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7章 千丝万缕的情
在别人面前,屠岸贾是凶神恶煞,在屠岸武的面前,屠岸贾就是个慈父。
小时候,有一次屠岸武淘气,屠岸贾实在是忍无可忍,按着屠岸武打了一顿。屠岸武哭得很伤心,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屠岸贾,他不相信慈祥的爹爹会打自己。
屠岸贾看着屠岸武那伤心的小眼神,一颗心都融化了,他抱着屠岸武哭了起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打过屠岸武。
十八年的时光,屠岸贾和屠岸武朝夕相处,不管两个人有没有血缘关系,在情感上,两个人早已结成了父子。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屠岸贾心软,那个人就是屠岸武。
屠岸贾在这边想着心事,屠岸武在那边已经连射五箭,每一箭都是正中靶心,仆役、护卫们欢声雷动。
屠岸武放下了弓箭,说道:“爹爹,我再给您表演一下骑术。”
屠岸武叫仆役牵来一匹强悍的匈奴马,翻身上马,骑着马在校场里飞奔起来。
今天屠岸武特别兴奋,他要在爹爹的面前,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展现出来。他把两只脚从马镫里拽出来,在马鞍上做着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动作,像表演体操似的。
屠岸贾想着心事,没怎么注意屠岸武,屠岸武觉得自己得拿出杀手锏来,让爹爹喝彩叫好。
屠岸武一只手撑着马鞍,倒立起来,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屠岸贾见屠岸武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很是紧张,想要提醒屠岸武小心。
还没等屠岸贾的话说出口,屠岸武的手掌一滑,整个人就从马鞍上摔了下去。
“武儿!”屠岸贾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众人上去搀扶起了屠岸武,屠岸武捂着胳膊,一脸的痛苦,屠岸贾问道:“武儿,你怎么样了?”
屠岸武倒吸凉气,说道:“没什么,就是胳膊有点疼。”
屠岸贾吩咐周围的仆役,“快,把郎中叫来!”
郎中们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检查了一下屠岸武的胳膊,说道:“大人,少爷的胳膊摔断了。”
屠岸贾心急火燎,叫道:“快接上,快接上!”
“是是是,我们这就接,”郎中们围着屠岸武,手忙脚乱,把屠岸武的胳膊接上了,用绷带吊在了脖子上。
郎中们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把少爷的胳膊接好了,固定住了,休养四五个月,少爷的胳膊就会痊愈。”
屠岸贾问道:“武儿的胳膊会不会落下残疾?”
郎中们说道:“只要休养得好,不要再伤了这胳膊,不会落下残疾。”
屠岸贾松了一口气,屠岸武在旁边很是沮丧,说道:“爹爹,我没用,丢人了。”
屠岸贾说道:“武儿,别说傻话,有什么丢人的?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屠岸贾吩咐身边的仆役,“告诉厨房,晚上熬一些骨头汤,给少爷补一补。”
几个仆役、丫鬟陪护屠岸武回房间休息,屠岸贾看着屠岸武的背影,心里是五味杂陈
屠岸贾觉得这十八年的朝夕相处,自己和屠岸武已经被情感的绳索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无论屠岸武是程婴的孩子,还是赵氏孤儿,经过这十八年的感情培养,他已经成为了屠岸贾的儿子,成为了屠岸贾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屠岸贾叹了一口气,说道:“管他是谁家的骨血,他现在就是我屠岸贾的儿子。”
石正峰、赵不凡成为了屠岸贾家的门客,两个人待在屋子里,商议着该如何把真相告诉屠岸武,如何让屠岸武相信他们俩的话。
石正峰说道:“你家老祖和屠岸贾做了十八年的父子,咱们两个门客就是说破了大天,你家老祖也不会相信咱们的话,当年的事除了咱们俩和程婴,还有谁知道?”
赵不凡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那个人就是韩厥。”
当年,程婴和公孙杵臼商议,用程婴的孩子代替赵氏孤儿,为赵氏孤儿拼来一条活路。公孙杵臼当时就抱着赴死之心,他担心将来自己死了,程婴再出现意外,真相就将永远被埋没,赵家的血海深仇就将无法伸张。
于是,公孙杵臼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有名望的人,将来让这个有名望的人把真相告诉赵氏孤儿。公孙杵臼、程婴想来想去,找到了韩厥。
韩厥是正人君子,一身正气,韩家与赵家也是世代友好,当初还是在韩厥的帮助下,赵氏孤儿才顺利地逃出了宫廷。
程婴、公孙杵臼在商议这件事的时候,赵不凡在旁边都听见了。
赵不凡说道:“咱们去找韩厥吧。”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韩厥能靠得住吗?”
赵不凡说道:“应该靠得住吧,否则的话,当初公孙杵臼、程婴把这件事告诉韩厥,韩厥就应该去举报他们俩。”
石正峰说道:“韩厥没有去举报,并不说明韩厥就能为了赵家与屠岸贾对抗。”
面对有权有势的恶人,有的人选择依附,有的人选择对抗,但是,大部分人选择的都是沉默。如果韩厥是沉默的大多数,他就不会站出来理会赵氏孤儿这件事。
赵不凡挠了挠头,心烦意乱。
石正峰说道:“就算韩厥能够说出真相,然后呢?凭着咱们俩和你老祖,再加上韩厥,能对付得了屠岸贾吗?搞不好,连你老祖在内,咱们都得死在屠岸贾的手里。”
赵不凡攥着拳头,捶了捶大腿,说道:“这件事还麻烦了。”
石正峰说道:“要想报仇,咱们得争取一股强大力量的帮助,这强大力量要能够压倒屠岸贾。在这晋国,能压倒屠岸贾的力量只有一股,那就是国君的力量。”
赵不凡愁眉苦脸,说道:“咱们俩现在就是两个小门客,连见国君一面都难,怎么争取国君的帮助?”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去找韩厥吧,看看韩厥是什么态度。”
石正峰、赵不凡离开屠岸贾的府邸,来到了韩厥的府邸,告诉守门的家丁,他们俩要见韩厥。
守门的家丁打量着石正峰、赵不凡,
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石正峰说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求见韩将军。”
家丁见石正峰、赵不凡就是两个不起眼的老百姓,便起了轻蔑之心,说道:“我家老爷忙得很,没空搭理你们俩。”
说着,家丁就要关门,赵不凡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大门,叫道:“你这狗东西,我叫你去通报一声,你听不懂吗?!”
家丁也怒了,瞪着赵不凡,说道:“哪来的疯子,敢在这里撒野,你也不睁开你那死鱼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去你-妈的!”赵不凡一记直拳打在了那家丁的脸上。
家丁仰面朝天,摔倒在地,鼻子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赵不凡气势汹汹就要往院子里闯,家丁被赵不凡打得怕了,爬起来,捂着鼻子向后退去,叫道:“来人呐,来人呐,有人闹事,有人闹事!”
韩家的家丁听到了叫喊声,纷纷提着木棍冲了出来,上前围住了石正峰和赵不凡。
石正峰说道:“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有要事求见韩将军。”
那挨打的家丁指着石正峰、赵不凡,说道:“别听他们狡辩,他们就是来闹事的,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家丁们呐喊着一拥而上,石正峰、赵不凡挥动拳头,打得那些家丁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几十个家丁围攻石正峰、赵不凡两个人,石正峰、赵不凡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家丁这边倒是被打倒了好几个。
家丁们慌了,围着石正峰、赵不凡不敢乱动,跑去通知韩厥。过了一会儿,韩厥走了过来。
时间流逝,过了十八年,韩厥也由青年变成了中年,但是,石正峰、赵不凡从韩厥的眉眼之间还是能够辨认得出。当年就是韩厥网开一面,石正峰、赵不凡和程婴才能够带着赵氏孤儿逃出宫廷。
石正峰、赵不凡向韩厥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韩将军。”
韩厥板着脸,看着石正峰、赵不凡,问道:“你们俩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我的府邸闹事?”
赵不凡说道:“韩将军,我们有要事和您商议,还请您......”
赵不凡指了指四周的家丁,那意思是让韩厥屏退左右。
韩厥面露怒色,说道:“我韩厥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要是有话就在这里说。”
石正峰看了看韩厥,说道:“韩将军,您还记得公孙杵臼和程婴吗?”
韩厥心头一跳,瞳孔一阵收缩,盯着石正峰、赵不凡,问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
石正峰看了看左右,说道:“韩将军,这里真不是说话的地方。”
韩厥缓和了语气,说道:“你们俩随我来。”
韩厥带着石正峰、赵不凡来到了书房,韩厥命令家丁在外面看着,任何人不得接近书房。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关上了书房的房门,韩厥就迫不及待地问石正峰、赵不凡。
第2658章 好主意
石正峰、赵不凡气定神闲,在书桌旁坐了下来,说道:“韩将军,我们是知道赵氏孤儿真相的人。”
“你们俩找我要干什么?”韩厥又问道。
石正峰说道:“如今赵氏孤儿已经长大成人,我们想请求韩将军帮忙,让赵氏孤儿认祖归宗,血刃仇敌。”
韩厥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赵氏孤儿现在的身份?”
“知道,他被屠岸贾收为义子,现在叫做屠岸武,”石正峰说道。
韩厥压低了声音,说道:“屠岸贾收养了赵氏孤儿,视如己出,他们俩现在以父子相称,这是满城皆知的事情。你们要让赵氏孤儿认祖归宗,杀了屠岸贾,谈何容易?”
赵不凡说道:“韩将军,我们俩人微言轻,说的话赵氏孤儿不会信,您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您说的话赵氏孤儿一定会信。”
韩厥苦笑起来,说道:“我虽然是晋国的将军,有点地位,但是,凭我一句话就让赵氏孤儿把养了自己十八年的‘父亲’当做仇人杀掉,你们觉得可能吗?”
赵不凡沉默了,石正峰说道:“韩将军,我说一句冒犯的话,您到底肯不肯帮助赵家?”
韩厥神情凝重,说道:“我们韩家和赵家是世交,如果我力所能及,我当然要帮助赵家。”
石正峰说道:“好,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石正峰、赵不凡和韩厥结成了联盟,想办法让赵氏孤儿认祖归宗,为家族报仇。不过,韩厥有言在先,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必须要稳妥,石正峰、赵不凡做什么事都得先请示他。
屠岸贾权势熏天、心狠手辣,韩厥对屠岸贾还是心存忌惮,他不能因为帮助赵家,把自己的韩家搭进去。
石正峰、赵不凡想着如何让晋国国君替赵家沉冤昭雪,晋国国君要是发话了,韩厥就不会再有顾忌了,屠岸贾也就没有什么可嚣张的了。
现在的晋国国君是晋厉公,当年那个迫害赵家的晋景公已经死了。晋厉公是晋景公的儿子,论辈分,是被赵穿杀死的晋灵公的堂侄。
晋灵公不是晋厉公的直系亲属,晋厉公和父亲晋景公的关系也不是太好,这就为赵家沉冤昭雪提供了可能。
石正峰、赵不凡在屠岸贾的家里想主意,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两个人很是烦乱,就到大街上散散心。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戏院门口,一个伙计手里拿着一堆票,叫道:“看戏便宜啦,看戏便宜啦,里面个个都是名角儿,看一场戏只要二十个铜板,只要二十个铜板。”
二十个铜板的票价,可以说是很低很低了,石正峰停下脚步,向戏院里望了一眼,戏院里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
伙计笑呵呵地对石正峰、赵不凡说道:“二位要听戏?里面请,里面请,二十个铜板一张票,绝对便宜呀。”
赵不凡心烦意乱,说了一句:“我们不听戏。”
赵不凡要走,伙计挡在了赵不凡的身前,说道:“客官,您要是进去听戏,我们免费赠送二位一壶茶水。”
赵不凡恼怒起来,说
道:“你他妈的烦不烦,滚一边去,告诉你我不听戏!”
石正峰说道:“哎,别这么凶嘛,咱们闲着也没事,就进去听一听。”
赵不凡诧异地看着石正峰,说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听戏?”
石正峰说道:“劳逸结合,或许听戏的时候我们就来灵感了呢。”
伙计笑道:“对对对,这位客官说得对,咱们这戏绝对精彩,您看了就知道了,二位,里面请。”
石正峰、赵不凡进了戏院,能坐五六百人的大戏院里,稀稀拉拉,坐了那么四五十个人。
一个小丑讲了几个老套的笑话,然后报幕、退场,大幕拉开,几个演员蹦蹦跳跳上了舞台,开始演出。
赵不凡看了一会儿演出,气呼呼地说道:“这演的是什么鬼东西,倒搭我二十个铜板,我都不看。”
赵不凡起身要走,石正峰拉住了他,说道:“别急,别急,坐下把这戏看完。”
赵不凡说道:“阿水,你这是怎么了,就这烂戏你也能看得进去?”
“看着玩儿嘛,”石正峰笑呵呵地说道。
赵不凡很是无奈,只好坐下来陪着石正峰看戏,坚持着,坚持着,总算是把这一场戏坚持下来了。
“咱们走吧,”赵不凡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石正峰拉住了赵不凡,说道:“等一等。”
“戏都演完了,还等什么?”赵不凡问道。
石正峰说道:“我在这可不是为了看戏。”
“那你是为了什么?”赵不凡感觉一头雾水。
石正峰微微一笑,卖了一个关子,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戏演完了,那几个少得可怜的观众陆续退场,石正峰和赵不凡还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伙计走了过来,说道:“两位客官,咱们的戏演完了,该退场了。”
石正峰说道:“你们这戏班子赚不了多少钱吧?”
伙计说道:“是有点不景气。”
石正峰说道:“把你们班主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伙计诧异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说道:“你快去,否则的话,你们班主错过了发财的机会,这笔账以后可得算在你的头上。”
伙计犹豫了一下,跑去通知班主,过了一会儿,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客官,我是这戏班子的班主,您找我有什么事?”班主笑得一团和气,上前说道。
石正峰说道:“我以前在戏班子里搞过策划、写过剧本,我想与你联合,把这戏班子搞得红火起来。赚了钱都是你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去演就可以。”
班主打量起石正峰来,满心的迷惑,说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以前在哪个戏班待过?”
石正峰说道:“我的姓名不重要,我在哪个戏班待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的戏班起死回生,让你发财。”
石正峰这话听起来像疯话,班主打量
着石正峰,觉得石正峰这个人又不像是疯子,他陷入了纠结之中,揣摩不透石正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石正峰说道:“班主要是信不过我,我就先编几个小节目给你看看。”
石正峰和成家班的艺人们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对于戏剧这一块的运作也算是比较了解。石正峰给班主露了一手,班主很是惊讶,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石正峰说道:“你就按我说的去演,不出三天,我保准你这戏院满员,票价还得翻个三四倍。”
班主心想,自己的戏班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不如就按这小子说的去试试,成功了自然是好事,不成功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班主说道:“好,先生,我们就按你说的演几场试试。”
由于这戏班很不景气,没有什么固定观众,石正峰向班主建议,这第一天的演出全部免费。
整个戏班这么多人,白演一天,一个铜板也赚不到,班主有些不情愿。
石正峰说道:“班主,咱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第一天虽然免费,但是,咱们能把人气捧起来,第一天没赚到的钱,第二天、第三天咱们全能补回来。”
石正峰苦口婆心劝说了半天,最后还自己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班主,班主终于同意,免费演一天试试。
戏院贴出了海报,上演新的剧目,为了回馈广大新老观众,第一天的演出分文不取。
人的天性中都喜欢占便宜,听说免费看戏,街上那些闲人懒汉立刻一窝蜂地涌进了戏院里。
艺人们按照石正峰的授意,开始表演,石正峰和赵不凡还亲自登台亮相,使出浑身解数进行表演。观众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演出,高声喝彩,戏都演完了,还久久不愿离去,叫嚷着让艺人们再表演几个小节目。
第一天的演出结束了,艺人们都很疲惫,早早地就睡觉了,等着养精蓄锐,明天接着演。第二天一早,伙计打开戏院的大门,吓了一跳,门外围了一大群人。
那群人兴高采烈,说道:“我们要看戏,什么时候开始演?”
伙计说道:“再过一个时辰演出才开始。”
“我们现在就进去等着,”观众们乱哄哄地就要往戏院里挤。
伙计挡在门口,叫道:“等一等,等一等,今天看戏不免费,二十个铜板一张票,买了票才能进去!”
听说要买票,观众们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掏出了钱,买票。这么精彩的演出,二十个铜板看一场,值了。
经过石正峰的改造,戏班子连演了三天,场场爆满,到了第四天,一场演出的门票涨到了五十个铜板,还是座无虚席。
班主看着那些门票钱,笑得合不拢嘴,把石正峰当做财神爷一样供着。
很快,这个戏班子的名号在绛城就打响了,达官贵人们都来看戏,门票是一路飙升,最后炒到了十两银子。
赵不凡一点也不高兴,看着石正峰,说道:“阿水,你是缺钱了吗,跑到这异度空间里来瞎折腾,你别忘了,咱们可是有任务的。”
第2659章 一出好戏
石正峰说道:“我经营这个戏班并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完成咱们的任务。”
赵不凡疑惑不解,说道:“咱们天天在这演戏,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石正峰说道:“马上你就明白了,走,咱们去找韩厥。”
演出结束,石正峰、赵不凡来到了韩厥的府邸,韩厥在一间隐蔽的书房里与两个人见面。
石正峰说道:“韩将军,如今在绛城很火的双喜班你知不知道?”
“双喜班?”韩厥一脸的茫然。
石正峰说道:“就是一个演杂剧的戏班子。”
韩厥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研究戏班子?”
韩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告诉石正峰、赵不凡,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他。
石正峰神情严肃,说道:“想要让赵家沉冤昭雪,这个双喜班很重要。”
韩厥莫名其妙,说道:“你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石正峰说道:“韩将军,您找个机会在国君面前说一说这个双喜班,告诉国君,这个双喜班表演的戏剧很精彩,总之把国君的好奇心提起来就好。”
晋厉公此时刚刚二十出头,正是精力旺盛、充满好奇心的年纪。
韩厥板着脸,说道:“你让我劝国君去看戏?这不是叫我当佞臣吗?国君年纪轻轻,应该修身养性,以国事为重,怎么能沉溺于游戏当中?!”
石正峰说道:“韩将军,我说了,这个双喜班对于给赵家沉冤昭雪来说很重要,我不是要让国君沉溺于游戏,我是要让国君知道赵家的冤情。”
韩厥看了看石正峰,犹豫了一番,说道:“好吧,我去和国君说。”
有一天,晋厉公在宫廷里单独召见韩厥,韩厥陪同晋厉公在花园里散步,君臣两人先说了一番正事,然后闲聊几句,晋厉公问韩厥,绛城老百姓现在生活怎么样。
韩厥抓住了话头,说道:“托君上的洪福,绛城的老百姓现在生活都很幸福。不仅物质生活得到了满足,精神生活也很丰富。最近,绛城出了一个双喜班,演出的节目很精彩,人们都排着队,挤破了脑袋,去看双喜班的戏。”
“有这么神奇?”年轻的晋厉公果然提起了兴趣,问道:“那双喜班都演些什么节目?”
韩厥说道:“不瞒君上,臣还没有看过,但是,臣的家人看过,他们看过之后都赞不绝口。”
晋厉公笑道:“韩将军,你可是个古板的人,一个戏班子能得到你的好评,不容易啊。”
韩厥笑了笑,没说什么。
晋厉公吩咐身边的大总管,“记住了没有,双喜班,有空把这戏班子叫到宫里来,寡人要看看他们的演出到底有多精彩。”
晋厉公发话了,大总管岂敢含糊,第二天就把双喜班叫到了宫里。能到宫里演出,这是天大的荣幸,班主和艺人们想着怎么给国君表演出最精彩的节目。
石正峰走到了班主的面前,拿着一个本子,说道:“进了宫之后,你们要演这个剧,抓紧时间排练一下吧。”
班主说道:“明天我们就要进宫了,排练新节目来不及了。”
石正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进宫之后,必须演这个节目!”
班主对石正峰有几分畏惧,拿起那本子看了看,说道:“这是个什么剧呀,君上能喜欢吗?”
石正峰说道:“你们照着演就是了。”
双喜班进了宫,给晋厉公演戏,刚开始,石正峰、赵不凡登台演了几个拿手的绝活儿,把晋厉公给吸引住了,晋厉公很是高兴,嗑着瓜子,说道:“这双喜班果然是名不虚传。”
几个小节目演完了之后,艺人们按照石正峰提供的剧本,开始演一出戏,石正峰和赵不凡也登台,扮演角色。
晋厉公看得津津有味,指着舞台上的艺人,说道:“这个赵衰好啊,忠臣义士,忠臣义士。”
晋厉公看着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大总管在旁边问道:“君上,怎么了?”
晋厉公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说道:“寡人怎么觉得这戏演得像是先君文公的故事?”
大总管说道:“君上要是觉得不妥,我这就让他们停下来,别演了。”
晋厉公说道:“不,他们演得挺好,让他们接着演。”
晋厉公看着舞台上的演出,看着看着就扔掉了手中的瓜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演出结束之后,晋厉公起身迈步,来到了后台。
后台,石正峰、赵不凡和艺人们正在换衣服,晋厉公突然驾到,艺人们都很慌乱,跪拜在地,叫道:“见过君上。”
晋厉公扬手说道:“都起来吧。”
“谢君上,”众人站了起来,毕恭毕敬。
晋厉公左右看了看,问道:“谁是这双喜班的班主呀?”
“小的是双喜班的班主,”班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晋厉公看着班主,问道:“刚才那出戏是你编的?”
班主支支吾吾,无法回答,石正峰在旁边说道:“启禀君上,刚才那出戏是我编的。”
晋厉公扭头看了看石正峰,说道:“你这出戏好像演的是我晋国先祖文公的故事。”
石正峰说道:“是,君上,我写的就是文公的故事。”
晋厉公说道:“这戏里的赵衰是真有其人,还是你自己编的。”
“回君上的话,赵衰确有其人,”石正峰说道。
编这出戏的时候,石正峰进行了艺术加工,把赵衰的形象塑造得很是高大,光芒万丈。
晋厉公看了看身后的大总管,说道:“寡人怎么不知道晋国曾经还有赵衰这样的忠臣义士?”
大总管想了想,说道:“赵衰去世已经几十年了,时过境迁,君上不知道赵衰其人,实属正常。”
“赵衰可有后人现在在朝为官?”晋厉公问道。
大总管有些为难,说道:“赵衰的后人现在没有在朝为官的。”
晋国的功臣子弟都是世代为官的,晋厉公感到奇怪,问道:“那赵衰的后人都哪去了?”
大总管说道:“赵衰的后人都死绝了。”
“死绝了,怎么会这样?”晋厉公很是惊讶。
大总管说道:“景公时期,赵家就被灭门了。”
晋厉公说道:“那被灭门的赵家原来是赵衰的家族?”
石正峰趁机说道:“君上,赵家冤枉,还请君上为赵家沉冤昭雪。”
大总管瞪了石正峰一眼,叫道:“闭嘴,你一个小小戏子,也敢妄议国事?!”
晋厉公摆了一下手,叫大总管闭嘴,看着石正峰,说道:“赵家阴谋作乱才被灭门,你说赵家冤枉,冤枉在哪里?”
石正峰说道:“君上,赵家世代忠良,并没有阴谋作乱,当年都是奸佞使坏,才害得赵家遭受灭顶之灾。”
晋厉公沉默了一会儿,吩咐大总管,说道:“走,寡人要去国史馆看看。”
晋厉公来到了国史馆,国史馆是记载历史、保存史书的地方。这时的大周王朝大环境还算宽松、清明,史官可以秉笔直书,国君不能干涉。
晋国国史馆的主管是太史董狐,董狐已经是耄耋之年,须发雪白,佝偻着身子,还在那认真研读史书。
“君上驾到!”
仆役大喊一声,董狐放下了手里的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要向晋厉公行礼。
晋厉公摆了一下手,说道:“老太史免礼。”
晋文公之后,晋国的历任国君大多不争气,他们贪图声色犬马,对于历史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已经几十年没有国君到过国史馆。
晋厉公说道:“老太史,你这里可有关于赵衰及其子孙的记载?”
董狐说道:“回君上的话,赵衰是我国重臣,他的子孙也担任过许多要职,这国史馆里有很多关于他们的记载。”
“这记载可是真实的?”晋厉公问道。
董狐像受了羞辱似的,挺直了腰板,说道:“君上,我董狐担任太史五十多年,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记载的这些史料,都是凭着良心写的。”
晋厉公说道:“好,老太史,寡人信得过你,你现在就把有关赵衰和他子孙的史书拿出来,寡人要看一看。”
董狐吩咐助手们把有关赵家的史书都找出来,找了几本交给了晋厉公。晋厉公坐在那里,默默无言,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把几本史书大致翻看了一遍。
晋厉公合上史书,神情凝重,说道:“这么说赵家是忠良之家,先君当年灭了赵家满门,是一件冤案。”
晋厉公得知了历史的真相之后,对赵家充满了同情,对屠岸贾充满了憎恶。
晋厉公继位的时候年纪小,屠岸贾没把晋厉公放在眼里,独断专行,作威作福。晋厉公不甘心当个傀儡,不甘心让屠岸贾这大奸大恶之徒掌控朝政。
晋厉公想要像晋文公一样,奋发进取,开创一番霸业,屠岸贾是他走向成功的绊脚石,必须除掉屠岸贾。
晋厉公靠自己的力量不是屠岸贾的对手,他得找个可靠的大臣,与他一起做这件事。想来想去,晋厉公觉得韩厥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2660章 有妖气!
晋厉公召见韩厥,向韩厥吐露心声,自己要除掉屠岸贾,为赵家沉冤昭雪。
最后,晋厉公叹息一声,说道:“可怜赵家满门忠良,却落了一个绝后的下场。”
韩厥说道:“君上,赵家并没有绝后。”
晋厉公愣了一下,说道:“寡人查看史书,史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景公时期,景公误信屠岸贾的谗言,将赵家全族三百多口人斩尽杀绝。”
韩厥说道:“赵家遇难的时候,赵朔的妻子庄姬公主怀有身孕,生下了一个男婴。”
晋厉公说道:“这件事寡人知道,后来那个无耻之徒程婴出卖了赵氏孤儿,还在屠岸贾的授意下,亲手杀死了赵氏孤儿。”
韩厥说道:“君上,程婴是用自己的孩子换了赵氏孤儿,程婴杀的不是赵氏孤儿,而是自己的孩子。”
晋厉公万分震惊,呆呆地看着韩厥,说不出话来。
韩厥说道:“当年,程婴和赵家门客公孙杵臼定下了这件事,他们怕真相被淹没,便来告知于我。”
几十年来,韩厥的人品是有目共睹,不会有问题,晋厉公信韩厥的话,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说道:“原来程婴是个义士,这么多年,他一直背负着骂名,真是委屈他了。”
晋厉公突然想了起来,说道:“程婴当年拿自己的孩子和赵氏孤儿调包了,那么说,屠岸贾收养的那个义子......”
韩厥说道:“没错,那个义子就是赵家唯一的血脉。”
晋厉公和韩厥在国史馆里商议了一番,决定铲除屠岸贾,让屠岸武认祖归宗,恢复赵家。
晋厉公和韩厥议事的时候,双喜班领了赏钱,离开了宫廷,石正峰和赵不凡回到屠岸贾的府邸,他们俩是屠岸贾家的门客,吃喝拉撒睡都要在屠岸贾家。
刚走到府邸门口,石正峰、赵不凡迎面遇见了屠岸武,屠岸武正披甲戴盔,骑着马,带着一群随从,看那样子是要出城。
屠岸武说道:“阿水,不凡,你们俩去哪了?”
“我们......”石正峰、赵不凡支支吾吾,想着编个谎话蒙混过去。
还没等他们把谎话编出来,屠岸武就挥了挥手,说道:“快跟我出城,咱们打猎去。”
石正峰、赵不凡只好跟着屠岸武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赵不凡听见有的响声,定睛一看,草丛里藏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
赵不凡弯弓搭箭,就要朝那野兔射去,屠岸武说道:“不凡,不要理那兔子。”
屠岸武说话的声音很高亢,那兔子受到了惊吓,一下子逃跑了。
“这兔子的味道一定很鲜美,就这么跑了,太可惜了,”赵不凡说道。
屠岸武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打兔子。”
“那是为了打什么?”赵不凡问道。
屠岸武说道:“你随我来就是了。”
屠岸武带着随从们穿过树林、草丛,一路行进,来到了一座青山下。屠岸武翻身下马,指着青
山,说道:“咱们上山。”
石正峰皱着眉头,看了看那青山,说道:“少爷,这山上有妖气。”
屠岸武笑了一下,说道:“有妖气就对了,没妖气我还不来呢。”
屠岸武步行上山,随从们拿着刀枪在旁边护卫,石正峰、赵不凡莫名其妙,但是,也随着屠岸武他们上了山。
越往山上走,那股妖气越浓烈,妖气之中带着凛冽、肃杀,石正峰不禁紧张起来,说道:“少爷,这山上有危险呀。”
屠岸武提着一把利剑,说道:“没事。”
众人簇拥着屠岸武走到了半山腰,突然,一股阴风袭来,吹得草木低伏,众人睁不开眼睛。
石正峰感受到了一股腾腾杀气就在身边,嗷呜一声,一只白毛黑斑的大老虎从一块石头后面跳了出来。
这白虎与普通的老虎不同,体型比最大的东北虎都要大出一圈,两只眼睛是翠绿色的,闪着寒光,身上迸射出一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万物都要臣服在这白虎的脚下。
屠岸武见到了白虎,不仅没有恐慌,反而露出了微笑,说道:“好家伙,你终于出现了。”
屠岸武他们擅闯白虎的领地,还拿着刀枪做出一副无礼的样子,白虎被激怒了,朝屠岸武扑了过去。
几个随从手持长枪护在了屠岸武的身前,想要用长枪刺死那白虎。白虎挥动了虎爪,随从们手里的长枪就像高粱杆似的,被白虎轻而易举地折断了。
随从们拿着半截断枪,正在那发愣,白虎又是一爪子扫过去,把几个随从扫得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
“杀呀!”周围的随从们怒吼一声,提着兵器一起冲向了白虎。
白虎身上那一根根虎毛都竖了起来,猛地扑向了几个随从。几个随从只觉得一股泰山压顶的威势袭了过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白虎扑倒了几个随从之后,并没有钻出包围圈逃跑,而是反身又扑向了几个随从,把那几个随从又扑倒在地,然后一条虎尾像钢鞭似的那么一扫,扫得几个随从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这老虎太嚣张了!”赵不凡叫了一声,手持钢刀冲上去,砍向了白虎。
赵不凡把真气注入到了钢刀里,劈向了白虎的脑袋。白虎没有硬接赵不凡这一刀,而是躲到了一边,钢刀劈在了一块石头上,千年顽石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赵不凡抡起刀,又朝白虎砍去,这次白虎没有躲闪,而是伸出了虎爪,用虎爪去挡。
这白虎果然是个妖,人有真气,妖有妖气。白虎把妖气凝聚在虎爪上,与赵不凡的钢刀来了一个硬碰硬,一下子把赵不凡的钢刀打成了两截。
赵不凡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一只老虎竟然这么厉害。
白虎趁着赵不凡发呆,猛地扑过去,将赵不凡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赵不凡的脑袋当糖豆给嚼了。
千钧一发之际,石正峰冲过来,一脚踢向了白虎。白虎慌忙后退,连着退了好几步,冲着石正峰发出了一声咆哮。
“杀了这
畜生!”屠岸武手持利剑,率领随从们朝白虎冲了过去。
白虎暴怒,对着众人左扑右咬,众人发出声声惨叫,倒下了一大片。
屠岸武毫无惧色,勇往直前,冲到了白虎的身边,一剑劈向了白虎。
屠岸武的剑劈在了白虎的身上,但是,白虎用妖气护持,只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受了一点皮外伤。
白虎被激怒了,凶相毕露,扑向了屠岸武。屠岸武自从被屠岸贾收为义子之后,一直娇生惯养,从来没有遭遇过白虎这么凶残的东西,他心慌意乱,被白虎扑倒在地。
“保护少爷!”随从们忠心耿耿,叫嚷着就冲了过来,拿着刀枪朝白虎打去。
白虎咆哮着去对付那些随从,屠岸武趁机爬了起来。屠岸武并没有逃跑,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利剑,一剑刺向了白虎。
屠岸武卯足了力气,利剑在白虎体内刺入了三寸。白虎发疯似的,转过身来扑向了屠岸武,屠岸武被白虎扑倒,向山下滚去。
白虎还不肯罢休,蹦跳着,向山下跃去,非要杀了屠岸武不可。
石正峰、赵不凡追了上去,石正峰叫道:“不凡,你去救少爷,我来对付这白虎!”
石正峰一把抓住了白虎的尾巴,白虎扭头看着石正峰,把满腔怒火都撒向了石正峰。石正峰和白虎在乱石嶙峋的山坡上厮打起来。
赵不凡冲下去抓住了屠岸武,屠岸武在山坡上滚了几十米,身上被石头、杂草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很是狼狈。
屠岸武指着那白虎,叫道:“一定要猎到这只虎!”
石正峰本来想一脚把白虎踹到山坡下的,听了屠岸武的话,石正峰只好拦腰抱住了白虎,用力一甩,把白虎又甩到了半山腰的平地上。
白虎挨了石正峰的一顿暴打,如今又重重地摔了一下,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爬不起来了。
屠岸武回到了半山腰,提着剑,奔着白虎的心脏,一剑刺了下去。白虎抽搐一下,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鲜血,脑袋一歪,身子一软,死掉了。
屠岸武耗尽了全力,见白虎死了,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
“少爷,您没事吧?”随从们围过来看望屠岸武。
屠岸武有气无力,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石正峰疑惑不解,说道:“少爷,您为什么非要猎杀这只白虎?”
屠岸武笑了一下,说道:“父亲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了,他老人家有风湿病,这白虎妖的虎骨能治愈风湿病,我要用虎骨给父亲泡点药酒,当做寿礼,献给父亲。”
屠岸武这么拼命原来是为了屠岸贾,赵不凡心头火起,说道:“老祖,那个......”
石正峰害怕赵不凡口无遮拦,坏了大事,连忙捂住了赵不凡的嘴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屠岸武看了看赵不凡,说道:“不凡,你怎么总管我叫老祖?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那么老,你叫我少爷,你要是特别佩服我,无法自拔的话,也可以叫我最英俊帅气、最威武雄壮的少爷。”
第2661章 屠岸贾的寿宴
屠岸武拼死猎到了白虎,兴高采烈,回到了家里。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仆役、丫鬟们还在忙活着。
赵不凡问一个丫鬟,“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什么呀?”
丫鬟说道:“马上就到老爷的六十大寿了,老爷要好好操办一下,这些天咱们可得受累了。”
旁边一个仆役说道:“咱们这累也不是白受的,老爷不是说了吗,到了寿诞那天,咱们全府上下,人人都有赏钱。”
“哎,你说老爷能给咱们多少赏钱?”
“老爷六十大寿这可是普天同庆、举国欢腾的日子,赏钱肯定不能少了,怎么地也得给咱们一人十两银子吧。”
“十两银子,能这么多?!”
“你小瞧咱老爷?咱老爷可是堂堂的太尉,辅佐君上的大功臣,赏咱们一人十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算点什么事呀。”......
说到了赏钱,这些仆役、丫鬟都兴奋起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屠岸武狼狈不堪、浑身是血地回到了家里,他刚要回房间换一身衣服,屠岸贾就走到了院子里,问道:“武儿,你怎么才回来?”
屠岸武不想让屠岸贾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慌慌张张,说道:“哦,我有事出了一趟城,爹爹,我先回房间换身衣服。”
屠岸贾感觉屠岸武有些不对劲,叫道:“等一等。”
屠岸武停下了脚步,屠岸贾走上前去,看见屠岸武伤痕累累,大吃一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屠岸武说道:“没什么,我我我......我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会摔成这个样子?说实话,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屠岸贾变得严厉起来。
屠岸武支支吾吾,说道:“我去山上打猎,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屠岸贾很是生气,训斥道:“武儿,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贪玩也要有个限度,万一你摔坏了怎么办,你可是我屠岸家唯一的子嗣,你做事之前要考虑考虑你的身份,考虑考虑你肩上的担子!”
挨了屠岸贾的一通训斥,屠岸武感觉很委屈,低着头,流出了眼泪。
一个随从在旁边说道:“老爷,少爷去打猎是为了您。”
“为了我?”屠岸贾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身为太尉,什么肉吃不到,什么皮子穿不到,用得着为了我去打猎冒险吗?”
随从说道:“不是的,老爷,您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少爷想给您准备一件寿礼......”
屠岸武在旁边瞪了那随从一眼,叫道:“不要再说了。”
屠岸贾板着脸,命令随从,“继续说下去。”
随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少爷说您有风湿病,很痛苦,每次您风湿病发作的时候,少爷都心如刀绞。少爷听说白虎妖的虎骨泡酒能治愈风湿病,便带着我们去猎杀白虎,取虎骨给您泡酒。”
屠岸武受了这一身伤原来是为了自己,屠岸贾很感动,同时也很愧疚,他看了看屠岸武,说道:“武儿
,为父错怪你了。”
屠岸武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水,汹涌而下,哭得抽搐起来。
屠岸贾伸手擦了擦屠岸武脸上的眼泪,笑道:“别哭了,你都十八岁了,是大小伙子了,走,爹爹拿金疮药去,把伤口给你处理一下。”
看着屠岸贾、屠岸武父慈子孝,石正峰的心里是五味杂陈,赵不凡则是怒不可遏。
赵不凡攥着拳头,说道:“我真想现在就去告诉老祖,屠岸贾就是害死赵家三百多口人的元凶首恶,老祖啊,你是赵家唯一的骨血,家族的血海深仇你要报呀。”
屠岸贾害死了赵家满门,这是真的,可是,屠岸贾对屠岸武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当真想揭晓的那一刻,不知屠岸贾、屠岸武这一对父子会如何面对。
屠岸贾是晋国第一号权臣,他过六十大寿,整个晋国都震动了,晋厉公表示要亲自赴宴,为屠岸贾庆生。
得知晋厉公要来,大臣们纷纷拍屠岸贾的马屁,把屠岸贾吹捧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伟丈夫。
屠岸贾年纪大了,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身边那些党羽,说道:“诸位,国君马上就要来了,你们随我一同接驾吧。”
屠岸贾带着他的那些党羽在大门口站着,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晋厉公的车驾才姗姗来迟。
晋厉公在大总管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屠岸贾和党羽们立刻上前,跪拜在地,向晋厉公行礼。
晋厉公面带微笑,说道:“诸位爱卿,免礼,免礼。”
屠岸贾和党羽们站了起来,晋厉公握着屠岸贾的手,说道:“太尉,后宫临时有点事,寡人耽搁了一会儿,让太尉久等了。”
屠岸贾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君上能来参加老朽的寿宴,老朽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君上对老朽的恩情,老朽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万一。”
晋厉公笑道:“太尉言重了,言重了。”
“君上,里面请,”屠岸贾在前面引路,带着晋厉公进了府邸。
屠岸贾的府邸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绛城的文武大臣,只要位分够高的,都前来为屠岸贾祝寿。绛城之外的一些高官,要么风尘仆仆,亲自跑来为屠岸贾祝寿,要么派亲近之人携带一份厚礼,前来捧场。
屠岸贾这场寿宴办的,在晋国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繁华盛举。
晋厉公面带微笑,看上去很高兴,说道:“太尉,寡人这是第一次到你家来,得好好参观参观。”
“老朽这寒酸宅子让君上见笑了,”屠岸贾谦虚了一句。
晋厉公说道:“哪里寒酸了,太尉,你这宅子比宫廷还要气派。”
屠岸贾愣住了,臣子的住宅比国君的宫廷还要气派,这不是说臣子僭越吗,僭越等同于造反,那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晋厉公见屠岸贾愣住了,说道:“太尉不要多心,你是我晋国的中流砥柱,住这样的宅子才符合太尉的身份、功绩嘛。”
屠岸贾笑了几下,显得有些尴尬。
屠岸贾的府邸很大,晋厉公慢悠悠地转了起来,屠岸贾就在旁边陪着。屠岸贾六十岁了,还患有风湿病,在门口等晋厉公的时候,他站了一个时辰,现在又陪着晋厉公转了半天院子,感觉腿脚酸软,很是疲惫。
晋厉公看了看屠岸贾,屠岸贾愁眉苦脸,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晋厉公说道:“太尉,你累了吧?”
屠岸贾说道:“不累不累,能陪伴君上是老朽的荣幸,老朽一点也不累。”
晋厉公说道:“太尉,你年纪大了,应该多休息休息,寡人自己在这转一转。”
屠岸贾说道:“君上莅临老朽这寒舍,老朽不能失了臣子的礼数。”
晋厉公面露难色,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下去休息,让令郎陪寡人转一转。”
屠岸贾确实是疲惫不堪,想要休息休息,说道:“多谢君上体谅老臣。”
屠岸贾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回房间休息,叫屠岸武去陪伴晋厉公。屠岸武来到了晋厉公的面前,向晋厉公行了一个礼。
晋厉公打量着屠岸武,赞道:“少年英雄,少年英雄。”
屠岸武谦虚道:“君上过奖了。”
晋厉公说道:“你陪寡人转一转吧。”
屠岸武陪着晋厉公在院子里转悠起来,转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晋厉公说道:“寡人有些累了,去前面休息休息。”
前面有一间房屋,这房屋空闲着,没人居住。晋厉公要进去休息,屠岸武说道:“君上,那边有精致的书房,请您到书房休息吧。”
晋厉公说道:“不去了,寡人就在这休息。”
屠岸武说道:“君上,这是一间空屋子,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无所谓,走吧,”晋厉公进了屋子,让侍卫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晋厉公是国君,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要有侍卫护驾。
进了屋子之后,晋厉公吩咐侍卫去把韩厥叫来,晋厉公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屠岸武说道:“你也坐吧。”
屠岸武毕恭毕敬,说道:“在君上面前,岂有我坐的份儿。”
晋厉公说道:“这是命令,寡人叫你坐,你就得坐。”
“是,”屠岸武应了一声,在晋厉公的对面坐了下来,显得有些拘谨。
屋子里只有晋厉公和屠岸武两个人,晋厉公不说话,眼睛一直望着外面。过了一会儿,韩厥带着石正峰、赵不凡走了进来,向晋厉公行礼。
“免礼,”晋厉公摆了一下手。
屠岸武看着石正峰、赵不凡,很是诧异,心想,他们俩怎么和韩厥混在了一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屠岸武,”晋厉公叫了一声,屠岸武回过神来,应道:“臣在。”
晋厉公看着屠岸武,说道:“韩将军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仔细听着。”
屠岸武莫名其妙,国君为什么把自己带进这间屋子里?为什么让韩厥给自己讲故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62章 真相大白
韩厥开始给屠岸武讲故事,说从前有一个奸臣、一个忠臣,奸臣引诱国君吃喝玩乐,忠臣屡屡劝谏,让国君驱逐奸臣,于是,奸臣就对忠臣怀恨在心。
奸臣找到了机会,在国君面前诬陷忠臣,国君误信谗言,下令将忠臣满门抄斩,当时,忠臣家里有一个媳妇是公主,公主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生产了,被囚禁在宫廷里......
韩厥讲述的故事就是发生在屠岸武身上的故事,屠岸武毫不知情,在那认真地听着。听到为了救下那忠臣遗孤,一个郎中牺牲了自己的孩子,一个门客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屠岸武深受感动。
又听到阴差阳错,奸臣把忠臣的遗孤收养为了义子,屠岸武皱起了眉头,很是气愤。
韩厥把故事讲完了,晋厉公说道:“屠岸武,寡人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那个忠臣的遗孤,你会怎么做?”
屠岸武听完了故事,热血澎湃,随口说道:“如果我是那个忠臣遗孤,我就杀了那个大奸臣,为家族报仇!”
“好,”晋厉公对于屠岸武的回答很是满意,说道:“寡人现在就告诉你,你不姓屠岸,你姓赵,你是赵武,屠岸贾就是害了你全家的大奸臣!”
屠岸武眨了眨眼睛,好像没有听懂晋厉公的话似的。
晋厉公说道:“赵武,现在是你认祖归宗,报仇的时候了。”
屠岸武愣了好久,说道:“君上,这种玩笑开不得。”
韩厥在旁边说道:“君上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就是赵氏孤儿,十八年前,是屠岸贾害了你满门。”
屠岸武怒视韩厥,说道:“韩厥,我爹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赵不凡急得直跳脚,说道:“老祖,韩将军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年就是因为韩将军网开一面,你才逃出了宫廷。”
屠岸武指着赵不凡,说道:“你给我闭嘴!”
石正峰说道:“少爷,你是赵武,不是屠岸武。”
屠岸武怒不可遏,想要杀了石正峰、赵不凡和韩厥,但是,在晋厉公的面前他又不能动手,他转身要走。石正峰、赵不凡挡住了房门,不让屠岸武走。
晋厉公说道:“赵武,你给寡人回来!”
屠岸武回身看了看晋厉公,说道:“君上,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我是当今太尉屠岸贾的儿子,不是什么赵氏孤儿。”
石正峰说道:“少爷,我给你看几件东西。”
石正峰拿出了几个卷轴,把卷轴展开,上面画着人物肖像。石正峰拿着两幅画像,给屠岸武看了看,说道:“少爷,你仔细看看这两个人。”
然后,石正峰又拿来了一面铜镜,递给了屠岸武,说道:“你再好好照镜子,看看自己。”
屠岸武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正峰指着画像上的两个人,说道:“这位是晋国丞相赵盾,这位是上大夫赵朔,赵盾丞相是你的祖父,赵朔大夫是你的父
亲。无论你是否愿意承认,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你看看,你长得和他们有多像。”
屠岸武气得把铜镜摔在了地上,要去撕了那两幅画像,但是,看着画像里的两个人,无论如何,屠岸武也下不去手。
屠岸武小时候就听过一些流言蜚语,人们说他不是屠岸贾的儿子,是屠岸贾领养的。当时,屠岸武哭着找到了屠岸贾,屠岸贾勃然大怒,下令把传播“谣言”的几个下人捉住了,活活打死,从那以后,屠岸武的生活就平静了。
过了许多年,屠岸武长成了少年,沉寂多年的流言蜚语又起来了,人们都说屠岸武和屠岸贾长得一点也不像。
屠岸武听着这些话,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痛,他没有再找屠岸贾,只是把这些“谣言”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屠岸武感觉浑身无力,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晋厉公说道:“赵武,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屠岸武低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不是赵武,我是屠岸武,我不是赵武,我是屠岸武......”
赵不凡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了屠岸武的衣领,把屠岸武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道:“你醒一醒吧,一个人是不能背叛自己血脉的,你生下来的时候是赵家人,你这一辈子都是赵家人!”
晋厉公说道:“赵武,今天寡人要铲除屠岸贾,为你赵家报仇雪恨。”
屠岸武万分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晋厉公。
这时,外面传出了喊杀声,忠于晋厉公的官兵们已经动手了,他们冲进了屠岸贾的府邸,把屠岸贾及其党羽全部捉住。
屠岸贾没想到晋厉公会突然下此狠手,毫无准备,一下子就被捉住了。
听着吵闹声渐渐停息,晋厉公说道:“走,赵武,咱们去见一见你的仇人。”
晋厉公、韩厥、石正峰、赵不凡和屠岸武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前院。屠岸武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失魂落魄地随着石正峰、赵不凡他们往前走。
屠岸贾被两个武士五花大绑,按在那里,见到了晋厉公,屠岸贾挣扎着,叫道:“君上,快救救老臣,快救救老臣!”
晋厉公横眉怒目,叫道:“屠岸贾,你这大奸巨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屠岸贾吓得脸色煞白,他看了看晋厉公,又看了看晋厉公身边的屠岸武,目瞪口呆。
晋厉公说道:“屠岸贾,在杀你之前,寡人要为一件十八年前的案件沉冤昭雪,这件冤案就是当年你一手制造的。说,赵家被灭族,是不是你害的?!”
屠岸贾看着晋厉公没说话,赵不凡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屠岸贾跪在了地上,然后赵不凡把刀架在了屠岸贾的脖子上,叫道:“老贼,快说!”
看见屠岸贾挨打,屠岸武万分心痛,想要上前保护屠岸贾,被石正峰给拦住了。
屠岸贾跪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害的。”
晋厉公指了指身边的屠岸武,问屠岸贾,“这个被你叫做屠岸武的少年,他是你的亲儿子吗?”
屠岸贾与屠岸武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心如刀绞。屠岸贾流下了眼泪,老泪纵横,低着头,说道:“不是。”
“爹爹,我是您的儿子,我是您的儿子呀!”屠岸武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石正峰和韩厥使出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住了屠岸武。
屠岸贾泪流满面,看着屠岸武,说道:“武儿,你是郎中程婴的儿子。”
“程婴在哪?!”石正峰厉声喝问屠岸贾。
这些天,石正峰和赵不凡一直在寻找程婴,但是,一点线索也没找到,石正峰、赵不凡怀疑是屠岸贾把程婴杀掉了。
赵不凡叫道:“说,程先生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屠岸贾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程婴被我关在后院的柴房里。”
石正峰指着屠岸贾的管家,叫道:“快去柴房,把程先生带来!”
当年知道赵氏孤儿真相的人,除了石正峰、赵不凡之外,能开口的只有韩厥、程婴两个人,韩厥一个人的话,说服力不够,再加上程婴,两个人说话就有分量了。
等管家把程婴带来之后,石正峰、赵不凡和韩厥都呆若木鸡,程婴披头散发,脑袋上还插了一朵野花,浑身脏兮兮的,在那嘿嘿傻笑,程婴已经疯了。
赵不凡一把揪住了屠岸贾的衣领,叫道:“是不是你把程先生迫害疯了?!”
屠岸贾说道:“没有,他这个样子不是我造成的。”
“你还敢狡辩!”赵不凡一拳打向了屠岸贾,打得屠岸贾倒在地上,满脸是血。
屠岸武悲愤地叫了一声:“爹!”就要朝屠岸贾冲过去。
韩厥拦着屠岸武,说道:“他不是你爹,他是杀害你全家的仇人。”
听了韩厥的话,屠岸贾愣住了,十八年来,屠岸贾一直以为屠岸武是程婴的儿子。
石正峰问屠岸贾,“程先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屠岸贾说道:“他杀了赵氏孤儿,妻子被公孙杵臼杀了,人们都骂他,他就疯了。有一天我出门,在街上见到了他,一群人骂他是卑鄙小人,要把他活活打死。我念在他是武儿生父的份儿上,救了他,把他带到府里养了起来。”
石正峰走到了程婴的面前,说道:“程先生,我是阿水,你还认得我吗?”
程婴本来在那傻笑着蹦蹦跳跳,听见石正峰和他说话,他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石正峰,没吱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程婴念叨着,盯着人们的脸看来看去,当他走到屠岸武的面前时,停住了脚步。
程婴端详着屠岸武,说道:“我的孩子要是没死的话,现在和你长得一般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程婴发狂了,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就要自残,几个武士连忙冲上去,按住了程婴。
晋厉公看着屠岸武,说道:“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了吧?”
第2663章 回到现实世界
容貌不会说谎,疯子不会说谎,一切证据都表明,屠岸武是赵氏孤儿,他应该叫赵武。
晋厉公抽出了自己的剑,递给了赵武,说道:“赵武,现在你就杀了屠岸贾,为你的家族报仇雪恨吧。”
赵武看着晋厉公递过来的剑,没有动,韩厥在旁边说道:“君上递剑给你,你还不快接着。”
赵武木然地接过了晋厉公递来的剑,晋厉公笑了一下,说道:“赵武,杀了屠岸贾,为赵家三百多口冤魂报仇。”
“杀了屠岸贾,为赵家报仇!杀了屠岸贾,为赵家报仇!杀了屠岸贾,为赵家报仇!......”周围的官兵们呼喊起来,声震天地。
赵武提着剑,摇摇晃晃,来到了屠岸贾的面前。
屠岸贾没有恐惧,反而很淡定,说道:“孽债,孽债,武儿,你杀了我吧,替你们赵家报仇吧。”
赵武提起了剑,对准了屠岸贾,屠岸贾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死的准备。
赵武的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闹了起来,他是赵家的人,他要为家人报仇杀了屠岸贾。可是,那些赵家人他一个也没有见过,而屠岸贾这个大仇人和他朝夕相处,生活了十八年,他管屠岸贾叫爹爹,叫了十八年。
从血缘来说,赵家人是赵武的家人,从情感来说,屠岸贾才是赵武的家人。
赵不凡叫道:“老祖,别犹豫了,快杀了屠岸贾,报仇!”
晋厉公、韩厥他们也逼着赵武,“杀了屠岸贾,杀了屠岸贾,杀了屠岸贾!”
赵武看着屠岸贾,迟迟没有动手,屠岸贾睁开了眼睛,看着赵武,看着这个自己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心里的那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尽述。
屠岸贾说道:“武儿,你杀了我吧,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总比死在刽子手的手里要好。”
赵武握剑的手在颤抖,他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啊!......”
赵武突然大吼一声,把手中的剑调转方向,对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石正峰连忙冲过去,伸手抓住了剑锋,把剑从赵武的手中夺了下来,叫道:“赵武,你这是在干什么?!”
赵武浑身无力,跪在了地上,摇了摇头,泪流满面,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我,让我死了吧。”
赵不凡冲过去揪住衣领,把赵武从地上提了起来,叫道:“你不能死,赵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振兴赵家,你肩负着整个家族的重担!”
赵武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赵家人,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一切?”
“因为这是责任!”赵不凡冲着赵武吼叫起来,“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就肩负起了这份责任,这是命中注定的,你不能更改,也不能逃避!”
赵不凡甩开了赵武,说道:“老祖,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来杀死屠岸贾!”
赵不凡一剑刺向了屠岸贾的胸口,屠岸贾惨叫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随着赵不凡这一剑刺出去,赵武、韩厥、晋厉公这些人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石正峰、赵不凡和那个倒在地上的屠岸贾,周围的世界开始崩塌,屠岸贾面目狰狞,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石正峰、赵不凡仔细一看,那屠岸贾变了容貌,变成了灵光道人。
灵光道人嘴角流着血,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赵不凡,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俩为什么不让赵武亲手杀了屠岸贾?!”
赵不凡诧异地看着灵光道人,说道:“我那一剑刺在了屠岸贾的身上,你怎么受伤了,那屠岸贾是你假扮的?”
灵光道人伤得很重,趴在地上起不来,石正峰眉头一皱,说道:“刚才你是设下圈套要害我们吧?”
石正峰猜得很对,灵光道人设下了一个圈套,如果赵武亲手杀死了屠岸贾,石正峰和赵不凡就要永远困在异度空间里。
如今,赵不凡杀死了屠岸贾,整个异度空间都被破解掉了。这异度空间是灵光道人用自己的生命构建的,异度空间被破解就意味着灵光道人的生命也将终结。
灵光道人惨叫着,整个人迅速衰老,最后化作了一堆尘埃,随风飘散。世界停止了崩塌,石正峰和赵不凡眼前一黑,摔倒在地。等他们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装饰精美的房间里面。
房间里遍地都是死尸,大多都是赵军官兵,其中有一具尸体是灵光道人。
赵不凡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倚着墙壁,在地上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赵王赵元琦,还有他的贴身侍卫赵鲁。
赵不凡跑过去查看了一下,赵元琦、赵鲁都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而已。赵不凡叫醒了赵元琦、赵鲁,赵鲁醒过来,举起了手里的刀,就要与敌人厮杀。
赵不凡说道:“赵鲁,没事了,刺客被干掉了,王上现在很安全。”
赵元琦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石正峰,说道:“石正峰,你怎么在这里?”
赵不凡说道:“王上,他不是石正峰,他是阿水。”
赵元琦看见满地的死尸,露出惊骇的神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不凡说道:“王上,这些官兵为了救您,都殉职了。”
赵元琦指着灵光道人,说道:“那个穿道袍的人是谁?”
赵不凡说道:“他就是刺客。”
赵鲁走过去踢了踢灵光道人,说道:“王上,这家伙已经死了。”
赵元琦寝宫里的黑雾散去,赵庆升、赵庆泰立刻率领官兵们冲了进来,见到赵元琦,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急切,问道:“父王,您没事吧?”
赵元琦端起了君王的架子,说道:“寡人没事。”
丞相肥义问道:“王上,刺客可曾捉住?”
赵元琦指着灵光道人的尸体,说道:“他就是刺客,已经死了。”
赵庆泰说道:“父王,这刺客行刺,幕后一定有黑手,要把这黑手揪出来。”
赵庆升说道:“父王,儿臣愿意彻查此案,捉住幕后黑手。”
汪广明说道:“王上,这里太混乱了,还请您移驾别处。”
赵元琦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其它宫殿休息,平原君赵庆裕让厨子熬一碗人参汤,给赵元琦安神补气。
赵元琦看着赵不凡、石正峰,说道:“这次寡人能够安然无恙,你们俩的功劳最大,寡人要好好奖赏奖赏你们。”
赵不凡说道:“保护王上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要什么奖励。”
赵元琦赏赐了赵不凡、石正峰大量的金银珠宝,感觉十分疲惫,想要睡一觉,休息休息。赵鲁手持一根狼牙棒,瞪大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候在赵元琦的身边。
丞相肥义说沙丘行宫不安全,劝赵元琦赶快回邯郸去。
赵元琦是个倔脾气,说道:“寡人现在要是回邯郸,岂不是证明寡人怕了那些蟊贼?寡人就在这沙丘行宫待着,看那些蟊贼能把寡人怎么样。”
肥义还是担心赵元琦的安危,又劝说赵元琦调五千骑兵来守卫沙丘行宫。
赵元琦说用不着闹得风声鹤唳的,但是,肥义不停地劝说赵元琦,赵元琦被肥义说得头疼,只好发了一道诏书,调五千骑兵来加强沙丘行宫的守卫。
赵庆升、赵庆泰利用赵元琦遇刺一事,大做文章,开始抓捕嫌犯,抓到的那些嫌犯都是两个人的党羽。赵庆升抓赵庆泰的党羽,赵庆泰就抓赵庆升的党羽,还有一些人并不是两个王子的党羽,但是,倒了霉,稀里糊涂也被当做嫌犯抓了起来,整个赵国闹得是人心惶惶。
肥义不是赵庆升的党羽,也不是赵庆泰的党羽,他担任丞相是一心为国,想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赵庆升、赵庆泰胡闹,肥义实在是看不下去,找到了赵元琦,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赵元琦。
赵元琦很是气愤,把赵庆升、赵庆泰叫到面前,训斥了一顿,告诉他们俩,不要再抓什么嫌犯了,已经抓起来的嫌犯立即释放,刺客一案不要再查了。
赵元琦知道,这天下盼着他死的人大有人在,他不在乎,他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自有上天护佑,魑魅魍魉们再怎么闹腾,也伤不了他。
赵元琦遇刺之后,赵不凡、石正峰还有赵不凡麾下的官兵,一直在沙丘行宫守卫着,直到过了几天,五千骑兵调了过来。
随同五千骑兵一起赶来的还有匈奴各部酋长,赵元琦软硬兼施,用了多年时间,征服了南匈奴,南匈奴的酋长们每年都要带着贡品来觐见赵元琦。
本来觐见的地点在赵国国都邯郸,但是,赵元琦遇刺之后,受了惊吓,伤了元气,一直在沙丘行宫调养,他命令南匈奴的酋长们到沙丘行宫来觐见。
五千骑兵接管了沙丘行宫的守卫工作,赵不凡、石正峰他们可以撤退了,走的时候,石正峰看见了浩浩荡荡一大群匈奴人。
匈奴草原气温低,草原上还春寒料峭,赵国已经是百花盛开了,这些匈奴人穿着皮袄,大太阳一晒,一个个热得满头大汗,身上还散发出了一股浓重的羊膻味儿。
第2664章 提一个要求
匈奴大草原地域辽阔,生活着近千万匈奴人,这些匈奴人以大草原中心的沙漠为界,大致分为了三个部分,大漠以南的南匈奴,大漠以北的北匈奴,还有大漠以西的西匈奴。
南匈奴靠近中原,自然环境最为优越,人口也最多,南匈奴的人口占了整个匈奴人口的六成以上。
北匈奴位于极寒之地,自然环境最为恶劣,地域辽阔,人口却很稀少,占了整个匈奴人口的两成左右。
西匈奴位于西域地区,西域地区原本是羯人的领地,最近几十年,有一些匈奴部落西迁才来到西域,构成了西匈奴。西匈奴距离中原较远,与中原各个诸侯国接触较少。
以前,南匈奴对中原的危害最大,经常南下入侵中原,烧杀掠抢,涂炭生灵。赵元琦组建起了强大的赵军,经过多年征战,使得南匈奴各个部落全部臣服,这是华夏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南匈奴各部不是名义上臣服于赵国,而是真正归拢到了赵国的统治之下。
平日里,各个部落的酋长管理本部落内部事务,当两个部落之间发生矛盾了,必须上报赵元琦,由赵元琦裁夺。如果哪个部落敢擅自动武,将会遭受赵元琦的雷霆之怒,轻者被剥夺牛羊草场,重者整个部落都会被消灭。
各个部落服从赵国的管理,当赵国发生战事,向他们征调士兵、马匹的时候,他们必须无条件供应。当然了,当各个部落遭受灾荒的时候,赵国也有义务救助。
实际上,各部酋长已经成为了赵国封建统治下的大夫。
山戎属于南匈奴的一个部落,它像其它部落一样,也归顺了赵国。到了觐见的日子,酋长兀良哈率领随从来沙丘行宫觐见赵元琦。
当年,蚩尤会的杀手百变星君吃掉了山戎酋长兀良哈,变成了兀良哈的模样,冒充兀良哈,这一冒充就是许多年,直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
百变星君变成兀良哈,夺取了山戎部落的大权,山戎部落实际上就落入了蚩尤会的掌控之中。
这次前来觐见赵元琦,兀良哈带着苏广益、杨怡珍一起来的,苏广益的父亲苏青锋在草原留守。
苏广益、杨怡珍打扮成匈奴人的模样,走在队伍里。几十个部落一起觐见赵元琦,人山人海,场面相当壮观。
苏广益觉得无聊,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突然,苏广益发现石正峰在远处闪了一下。苏广益抻脖翘脚,瞪大了眼睛,再想看个仔细的时候,石正峰已经被人群所淹没。
“苏哥,你看什么呢?”杨怡珍在旁边问道。
苏广益说道:“我好像看见石正峰了。”
“石正峰,在哪里?”杨怡珍最恨的人就是石正峰,提到“石正峰”这三个字,她立刻火冒三丈。
苏广益手指远处,说道:“就在那边。”
杨怡珍顺着苏广益的手指方向望去,望了好久也没望见石正峰,“没有啊,苏哥,你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苏广益皱起了眉头,说道:“刚才我明明看见了他,就那么一闪而过。”
苏广益正在纠结的时候,宣礼官高喊一声:“山戎部觐见!”
苏广益立
刻回过神来,与杨怡珍一起向前走去。
赵不凡和石正峰回到了封地,赵不凡叫人把赵元琦赏赐的金银珠宝拿过来,满满装了一大木箱,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赵不凡说道:“阿水,这些财宝咱们一人一半。”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这些财宝我一件也不要。”
赵不凡看了看石正峰,说道:“怎么,在这和我装清高呢?”
石正峰说道:“我不要财宝,我只请求武平君能答应我一件事。”
赵不凡撇了一下嘴,说道:“我宁愿把这些财宝都给你,也不愿你求我办事,你求我办的事肯定不是好事。”
石正峰说道:“这件事对于武平君来说,轻而易举。”
赵不凡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不应该助长你的气焰,但是,你和我一起闯出了那异度空间,出生入死,算是兄弟了,我给你这个兄弟面子,有什么要求,说来我听听。”
石正峰说道:“请武平君释放成家班,还有那些被您收藏的活人。”
赵不凡的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家伙就是要给我添堵。”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成家班和那些所谓的藏品,他们都是人,不是物品,也不是动物。”
“我虐待他们了吗?”赵不凡说道:“我把他们养在庄园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有没有一丁点亏待他们?”
石正峰说道:“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是没有自由,不过是这庄园里的高级囚徒而已。”
赵不凡说道:“那些藏品是我花了很大心血才搜集来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
“武平君......”石正峰想要苦口婆心地劝说赵不凡。
赵不凡摆了一下手,打断了石正峰,说道:“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否则兄弟就没得做了。”
石正峰看着赵不凡,眼睛里满是失望。
赵不凡被石正峰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得不做出让步,“好了好了,我受不了你,我答应放走成家班还不行吗?”
石正峰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不仅救不了其他“藏品”,就连成家班的自由也要被剥夺。
“谢谢武平君,”石正峰向赵不凡道了一声谢。
石正峰来到了成家班的住处,成家班成了赵不凡的藏品,他们只为赵不凡演出。赵不凡和石正峰救驾去了,他们无所事事,就坐在房间里发呆,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见到了石正峰,成啸天、三妹和众艺人都很兴奋,笑道:“阿水,你来啦。”
石正峰说道:“班主,三妹,兄弟们,我来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武平君同意还你们自由。”
成啸天、三妹和艺人们眨了眨眼睛,看着石正峰,问道:“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这是武平君的手书,”石正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签了赵不凡的名,还盖了赵不凡的印。
成啸天、三妹和艺人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对于人来说,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自由是最重要的需求。
成家班众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庄园,石正峰要和他们一起走,赵不凡的管家拦住了石正峰,说道:“阿水,你不能走。”
“为什么?”石正峰问道。
管家说道:“你可是主公的武士,武士要是背叛了家主,那是最耻辱的事情。”
石正峰看了看管家,说道:“成家班众人是我的朋友,我去送送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石正峰陪同成家班众人离开了赵不凡的庄园,成啸天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还有恢复自由的这一天。”
三妹说道:“这都得感谢阿水。”
“对,阿水,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是没齿难忘,”众艺人一起向石正峰道谢。
石正峰连忙说道:“大家客气了,客气了。”
成啸天说道:“为了庆祝我们重获自由,我出钱请大家到信都的酒楼,好好地吃一顿。”
旁边的艺人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神情,说道:“班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您竟然舍得请我们到酒楼吃饭了。”
成啸天打了那艺人一巴掌,说道:“混蛋,我就像你说的那么吝啬吗?”
那艺人捂着脑袋,说道:“班主,您以前确实是挺抠的。”
成啸天说道:“我那是精打细算,还不是为你们好。要是把钱交给你们随便挥霍,你们跑一辈子江湖,到老了连一副棺材钱都攒不下来。”
那艺人咧嘴一笑,说道:“我们知道班主是为我们好,开个玩笑嘛。”
成啸天攥着拳头,做出一副凶相,说道:“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打烂你的狗头!”
众人哄笑起来。
到了信都之后,成啸天找了一家酒楼,把一层楼都包了下来,众人聚餐,吩咐伙计,好酒好肉尽管往上端。
众人心情大好,端着酒碗不停地敬石正峰酒,石正峰的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这左一碗右一碗的车轮战,被灌得晕晕乎乎。
二师兄端着酒碗,说道:“阿水,事不过三,来,我再敬你第三碗酒。”
石正峰打着酒嗝儿,还没说话,三妹在旁边就急了,说道:“二师兄,你别灌阿水了,阿水已经喝得够多了。”
二师兄说道:“我这怎么是灌阿水呢,感情深,咱才一口闷嘛。”
三妹气咻咻地说道:“感情不是用酒来衡量的,你们这副酒鬼样子最讨厌了。”
二师兄看着三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道:“三妹呀,你是真向着阿水,自从阿水到了咱们成家班之后,你就处处替阿水着想,把我们这些师兄师弟都踹到了一边。”
“对对对,三妹偏心,三妹偏心,”艺人们都喝醉了,醉醺醺地叫嚷着。
三妹羞得满脸通红,叫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呀?”
二师兄说道:“三妹,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
二师兄话音刚落,众人就哄笑起来。
三妹恼羞成怒,站起来要教训二师兄,被成啸天给拦住了。
第2665章 交杯酒
以前,成啸天在成家班里一直摆出一副古板家长的形象,今天,成啸天高兴,多喝了几杯酒,也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性情。
三妹要打二师兄,被成啸天拦住了,成啸天说道:“三妹,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跟着我们跑江湖卖艺。”
三妹诧异地看着成啸天,说道:“班主,你想赶我走?”
成啸天说道:“不是我赶你走,我是为你好,你该选个如意郎君,嫁了吧。”
众艺人开始起哄,“对对对,班主说得对,三妹该嫁人喽,三妹该嫁人喽。”
三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冲着众艺人叫道:“都给我闭嘴,谁再起哄,我撕烂他的臭嘴!”
二师兄摇了摇头,说道:“三妹,你这么泼辣,可不好找夫家呀。”
“对对对,谁要是娶了三妹,那得受一辈子的气。”
三妹气得直跺脚,说道:“班主,他们胡说八道,你到底管不管?”
成啸天说道:“咱们不理他们,咱们掏心窝子,说实话,三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给你踅摸踅摸。你可是我们成家班的一朵花,万绿丛中一点红,我得给你挑个好人家。”
三妹扭过头去,说道:“我不嫁人。”
成啸天说道:“你这不是气话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三妹不说话,二师兄笑道:“三妹的如意郎君,我看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二师兄就挑着眉毛,看了看石正峰。
石正峰正要夹一粒花生米吃,二师兄这么一说,众艺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石正峰,石正峰愣了一下,花生米掉在了桌子上。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石正峰呆呆地说道。
成啸天问石正峰,“阿水,你觉得三妹怎么样?”
三妹羞得满脸通红,推着成啸天,说道:“班主,你干什么呀?”
三妹平日里很泼辣,但是,在涉及到男女私情的时候,她还是腼腆得很。
成啸天说道:“三妹,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说点正事怎么了?”
“对,班主说得对,三妹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小师妹的终身大事,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得替小师妹把把关,”二师兄喝得面红耳赤,很是兴奋。
三妹抓起一粒花生米,朝二师兄砸了过去,说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
成啸天说道:“三妹,我觉得阿水这个人人品好,这个毋庸置疑,相处这么长时间,大家有目共睹,没有阿水,我们现在还得被赵不凡囚禁在庄园里。
“人品之外呢,阿水本事大,有武艺还有智慧,阿水的武艺是我见过的最高的,赵不凡手下那些武士,哪个也不是阿水的对手。阿水的智慧也是一等一,想一想咱们刚来赵国的时候,连糊口的钱都赚不到,阿水出了几个点子,咱们不仅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连养老的钱都赚到了。
“还有,阿水的身份也可以,是赵不凡的贴身武士,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能被武平君赵不凡称为兄弟,放眼整个赵国能有
几人?
“最后,阿水这相貌,仪表堂堂,高大帅气,我要是个女人,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得梦见阿水。”
众艺人拍着桌子、敲着筷子,哄堂大笑。
成啸天笑呵呵地看着三妹,说道:“三妹,阿水这样的夫君,你满不满意?”
三妹的脸颊像苹果一样红,低着头,不说话。
二师兄叫道:“三妹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成啸天扭头看着石正峰,问道:“阿水,你觉得三妹怎么样?”
石正峰也有些害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成啸天说道:“三妹八岁的时候就进了成家班,可以说我是看着三妹长大的,我就把三妹当我亲闺女看待。阿水,我不是吹,三妹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
“首先,三妹能吃苦,能持家,勤快能干,你可别小瞧了这些,过日子过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吗。你别看三妹平日里泼辣得很,其实,她很会疼人的,温柔起来比淑女还淑女。”
成啸天在夸奖三妹,众艺人又开始起哄,成啸天瞪了众艺人一眼,说道:“你们都消停点,我这说正事呢。”
成啸天也是喝醉了,老夫聊发少年狂,问石正峰,“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觉得三妹怎么样?”
三妹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是鲜花盛开,一双眼睛偷偷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像个大男孩似的,被成啸天弄得很是尴尬。
成啸天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样吧,三妹到底怎么样,你就说好,或是不好。”
众人都盯着石正峰,石正峰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字“好。”
众人欢呼起来,二师兄倒了两杯酒,说道:“来,阿水,三妹,你们喝个交杯酒。”
成啸天训斥二师兄,“你别胡闹。”
二师兄说道:“班主,喝杯酒而已,又不会怀孕。”
“喝交杯酒,喝交杯酒,喝交杯酒!......”众艺人拍着巴掌,叫了起来。
二师兄走过来,把一杯酒递给了三妹,一杯酒递给了石正峰。三妹和石正峰都很腼腆,二师兄抓着他们俩的手,逼着他们俩喝交杯酒。
三妹半推半就,拿起了酒杯,和石正峰的手臂挽在了一起,近在咫尺,面对面看着石正峰。
三妹的目光里满是柔情蜜意,她把酒杯递到嘴边,喝下去,感觉这酒如同蜜一样甜,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
“好,好,好!”
三妹和石正峰喝下了交杯酒,众艺人是欢声雷动。
酒像是毒品,越喝越上瘾,尤其是氛围活跃起来,千杯万杯都挡不住。二师兄又叫伙计端来了几坛酒,大家齐上阵,轮流向石正峰敬酒,石正峰终于支撑不住,被灌倒了。
散场的时候,石正峰站都站不起来,二师兄和一个艺人去搀扶石正峰,这两个人也喝多了,结果和石正峰一起摔在了地上。
三妹有些气恼,说道:“你们俩怎么搞的,让开,让我来扶阿水。”
二师兄看着三妹,笑了笑,说道:“有了夫君,就不把我们这些师兄当回事了。”
三妹瞪了二师兄一眼,搀扶起了石正峰。
成啸天在信都城里包下了一家客栈,散场之后,众艺人都去客栈睡觉。三妹搀扶着石正峰,也来到了客栈。
幸亏三妹是个江湖儿女,有些力气,要不然,石正峰这人高马大的,一个弱女子哪里搀扶得了呀。
成啸天和众艺人都喝醉了自顾不暇,三妹只能一个人扶着石正峰上了二楼,来到了客房。
石正峰喝醉了之后,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一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这些画面里都有一个女子,这女子对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七彩,七彩,七彩,”石正峰迷迷糊糊,念叨着两个字。
“阿水,你在说什么呢?”三妹问道。
石正峰心里纳闷,我为什么在叫“七彩”,“七彩”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吗,是在我脑海里不停闪现的那个姑娘吗,我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石正峰转动脑筋思索起来,结果,这么一思索,脑袋就针刺一般疼痛,痛得他大叫起来。
“阿水,你怎么了?”三妹很是慌乱。
石正峰停止思索,脑袋里那股疼痛消去,长出一口气。
三妹说道:“阿水,你快上床休息休息吧。”
三妹把石正峰扶到了床上,为他脱掉了外衣和鞋袜,为他铺好被褥。看着石正峰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三妹转身要走。
三妹刚走到门口,石正峰就在床上迷迷糊糊,叫了起来,“水,水,水......”
三妹回身一看,石正峰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在那叫嚷着。
三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石正峰,石正峰闭着眼睛,抓住了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个干干净净。
喝完了水之后,石正峰那痛苦的神情舒展开了,呼吸变得平稳,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三妹站在床边看着石正峰,石正峰确实很英俊帅气,确实充满了魅力。自从第一眼见到了石正峰,三妹就对石正峰有了好感,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三妹的一颗芳心就暗暗许给了石正峰。
只是在爱情这件事上,三妹很是羞涩腼腆,对于石正峰是“爱你在心口难开”,万千情感都压在了心底。
三妹心想,自己要是嫁给了石正峰,那一定很幸福,成亲之后她就不跑江湖卖艺了,给石正峰多生几个孩子,在家相夫教子。
三妹出身贫寒,跑江湖卖艺,有一股自卑感,可是石正峰从来就没有嫌弃过她,她很感动。
三妹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都想到要和石正峰生几个孩子了,突然,石正峰呕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石正峰这是要呕吐,三妹连忙拿来一个盆接着。
石正峰喝得酒太多了,消化不掉,哇哇呕吐。三妹不嫌脏,拿着盆在那接着,然后又拿着手帕擦了擦石正峰的嘴,倒了一杯清水,服侍石正峰漱口。
三妹对石正峰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第2666章 尊重
第二天一早,石正峰醒了过来,脑袋还有些刺痛,不过与昨晚相比已经好了许多。石正峰看见三妹趴在桌子上,在那睡觉。
昨晚,石正峰一会儿口渴,一会儿呕吐,三妹不放心,就没有走,留在房间里守着石正峰,守了一晚。黎明时分,三妹实在是太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石正峰非常感动,起身下床。石正峰一活动,出了声响,把三妹惊醒了,三妹抬起头来,迷迷糊糊,说道:“阿水,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没事,辛苦你了,”石正峰坐在床边说道。
三妹意识到自己刚刚睡醒,形象不太好,连忙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再回身看着石正峰,说道:“阿水,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三妹说道:“我去给你叫点早餐送来。”
石正峰说道:“你别忙了,我不饿。”
三妹说道:“你昨晚把肚子里的酒肉都吐光了,怎么会不饿?你想吃什么?”
石正峰也不客气了,说道:“我喝点粥就好。”
三妹说道:“你等着,我这就把早餐给你拿来。”
三妹开门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看见了成啸天、二师兄他们。成啸天、二师兄他们见三妹从石正峰的房间里走出来,目瞪口呆。
三妹看了成啸天、二师兄他们一眼,径直下楼去买早餐。等三妹走远了,二师兄凑到了成啸天的身边,低声说道:“班主,昨晚三妹和阿水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
成啸天说道:“可能是吧。”
二师兄露出一副夸张的神情,说道:“班主,三妹会不会怀孕呀?”
成啸天瞪了二师兄一眼,说道:“阿水昨晚都醉成那样子了,能做出什么事?”
旁边的艺人说道:“就是,二师兄,你别瞎操心了,反正三妹早晚是阿水的人,现在就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的。”
三妹买了一大堆早餐,端到了石正峰的房间里,石正峰说道:“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呀。”
三妹说道:“没事,吃不完就剩着,你昨晚喝得可真不少。”
石正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家非要敬我酒,我一时没控制住就喝多了,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男人都喜欢喝酒嘛,”三妹不知不觉,已经开始站在石正峰的角度说话了。
石正峰说道:“昨晚辛苦你了,以后我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别这么客气,来,吃个鸡蛋,”三妹剥好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鸡蛋,递给了石正峰。
吃完了早餐之后,石正峰、三妹走出客房,来到了一楼大厅,成啸天和艺人们都在一楼大厅吃早饭。
二师兄看着石正峰、三妹,说道:“我们看你们俩在房间里郎情妾意的,就没打扰你们俩。”
三妹瞪了二师兄一眼。
成啸天夹着一根油条在那吃,说道
:“你们俩要是没吃饱就再吃点。”
二师兄说道:“班主,我刚才看见三妹端了那么一大堆东西给阿水送去,肯定把阿水喂得饱饱的了。”
石正峰说道:“我吃饱了,不吃了。”
成啸天招了招手,说道:“阿水,三妹,你们俩过来坐着,我有话和你们说。”
石正峰、三妹走过去,坐在了成啸天的身边。
成啸天说道:“你们俩要是成亲的话,就不要再跟随成家班颠沛流离了。这些年来,三妹赚了不少钱,我都替她存着呢。阿水,你出了很多点子,让成家班赚了很多钱,我也得分一些钱给你。”
成啸天从怀里取出了一摞子银票,说道:“这是八百两银子。”
三妹说道:“班主,用不了这些钱......”
成啸天摆手打断了三妹的话,说道:“这里面不仅有你们俩的工钱,还有我的礼钱,你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就是再怎么吝啬的人,嫁闺女也要给一份体面的嫁妆不是?”
三妹很是感动,眼圈红红的,说道:“谢谢班主。”
成啸天笑了一下,说道:“阿水,你以后要和三妹好好过日子,你既是咱们成家班,又是咱们成家班的姑爷,多生几个孩子,有空带着老婆孩子多来看看我,让那些孩子管我叫姥爷。”
成啸天笑呵呵地说着,石正峰却一直在那低着头,板着脸。
石正峰的脑海里又不停地闪现出了七彩的形象,虽然他还没想起来自己和七彩的关系,但是,他隐约意识到,七彩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七彩似乎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成啸天和众艺人说说笑笑,在那调侃石正峰、三妹,三妹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像温顺的小猫似的,不吱声。
突然,石正峰抬起了头,说道:“班主,我不能和三妹成亲。”
石正峰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成啸天、三妹和众艺人都惊讶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我脑海里总是闪现出一个女子的形象,这女子好像是我的妻子,如果我有妻子的话,我就不能和三妹成亲。”
成啸天想起来了,石正峰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成啸天说道:“阿水,你说的那个女子可能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姐妹,甚至是你的母亲。”
二师兄说道:“就算是你的妻子那也没什么,你现在和她失去了联系,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可能她早就另找人家了,你这一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我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恢复,如果那个女子是我妻子的话,她在家里苦苦等着我,我却在外面另有妻室,这我如何对得起她呀?”
众艺人说道:“阿水,你还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你连那女子是谁都想不起来,还这么替她考虑。”
石正峰越是有情有义,三妹越觉得石正峰有魅力,想要嫁给石正峰的愿望就越强烈。
三妹说道:“阿水,没关系,如果那女子真的是你的妻子,你们
夫妻相聚之后,我就做小妾。”
成啸天诧异地看着三妹,以前,成啸天和三妹聊天,聊过婚姻之事,当时三妹的态度很坚决,无论夫家穷富,她决不给人做小妾,这是她择偶的底线。
没想到,今天为了石正峰,三妹连自己的底线都突破了,可见三妹对石正峰的爱有多强烈、多真切。
石正峰说道:“三妹,我不能让你做小妾。”
二师兄说道:“阿水,你这就迂腐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三妹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旁边的艺人说道:“就是,有本事的男人老婆才多呢,这是光荣的事。”
成啸天说道:“阿水,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你现在都无法确定,何必考虑这么多呢?”
石正峰说道:“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不能误了三妹一辈子。”
二师兄说道:“阿水,三妹都没意见,你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呀?”
石正峰很是固执,说道:“在没有搞清楚我是否成亲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亲。”
成啸天、二师兄和众艺人七嘴八舌地劝说石正峰,石正峰就是坚持自己的主意,丝毫也不肯更改。
三妹看着石正峰,很是伤心,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落了下来。
突然,三妹哭着跑了出去,成啸天、二师兄他们怎么叫也叫不住。
成啸天吩咐二师兄他们,“快去追上三妹,别让她做傻事!”
二师兄带着艺人们跑出去追赶三妹,成啸天看着石正峰,说道:“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怎么就......嗨!”
成啸天很是无奈,叹息一声,摊开了双手。
二师兄他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三妹,把三妹叫回了客栈。三妹不肯与石正峰见面,石正峰在她的房门外叫了半天,她也不肯开门,只能听见她那嘤嘤哭泣之声,透过房门传了出来。
成啸天、二师兄进去劝说三妹,三妹说她再也不想见石正峰了。这时,正好赵不凡派人来叫石正峰回去,石正峰无奈,只好给三妹留了一封书信,回赵不凡的庄园了。
石正峰在信里告诉三妹,自己并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想伤害她。爱情是自私的,石正峰的爱情只能给一个人,不能由两个人分享。
中古世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们从小就生长在这种环境里,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石正峰来自现代世界,来自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他接受不了三妻四妾这种事。
以一个男人的私心来说,三妻四妾是一件痛快的事,可是换位思考,如果你是女人的话,你与另外几个女人共侍一夫,你会作何感想?
做人不仅要尊重自己,还要懂得尊重别人。
或许三妹理解不了石正峰,但是,石正峰不能伤害、羞辱石正峰。
石正峰的记忆在一点一点恢复,他想起了很多事,连自己穿越到这个中古世界都想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想起七彩是谁了。
第2668章 伟大的至尊汗
骑兵们看着二师兄手里的碎银子,冷笑起来,说道:“别说你这点小钱是打发要饭的,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银山,没有王上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让你靠近行宫。”
“几位军爷,我们......”
二师兄还想求一求这几个骑兵,这几个骑兵却是横眉怒目,举起了手里的马刀,叫道:“赶紧滚,否则爷爷一刀把你们劈成两半!”
这几个骑兵很是凶恶,根本就不给二师兄商量的余地,二师兄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两个艺人走开了。
三个人走到了旁边的树林里,一个艺人问道:“二师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二师兄皱着眉头没说话,另一个艺人说道:“咱们还能怎么办,回去呗。”
“咱们还没见到三妹呢,就这么回去了?”
“刚才你没看见吗,那几个官兵有多凶,咱们要是硬闯进去,还没等看见三妹,就得被官兵们剁成肉酱。”
“那些官兵们越是凶恶,我越是替三妹担心呀。”
二师兄在那沉默良久,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官兵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就在这等着,一定要等见到三妹。”
沙丘行宫与外界之间有一条宽阔笔直的官道连着,二师兄和两个艺人就在官道旁边的树林里守候着,看着有人在这官道上不停地走来走去,看了整整一天,也没见到三妹。
两个艺人说道:“二师兄,这不是个办法呀,三妹要是待在里面不出来,咱们就是等到猴年马月,也见不到三妹呀。”
二师兄想拦住从沙丘行宫出来的人,向他们打听有关三妹的情况,但是,那些从沙丘行宫出来的人,不是官员、武士就是官兵,一个比一个凶恶,根本就不搭理二师兄,二师兄一句话没说完,他们就瞪着眼睛拔出了刀。
二师兄和两个艺人在官道旁边守了三天,两个艺人熬不住自己,要回去,二师兄说道:“要走你们走,我在这待着。”
两个艺人犹豫了一番,还是辞别二师兄,回信都城去了。二师兄在官道旁守了五天,第五天,他没有见到三妹,倒是见到了石正峰,石正峰作为侍从武士,跟随赵不凡去沙丘行宫。
二师兄跳到了官道上,挥着手,叫道:“阿水,阿水,阿水!”
前面几个武士骑着马正在赶路,冷不防二师兄跳了出来,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恼羞成怒,抽刀就要杀了二师兄。
在赵国,武士只要觉得平民冒犯了自己,就可以杀死平民,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且慢!”石正峰喊住了几个武士,骑马来到了二师兄的面前,问道:“二师兄,你怎么在这?”
二师兄把赵庆升买走三妹的事,讲给了石正峰,石正峰很是惊讶,想不到三妹会做出这种选择,如果不是自己拒绝了三妹,三妹或许不会这样。
二师兄苦着脸,说道:“阿水,三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她,那些官兵又不让我进去。”
石正
峰和二师兄在那说了半天,赵不凡骑着马,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石正峰说道:“武平君,他是成家班的艺人,成家班的三妹被大王子买走了,带到了沙丘行宫,他想看望一下三妹,但是,官兵们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三妹,就是成家班里的那个女子?”赵不凡说道。
“是她,”石正峰说道。
赵不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按照规定,大王子是不能把女子随便带到行宫里的。”
二师兄说道:“武平君,我没有撒谎,千真万确,大王子花了一千两银子,把三妹买走了,带进了这行宫里。”
石正峰骑着马就要往沙丘行宫冲去,赵不凡抓住了石正峰,问道:“阿水,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说道:“我去看望一下三妹。”
赵不凡说道:“这可是沙丘行宫,王上住的地方,容得了你这么胡来吗?”
石正峰说道:“我去找大王子。”
赵不凡撇了一下嘴,说道:“按照规矩,大王子是不能私自把女子带到行宫里的,你就是去问大王子,大王子也不会说实话,还会引起大王子的反感。为了一个卖艺的女子,你至于这样吗?”
石正峰很严肃地看着赵不凡,说道:“三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一定要见到她。”
赵不凡说道:“大王子可是天潢贵胄,那个三妹以一个卖艺女子的身份,能够伺候大王子,那是她的福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正峰说道:“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三妹。”
石正峰的倔脾气发作,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赵不凡无奈,只好给了石正峰一个通行证,让石正峰进入沙丘行宫。
赵不凡反复嘱咐石正峰,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冲动。看着石正峰风风火火地向沙丘行宫走去,赵不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嗨,我怎么交了这么一个兄弟?”
石正峰拿着通行证进入了沙丘行宫,路过一座大殿,发现大殿四周站着很多武士,这些武士一个个横眉怒目,一动不动,犹如钉子一般,笔直地钉在那里。
大殿里面,赵元琦正在接见南匈奴各部落的酋长。赵元琦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南匈奴各部酋长分列两排,坐在两侧。赵元琦施恩,允许酋长们坐在小圆凳上和他说话。
赵元琦征服了南匈奴之后,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管理南匈奴各部,还授予酋长们官印。大的部落酋长位同太守,小的部落酋长位同县令。
酋长们把手按在胸口上,躬身向赵元琦行礼,叫道:“伟大的至尊汗万寿无疆。”
赵元琦被南匈奴各部酋长称为至尊汗,是大草原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汗。
赵元琦接受了酋长们的朝拜,询问酋长们,草原最近可风调雨顺否?各部之间可相安无事否?百姓生活可安定富裕否?
赵元琦问到百姓生活是否安定富裕,有几个酋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赵元琦皱
着眉头,看了看那几个酋长,问道:“克伦部酋长、古纳部酋长,你们几个部落有什么事情吗?”
赵元琦点了好几个部落酋长,这些部落酋长站起来,向赵元琦躬身行礼,说道:“启禀伟大的至尊汗,我们几个部落最近遭到了漠北诸部的侵扰,人口、牛羊、马匹、操场,损失了很多。”
漠北诸部就是北匈奴,他们还没有臣服于赵国。
赵元琦大怒,说道:“北匈奴好大的胆子,竟敢迫害我赵国的子民。”
听赵元琦这语气是要替南匈奴各部做主,那几个受到北匈奴侵害的酋长立刻大倒苦水,向赵元琦控诉北匈奴的种种罪行。
赵元琦对身边的学士说道:“立刻起草几份诏书,警告北匈奴各部,立刻停止侵扰南匈奴,如果他们不听从寡人的劝告,执迷不悟的话,寡人将发兵征讨他们,让他们从此在草原上消息。”
“伟大的至尊汗万岁,万岁,万岁!”南匈奴各部酋长们欢呼起来。
现在,华夏大陆有三大强国,构成三足鼎立之势,一是秦国,二是赵国,三是楚国,至于燕国和齐国,已经沦为了打酱油的角色。
楚国几百年来一直在南方发展,悄无声息地灭了几十个诸侯国,尤其是灭了地域辽阔的越国,使得楚国成为了南方独一无二的霸主。楚国的优势是地广人多。
秦国是赢重威登基,实行变法之后才开始强大的,赢重威、赢彦良父子开疆拓土,相继灭掉了义渠国、巴国、蜀国、韩国、魏国,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国家消化掉,独霸西方。秦国的优势是制度、科技。
赵国在建国之前,与智家血战,伤了元气,人们都以为没有几十年的时间,赵国是恢复不过来。没想到,在赵元琦的领导下,短短几年之间,赵国不仅恢复了元气,还灭掉了中山国,征服了南匈奴,成为一方霸主。赵国的优势就是武力,尤其是赵国的骑兵,天下无敌。
赵元琦在大殿里接见南匈奴各部酋长,到了中午,赵元琦吩咐大总管,在大殿里设宴,他要款待各部酋长。
就在仆役、宫女们忙着往大殿里搬酒搬肉的时候,石正峰绕开大殿,向赵庆升的住处走去。
“朋友。”
石正峰走着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他回身一看,两个匈奴人满面红光,像是喝了酒,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石正峰很是诧异,他并不认得这两个匈奴人。
两个匈奴人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打量着石正峰,说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兄弟。”
石正峰说道:“我叫阿水。”
匈奴人显得很是热情,拍了拍石正峰的胳膊,说道:“我叫黑顿,走,我们过去喝一杯。”
匈奴人拉着石正峰就要走,石正峰挣了一下,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有事,不能喝酒。”
石正峰要走,可是,那名叫黑顿的匈奴人就是不松手,说道:“朋友,你一定要和我喝一杯酒。”
第2669章 兄台贵姓?
石正峰莫名其妙,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匈奴人,这匈奴人非要拉着自己喝酒,莫非是这匈奴人喝醉了,在这撒酒疯?
黑顿身边的那个匈奴人说道:“朋友,你就陪黑顿喝一杯酒吧。”
石正峰说道:“我真的有事,这里这么多人,你们还是找别人喝酒去吧。”
石正峰挣着黑顿的手,要走,黑顿紧紧地抓着石正峰的胳膊不松手,突然,黑顿低着头,哭了起来。
石正峰感到万分无奈,心想,这匈奴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那匈奴人说道:“朋友,你有所不知,你长得和黑顿的弟弟很像很像,简直就是就是......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匈奴人说起华夏语来还不是很利索,遣词造句的时候得慢慢思考。
石正峰说道:“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很多,何必非拉着我喝酒?”
黑顿抓着石正峰的胳膊,已经泣不成声,旁边那匈奴人说道:“朋友,有一次北匈奴袭击黑顿的部落,黑顿和弟弟前去抵抗,在战斗中,黑顿的弟弟为了保护黑顿,被敌人杀死了。”
石正峰看着黑顿万分悲痛的样子,说道:“好吧,我去和你们喝杯酒。”
石正峰跟着两个匈奴人走了,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有几个匈奴人在那喝酒吃肉,他们都是跟随自己的酋长,前来觐见伟大的至尊汗赵元琦。
这些匈奴人正说说笑笑,石正峰走了进来,他们纷纷扭头看着石正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与黑顿同行的那匈奴人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匈奴语,那些匈奴人也叽哩哇啦,回应了几句。
那匈奴人用华夏语对石正峰说道:“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和黑顿的弟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那些匈奴人朝石正峰招了招手,用生硬的华夏语说道:“朋友,过来,坐,坐。”
匈奴人拿起弯刀来很凶残,放下弯刀端起酒碗又很热情。石正峰是个脸皮薄的人,盛情难却,他只好在匈奴人中间坐了下来,心想,自己喝两杯酒就走,还得去找三妹呢。
十几个匈奴人与石正峰一起席地而坐,围着一张大圆桌,圆桌上面摆着酒肉,酒是马奶酒,肉是嫩羊肉。
黑顿给石正峰满满地倒了一大碗马奶酒,说道:“朋友,干了这碗酒。”
黑顿先干为敬,石正峰没有办法,只好端起酒碗,仰头喝着。刚喝了一口,石正峰就直皱眉头,这酒是什么味儿,稀奇古怪的?
旁边的匈奴人说道:“朋友,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越喝越有滋味,你就喝吧。”
说实话,石正峰想把这一碗酒泼在地上,但是,这些匈奴朋友如此热情,就是一碗毒药,他也要闭着眼睛喝下去。
咕咚咕咚咕咚,石正峰强忍着总算是把一碗马奶酒喝了下去,匈奴人们齐声叫好。
石正峰放下了酒碗,说道:“我还有事,诸位,恕不奉陪,改天我请你们喝华夏的高粱酒。”
石正峰起身要走,可是,他刚站起来就感觉迷迷糊糊,一阵眩晕。
“不对呀,”石正峰在心里念叨着,“我还是有些酒量的,怎么一碗酒就醉了呢?”
那些匈奴人全都站了起来,看着石正峰,露出了豺狼一般的狞笑,黑顿说道:“蛮子,你已经走不了了,乖乖地待在这吧。”
匈奴人蔑称华夏人为蛮子,华夏人蔑称匈奴人为鞑子。
石正峰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他攥着拳头朝黑顿打了过去,可是,石正峰浑身绵软无力,一拳打在黑顿的身上,也是轻飘飘的,像挠痒痒一样。
黑顿和那些匈奴人哈哈大笑,说道:“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打我?”
石正峰感觉天旋地转,两只脚像踩在了棉花上,站都站不稳,他看着黑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黑顿拿着一个布袋套在了石正峰的脑袋上,石正峰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等石正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身上还扎着定身银针。石正峰想要调动体内的真气,挣脱束缚,逃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挣不开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石正峰循声一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要捉我?”石正峰问道。
女人笑了起来,说道:“石正峰,你可真会装,怎么,贵人多忘事,不认得我了?”
石正峰盯着那女人,绞尽脑汁,搜索着有关这女人的记忆,但是,一搜索记忆,石正峰的脑袋就针刺一般疼痛,痛得他倒吸凉气。
“你刚才管我叫什么?”石正峰说道。
女人打量着石正峰,说道:“你还和我装呢,有意思吗?”
石正峰说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住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女人阴沉着脸,看着石正峰,分辨不出石正峰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这装傻充愣。
女人说道:“好,我就当你失忆了,我告诉你,我叫杨怡珍,你叫石正峰,你是我最大的仇人。”
“我叫石正峰?”石正峰念叨着,搜索记忆,脑袋又是一阵刺痛。
石正峰看着杨怡珍,一脸人畜无害的纯真样子,问道:“姑娘,我怎么得罪你了?”
杨怡珍咬牙切齿,说道:“你得罪我的事情多了,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把你千刀万剐,不足以消我的心头之恨!”
石正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以前真的是大奸大恶之人,伤害了姑娘,我现在在这向姑娘你道歉赔罪。”
杨怡珍恶狠狠地说道:“你少在这假惺惺的,我看着就恶心!”
杨怡珍抽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石正峰的脖子上,石正峰并没有畏惧,反而显得很平静。
石正峰说道:“姑娘,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杨怡珍说道:“好,姑奶奶我今天就发发善心,满足你这死前愿望,有什么话你问吧。”
石正峰问道:“你认识七彩吗?”
杨怡珍看了看石正峰,心想,这家伙真的失忆了?
杨怡珍说道:“我认识了,怎么了?”
石正峰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道:“七彩和我是什么关系,她人现在在哪?”
杨怡珍想了想,说道:“七彩是你的姘头,她现在已经死了,被人先奸后杀。”
石正峰目瞪口呆,看着石正峰这副表情,杨怡珍心里很是痛快,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石正峰看了看杨怡珍,心想,这女人是自己的仇人,看那样子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她的话不能信。
杨怡珍得意了一阵,说道:“好了,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现在咱们该进入正题了。”
杨怡珍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到了石正峰的面前,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个小罐子。石正峰呆呆地看着这些小罐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杨怡珍拿起了一个黄色的小罐子,说道:“这里蜂蜜。”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蜂蜜抹到熊掌上,很好吃。”
杨怡珍说道:“这蜂蜜不是要抹到熊掌上,而是要抹到你的身上。”
杨怡珍拿着匕首,在石正峰的面前比划着,说道:“我用刀子在你身上割出一道道口子,然后往伤口上抹上蜂蜜,再放出这些黑蚂蚁,让黑蚂蚁趴在你的伤口上,连蜂蜜带着你的血肉,一起吃下去。怎么样,这感觉是不是想一想就很酸爽?”
杨怡珍又拿起了一个大黑罐子晃了晃,里面哗啦啦直响,装满了凶残暴躁的黑蚂蚁。
石正峰看着杨怡珍,摇了摇头,说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呀。”
杨怡珍说道:“我的目的不是杀死你,而是慢慢地折磨死你。”
石正峰说道:“我是杀你老爹了,还是强奸你老妈了,你这么恨我?”
“闭嘴!”杨怡珍怒不可遏,瞪着石正峰直喘粗气,说道:“我现在就让你尝尝蚂蚁上树的滋味!”
杨怡珍握着匕首,就要在石正峰的身上割出几道血口子来。突然,房门打开,有个年轻汉子走了进来,杨怡珍、石正峰看着那人都是一愣。
“珍妹,你在干什么?”年轻汉子问道。
“苏哥,我要招待招待石正峰,”说着,杨怡珍就一刀割向了石正峰的脸颊。
苏广益一把抓住了杨怡珍的手腕,说道:“珍妹,你别这样。”
杨怡珍说道:“苏哥,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羞辱我们的吗?你松手,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别胡闹了,”苏广益推开了杨怡珍,护在了石正峰的身前。
石正峰诧异地看着苏广益,想不起来苏广益是谁。
苏广益觉得石正峰这样子有些怪异,两个人四目相对,石正峰说了一句:“兄台贵姓?”
苏广益皱起了眉头,闹不明白石正峰这唱的是哪一出。
石正峰问道:“兄台认识我吗?”
第2670章 老父亲的纠结
苏广益看了看石正峰,又看了看杨怡珍,说道:“珍妹,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怡珍说道:“我还没有动他,他说他失忆了。”
苏广益看着石正峰,问道:“你记不住我是谁了?”
石正峰盯着苏广益,端详了一会儿,一些画面在石正峰的脑海里闪来闪去,那是石正峰与苏广益在一起的场景,两个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
石正峰努力搜索有关苏广益的记忆,但是,他这一用脑,脑袋又刺痛起来。
他看了看苏广益,说道:“你是我的朋友?”
苏广益的心像是生生挨了一拳似的,有些痛,说道:“我们曾经是朋友。”
石正峰问道:“那你认识七彩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苏广益刚要说话,杨怡珍在旁边叫道:“七彩已经死了,被人先奸后杀了。”
“珍妹,你胡说什么呀,”苏广益很不高兴,七彩也是苏广益的朋友,苏广益不想让杨怡珍这样诋毁、侮辱七彩。
“七彩到底在哪,求求你,告诉我,”石正峰说道。
苏广益看着石正峰,想要说话,杨怡珍又抢着开口了,“告诉你也没有用,你也见不到她。”
“为什么?”石正峰问道。
“因为我们要把你交给赵王,”杨怡珍又对苏广益说道:“苏哥,现在赵国和秦国势同水火,咱们把石正峰交给赵王,赵王一定会非常高兴,重重地奖赏我们。”
苏广益没有说话,也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样子。
石正峰说道:“我到底是谁,你们俩能不能先告诉我,就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当糊涂鬼。”
苏广益说道:“你叫石正峰,是杞国人,现在你是秦国峰军的大将军,是秦王最信任的人之一。”
石正峰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
杨怡珍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死到临头竟然还笑得出来。”
石正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去见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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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升的师傅田有利急匆匆地来到了赵庆升的住处,几个武士站在门外,拦住了田有利,说道:“田大人,大王子正在休息,不许别人打扰。”
田有利指着房间里面,说道:“快去告诉大王子,我有重要的事。”
武士面露难色,说道:“田大人,大王子说了,休息的时候任何人不能打扰......”
田有利瞪着眼睛,一把推开了那武士,扯着嗓子,叫道:“大王子,大王子,臣有重要的事情禀告,臣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过了一会儿,赵庆升一脸怒气,走了出来,见到田有利,他收敛起怒气,问道:“田师傅,什么事?”
田有利附在赵庆升的耳边,说道:“王上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大王子,这正是您尽孝的时候。”
赵庆升眉飞色舞,说道:“好,我这就去父王床前尽孝。”
赵庆升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指着房间,对武士们说道:“把那娘们儿给我看住了,不能让她跑了。”
赵庆升装作给赵元琦请安的样子,来到了赵元琦的寝宫。赵元琦陪着南匈奴各部酋长在行宫里转了一圈,感染风寒,躺在寝宫里休息。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赵庆升做出一副惊愕、痛心的样子。
赵元琦倚着墙壁,坐在床上,咳嗽了几声,说道:“寡人没事,一点头疼脑热,喝点汤药就好了。”
赵庆升说道:“父王,您日理万机要注意休息呀,您可是我们赵国的擎天柱。您身体康健就是我们赵国最大的福气,儿臣愿向天祈祷,以虔诚之心,求上天赐福于父王。”
这时,仆役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赵庆升上前接过了汤药,亲自尝了尝,觉得这汤药不烫嘴,温度刚刚好,这才递到了赵元琦的嘴边,说道:“父王,请您服药。”
赵元琦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并无大碍,赵庆升衣不解带,每天都守在床边,服侍赵元琦。
赵元琦年纪大了,容易感情用事,看着赵庆升一脸憔悴,坐在床边睡着了,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大儿子。
赵庆升是赵元琦的长子,小时候,赵元琦很喜欢赵庆升。赵元琦的夫人不能生育,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赵元琦把赵庆升立为了世子。
后来,赵元琦的夫人去世了,出于政治需求,赵元琦又续弦,和这第二任夫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赵庆泰。
赵庆泰出生之后,赵元琦有了嫡子,按照华夏的宗法礼教,世子应该由赵庆泰来做。于是,赵元琦就废掉了赵庆升,立赵庆泰为世子。
废掉了赵庆升之后,赵庆升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恭恭敬敬,接受父亲的安排。看着赵庆升这副样子,赵元琦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大儿子。
其实,赵元琦把赵庆升废掉了之后,赵庆升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赵元琦、赵庆泰都杀了。但是,赵庆升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蒙蔽了赵元琦。
赵庆升一心想着夺回世子之位,正好,赵元琦给他安排的老师田有利又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师徒俩一拍即合,商议如何干掉赵庆泰,夺过大位。
田有利给赵庆升分析了一下他和赵庆泰的情况,赵庆泰出身高,拥有世子的名分,很多官员依附于赵庆泰,赵庆泰的力量远远大于赵庆升。如果拼硬实力的话,赵庆升永远不是赵庆泰的对手。
赵庆升听完了田有利的分析,有些气馁,问田有利,自己还有没有逆袭的可能?
田有利说道:“有啊,当然有这种可能了,如果大王子运作得当,干掉赵庆泰,夺取大位,一点也不难。”
赵庆升兴奋起来,问田有利,具体该怎么运作。
田有利告诉赵庆升,他要想逆袭,必须要依靠赵元琦的力量,首先要争取赵元琦的好感。无论赵元琦怎
么对他,他都不能有任何抱怨,无论赵庆泰怎么挤兑他,他也不能还击,打碎钢牙和血吞。
然后,赵庆升要想尽一切办法,在赵元琦的面前尽孝。人年纪越大,越容易感情用事,做个样子孝顺孝顺他,他就会感动得受不了。
赵庆升按照田有利说的去做,果然,取得了赵元琦的好感。赵元琦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对赵庆升这个孝顺的大儿子,很是喜欢。
赵元琦越是喜欢赵庆升,越是感到愧疚,当年自己夺了大儿子的世子之位,大儿子一句怨言也没有,真是个好儿子。
赵元琦喜欢赵庆升,但是,他又不能废掉赵庆泰,再把太子之位还给赵庆升。
赵元琦是老了,可是他没糊涂,他觉得赵庆升是个孝子,但是,在治理国家方面,赵庆升不如赵庆泰那么有魄力、有手腕。想要让赵国发展壮大、一统天下,赵庆泰才是最佳的接班人。
在理智上,赵元琦青睐赵庆泰,在情感上,赵元琦喜欢赵庆升,这种矛盾一直困扰着赵元琦,令赵元琦寝食难安。
赵元琦翻看史书的时候,每当看到兄弟们为了争夺权力自相残杀,赵元琦就心惊肉跳。
赵元琦知道赵庆泰与赵庆升不和,赵庆泰觉得赵庆升不安分,威胁了他的太子之位。赵元琦还活着,赵庆泰就不把赵庆升这个兄长放在眼里,等自己百年之后,赵庆泰会不会把赵庆升杀了?
想来想去,赵元琦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的好办法,可以在自己生前就把两个儿子同室操戈的危险消除掉。
在赵庆升的悉心照料下,赵元琦的病很快就好了,赵元琦派人去叫赵庆泰。赵庆泰来到了寝宫,见赵庆升守在赵元琦的床边,立刻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射出凶光来。
“太子,你坐吧,”赵元琦叫仆役搬来了两把椅子,让赵庆升、赵庆泰都在自己床前坐好。
赵元琦说道:“寡人年纪大了,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赵庆升说道:“父王洪福齐天,儿臣愿意用自己的阳寿,为父王祈福。”
赵元琦笑了一下,说道:“下面那些人天天喊我万岁,我听着是高兴,可是,我不糊涂,我心里清楚,别说是万岁,就是能活过百岁都是奢求。”
赵庆升还要说话,赵元琦摆了一下手,示意赵庆升不要打断了。赵庆升闭上了嘴巴,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元琦说道:“这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寡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该让位。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赵庆升、赵庆泰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赵元琦,琢磨着,赵元琦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元琦说道:“寡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禅位,这王位由太子你来继承。”
赵庆泰瞠目结舌,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突然之间,赵元琦要传位给他,要让他提前登基,等一等,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听说赵元琦要传位给赵庆泰,赵庆升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说道:“父王,赵国离不开您呀,还请您收回成命。”
第2671章 上中下三策
赵庆升扑到了床前,跪在地上,抓着赵元琦的腿,哭了起来。赵庆泰看着赵庆升,双眼喷火,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等我坐稳了王位,我一定先杀了你这虚伪的王八蛋!
赵元琦拍了拍赵庆升,说道:“庆升,起来,起来。”
赵庆升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说道:“父王,您年富力强,正是开创一番事业的好时候,千万不能萌生退意呀。”
赵元琦叹了一口气,说道:“庆升,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赵庆升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似的,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机关算尽,想要把赵庆泰从太子之位上踢下去,结果,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赵庆泰还提前接班了,以后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赵元琦看着赵庆升,说道:“庆升,我对你也有安排。”
赵庆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元琦,一颗心砰砰直跳,紧张得要窒息,不知道赵元琦会如何安排自己。
赵元琦说道:“我把代地划出来给你做封地,以后你就是代国公,世袭罔替。”
听了赵元琦的话,赵庆泰很不高兴,赵庆泰野心勃勃,想着一统天下,现在他连王位还没坐上,赵元琦就要分裂赵国,削弱他的实力。
对于赵元琦的这个安排,赵庆升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望,不咸不淡的,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赵庆升还是做出一副孝顺的模样,跪拜在地,说道:“儿臣谨遵王命。”
赵元琦那满是褶皱的脸上荡漾起了微笑,左手抓住了赵庆升的手,右手抓住了赵庆泰的手,说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赵元琦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让赵庆泰当上了国王,又对赵庆升有了交待,兄弟俩以后应该会和平相处,赵国不会出现同室操戈的悲剧。
赵庆升、赵庆泰对赵元琦的这个决定都不满意,可是,两个人把这不满都压在了心里,谁也没有表露出来。
赵元琦说道:“过几天寡人就颁发圣旨,昭告天下,你们俩先下去吧。”
“是,”赵庆升、赵庆泰恭恭敬敬地向赵元琦行了一个礼,退出了寝宫。
赵庆升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田有利在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见到了赵庆升,田有利开口说道:“大王子,我听说王上把您和太子都叫到了床前,有什么事吗?”
赵庆升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决定把王位禅让给赵庆泰。”
“怎么会这样?!”田有利感觉犹如五雷轰顶,愣在了那里。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赵庆升恨恨地叫了一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田有利眉头深锁,说道:“王上年富力强,怎么突然就把王位传给了太子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庆升说道:“还有一件事,父王把代地划分给了我,要封我为代国公,世袭罔替,永治代地。”
田有利沉思良久,说道:“王上这是担心百年之后,您和太子起争端,所以
想在生前就把身后事安排妥当。”
赵庆升气呼呼地说道:“父王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他那么孝顺,他就这么对待我!”
田有利朝赵庆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大王子,小心隔墙有耳。”
赵庆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我还忍个什么劲儿呀。”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您不必这样,我们还没有败。”
“赵庆泰都要继位称王了,我们怎么还没败?”赵庆升面红耳赤,有几分气急败坏。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我有上中下三策,应付眼前的局面。”
赵庆升挪了挪身子,稳定一下情绪,说道:“田师傅都是哪三策,说来听听。”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接受王上的封赏,到代地做代国公,逍遥一方,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这是下策。”
赵庆升皱着眉头,说道:“赵庆泰那个人歹毒得很,他不会容许我在代地安安稳稳地待着,另外两策是什么?”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接受王上的封赏,然后以不忍心离开王上、要在王上身边尽孝为由,不去代地,继续待在王上的身边,想办法让王上回心转意,夺取王位,这是中策。”
赵庆升说道:“父王要是把王位传给了赵庆泰,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父王就是回心转意,也做不了什么,这个办法不行,不行。”
田有利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凶光,咬着牙,说道:“臣还有最后一条上策。”
赵庆升看着田有利,说道:“田师傅就不要吊我的胃口了,这上策是什么,快说吧。”
田有利面目狰狞,凑到了赵庆升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大王子率兵杀掉王上,把弑君的罪名按在赵庆泰的头上,然后再杀了赵庆泰,这样,就没有人再能阻止大王子登上王位了。”
田有利叫赵庆升杀弟弑父,赵庆升惊得脸色煞白,看着田有利。
田有利目光犀利,盯着赵庆升,说道:“大王子,无毒不丈夫。”
赵庆升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喘粗气。田有利不再多言,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赵庆升,等待赵庆升做出决断。
过了一会儿,赵庆升停下了脚步,走到了田有利的身边,说道:“田师傅,这沙丘行宫有上万官兵,他们都听命于老头子,我们要杀老头子,谈何容易?”
田有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大王子,咱们不是两军对战,比谁人多,比谁能打。咱们搞的是刺杀,刺杀讲究的是出其不意。咱们先杀王上,再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赵庆泰,那些大臣、官兵将听命于谁?只能听命于大王子,大王子那时候就是赵王的不二人选啊。”
赵庆升犹豫一番,说道:“我怕......我怕......我怕......”
田有利一把抓住了赵庆升的手腕,把赵庆升吓了一跳。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您要
是畏首畏尾就不要再和赵庆泰争了,去向赵庆泰赔罪,一辈子老老实实地跪在他的脚下称臣吧。”
田有利这是激将法,这招使出来果然奏效,赵庆升气势汹汹,说道:“拼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放手一搏!”
田有利露出微笑,说道:“大王子,这才是王者风范。”
赵庆升问道:“咱们手上现有的这些人,能做得了这些事吗?”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放心,咱们还有外援呢。”
“外援,什么外援?”赵庆升一脸的茫然。
田有利说道:“大王子,这些年来我一直以您的名义,与南匈奴各部交往,其中山戎部是最强大的一个部落。山戎酋长兀良哈与我有约定,他愿意全力支持大王子登上王位,作为条件,大王子继位之后,要封他为南匈奴大汗。”
“南匈奴大汗,这鞑子的野心倒不小,”赵庆升面露不悦之色。
田有利笑了一下,说道:“大王子,咱们先利用兀良哈帮咱们做成事,至于以后怎么应付他,那就是咱们说得算了。”
田有利不仅歹毒还卑鄙,不过,赵庆升很喜欢。
赵庆升哈哈大笑,说道:“好,田师傅,就按你说的去做。”
赵庆升和田有利商议如何杀弟弑父的时候,苏广益和杨怡珍正在房间里争执,到底该怎么处置石正峰。
杨怡珍要把石正峰送给赵元琦请赏,苏广益不同意。
杨怡珍说道:“苏哥,你怎么还护着这家伙,你忘了这家伙以前是怎么羞辱你的吗?你忘了他是怎么坏我们的好事吗?你忘了你曾经立下过的雄心壮志吗?”
苏广益说道:“我是要击败他,但是,不是以这种方法击败他。”
杨怡珍说道:“苏哥,你这是迂腐,做人只要结果就好,何必在乎什么过程。”
苏广益和杨怡珍争执不休,石正峰在旁边看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苏广益和杨怡珍争执得正激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停了下来,一起扭头向门口看去,叫道:“谁呀?”
门外传来了兀良哈的声音,“是我,有事找你们。”
“你等一会儿,我们这就出去,”苏广益和杨怡珍走出了房间。
兀良哈站在门外,紧张兮兮地看着苏广益、杨怡珍,低声说道:“刚才田有利找到了我,有重要的事让我去做。”
“什么事?”苏广益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兀良哈要进屋。
苏广益拦住了兀良哈,把兀良哈引向了隔壁的房间,说道:“到这来。”
兀良哈和苏广益、杨怡珍到隔壁的房间里议事,黑屋子里就剩下石正峰一个人了。石正峰挣着身上的绳索,想要逃跑,可是,他的身上扎着定身银针,他挣了半天也挣不动。
这时,哗啦哗啦,屋子里发出了一阵声响,石正峰瞪大了眼睛,说道:“谁呀?!”
第2672章 白蛇
石正峰叫了一声,无人回应,他仔细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说道:“是谁在我身后?别鬼鬼祟祟的,说话。”
身后无人回应,只是那的声响离石正峰越来越近,石正峰有些紧张,说道:“喂,你到底是谁,说句话让我听听。”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石正峰听到了“喵”的一声,紧接着,看见一只大花猫跳到了自己的面前,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自己。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你这臭猫,吓我一跳,你知道吗?”
花猫看着石正峰,又喵的叫了一声,看上去萌萌的,很是可爱。花猫看了看石正峰,转过身去,翘着大尾巴要走。
石正峰心生一计,叫道:“喂喂喂,花猫,花猫,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花猫停下了脚步,懒洋洋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跟随峰军的驯兽大师贡嘎拉学过驯兽术,他使出了驯兽术,叫花猫跳到了自己的身上,用嘴把扎在他身上的定身银针,一根一根拔了出来。
没有了定身银针的束缚,石正峰又可以调动体内的真气了,他用力一挣,嘭的一声,把绑在身上的绳索挣开了。
石正峰笑着摸了摸花猫的脑袋,说道:“谢谢你啦。”
石正峰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溜了出去,他要去见三妹。
苏广益、杨怡珍和兀良哈在隔壁房间商议好了,帮助赵庆升杀兄弑父,把赌注都押在赵庆升的身上。
商议完毕之后,苏广益、杨怡珍回到关押石正峰的房间里,发现石正峰不见了踪影,惊叫起来。
兀良哈问道:“怎么了?”
杨怡珍说道:“我们捉住了石正峰,把他关在这里,用定身银针定住了他,他怎么不见了?”
兀良哈说道:“不要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我们的任务是帮助赵庆升除掉赵元琦、赵庆泰,辅佐赵庆升登上王位,走,快准备准备,马上行动。”
兀良哈装扮成行宫里的仆役,悄悄地来到了赵庆升的住处。进了屋子,兀良哈手按胸口,向赵庆升躬身行礼,“山戎酋长兀良哈,见过大王子殿下。”
赵庆升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扬了一下手,说道:“酋长免礼,酋长,你这次一共带了多少随从来,这些随从当中有多少人是武者,战力如何?”
赵庆升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兀良哈说道:“我这次一共带了二百多人,不过这些人大多都在行宫外面,跟随我进入行宫的只有二十多人,其中武者将近十个,战力都还可以。”
听了兀良哈的话,赵庆升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本来他还指望着兀良哈带给自己一股强大的力量,没想到兀良哈身边只有不到十个武者,这不到十个人,本事再大,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兀良哈看出了赵庆升心里的失望,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子,我有一件法宝,抵得上成百上千的精兵。”
赵庆升的眼睛里又闪起了亮光,看着兀良哈,问道:“什么法宝?”
兀良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盘着一条通体乳白的小蛇,这小蛇只有蚯蚓那么大。
赵庆升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觉得兀良哈这是在耍弄他,冷冷地看着兀良哈,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法宝?抵得上成百上千的精兵?”
兀良哈笑道:“大王子别急,这白蛇可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妖物,八十年前,这妖物在草原上作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杀死得人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最后,九九八十一个大巫师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才封印住了这妖物,这是草原上各部人民最恐怖的记忆。”
赵庆升指着那蚯蚓似的小蛇,说道:“就这么个玩意儿,也称得上是妖物?你们这些匈奴人可真会编故事。”
兀良哈说道:“大王子,这妖物现在属于沉睡状态,只要喂它一点年轻女子的鲜血,它立刻就会变大,一点一点恢复妖力。”
赵庆升半信半疑地看着兀良哈,说道:“真的假的?”
兀良哈说道:“我怎么敢欺骗大王子呢?”
赵庆升冲着外面叫了一声:“叫个宫女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向赵庆升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大王子。”
“你过来,”赵庆升招了一下手,把宫女叫到了身边,说道:“挽起袖子,把胳膊露出来。”
宫女不知道赵庆升要干什么,可是,她又不敢问,只好按照赵庆升的命令,挽起袖子,伸出了胳膊。
兀良哈把手指伸进了盒子里,那蚯蚓似的小蛇缠绕到了兀良哈的手指上,兀良哈要把小蛇放到宫女的胳膊上。
宫女见到了那小蛇,非常恐慌,向后退去。
赵庆升恼怒起来,瞪着眼睛,叫道:“过来!”
宫女指着那小蛇,说道:“大王子,这这这......”
“这什么这,我叫你过来!”赵庆升凶神恶煞似的,吼着。
没办法,宫女只要着胆子,吓得都要哭了,挪着脚步,一点一点走上前来。
兀良哈把手指按在了宫女的胳膊上,那小蛇立刻爬到了宫女的胳膊上,宫女感觉凉飕飕的,那种冰凉的感觉直透肌骨。
小蛇突然弓着身子,蓄满了力量,一下咬住了宫女的胳膊。宫女痛叫一声,想要把小蛇从胳膊上甩下去、拨下去,但是,那小蛇就像咬人的王八似的,任凭你怎么弄,就是不松口。
小蛇咬着宫女的胳膊,贪婪地吸着宫女的血。赵庆升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看着小蛇的身体一点一点膨胀起来,宫女的胳膊一点一点萎缩下去。
“大王子救命啊,大王子救命啊!”宫女弄不掉胳膊上的小蛇,万分痛苦,满地打滚,哀求赵庆升救救自己。
赵庆升无动于衷,他盯着那小蛇,感觉无比神奇,小蛇把宫女吸成了一具干尸,自己由蚯蚓大小,膨胀到了胳膊粗细。
白蛇变大了,模样变得清晰起来,赵庆升仔细一看,这白蛇双眼血红,毒牙锋利,甚是狰狞,不愧是个妖
物。
“好好好,好啊,”赵庆升喜笑颜开。
兀良哈说道:“只好鲜血充足,这白蛇可以无限膨胀,能变成撼天动地的巨-物。”
赵庆升说道:“这妖物只喝女人的血?”
兀良哈说道:“对,它是阴物,男属阳,女属阴,只有喝女人的血,它才会膨胀变大,增强妖力。”
“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赵庆升问道。
兀良哈说道:“最好是年轻女子,年轻女子的血最为精纯。”
赵庆升说道:“这行宫里的宫女都是年轻女子,就用她们来喂养这妖物好了。”
赵庆升心想,有了这妖物,自己杀弟弑父的成功率就要增大许多。赵庆升心花怒放,伸手要去抚摸一下那白蛇,白蛇却露出凶相,一口咬向了赵庆升的手掌。赵庆升慌忙收回了手掌,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赵庆升惊恐万状,指着白蛇,问兀良哈。
兀良哈说道:“大王子,这白蛇是妖物,得用法器控制住它。”
说着,兀良哈取出了三根玉石磨制成的针,把这三根扎在了白蛇的头顶上,白蛇闭着眼睛,发出了一声惨叫。
赵庆升直皱眉头,心想,真是神奇,这白蛇竟然还会叫唤。
扎完了玉针之后,兀良哈念叨了几句咒语,白蛇立刻像一根绳子似的,直立起来,吐着信子,在那摇来晃去。
“快给大王子行礼,”兀良哈说道。
白蛇朝赵庆升点了一下头,赵庆升笑了起来,说道:“好,有了这大蛇,咱们是事半功倍。”
赵庆升把一个随从叫了进来,这随从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一看屋里有一条大白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庆升说道:“不要害怕,这白蛇是我们这一边的,你带着白蛇去后院的小屋里,把宫女们都叫到小屋里,让这白蛇吸那些宫女的血,记住,一定要让白蛇把血吸够了。”
随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白蛇,瑟瑟发抖,说道:“大王子,这蛇会不会连我也吃了?”
赵庆升说道:“不会的,它只吸女人的血,而且它是听从酋长命令的。”
兀良哈指着随从,吩咐白蛇,“跟他走吧。”
白蛇的眼睛退去了血色,变成了黄色,露出一副很温顺的样子,跟着随从出了屋子,去后院。
赵庆升笑呵呵地对兀良哈说道:“酋长,等这条大蛇助我办成大事之后,我立刻就封你为南匈奴大汗,统领整个漠南草原。”
赵庆升要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第一步是把赵元琦骗过来杀掉。田有利给赵庆升出了一个主意,说院子出现了祥瑞,请赵元琦过来看祥瑞。赵元琦一进院子,埋伏好的武士们立刻冲杀出来,眨眼间的功夫就能把赵元琦剁成一堆肉酱。
“别把王上剁成肉酱,杀了就好,”赵庆升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啊父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谁让你偏心呢,王位本该是我的,你却把它给了赵庆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