川,他推着一辆平板车出城,跑出去多远,我们都能追回来。看手法,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贼,不会干这种蠢事,那五箱珠宝应该还在绛城里。”
七彩在旁边说道:“那我们就去通知守城官兵,展开一场地毯式的搜索,把那蟊贼揪出来。”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不行,今天是赵智两家大喜的日子,咱们要是为了五箱珠宝闹得满城风雨,就得不偿失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带着大牛、小狼去找,一定能把这五箱珠宝找回来。”
石正峰带着大牛、小狼去寻找那五箱被窃走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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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陆续都到了,魏家家主魏亮之和韩家家主韩天佑也到了,他们俩心里都不是滋味。以前,赵元琦一直是和智长安针锋相对的,赵智两家顶牛,对魏韩两家有利。
如今,赵元琦的弟弟要娶智长安的女儿,赵智两家成了姻亲,以后他们两家要是合起伙来欺负魏韩两家,魏韩两家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
魏亮之、韩天佑心里都在想,回去之后,我得从家族的适龄男女中物色几个人,抓紧时间和智家结成姻亲。
“魏家主,韩家主,别来无恙呀,”智长安面带微笑,朝魏亮之、韩天佑拱了拱手。
魏亮之、韩天佑正在想着心事,被智长安这么一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拱手还礼,说道:“智家主,恭喜恭喜。”
魏亮之、韩天佑的脸上都带着讨好的微笑,范家、中行家被灭之后,领土大多被智家夺了去,现在,晋国的国土将近一半都是智家的领土,智家是前所未有的强盛,谁也招惹不起。
智长安和魏亮之、韩天佑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说道:“魏家主,韩家主,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真是分身乏术呀,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魏亮之、韩天佑说道:“智家主客气了,正好那边有几位老朋友,我们去和他们叙叙旧,智家主,您忙您的。”
智长安去招待其他客人,魏亮之、韩天佑走到几个晋国大臣身边,和他们聊了起来。
赢重威、赢彦良也受到了邀请,父子俩来到了智家会馆,阴沉着脸,始终没有笑容。
赢彦良说道:“爹,赵家主和智长安结成了姻亲,以后咱们怎么办?智长安可是一直想要把我们赶出晋国。”
赢重威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以咱们的力量也阻止不了这场婚礼。”
赢彦良说道:“赵家主真是令人失望,我原本以为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没想到他也向智长安屈服了。”
赢重威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前赵家还有和智家抗衡的实力,现在,智家吞并了范家、中行家的地盘,赵家已经不是智家的对手了。”
赢彦良看着远处智长安那志得意满的样子,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天下会是这些魑魅魍魉的天下!”
大院子里满是宾客,在那说说笑笑,突然,有人拖着长音,朗声叫道:“君上驾到!”
喧闹的会馆里立刻安静下来,众人都神情肃穆,向大门方向望去,只见一群侍卫、仆役簇拥着身着龙袍的唐傲,走了进来。
“参见君上,”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唐傲面带微笑,说道:“诸位爱卿,免礼,免礼。”
唐傲现在虽然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但是,名义上他依然是国君,是一国之主,尊贵的身份还是无人能及的。
唐傲亲自当媒人,促成赵智两家的这场联姻,众大臣都是羡慕不已,心想,这婚礼真气派,赵家、智家这面子真大。
唐傲走到了智长安、赵元琦的面前,说道:“恭喜两位爱卿。”
“谢谢君上,君上大驾光临,我们智赵两家是不胜荣幸,”智长安说道。
唐傲心里对智长安是恨之入骨,但是,作为一个想要在险恶的政治环境里生存的傀儡国君,唐傲必须要会演戏,在智长安的面前显出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和智长安、赵元琦说了几句客套话。
唐傲说道:“智爱卿,赵爱卿,你们忙着,我进屋坐一会儿。”
“君上,”赵元琦叫住了唐傲,“您是不是去见一见两位新人?”
唐傲恍然大悟,“哦,寡人差点忘记了,寡人作为媒人,还没见到这一对新人呢,走,陪寡人见见去。”
赵元琦、智长安陪同唐傲来到了后院,把赵元瑛和智长安的女儿秀姑叫到了一间客厅里。
赵元瑛长得微胖,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
“元瑛,快见过君上,”赵元琦说道。
“臣赵元瑛见过君上,”赵元瑛有些拘谨,向唐傲行了一个礼。
“免礼,”唐傲打量着赵元瑛,说道:“元瑛是一表人才呀。”
“谢君上,”赵元瑛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汗,两只手捏在一起,不知所措,完全就是个腼腆的大男孩。
这时,秀姑上前向唐傲行了一个礼,说道:“秀姑见过君上。”
唐傲看着秀姑,露出惊喜的神情,说道:“智爱卿,令爱真是花容月貌。”
秀姑也很腼腆,听到了唐傲的夸奖,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
唐傲说道:“元瑛和秀姑是男才女貌,寡人这个媒做得好,做得好。”
智长安说道:“借君上吉言,小女和元瑛将来的日子必将过得红红火火。”
赵元琦说道:“我们赵智两家的友谊也将万古长青。”
唐傲说道:“你们智赵两家是我们晋国的中流砥柱,你们两家百年好合,我晋国也将兴旺强盛。”
“对对对,君上说得对,智赵两家百年好合,晋国兴旺强盛,”智长安说道。
唐傲、智长安、赵元琦这三个人原本是生死对头,现在在一起其乐融融,看上去就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似的。
唐傲看着赵元瑛、秀姑在旁边都是一副腼腆的样子,说道:“两位新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两个人都腼腆得不愿说话,最后还是赵元瑛羞答答地说道:“回君上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唐傲笑道:“有我们在这,两位新人都不好意思了,智爱卿,赵爱卿,走,我们出去转一转,给两位新人一点自由的空间。”
唐傲带着智长安、赵元琦走出了房间,秀姑要跟着智长安一起走。
智长安说道:“你没听见君上的话吗,别跟着我,和你的郎君坐在一起聊聊天吧。”
唐傲、智长安、赵元琦都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赵元瑛和秀姑了,一对腼腆的新人都低头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秀姑悄悄地抬起了头,朝赵元瑛看去,发现赵元瑛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个人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别人发觉了似的,都移开了目光,羞红了脸。
第1488章 一对新人
赵元瑛觉得自己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他的一颗心像小鹿似的,在胸膛里砰砰直撞,抬头看着秀姑,说道:“你累不累呀,要不我们坐着休息休息吧。”
秀姑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也坐吧。”
“嗯,好的,”赵元瑛在秀姑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之中。
过了一会儿,赵元瑛终于鼓起了勇气,看着秀姑,问道:“你渴不渴?”
秀姑目光躲闪,犹豫着,说道:“有一点吧。”
“我给你倒杯水,”赵元瑛找到了化解尴尬的办法,很是高兴,拿起茶壶、茶杯给秀姑倒水。
由于紧张、兴奋,赵元瑛一不小心,把茶水倒到了手上。
“哎呀,我有手绢,拿给你擦擦,”秀姑拿出了一块手绢递给了赵元瑛。
赵元瑛拿手绢的时候,抓到了秀姑的手掌。赵元瑛是第一次抓女孩子的手,秀姑也是第一次被男孩子抓到手,两个人都有些小慌张,缩回了手。
赵元瑛拿着手绢擦了擦手,说道:“谢谢你。”
秀姑说道:“别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对对对,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赵元瑛擦了擦手,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秀姑看着赵元瑛,问道:“你以前很少和女孩子说话吗?”
赵元瑛老实地点了点头。
秀姑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些少爷,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和家里的丫鬟那个那个......”
秀姑有些羞赧,没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在华夏大陆,富贵人家的少年有了性意识之后,家里的长辈怕他们出去招蜂引蝶,就会安排家里的丫鬟服侍他们,这样的丫鬟叫“通房丫头”,如果能怀上少爷的种,将来就会由丫鬟提升为妾侍。
赵元瑛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大哥一直说我是小孩子,从来没有给我安排过通房丫头。”
“你是赵元琦最小的弟弟?”秀姑问道。
赵元瑛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赵家一共有兄弟八个,我排行老八,我是最小的,你呢?”
秀姑说道:“我有十一个姐妹,我排行老七,不算大,也不算小。”
“你有那么多姐妹?”赵元瑛感到很惊讶。
秀姑说道:“我还有九个兄弟呢。”
赵元瑛搓着手,憨厚地笑着,说道:“你们智家真是人丁兴旺。”
赵元瑛和秀姑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拘束了,秀姑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赵元瑛,说道:“我听说你们赵家有胡人的血统。”
赵元瑛说道:“我姥姥是胡人,我们家的女性先祖当中,有好几位都是胡人。”
“我听说胡人生下来就能骑马,还茹毛饮血。你别介意,我没有冒犯你们家的意思,我这都是听别人说的。”
“草原上有些胡人部落确实是茹毛饮血,不过,我姥姥不是那样,她的生活方式和我们华夏人一样,就是喜欢打猎。”
“女人也能打猎吗?”
“我们赵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男女平等,只要喜欢,女人也可以打猎。”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带我去打猎?”
“好啊,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到草原上去打猎,带着我的虬龙一起去。”
“虬龙是谁呀?”
“虬龙是我养的猎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身金毛亮闪闪的,很是威风。”
“你喜欢狗?”
“是啊,我们家从小就养狗,我最喜欢狗了。”
“真巧,我也喜欢狗,我养的狗叫二妮。”
“二妮,想必它是一条小母狗了。”
“是的,它长得雪白雪白的,耷拉着耳朵,有四肢小短腿。我要是出门了,再回到家里,它就会摇着尾巴,不停地舔着我,那小模样真是叫人喜欢得不得了。我们成亲之后,我能带着二妮吗?”
“当然能了,我们成亲之后,它就不是你的二妮了,而是我们的二妮了。”......
赵元瑛和秀姑不知不觉坐在了一起,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越聊越开心,聊得是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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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宾客齐聚智家会馆,日落西山,天色渐暗,马上就要到举行婚礼的时辰了,赵元瑾皱着眉头,站在大堂里,不说话。
赵元瑾对智长安是深恶痛绝,他不赞成赵元瑛和秀姑的这门婚事,但是,毕竟赵元琦是家主,他也拗不过赵元琦。
赵元琦叫赵元瑾也来参加婚礼,刚开始,赵元瑾是死活不同意,后来,赵元琦说道:“元瑛成亲的大日子,你不到场,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赵元瑾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闷闷地回了一句,“我冲着元瑛的面子,去扎一头。”
来到了绛城,来到了智家会馆,看着赵元琦和智长安在一起谈笑风生,赵元瑾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赵元瑾觉得智长安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贼,赵家应该与他干到底,不能和他联姻,丢了骨气。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赵元瑾也是无可奈何。
站了一会儿,赵元瑾有些口渴,看见远处桌子上摆着一个果盘,果盘里有一个水蜜桃,赵元瑾走过去,伸手抓住了桃子。
赵元瑾刚要把桃子拿起来,一只手就抓了过来,抬头一看,伸出这只手的人竟然是周显威。
赵元瑾和周显威刚刚在战场上交过手,两个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元瑾瞪了周显威一眼,拿着桃子就要走,周显威在他身后叫道:“慢着!”
赵元瑾停下了脚步,满脸轻蔑之色,回身打量着周显威,问道:“你要干什么?”
赵元瑾在战场上击败了周显威,周显威本来就不服气,现在,赵元瑾又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傲慢的嘴脸,周显威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周显威咬着牙,指着赵元瑾手里的桃子,说道:“这桃子是我先看中的,把它给我。”
赵元瑾笑了一下,说道:“这桃子是你种的还是你买的,你看中它,它还看不中你呢。”
“赵元瑾,我再说一遍,把这桃子给我!”周显威已经咬牙切齿,七窍生烟了。
“你看好了啊,”赵元瑾拿着桃子在周显威的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挑衅似的,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我去-你妈!”周显威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了,攥着拳头就朝赵元瑾打去。
赵元瑾避开了周显威的拳头,照着周显威的肋骨,一拳打过去。
大堂里本来喜气洋洋的,众宾客正在说笑,突然听见了一阵叫骂声,循声一看,赵元瑾和周显威两个人打起来了,宾客、仆役们慌忙上前阻拦。
“元瑾大人,周大人,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是啊,二位大人,今天是智赵两家大喜的日子,君上都来了,你们可千万别闹呀。”......
赵元瑾、周显威两个人都是生龙活虎的武将,众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两个人劝开了。
一个宾客说道:“二位大人,这大喜的日子,你们是干什么呀?”
周显威指着赵元瑾,恶狠狠地说道:“他吃了我的桃!”
众人目瞪口呆,两个人竟然为了一个桃子打起来了。后来,众人看见赵元瑾美滋滋地吃着桃,故意做出夸张的样子给周显威看,恍然大悟,两个人打架为的不是一个桃子,而是一口气。
仆役在旁边说道:“周大人,您要吃桃,我给您拿去。”
“不,我就要他的桃!”周显威瞪着眼睛,和赵元瑾杠上了。
赵元瑾看着周显威,说道:“你就要我的桃是吧?好,我给你。”
赵元瑾三口两口把桃子吃光了,剩下一个桃核朝周显威砸了过去,正砸在周显威的脑袋上。
“王八蛋,我杀了你!”周显威暴怒,拼了命要冲上去杀死赵元瑾。
赵元瑾毫无惧色,站在那戳着自己的胸口,叫道:“来呀,爷爷就站在这让你杀,不敢杀你就是婊子养的!”
周显威发疯似的,眼睛都红了,众宾客被他推搡得倒了一地,眼看着就要拦不住了。
这时,一声怒吼响起,“干什么呢?!”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智长安,智长安的身边还站着赵元琦。周显威和赵元瑾见状,都收敛了几分。
智长安走到了周显威的面前,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显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说道:“没什么,这姓赵的想跟我过两招,我就陪他玩玩儿。”
赵元琦走到了赵元瑾的身边,说道:“元瑾,今天是元瑛的大喜之日,你这是要往元瑛、往我们赵家的脸上糊狗屎吗?!”
赵元瑾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对不起大哥,是我冲动,不过,看着这些智家的狗腿子,我是真他妈的不爽!”
“你混蛋!”赵元琦面红耳赤,冲着赵元瑾吼了一声。
赵元瑾是个火爆脾气,自从父母过世之后,唯一能管住赵元瑾的人就是赵元琦了。被赵元琦吼了一声,赵元瑾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元琦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马上给智大人道歉。”
赵元瑾很是惊讶,“什么,哥,你让我给智长安道歉?”
第1489章 寻找窃贼
赵元琦怒视赵元瑾,说道:“你不要给我们赵家丢人,赶快给智大人道歉!”
赵元瑾梗着脖子不愿道歉,智长安在旁边打圆场,说道:“元琦,算了吧,元瑾是个火爆脾气、倔强脾气,这在晋国尽人皆知嘛,不要难为他了。”
赵元琦说道:“不,智家主,我们赵家也是有礼教的人家,这件事是元瑾做得不对,他必须道歉。”
赵元琦瞪着赵元瑾,赵元瑾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对智长安说了一句:“智家主,对不起。”
智长安回身看着周显威,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给赵家主道歉呀。”
周显威不敢在智长安的面前吹胡子瞪眼,乖乖地上前给赵元琦道了一个歉。
智长安说道:“元琦,元瑾,咱们两家以前有误会,但是,现在秀姑要与元瑛成亲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过去的种种不快,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赵元琦说道:“智家主说得对,以后赵家谁再敢和智家人作对,我第一个不饶他。”
智长安露出微笑,说道:“元瑾是个直性子,一时忘不掉过去,很正常,以后慢慢就会好的,元琦你也不要责怪他。”
智长安、赵元琦正说着话,宫廷总管跑了过来,说道:“良辰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婚礼就要开始了,二位家主快准备准备吧。”
智长安、赵元琦去做准备,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宾客们也就此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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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带着大牛、小狼来到了五箱珠宝被调包的地方,街边开着几家店铺,几个商贩坐在店铺里,眼睛滴溜溜乱转,盯着石正峰他们,露出一副商人的奸诈模样。
石正峰走到了一家香烛店里,香烛店的老板是个老汉,石正峰问这老汉,“大叔,早上我们押送赵家彩礼路过这里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又瘦又小的家伙,推着一辆平板车,撞了我们的马车,你还记得那家伙吗?”
老汉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说道:“我不记得了,外面这条街每天都要走过成百上千的人,我这么大岁数,脑子也不好使,哪里能记得住呀。”
大牛很着急,叫道:“大叔,你再仔细想一想,那家伙是个贼,偷了赵家的彩礼。”
石正峰朝大牛做了一个手势,稍安勿躁,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到了老汉的面前,说道:“大叔,你再想一想。”
老汉看了看那块银子,苦着脸,说道:“我真想不起来了。”
“你再想一想,”石正峰又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到了老汉的面前。
老汉说道:“你们就别难为我了,我是真想不起来。”
“真的想不起来吗?”石正峰掏出了第三块银子。
老汉盯着那三块银子,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小子是最近才到绛城的,我不认得他,不过,我知道谁认得他。”
“谁认得他?”石正峰问道。
老汉看了看三块银子,又看了看石正峰,脸上表情很丰富,就是闭着嘴巴不说话。
石正峰把身上的碎银子全都掏了出来,放到老汉的面前,说道:“我们很着急,你快点说。”
老汉喜笑颜开,一边收着银子,一边说道:“你们去问马旺,凡是到绛城来混江湖的,都得先跟马旺打一声招呼。”
“马旺在哪里?”石正峰问道。
老汉把银子都收进了怀里,又支支吾吾,不肯说话了。
大牛是个急脾气,一下子把老汉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拔出刀,架在老汉的脖子上,叫道:“马旺在哪,你说不说?!”
老汉没想到大牛会这么凶恶,战战兢兢,说道:“我说我说,马旺在跳蚤街的一家肉铺里。”
大牛松开了老汉,和石正峰、小狼去了跳蚤街。跳蚤街是位于绛城贫民区的一条街道,整条街道只有一家肉铺,石正峰和大牛、小狼走了进去,看见几个粗犷凶恶的汉子,赤着上身,拿着油腻腻、血淋淋的刀,正在剔肉。
石正峰说道:“我想找马旺马先生,请问马先生在何处?”
汉子们瞟了石正峰一眼,继续低着头,剔着肉,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石正峰的话似的。
石正峰提高了音量,叫道:“请问马旺马先生在哪?”
一个汉子剔下了一堆黏糊糊的淋巴血管,甩手扔向了石正峰。石正峰向后躲闪一下,啪的一声,那一堆脏物打在了地上。如果石正峰没有躲闪,那脏物就要打在石正峰的鞋上了。
大牛勃然大怒,瞪着眼睛,叫道:“你们什么意思?!”
大牛这一声怒吼过后,几个汉子握着剔骨尖刀,站了起来,歪着脑袋,打量着石正峰、大牛、小狼,说道:“这里是肉铺,要买肉就赶紧买,不买就滚蛋。”
大牛、小狼都被汉子们这副嚣张的嘴脸激怒了,想要上去教训这几个汉子。
石正峰拦住了大牛、小狼,压着怒火,说道:“我们不是来买肉的,我们是来求见马旺马先生的。”
“你他妈耳朵聋了,听不懂我说的话呀,我告诉你,这里是肉铺,不买肉就赶紧滚蛋!”一个汉子龇牙咧嘴,拿着剔骨尖刀,指着石正峰。
石正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闪电一般出手了,抓住汉子的手腕,用力一拧,疼得那汉子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掌,剔骨尖刀脱手而落。
见石正峰动手了,一个汉子面目狰狞,举着屠刀就要朝石正峰砍去。石正峰一脚踢向了在空中坠落的剔骨尖刀,嗖的一声,剔骨尖刀闪着寒光,迎着那个汉子飞射而出,擦着汉子的头发划了过去,当的一声,钉在了汉子身后的木板上,刀柄颤抖着,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那汉子一下子定住了,手举着屠刀停在空中,两条腿颤抖着,一股骚臭的黄色液体从裤裆里渗了出来。
其余几个汉子叫嚷着扑向石正峰,石正峰一人赏了他们一拳,打得他们鼻孔窜血、眼冒金星。
石正峰夺过了一把剔骨尖刀,握在手里,指着这些汉子,说道:“我和你们好好说话,你们听不懂是吧?把马旺给我叫出来!”
汉子们一脸惊恐地看着石正峰,捂着被石正峰打疼的脸,跑到了后院。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敞着怀,穿着一件短衫,在汉子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这个四十多岁的家伙长着大嘴巴、小眼睛,一脸的麻子,从头到脚都流露着一股江湖气息。
他瞟着石正峰他们,问道:“谁要找我?”
石正峰很是客气,向马旺拱了拱手,说道:“马先生,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我们......”
马旺摆手打断了石正峰的话,说道:“我和你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凭什么帮你们的忙?”
石正峰说道:“马先生,刚才我和你的手下交手,完全是迫不得已......”
马旺再次打断了石正峰的话,“别说那么多废话,我是个粗人,不喜欢耍嘴皮子,你有什么道理,用拳头和我说!”
石正峰心想,今天和马旺之间的这场打斗是在所难免了,好吧,他喜欢打,小爷就陪着他!
石正峰攥紧了拳头,调动体内的真气,真气外泄,带着一股澎湃之势,逼得马旺身边的那些汉子连连后退。
马旺诧异地看着石正峰,说道:“我说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竟敢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原来有两下子。”
石正峰朝马旺抱了抱拳,说了一声:“请!”
马旺抱拳还礼,立刻扑向了石正峰,和石正峰缠斗在一起,拳风呼啸,卷得四周飞沙走石,那一块块吊在钩子上的肉左右摇摆起来,几颗猪头也被吹得滚落在地。
刚开始,肉铺的汉子们都是一脸的得意,以为马旺出手,必然要把石正峰打得屁滚尿流。结果,马旺和石正峰打了几十个回合,石正峰丝毫不落下风。
汉子们有些惊讶,随即恼怒起来,挥着拳头,叫道:“老大加油,老大加油!”
汉子们不停地给马旺加油助威,大牛、小狼则抱着肩膀,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大牛、小狼觉得马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
看上去石正峰和马旺是势均力敌,其实,马旺已经拼尽了全力,石正峰则是气定神闲,还没怎么发力的。
瞅准了一个空当,石正峰一拳轰向了马旺的胸口。马旺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石正峰的拳头离马旺的胸口只有毫厘之距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马旺睁开了眼睛,诧异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收回了拳头,向马旺抱拳致意,说道:“马先生,承让了。”
马旺使出了全力,结果不到一百个回合就败了下来,这让他很是郁闷,同时又有几分惭愧。
马旺朝石正峰抱拳还礼,说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石正峰说道:“在下石正峰。”
“石正峰,你就是名满天下的峰军统帅石正峰?!”马旺的眼睛里满是惊喜的光芒。
第1490章 婚礼进行时
马旺说石正峰名满天下,说得石正峰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是峰军统帅石正峰,‘名满天下’这四个字实在是不敢当。”
马旺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说道:“石兄弟,我们俩是不打不相识,我是韩威龙的师弟。”
“原来是韩老帮主的师弟,失敬失敬,”石正峰说道。
“石兄弟别客气,我都听说了,我师兄被奸人所害,要不是你查出了真凶,我师兄现在还不得瞑目,”马旺说道。
马旺是个豪爽的人,他要是看你不顺眼,你捧着一座金山银山去求他,他也不搭理你,他要是拿你当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也心甘情愿。
马旺和石正峰聊了几句,觉得石正峰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斯文,倒是颇有几分江湖习气,很对马旺的脾气。
马旺说道:“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我想找一个贼......”石正峰把彩礼在街上被调包的事,讲给了马旺。
马旺说道:“这件事一定是李贼儿干的。”
“李贼儿是谁?”大牛在旁边问道。
马旺说道:“李贼儿是从秦国来的一个贼,前些天刚刚到的绛城,拿着礼物来拜我的码头,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连赵家的彩礼都敢偷。”
石正峰说道:“马哥,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到这个李贼儿。”
“好,你们跟我来,”马旺带着石正峰、大牛、小狼,还有几个手下,风风火火,就去找李贼儿。
李贼儿在跳蚤街租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小院,马旺来到院门前,推了一下院门,竟然把院门给推掉了。
咣当一声,院门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屋子里传出了一个恼怒的声音,“谁呀,弄坏了我的门,要赔钱的!”
一个瘦小的汉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石正峰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推着平板车与马车相撞的那个家伙。
“李贼儿,你这门要多少钱?”马旺问道。
李贼儿见是马旺,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笑道:“哎呦,我真是眼瞎了,连马爷都没认出来。马爷,您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呀?”
马旺说道:“有几位朋友找你有点事情。”
马旺向旁边撤了一下步,露出了身后的石正峰和大牛、小狼。
李贼儿也认出了石正峰,目瞪口呆。石正峰张开嘴巴,刚要和李贼儿说话,李贼儿突然脸上露出凶恶的神情,从身上摸出了几枚飞镖,朝石正峰、马旺他们甩了过去。
石正峰、马旺他们慌忙躲闪,李贼儿趁机猿猴似的,翻墙逃了出去。
“王八蛋,给我站住!”马旺怒吼一声,带着手下人追了出去。
马旺和他手下人都不擅长轻功,跑出去一段距离,不仅没有追上李贼儿,还被李贼儿远远地甩开了。
石正峰和小狼身体灵活,两个人一左一右,飞檐走壁,追赶李贼儿。李贼儿跑着跑着,回身一看,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就能甩开石正峰、马旺他们,没想到,石正峰、小狼竟然像两贴膏药似的,紧紧地贴着李贼儿。
李贼儿咬紧了牙关,加快了速度,向前狂奔而去。石正峰、小狼拼尽全力,继续追赶。
李贼儿这次到绛城来,就是为了盗取赵家彩礼、智家嫁妆,他也不熟悉绛城的地形,在石正峰、小狼的追赶下,晕头转向地就往前跑。
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李贼儿累得满头大汗,停下来气喘吁吁,他以为这下子可以甩开石正峰了,万万没想到,回身一看,石正峰还在跟着他。
“奶奶的,没完没了啦,”李贼儿喘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跑。
石正峰横眉怒目,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不停地追着李贼儿,始终给李贼儿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李贼儿被石正峰追得心慌意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李贼儿弹地而起,想要爬上墙头,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手脚没有抓稳,竟然从墙头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
石正峰追了过来,像一座山似的,压向了李贼儿。李贼儿满头大汗,爬了起来,抽出了一把匕首,指着石正峰,叫道:“我警告你,别过来......”
李贼儿话音刚落,石正峰一记手刀劈上去,将李贼儿手里的匕首劈成了两截。
李贼儿修炼的是盗术,擅长的是轻功,对于格斗技能稀疏得很,见石正峰用手掌劈断了匕首,惊得李贼儿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李贼儿自知不是石正峰的对手,转身要跑。石正峰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上前按住了李贼儿,将李贼儿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石正峰的面前是一堵墙,这堵墙破破烂烂,满是裂缝。石正峰听见墙后面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透过缝隙一看,大惊失色。
这时,李贼儿在石正峰的身下拼命挣扎,还要叫嚷,石正峰一拳打在了李贼儿的脑袋上,将李贼儿打得昏死过去。然后,石正峰趴在了墙上,透过缝隙仔细看着,越看越是惊心动魄。
过了一会儿,小狼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李贼儿也醒了,小狼揪住了迷迷糊糊的李贼儿,叫道:“快说,那五箱珠宝在哪?”
石正峰按住了小狼,说道:“咱们现在别管五箱珠宝的事了,赶快去通知赵家主他们。”
小狼见石正峰神色慌张,很是诧异,问道:“怎么了?”
“出大事了!”石正峰说了这么一句,丢下了李贼儿,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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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和赢重威、赢彦良他们坐在一起,等待着婚礼的进行,七彩心想,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峰怎么还不来呀?对于赵智两家来说,五箱珠宝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正峰为了追讨那五箱珠宝而错过了婚礼,实在是不应该呀。
主持婚礼的司仪是绛城御用女娲庙的庙祝,庙祝看了看天色,对智长安、赵元琦说道:“两位大人,良辰吉时已到。”
智长安、赵元琦点了点头,示意庙祝,婚礼可以开始了。
庙祝深吸一口气,气脉十足,叫道:“良辰吉时已到,婚礼正式开始!”
随着庙祝这一声叫喊,大堂里的众宾客立刻安静下来,一阵欢快的鼓乐声响了起来,只见一群胡人拿着乐器,一边演奏,一边蹦蹦跳跳,走了进来。跟随着胡人乐工们,几个胡人美女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也进入了大堂。
大堂里立刻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智长安对赵元琦说道:“赵家主,我知道你们赵家有胡人的血统,婚礼也有胡人的风俗,这些胡人乐工、舞女可是我从草原上请来的,绝对正宗。”
赵元琦说道:“智家主费心了。”
智长安假意不高兴,说道:“你这话就见外了,以后咱们智赵两家就是亲人了,秀姑生下孩子是我的外孙,你的侄儿。”
赵元琦笑道:“这一对新人把咱们两家是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对,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智长安微笑起来,完全就是个和蔼的老人,丝毫也看不出歹毒狠辣。
智长安微笑着拍了拍赵元琦的手掌,赵元琦心想,智长安这人也不错嘛,以前是自己偏激了。
众宾客都是华夏人,很少见识到这种胡人奏乐伴舞、带着异域风情的婚礼,他们觉得很是惊喜,听着音乐,看着舞蹈,仿佛有一片欢乐的海洋涌了进来,将他们吞没其中。
音乐、舞蹈停息,庙祝朗声说道:“诸位来宾,感谢你们远道而来,感谢你们于百忙之中抽身,来参加这场婚礼,见证一对新人步入幸福的殿堂......”
自从婚礼开始之后,七彩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太美了,太感人了,太幸福了,七彩心想,自己要是能有这么一场精彩的婚礼,也不枉做一回女人。
庙祝说了几句客套话、吉祥话,说道:“君上听闻赵家、智家喜结连理,很是高兴,要亲自为二位新人做媒,现在,请大家恭迎君上!”
唐傲走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肃然起立,对着唐傲躬身行礼,叫道:“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傲面带微笑,摆了摆手,说道:“诸位爱卿,诸位宾客,免礼。”
众人直起了身子,但是没有坐下,唐傲身为一国之君在那站着,哪个臣子敢坐着?
唐傲说道:“今天寡人能为赵元瑛、智秀姑这一对新人做媒,感到非常高兴。赵家、智家是我晋国的中流砥柱,世世代代,为晋国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唐傲满面春风,把赵家、智家赞得天花乱坠,好像赵家、智家是天下第一忠义之家,其实,唐傲心里对赵家、智家恨得要死,恨不得把这两家满门抄斩。
唐傲夸赞一番之后,扬了一下手,说道:“现在有请一对新人出场。”
唐傲在总管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胡人乐工们拿起乐器,又演奏起来,在欢快的乐声中,赵元瑛和秀姑手牵着手,迈步走进了大堂。几个胡人小姑娘立刻拿着花篮,跑了过去,抓起花篮里的花瓣,漫天抛撒。
第1491章 惊变
赵元瑛刚听说自己要娶智长安的女儿,很不开心,觉得智长安的女儿肯定和智长安一样,狠辣歹毒,蛮横霸道。
秀姑刚听说自己要嫁给赵元琦的弟弟,也是很不开心,觉得赵家人都是茹毛饮血的胡人,身上一股臭味,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就打老婆。
见了面,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之后,赵元瑛、秀姑都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秀姑不仅不歹毒蛮横,相反还很温柔。赵元瑛不仅不粗鲁野蛮,相反还很斯文。
爱情的字典里有一个美妙的词语,叫做“一见钟情”,赵元瑛、秀姑觉得自己就是一见钟情,他们俩虽然只是坐在一起,聊了不到半个时辰,但是,感觉却像是热恋了好久好久似的。
赵元瑛挽着秀姑的手,慢慢地往前走,走到了智长安、赵元琦的面前。赵元瑛的父母已经去世,长兄如父,赵元琦坐在了高堂之上。
赵元瑛和秀姑停下了脚步,赵元瑛看见秀姑的头上沾着一片花瓣,他轻轻地伸出手,摘下了这片花瓣。秀姑看着赵元瑛,嫣然一笑,赵元瑛也笑了,笑得很是幸福。
“看来元瑛和秀姑是一见钟情呀,”赵元琦对智长安说道。
智长安面带微笑,没说话。
庙祝在旁边叫道:“一拜天地!”
赵元瑛和秀姑朝门外拜了拜。
庙祝又叫道:“二拜高堂!”
赵元瑛和秀姑转过身,朝赵元琦、智长安拜了拜。
庙祝刚要喊“夫妻对拜”,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安静下来,众人仔细一听,这吵闹声竟然是厮杀的声音。
赵元瑾坐在门口,跳了起来,朝外面看去,看见石正峰带着大牛、小狼正在和一群士兵厮杀,杀得血肉横飞。
“正峰,你干什么呢?”赵元瑾问道。
石正峰看着赵元瑾,大吼一声:“婚礼有诈!”
赵元瑾立刻皱起了眉头,回身看着智长安。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的智长安,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扬起手臂,叫道:“动手!”
那些吹拉弹唱、演奏乐器的胡人乐工立刻抽出了短刀,朝赵家人扑了过去,一通乱捅。赵家众人正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猝不及防,顿时就血流成河。
同时,一群穿戴盔甲、手持兵刃的士兵冲进了大堂,加入了对赵家众人的大屠杀。
赵元琦怒不可遏,伸手朝旁边的智长安抓去,想要劫持智长安为人质。没想到,赵元琦刚刚触碰到智长安的肩膀,就痛叫一声,缩回了手。
智长安在外衣里面穿了一层软猬甲,赵元琦这一抓,正抓在了软猬甲上,刺破了手指。
智长安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到了几个士兵的身后,横眉怒目,叫道:“给我杀,把赵家人统统杀光,杀杀杀!”
石正峰抓捕李贼儿的时候,透过墙壁的缝隙,看见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鬼鬼祟祟地行进着。石正峰心想,今天是赵、智两家联姻的大喜日子,这些官兵要干什么?
石正峰趴在墙缝上仔细一看,那些官兵朝智家会馆溜去,顿时,石正峰就感到大事不妙。
石正峰带着大牛、小狼来到了智家会馆,想要把七彩、赵元琦、赢重威、赢彦良他们都救出去。智家会馆外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智家兵围住了,石正峰索性就带着大牛、小狼他们冲杀进去。
赵元琦是诚心诚意要和智长安联姻,根本没想到智长安会在婚礼上设下杀局。赵家众人都没有防备,惨叫着,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元瑾发出歇斯底里似的吼叫,打死了几个刺客,夺过了他们手里的短刀,朝秀姑扑了过去,抓住了秀姑,把刀架在了秀姑的脖子上。
智长安以婚礼为名目,设下了这个杀局,事先并没有告诉秀姑,秀姑和赵家众人一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也是万分震惊。
赵元瑾劫持了秀姑,冲着智长安叫道:“老贼,快叫你的人停下来!”
智长安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看着刺客、士兵们屠杀赵家众人,脸上露出歹毒的微笑,毫不理会赵元瑾,看都没看秀姑一眼。
父亲根本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秀姑伤心地落泪了,她把目光投向了赵元瑛。赵元瑛心急火燎,害怕赵元瑾伤了秀姑,叫道:“三哥,三哥......”
赵元瑾已经红了眼睛,没有听到赵元瑛的叫喊,他见智长安不理会自己,见智家兵继续屠杀赵家人,怒吼一声,一刀抹了秀姑的脖子,推开秀姑,冲向那些智家兵,厮杀起来。
殷红的鲜血从秀姑的喉咙里喷涌出来,秀姑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来,便倒在了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臂,向赵元瑛抓去。
“秀姑!”赵元瑛流着泪,想要朝秀姑跑过去。
这时,一个智家兵举起了长矛,照着赵元瑛的后背狠狠地刺了下去。赵元瑛闷哼一声,被刺倒在地,立刻,三四个智家兵就围了过来,照着赵元瑛一通乱刺。
等几个智家兵走开之后,赵元瑛趴在地上,身上千疮百孔,一动不动。
秀姑流着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慢慢的,慢慢的,爬到了赵元瑛的面前,握住了赵元瑛的手。
秀姑的母亲是智长安的一个小妾,从小,秀姑就不受智长安的待见,兄弟姐妹们也经常欺负她。她顶着大家闺秀的头衔,其实活得还不如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开心。
和赵元瑛见面聊了一会儿天,秀姑觉得赵元瑛就像是一盏灯,点亮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总算是熬出头了。
秀姑想着和赵元瑛一起骑着马、牵着狗,到草原上去打猎,想着和赵元瑛一起生养一堆孩子,想着和赵元瑛一起慢慢变老,坐在摇椅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秀姑的喉咙不停地喷着血,她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赵元瑛,赵元瑛趴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
秀姑攥紧了赵元瑛的手,张着嘴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两具尸体就这么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智长安下令把赵家人统统杀光,七彩和赢重威、赢彦良他们虽然不姓赵,但是,他们和赵元琦是一伙的,也被列入了屠杀的名单里。
一群士兵张牙舞爪,扑向了他们,赢彦良拔出了剑,叫道:“七彩姑娘,你到我身后去!”
赢重威也拔出了剑,叫道:“老夫好久没开杀戒了,兔崽子们,不怕死的尽管来吧!”
赢重威、赢彦良父子使的都是秦剑,秦剑宽阔厚重,杀伤力极大,赢彦良一剑斩下去,从左肩膀斩到右胯骨,把一个士兵活生生斩成了两半。
赢重威虽然老了,但是老当益壮,他双手握剑,一剑横劈出去,将一个士兵拦腰劈成了两截,剑势依旧强劲,又劈中了旁边一个士兵,将这个士兵的身子劈开了一半。
一剑劈两人,智家兵们都被赢重威这个老头子给惊呆了。
赵元琦、赵元瑾他们见血亲一个个在自己面前被杀,发疯似的,爆发出了体内全部的力量,一通冲杀,将挡在面前的智家兵杀倒了一片又一片。
刚才还洋溢着欢快气氛的婚礼大堂,现在成为了血腥与杀戮的修罗地狱。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杀散了智家兵,守在了门口,朝赵元琦、赢重威、赢彦良他们招手,叫道:“快走啊!”
赵元琦、赵元瑾、赢重威、赢彦良他们保护七彩,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大堂。周显威带着智家兵们立刻追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的尸体。
唐傲和魏亮之、韩天佑,还有其他大臣们都吓傻了,瑟瑟发抖,坐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来。
智长安面带微笑,说道:“君上,魏家主,韩家主,还有诸位同僚,赵家阴谋作乱,我为了晋国的江山社稷,不得不出此下策,惊扰了诸位,还请见谅。”
赵元琦到绛城来,带了两千军队,智长安为了诛灭赵家,在婚礼当天悄悄地调来了两万军队。现在,绛城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智家兵们纷纷举着兵器,叫嚷着,“诛杀赵家反贼,诛杀赵家反贼,诛杀赵家反贼!......”
赵元琦、石正峰他们拼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冲出了绛城,智家兵们密密麻麻地跟在赵元琦、石正峰他们的身后。
赵元琦皱着眉头,举目四望,叫道:“咱们要是能弄来几匹马就好了。”
没有马做脚力,赵元琦他们就是跑断了两条腿,也跑不回赵家领地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陷入绝望的时候,石正峰叫道:“赵家主,你们跟我来!”
石正峰带着赵元琦、赢重威、赢彦良他们一路砍杀,来到了一条大河边,大河边停泊着几艘小船。
石正峰叫道:“大家快上船!”
这几艘船是用来摆渡的,船夫正躺在船上睡觉,突然被吵闹声惊醒,起身一看,石正峰、赵元琦他们风风火火地就冲了过来,冲向了他们的小船。
“喂,你们要干什么?!”船夫紧张地叫道。
第1492章 决战之地——晋阳
生死攸关之际,石正峰、赵元琦他们也顾不得什么文明礼貌了,上去把船夫推进了河里,夺了小船就要往河中央划去。
可是,船小人多,船困在了浅滩里动弹不得,眼看着智家兵就要追过来了,情况万分紧急。赵元瑾突然从船上跳了下来,抓着船舷,用力向河中央推去。
“老三!”赵元琦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赵元瑾叫道。
赵元瑾说道:“哥,赵家不能没有你,你快走!”
说着,赵元瑾就转过身,拦住追赶过来的智家兵,厮杀起来。
在赵元瑾的掩护下,小船漂到了河中央,赵元琦、石正峰看见冲到岸边的智家兵越来越多,他们弯弓搭箭,向小船射击。石正峰设置了一层结界,护住了小船。
赵元琦看着赵元瑾,流下了眼泪。赵元瑾被密密麻麻的智家兵围住了,孤独的身影在人群中左右冲杀,最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周显威拿着刀,割下了赵元瑾的头颅,挑在了枪尖上,冲着赵元琦欢呼起来。
看着赵元瑾那血淋淋的人头,赵元琦捂着胸口,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等赵元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小船上,岸边是茂密的树林,已经看不见智家兵了。
“主人,”赵鲁在赵元琦的旁边,叫了一声。
赵鲁是赵元琦的贴身侍卫,长得五大三粗,忠心耿耿,此时此刻,他满脸都是悲戚之色。
赵元琦挣扎着要坐起来,赵鲁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赵元琦看着小船上的人们,有气无力,问道:“只有这些人吗?”
小船上一共有九个人,分别是赵元琦、赵鲁、赢重威、赢彦良、石正峰、七彩、大牛、小狼、向军。
赵鲁忍着泪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赵家前来参加婚礼的有二百多人,这二百多人除了赵元琦、赵鲁,全都遇难了。赵元琦捂着胸口,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剧烈地咳嗽起来。
“主人,主人!”赵鲁急得流下了眼泪。
这时,石正峰走了过来,把双手按在了赵元琦的背上,向赵元琦体内输入医疗真气,赵元琦觉得呼吸顺畅了,情绪也稳定下来。
“赵家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赢重威在旁边问道。
赵元琦喘了几口气,神情坚定,说道:“报仇,只要我赵家还有一个人在,就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九个人乘坐小船,摆脱了智家兵的追杀,登上岸之后,前往邯郸,邯郸是赵家的首府。
赵家的家臣听说智长安在婚礼上诛杀赵氏族人,全都怒不可遏,叫嚷着,要与智长安决一死战。赵氏族人,还有赵家的家臣们,很多都有胡人血统,体内都燃烧着战斗的火焰,都是宁折不弯的硬汉。
智长安在婚礼上设下了杀局,虽然杀死了赵家二百多人,但是,却让最重要的赵家家主赵元琦逃跑了,智长安很是不满,把手下官兵臭骂了一顿,然后下令调兵遣将,准备消灭赵家。
智长安一共调集了八万精兵,同时,为了壮大声势,智长安还要求魏家、韩家也出兵。魏亮之、韩天佑畏惧智长安的淫威,只好从命,魏亮之召集了五万魏家兵,韩天佑召集了两万韩家兵。
智魏韩三家一共出兵十三万,浩浩荡荡地杀奔邯郸而来。赵家众人得到了消息,纷纷请战,要与智长安决一死战。
赵元琦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他说敌人势大,不能坚守邯郸。
一位家臣说道:“家主,邯郸可是我们的首府,城坚池深,咱们据守邯郸,智长安就是有三十万人马,我们也不惧他。”
赵元琦说道:“邯郸的城墙是很坚固,但是,智长安要是围而不打怎么办?邯郸城里的军民可都要活活饿死了。”
另一位家臣说道:“家主,那咱们就退到长治去,咱们在长治可是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够十万大军吃上三五年了。”
赵元琦说道:“长治太守是个酷吏,老百姓在他的高压统治下,生活很是困苦。平日里,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现在,智长安大军压境,老百姓肯定会配合智长安,消灭我们。”
又有一位家臣说道:“那咱们就退到草原去,太夫人的娘家在草原上可是大部落。”
赵元琦说道:“咱们要是跑到草原上去,那就很难再回来了,赵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家臣们都没了主意。
赢重威问道:“家主,您有什么打算?”
赵元琦的身后挂着一张赵家领地的巨型地图,赵元琦拔出了剑,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咱们退守晋阳,在晋阳城下和智长安决一死战。”
家臣们都皱起了眉头,说道:“晋阳的城墙没有邯郸坚固,粮食储备也没有长治丰厚,为什么咱们要退守晋阳?”
赵元琦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说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老四在晋阳施行仁政,深得民心,退到了晋阳,晋阳百姓会和我们同仇敌忾,拼到最后。”
晋阳是赵家领地里的一座大城,赵元琦的四弟赵元琼在晋阳担任太守,把晋阳治理得繁华富裕,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深得百姓的爱戴。
赵元琦说道:“现在咱们立刻去长治调集粮食,调到晋阳去。至于军队,不在多而在于精,调集五万精兵前往晋阳。”
赵元琦和家臣们率领五万精兵前往晋阳,赢重威、赢彦良也召集在晋秦人联盟的武士们,大约两三千人,跟随赵元琦前往晋阳。
石正峰写了一封信,交给黄景升,命令黄景升立刻率领景字营,前来救援赵家,同时,石正峰又写了一封信,送到夷洲,命令武云阔派出夷洲兵,借道齐国,前来支援。
赵元琦给沙陀人写了一封信,请求沙陀人出兵相助。赵家、在晋秦人联盟、峰军、沙陀人,这四股力量现在拧成了一股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各方势力,千军万马,纷纷向晋阳方向集结。大战一触即发,晋阳的天空仿佛都抹上了一层血色。
赵元琦率领众人来到了晋阳城下,事先赵元琦没有通知晋阳官员,闹得晋阳官员手忙脚乱。
“家主驾临,我等有失远迎,还请家主降罪,”晋阳官员们诚惶诚恐,跑到城外,跪在了赵元琦的马前。
赵元琦坐在马背上,扫视一番,问道:“赵元琼哪去了?”
一个晋阳官员说道:“回家主的话,太守大人正在府里处理一点琐事,我这就去通知太守大人。”
赵元琦摆了一下手,说道:“别通知他,我去看一看,他在处理什么琐事。”
赵元琦率领众人进了晋阳城,然后带着赵鲁、赢重威、赢彦良、石正峰他们来到了赵元琼的府邸,一进府邸,赵元琦、石正峰他们就听到了赵元琼的叫骂声。
“你一个蝼蚁一般的小吏,竟敢侮辱我太守府的人,你也太不把我赵元琼放在眼里了吧?”
一块草地上长着几棵大树,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赤着上身,被绑在了树上,中年汉子扬着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中年汉子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手里拎着一根皮鞭,正是赵元琦的四弟、晋阳太守赵元琼。
赵元琼怒气冲冲,指着中年汉子,叫道:“你敢杀我的家奴,我今天就要你偿命,活活抽死你!”
中年汉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四爷,您在杀我之前,我想问您几句话。”
“好,你说,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赵元琼瞪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问道:“我想问四爷,这赵家是何人的赵家?”
赵元琼冷笑一声,说道:“这赵家自然是我们赵家人的赵家了。”
中年汉子说道:“那我再问四爷,是赵家兴旺对四爷有好处,还是赵家衰败对四爷有好处?”
赵元琼叫道:“废话,我是赵家人,当然是赵家兴旺对我有好处了。”
中年汉子说道:“好,既然四爷这么说,我再问四爷最后一个问题,官府增加了收税,又没有盘剥小民,赵家是不是就兴旺了?”
赵元琼看着中年汉子,没说话。
中年汉子继续说道:“我身为收税官,虽然是微末小吏,但是我毕竟吃着赵家的俸禄,我得为赵家尽忠,我得对得起这份俸禄。四爷,您的家奴偷税漏税,还暴力抗法,打伤了我的手下,我杀了他,以儆效尤,有错吗?如果权贵家的家奴都偷税漏税,赵家的府库里没了钱,还怎么运作?如果都把税赋加到小民的头上,民怨沸腾,赵家的统治还能稳固吗?赵家的统治不稳固,四爷您还能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吗?”
“你敢诅咒赵家,诅咒四爷!”赵元琼身边的随从勃然大怒,上前要打中年汉子。
赵元琼拦住了随从,打量着中年汉子,目光变得柔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汉子说道:“小人赵无罪。”
“你也是赵氏宗亲呀,”赵元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