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3章 好一个祥瑞
赵元琦在寝宫里看歌舞,一群婀娜多姿的美女在那翩翩起舞,跳得很是卖力很是用心,但是,赵元琦却提不起精神来,听着那舒缓的音乐,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瞌睡。
就在赵元琦昏昏欲睡的时候,大总管走了进来,轻轻地叫了几声:“王上,王上,王上......”
赵元琦猛地惊醒,眨了眨惺忪睡眼,看着大总管,问道:“怎么了?”
大总管说道:“王上,大王子派人来,说他的院子里出现了祥瑞。”
“祥瑞,什么祥瑞?”赵元琦问道。
大总管说道:“具体是什么祥瑞,奴才也不清楚,还是让大王子的侍臣亲自和您说吧。”
“好,让他进来,”赵元琦挥了挥手,示意歌舞停止,舞女、乐工们都退下去。
赵庆升的侍臣走了进来,跪拜在地,说道:“小的王不二,见过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元琦说道。
“谢王上,”王不二站了起来,说道:“王上,大王子的院子里出现了祥瑞,大王子觉得这是王上英明神武,赵国政通人和,上天有所感应才降下了这祥瑞,想请王上去欣赏欣赏。”
“是什么祥瑞?”赵元琦问道。
“是一朵五色花,”王不二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描述起来,好像赵庆升的院子里真的有这么一朵五色花似的。
赵元琦年纪大了,糊涂又迷信,他听着王不二的描述,兴趣盎然,说道:“好,寡人这就去见识见识这祥瑞。”
赵元琦站了起来,吩咐大总管,自己要去赵庆升的住处看祥瑞。
赵元琦是一国之尊,走到哪里都得讲究排场,他要去赵庆升的住处看祥瑞,首先要更衣,然后要带着仪仗,浩浩荡荡,抖起八面威风才能出行。
就在众人准备的时候,丞相肥义听说此事,肥义走了过来,说道:“王上,臣听说您要去大王子的住处看祥瑞。”
赵元琦正在两个宫女的服侍下更衣,说道:“是啊,这祥瑞是一朵五色花,丞相随寡人一同去吧。”
肥义神情凝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赵庆升表面上对赵元琦恭敬孝顺,与世无争,其实他暗地里一直在运作,早有夺位之心,肥义很清楚。
那天,赵元琦要禅位给赵庆泰,要封赵庆升为代国公,赵庆升走出赵元琦寝宫的时候,正好被肥义看见了,肥义发现赵庆升脸色阴沉,很是不高兴。
现在,赵庆升突然说院子里有祥瑞,叫赵元琦过去看祥瑞,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肥义是个忠臣,他不想让赵元琦去冒险,但是,又不能把话挑明了说。
赵元琦年纪大了,神经敏感,疑神疑鬼,最忌讳别人说他儿子会自相残杀。曾经有大臣警告赵元琦,说赵庆升虚伪,有夺位之心。
赵元琦听完之后,勃然大怒,也没有调查,也没有分析,一怒之下就砍了那大臣的脑袋,从此以后,大臣们再也不敢在赵元琦的家事上多嘴。
肥义要阻
止赵元琦去看祥瑞,又不能对赵庆升表示怀疑,想了想,肥义说道:“王上,您是万圣之体,不可轻动,还是让微臣先去看看吧。微臣以前听说过各地出现一些祥瑞,也去看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是人们没有常识,搞出来的笑话。
“微臣不是说大王子有意欺骗王上,只是微臣觉得大王子从小在宫廷长大,可能不了解一些自然常识,闹出误会。如果王上兴师动众去了那里,发现这祥瑞不对劲,到时候王上和大王子都会很难堪。”
赵元琦觉得肥义的话有些道理,说道:“对,你说得对,那些匈奴酋长还都在这里呢,要是个假祥瑞,闹出笑话,那就贻笑大方了。丞相考虑得很是周全,你就代寡人先去看看吧。”
“是,”肥义应了一声,带着几个随从前去赵庆升的住处。
赵庆升、田有利早已在院子里埋伏好了武士,等待着。等了一会儿,赵元琦还没有来,赵庆升变得焦躁不安,走来走去,说道:“田师傅,老头子会不会有所察觉?”
田有利说道:“不会的,咱们这事是秘密商议,我盯得很紧,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赵庆升问道:“那为什么老头子还不来?”
田有利说道:“殿下别急,老头子出行要讲究个排场,得准备准备,马上就会来的。”
田有利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仆役低声叫道:“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田有利站到门口,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群人走了过来,人群中没有赵元琦的身影,只有肥义。
田有利皱起了眉头,赵庆升在旁边问道:“老头子怎么没有来?”
赵庆升是个胆小之人,要做出弑君篡位这种惊天大事,他紧张得一颗心砰砰直跳,身上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赵庆升惊恐万状,说道:“老头子是不是发现咱们的计划了?”
相比赵庆升,原本是宋国丞相的田有利经历过很多大场面,要沉稳镇定许多。
田有利说道:“殿下别慌,老头子没有发现咱们的计划,他要是发现了咱们的计划,应该派官兵来抓捕我们。”
赵庆升看了一眼,肥义只带了十几个随从,确实不像是来抓捕他们的,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肥义走到了院门口,田有利笑呵呵地向肥义行了一个礼,说道:“田有利见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王上怎么没来?”
肥义说道:“王上叫我先过来看看,那五色花到底是什么祥瑞。如果真的是罕见的祥瑞,王上一会儿就过来,如果普普通通,提不起王上的兴趣,王上就不过来了。”
肥义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瞟了赵庆升几眼,发现赵庆升满头大汗,那模样非常不自然。
肥义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大王子,祥瑞在何处,带我去看看吧。”
赵庆升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听见肥义的话,肥义叫了两声:“大王子,大王子。”
赵庆升回过神来,愣头愣脑地看着肥义,说道:“怎么了,丞相?”
肥义面带微笑,说道:“大王子,咱们去看看祥瑞吧。”
赵庆升哦了一声,说道;“好,丞相,这边走。”
赵庆升和田有利设下了这个局还是花了一些本钱的,他们叫人制作了一朵五色花,插在了花园里。
赵庆升、田有利把肥义带到了花园里,指着那五色花,说道:“丞相,这就是祥瑞五色花。”
肥义看了看那五色花,嘴上说着:“好好好。”心里却嘀咕起来,这花明显就是用胶水粘的,大王子弄了这么一个粗糙的东西,说是祥瑞,他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赵庆升想用祥瑞取悦赵元琦,那他应该把这五色花做得精细一些才对,弄得这么粗糙,三岁孩子都看得出来是假的。
肥义看着五色花连连点头叫好,田有利说道:“既然丞相说好,那就叫王上过来亲自鉴赏一番吧。”
肥义说道:“好,我这就回去禀告王上。”
肥义从容不迫,向院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偷偷地转动眼珠,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
肥义的一举一动虽然做得隐蔽,但是,都没有逃过田有利的眼睛。田有利知道肥义是个精明的人,那么粗糙的一朵五色花,他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之所以不说破,是要回去告诉赵元琦。
突然,田有利笑呵呵地拦住了肥义,说道:“丞相,到屋里坐着喝杯茶吧。”
肥义说道:“不了,我还要回去告诉王上一声。”
田有利说道:“这种小事不劳烦丞相,随便派个人去就是了。”
肥义说道:“不不不,这祥瑞可不是小事,我得亲自回去和王上说。”
无论田有利怎么劝说,肥义就是不肯留下来,赵庆升在旁边看着肥义,起了疑心,他拿不定主意,用眼神去征求田有利的意见。
田有利一边劝说肥义,一边在心里算计着,肥义十有**是看出了他们的阴谋,要是肥义回去告诉赵元琦,赵元琦派兵把院子里的人都带走,审讯一番,真相大白,那就万事休矣。
宋国灭亡,田有利由丞相沦落成了丧家之犬,好不容易到了赵国,打拼出这么一番局面,田有利不能再失败,不能再放弃。
一不做,二不休!
田有利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推了肥义一把,叫道:“把肥义给我拿下!”
两个武士窜过来,一把按住了肥义,肥义叫道:“田有利,你要造反吗?!”
田有利指着肥义,厉声叫道:“堵住他的嘴!”
武士找来了一团破布,堵住了肥义的嘴巴,肥义身边的那十几个随从都惊呆了,站在那不知所措。
赵庆升愁眉苦脸,问道:“田师傅,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田有利想了想,说道:“咱们先去杀赵庆泰,再去逼老头子退位。”
赵庆升慌乱不已,完全没了主意,田有利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挥着手,把埋伏好的武士们都叫了出来,说道:“走,随我去诛杀赵庆泰!”
第2674章 暴走!
赵庆升一声吆喝,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武士全都跳了出来,他们全副武装,杀气腾腾。
肥义挣扎着,吐出了堵在嘴里的破布,叫道:“田有利,你这乱臣贼子,王上好心收留了你,你竟然要造反。大王子,您不能听信田有利的妖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赵庆升呆呆地看着肥义,好像在认真思考肥义的话。
田有利气急败坏,抽出了腰间的利剑,一剑刺向了肥义的胸口。肥义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瞪着田有利,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田有利杀死了肥义,赵庆升很是惶恐。
田有利说道:“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快去杀了赵庆泰。”
田有利急匆匆地要走,赵庆升叫道:“田师傅,等一等,我去把那白蛇带上。”
兀良哈和苏广益、杨怡珍把白蛇带到了后院一间僻静的小屋里,赵庆升的侍臣把宫女们陆续骗到了屋子里。
宫女们一进屋里,白蛇就恶狠狠地扑上去,咬住宫女们的喉咙,让宫女们发不出叫喊,大口大口地吸着宫女们的血,把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吸成了干尸。
白蛇吸死了十几个宫女,膨胀成了一个巨-物,那屋子里都快容不下它了。
兀良哈告诉赵庆升的侍臣,“再去叫几个宫女来。”
侍臣说道:“这院子里的宫女都叫来了,再没宫女了。”
兀良哈说道:“白蛇还没有壮大到极致,到时候耽误了大王子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侍臣不敢含糊,跑去请示赵庆升,当时赵庆升正在院门口等待赵元琦,赵庆升皱着眉头,说道:“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来烦我?把那个卖艺的女子给白蛇送去。”
赵庆升所说的卖艺女子正是三妹,赵庆升把三妹带到了沙丘行宫之后,想要痛痛快快地玩耍一番。但是,三妹心里并不喜欢赵庆升,很不配合,惹得赵庆升恼火起来,把三妹打了一顿,关在了黑屋子里。
赵庆升现在忙着弑君杀弟,争夺王位,根本没心思搭理三妹。
侍臣领了赵庆升的命令,来到黑屋子门前,两个仆役在门外守着。
侍臣说道:“把门打开,殿下叫我把那娘们儿带走。”
两个仆役打开了房门,侍臣定睛一看,三妹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侍臣勾了勾手指,说道:“小蹄子,出来。”
三妹看了那侍臣一眼,没有动,侍臣有些恼火,命令两个仆役,“把她拽出来。”
两个仆役如狼似虎,冲进了黑屋子里,把三妹拖拽出来,侍臣挥了一下手,说道:“走。”
侍臣和两个仆役带着三妹来到了后院,后院那白蛇吸了很多宫女的血,身子不断地膨胀,那狭小的房间已经容不下白蛇了,白蛇撞破了屋顶、挤塌了墙壁,盘在了废墟之上。
三妹见到这巨型白蛇,意识到大事不妙,挣扎着想要逃跑。
“小蹄子,你老实点,”仆役按着三妹,恶狠狠地叫道。
兀良哈看着三妹,笑道:“小妹妹,不要害怕,一下就好了,不会疼的。”
三妹可不想给这白蛇当食物,她抬腿一脚,踢在了一个仆役的裤裆上,这仆役夹着腿,嗷的一声惨叫,缩着身子动弹不得。三妹又狠狠一撞,撞开了另一个仆役,扭头就跑。
杨怡珍冷冷地看着三妹,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是跑不掉的。”
杨怡珍使出了轻功,一阵风似的冲到了三妹的面前,挡住了三妹的去路。
三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伸出拳头朝杨怡珍打了过去。三妹虽然懂一些武艺,但是与杨怡珍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打了十几个回合,杨怡珍抓住了一个空当,使出了擒拿术,按住了三妹,说道:“小蹄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和姑奶奶对打?乖乖地喂了白蛇吧。”
杨怡珍拖拽着三妹,朝白蛇走了过去,白蛇双眼血红,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刀锋似的牙齿,吐着黑色的信子,盯着三妹,浑身上下迸射出一股冰寒之气。
三妹非常恐惧,想要挣脱杨怡珍逃跑,杨怡珍气恼,抽出一根定身银针,扎在了三妹的身上,骂道:“小蹄子,我看你还怎么跑!”
兀良哈指着三妹,对白蛇说道:“尽情地享用这美味吧。”
白蛇嘶吼一声,张开大嘴,喷吐出一股腥恶的臭气,朝三妹咬了过去。三妹动弹不得,看着那白蛇咬过来的大嘴,心里一阵黯然,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白蛇即将咬到三妹的时候,突然,横空跳出一个人来,一记飞脚踹在了白蛇的脸上。白蛇只顾着盯住三妹,没有防备,被这一记飞脚踹得歪向了一边,撞塌了一座房屋。
这个横空飞来、救下三妹的人正是石正峰,杨怡珍看着石正峰发呆。石正峰一拳打过去,打得杨怡珍后退着,跌倒在地。
三妹看着石正峰,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石正峰拔掉了三妹身上的定身银针,叫道:“快走!”
三妹还在犹豫,石正峰推了她一下,叫道:“快走!”
三妹向远处跑去,杨怡珍跳了起来,叫道:“小蹄子,今天你是跑不了的!”
杨怡珍看出来了,石正峰很重视三妹,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杨怡珍要报复石正峰,更不能放走三妹了。
杨怡珍上前阻拦三妹,石正峰要打退杨怡珍,掩护三妹逃走。
这时,兀良哈命令白蛇向石正峰发动攻击,白蛇嘶吼着,朝石正峰咬了过去。石正峰慌忙跳了起来,向后跳了几步。
白蛇一口没有咬中石正峰,抬起头来,紧接着又是一口,咬向了石正峰。
咔嚓咔嚓咔嚓!......
白蛇连着咬了好几口,连石正峰的一根毛都没有咬到,怒火冲天,身上的鳞片都哗啦啦竖了起来。
石正峰虽然没有被白蛇咬中,但是,每次都是堪堪避开,惊出了一身冷汗。
石正峰跳到了屋顶上,白蛇盯着石正峰,张开了血盆大
口,一口咬过去。石正峰跳了起来,从白蛇的头顶越了过去,白蛇这一口咬在了屋顶上,把这房屋当做了蛋糕,一口咬掉了一个大豁口。
白蛇这边追击石正峰,杨怡珍那边堵截三妹,三妹和杨怡珍打了十几个回合,力不从心,又被杨怡珍给擒获了。
石正峰想要过去救下三妹,杨怡珍把利剑架在了三妹的脖子上,冲着石正峰叫道:“别动,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弄死她!”
石正峰停住了脚步,神情凝重,看着杨怡珍和三妹。
这时,石正峰的身后袭来了一股阴风,石正峰扭头一看,白蛇张开大嘴朝他咬了过来。他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和这白蛇硬拼了。
白蛇一口把石正峰咬在了嘴里,想要吞进肚子里。石正峰站在白蛇的嘴里,使出了拔山举鼎的力气,双手撑着白蛇的上颌,双脚踩着白蛇的下颌。
白蛇要把嘴巴闭上,把石正峰吞进肚子里,石正峰要把白蛇的嘴巴撑开,逃出去,这一蛇一人开始了力量的比拼。
兀良哈看着蛇嘴里的石正峰,感叹道:“这小子还真有本事呀。”
苏广益见石正峰面红耳赤,快要撑不住了,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石正峰屡屡坏苏广益的好事,苏广益把石正峰当做了仇敌,另一方面,苏广益和石正峰曾经是兄弟,这份兄弟之情在苏广益的心底还有所残留。
石正峰撑着白蛇的嘴巴,面红耳赤,微微发抖,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了。杨怡珍抽出了一枚飞镖,瞄准了石正峰,甩了过去。
石正峰为了躲避飞镖,挪动了一下身子,绷紧的力量松弛了一下,白蛇立刻闭上了嘴巴,吞掉了石正峰。
“阿水!”三妹万分悲痛,叫喊了一声。
杨怡珍哈哈大笑,说道:“好啊,好啊,苏哥,这个石正峰终于死了,咱们终于除掉了这个王八蛋!”
看见石正峰被白蛇吞进了肚子里之后,苏广益感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拳,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丝一毫的高兴也没有。
兀良哈看着白蛇,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白蛇吞掉了石正峰之后,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低着头,在那直哼哼。
兀良哈仔细一看,白蛇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突然,白蛇张开了嘴巴,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团东西,那一团东西正是石正峰。
石正峰的身上包裹着一层黏液、散发出灼热的气息,烧得脚下的石板都滋啦啦作响。
蛇吃东西都是一口吞掉,然后在肚子里慢慢消化。白蛇吞掉了石正峰之后,感觉肚子里像是烧了一团火似的,别说是消化石正峰了,搞不好它都要反被石正峰消化掉。迫不得已,白蛇一口把石正峰给吐了出来。
兀良哈和苏广益、杨怡珍都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白蛇吞进肚子里的人,还能活着出来。
石正峰浑身脏兮兮的,冲着三妹叫道:“快跑!”
兀良哈横眉怒目,叫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第2675章 失控
兀良哈命令白蛇继续攻击石正峰,石正峰被白蛇纠缠住了,不仅救不下三妹,还自身难保。石正峰在院子里绕着圈子跑,白蛇在石正峰的身后不停地追赶。
石正峰跳到了屋顶上,白蛇撞向了屋顶,轰隆隆!一排排高大精美的房屋被白蛇撞塌了,撞成了一片废墟,扬起漫天尘土。
兀良哈恶狠狠地盯着石正峰,说道:“小子,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今天也逃不掉我这白蛇之口。”
兀良哈不让白蛇生吞石正峰了,他改变命令,让白蛇一口把石正峰咬成两截。石正峰跑了几圈,始终甩不掉白蛇,他看了看在一边指挥白蛇的兀良哈,朝兀良哈冲了过去。
兀良哈愣了一下,叫道:“小子,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攥着拳头,一拳朝兀良哈打了过去。兀良哈退了一步,避开了石正峰的拳头,抽出腰间的利剑,就要朝石正峰劈砍过去。
这兀良哈是百变星君假扮的,百变星君擅长变化,却不擅长武艺,功夫差得很,在石正峰的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
石正峰一把夺过了兀良哈手中的剑,反手一剑,划在了兀良哈的腿上,把兀良哈的腿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兀良哈自知不是石正峰的对手,撒腿就跑,石正峰追赶上去,叫道:“恶贼,哪里跑!”
石正峰手持利剑,要杀死兀良哈,兀良哈惊恐万状,眼看着石正峰就要追上来,一剑把他刺个透心凉了。
突然,兀良哈化作了一滩液体,流进了废墟里,消失不见了。
石正峰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身后的白蛇还在追赶石正峰,石正峰停住了脚步,白蛇立刻一口咬向了石正峰。石正峰弹地而起,跳到了白蛇的脑袋上。
白蛇晃动着脑袋,想要把石正峰从脑袋上甩下去。石正峰伸手抠住了白蛇的鳞片,卯足了力气,就是不松手。
白蛇甩了半天,甩得晕头转向,都快脑震荡了,石正峰还是抓在它的头顶上,不肯下来。
白蛇嘶吼一声,把体内的妖气释放出来,这些妖气呈现出浓墨一般的黑色,很是凛冽,周围那些草木被妖气所伤,立刻枯萎、干裂,甚至是化为了灰烬。
要是普通人趴在白蛇的头顶,正面迎接白蛇这股妖气,即使不化成血水,也要皮焦肉烂。
石正峰可是天赋神体,他调动体内的真气,阻挡着妖气的侵袭,就是不松手。
妖气过于凛冽,石正峰感觉眼睛火辣辣的,连忙闭上了眼睛,再晚一会儿,恐怕这一双眼睛就要烧烂了。
白蛇嘶吼着,一边甩动着脑袋,一边释放妖气,石正峰闭着眼睛,抓着蛇鳞,很是被动。
石正峰恼怒起来,伸手一摸,摸到了扎在白蛇头顶的玉针。这玉针很是神奇,可以随着白蛇一起变大,现在有大拇指那般粗细。
石正峰咬着牙,抓住了那玉针,一下子把玉针拔了下来,当做匕首,照着白蛇的
脑袋一通猛刺。那玉针虽然是玉质的,但是,异常锋利,在白蛇的脑袋刺得鲜血淋漓。
白蛇疼得要发疯,拼命地甩着身子,石正峰被甩得身子一歪,手里的玉针飞了出去,摔落在地。
还好,白蛇的头上还有两根玉针,石正峰拔出了这两根玉针,继续朝白蛇的脑袋刺去,把白蛇的脑袋刺得血肉模糊。
这白蛇本来是吸取了天地灵气的妖物,是不受人类控制的,兀良哈在白蛇的头顶上扎了三根玉针,这才控制住了白蛇。
如今石正峰把白蛇头顶上的三根玉针都拔掉了,白蛇彻底失控了,用力一甩,把石正峰甩飞了,摔在了废墟之上。
白蛇嘶吼一声,低头盯住了兀良哈,兀良哈战战兢兢,念起了咒语,想要重新控制白蛇。可惜,那些咒语现在对白蛇已经不起作用了,白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兀良哈咬了过去。
兀良哈吓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就跑,苏广益叫道:“酋长,你不能跑呀。”
兀良哈一边跑,一边叫道:“白蛇失控了,快跑吧!”
白蛇见兀良哈跑了,就把攻击的目标改为了苏广益,向苏广益发起了攻击。苏广益抡起手里的湛卢剑,想要挡住白蛇。没想到,白蛇的攻击势大力沉,苏广益根本挡不住,被白蛇撞得飞了出去,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杨怡珍回过神来,跑过去拽起了苏广益,说道:“苏哥,咱们快跑吧。”
杨怡珍、苏广益想要向远处跑去,白蛇不给他们机会,冲过去猛地一撞,撞塌了一堵墙,挡住了杨怡珍、苏广益的去路。
前院,赵庆升要带着白蛇去杀死赵庆泰、赵元琦,突然,后院地动山摇地闹了起来,只见那巨大的白蛇拔地而起,凶恶无比,嘶吼起来。
赵庆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妖物,吓得两腿发抖。这时,兀良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赵庆升叫道:“酋长,这是怎么回事?”
兀良哈叫道:“白蛇失控了,快跑,快跑,快跑。”
“白蛇怎么失控了?”赵庆升问道。
兀良哈没有回答赵庆升的问题,卯足了力气往前狂奔而去,一口气冲出了院子。
赵庆升扭头一看,白蛇正在疯狂地攻击眼前的一切活人,几个仆役被白蛇咬住,像吃豆子似的,干脆利索,一口吃了下去。
白蛇把几个仆役吃进了肚子里,看见了三妹,眼睛里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三妹向前跑去,因为过于慌乱,脚下失了方寸,一下子跌倒在地,一只脚卡在了废墟里。
白蛇嘶吼一声,咬向了三妹,石正峰手持利剑冲过去,把真气注入到利剑当中,朝白蛇劈砍过去。白蛇的鳞片很是坚固,石正峰一通劈砍,砍得火花四溅,还是没有伤得了白蛇。
白蛇怒不可遏,要连石正峰带着三妹一起吃掉。石正峰双手握剑,高高跳起,卯足了力气,照着白蛇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
当的一声,白蛇头上
的一片蛇鳞被劈掉了,还把白蛇的脑袋劈出了一道血痕。同时,石正峰手里的利剑断成了两截,被震得摔倒在地,摔在了三妹的身边。
白蛇流血了,愈发暴躁、疯狂起来,张开大嘴,龇出毒牙,咬向了石正峰和三妹。
石正峰赤手空拳,看着白蛇,直皱眉头。三妹推着石正峰,叫道:“阿水,你快走,别管我,别管我!”
眼看着白蛇就要咬到石正峰和三妹了,石正峰大吼一声,设置了一个结界,护住了自己和三妹。
白蛇这一口咬在了结界上,咬了半天,怎么咬也咬不破。
透过那透明的结界,白蛇看着石正峰、三妹,气得直喷怒火,嘶吼着,继续去咬结界。石正峰把三妹的脚从废墟里拽了出来,背起三妹,解开了结界,向前跑去。
白蛇那庞大的身躯扭来扭去,追赶石正峰。石正峰背着三妹跑到了一堆废墟后面,遮挡住了白蛇的视线。石正峰用真气凝聚出了一个分身,从废墟后面跑出来,向远处跑去。
白蛇的战力很高,智力却很低,它调转方向,朝石正峰的分身追去。追着追着,白蛇追到了石正峰的分身,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嘭的一声,石正峰的分身被白蛇咬中,炸成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
白蛇莫名其妙,愣在了那里。就在白蛇发愣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扭头一看,杨怡珍正小心翼翼地在废墟里走着。
白蛇现在是红着眼睛发疯了,它不管是谁,只要是活物,它就要杀掉。
白蛇嘶吼一声,一口咬向了杨怡珍。杨怡珍慌忙举起手里的利剑招架。白蛇狠狠一撞,撞得杨怡珍飞了出去,摔得头晕眼花。
“珍妹!”苏广益手持湛卢剑,冲过来护住了杨怡珍。
苏广益对杨怡珍是真爱,他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肯退让一步,死死地护在杨怡珍的身前,与白蛇激战起来。
叮叮当当,苏广益和白蛇打了几十个回合,湛卢剑劈在了蛇鳞上,劈得火花四溅,这景象要是放到晚上,一定犹如烟花一般,甚是壮观。
苏广益耗尽了真气,弯着腰,气喘吁吁地看着白蛇,白蛇也在看着苏广益,四目相对,苏广益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这时,杨怡珍已经逃走了,逃到了安全的地方,挥着手,叫道:“苏哥,快过来,快过来!”
苏广益见杨怡珍安全逃脱,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去。
苏广益的真气消耗殆尽,白蛇还精神抖擞,雄壮得很。白蛇张开血盆大口,追赶苏广益,苏广益跑了几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白蛇一口咬向了苏广益。杨怡珍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苏广益被咬成两截的惨状。
苏广益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凉之感,觉得自己这下子是完蛋了。
千钧一发之际,石正峰在旁边打出了一记风雷掌,嘭的一声,风雷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正中白蛇的嘴巴,白蛇被打得身子一歪,轰然倒地,扬起漫天尘土。
第2676章 势不可挡
苏广益扭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救了自己性命的竟然是石正峰。石正峰救下了苏广益之后,也不说话,带着三妹就向远处跑去。
苏广益看着石正峰渐渐远去的身影发呆,杨怡珍跑过来,拽了苏广益一把,叫道:“苏哥,快走!”
在狂暴的白蛇面前,人类显得太脆弱、太渺小,石正峰、苏广益、兀良哈他们拼了命地跑,一口气跑出了老远。
白蛇的满腔怒火没有释放出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扫来扫去,发现了赵庆升、田有利他们。白蛇嘶吼一声,朝赵庆升、田有利他们冲了过去。
田有利叫道:“快保护大王子,快保护大王子!”
武士们纷纷抽出了兵器,站在赵庆升、田有利的面前,想要舍身护主。白蛇卷起一股狂风,冲撞上去,把武士们撞倒了一大片。
有的武士爬起来,挥刀砍向白蛇,拼尽了全力,把武士刀都砍得卷刃了,还是没能伤得了白蛇。
白蛇身上的鳞片炸竖起来,释放出了妖气,黑色的妖气喷在了武士们的身上。有的武士眼睛被妖气喷到了,流着血,烂掉了,跪在地上哇哇惨叫。还有的武士把妖气吸进了肚子里,从喉咙到肺,火辣辣地疼痛,硬生生被烧烂了。
还有的武士闭着眼睛,捂住了口鼻,手和脸被妖气喷了一个正着,皮肉像蜡一样熔化掉,从骨头上脱落下来,看一眼就令人浑身发抖。
还有几个武士侥幸避开了白蛇的妖气,不过,这份幸运只是让他们多活了几秒钟而已。白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吃豆子似的,一口一个,把几个武士都吞进了肚子里。
田有利意识到这些武士阻挡不住白蛇,拽了一下赵庆升,叫道;“大王子,快跑!”
赵庆升、田有利杀了肥义,把肥义身边那十几个随从捉住了。赵庆升、田有利还没说怎么处置这些随从,白蛇就地动山摇一般,闹了起来。
赵庆升、田有利和武士们自顾不暇,把那些随从撇到了一边,有的随从立刻逃了出去。
那些随从当中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赵元琦忠心耿耿的,跑回去通知赵元琦。还有一种是赵庆泰安插在赵元琦身边的奸细,这些奸细急匆匆跑去赵庆泰那里,告诉赵庆泰,赵庆升杀了肥义,已经反了。
赵庆泰早就在防备赵庆升,但是,他没想到赵庆升竟然这时就谋反了,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太傅李兑在旁边说道:“殿下,咱们现在应该立刻调集兵马,保护王上,诛杀反贼。”
赵庆泰回过神来,神色一凛,说道:“对,传我的命令,各处官兵速速前去捉拿反贼!”
赵庆泰是太子,是赵国的第二号人物,军方大多支持赵庆泰,得到了赵庆泰的命令,各处官兵立刻聚到了赵庆泰的面前,赵庆泰派李兑率领官兵们前去诛杀反贼。
李兑带着官兵们正朝赵庆升的住处跑去,突然,听见赵庆升的院落里传出了一阵吵闹声,过了一会儿,一条巨型的白蛇冲天而起,把李兑和官兵们都吓
了一跳。
李兑和官兵们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没错,那是一条白蛇,一条直径两三米的巨型白蛇!
白蛇气势汹汹,把赵庆升居住的院落夷为平地,然后朝李兑他们迎面冲来,李兑命令弓箭手,“放箭,放箭,快放箭!”
弓箭手们弯弓搭箭,朝白蛇射了过去。那一支支羽箭飞向白蛇,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似的,打在白蛇的身上,立刻就弹落在地,连白蛇的鳞片都没有伤到。
白蛇被激怒了,嘶吼一声,猛地冲向了弓箭手们。那些弓箭手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白蛇卷起的气浪掀了起来,四仰八叉,飞在了空中。
白蛇张开大嘴,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把几个弓箭手咬在了嘴里,咬得骨断筋折,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些弓箭手很是英勇,白蛇已经杀到了面前,他们还没有逃窜,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瞄准了白蛇,弯弓如满月,继续向白蛇射击。
白蛇没想到这些小小的人类这般不识时务,张着嘴巴,晃着脑袋,连咬带撞,把弓箭手们打倒了一大片。
李兑盯着那白蛇看了看,指着白蛇的眼睛,叫道:“射它的眼睛,射它的眼睛!”
弓箭手们立刻瞄准了白蛇的眼睛,万箭齐发,一支支利箭飞在空中,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直奔白蛇的眼睛射去。
当当当!......
箭雨射在了白蛇的眼睛上,发出了一阵爆响,李兑惊讶地发现,白蛇的眼睛外面有一层透明的膜,这一层膜像盾牌似的,把弓箭手们射去的利箭都挡住了。
弓箭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的竟然都是无用功,他们有些呆愣,仰起头看着那白蛇。
白蛇暴怒,嗷的一声张开了大嘴,嘴里喷出了一团黑气。这股凛冽的黑气喷涌而出,吞噬了弓箭手们。
李兑听见黑气之中响起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过了一会儿,黑气散去,李兑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些弓箭手的皮肉都被黑气烧烂了,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有的弓箭手半边身子被烧烂了,还没有死,拖着身子往前跑,血肉从骨头上脱落下来,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还有的弓箭手被烧得只剩下半截身子,眼珠子耷拉在脸上,艰难地向前爬着。
空气里满是腥臭的气息,李兑忍不住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白蛇很是凶残,正面与它硬拼,拼不过它,有的官兵就悄悄绕到了白蛇的身后,握紧了刀枪,卯足了力气,朝白蛇打去。
官兵们的刀枪打在了白蛇的鳞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溅起一片火花,但是,却丝毫没有伤到白蛇。
白蛇扭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些偷袭自己的官兵,露出了凶恶之相。
白蛇的尾巴猛地一扫,那些官兵顷刻间就被扫成了一堆肉酱,连带着旁边的房屋、树木都被扫倒,成了一片废墟。
白蛇依靠一条尾巴扫来扫去,扫得官兵
们尸横遍地,毫无招架之力,官兵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白蛇的对手,撒腿就跑。
赵庆泰在远处看着那白蛇,心惊肉跳,他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凶悍的妖物,他命令赵国最精锐的骑兵出动,去干掉那条白蛇。
赵国骑兵们举着马刀,呐喊着,全速前进,冲向了白蛇。
白蛇看了看那些骑兵,张开嘴巴就咬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还没来得及挥刀攻击,就被白蛇咬在了嘴里,咔嚓一口,连人带马,成了一堆肉酱。
白蛇一边咬着,一边向前冲去,那威势像一座移动的大山似的,依靠人力根本就挡不住。但是,骑兵们悍不畏死,继续往前冲,冲到了白蛇的身前,举起马刀,卯足了力气,朝白蛇砍去。
骑兵们拼了命,一通劈砍,仅仅是在白蛇的鳞片上砍出了几道印。有的骑兵砍得马刀都卷刃了,甚至虎口都震出了血,还是伤不到白蛇。
白蛇那庞大的身躯朝骑兵们压去,这一压,血肉飞溅,人的尸体、马的尸体混在一起,漂在鲜血之上。
骑兵们还要和白蛇拼死一战,但是,骑兵们坐下的那些马却受不了了。马儿们惊叫着,纷纷调转方向,向身后跑去,任凭骑兵们怎么叫喊、抽打,就是不肯再靠近白蛇。
赵国最精锐的骑兵队伍就这么被白蛇冲散了,赵庆泰目瞪口呆,连骑兵都伤不了这妖物,该如何是好?
白蛇继续在行宫里暴走,仆役、宫女还有那些前来觐见的匈奴人,四散而逃,逃得快,捡得一条小命,逃得慢,要么化作肉酱,要么充当食物,填进了白蛇的肚子里。
石正峰背着三妹一通狂奔,累得气喘吁吁,三妹说道:“阿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石正峰放下了三妹,躲到一间房屋后面,休息休息。
突然,石正峰听见有异样的声响,循声一看,兀良哈躲在了角落里。石正峰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兀良哈,把兀良哈拽了出来。
兀良哈惊恐万状,说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石正峰质问兀良哈,“要怎么样才能让这白蛇停下来?!”
如果任由这白蛇暴走的话,白蛇不仅会毁了整个沙丘行宫,还会冲出去涂炭生灵。以这条白蛇的杀伤力来说,毁灭半个赵国不成问题。
兀良哈只想着如何逃跑,没想着如何控制白蛇,如今,石正峰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兀良哈的眼睛里绽放出了亮光,说道:“有一个办法,找到那三根玉针,扎在白蛇的头顶上,再念几句咒语,这白蛇就会停下来。”
“念的是什么咒语?”石正峰问兀良哈。
兀良哈支支吾吾,不说话,控制白蛇是他的看家本领,他可不想让石正峰学了去。
石正峰揪着兀良哈,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叫道:“念的是什么咒语,快说!”
兀良哈吃不住痛,只好愁眉苦脸,念了几句咒语。
第2677章 沙丘宫变(上)
石正峰从兀良哈的身上搜出了几根定身银针,兀良哈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一会儿去试试你那咒语灵不灵,你要是敢骗我,我回来慢慢和你算账,”石正峰把定身银针扎在了兀良哈的身上,定住了兀良哈。
石正峰说道:“三妹,你在这看着他,我去制服那白蛇。”
三妹嘱咐一句:“阿水,你要小心啊。”
白蛇朝人多的地方冲去,三妹和兀良哈待在僻静之地,一时半会儿白蛇不会冲过来。
石正峰向赵庆升居住的院落跑去,他记得他把那三根玉针从白蛇的头顶上拔了下来,随手就丢在了院子里。
赵庆升居住的院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废墟之中还横七竖八,倒着一些尸体。石正峰站在废墟上,直皱眉头,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在这废墟之中一点一点寻找了。
“玉针玉针,你快出来,”石正峰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废墟里翻找。
几乎把整堆废墟都翻了一个遍,石正峰终于找到了那三根玉针,还好,这玉针很结实,并没有损坏。
玉针找到了,现在石正峰面临的难题是怎么把玉针扎到白蛇的头顶上。
白蛇不停地攻击人类,逮着了一些宫女,吞进了肚子里,补充了阴气,身体还在膨胀,再长大几分,估计就要把天顶个窟窿出来。
石正峰拿着三根玉针朝白蛇冲了过来,站在白蛇的身后,叫道:“喂,妖怪,你爷爷在这呢,有什么本事冲你爷爷来。”
白蛇听到了叫喊声,扭头一看,见是石正峰,两只眼睛里立刻喷起了怒火。石正峰刚才殴打、羞辱白蛇的事情,白蛇可没有忘记。
白蛇嘶吼一声,冲向了石正峰。
与刚才相比,白蛇的身躯更加巨大,动作更加迅猛,身上的妖气也更加凛冽。
石正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两只脚踩着地面,用力一蹬,在地面上蹬出了两个坑,弹射而起,避开了白蛇的攻击。
白蛇见石正峰跳了起来,立刻释放出一股妖气,那浓黑的妖气带着辛辣,喷向石正峰。
石正峰慌忙在空中设置了一个圆球结界,护住了自己。妖气喷在了圆球结界上,滋啦啦作响,要把圆球结界烧破。石正峰解开了圆球结界,闪电一般向远处冲去,避开了妖气的袭击。
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石正峰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刚才被妖气喷到的房屋都化为了灰烬。白蛇这妖气可以灼烧万物,屠灭一切生灵。
白蛇释放着妖气,冲着石正峰不停地嘶吼。石正峰看着白蛇,直皱眉头,白蛇有妖气护体,自己现在连靠近它都困难,这可如何是好呀?
就在石正峰为难的时候,白蛇对他发动了攻击,猛地冲了过来。石正峰向后一跳,跳到了一堵高墙之上,然后火箭一般窜向空中,窜向九天云霄。
白蛇张开了大嘴,身子像一把尺子似的,竖立起来,追着石正峰咬过去。
众人站在地面上,仰望着石正峰和白蛇,这一人一蛇都冲入了云端,超出了人们的视野。
石正峰把真
气当做动力向空中窜去,直到耗尽了真气才停了下来。石正峰低头一看,白蛇张着血盆大口,正在自己的脚下,准备一口咬死自己。
石正峰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空中翻了一下身,跳到了白蛇的脑袋上。白蛇立刻炸起了鳞片,想要喷射出妖气,杀死石正峰。
说时迟,那时快,石正峰抓着三根玉针扎在了白蛇的头顶上,白蛇眼睛一瞪,瞬间愣住了。石正峰又念起了兀良哈教他的咒语,是生是死,就看兀良哈这咒语对不对了。
石正峰口念咒语,那白蛇闭着眼睛,露出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发出了惨叫,身子摇晃起来,开始缩小。石正峰抓着白蛇头顶的鳞片,随着白蛇缩小,向地面落去。
这白蛇变大的速度很快,缩小的速度更快,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嘶嘶嘶......最后缩到了蚯蚓那么大,石正峰也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石正峰刚要喘口气,看见一群官兵跑了过来,他是偷偷摸摸溜到行宫里见三妹的,不想和官兵们有什么纠缠,爬起来就跑了。
官兵们跑过来,东张西望,寻找那白蛇,有一个官兵指着地面,叫道:“它在这!”
众人顺着那官兵的手指看去,看见蚯蚓大小的白蛇正慌慌张张,想要钻到地缝里去。
“哪里跑!”官兵伸手揪住了白蛇,把白蛇吊在空中,白蛇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
刚才这白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是凶残,如今它只有蚯蚓这么大,一个官兵伸出两根手指就能制住它。
“妖孽,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你倒是嚣张呀,嚣张呀,”官兵甩着手里的白蛇,说道。
这时,李兑走了过来,问道:“那白蛇哪去了?”
官兵提着手里的白蛇,说道:“启禀大人,白蛇在这。”
李兑看了看那白蛇,说道:“把它弄死。”
官兵们想捏死白蛇,结果,怎么捏白蛇也不死,他们又拿刀去剁,要把白蛇剁成几段,可是,钢刀也剁不碎这白蛇。
官兵们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李兑,李兑说道:“用火烧。”
官兵们找来了一根蜡烛,把蜡烛点燃了去烧白蛇,滋啦啦,一股焦臭味儿飘散开来,那白蛇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被烧焦了。
“哈哈,原来这妖孽怕火,烧死它,烧死它!”官兵们拿着蜡烛,把白蛇烧成了灰烬。
石正峰制服了白蛇之后,跑去找三妹,发现三妹和兀良哈都不见了,石正峰有些焦急,叫道:“三妹,三妹,三妹!”
石正峰连着叫了几声,三妹从一堆废墟后面钻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
“怎么了,兀良哈哪去了?”石正峰问道。
三妹说道:“你刚走不久,那一男一女就跑来了,把那个匈奴人救走了。”
石正峰心想,那一男一女肯定是苏广益和杨怡珍,他们俩把兀良哈给救走了,无所谓,只要三妹平安无事就好。
石正峰和三妹向行宫外面跑去,现在这沙丘行宫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赵庆泰跑过来,问李兑,“那条白蛇呢?”
李兑指着地上的灰烬,说道:“已经被我们烧成灰了。”
赵庆泰说道:“快去捉住赵庆升,不能让那乱臣贼子跑了!”
守卫沙丘行宫的军官很多都是赵庆泰的党羽,与赵庆泰同坐一条船,唯赵庆泰马首是瞻。剩下的那些军官,不依附赵庆泰也不支持赵庆升,保持中立。
赵庆升想着搞突袭,杀掉赵元琦,再杀掉赵庆泰,没想到被白蛇这么一闹,事情全都搞砸了。
李兑率领官兵们发现了赵庆升,立刻冲杀过去。赵庆升、田有利带着武士们迎战,双方拼杀了一阵,赵庆升、田有利身边的武士一个一个倒下去,赵庆升、田有利不得不逃跑。
跑着跑着,赵庆升、田有利发现他们俩成光杆将军了,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捉住反贼赵庆升,捉住反贼赵庆升,捉住反贼赵庆升!......”
四面八方都是官兵们的呼喊声,赵庆升慌得六神无主,问道:“田师傅,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田有利想了想,说道:“咱们去王上那里,寻求王上的保护。”
赵庆升说道:“对对对,去父王那里。”
赵庆升、田有利跑到了赵元琦的寝宫门前,寝宫门前站着一群侍卫,赵庆升、田有利愣头愣脑地就要往寝宫里闯,被侍卫们给拦住了。
赵庆升瞪着眼睛,叫道:“瞎了你们的眼睛,我是大王子,你们敢拦我!”
一个侍卫板着脸,说道:“没有王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此地。”
侍卫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不肯退让,赵庆升急得跳着脚,冲着寝宫里面叫道:“父王,父王,父王,是我呀,我是庆升,我是庆升!”
刚才白蛇暴走,赵元琦也被惊动了,幸好白蛇没有朝赵元琦的寝宫冲过来。不过那白蛇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赵元琦惴惴不安,躲到了屋子里,由赵鲁在旁边寸步不离地保护他。
这时,听到了赵庆升的叫喊,赵元琦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是庆升在外面吗?”
赵鲁看了看,说道:“是大王子。”
“叫他进来,”赵元琦说道。
赵鲁站在门口,冲着那些侍卫叫道:“王上有令,叫大王子进来。”
侍卫们让开了路,赵庆升、田有利欣喜若狂,跑进了院子里。田有利在外面等候,赵庆升进了屋子。
一进屋,赵庆升就跪在地上,哭着叫了一声:“父王!”
赵元琦见赵庆升狼狈不堪,浑身是血,非常诧异,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庆升爬到了赵元琦的面前,说道:“父王救我,太子要杀我。”
赵元琦愣住了,问道:“太子为什么要杀你?”
赵庆升说道:“父王您要封我为代国公,太子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诬陷我谋反,要杀我。”
“竟然有这种事?”赵元琦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2678章 沙丘宫变(中)
赵元琦叫肥义去赵庆升那里查看祥瑞,肥义发现赵庆升暗藏阴谋,被赵庆升杀死了,紧接着白蛇就闹了起来,也没人来通知赵元琦,赵元琦并不知道赵庆升弑父杀弟的阴谋。
“父王,您一定要救救我呀,我不当代国公了,我愿一辈子当个平民百姓,在父王身边尽孝,”赵庆升涕泪交加,说得赵元琦心里一阵酸楚。
赵元琦说道:“庆升,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伤害你的。”
赵庆升、田有利逃到了赵元琦的寝宫之后不久,李兑、汪广明就率领官兵追了过来。汪广明审时度势,觉得赵庆泰马上就是新一任的赵王了,他要在赵庆泰的面前表现表现,立点功劳,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和李兑一起来捉拿赵庆升、田有利。
守卫寝宫的侍卫们见李兑、汪广明带着官兵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立刻抽出了兵器,叫道:“这里是王上的寝宫,任何人不得造次!”
李兑摆了一下手,命令官兵们停下来,对侍卫们说道:“我们奉了太子的命令,前来捉拿乱臣贼子赵庆升。”
侍卫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通禀王上。”
侍卫转身走进了赵元琦的卧房里,告诉赵元琦,李兑、汪广明带着官兵前来捉拿赵庆升,说赵庆升是乱臣贼子。
赵元琦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庆升、庆泰兄弟俩本来相亲相爱,就是李兑、汪广明这些小人坏事,着实可恶!”
赵元琦叫骂了一通,对侍卫说道:“出去告诉李兑、汪广明,让他们把太子叫来,寡人有话当面和太子说。”
侍卫把赵元琦的话传给了李兑、汪广明,李兑、汪广明都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汪广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说道:“李大人,不如我们就这么冲进去,把赵庆升捉出来杀掉,然后再禀告太子。”
李兑想了想,说道:“不行,擅闯王上的寝宫可是死罪,这个罪名咱们俩可担待不起,还是先禀告太子,你在这等着,不能让赵庆升跑了,我去见太子。”
李兑跑去见赵庆泰,汪广明命令官兵们把赵元琦的寝宫团团包围,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出来。
李兑见到了赵庆泰,把赵庆升逃进赵元琦寝宫的事,告诉了赵庆泰。
赵庆泰叹了一口气,拔脚要走,李兑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赵庆泰说道:“我去见父王,告诉父王,赵庆升要杀他篡位。”
“万万不可,”李兑说道:“殿下,您就算把赵庆升的阴谋说给王上听,王上也不一定会信。赵庆升平日里在王上的身边装孝子,王上年纪大了,糊涂了,他不会惩罚赵庆升,甚至还有可能责怪殿下。”
赵庆泰皱起了眉头,说道:“那该怎么样才能杀掉赵庆升?”
李兑说道:“殿下,您不要去见王上,我们冲进王上的寝宫,把赵庆升捉出来杀掉。”
赵庆泰沉思良久,说道:“好吧,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但是,你们不能伤了父王,不能让我担
上‘不孝’的名声。”
“明白,”李兑点了点头。
汪广明围着赵元琦的寝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现在形势还不明朗,万一赵庆升借助赵元琦的力量,反败为胜干掉了赵庆泰,汪广明这次政治投机可就赔大发了。
看见李兑回来了,汪广明立刻跑了过去,问道:“殿下是怎么说的?”
李兑神情冰冷,说道:“不要伤了王上,把赵庆升抓出来。”
汪广明咧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好嘞。”
李兑、汪广明指着那些守在院门前的侍卫,说道:“我们奉了太子的命令,捉拿反贼赵庆升,你们赶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侍卫们说道:“没有王上的命令,我们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汪广明说道:“王上现在被反贼赵庆升控制住了,你们赶快让开,我们要进去解救王上。”
侍卫们依旧板着脸,说道:“没有王上的命令,我们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汪广明还要劝说侍卫们,李兑在旁边不耐烦了,举起手中的利剑,叫了一声:“杀!”
官兵们就是当兵吃粮,长官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李兑一声令下,官兵们就呐喊着朝赵元琦的寝宫冲去。
那些侍卫横眉怒目,寸步不退,手持兵器和官兵们激战起来,杀得天昏地暗。
赵元琦和赵庆升在屋子里听到了喊杀声,走到窗边一看,官兵们竟然敢攻打寝宫。
“反了反了,这些乱臣贼子竟敢攻打寡人的寝宫!”赵元琦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
赵庆升慌了,他没想到赵庆泰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发兵攻打赵元琦的寝宫。
那些守卫寝宫大门的侍卫虽然英勇,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一番激战过后,几十个侍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李兑、汪广明率领官兵们踏过这些侍卫的尸体,冲进了赵元琦的寝宫里。
进了寝宫,李兑见到了田有利,利剑一指,叫道:“捉住他!”
李兑是赵庆泰的师傅,田有利是赵庆升的师傅,两个人争权夺势,斗得不可开交,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李兑终于可以快意恩仇,狠狠地收拾田有利了。
田有利想要逃进赵元琦的卧房里,但是,赵鲁虎背熊腰,堵在了门口,不让田有利进去。田有利只好夺路而逃,跑到了墙边,想要翻墙逃出去。
“逆贼,哪里跑!”官兵们追过去,一把将田有利从墙上拽了下来,揪着头发,拖拽到了李兑的面前。
李兑看着田有利,得意地笑着,说道:“田有利,你不是喜欢和我斗吗,现在还斗吗?”
田有利看了看李兑,汗如雨下,说道:“李大人,以前是我不识时务,得罪了李大人,还请李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条性命,以后我鞍前马后、结草衔环,报答李大人的大恩大德。”
李兑冷笑起来,说道:“现在服软了?晚了,你这条毒蛇,我今
天要是饶了你,明天你就得反咬我一口。”
说着,李兑提起了利剑,一剑刺穿了田有利的胸口。田有利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抽搐着,死掉了。
赵庆升站在窗边看见李兑杀死了田有利,兔死狐悲,惊骇不已。
杀死了田有利,现在该轮到赵庆升了,李兑、汪广明带着官兵们朝赵元琦的卧房走去。
赵鲁横眉怒目,守在门口,惊雷似的吼了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李兑说道:“我们奉了太子的命令,前来捉拿反贼赵庆升。”
赵元琦走上前来,推开了赵鲁,怒目天神一般瞪着李兑、汪广明他们。李兑、汪广明他们俯伏在赵元琦的脚下多年,被赵元琦这么一瞪,下意识地心惊胆战,纷纷低着头,避开了赵元琦的目光。
赵元琦说道:“杀害寡人的侍卫,擅闯寡人的寝宫,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
李兑、汪广明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不妙,他们俩已经彻底激怒了赵元琦,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杀了赵庆升,扶植赵庆泰登上王位。
李兑说道:“王上,赵庆升和田有利制定了一个惊天阴谋,要杀害王上和太子,篡夺王位。”
汪广明在旁边说道:“是啊,王上,赵庆升请您去看祥瑞,其实是赵庆升设下的一个局,等您去了就伏兵四起,杀害您。”
李兑说道:“肥义丞相已经被赵庆升杀害了,赵庆升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了,王上不能再袒护他了。”
赵元琦不信李兑、汪广明的话,说道:“寡人不想听你们在这聒噪,快让太子来见寡人!”
李兑说道:“王上,太子还有要事在身,不能来见王上。”
赵元琦气得胸口一痛,摇摇晃晃,就要跌倒,赵鲁连忙上前扶住了赵元琦。
赵元琦恨恨地叫道:“孽子,孽子,孽子!”
李兑命令官兵们,“把反贼赵庆升抓起来!”
官兵们提着兵器上前,赵鲁瞪着眼睛,大吼一声,抡起手里的一把大刀,呼啸生风,劈砍过去,将冲在前面的几个官兵斩成了两截。后面的官兵惶恐不已,停住了脚步。
赵元琦看着那些官兵,说道:“你们都是我赵国的好儿郎,不要跟随逆臣作乱,听寡人的命令,把逆臣李兑、汪广明抓起来!”
官兵们偷偷地把目光投向了李兑、汪广明,汪广明惊恐万状,害怕官兵们反戈一击,干掉他。
李兑心里也慌乱,但是,表面上还装得很是镇定,叫道:“弟兄们,王上年老昏聩,已经答应传位于太子。你们要是帮助太子铲除反贼,每人赏银一百两!”
李兑竖起了一根手指,代表一百两银子,官兵们看着李兑的手指,眼睛里都放出了亮光。
汪广明见火候到了,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赵庆升抓起来呀!”
道义终究敌不过利益,官兵们要冲上去捉拿赵庆升,赵庆升瑟瑟发抖,躲在了赵元琦的身后。
第2679章 沙丘宫变(下)
赵鲁忠心耿耿,守在了卧房门前,不许任何人冲进赵元琦的卧房。官兵潮水似的冲上去,赵鲁凭借一己之力,拼死抵挡。
双拳难敌四手,在成百上千的官兵冲击下,赵鲁终于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官兵们扑过去,一个摞着一个,把赵鲁压在了身下。
赵鲁倒下了,官兵们朝赵元琦的卧房冲去,赵元琦张开双臂,挡住官兵们,护在了赵庆升的身前。
赵庆升缩着身子,哭哭啼啼,说道:“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此时此刻,赵元琦不是什么国王,他就是一个父亲,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保护自己的儿子。
赵元琦毕竟是王上,就算退位了他也是主父,官兵们站在那里,不敢动赵元琦。
李兑、汪广明走了过来,说道:“王上,我们要捉拿反贼赵庆升,还请您让开。”
赵元琦咬牙切齿,说道:“你们这两个逆臣,要败坏我赵国的江山社稷,当初寡人真是瞎了你们,竟然任用你们这两个逆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寡人绝对不会饶了你们俩!”
赵元琦在那破口大骂,李兑被骂得心烦,一把推开了赵元琦。
赵元琦虽然拼尽全力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毕竟是个老人,一个身体衰弱,不复当年之勇的可怜老人。
李兑把赵元琦推倒在地,抓住了赵庆升,赵庆升还要挣扎反抗,几个士兵扑过来,按住了赵庆升。
“放了庆升!”赵元琦爬起来,要去救赵庆升。
汪广明挡在了赵元琦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王上,您消消火气,消消火气。”
“混账!”赵元琦抡起巴掌要朝汪广明打去,汪广明一把抓住了赵元琦的手腕,赵元琦挣了一下,没挣开。
赵元琦这么一个垂垂老者,根本拼不过汪广明,被汪广明一把推开。
汪广明挡住了赵元琦,李兑和官兵们把赵庆升拖拽出去,赵庆升哭喊着:“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赵元琦救子心切,拼了全力要冲出去救赵庆升,汪广明焦头烂额,有些阻拦不住赵元琦,冲着官兵们叫道:“快过来帮忙呀,过来帮忙呀!”
士兵们跑过来,和汪广明一起,七手八脚按住了赵元琦。
李兑把赵庆升拖拽到了院子里,伸手向旁边的士兵要了一把刀,手起刀落,鲜血飞溅,赵庆升的叫喊声停止了,一瞬间,四周安静下来。
赵庆升死了,就这么被李兑一刀杀死了。
赵元琦身为赵王,一言九鼎,万千威严,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赵庆升,赵元琦颤抖着,老泪纵横。
李兑挥了一下手,命令士兵们把赵庆升的尸体拖拽出去,拖到赵庆泰的面前领赏。
李兑、汪广明带着官兵们退出了寝宫,赵元琦瘫坐在地,望着地上赵庆升流出的那一滩血,默默流泪。
赵鲁爬了起来,回到赵元琦的身边,问道:“王上,您没事吧?”
赵元琦呆呆地坐在那,只是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兑、汪广明来到了寝宫外面,汪广明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兑看了看坐在卧房里发呆的赵元琦,说道:“咱们已经把赵元琦得罪透了,不能让他缓过一口气来杀了咱们。”
汪广明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
汪广明挥着手掌,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李兑说道:“赵元琦是王上,退了位也是主父,这弑君的罪名谁能担得起?”
汪广明一头雾水,问道:“李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兑面露凶恶之色,说道:“咱们把这寝宫围起来,不让赵元琦出来。”
汪广明说道:“李大人是要把老头子困死在里面?”
李兑面目狰狞,点了点头。
汪广明想了想,笑道:“李大人这招妙啊,我再帮李大人添把火。”
汪广明冲着寝宫里面高声叫道:“里面的人听好了,赶快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我们诛灭他九族!”
寝宫里有很多仆役、宫女,这些仆役、宫女听了汪广明的话,愣了一下,立刻一窝蜂似的朝门口冲去,争先恐后往外跑,谁也不想落得个诛灭九族的下场。
很快,寝宫里的仆役、宫女就都跑光了,只剩下赵元琦和赵鲁了。
赵鲁搀扶着赵元琦站了起来,瞪着汪广明、李兑,恶狠狠地说道:“这两个奸佞小人真该千刀万剐!”
赵元琦说道:“赵鲁,你保护寡人去见太子。”
赵鲁保护赵元琦向门口走去,汪广明挥了一下手,士兵们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赵鲁和赵元琦。
汪广明指着赵鲁,说道:“你可以出去,但是,王上不能出去。”
赵鲁勃然大怒,雄狮一般吼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李兑在旁边说道:“王上身边有太多的奸佞小人,我们要把这些奸佞小人都赶走,再派一些忠诚可靠的人来服侍王上。”
赵元琦看着李兑和汪广明,冷冷地说道:“真是贼喊捉贼,赵国不幸,出了你们两个奸佞小人!”
汪广明撇了一下嘴,说道:“王上,您太累了,净说胡话,赶快进屋休息休息吧。”
赵元琦指着李兑、汪广明,说道:“你们俩立刻让开,寡人要见太子!”
汪广明笑呵呵地说道:“对不起,王上,为了您着想,我们不能让您出去。”
赵元琦咬牙切齿,叫道:“赵鲁,给寡人杀了这逆贼!”
赵鲁大吼一声,朝汪广明扑了过去,汪广明连忙后退,跌倒在地,指着赵鲁,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官兵们冲向了赵鲁,赵鲁打倒了两个官兵,夺过了两把钢刀,砍瓜切菜一般朝官兵们劈砍过去,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赵鲁有万夫不当之勇,杀得官兵们尸横遍地,连连后退。
李兑命令弓箭手们,“放箭,放箭!”
弓箭手们瞄准了赵鲁,万箭齐发,赵鲁迎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往前冲,冲了十几步,赵鲁的金钟
罩被破掉了,一支支利箭扎在了身上,扎得赵鲁身上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赵鲁瞪着李兑、汪广明,满心不甘,跪倒在地,身上扎满了箭矢,成了血刺猬。
“赵鲁!”赵元琦痛叫一声,扑到了赵鲁的身边。
赵鲁嘴里流着血,艰难地说道:“王上......赵鲁......不能......不能服侍您了!”
赵鲁跪在地上,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赵鲁!”赵元琦泪流满面,去拔赵鲁身上的箭。
赵鲁十八岁就给赵元琦当贴身侍卫,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地保护赵元琦,与赵元琦朝夕相处,情同父子。
李兑对官兵们说道:“快请王上回去。”
几个官兵上前架住了赵元琦,不由分说,把赵元琦拽进了寝宫里,关上了宫门。
赵元琦捶打着宫门,叫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赵元琦叫了半天,无人回应,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看着地上的血迹,赵元琦意识到,这一刻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赵庆泰,你要弑父吗,你出来,你出来,出来!”赵元琦站在院子里,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汪广明皱着眉头,对李兑说道:“就让他这么大喊大叫的,好吗?”
李兑满不在乎,说道:“他愿意喊就让他喊去,一会儿喊累了就好了。”
汪广明说道:“他这么一喊,太子要是听到了,可怎么办?”
李兑想了想,说道:“没事,太子那里有我应对,你在这守着,我去见太子。”
李兑杀了赵庆升、田有利之后,把两个人的尸体送去给赵庆泰看。赵庆泰见赵庆升死了,喜笑颜开,长出一口气,一个心腹大患终于除掉了。
“臣李兑拜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兑来到了赵庆泰的面前,朗声说道。
赵庆泰面露微笑,说道:“李师傅,我现在还没登基呢。”
李兑说道:“主父早有旨意传位给王上,王上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了。”
赵庆泰笑得合不拢嘴,满脸都是灿烂的阳光,说道:“父王虽然有旨意,但是,禅让大典毕竟还没有举行嘛,等回到邯郸举行了禅让大典,我才是名正言顺的赵王。”
李兑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我看这禅让大典还是不要举办为好。”
“为什么?”赵庆泰诧异地看着李兑。
李兑说道:“王上年纪大了,被赵庆升的花言巧语所蒙蔽,现在还不相信赵庆升谋反作乱,还骂殿下不孝,还......嗨,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就不说了。殿下要是举行禅让大典的话,王上在大典里当着群臣的面,说一些不利于殿下的话,岂不是坏了大事。”
赵庆泰想了想,觉得李兑的话有道理,说道:“好,禅让大典就不举行了,父王现在在何处?”
李兑说道:“王上现在在寝宫,我想就让王上在这寝宫里安度晚年吧。”
赵庆泰现在急着要当赵王,也没多少心思去理会赵元琦,说道:“好,李师傅,你派人照顾好我父王。”
第2680章 新王登基
赵庆泰派兵冲击赵元琦的寝宫,当着赵元琦的面捉走赵庆升,杀掉了。赵庆泰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用“逆子”来形容,为了避免尴尬,赵庆泰没有与赵元琦见面,把赵元琦交给了李兑。
说实话,赵庆泰没想让老爹死,他只想软禁老爹,让老爹安安稳稳,了此残生。
但是,李兑、汪广明的想法和赵庆泰不一样,他们俩把赵元琦得罪透了,赵元琦恨他们俩入骨,如果哪天赵庆泰心血来潮,与赵元琦见了面,赵元琦脸红脖子粗,非要杀了他们俩,他们俩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李兑、汪广明觉得要想保住自己的安全,必须让赵元琦快点死。想让赵元琦快点死,但是,又不能用毒药、匕首、白绫这些粗暴手段,只能困住赵元琦,让赵元琦活活饿死。
赵元琦在寝宫院子里不停地叫骂,骂完了赵庆泰就骂李兑、汪广明,骂完了李兑、汪广明再反过来骂赵庆泰。
李兑被赵元琦骂得心烦,设置了一层结界,罩住了寝宫,把赵元琦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
赵元琦骂了半天,骂得口干舌燥,前去捶门,想要走出寝宫去见赵庆泰。但是,整座寝宫已经被结界罩住了,赵元琦就是把门捶破了,也出不去。
赵元琦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屋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赵元琦一个人了,赵庆升死了,赵鲁死了,仆役、宫女们也都逃走了,想着赵庆升、赵鲁惨死的模样,赵元琦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赵元琦擦了擦眼泪,起身去找了一些食物,填饱了肚子。吃完了饭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昏暗的寝宫里一片死寂。
赵元琦找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看着那摇曳的烛光,想起了以前的美好时光,那时赵庆升、赵庆泰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自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出城打猎,父子三人说说笑笑,温馨甜蜜。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赵元琦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仰头望着屋顶,好像在问自己,好像也在问冥冥之中的主宰。
赵元琦坐在桌子旁边,想着两个儿子的童年往事,想着想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烛光映照着这位老人孤独身影。
当赵元琦被困在了寝宫里、自生自灭的时候,赵庆泰在忙着登基称王。白蛇暴走,那些前来觐见的匈奴酋长都受到了惊吓,其中有三个酋长还受了伤。
赵庆泰把匈奴酋长们都叫到了自己的面前,拿着一条死掉的白蛇,告诉匈奴酋长们,这成精作妖的白蛇已经被英明神武的王太子给杀掉了。
有的匈奴酋长不明所以,真以为是赵庆泰制服了白蛇,跪在地上,对赵庆泰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庆泰拿出了一大堆金银珠宝,赏赐给匈奴酋长们,对他们进行安抚。这些匈奴酋长大多见钱眼开,得了金银珠宝,很是高兴,连连称颂赵庆泰。
赵庆泰伪造了一份圣旨,宣称赵元琦把王位传给了自己,尊称赵元琦为“主父”。赵庆泰害怕夜长梦多,在沙丘行宫就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成为了赵国的王。
匈奴酋长们感到奇怪,赵庆泰登基称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见赵元琦露面?
赵庆泰告诉匈奴酋长们,主父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正在寝宫休养,以后赵国一切军国大事都由赵庆泰来决断。
赵庆泰挥金如土,对官员们进行赏赐,官员们得了好处,都称颂赵庆泰,渐渐地淡忘了赵元琦。
赵元琦被困在了结界里,刚开始还好,寝宫里有一些水和食物,过了几天,水喝光了,食物吃完了,赵元琦拼命地拍门,叫人送水和食物进来。结果,赵元琦把手都拍肿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给他送来一滴水、一粒米。
赵元琦意识到赵庆泰、李兑这是要把他活活困死。他想逃出去,可是,整个寝宫都被结界罩住了,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根本就逃不出去。
赵元琦饥饿难耐,把寝宫里的草根、树皮都吃了,草根、树皮吃光了,赵元琦又扯开了被褥,把被褥里的棉絮掏出来吃掉。
到最后,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所有能喝的水也都喝了,赵元琦头昏眼花,只能趴在地上抓土吃。
赵元琦吃着土,满心悲痛,想要哭,可是眼里已经流不出泪了。想当初,赵元琦雄才伟略,南征北战,使赵国称霸一方,也算得上是千古风流人物。谁能想得到,如今赵元琦竟然被乱臣贼子困在这寝宫里,要活活饿死。
“天呐,我赵元琦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赵元琦趴在地上,望着天空,心里念叨了一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赵元琦死在了寝宫院子里,被士兵发现了,士兵立刻跑去通知李兑。李兑解开了结界,走进了寝宫里,俯身检查了一下,赵元琦没了气息,确实是死了。
李兑淡淡地说了一句:“主父驾崩了,去通知王上。”
得知赵元琦死了,赵庆泰也没什么悲伤的情绪,叫李兑准备棺椁把赵元琦装殓了,再风风光光地给赵元琦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操办这么一场盛大的葬礼不是为了缅怀赵元琦,而是为了赵庆泰的脸面。李兑把这葬礼办得很好,赵庆泰很是满意,任命李兑为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赵庆泰当上了赵王,把生杀大权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想奖赏谁就奖赏谁,想惩罚谁就惩罚谁。
李兑、汪广明这些功臣得到了奖赏,接下来该是惩罚罪臣了,赵庆泰第一个要惩罚的人就是赵不凡。赵庆泰对赵不凡的恨意不是一天两天,那是日积月累,恨得牙根直痒痒。
李兑有些担忧,说道:“王上,赵不凡可是大领主,手下有两千精兵,领地内还有几十万百姓,您要是贸然收拾他,搞不好会出乱子。”
赵庆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歹毒的微笑,说道:“丞相你放心,寡人已经
想好了如何收拾这个赵不凡。”
赵庆泰登基成为了赵王,赵不凡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论谁当赵王,赵不凡都是大领主,世袭罔替,谁也干涉不得。
赵不凡知道赵庆泰恨自己,但是,他觉得自己是地方实力派人物,赵庆泰还没有胆子动自己,起码现在他不敢。
赵不凡这一辈子就活个洒脱自在,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知道“愁”字怎么写。那边赵庆泰准备收拾赵不凡,这边赵不凡一点警觉防备都没有,还在球场上踢球。
赵不凡踢球自然踢的是最出彩的前锋,他举了一下手,向对方球门狂奔而去,叫道:“传球!”
队友听见叫喊,看了一眼赵不凡,大脚长传,皮球划出一道弧线,朝赵不凡飞了过去。赵不凡拼尽全力去追赶那皮球,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皮球飞出了底线。
赵不凡弯着腰喘了几口粗气,恶狠狠地瞪着那传球的队友,叫道:“你他妈的这球是怎么传的?!”
队友诚惶诚恐,说道:“对不起,主公,是我不好,我有罪我该罚。”
“不踢了!”赵不凡叫了一声,气呼呼地向场下走去,两个丫鬟立刻跑上前去,给赵不凡递毛巾、递水杯。
赵不凡擦了擦脸,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坐在场下的石正峰,说道:“阿水,一会儿你上来踢,那些家伙脚比臭豆腐还臭,传出来的球根本就接不住。”
赵不凡最喜欢和石正峰一起踢球了,石正峰传出来的球就像用尺子量过似的,精准得很。赵不凡接过球就能抬脚射门,舒服得很。
赵不凡和石正峰在场上踢球,一个不停地刷进球,一个不停地刷助攻,经常出现二十、三十比零的比分。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我要是上去,他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那就没意思了。”
赵不凡撇了一下嘴,扔掉了擦脸的毛巾,说了一句:“没意思。”
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道:“主公,我有一件事向您禀告。”
“说吧,”赵不凡脱掉球服,开始换衣服。
管家说道:“王上到咱们的领地打猎,召见主公。”
赵不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个赵庆泰他要干什么?”
赵庆泰登基称王之后,群臣拜贺,赵不凡借口自己生病了,没有去拜见赵庆泰,只是派人送去了一份贺表。
管家弱弱地问道:“主公,您去还是不去?”
赵不凡犹豫起来,心想,赵庆泰已经到了自己的领地,自己要是再不露面的话,说不过去。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赵不凡还是忍了,说道:“去吧,他非要见我,我就让他看看。”
赵不凡换衣服要去见赵庆泰,石正峰在旁边说道:“武平君,您不能去。”
“为什么?”赵不凡问道。
第2681章 议罪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赵庆泰对您怀恨在心,他突然到您的领地来,召见您,肯定没有好事,可能还是个陷阱。”
赵不凡说道:“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这是在我的领地上,他能把我怎么样?他要是敢羞辱我,我转身就走,惹急了我,我还对他不客气呢。”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您现在不是正在养病吗,还是派别人带着礼物去见赵庆泰吧。”
赵不凡说道:“整个赵国谁不知道我这病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还装养病那就没意思了,再说了,赵庆泰到了我的家门口,我连见都不敢见他一眼,传扬出去,我赵不凡还有什么脸面在赵国混?”
赵不凡刚愎自用,不听石正峰的劝阻,执意要去见赵庆泰。石正峰没有办法,只好跟随赵不凡一起去。
赵庆泰带着队伍打猎,来到了赵不凡的领地边缘,停下来休息,派人去传唤赵不凡。赵不凡带着随从来见赵庆泰,远远地就看见了赵庆泰那镶嵌黄金珠宝的豪华马车。
赵不凡翻身下马,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向赵庆泰行了一个礼,说道:“武平君赵不凡见过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不凡这样子明显是不恭顺,不过,赵庆泰好像并不在意,满面笑容,说道:“武平君,你是国家重臣,寡人刚刚登基你就生病了,连寡人的登基大典都没来参加,寡人很是忧虑,特意来看望看望你,不知你现在身体如何?”
赵不凡说道:“托王上的洪福,我这身体好多了。”
赵庆泰看了看赵不凡,两个人之间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说道:“武平君,你离寡人这么远干什么?”
赵不凡说道:“臣有病,怕传染给王上。”
赵庆泰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压制住了,没有爆发出来,说道:“武平君,我们君臣以前是有些误会,但是,那都是年轻气盛,争一时意气。现在,寡人刚刚继位,千万斤的重担都压在寡人的肩上,寡人夙夜忧叹,就想着怎么能把赵国治理好。
“想要让赵国蒸蒸日上,第一条就是要君臣和睦,团结一致。武平君,你们家世代都是大领主,又和寡人同宗同族,寡人视你为股肱之臣,也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接受寡人这个国王。”
赵庆泰说得情真意切,赵不凡不禁有些感动。赵不凡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你惹得他生气了,他能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你,你要是让他高兴了,他能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穿,和你当兄弟。
听了赵庆泰的话,赵不凡有些自责、愧疚,赵庆泰说得对,以大局为重,自己和赵庆泰较劲,受损的只能是赵国,一个祖宗的子孙,血脉相连,何必如此呢?
赵不凡单膝跪地,说道:“王上,臣以前不懂事,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王上见谅。”
赵庆泰喜笑颜开,说道:“武平君快请进,寡人登基之后大赏群臣,你还没有接受寡人的赏赐呢,这次寡人把赐物给你带来了。”
旁边一个仆役双手捧着一个锦盒,递给了赵庆泰。赵不
凡迈步上前,走到了赵庆泰的面前,赵庆泰面带微笑,打开了锦盒,转向了赵不凡。
赵不凡伸出双手要接那锦盒,突然,他看见锦盒里装的是一副手铐。赵不凡刚要把手缩回来,那手铐自己就跳出来,喀的一声,拷住了赵不凡的双手。赵不凡挣了一下,发现这手铐是禁锢石制成的,根本就挣不开。
手铐拷住了赵不凡,赵庆泰身边的侍卫们立刻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按住了赵不凡。
石正峰和赵不凡的武士们见赵不凡被捉,纷纷抽出了兵器,准备上前营救赵不凡。
一个侍卫把武士刀架在了赵不凡的脖子上,冲着石正峰他们叫道:“都给我站住!”
石正峰他们怕侍卫伤了赵不凡,停住了脚步,厉声叫道:“放了我家主公!”
赵不凡怒不可遏,扭头瞪着赵庆泰,说道:“赵庆泰,你竟然卑鄙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个王!”
赵庆泰抡起巴掌,打了赵不凡一记耳光,说道:“现在你还敢嚣张?赵不凡,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你就是死在这股嚣张劲儿上。”
石正峰吩咐身边那些武士,说道:“把他们围起来!”
赵不凡麾下那些武士立刻散开,将赵庆泰他们团团包围,石正峰说道:“你们赶快放了武平君,否则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赵庆泰看着石正峰,直皱眉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正峰说道:“我是武平君的武士。”
赵庆泰端详许久,指着石正峰,说道:“你是石正峰,没错,你肯定是石正峰。哈,赵不凡,你又多了一条罪状,你勾结秦国人,卖国求荣。”
赵不凡叫道:“你他妈少放屁,他是阿水,不是石正峰。”
赵庆泰笑了起来,说道:“你还敢狡辩,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石正峰。后来,我想如果他是石正峰,他不会胆大包天,在我们赵国君臣面前现身。现在,我又想了想,石正峰最擅长的就是剑走偏锋,他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我们赵国君臣面前走来走去,这招玩得真霸道。”
石正峰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但是,他现在还要继续扮演“阿水”这个角色。
“赵王,你要杀我可以,但是你不要诬陷我!”石正峰厉声叫道。
“对,赵庆泰,要杀要剐老子随你,不许往老子身上泼脏水,老子生是赵国人,死是赵国鬼,决不担卖国的罪名!”赵不凡挣扎着,叫道。
石正峰说道:“赵王,你赶快放了武平君,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庆泰看着石正峰他们,毫无惧色。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石正峰和武士们循声一看,一大群骑兵扬起漫天尘土,冲了过来。
面对骑兵的高速冲击,武士们下意识地躲闪退让,包围圈就这么被冲开了。
赵庆泰为了捉住赵不凡,特意调动了两千骑兵。这两
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赵不凡的领地,接应赵庆泰。
赵庆泰挥了一下手,叫道:“把赵不凡带走!”
几个侍卫把赵不凡押进了一辆马车里面,石正峰和武士们想要去救赵不凡,但是,他们只有二百多人,赵庆泰那边光是骑兵就有两千多人,实力悬殊。
石正峰救不下赵不凡,便叫嚷道:“赵王,您要是敢伤害武平君,武平君领地内的上万精兵决不答应!”
“我们决不答应,决不答应!”赵不凡麾下那些武士齐声叫喊。
赵庆泰听到了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喊声,不禁心头一颤,他坐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全速前进,赶回邯郸。
信都一带是赵不凡的领地,赵庆泰不敢在此久留,率领大军押着赵不凡,火速回到了邯郸。
回到邯郸之后,赵庆泰把赵不凡打入了大牢,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处置赵不凡。
赵无罪说赵不凡没有什么罪过,他又是王族成员,不应该惩罚他,应该好言安抚,放他回去。
赵庆泰心里想的是杀了赵不凡,赵无罪竟然还要放了他,还好言安抚。赵庆泰心头火起,要不是念在赵无罪是朝廷重臣的份儿上,赵庆泰早就下令把赵无罪乱棍打出去了。
赵无罪还在那苦苦劝谏,赵庆泰摆了一下手,打断了赵无罪,说道:“马服君,你是武将,只管军事,这政治方面的事就不要管了。”
赵无罪在晋阳保卫战期间立下了赫赫战功,被赵元琦封为马服君。
赵无罪愣了一下,还要说话,赵庆泰高声叫道:“来人呐,马服君年纪大了,有些疲惫,扶他下去休息。”
两个仆役走进大殿,一左一右就要搀扶赵无罪下去。
“我自己会走!”赵无罪推开了两个仆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赵无罪走了之后,赵庆泰说道:“这个赵不凡该怎么处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平原君赵庆裕,心想,这事是你们老赵家的事,你是老赵家的人,该你说话。
赵庆裕想了想,说道:“王上,臣觉得赵不凡有罪,首先王上登基,赵不凡称病不来拜见,其次,赵不凡为非作歹,多有不法之事。按照我赵国律法,应该让赵不凡当众向王上谢罪,并且剥夺他的一块封地。”
赵庆裕是赞同惩罚赵不凡,但是,仅仅是剥夺他一小块封地,赵庆泰觉得远远不够解恨的。
赵庆泰说道:“赵不凡与秦国大将军石正峰勾结,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理应凌迟处死,寡人念在他是王族,网开一面,将他枭首示众。”
众大臣目瞪口呆,赵庆泰刚刚当上赵王,就要把国家重臣、王族成员枭首示众,这也太狠了吧?
李兑说道:“王上,赵不凡确实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还请王上三思。”
赵庆泰眼睛一瞪,说道:“他勾结石正峰,这还不够死罪的吗?!”
第2682章 云端入凡尘
赵庆泰要以叛国的罪名处死赵不凡,不仅从**上消灭赵不凡,还要毁了赵不凡的名声,让赵不凡遗臭万年。
赵庆裕说道:“王上,赵不凡身边那个武士不是石正峰,石正峰现在正在秦国。”
赵庆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赵庆裕。
李兑在旁边说道:“是啊,王上,我们刚刚接到秦国探子发回来的消息,说秦王查清楚了石正峰是被人陷害,恢复了石正峰的名誉,石正峰回到了咸阳,准备率领峰军去攻打楚国。”
方五被捕之后,押回咸阳,由赢彦良亲自审讯,方五没抵抗,主动交待了他是如何陷害石正峰的。赢彦良得知自己冤枉了石正峰,很是后悔,立刻给石正峰恢复了名誉,派人去寻找石正峰。
七彩告诉赢彦良,石正峰现在不知所踪,赢彦良为了稳定人心,欺骗赵、燕、齐、楚四国,故意放出风声,石正峰就在咸阳,准备率军攻打楚国。
赵庆泰不明所以,真的以为石正峰就在咸阳,这样的话,说赵不凡和石正峰勾结就没有证据,没有说服力。赵庆泰想着,还有什么罪名能置赵不凡于死地。
李兑说道:“王上,赵不凡是王族,又是大领主,如果您杀了他,一来,有损您宽厚仁慈的形象,二来,容易激起赵不凡手下作乱。”
赵庆泰觉得李兑的话有道理,可是他又不愿轻易放过赵不凡,阴沉着脸,直喘粗气。
汪广明说道:“王上,赵不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应该收回他的全部领地,抄没他的全部家产,把他开除出王族。”
赵庆泰想了想,在不杀死赵不凡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既惩罚了赵不凡,又不损自己的名声。
“好,寡人就发发善心,免去赵不凡一死,”赵庆泰叫人起草一份圣旨,将赵不凡开除出王族、抄没家产,收回全部领地。
当赵不凡走出邯郸大牢的时候,他再也不是什么武平君了,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
赵不凡站在大牢门口,看见石正峰站在对面街道上,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赵不凡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就要落下来。
赵不凡以英雄好汉自诩,觉得哭泣流泪是女儿家的姿态,硬是把眼泪收了回去。
石正峰走了过来,说道:“武平君,你还好吧?”
赵不凡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不是武平君了,我连姓赵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石正峰说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走吧,咱们喝一杯去。”
石正峰拍了拍赵不凡的肩膀,带着赵不凡寻了一家小酒馆。走到小酒馆门口,赵不凡皱起了眉头,那意思是嫌这小酒馆档次太低。
石正峰说道:“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请你在这种小店喝一杯,怠慢你了。”
赵不凡苦笑一下,说道:“你能请我喝酒,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适应这新身份,适应这新生活。”
赵不凡以前喝酒都是在家里喝,到外面喝,也得挑那最豪华的馆子。如今,赵不凡从云端跌落凡尘,一时之间确实难以适应。
石正峰、赵不凡进了小酒馆,石正
峰要了一壶老酒,点了几个小菜。伙计把碗碟杯筷先拿上来,放到石正峰、赵不凡的面前,说道:“二位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赵不凡看了看面前的碟子,碟子上面沾着脏兮兮的东西。伙计转身要走,赵不凡扬手叫道:“喂,伙计,等一等。”
伙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赵不凡指着碟子上的脏东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看了一眼,说道:“哦,后厨刷碟子的时候没有刷干净。”
伙计伸出手指,抹掉了碟子上的脏东西,转身走了。
赵不凡目瞪口呆,看着那远去的伙计,说道:“这就完事了,这就走了?”
以前赵不凡吃饭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在家里吃饭,从做饭的厨子到传菜的丫鬟,都得受罚,在外面吃饭,赵不凡早就掀桌子,把那馆子砸了。
石正峰拍了拍赵不凡,说道:“算了吧,这种小馆子就这样。”
赵不凡说道:“餐具这么脏,这酒菜也干净不到哪去,怎么吃呀?”
石正峰指了指周围的食客,说道:“这么多人不都吃得挺香吗?”
赵不凡看了看,周围那些食客说说笑笑,确实吃得挺香。赵不凡低着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伙计把酒菜端了上来,石正峰给赵不凡倒了一杯酒,说道:“来,不凡兄,咱们先喝一杯。”
赵不凡举起酒杯,和石正峰喝了一杯。酒刚入口,赵不凡就皱起了眉头,以前他喝的都是琼浆玉液,现在喝这民间的酒就像泔水一样。
赵不凡要抱怨,石正峰摆了一下手,说道:“多喝几杯你就习惯了。”
赵不凡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把一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石正峰拿起筷子,指着一盘菜,说道:“尝尝这红烧羊肉怎么样。”
赵不凡吃了一口,撇了撇嘴,心想,味道可真不怎么地,照比自己家里那厨子的水平,差远了。
赵不凡问道:“我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石正峰嚼了嚼,咽掉了嘴里的羊肉,说道:“你的那些妻妾,都跑了。”
赵不凡皱了一下眉头,虽然郁闷,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他又问道:“其他人呢?”
石正峰说道:“武士们有的被赵庆泰收买了,有的流落江湖,还有的剖腹自杀。”
赵不凡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句话树倒猢狲散。
赵不凡端起酒杯,苦笑道:“我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石正峰说道:“没有,至少还有我这个兄弟陪着你呢。”
赵不凡看了看石正峰,说道:“什么妻妾成群、金银如山,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你这个兄弟才是实实在在的,来,我敬你一杯。”
赵不凡举起酒杯,和石正峰干了一杯。两个人左一杯右一杯,很快就把一坛老酒给喝光了。
赵不凡拍着桌子,叫道:“伙计,再来一坛老酒!”
“好嘞,客官稍等,”
伙计捧着一坛酒跑了过来。
赵不凡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石正峰这么一个兄弟了,他和石正峰连着喝了三坛老酒,酩酊大醉。最后结账的时候,赵不凡站都站不起来,是石正峰把他搀扶出了小酒馆。
石正峰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和赵不凡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赵不凡醒了,躺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四周。
石正峰说道:“这是客栈,你昨天喝醉了,我把你扶到这里睡了一晚。”
“谢谢你,”刚愎自用的赵不凡,很难从他口中听到“谢”这个字。
石正峰说道:“咱们是兄弟,你客气什么。”
石正峰越是对赵不凡好,赵不凡越是愧疚,以前他还是武平君的时候,他虽然对石正峰以兄弟相待,但是他盛气凌人,还是压着石正峰一头,现在,石正峰丝毫不计前嫌。
石正峰坐下来,指着桌子上的油条、豆浆,说道:“这是早餐,你吃了吧。”
赵不凡起床,洗漱一番,坐下吃早餐,石正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赵不凡嘴里嚼着油条,愣住了,说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也没什么打算。”
石正峰说道:“要不你跟着我走吧。”
“去哪?”赵不凡问道。
石正峰说道:“去成家班,走江湖卖艺。”
赵不凡面露难色,低着头,没说话。
石正峰问道:“怎么了,觉得丢人?”
赵不凡还是不说话,石正峰拍了拍赵不凡,说道:“老兄,你现在不是武平君了,你一无所有,要找个营生赚钱吃饭,你觉得你能找什么工作?”
石正峰把赵不凡给问住了,赵不凡不会经商,不懂手艺,种地也一窍不通,什么本事也没有,想赚钱只能去当苦力。
赵不凡叹了一口气,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阴暗下来,生活变得漆黑一团,毫无色彩。
石正峰说道:“成家班的艺人靠本事赚钱,一点也不丢人。你要是出去当苦力,累死累活,赚的钱还没有在成家班多。”
赵不凡撇掉了虚荣心,但是,他还是有所顾虑,说道:“我当初那么对待成家班,他们......”
石正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成家班肯定会接纳你的。”
赵不凡说道:“我在成家班能做什么?”
石正峰说道:“你有武艺,可以登台表演。”
中古世界对艺人还是歧视的,赵不凡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绝对不登台表演。”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在成家班里打杂吧,不让你抛头露面。”
赵不凡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赵不凡跟随石正峰来到了成家班,获得自由之后,成家班又开始走江湖卖艺。见赵不凡来了,艺人们都很诧异,走过来围住了赵不凡,像看珍禽异兽似的,上下打量赵不凡。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武平君吗?”艺人们阴阳怪气地说着。
赵不凡低着头,不吭声。
第2683章 寄人篱下
当初赵不凡把成家班当做收藏品,关在了庄园里,艺人们慑于赵不凡的淫威,为赵不凡表演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一场演出结束,大汗淋漓,吓个半死。
现在,赵不凡落魄了,成了平民百姓了,艺人们不再畏惧他了,想起了他以前的种种行为,心头火起,想要奚落、羞辱赵不凡一番。
赵不凡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好,面对艺人们的奚落、羞辱,他就那么低着头不吭声。
石正峰朝艺人们摆了摆手,说道:“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艺人说道:“阿水,你竟然替这个混蛋说话,这混蛋当初把我们收藏品,囚禁在他的庄园里,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现在我们不打他一顿,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石正峰说道:“我知道不凡以前做得不对,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气,不凡已经受到了惩罚,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纠结了。”
艺人们还要说话,这时,成啸天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石正峰说道:“班主,不凡走投无路,我想让他跟着我们成家班,打点杂,干点活儿。”
成啸天看了看赵不凡,赵不凡满面羞愧,不好意思直视成啸天的目光。
以前,赵不凡狂得无法无天,国王、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更是把成啸天这种小人物视作蝼蚁。赵不凡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有求于成啸天这个小班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不凡在心里大发感慨。
成啸天对赵不凡也有气,但是,他没有发作,说了一句:“看在阿水的面子上,就收了他吧。”
“谢谢班主,”石正峰露出了微笑,拽了拽一脸木讷的赵不凡,说道:“还不谢谢班主。”
“谢谢班主,”赵不凡费了很大的气力,从嘴里说出了四个字。
成啸天冷冷地说道:“别谢我,要谢你就谢阿水。”
赵不凡抬头看着石正峰,说了一声:“谢谢。”
石正峰拍了拍赵不凡,笑道:“我都说了,自家兄弟别这么客气。”
赵不凡进入了成家班,石正峰说道:“大家现在对你还有点敌意,你好好表现,用不了几天,大家就会接纳你了。你别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板着脸,其实他们都是善良随和的人。”
石正峰像教育幼儿园的小孩子似的,给赵不凡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赵不凡虚心听着,不时点点头。
来到了后台,有一个艺人正在洗衣服,脏衣服堆了厚厚一摞。
石正峰伸出手指捅了捅赵不凡,低声说道:“快去帮忙呀。”
“帮什么忙?”赵不凡一脸的呆相。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帮人家洗衣服呀。”
“我不会洗衣服呀。”
以前别说是洗衣服了,赵不凡连手帕都没洗过一块。
石正峰说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活儿的,多练一练就好了。”
赵不凡走了过去,站在了那艺人的面前,艺人抬头看着赵不凡,问道:“你要干什么?”
赵不凡说道:“我帮你洗衣服。”
艺人冷笑一声,说道:“您可是武平君,金枝玉叶的人物,洗衣服这种粗活儿怎么能由您来做呢。”
赵不凡有些尴尬,回身看了看石正峰,石正峰给了赵不凡一个鼓励的眼神。赵不凡不说话,坐在了那艺人的身边,拿过木盆、脏衣服,倒上水,开始洗衣服。
赵不凡从来没洗过衣服,看着旁边的艺人,学着艺人的模样,把衣服放到搓衣板上,撒上皂粉,开始搓。
搓呀搓呀,赵不凡搓得正高兴,突然,滋啦一声,低头一看,衣服被搓破了。
旁边那艺人看着赵不凡,说道:“武平君,您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对不起,”赵不凡说道。
艺人冷笑一声,说道:“您家大业大,一条内裤都要几百两银子,咱们可是平民百姓,紧紧巴巴过日子,可由不得您这么祸害,这一件衣服要好几两银子呢。”
赵不凡洗衣服把衣服搓破了,做饭把饭锅烧漏了,只能去劈柴挑水,做这种最简单的体力活儿。
成啸天和二师兄、三妹在远处看着赵不凡,三妹说道:“这个武平君活儿干得不怎么样,饭倒是不少吃,中午他一顿饭吃了咱们八个大馒头。”
二师兄说道:“班主,这么一算,咱们养着他可是赔钱买卖。”
成啸天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我这是给阿水面子,就当白养活一个人吧。”
二师兄说道:“班主,我有个办法能变废为宝。”
“什么办法?”成啸天、三妹一起看着二师兄。
二师兄说道:“我们可以让他登台表演。”
三妹说道:“算了吧,就他那样子能表演什么呀?”
二师兄笑了一下,说道:“三妹,你这就不懂了,他不是会武艺吗,我们就让他上台随便蹦几下就好了。咱们的卖点不是他的技艺,而是他这个人,你想一想,原武平君赵不凡大人亲自上台表演节目,哪个观众不好奇,哪个观众不想看?”
三妹眼睛里放出亮光,说道:“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二师兄拍了拍成啸天,说道:“班主,我可给你找到了一棵摇钱树呀。”
成啸天也觉得二师兄这个主意可行,他找到了石正峰,让石正峰劝说赵不凡登台表演。
石正峰说道:“他是不会登台表演的。”
成啸天说道:“你去劝一劝他嘛,他现在已经是平民百姓了,不要再端什么君侯的臭架子了。登台表演怎么了,观众们给你喝彩叫好,崇拜你,那是多么荣耀的事呀。”
成啸天这话说得有道理,在现代世界,当演艺明星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什么政治家、科学家、企业家,知名度都不如艺人。
石正峰找到了赵不凡,劝说赵不凡登台表演。
赵不凡的态度很坚决,说道:“让我登台表演,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石正峰说道:“登台表演没什么丢人的,你想一想......”
赵不凡摆手打断了石正峰的话,说道:“阿水,
你不要说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登台表演的。”
石正峰无可奈何,只好去告诉成啸天,赵不凡拒绝登台表演。
艺人们都在想,等赵不凡登台表演之后,会给成家班增加多少多少收入,每个人会分到多少多少钱。现在,石正峰说赵不凡不肯登台表演,艺人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都有些气愤。
艺人们说道:“他为什么不肯登台表演,他还拿自己当武平君呢?”
“哼,倒驴不倒架,都寄人篱下了还装什么呀。”
“他什么也做不好,整天在我们这混吃混喝,让他登台表演他还不乐意,真是惯出了他一身毛病。”
“咱们成家班不养闲人,把他赶走。”
“对,把他赶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赶走他,赶走他!......”众艺人叫嚷起来。
“好了,别吵了,”成啸天吼了一声,止住了众艺人的聒噪,说道:“咱们收留赵不凡是冲着阿水的面子,没有阿水,咱们成家班能有今天吗?阿水让咱们养个人,咱们能不养吗?”
众艺人不吭声了,确实,要是没有石正峰的话,成家班现在肯定是穷困潦倒,连吃饭都成问题。现在,沾了石正峰的光,众艺人不仅衣食无忧,手里还有几个闲钱,算是中产阶级。
众艺人在那叫嚷着,发泄对赵不凡的不满,赵不凡都听见了,他一声不响,要离开成家班,被石正峰发现了。
“你要去哪?”石正峰追了上去。
赵不凡说道:“阿水,我有手有脚有力气,到哪都能混口饭吃,你别拦着我,让我走吧。”
石正峰抓住了赵不凡的胳膊,说道:“你别走,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赵不凡说道:“他们没有胡说八道,说得很在理,我在这成家班里就是个废人,每天白吃白喝,还给大家添堵。”
石正峰按着赵不凡的肩膀,说道:“不凡,你拿不拿我当兄弟?”
赵不凡说道:“你当然是我的兄弟了。”
石正峰说道:“这就好,你既然拿我当兄弟就听我的话,留下来。”
赵不凡留在了成家班,每天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除了石正峰,谁也不愿意搭理赵不凡,看着赵不凡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鄙夷。
这一天,成家班搭起了戏台子,开始表演,台下坐了一个瘸腿的少年,这少年流里流气,是个市井无赖,诨号“张狗子”。
张狗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表演,等三妹登台亮相之后,张狗子哄笑起来,叫道:“好啊,有美女,美女,美女。”
张狗子身边还有几个马仔,这些马仔随着张狗子一起起哄,闹得其他观众都没心思看表演了。
三妹瞪了张狗子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表演。
张狗子叫道:“美女,把腿劈开给我们看看。美女,你胸脯那么大,是真的还是假的?”
成家班走江湖卖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遇见过,像张狗子这种搅闹的无赖,以前也遇到过。
二师兄带着两个艺人朝张狗子走了过去。
第2684章 张狗子要闹事
“客官,请您小点声,大家都在看表演呢,”二师兄文质彬彬地说道。
张狗子瞟了二师兄一眼,说道:“怎么地,老子花钱在你这看戏,说句话还不行?!”
二师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道:“客官息怒,谁也没有不让您说话,我们只是提醒您一下,不要影响到其他的客人。”
张狗子霍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满脸凶相,指着周围那些观众,叫道:“你们谁受影响了?站出来,我看看!”
观众们看着张狗子那副凶恶的样子,是敢怒不敢言。
张狗子对于自己这立威效果很满意,冲着二师兄说道:“你看到了吧,没人受影响。”
二师兄很是气愤,可是他还努力保持着微笑,说道:“客官,就算别的客人没意见,你这么大吵大闹的,也影响到我们艺人的表演。”
张狗子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二师兄的衣领,叫道:“你他妈的找茬儿是不是?!”
张狗子身边那些马仔纷纷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围住了二师兄和那两个艺人。
这边要打架,观众们都扭头看着,台上的艺人也停止了表演,纷纷朝张狗子、二师兄这边跑过来。
成啸天跑在了最前面,说道:“客官息怒,我是这成家班的班主,您有什么事,请跟我说。”
成啸天、二师兄他们越是客气,张狗子越是气焰嚣张。
张狗子打量着成啸天,说道:“你这班主是怎么当的?老子花钱看戏,你们在这叽叽歪歪,什么意思,瞧不起老子!”
张狗子用力一甩,把二师兄给甩开了,二师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几个艺人上前把二师兄搀扶起来,二师兄整理一下衣服,怒视张狗子。
张狗子龇牙瞪眼,叫道:“怎么地,看样子你小子还不服气!”
成啸天挡在了二师兄的身前,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对张狗子说道:“客官,我手下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替他们向您赔礼道歉。”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狗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成啸天愣住了,看着张狗子,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着这个王八蛋。
成啸天心里生气,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有话好好说......”
“你他妈算老几,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张狗子一把推开了成啸天。
众艺人心底的怒火终于不可遏制地喷发出来,指着张狗子,叫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狗子看着众艺人,冷笑起来,说道:“哎呀,你们这些臭唱戏的脾气还不小,老子挺长时间没打架了,今天就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张狗子抽出一把匕首,身边那些马仔也纷纷亮出了武器,观众们心惊胆战,远远地躲开了。
三妹悄悄地对身边一个艺人说道:“快去把阿水叫来。”
石正峰武艺高强,他要是出面,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张狗子这种货色按得死死的。
艺人跑到后
台转了一圈,急得满头大汗,回来告诉三妹,“没找到阿水,小五说阿水可能是去镇子里买酒了。”
三妹心中暗暗叫苦,阿水呀阿水,你什么时候买酒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去买酒。
张狗子手握匕首,左右挥舞,艺人们吓得不敢靠前。张狗子冲着身边那些马仔叫道:“给我砸了这破戏班子,这些臭唱戏的要是敢反抗,就弄死他们!”
“好嘞,”那些马仔很是兴奋,叫了一声,就开始要行凶。
成啸天和艺人们愁眉苦脸,很是为难,他们不阻拦张狗子,这戏班子就得被张狗子砸烂了,他们要是阻拦张狗子,张狗子和那些马仔穷凶极恶的,搞不好就要闹出人命,惹上官司。
“张狗子!”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张狗子皱起了眉头,面目狰狞起来。
“张狗子”是个诨名,人们都是暗地里这么叫的,要是有人当面叫一声:“张狗子。”张狗子就要火冒三丈,和那人动刀子。
张狗子扭头一看,愣住了,成啸天和众艺人循声看去,叫喊的人是赵不凡。
赵不凡走到了张狗子的面前,张狗子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不是武平君吗,真是山不转水转,没想到咱们俩能在这里见面。”
赵不凡和张狗子早就认识,两个人还有一段恩怨。有一次,赵不凡隐瞒了身份,和一群人踢球玩,这一群人分成了两队,张狗子和赵不凡是对手。
张狗子带球过掉了好几个人,直接面对空门。张狗子没有一脚把球踢进球门里,而是把球踩在门线上,扭着屁股,跳起了舞。
张狗子这明显是在羞辱对手,对方球员都很气愤,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着,都没说什么。
赵不凡那火爆脾气哪能容忍张狗子这般嚣张,冲过去就是一脚,把张狗子的一条腿给踹断了,张狗子现在成了瘸子,就是拜赵不凡所赐。
那时,赵不凡是武平君,张狗子不过是个无赖头子,赵不凡踹断了张狗子的腿,张狗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狗子在心里恨着赵不凡,做梦都要把赵不凡碎尸万段。没想到,张狗子今天在这里见到了赵不凡,而且今非昔比,赵不凡再也不是什么武平君,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赵不凡看着张狗子,淡淡地说道:“你要看戏就好好看戏,不看的话,我把票钱退给你,你走你的。”
张狗子挥动手里的匕首,唰的一下子,在赵不凡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立刻流淌下来。看着赵不凡血流满面的样子,三妹直皱眉头,为赵不凡感到疼痛。
赵不凡站在那没有动,也没有愤怒、恐惧这些情绪波动,还是那么淡淡地看着张狗子,说道:“张狗子,别在这闹事了,算我求你了。”
张狗子笑了起来,说道:“我本来还想收手的,但是见到了你,想起以前那些事,我又不想收手了。”
赵不凡说道:“咱们俩之间的恩怨和成家班这些艺人没有关系,别在这闹事,咱们出去解决。”
“好,现在老子可不怕你!”张狗子带着马仔们,和赵不凡走了出去,走到
了戏台附近的一块空地上。
成啸天和艺人们跟了出去,张狗子手握匕首,指着成啸天和艺人们,说道:“不管你们的事,在那站着别动。”
成啸天和艺人们停住了脚步,紧张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倒是赵不凡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毫无惧色。
张狗子恶狠狠地说道:“当年你打断了我一条腿,你说吧,连本带利,现在这账该怎么算?”
赵不凡说道:“当年我踹了一脚,今天我让你踹我两脚。”
“两脚就够了?”张狗子瞪着眼睛,凶相毕露。
赵不凡说道:“你说要怎么样?”
张狗子左右看了看,夺过了一个马仔手里的木棍,说道:“让我打你两棍子。”
“好吧,你打吧,”赵不凡张开双臂,摆出一副任由张狗子殴打的样子。
张狗子卯足了力气,照着赵不凡的腿狠狠地打了过去。当的一声,张狗子震得虎口生疼,再看赵不凡,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腿并没有像张狗子想象的那样断掉。
“还有一棍子,”赵不凡说道。
张狗子照着赵不凡的脑袋打了过去,成啸天、三妹他们大吃一惊,想要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张狗子这奋力一击,打在赵不凡的脑袋,还不得把赵不凡打个脑浆迸裂呀?
张狗子跳了起来,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木棍上,狠狠地打在了赵不凡的脑袋上。赵不凡调动真气护住了脑袋,被张狗子打得后退了几步,还好,脑袋虽然嗡嗡作响,但是还没有被打破。
张狗子由于用力过猛,手里的木棍弹得飞上了天,再看赵不凡,还是没有大碍。
赵不凡长出一口气,说道:“好了,两棍子打完了,咱们之间的账已经结了。”
“没那么容易!”张狗子气急败坏,赵不凡废了他一条腿,他却没给赵不凡打出什么残疾来,这口恶气张狗子如何能够咽下?
张狗子本来就是个无赖,食言而肥,他不顾和赵不凡的约定,挥了一下手,命令马仔们,“给我打!”
马仔们围着赵不凡就冲了上去,看那架势是要把赵不凡活活打死。
赵不凡想着忍一忍,让张狗子把怒气发泄出来,今天这场冲突就这么化解了,没想到,张狗子竟然这般不依不饶,赵不凡没有办法,只好出手。
赵不凡是个武者,张狗子和那些马仔都是凡夫俗子,哪里是赵不凡的对手。赵不凡施展拳脚,打得张狗子和那些马仔鬼哭狼嚎,倒了一地。
张狗子向后退了几步,指着赵不凡,说道:“赵不凡,你敢出手伤人,你还以为自己是武平君呢?我这就到官府告你去!”
张狗子打不过赵不凡,撂下了一句话,带着马仔们怒气冲冲地跑了。
赵不凡和张狗子他们发生冲突完全是为了成家班,成家班众人对赵不凡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三妹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赵不凡,赵不凡擦了擦脸上的血,说了一句:“谢谢。”
三妹说道:“武平君,你赶快走吧。”
第2685章 落魄青年
张狗子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三妹和成啸天他们都劝说赵不凡快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赵不凡说道:“三妹,成班主,我要是走了,张狗子肯定会把怒气撒在你们的身上,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我就在这等着,看他张狗子能把我怎么样。”
成啸天、三妹他们看着赵不凡,心里都有几分愧疚,他们天天挤兑赵不凡,赵不凡还挺身护着他们。
三妹说道:“武平君,今天这件事不是你和张狗子之间的事,是我们成家班和张狗子的事,我们成家班每个人都不会退缩。”
二师兄说道:“对,武平君,我们成家班每个人都和你站在一起。”
成家班众人终于接纳了赵不凡,赵不凡露出了微笑,说道:“你们别叫我武平君,叫我不凡吧。”
“不凡,我们成家班都是一家人,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成啸天走上前去,拍了拍赵不凡。
过了一会儿,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官差骑着马跑了过来,张狗子骑着一头毛驴,带着马仔们跟在后面。
张狗子还有,起码有一头毛驴可以骑,那些马仔就惨了,靠两条腿在地上跑,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张狗子看着赵不凡,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说道:“赵不凡,你敢打我,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张狗子骑着毛驴来到了为首的一个官差面前,指着赵不凡,说道:“差爷,就是他行凶打人,还抢了我们的钱。”
为首的官差看着赵不凡,没有说话。
张狗子压低了声音,凑在官差的耳边,说道:“差爷,我和娄知县的大少爷是好朋友,我......”
张狗子想拉虎皮扯大旗,可是那官差并没有理会张狗子,而是翻身下马,向赵不凡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武平君。”
赵不凡看着官差,满脸疑惑,说道:“你是......”
官差说道:“武平君,我是李小九。”
“李小九?”赵不凡想了想,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你现在当官差了?”
李小九说道:“多亏武平君当年的提携,我现在是典史。”
典史相当于公安局长,对于老百姓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人都是有正反两面的,以前,赵不凡的反面是为人狂妄,正面是豪爽仗义。因为狂妄,赵不凡得罪了一些人,因为仗义,赵不凡也提携过一些人,这李小九就是受了赵不凡的恩惠,才当上了典史。
李小九翻身下马,要向赵不凡行大礼,赵不凡扶住了李小九,说道:“别这样,我只是一个平民,你是官员,我受不起你的大礼。”
李小九坚持要给赵不凡行礼,说道:“没有武平君的提携,就没有我李小九的今天,李小九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恩情。”
张狗子和马仔们在旁边呆若木鸡,原本张狗子还指望李小九能狠狠地收拾赵不凡一顿,现在这个样子......
李小九和赵不凡说了几句话,然后扭头怒视张狗子,说道:“你这无赖,竟敢诬陷好人,来人呐,把他们拿下!”
李小九手下的捕快拿着锁链上前,把张狗子和那些马仔都缠上了锁链,张狗子愁眉苦脸,大呼冤枉。
李小九把张狗子他们带走了,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了,成家班众艺人看着赵不凡,都露出了友善、钦佩的目光。
二师兄说道:“不凡兄弟,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一家人。”
“好兄弟,一家人!”众艺人欢呼起来。
石正峰拎着两坛酒,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回到了营地。
石正峰向营地里看了一眼,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没错,他没看错,赵不凡和成家班的艺人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亲密。
“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买了两坛酒,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石正峰呆呆地念叨着。
三妹走了过来,说道:“阿水,你把酒买回来了?”
石正峰指了指赵不凡和艺人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妹嫣然一笑,说道:“不凡现在是我们成家班的一员了。”
石正峰咧着嘴巴也笑了,说道:“大家和和气气就好,走,喝酒。”
成家班的艺人们不再排斥赵不凡,赵不凡也改变了对演艺的态度。以前,赵不凡觉得优伶是下贱的行当,打死他他也不肯登台表演,现在,他觉得这世上五行八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努力拼搏,每个人都会绽放出光彩,即使这光彩很微小,照耀不到世界,照耀不到别人,但是起码可以照耀自己的人生。
赵不凡跟着艺人们学表演,学了一段时间,觉得演戏比看戏还有意思,他不仅不排斥演戏,还对演戏感到痴迷。
成啸天先是让赵不凡登台跑龙套,见赵不凡演得不错,再一点一点给赵不凡增加戏份。赵不凡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登台表演,一天不让他演出,他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浑身直难受。
这一天,成家班搭好了戏台子,售卖门票,准备演出,赵不凡和众艺人在后台做着热身运动,赵不凡显得很兴奋,今天成啸天终于让他当主角了。
成家班在赵国各地巡回演出,早已是声名远扬,他们刚搭好戏台子,就有一大群人前来买票,很快门票就销售一空。
二师兄说道:“班主,我看咱们应该到邯郸城里买一座大戏院,天天在戏院里演出,那样的话,一天能多卖出去一千张票,你想一想,一张票二钱银子,一千张票就是二百两银子呀。”
成啸天说道:“我这半辈子都是跑江湖,搭草台班子,突然之间让我买座大戏院,天天在戏院里演出,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二师兄说道:“班主,时代在变,咱们这戏班子也得变,与时俱进嘛。”
成啸天笑了一下,说道:“我年纪大了,没有与时俱进的那股锐气,过一阵子我把成家班
交给你,你好好干,把成家班发扬光大。”
二师兄苦着脸,说道:“班主,您这是干嘛呀,弄得好像我要抢班夺权似的。”
成啸天一脸的严肃认真,说道:“我说的是真事,我这么大年纪,钱也赚够了,不想再四处漂泊,想要过几天安稳日子。”
三妹在旁边说道:“班主,三年前你就这么说了。”
成啸天说道:“以前我是舍不得成家班,再贪点财,总觉得钱赚不够,现在我是彻底想开了。人呐,该放松的时候就得放松放松,一大把年纪了,活得那么累,干嘛呀?”
二师兄笑道:“班主,你年富力强,可一点都不老。”
成啸天看了二师兄一眼,说道:“或许我的人还不算太老,但是我的心是真的老了。”
这时,侏儒兄弟穿戴整齐,提着铜锣,叫道:“班主,演出要开始了!”
成啸天一扫颓势,立刻进入了亢奋的工作状态,拍着巴掌,招呼众艺人,“演出开始啦,演出开始啦!”
赵不凡和众艺人换好了服装,快步跑上了舞台。赵不凡站在舞台上,看见台下座无虚席,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心里美滋滋的,像抹了一层蜜似的。
台下观众当中有一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名叫惠大贞,穿着一身廉价的粗布麻衣,但是,这粗布麻衣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与大多数穿着粗布麻衣的劳动人民不同,惠大贞不仅衣服收拾得干净,还文质彬彬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儒雅之气。一眼就看得出来,惠大贞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成家班的名气大了之后,票价也随之上涨,能够花钱来看成家班演出的,不是富裕人家也得是中产阶级,惠大贞这么一身底层劳苦大众的打扮,在观众当中显得很是扎眼。
惠大贞拿着一个包袱,这个包袱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他紧紧地抓着包袱,左右看了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包袱放在腿上,两只手压着,观看成家班的演出。
成家班的演出很精彩,惠大贞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喝彩叫好。
演出结束,惠大贞起身鼓掌,觉得自己舍了十天的饭钱,买了这么一张门票,看这么一场演出,真的是值了。
就在惠大贞满心喜悦,沉浸在演出的余韵里时,突然,他的眼角瞟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横眉怒目,一脸凶相,挤进了场地里,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守门的艺人想要阻拦这几个人,问道:“喂,你们要干什么,演出已经结束了。”
“闪开!”那些人很是粗暴,一把推开了守门的艺人。
惠大贞见到了那些人,露出惊恐的神情,抱紧了怀里的包袱,撒腿就跑。
“他在那!”有个人发现了惠大贞,指着惠大贞叫了一声。
几个恶汉瞪着惠大贞就要冲过去,这时,石正峰和赵不凡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板着脸,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第2686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石正峰和赵不凡在成家班里不仅是艺人,还是保安,有人闹事都是他们俩出面处理。
恶汉们急着去追惠大贞,推搡着石正峰、赵不凡,叫道:“滚开!”
赵不凡怒了,一把抓住了恶汉的手腕,瞪着眼睛,说道:“你和谁俩动手动脚的?”
恶汉们气急败坏,要把石正峰、赵不凡打倒在地,从他们俩身上跨过去。石正峰神色一凛,一股真气喷射而出,吓得几个恶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石正峰,他们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戏班子里面竟然还有武者。
石正峰说道:“你们要是来看戏,我们欢迎,你们要是来闹事,对不起,走错地方了。”
恶汉们意识到石正峰是个难缠的对手,为首的恶汉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石正峰问道。
恶汉说道:“找一个叫惠大贞的年轻人,他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拿着一个包袱......”
石正峰、赵不凡挡住那些恶汉的时候,惠大贞跑到了后台,抱着包袱,偷偷地看着那些恶汉。
“这位客官,这里是后台,你不能来,”三妹发现了惠大贞,走了过来。
惠大贞紧张得满头大汗,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上,向三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妹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惠大贞。
惠大贞看了看那些恶汉,脸上的神情很是纠结,他又看了看三妹,突然,喜上眉梢。
惠大贞拿着手里的包袱,递到了三妹的面前,说道:“姑娘,这个包袱先寄放在你这里,过几天我来取,定有重谢。”
说完,惠大贞撒腿就跑,三妹拿着包袱愣住了,叫道:“喂,喂,喂,你等一等,等一等!”
三妹连着叫了几声,惠大贞头也不回,拼命地往前跑。
恶汉们看到惠大贞逃跑,叫道:“他在那!”
恶汉们撇开石正峰、赵不凡,朝惠大贞追赶过去。石正峰、赵不凡见恶汉们追的不是自己人,便没有理会,由着他们追去。
三妹走了过来,看着那些气势汹汹的恶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赵不凡说道:“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和咱们没关系。”
石正峰说道:“他们走了就好,咱们休息休息,明天还有演出呢。”
三妹把手里的包袱举了起来,给石正峰、赵不凡看了看,石正峰、赵不凡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三妹说道:“刚才被追赶的那个年轻人给我的。”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石正峰问道。
三妹说道:“我也不知道。”
“打开看看,”赵不凡伸手要动那包袱。
三妹把包袱拿到了一边,说道:“不行,那人说了,这包袱是寄放在我这,过几天他还要回来取,我们不能随便动人家的东西。”
石正峰看着那包袱,想了想,说道:“刚才那些人追赶那年轻人,是不是就为了这包袱呀?”
赵不凡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你们俩别在这猜谜语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们也不觅下这东西
。”
三妹护住那包袱,说道:“不行,这是人家的东西,人家没有允许,我们不能随便打开看。”
赵不凡看着三妹这副固执的样子,笑了,说道:“三妹,那小子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认真负责?”
三妹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道义的问题,做人要有道义,有原则。”
赵不凡说道:“好吧,我要再坚持打开包袱,倒显得我猥琐了,三妹,你就好好看着这包袱吧,等着那小子来取吧。”
惠大贞从成家班的场地里逃了出去,逃向附近的树林,恶汉们气势汹汹,追赶上去,冲着惠大贞大叫大嚷:“站住,站住,站住!”
惠大贞回身看了一眼,恶汉们越追越近,急得他满头都是大汗,咬紧牙关,向前跑去。
这惠大贞以前是个富家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文弱得很,跑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坚持不住了,腿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看你还往哪跑!”几个恶汉扑上来,按住了惠大贞。
惠大贞浑身瘫软无力,直喘粗气,看着那些恶汉,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恶汉瞪着惠大贞,叫道:“把东西交出来!”
惠大贞气喘如牛,不说话,两个恶汉把惠大贞拽了起来,搜身,把惠大贞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搜了一个遍,也没搜到想要的东西。
“大哥,没有啊,”搜身的恶汉们对那为首的恶汉说道。
为首的恶汉揪住了惠大贞的衣领,厉声叫道:“快说,那东西在哪?!”
惠大贞看着恶汉,虽然心里非常恐惧,但是,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肯屈服,一个字也不说。
“你说不说,说不说,到底说不说?!”恶汉们按住了惠大贞,一顿拳打脚踢。
为首的恶汉拦住了那些恶汉,说道:“别打了。”
惠大贞身子骨娇弱,为首的恶汉害怕手下这些人把惠大贞打死了,惠大贞要是死了,想找到那东西就难了。
为首的恶汉俯身看着惠大贞,惠大贞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那东西到底在哪,否则的话,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叫你生不如死。”
惠大贞看似文弱,但是身上还有几根硬骨头,迎着恶汉的目光瞪过去,毫不屈服。
为首的恶汉说道:“看样子你是不信,来人呐,按住他。”
几个恶汉如狼似虎,上前按住了惠大贞,惠大贞在这些恶汉面前就像绵羊似的,毫无反抗之力。为首的恶汉叫手下人把惠大贞拖到了河边,把惠大贞的脑袋按进了河里。
惠大贞喘不过气,拼命挣扎,为首的恶汉在旁边看着,看到惠大贞快要淹死了,扬了一下手,两个喽把惠大贞的脑袋拽出水面。
惠大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没等他把这口气喘匀了,恶汉又挥了一下手,两个喽按着惠大贞,又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河里。
如此这般,反复折腾了十几次,惠大贞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十几次,那种感觉简直能让人发疯。
这恶汉名叫卢群,很擅长刑
讯,他把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把惠大贞按在水里,时间短了,惠大贞感受不到痛苦,时间长了,容易把惠大贞淹死。
惠大贞受了一番水刑,看着卢群,目光呆滞,脑袋里像是打翻了一锅粥似的,乱七八糟。
“小子,怎么样,滋味如何?”卢群问道。
惠大贞呆呆地看着卢群,没说话,卢群挥了一下手,命令喽抓住惠大贞,再把惠大贞按到水里去。
惠大贞瞪着血红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卢群面带微笑,看着惠大贞,说道:“那东西到底在哪,你说还是不说?”
惠大贞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我说我说。”
“那东西在哪?”卢群问道。
惠大贞脑袋里乱糟糟的,神志恍惚,把实话说了出来,“我把那东西装在包袱里,交给了成家班的一个女子。”
卢群朝两个喽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他不老实,再把他按进去。”
两个喽还要把惠大贞的脑袋按进河里,惠大贞拼命挣扎,哭喊着:“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东西装在包袱里,交给了成家班的一个女子,我没有撒谎,没有撒谎,没有撒谎!”
卢群摆了一下手,止住了两个喽,说道:“走,找那个成家班要东西。”
卢群和喽们押着惠大贞回到了成家班的营地,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众艺人正在做饭,准备吃饭。
卢群他们走了过来,二师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卢群说道:“我们有东西寄放在你们这里,现在我们要取走那东西。”
“什么东西呀?”二师兄一脸的茫然。
卢群说道:“是一个包袱,寄放在一个女子那里。”
“女子?”二师兄心想,整个成家班只有三妹一个女子,他对卢群说道;“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问问。”
二师兄找到了三妹,说道:“三妹,你拿了人家一个包袱吗?”
“怎么了?”三妹问道。
二师兄说道:“外面来了一群人,找你要包袱。”
三妹望了一眼,看见卢群带着喽们在那站着,惠大贞鼻青脸肿,被他们夹在中间。三妹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们是坏人。”
“坏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坏人?”二师兄问道。
三妹指着惠大贞,说道:“给我包袱的是那个年轻人,你看他脸上有伤,明显是被那些人打的,那些人劫持了他。”
二师兄说道:“三妹,你别管那么多,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你的,你给他们,他们怎么处理,咱们管不着。”
三妹说道:“不行,这包袱是那年轻人寄放在我这的,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它交出去。”
二师兄撇了一下嘴,说道:“三妹,你从小就犟,这犟脾气又发作了,你看不出来吗,那些人都不是善类,咱们走江湖卖艺,和气生财,别招惹他们。”
“不行,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不能把这包袱交出去!”三妹把那包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第2687章 家传宝物
卢群和喽们在远处等着,看见二师兄和三妹起了争执,三妹把包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放松。
卢群皱了一下眉头,朝身边几个喽挥了一下手,说道:“走。”
卢群带着几个喽走了过去,走到了三妹的面前,说道:“姑娘,我们来取这包袱。”
三妹看着卢群,说道:“这包袱不是你的!”
卢群笑了一下,朝身后招了一下手,叫喽们把惠大贞带了过来。惠大贞被卢群折磨得满心惊恐,乖乖地听从卢群他们的摆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卢群指着惠大贞,对三妹说道:“姑娘,这包袱是他寄放在你这的吧?”
三妹看了看惠大贞,惠大贞缩着身子,吓得发抖。
三妹皱着眉头,说道:“是,包袱是他寄放在我这的。”
卢群看了惠大贞一眼,说道:“把包袱要回来吧。”
惠大贞瑟缩着,站着没动,几个喽抡起巴掌,朝惠大贞打了过去,叫道:“叫你要回包袱,你没听见,耳朵聋了?!”
惠大贞挨了打,委屈得都要哭了,说道:“姑娘,把包袱给我吧。”
惠大贞被卢群他们欺负得这么惨,三妹很是气愤,冲着卢群他们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卢群有些不耐烦了,撇了一下嘴,说道:“姑娘,你的话太多了,快把包袱给我们,我们没工夫在这陪你废话。”
三妹紧紧地抱着包袱,说道:“不行,你们是坏人,我不能把包袱给你们。”
卢群终于忍不住了,凶相毕露,劈手朝三妹怀里的包袱抓去,叫道:“拿来吧!”
卢群抓住了包袱要夺走,三妹就是不松手,与卢群撕扯起来。卢群大怒,抡起巴掌要打三妹。
“住手!”
一声怒吼响起,石正峰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卢群,卢群猝不及防,被石正峰推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喽们仗着人多势众,要扑上去打石正峰,赵不凡趁机冲过来,噼里啪啦,一通乱打,把喽们打得鬼哭狼嚎,倒在了地上。
惠大贞本来木讷、呆滞,行尸走肉似的站在那,见石正峰、赵不凡把卢群他们打倒了,惠大贞立刻抖擞起精神,跑到了石正峰、赵不凡的身后,说道:“好汉救我,好汉救我。”
卢群和喽们爬了起来,指着石正峰、赵不凡,说道:“你们最好少管闲事!”
赵不凡一把抓住了卢群的手指,用力一掰,疼得卢群惨叫着,豆大的汗珠立刻就渗了出来。
赵不凡说道:“三妹是我们的家人,你欺负三妹,就是欺负我们整个成家班。”
“谁要欺负三妹?!”艺人们叫嚷着,纷纷拿着棍棒当做武器,走了过来。
卢群被赵不凡抓着手指,疼得倒吸凉气,说道:“松手松手,你快松手。”
赵不凡说道:“赶紧给我滚,否则我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全都掰断了。”
赵不凡甩开了卢群,喽们上前扶住了卢群。卢
群看了看赵不凡,看了看惠大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气势汹汹的成家班艺人。
赵不凡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呀!”
卢群忍着手指的疼痛,对赵不凡、石正峰说道:“这件事本来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不要自找麻烦,告诉你们,我们身后的势力可是你们这些臭唱戏的得罪不起的!”
“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赵不凡伸手要去抓卢群,吓得卢群连连后退。
石正峰说道:“你们赶紧走吧,别在这自讨没趣。”
卢群分析了一下形势,他和手下这些喽明显不是石正峰、赵不凡他们的对手,只能认栽。
卢群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叫成家班是吧?老子记住你们了!”
卢群带着喽们极不甘心地走了,走出去一段路,卢群又停下来,指着惠大贞,说道:“小子,你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找打!”赵不凡作势要朝卢群他们冲去,吓得卢群他们胆战心惊,一溜烟逃走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惠大贞彬彬有礼,向三妹和石正峰、赵不凡他们道谢。
石正峰问惠大贞,“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你的包袱?”
惠大贞支支吾吾,说道:“他们、他们......他们是一群暴徒,想要抢夺我家的传家宝。”
三妹举起了包袱,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你家的传家宝?”
惠大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姑娘谢谢你,你现在可以把这包袱还给我吗?”
三妹嫣然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包袱嘛。”
三妹把包袱还给了惠大贞,赵不凡看着包袱,很是好奇,说道:“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宝物,你打开让我们看一看,放心,我们不抢你的。”
惠大贞不愿打开包袱,又不好意思拒绝赵不凡,显得很是尴尬。
赵不凡觉得惠大贞这是小家子气,笑了笑,拍着惠大贞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别为难了,我们不看了。”
赵不凡觉得惠大贞这副落魄的样子,就算有什么家传宝贝也不会是值钱的东西,赵不凡当了多年的大领主,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石正峰看着惠大贞,凭着多年的阅人经验,觉得惠大贞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他不愿意说出来。
三妹见惠大贞被打得鼻青脸肿,说道:“先生,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一些膏药来。”
三妹拿来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涂抹到了惠大贞的脸上。这时,饭菜做好了,成啸天招呼大家过去吃饭。
石正峰对惠大贞说道:“你还没吃饭吧,走,过去和我们一起吃一口。”
惠大贞说道:“不用了,我吃过了,不饿。”
石正峰拉着惠大贞,说道:“你这书生撒谎都不会,你什么吃饭了,你这样子明明就是吃了一顿打。”
三妹、赵不凡和众艺人都被石正峰逗笑了,惠大贞也笑了笑,跟随众人一起去吃饭。
三妹盛了一碗饭递给惠大贞,说道:“饭菜简陋,你不要嫌弃。”
惠大贞说道:“这么丰盛的饭菜,一点也不简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赵不凡端着碗筷坐在了惠大贞的身边,说道:“书生,别这么客气,吃吧。”
惠大贞确实是饿了,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光了一碗饭,三妹又给惠大贞盛了一碗,说道:“饭菜管够,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三妹和石正峰、赵不凡他们对惠大贞很好,惠大贞吃完了饭,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石正峰问道:“书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惠大贞遮掩着心事,不肯说。
三妹说道:“那些坏人很有可能在附近等着你,你今晚就别走了,在我们这营地里过夜吧。”
“可是,我......”惠大贞有些不好意思。
赵不凡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在我们这营地里绝对安全,没人会偷你的传家宝。”
惠大贞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说道:“谢谢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很感动,我不想连累你们,我还是走吧。”
惠大贞起身要走,石正峰拉住了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呀?”
惠大贞说道:“那些人很凶残,我待在你们这里,他们肯定会来报复,我离开这里把他们引走。”
赵不凡说道:“书生,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是,你真的不用怕,那些不知死活的王八蛋要是敢来报复,我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惠大贞看着赵不凡,很是激动很是认真,说道:“我没有开玩笑,那些人真的很厉害,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说了,我得走了。”
石正峰抓着惠大贞的胳膊,问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惠大贞刚要说话,远处响起了一声惨叫,石正峰循声一看,一个成家班的艺人被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倒在地。
这时天已经黑了,营地四周一片昏暗,石正峰、赵不凡他们定睛一看,昏暗之中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手持钢刀,杀气腾腾,朝众人逼来。
有的艺人站了起来,问那些黑衣人,“你们是......”
还没等这艺人说话,黑衣人就一刀劈砍过去,将这艺人砍倒在地。赵不凡跳了起来,抓起一根木棍,叫道:“杀了这些王八蛋!”
石正峰、赵不凡迎着这些黑衣人冲了上去,这些黑衣人挥刀就朝他们俩砍过去。石正峰一记乾坤拳打过去,轰的一声,几个黑衣人被打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黑衣人看着石正峰,呆若木鸡,赵不凡趁机冲上前去,挥舞钢刀,砍翻了几个黑衣人。黑衣人们明白了,石正峰和赵不凡是这成家班里的刺头,只要把他们俩收拾了,事情就好办了。
一群黑衣人上前围住了石正峰、赵不凡,另外几个黑衣人提着刀,直奔惠大贞而去。
惠大贞很是慌乱,抓着包袱就要跑,三妹叫道:“先生,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