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章 当个民工
小茉莉望着众官员簇拥下的男子,说道:“他就是国营铁厂的总理大臣安国泰。”
石正峰说道:“他是国营铁厂的老大?”
小茉莉点了点头,说道:“在这国营铁厂里,他就是王,说一不二的王,权力大得很。”
石正峰说道:“他不仅权力大得很,油水也足得很吧?”
小茉莉说道:“那是当然的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国营铁厂可是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不要说在这里当官了,就是在这里当个杂役,扎着两只手,什么事也不用做,每个月都有五六十两的银子。”
“这么多?!”石正峰大吃一惊。
小茉莉说道:“是啊,能进入这国营铁厂当差的,哪个家里没有背影?非富即贵。”
水芙蓉说道:“小茉莉说的是那些文职人员,里面的工人还是很辛苦的,用血汗乃至生命赚钱。”
石正峰、墨无杀他们绕着国营铁厂转圈,转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一股臭味儿钻进了众人的鼻子里,熏得众人连连作呕。
墨小爱挥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说道:“好臭,好臭,哪来的这股臭味儿,臭死人了。”
这时,一阵车轮声响起,石正峰、墨无杀他们看见几个人用布蒙着口鼻,赶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马车上面堆着很多东西,用一块大布蒙着。
有几只苍白枯瘦、沾着血迹的人手人脚从大布下面露了出来,石正峰、墨无杀他们看见了,毛骨悚然,那马车上装的竟然是一车尸体!
石正峰说道:“我们悄悄地跟过去。”
石正峰、墨无杀他们悄悄地跟在了马车的后面,越往前走,那股刺鼻的臭味儿越强烈,石正峰、墨无杀他们终于忍不住了,拿出手帕,蒙住了口鼻。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停了下来,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忍着恶臭,把马车上的尸体拖下来,朝下面扔去。石正峰、墨无杀他们看见那些尸体都是伤痕累累,骨瘦如柴,穿着相同的衣服。
小茉莉低声说道:“他们都是铁厂里的奴工。”
几个人把车上的尸体扔光了之后,就跳回马车,逃似的,赶着马车跑了。
等马车跑远之后,石正峰、墨无杀他们走了过去,发现了一座大坑。这大坑很大很大,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全是奴工,很多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招惹来一大群苍蝇,在那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墨小爱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呕吐起来,说道:“我们快走吧。”
石正峰、墨无杀他们回到了客栈,洗了一个澡,客栈伙计把饭菜给他们送到了房间里,他们看着那些饭菜,想着乱葬坑里的尸体,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小茉莉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不知道罗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石正峰说道:“铁厂四周守卫森严,咱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贸然冲杀进去,不仅救不出罗兄弟,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我想先混进铁厂里,先找到罗兄弟,再救罗兄弟出来。”
水芙蓉说道:“咱们没有背景,想要进入铁厂,只能当工人。”
石正峰说道:“当工人就当工人呗,无所谓,反正我们就是借用这个身份做一下掩护。”
小茉莉说道:“听说在铁厂里当工人很危险。”
国营铁厂的工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民工,一种是奴工。民工是从民间招募来的工人,有人身自由,每个月还给比较高的薪水。但是,工人们的工作环境很危险,经常有工人在工作中受伤,甚至是死亡。
对于在工作中出现伤亡的工人,国营铁厂是概不负责的,不仅一个铜板不赔给你,还要立刻把你开除,你没法干活儿,国营铁厂里不养闲人。
相对于奴工,民工们的待遇还算是好的。奴工是由战俘、罪犯构成的,申不二变法之后,加强韩王对全国的管控,有些人不服气,要争取自由、尊严,统统被抓了起来,当做罪犯,押到国营铁厂来当奴工。
奴工没有薪水,住宿、饮食等方面的待遇比民工也要低许多,而且,每天工作的时间也要比民工多。经常有奴工病死、累死,这些死去的奴工就抬到马车上,运到乱葬坑扔掉。
韩国的“刁民”比较多,反抗韩王的罪犯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奴工源源不断地被押到国营铁厂来。
石正峰要以民工的身份,混进国营铁厂里,墨小爱举着手,叫道:“正峰,我和你一起去!”
石正峰看着墨小爱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铁厂可不招你这种小妮子当工人。”
墨无杀说道:“小爱,别胡闹了,你在这客栈待着,我和正峰混进铁厂去。”
傅声扬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巨子,你带着阿尔达和三位小姐在外面接应,我和正峰混进铁厂。我们这些人当中,就属我和正峰的修为高,遇到了危险,我们俩也能全身而退。”
墨无杀想了想,说道:“好吧,你们俩要多加小心。”
墨无杀带着阿尔达、墨小爱、水芙蓉、小茉莉待在客栈里,石正峰和傅声扬装扮成流民,朝国营铁厂走去。
国营铁厂的入口设有路障,几个士兵守在那里,端着武器,叫道:“什么人?”
石正峰、傅声扬装出一副憨傻的模样,说道:“军爷,我们是贫民,想在这铁厂里混口饭吃。”
士兵打量着石正峰、傅声扬,说道:“你们俩是来应聘当民工的?”
“是是是,”石正峰、傅声扬点头哈腰。
士兵挥了一下手,说道:“跟我来。”
士兵带着石正峰、傅声扬走进了铁厂,来到了一间茅草屋里。茅草屋里坐着一个文职人员,正在那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士兵说道:“韩先生,这两个人要应聘当民工。”
韩先生放下了酒杯,把手掌里的花生米全都扔进了嘴里,嘎巴嘎巴,嚼碎了咽下去。
韩先生站起来,背着手,来到了石正峰、傅声扬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们俩,打量了许久,说了一句话,“把衣服脱了。”
石正峰、傅声扬瞪大了眼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变态?
韩先生见石正峰、傅声扬一副良家男子拒绝强暴的模样,不禁撇了一下嘴,说道:“我要你们俩脱下衣服,看你们俩的身子骨壮不壮!”
石正峰、傅声扬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脱下了衣服,露出了**的上身。
韩先生绕着他们俩转了一圈,看着他们俩身上那健硕的肌肉,这块拍一拍,那块捏一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们俩被录用了,过来在契约上按个手印吧。”
韩先生拿出了两张契约,放到了桌子上。
傅声扬拿起契约看了看,说道:“不是说在国营铁厂当工人薪水很高吗?这怎么写着,一个月就十五两银子?”
韩先生端着酒杯喝酒,听了傅声扬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傅声扬,说道:“你还认得字?”
傅声扬嘿嘿一笑,说道:“家里曾经富裕过,小时候读了几年私塾,粗粗识得几个大字。”
韩先生说道:“本来你们这样的民工每个月是三十两银子,但是,最近奴工太多,用不着你们这些民工。之所以还招聘你们,那完全是王恩浩荡,王上可怜你们这些贫民没有饭吃,赏你们一口饭吃。”
傅声扬露出一副夸张、滑稽的神情,说道:“呦,原来是这么回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先生摆了摆手,说道:“好啦,你们要是记着王上的隆恩,就在这按个手印,以后在铁厂里好好干活儿,报效王上和国家。”
“好好好,石头,别愣着了,快按手印吧。”傅声扬和石正峰把大拇指伸进印泥盒里,蘸了一点朱红色的印泥,按在契约上。
“好,你们俩现在是国营铁厂的工人了,下去领衣服、工具,准备干活儿吧,”韩先生把两份契约收了起来,又优哉游哉地坐下喝酒。
士兵领着石正峰、傅声扬来到了库房,拿出了两套衣服和两块木牌给他们,木牌上面写着四个数字,是石正峰、傅声扬的编号。
士兵说道:“一套衣服、一块木牌一共是五两银子,从你们第一个月的薪水里扣。”
傅声扬拿着工装,展开看了看,说道:“我的妈呀,就这么一件破衣服,再加上一个破木牌,就值五两银子呀?”
士兵阴沉着脸,瞪着傅声扬,说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要干就干,不干就滚!”
傅声扬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说道:“我干,我干,我还想在这好好干呢。”
石正峰、傅声扬换上了工装,来到了一间工棚里。这间工棚东倒西歪、四面漏风,看上去不像是住人的,倒像是关牲口的。
进了工棚,石正峰、傅声扬看见工棚里摆着八张破烂不堪的木板床,有六张床上躺着人,有两张床空着。
六个工人年纪小的,十**岁,年纪大的,四十多岁,躺在床上,有的呼呼大睡,有的看着石正峰、傅声扬这两个新人。
第2325章 工棚里的工友们
傅声扬笑呵呵地说道:“我叫小傅,他叫石头,我们俩是新来的工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傅声扬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石正峰傻呆呆地站在旁边,傅声扬按着石正峰的脖颈,让石正峰也给众民工鞠了一个躬。
众民工见二人如此客气,都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两位小兄弟客气,客气。”
傅声扬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说道:“这里面是槟榔,楚国的玩意儿,大家尝一尝。”
傅声扬打开了小包,众民工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那槟榔,在韩国,人们可没有嚼槟榔的习惯,这槟榔是见都没见过。
一个民工问道:“这玩意儿怎么吃?”
傅声扬说道:“这槟榔不是吃的,是用来嚼的,越嚼越有滋味,来,大家别客气,一人拿一个。”
众民工推让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槟榔,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一个民工面露苦色,吐了吐舌头,说道:“这是什么味道呀?”
旁边一个民工则嚼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说道:“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众民工吃了傅声扬的槟榔,对傅声扬、石正峰两个人很是客气,坐在床上与他们俩聊了起来。
石正峰、傅声扬通过聊天得知,申不二变法之前,这国营铁厂的工人主要是招募的民工,民工们待遇很高,老百姓都喜欢到国营铁厂来当工人。
申不二变法之后,奴工大量增加,在工人们的比重越来越大,直接影响到了民工的生存。物价飞涨,民工的薪水不仅不涨,反而往下降。
民工们找到官员,提出可不可以涨一点薪水,官员鼻孔朝天,牛气哄哄,就一句话,“你们爱干不干!”
很多民工一气之下辞了职,离开了铁厂,现在铁厂的民工是越来越少。
傅声扬问道:“诸位兄弟有没有辞职的打算?”
一个名叫东子的民工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们也想辞职,但是,了解到了外面的情况,想一想,还是算了吧。在这当民工,好歹每个月还能有点收入,勒紧裤腰带,还能省一省补贴家用。”
傅声扬问道:“外面怎么了?”
一个年岁较大的民工说道:“外面现在是百业萧条呀,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都找不到工作,我这样的老东西,出去就得活活饿死。”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王上不是说韩国现在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吗?”
众民工冷笑起来,说道:“现在韩国是有人富得流油,不过不是我们这些草民,是那些贪官奸商。”
东子说道:“咱们累死累活,创造出来的价值,都让贪官奸商给剥削了。”
石正峰有些惊讶,觉得这东子的谈吐不凡,像是受过教育的人。
石正峰说道:“东子兄弟,你说话文绉绉的,是读过书的人吧?”
东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读过几年书,可是在这铁厂里屁用没有,那是文职人员都是有背景的人,我无权无势,就是有天大的学问,也是个挖矿的工人。”
石正峰问道:“你学的是哪家的学问?”
东子说道:“我是在秦国读的书。”
石正峰十分好奇,问道:“你在秦国读书,怎么跑到这韩国的铁厂当工人了?”
东子说道:“我父亲是做生意的,韩国动荡,父亲就把我和母亲接到了秦国,我从小是在秦国长大的,在秦国读的书,本来在秦国生活得很好。
“前一阵子,韩王任用申不二实行变法,说是要振兴劲韩,叫客居外国的韩人都回国,报效祖国。我父亲很爱国,对国家的爱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他决定响应韩王的号召,带着我们全家人回到韩国。
“当时,我和我母亲都反对,秦国是法治国家,自由民等,富庶繁华,多好呀。我父亲却说,秦国虽好,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韩国,我们的根在韩国。
“回到了韩国之后,韩国的地方官员热情地接待了我父亲。我父亲在秦国经商多年,有些积蓄,那些当官的就让我父亲搞投资,美其名曰:‘建设祖国’。
“我父亲把毕生积蓄都拿出来了,结果,钱花出去之后,那些官员就变了嘴脸,对我父亲爱搭不理、百般敷衍。出了问题也不解决,不仅不帮着我父亲,还想方设法挤兑我父亲,最后,我父亲的钱都亏光了,这些钱都拐着弯,落入了那些官员的腰包里。我父亲觉得冤,去状告那些官员,结果,韩国不允许民告官,我父亲被毒打了一顿,怒火攻心,生了病,就去世了。
“我们家因此也就败家了,我和母亲想回秦国,可是,到了边境都被赶了回来,没办法,只好继续在这里生活。想活着就得赚钱,凡是好一点、体面一点的工作,都被富家少爷、世家弟子占了,轮不到我。为了赡养老母,我只得到这铁厂来当个工人。”
听完了东子的故事,石正峰说道:“韩国这些王八蛋官,真是够可恶的。”
傅声扬看了看东子,说道:“当初你爹要是不回韩国,你们一家人现在可能正快快乐乐地在秦国享受生活。”
东子苦笑一下,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一切都是命,君子不与命争。”
众人聊天,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时辰,石正峰说道:“这铁厂的工作时间安排得挺好,中午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
这座工棚里,年岁最大的是福叔,福叔五十多岁了,咧着一嘴豁牙,笑道:“后生,按照规定,咱们中午就休息两刻钟,今天是你们运气好,碰上了安大人的寿诞,所有工人放半天假。”
旁边的一个民工说道:“你们俩来晚了,早上的时候,咱们还一人发了一颗煮鸡蛋呢。”
石正峰说道:“原来今天下午放假。”
福叔说道:“咱们这铁厂,一年就放两天假,王上的寿诞,也就是万寿节,放一天假,安大人的寿诞,放半天假,春节放半天假。”
石正峰说道:“安大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安国泰呀?”
福叔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跳起来,捂住了石正峰的嘴,说道:“后生,在这国营铁厂里,可不敢直呼安大人的名讳呀。”
石正峰满不在乎,说道:“怎么,这安大人能吃人?”
福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安大人吃人,那是连骨头都不吐的。”
石正峰说道:“这偌大的铁厂没个法律、规矩,姓安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东子说道:“法律规矩都是人定的,以前韩国还规定,世家贵族与韩王共治天下,现在,韩王任用申不二变法,杀了一批世家贵族,废了这规矩,谁敢说出半个‘不’字?”
石正峰从嘴里吐出了五个字“真他妈牛逼!”
傅声扬在旁边说道:“东子,这下午放假,咱们也没什么事可做,要不你带着我们兄弟出去转一转,了解一下这铁厂吧。”
东子是个热心肠的人,说道:“好,咱们这就走。”
石正峰、傅声扬想着利用这半天假期,了解一下铁厂的情况,伺机救出罗森。
国营铁厂拥有官员、职工、卫兵两万多人,大得很,像一座城镇似的。石正峰、傅声扬跟着东子走出去一段路,走到了铁轨的旁边。
铛啷啷!......
一阵铜铃声响起,一只三角兽大汗淋漓,拉着几节车厢跑进车站里,停了下来。
车站里举着一群工人,等铁皮车停好了之后,工人们就上前打开了车厢,一阵吱吱、咕咕的叫声传了过来。
石正峰、傅声扬看见一群生猪、活鸡被工人们赶下了车。还有一个个大木桶被工人们抬了下来,大木桶里装着水,有鲜鱼、大虾在里面活蹦乱跳。
傅声扬看得双眼发直,舔了舔嘴唇,说道:“这铁厂的伙食不错嘛。”
东子给傅声扬泼了一盆冷水,“想得美,那些东西都是给安大人准备的,咱们只能吃高粱米小咸菜,走吧,别看了。”
石正峰、傅声扬跟着东子继续往前走,石正峰说道:“我看那些木桶里装的都是海鲜,那一桶海鲜从齐国运到这里,得多少钱呀?”
东子说道:“在这铁厂里,你别和安大人提钱,钱是什么东西?对于安大人来说,钱就和地里的石头、擦屁股的草纸,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石正峰、傅声扬一起问道。
东子说道:“因为安大人的钱有的是,只要这铁厂运作一天,那钱就像流水似的往安大人的腰包里流。”
傅声扬摆了摆手,说道:“你等一等,这铁厂不是国营铁厂吗,是国家的产业,赚到的钱不应该上缴国库吗,怎么流到安大人的腰包里了?”
东子说道:“朝廷设立了这些官办作坊、工厂,管这些作坊、工厂的官员,哪个不是肥得流油,什么朝廷的、国家的,谁管着就是谁的,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石正峰感叹了一句,“这韩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第2326章 开始行动
石正峰、傅声扬跟着东子,转悠转悠,转到了一座大院子附近。在这粗犷的、满是灰黑色调的铁厂里,这座大院子显得清新脱俗,光鲜亮丽地矗立在那里。
铁厂里灰尘比较大,一群工人正拿着水桶、拖布,在那擦洗院墙,要擦洗得一尘不染。
石正峰说道:“这大院子不错呀,挺气派的。”
石正峰要走过去看个仔细,东子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别过去,这是安大人的签押房。”
签押房就是办公室,石正峰看着这大院子,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什么,你说这是签押房,这么豪华的大院子是签押房?”
东子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福叔以前还进去过呢。福叔说了,里面的装饰,比说书艺人说的金銮殿还要气派呢,你不进去看一眼,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富丽堂皇的地方。”
“这个韩国呀......嗨,”傅声扬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石正峰看见两辆马车行驶过来,停在了大院子的门前,掀开车帘,几个花枝招展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隔着老远,石正峰就能闻到她们身上那股脂粉香。
石正峰问东子,“这是怎么回事?”
东子说道:“正常,安大人每天都要叫几个女人玩。”
“大白天的,工作时间,就把女人叫到自己的签押房里玩?”石正峰觉得不可思议。
东子却是习以为常,说道:“是啊,安大人不仅是玩女人,而且玩得花样还多呢。”
傅声扬说道:“这老王八蛋活得比秦国的国王都滋润呀。”
石正峰说道:“秦王跟他相比,那就是个土鳖。”
傅声扬问东子,“韩王不是整顿吏治吗,安国泰这么嚣张,就没有人去告他?”
东子说道:“韩王整顿吏治是见人下菜碟,安大人在铁厂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理大臣,根深蒂固,韩王也不敢轻易动他。”
石正峰说道:“哦,原来韩天佑整顿吏治是做样子糊弄人的,谁信谁傻逼。”
石正峰、傅声扬正和东子说着话,远处的士兵瞪着他们,吼道:“你们三个干什么呢,这是你们能待的地方吗?赶紧滚!”
这安国泰的签押房就像皇帝住的紫禁城,不经允许,老百姓远远地望一眼都是罪过。
石正峰、傅声扬和东子走开了,走到了一条土路旁边,路上设有路障,路障后面,一群士兵拿着武器在那守着,士兵后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那汗流浃背地干活儿。
石正峰、傅声扬停下脚步,看着那些人,东子在旁边说道:“他们是奴工,境遇比我们还要惨,一年到头半天假也没有,就是不停地干活儿,什么时候累死了,什么时候算是解脱了。”
石正峰、傅声扬在人群中搜寻罗森的踪影,但是,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罗森。
石正峰、傅声扬想着走近了仔细看看,没想到,刚走到路障附近,一个士兵就举着长矛,朝他们俩刺了过来,叫道:“干什么呢?!”
东子连忙上前拉住了石正峰、傅声扬,满脸堆笑,对那士兵说道:“军爷,对不住,对不住,他们俩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生气。”
东子拉着石正峰、傅声扬向远处走去,石正峰说道:“那杂碎刚才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凶?”
东子说道:“按照规定,咱们民工和奴工是不能有接触的。”
“为什么?”傅声扬问道。
东子说道:“以前曾经有人被打成了罪犯,押到这来当奴工,他的弟弟应聘民工,进来之后想救他出去,结果,兄弟俩都被捉住了,砍了脑袋。从那以后,民工和奴工之间就不可以接触,违者杀无赦。”
石正峰朝奴工们所在的工地看了看,说道:“哎,那个民工怎么进去了?”
东子看了一眼,说道:“那个民工有通行证,他是去干活儿的。”
石正峰说道:“通行证是什么东西,咱们可不可以弄一个?”
东子说道:“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拿着通行证,除机要重地之外,可以在铁厂各处随意走动,但是,这通行证都是由安大人亲自颁发的,咱们这小小的民工,想要弄一张通行证,难于上青天呀。”
石正峰、傅声扬跟着东子转了一圈,回到了工棚里。傍晚时分,到了饭点,民工们从食堂取来饭菜,在工棚里吃。
今天是安国泰的寿诞,为了达到全厂同庆的效果,安国泰叫手下人弄来几头瘟猪,烧熟了,分给民工们吃。
民工们数月不知肉味,管它什么瘟猪死猪,甩开腮帮子一通胡吃海塞。
吃饱了喝足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众民工躺在床上睡觉,石正峰和傅声扬则悄悄地商议,如何营救罗森。
石正峰说道:“这铁厂里的奴工有好几千人,咱们要想找到罗兄弟把他救出来,首先就得弄到一张通行证。”
傅声扬说道:“通行证都在安国泰的签押房里,咱们要想弄到通行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
石正峰看了看工棚外面的天色,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行动吧。”
石正峰、傅声扬说是要出去溜达溜达,与众民工打了一声招呼,走出了工棚。
福叔躺在床上,看着石正峰、傅声扬的背影,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服不行啊,走了一下午一点不累,晚上还要接着走。”
石正峰、傅声扬白天记住了道路,悄悄地来到了安国泰的签押房附近,签押房附近灯火通明,一群官兵手持刀枪,在那站岗巡逻。
傅声扬说道:“正峰,你在这等我,我变成跳蚤溜进去,把通行证偷出来。”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好吧,你要小心啊。”
傅声扬调动真气,想要变成跳蚤,没想到,傅声扬突然哎呦一声,满脸痛苦,弯着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石正峰很是惊讶。
傅声扬捂着肚子,龇牙咧嘴,说道:“他奶奶的,那瘟猪肉有毒,我肚子好疼呀,正峰,你等我一会儿。”
傅声扬跑到远处拉肚子去了,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屎,过了一会儿,傅声扬病恹恹地走了过来,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喂,你没事吧?”石正峰问道。
傅声扬捂着肚子,还是一脸的痛苦,说道:“没事,死不了,你让我缓一缓。”
石正峰看出来了,傅声扬这副样子根本就没法去偷通行证,石正峰说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偷通行证。”
傅声扬说道:“要不等明天我肚子不疼了,咱们再偷吧。”
石正峰说道:“救罗兄弟刻不容缓,还是我去偷吧,虽然我没法变成跳蚤,但是,那些呆头呆脑的韩国兵也捉不到我。”
“那你要小心呀,”傅声扬有气无力地说着。
石正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靠近了大院子,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潜入了院子里。
大院子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多少人,但是,修建得却是极其豪华奢侈。石正峰现在没心思游园赏景,在大院子里转了起来,寻找通行证。
石正峰对院子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么无头苍蝇似的找下去,恐怕找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通行证。想来想去,石正峰决定捉个仆役、丫鬟,从他们的口中问出通行证的下落。
石正峰躲在暗处张望一番,看见一个丫鬟端着茶壶,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丫鬟四周都没人,石正峰便悄悄地跟了上去,想要捉住这丫鬟。
就在石正峰准备动手的时候,前方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混账!”
石正峰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丫鬟觉得有些异样,想要回头看一看,石正峰慌忙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压住慌乱的心情。
还好,这丫鬟眼神不太好,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石正峰,端着茶壶继续往前走,走进了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里。
屋子里有两个人在争吵,石正峰感到好奇,使出了轻功,跳到了屋顶上,把屋顶的瓦片挪开一道缝隙,屏气敛声,向屋子窥视。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国营铁厂的总理大臣安国泰,另一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上去像是个纨绔子弟。
安国泰怒气冲冲地瞪着青年,青年却是扬着头,露出一副轻蔑的神情。
石正峰心想,安国泰是国营铁厂的总理大臣,在铁厂里一手遮天,这青年敢跟安国泰对着干,来头一定不小。
安国泰指着青年,说道:“蒋天威,你不要太过分了,贪多嚼不烂,别把自己噎死了!”
名叫蒋天威的青年冷冷一笑,说道:“安大人,你在这国营铁厂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理大臣,金山银山也搬到家里去了吧,你还不知足,还要紧紧攥着这国营铁厂不松手?”
安国泰说道:“你们蒋家这些年垄断了韩国的食盐经营,韩国人吃了多少年的高价盐?你们还贪得无厌,要来分我安国泰锅里的肉,你们以为我安国泰是那么好惹的吗?”
第2327章 争权夺利
石正峰不知道前因后果,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听得出来,安国泰和蒋天威有矛盾,蒋天威背景很深,他和安国泰谁也不服谁。
说起这个蒋天威,他的母亲是长公主,长公主是韩天佑的姐姐。小时候,长公主一直照顾韩天佑,带着韩天佑一起玩耍,姐弟俩感情很好。
韩天佑当上了韩王之后,长公主飞扬跋扈,横行霸道,谁也不敢招惹。长公主嫁给了蒋家,蒋家人借着长公主的势,在韩国是盛气凌人。
韩国实行盐铁专卖,盐和铁这两样东西,只有国家才能经营,民间要是敢贩卖盐铁,一律从严处理。
在长公主的要求下,韩天佑把食盐经营权交给了蒋家,蒋家不断地提高盐价,从全国老百姓身上搜刮,每天赚到的银子,十辆马车都拉不完。
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蒋家富可敌国,还是不满足,还想从铁器经营中分一碗肉吃。长公主找到了韩天佑,让韩天佑任命她的儿子蒋天威为国营铁厂的经理大臣。
在国营铁厂,职位最高的是总理大臣,总理大臣下面设有四个经理大臣。蒋天威成为经理大臣,到了国营铁厂之后,撸胳膊挽袖,就要从安国泰的锅里捞肉。
国营铁厂一直由安国泰把持,安国泰就是铁厂里说一不二的土王。现在,蒋天威突然来挑战安国泰的权威、侵犯安国泰的利益,安国泰岂能不怒?
安国泰刚刚和蒋天威大吵一架,他看着蒋天威,调整了一下情绪,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蒋家小子,我比你父亲的年纪还大,我就在这卖个老,给你讲一讲。你想在这国营铁厂当经理也行,但是,你得听我的,该是你的,我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你的。”
蒋天威瞟着安国泰,冷笑一声。
安国泰压着怒火,继续说道:“你要是想夺取这国营铁厂的大权,架空我这个总理,我奉劝你一句,别这么做,你做不到,而且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
蒋天威冷冷地看着安国泰,说道:“安国泰,你在铁厂经营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手了。你可别忘了,这铁厂可是朝廷的,不是你安家的,差不多就行了。”
安国泰说道:“你说得对,这铁厂是朝廷的,我当不当这个总理大臣,不是你蒋家说得算的。”
蒋天威牛气哄哄,说道:“安老头,你知不知道王上和我是什么关系?当今王上是我的亲舅舅,我娘是长公主,是王上的姐姐,从小和王上一起长大的。你一个外人,还敢跟我叫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安国泰说道:“小子,别太狂了,小心遭雷劈。”
安国泰越说,蒋天威越嚣张,叫道:“我舅舅是王上,我就狂了,你能把我怎么地?有本事你咬我呀。”
安国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你要是这么厉害,明天你就去王宫,叫王上免了我这个总理大臣。”
“你别以为我不敢!”蒋天威横眉怒目,冲着安国泰吼叫。
安国泰没有动怒,神色平静,说道:“那你就去呀,现在就去。”
安国泰虽然和韩天佑没有亲属关系,但是,安国泰在国营铁厂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是韩天佑的股肱之臣,韩天佑不会轻易罢黜安国泰。
蒋天威想仗着自家的势力,吓住安国泰,没想到安国泰不吃他这一套,搞得他现在焦头烂额,很没有面子。
蒋天威与安国泰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对,像是两头公牛,亮出了犄角,顶在一起,互不退让。
最后,还是年轻的蒋天威先泄了劲儿,说道:“我不和你吵了,没意思,你赶快在这张账单上盖印吧。”
蒋天威拿出一张账单,放在桌子上敲了敲。
安国泰说道:“你这账有问题,我不能给你盖印。”
“安国泰,你!......”蒋天威恶狠狠地指着安国泰,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安国泰。
“好,算你狠,你给我等着!”蒋天威抓起桌子上的账单,转过身去,气呼呼地走了。
蒋天威走了之后,安国泰叫来了一个书吏,把一个金盒交给了书吏,说道:“放到书房锁好。”
“是,”书吏双手接过金盒,应了一声,走出房去。
石正峰心想,那金盒里应该装的是安国泰的大印,大印很有可能和通行证放在一起,自己不如就悄悄地跟着这个书吏,找到通行证的放置之处。
石正峰悄无声息,跟在了书吏的身后。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书吏又不是武者,根本就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
书吏走到了一间房屋门前,门前站着几个手持刀枪的士兵,书吏说道:“把门打开,大人叫我来放还大印。”
一个小军官解下了腰间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书吏捧着金盒,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去。
石正峰发现这屋子四周都有官兵,自己想要溜过去很困难。就在石正峰发愁的时候,夜空中突然飘来了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刹那间,天地一片漆黑。
石正峰趁机使出了轻功,闪电似的,从官兵们的身边划过,跳到了屋顶上。
官兵们愣了一下,举起了手里的兵器,叫道:“刚才好像有个人过去了。”
官兵们绷紧了神经,想要搜寻一番,石正峰趴在了屋顶上,学了几声猫叫。
一个士兵说道:“原来是猫。”
军官仰头张望,说道:“不对,光听见了猫叫,没有看到猫。小二,你爬上屋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石正峰暗暗叫苦,心想,这军官真他妈的难缠,非逼着自己出手。
石正峰调动体内的真气,准备与官兵们大战一场。这时,喵喵喵,响起一阵猫叫声,有几只猫跳了过来,是石正峰刚才学猫叫,把它们引了过来。
那士兵正准备爬上屋顶,看见了几只猫,说道:“长官,真的是猫,您看。”
军官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几只野猫,便松了一口气,说道:“虚惊一场,好啦好啦,大家继续站岗。”
几只猫叫着,围绕石正峰转来转去,还伸出舌头舔一舔石正峰,或是抬起爪子,挠一挠石正峰。石正峰朝它们挥了几下手,那意思是告诉它们,我有事,正忙着呢,没空陪你们玩,快走!
几只猫有些扫兴,叫了几声就走了,石正峰悄悄地挪开了屋顶的一片瓦,看见了屋子里的情况。
这屋子说是书房,可是,里面连一张桌椅都没有,只有三排柜子,摆满了三面墙。
书吏把装有大印的金盒放到了一个柜子里,小心翼翼地锁好,然后提着灯笼退出了房间。书吏走了,军官重新把房门锁好,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石正峰屏气敛声,挪开屋顶的瓦片,使出了缩骨功,钻进了屋子里。官兵们背对着屋子,毫无察觉。
石正峰看见三排柜子密密麻麻,有几十个抽屉,每一个抽屉都挂着锁。石正峰心想,把这些抽屉一一打开,慢慢查看吧。
石正峰捏碎了锁头,打开了一个抽屉,发现这抽屉里装着几个本子。出于好奇,石正峰就拿出本子看了一眼,这是国营铁厂的账本。
石正峰把账本放回了抽屉里,又打开旁边的抽屉,装的同样是账本。石正峰一个一个搜查抽屉,刚刚搜了几个,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官兵们的叫声。
“见过大人,”官兵们跪拜在地,齐声叫喊。
石正峰心头一惊,朝门外望了一眼,一群仆役提着灯笼,簇拥着安国泰走了过来。
这时,石正峰要是冲出门去,难免一场恶斗,要是从屋顶逃出去,撞碎了瓦片,闹出声响,也要惊动官兵。
石正峰环顾四周,发现柜子下面安着四个脚,柜底与地面之间有一段距离,形成了一片狭小的空间。安国泰已经走到了门口,马上就要进屋了,石正峰急忙使出缩骨功,钻到了柜子底下。
石正峰刚钻到柜子底下,房门就打开了,安国泰对随从们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随从们站在了门外,安国泰关上了房门,从腰间取出了一串钥匙,打开抽屉,翻看那些账本。安国泰和蒋天威闹翻了,安国泰害怕蒋天威盗取这些账本,想着把账本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安国泰查看了几个账本,突然看着柜子上的抽屉,愣住了。石正峰看了一眼,愁眉苦脸,自己捏碎锁头,打开抽屉,被安国泰发现了。
安国泰愤怒、紧张,冲着门外叫道:“来人呐!”
门外没有人响应安国泰,倒是传来了几声惨叫。安国泰皱着眉头,打开房门一看,几个黑衣蒙面人正手持钢刀,在那向官兵们发起攻击。
官兵们惨叫着,死的死,逃的逃,安国泰慌忙关上了房门,想要把房门插上门栓。还没等安国泰插好,咚的一声,房门被蒙面人踹开了,安国泰飞起来撞在了柜子上,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柜子被撞之后,摇晃着要倒下来,安国泰忍着痛,爬到了一边。
轰隆一声,柜子摔倒了,藏在下面的石正峰露了出来。
第2328章 阴差阳错
安国泰和蒙面人都没想到柜子底下还藏个人,一时之间,他们都愣住,瞪大了眼睛,扭着头,诧异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说道:“诸位,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石正峰贴着墙边,想要溜出去,几个蒙面人眼露凶光,挥刀就朝石正峰砍了过去。石正峰避开刀锋,一脚踹在了一个蒙面人的胸口上,将这个蒙面人踹得飞出了屋子。
石正峰只想偷个通行证,不想和安国泰、蒙面人们搅在一起。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蒙面人不让石正峰走,石正峰不得不出手。
为首的一个蒙面人瞪着眼睛,叫道:“把他们俩都杀了!”
安国泰意识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石正峰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躲到了石正峰的身后,拍了一下石正峰的肩膀,说道:“侄儿,干掉这些王八蛋,叔父不会亏待你的!”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恨不得一拳打死安国泰,谁是你的侄儿,你是谁的叔父,在这瞎套什么近乎?
蒙面人不知道安国泰和石正峰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管他什么青红皂白,把这两个人都杀了就是了。
蒙面人们举着刀,劈头盖脸,砍向了石正峰。石正峰调动真气,攥紧了拳头,朝蒙面人们打了过去,打得蒙面人们鬼哭狼嚎,倒了一地。
安国泰叫道:“好样的,侄儿,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叔父重重有赏!”
石正峰皱着眉头,回身看着安国泰,安国泰指着前面,叫道:“侄儿小心!”
一个蒙面人挥刀砍向石正峰,石正峰卯足了力气,一拳打过去,打在了蒙面人的肚子上,把这蒙面人打得肠穿肚烂,呜呼哀哉。
蒙面人们没想到石正峰是个扎手的硬茬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起冲上去围攻石正峰。石正峰夺过了一把钢刀,刀光闪烁,杀得蒙面人们血肉横飞。
安国泰在身后叫道:“别杀,别杀,留个活口!”
石正峰停了下来,安国泰站起来一看,石正峰一时手快,蒙面人们倒在血泊之中,全都死掉了。
这时,卫兵们听到了叫喊,手持火把、兵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一个军官进了屋子,躬身行礼,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安国泰火冒三丈,叫道:“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刺客潜伏进来,你们竟然毫无察觉,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军官低着头,战战兢兢,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蒙面人都被干掉了,石正峰想溜出去,但是,门口被官兵们堵得死死的,石正峰刚要走,官兵们就横眉怒目,举起刀来,对准了石正峰。
刚才,安国泰躲在石正峰的身后,像一只丧家之犬似的,现在,安国泰挺直了腰板,又露出了颐指气使的牛气模样。
安国泰对官兵们说道:“把刀都放下,这位小兄弟是自己人。”
石正峰嘿嘿笑着,对官兵们说道:“自己人,自己人。”
官兵们并不认得石正峰,莫名其妙,放下了手中的钢刀。
安国泰说道:“把这些尸体都拖出去,搜一搜,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把房门关上,我有话单独和这位小兄弟说。”
官兵们把蒙面人们的尸体拖了出去,关上房门,房间里就剩下安国泰和石正峰两个人。
安国泰背着手,打量石正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我是个贼。”
安国泰指着柜子上的抽屉,说道:“这些抽屉都是你打开的?”
石正峰如实回答,说了一声:“是。”
安国泰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问道:“你看了里面的东西?”
石正峰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道:“小的只想着寻些财宝,见里面是一些书本,便放了回去,小的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安国泰盯住了石正峰,冷冷地问道:“你真的不认字?”
“真的,小的就是个蟊贼,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扁担掉地上,不知道是个‘一’字,”石正峰憨厚地笑着,看上去人畜无害似的。
安国泰背着手,围着石正峰转了两圈,说道:“你身手这么好,当个蟊贼可惜了。”
石正峰苦着脸,说道:“小的也不想当个蟊贼,但是,没办法,怀才不遇,还得生活,只好屈身为贼。”
安国泰停下了脚步,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给我当卫兵,我一个月给你五十两银子。”
石正峰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当这个卫兵,安国泰见石正峰犹豫,以为石正峰是嫌薪水不高,便说道:“好啦,我一个月给你一百两银子。”
石正峰咧嘴一笑,说道:“谢谢大人栽培,谢谢大人栽培。”
石正峰成了安国泰的卫兵,安国泰叫来了军官,让军官领着石正峰熟悉一下院子里的情况,以后石正峰就在这院子里巡逻。
石正峰跟着军官走了,安国泰又叫人把四个经理大臣找来,议事。
如果不是石正峰阴差阳错地出现在房间里,安国泰就要做了蒙面人的刀下之鬼。这些蒙面人虽然死了,但是,安国泰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这些蒙面人是蒋天威派来的刺客。
安国泰怒火中烧,心想,蒋天威这么一个小崽子,仗着和韩王有点血亲,竟敢派人刺杀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过了一会儿,三位经理大臣接到了通知,屁颠屁颠地跑来见安国泰,只有蒋天威找了个借口,不肯来,这更加认定了安国泰的想法,蒋天威这小兔崽子做贼心虚。
石正峰成了安国泰的卫兵,第二天一早,石正峰穿着卫兵的制服,回到了工棚。工棚里的民工们正在说笑,突然看见一个穿军装的人走了进来,诚惶诚恐,立刻叫着:“军爷。”
等民工们看清了石正峰的容貌之后,大吃一惊,傅声扬走过来,说道:“喂,石头,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找了你一晚上也没见到你,你跑哪去了?怎么穿上了这身衣服?”
石正峰说道:“我现在是总理大臣安大人身边的卫兵。”
“什么,你说什么?!”傅声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石正峰说道:“我说,我现在是安国泰身边的卫兵。”
东子、福叔他们眨了眨眼睛,好久才回过神来,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头,你怎么就变成了安大人身边的卫兵了?”
石正峰坐了下来,说道:“一言难尽,安国泰非要让我当卫兵,我不当不行。”
民工们说道:“这么说安大人是相当赏识你喽?哎呀呀,石兄弟,我们好歹也有几分缘分,以后还请石兄弟多多提携。”
民工们点头哈腰,讨好石正峰,石正峰拱手还礼,“好说,好说,弟兄们,都没吃饭吧,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福叔说道:“石兄弟,我们怎么好意思......”
“福叔,别客气了,走吧,”石正峰一把拉起了福叔,又朝其他民工招了招手。
昨晚,石正峰救了安国泰,被安国泰收拢,当了卫兵,同时,安国泰还给了石正峰一百两银子的赏钱。腰包里有了银子,石正峰底气十足,带着傅声扬和民工们去下馆子。
国营铁厂有两万多人在工作,像一座小城镇似的,这么多人口,他有消费的需求,于是,有些老百姓就在铁厂周围搭起了窝棚,做起了小生意。这些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在铁厂周围形成了几个商业村。
石正峰带着众人来到了商业村,问民工们,“我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哪家的馆子比较好?”
一个民工指着前面一座窝棚,说道:“刘二姐家的酒菜不错,经济实惠。”
石正峰一副土豪模样,大手一挥,说道:“好,咱们就去那里。”
石正峰、傅声扬他们八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刘二姐家的窝棚里,一男一女两个人连忙走了过来,笑脸相迎,擦了擦桌椅,说道:“几位客官,请坐,请坐。”
铁厂里的上层人物都有私家马车,平时他们都是到新郑城吃喝玩乐。在这铁厂周围商业村里消费的,大多是底层民工,贩夫走卒,还有一些士兵一类的人。这些人都是低收入人群,所以,这商业村里的馆子看上去都脏兮兮的,也不注重什么台面,讲究的是一个经济实惠。
这家刘二姐小店是一家夫妻店,夫妻俩三十多岁的模样,丈夫憨厚老实,专管干活儿,妻子一张巧嘴,招待客人,迎来送往。
“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刘二姐问道。
民工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石正峰,石正峰请客,吃什么,自然要请石正峰定夺。
石正峰大马金刀地坐着,说道:“把菜谱拿来我看看。”
刘二姐笑了一下,说道:“客官,对不住,我们这是小店,没什么菜谱,菜都在那摆着呢,您想吃什么,我们就给您做。”
石正峰看了一眼,窝棚角落里堆着一些菜,有青菜,还有鲜鱼、鲜肉,都是一些大众常见的食材。
第2329章 寻找罗森
石正峰问民工们,“你们想吃些什么?”
东子说道:“我们吃什么都行,主要是兄弟们坐在一起乐呵乐呵。”
“对对对,兄弟们坐在一起乐呵乐呵,”民工们笑着说道。
福叔是个好人,还为石正峰着想,说道:“不用太破费,点几个小菜就行。”
石正峰说道:“福叔,我第一次请大家吃饭,岂能寒酸了?这样吧,老板娘,四荤四素,给我来八个最好的菜,千万别给我省钱,还有,再给我们来两坛好酒。”
福叔低声说道:“石兄弟,那些荤菜很贵的。”
石正峰掏出了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些钱够不够咱们吃喝一顿的?不够我还有。”
石正峰又掏出了两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民工们目瞪口呆,这三锭银子加在一起有十几两,在这小店里足够八个人痛痛快快吃喝一顿了。
过了一会儿,刘二姐就把酒菜端来了,这小店的饭菜不能太挑剔,卫生环境堪忧,口味也很一般,但是,重要的是氛围。
石正峰倒了一杯酒,举起了酒杯,说道:“来,弟兄们,咱们干一杯。”
众民工举起了酒杯,笑呵呵地说道:“感谢石兄弟的款待。”
石正峰、傅声扬和众民工吃喝起来,众民工好久没有打牙祭了,刚开始,一个个还挺矜持的,三杯酒下肚,便无拘无束,敞开了肚皮,吃喝起来,还和石正峰勾肩搭背,大谈酒话。
那些民工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喝了酒之后,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讲个没完没了。
石正峰和这些民工吃吃喝喝,感觉挺有意思的,民工们都是靠力气吃饭的,力气大,肚量也大,一桌子酒菜很快就吃喝得差不多了。
石正峰招呼刘二姐,再加几个菜,再来两坛酒。
福叔年纪大,稳重,还是很客气,说道:“石兄弟,差不多了,不用加菜了,酒也别喝了。”
石正峰说道:“不行,福叔,今天我请客,怎么能让大家吃不饱喝不足?大家别客气,今天咱们一定要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别替我省钱,钱是什么东西?就是他妈的王八蛋!”
石正峰气势汹汹,又掏出了几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民工们喝得醉醺醺的,举起了酒杯,说道:“好,石兄弟仗义,够爽快,咱们再敬石兄弟一杯!”
民工们喝得东倒西歪,都有人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还在那嘟囔着:“喝喝喝,喝个痛快。”
傅声扬没喝多少酒,他拽了一下石正峰的衣袖,低声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到这来的目的。”
石正峰夹了一粒盐爆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嚼,看着傅声扬,说道:“你还真以为我喝多了?告诉你,安国泰的贴身卫兵。每个人都有通行证。”
说着,石正峰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牌子,给傅声扬看了看。
傅声扬瞪大了眼睛,说道:“那你还喝什么酒呀,赶紧去救罗兄弟呀。”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安国泰虽然收我当了卫兵,但是,他还是不信任我,派人悄悄地跟着我,你瞧见那边吃面条的两个人了吗?”
傅声扬要扭头去看,被石正峰一把抓住了,石正峰说道:“别看,他们俩就是安国泰的人,安国泰派他们俩监视我呢。”
傅声扬有些气愤,说道:“安国泰这老东西够贼的。”
石正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我甩开了这两根尾巴,再去奴工区救出罗兄弟。”
石正峰带着民工们痛痛快快地吃喝了一顿,结了账,起身走了。那两个跟梢的悄无声息,跟在了石正峰的身后。
石正峰把傅声扬和民工们送回了工棚,然后回到了安国泰的签押房。进了院子,石正峰听见了一阵叫骂声,这叫骂之人正是安国泰,伴随着叫骂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石正峰循声看去,看见几个妖艳的女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地从厅堂里跑了出来。
这时,打扫院子的老-胡正拿着扫帚,一边扫院子,一边朝石正峰走过来,石正峰指了指厅堂,问老-胡,“这是怎么回事?”
老-胡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心情不好,可千万别触他的霉头。”
安国泰掌管国营铁厂多年,这国营铁厂分红一事,一直由安国泰说的算,经理大臣一年分多少钱,襄理大臣一年分多少钱,助理、吏员一年分多少钱,这都是有定数的。
但是,蒋天威来了之后,不甘心就拿经理大臣的那点分红,他要打破安国泰定下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安国泰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不肯退让,于是,安国泰和蒋天威就成了水火不容之势。
蒋天威不仅顶撞安国泰、派刺客刺杀安国泰,还到韩天佑那里告安国泰的状,还让自己的母亲长公主去请求韩天佑,把国营铁厂的督导给换了。
申不二变法之后,韩国的各个衙门、组织都设立了督导,督导是太上皇一般的人物,大家都得捧着他供着他。
国营铁厂以前的督导和安国泰的关系非常好,被安国泰用银子给喂足了,只要安国泰每个月定时给他分钱,他对铁厂的事是不闻不问。
长公主让韩天佑调走了这个督导,新任命了一个督导,新上任的督导以前是蒋家的家奴,他自然和蒋天威站在一起,对抗安国泰。
安国泰感觉焦头烂额,一夜愁白了头,向蒋天威认输,他不甘心,不认输,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蒋天威,毕竟人家和韩天佑是亲戚,自己再怎么受韩天佑器重,也是个外人。
安国泰心情不好就拿下人撒气,有一个丫鬟粗心大意,在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安国泰勃然大怒,叫人把这丫鬟拖出去狠狠地打。
仆役把丫鬟拖到了院子里,抡起板子就打,安国泰不说停,他们不敢停,一直打,一直打。
刚开始,那丫鬟还惨叫求饶,几十板子打下去之后,那丫鬟就没了气息。
仆役停下来,检查了一下,说道:“大人,她死了。”
安国泰挥了一下手,叫道:“把她扔出去喂狗!”
安国泰现在就是一头暴怒的老虎,随时随地都会伤人,众人战战兢兢,没有事都不敢往他身边靠。
两个尾巴跟踪了石正峰几天,见石正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撤走了。两个尾巴一撤走,石正峰立刻自由了,可以去奴工区寻找罗森了。
石正峰来到了奴工区,几个士兵手持长矛,打量着石正峰。
石正峰眼睛一瞪,叫道:“看什么看?!”
石正峰现在穿着一等卫兵的制服,身份比这几个士兵要高一截。前几天,石正峰要到奴工区,就是被这几个士兵给喝止了。
前几天,这几个士兵是何等的凶恶,如今,他们全都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在石正峰的面前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你......有通行证吗?”一个士兵?l着胆子问道。
石正峰甩手给了这士兵一记耳光,取出了通行证,说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可是安大人亲自颁给我的!”
几个士兵唯唯诺诺,让开了路。怪不得石正峰对他们凶恶,在他们的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要么是主子,要么是奴才,没有平等人的选项。石正峰不当奴才,只好当他们的主子,赏他们一记耳光,让他们知道知道主子的厉害。
石正峰进入了奴工区,眼前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奴工们拎着沉重的工具,不停地干活儿,监工们站在他们的身边,不时抡起皮鞭,凶神恶煞似的朝他们身上抽去。
有几个奴工倒在了地上,监工觉得他们在偷懒,上去一顿暴打,打得他们一动不动,检查一下,人死了。监工神色如常,挥了一下手,叫旁边的奴工把这奴工的尸体拖走。
在监工们的眼里,这些奴工都不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他们只是一群工具而已,坏了就扔掉,反正有新的工具源源不断地填充进来。
石正峰皱起了眉头,心想,自己得快点找到罗森,万一罗森被这些丧尽天良的监工折磨死了,自己可没法向水芙蓉交待呀。
石正峰在奴工区转了半天,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罗森。罗森披头散发,弯着腰在那推着一辆独轮车,手脚上面戴着禁锢石的镣铐,这样他就无法调动真气了。
独轮车里装着刚刚开凿出来的铁矿石,罗森低着头,把独轮车推到了车站。车站停着一列铁皮车,铁皮车装满铁矿石之后,就由三角兽拉着去车间,把铁矿石烧化了,提炼出铁。
罗森累得汗流浃背,和几个奴工共同努力,终于把一列铁皮车给装满了。车夫驱动三角兽,拉着铁皮车走了,罗森和奴工们擦了擦汗,坐下来,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石正峰走到了罗森的身边,罗森抬头一看是石正峰,大吃一惊。
石正峰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向罗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2331章 大大的奖赏
卫兵们用瞌睡草放到了院子里的护卫,然后潜入了院子,石正峰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一切好像太容易了,容易得有些虚假。
石正峰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和卫兵们混在一起,而是一个人悄悄地躲到了角落里。蒋天威率领护卫包围卫兵们的时候,没注意到石正峰。
石正峰静静地看着,等时机成熟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出去,劫持了蒋天威。蒋天威就是个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在石正峰的手下像个小鸡仔似的,毫无还手之力。
护卫们想要上前救下蒋天威,石正峰把龙渊剑架在了蒋天威的脖子上,叫道:“都站着别动,谁敢乱动,我就宰了他!”
蒋天威浑身发抖,满头大汗,命令那些护卫,“不要动,不要动,都不要动!”
护卫们停了下来,看着石正峰、蒋天威。
这时,卫兵队长朝卫兵们使了一个眼色,卫兵们心领神会,突然对护卫们发动攻击。护卫们只顾着盯着蒋天威、石正峰,没有防备那些卫兵,被卫兵们杀得措手不及。
眨眼的功夫,蒋天威手下的那些护卫就被杀光了,蒋天威成了孤家寡人,欲哭无泪。
卫兵队长对石正峰说道:“石头,把他交给我吧。”
卫兵队长想着由他把蒋天威带到安国泰的面前,以此向安国泰邀功。
石正峰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但是,他讨厌卫兵队长这副卑鄙的嘴脸,说道:“队长,不劳您大驾,这个蒋天威还是由我押回去吧。”
石正峰押着蒋天威回到了安国泰的签押房,石正峰他们走出签押房之后,安国泰就在大堂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
听说石正峰他们顺利捉住了蒋天威,安国泰欣喜若狂,叫石正峰他们把蒋天威押到大堂来。
蒋天威进了大堂,还是倒驴不倒架,怒视安国泰,叫道:“姓安的,你敢杀我的护卫,还劫持我,你长了几颗脑袋?我舅舅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灭你满门!”
安国泰怒气冲冲,走到了蒋天威的面前,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蒋天威的脸上,把蒋天威的半张脸都打得红肿起来。
蒋天威目瞪口呆,看着安国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说道:“安国泰,你敢打我?!”
安国泰挽起了衣袖,左右开弓,噼里啪啦,耳光响亮,打得蒋天威眼冒金星,嘴角都流出了血。
过了一会儿,安国泰双手打得生疼,这才停了下来。蒋天威被打晕了,迷迷糊糊,两眼发直地看着安国泰。
安国泰说道:“蒋家小子,你欺人太甚,怪不得老夫。”
安国泰招了一下手,一个巫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两个卫兵按着蒋天威,让蒋天威跪在地上。
蒋天威意识到危险临近,说道:“安国泰,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王上的亲外甥,你要是杀了我,王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安国泰露出狞笑,说道:“你是王亲国戚,我只不过是个奴才,我怎么敢杀你呢。”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蒋天威觉得安国泰那副阴森模样,比杀了他还要恐怖。
安国泰朝身边的巫师使了一个眼色,巫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小瓷瓶,倒出了一只黝黑的大虫子,像蜈蚣一样,在巫师的手掌里爬来爬去。
蒋天威最怕虫子了,看着那虫子,直起鸡皮疙瘩。
安国泰说道:“蒋少爷,这虫子叫蛊虫,把它放进你的肚子里之后,它就在你的肚子里安家了。以后呢,你要是不老实,我就用这面小鼓控制蛊虫,把你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吃光。”
安国泰拿出了一面小鼓,在蒋天威的面前晃了晃。
蒋天威刚要说话,卫兵就捏住了蒋天威的嘴,巫师捏着那条黑色的大蜈蚣,放进了蒋天威的嘴里。蒋天威双眼血红、青筋暴起,差点活活吓死,他感觉那大蜈蚣在口腔里扭来扭去,顺着喉咙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滑进了肚子里。
安国泰拿着小鼓敲了一下,蒋天威感觉大蜈蚣在他肚子里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冷汗直流。
安国泰喜笑颜开,又敲了几下小鼓,每敲一下,大蜈蚣就要在蒋天威的肚子里咬上一口。蒋天威疼得直不起腰,眼泪直流,连连求饶:“安大人饶命,安大人饶命,安大人饶命啊!......”
安国泰笑道:“你现在知道叫我一声‘安大人’了?”
蒋天威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说道:“安大人,我岁数小,以前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您老人家见谅。”
安国泰哈哈大笑,这些天来吞咽的恶气,终于一口吐了出来,低头问蒋天威,“这铁厂的账你要怎么分?”
蒋天威说道:“安大人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安国泰笑着拍了拍蒋天威的脸颊,说道:“你要早这么懂事,咱们之间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
蒋天威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安国泰说道:“蒋家小子,我告诉你,除了我的引药,谁也不能把你肚子里的蛊虫弄出来,你别白费力气,以后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我不难为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蒋天威连连点头。
安国泰看着垂头丧气的蒋天威,挥了挥手,说道:“滚吧。”
蒋天威捂着肚子,弯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安国泰用蛊虫控制住了蒋天威,蒋天威再也不敢和安国泰叫板了,安国泰还是国营铁厂的总理大臣,还是这铁厂里说一不二的王。
蒋天威走了,安国泰把卫兵们叫了过来,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成功地捉来了蒋天威,立下了一件大功。”
卫兵队长说道:“这是大人平日里教诲得好,能为大人分忧解难,是我们的荣幸。”
“是,为大人分忧解难,是我们的荣幸,”卫兵们纷纷说道。
安国泰看了看石正峰,说道:“石头,蒋天威是你亲手捉住的吧?今晚你是头功,我要好好地奖励奖励你。”
此时此刻,石正峰也得说几句违心的假话,“大人,您对我不薄,恩重如山,我为您效劳是应该的,不要什么奖励。”
安国泰说道:“不,石头,你为我立下了大功,我要是不好好地奖励你一下,人们岂不是要说我赏罚不明?我还怎么当这个铁厂的家?”
石正峰笑了笑,没说话。
安国泰叫来了管家,“带石头兄弟下去接受奖励。”
长着八字胡的管家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石头兄弟,跟我走吧。”
石正峰跟着管家走出了大堂,管家带着石正峰一路七转八拐,来到了后院,来到了一间房屋门前。
管家推开了房门,里面灯火通明,石正峰望了一眼,看见四个花枝招展的美少女,笑容满面,站成一排。
管家指着石正峰,对四个美女说道:“这是石大爷。”
四个美女看着石正峰,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见过石大爷。”
石正峰有些尴尬,问道:“管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说道:“石头兄弟,这四个小娘们儿今晚就归你了。”
石正峰看了看四个美女,羞得满脸通红,说道:“不不不......”
管家推着石正峰,说道:“石头兄弟,你就别客气了,大人给你的奖励,你就收下吧。”
管家把石正峰推进了房间里,石正峰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脚跟,想要逃出去,但是,四个美女已经关上了房门,把他堵在了屋子里,说道:“石大爷,你干嘛总要走呀,难道是嫌我们四个长得丑?”
石正峰说道:“没有没有,四位姑娘都是美若天仙。”
美女们笑道:“既然这样,石大爷就和我们好好玩一玩嘛。”
美女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石正峰身上摸来摸去。
石正峰捂住了腰带,说道:“别别别,姑娘,别这样。”
美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着石正峰,说道:“石大爷,您该不会有龙阳之癖,喜欢男人吧?”
石正峰挺起了胸脯,说道:“谁说我喜欢男人了?!”
美女们拉扯着石正峰,向柔软的大床走去,说道:“既然石大爷喜欢女人,那就让我们四个小女子好好地服侍服侍石大爷。”
石正峰被四个美女推倒在床,石正峰说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
一个美女伸出纤纤玉指,戳了一下石正峰的嘴巴,说道:“石大爷,咱们做个露水夫妻也无妨。”
石正峰还想挣扎说话,美女已经压到了他的身上,一对烈焰红唇封住了他的嘴巴。石正峰感觉一股电流流过心间,骨头都要酥软了。
四个美女围绕在石正峰的身边,极尽温柔缠绵之能事,石正峰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敌不过这四位美女,就从了她们吧,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石正峰闭上了眼睛,正身心放松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一凉,被什么东西给拷住了。石正峰睁开眼睛一看,美女拿出禁锢石手铐,拷住了自己的双手。
第2337章 大暴乱
卫兵队长挥了一下手,卫兵们手持刀枪,朝墨无杀、水芙蓉他们冲了过去。墨无杀、水芙蓉他们被团团包围,陷入了苦战之中,眼看着突围无望。
水芙蓉很是愧疚,说道:“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救罗师兄,你们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墨小爱说道:“水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自愿来救罗先生的。”
墨无杀说道:“是啊,水姑娘,罗兄弟不仅是你的师兄,还是我们的兄弟。”
傅声扬说道:“我们墨家人为了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被大量的卫兵包围,但是,墨无杀、墨小爱、傅声扬、阿尔达这四个墨家弟子全都毫无惧色。水芙蓉、小茉莉看着他们,感受到了墨家的风骨。
卫兵队长站在后面指挥,不停地下着命令,“冲啊,冲啊,拿住这些反贼!”
卫兵们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丝毫不给墨无杀、水芙蓉他们喘气的机会,墨无杀、水芙蓉他们有些焦头烂额,招架不住。
看着墨无杀、水芙蓉他们露出疲态,卫兵队长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叫道:“弟兄们,这些反贼快要撑不住了,再来一波攻击,一鼓作气,捉住他们!”
卫兵们张牙舞爪,大喊大叫,正要再次发起冲锋,活捉墨无杀、水芙蓉他们,突然,嗖嗖嗖,一阵呼啸之声响起,卫兵们后背中箭,扑倒在地。
卫兵们很是诧异,回身一看,一群小矮人拿着弓弩冲了过来,小矮人当中还有一个长人,举着一把利剑,高声叫嚷。
这长人正是石正峰,那些小矮人就是铁泰和他的族人们。
矮人们拿的弩是他们制作的连弩,射速极快,杀伤力还大,相当于弓弩界的冲锋枪,一扫一大片,打得卫兵们鬼哭狼嚎,四散而逃。
墨小爱抬头一看,喜出望外,叫道:“正峰,是正峰,正峰还活着!”
石正峰带着矮人们打散了卫兵们,朝墨无杀、水芙蓉他们挥了一下手,叫道:“快走!”
墨无杀、水芙蓉他们突出重围,来到了石正峰的身边。水芙蓉想和石正峰说几句话,却被墨小爱抢到了前面。
墨小爱问道:“正峰,你这些天跑哪去了?”
“这些事以后再说,”石正峰扬起手臂,射出了鱼肠剑,朝卫兵们打了过去。
石正峰把矮人们和墨无杀他们做了一下介绍,“这是矮人族的朋友们,这是我的几位朋友。”
墨无杀他们与铁泰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石正峰叫道:“咱们往车站退去,登上铁皮车!”
众人边打边退,退到了车站,车站停着两列铁皮车,拉车的三角兽见到了刀光血影,受了惊吓,想要逃跑。
石正峰、墨无杀他们连忙上前拽住了这两只三角兽,招呼同伴们,“快上车,快上车,快!”
水芙蓉、小茉莉、墨小爱、傅声扬、阿尔达,还有众矮人,手忙脚乱,登上了铁皮车。
“驾!”石正峰、墨无杀抖动缰绳,催动三角兽奔跑起来。
三角兽长得像小山一样高大健壮,其实胆子却小得很,受到了这番惊吓,它们慌得六神无主,拖拽着铁皮车,脱离了轨道,横冲直撞起来。
几个卫兵见三角兽排山倒海一般冲了过来,吓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没动。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三角兽将几个卫兵撞倒在地,直接碾压过去,几个大活人瞬间就成了一堆血淋淋的肉酱。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卫兵队长在那跳着脚叫嚷。
卫兵们看着队长,心想,拦住他们,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上去拦一个给我们看看?
卫兵们手忙脚乱,想搬来一些路障、杂物阻挡三角兽,但是,发狂的三角兽岂是这些东西就能阻拦的?什么路障、杂物,三角兽冲上去直接撞飞。
石正峰、墨无杀抓着缰绳,坐在车夫的驾驶座上,其余的人则是躲进了车厢里。铁皮车脱离的轨道,被两只三角兽拉扯着,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颠簸起来。
铁皮车本来就颠簸得厉害,众人还拥挤在车厢里,空气流通不畅,感觉天旋地转,颠得胃里阵阵翻涌,直想吐。
一个矮人受不了了,爬出车厢,探出了头,想要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时,铁皮车从一个土坑里驶过,车厢颠得飞了起来,那矮人双手没抓稳,一下子被甩出了车厢,摔在了地上。
见有矮人掉出了车厢,卫兵们立刻提着刀枪冲上去。矮人吓得都要哭了,爬起来朝铁皮车追赶过去,伸出手掌,叫道:“救救我,救救我!”
众矮人看着那矮人,叫道:“铁巴掉出去了,快停下来,救救铁巴,救救铁巴。”
石正峰抓着缰绳试图让三角兽停下来,可是,三角兽已经发狂了,根本就不听从石正峰的命令。
眼看着卫兵们就追上那个叫做铁巴的小矮人了,石正峰叫道:“阿尔达,你过来抓着缰绳!”
石正峰从驾驶座上退了下来,阿尔达坐了上去。石正峰奋力一跳,从铁皮车上跳了下来,迎着铁巴冲了过来。
铁巴的身高和一个小孩子一样高,石正峰伸出一只手就把铁巴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握着龙渊剑,朝追赶上来的卫兵劈砍过去。
卫兵队长叫道:“包围他们,包围他们!”
卫兵们想要包围石正峰和铁巴,小矮人们在铁皮车上,看着石正峰、铁巴,急得焦头烂额,手心里为他们俩攥了一把汗。
“把眼睛闭上,”石正峰对铁巴说了一句。
铁巴吓得瑟瑟发抖,闭上了眼睛,石正峰举起铁巴,冲着铁皮车叫道:“阿尔达,接住了!”
说着,石正峰像投掷铅球似的,把铁巴投了出去,铁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越过了卫兵们的头顶,飞向了阿尔达。
阿尔达站在了驾驶座上,伸出两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铁巴,把铁巴放回了车厢里。
矮人们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见铁巴平安无事,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呼雀跃起来。
铁蛋在旁边说道:“石先生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矮人们停止了欢呼,一起扭头向石正峰看去。石正峰被密密麻麻的卫兵围住了,不过,石正峰却是毫无惧色,砍倒了几个卫兵,高高跳起,踩着卫兵们的脑袋,使出了疾风步,一阵风似的追赶上来,回到了铁皮车上。
“石先生威武,石先生威武,石先生威武!”矮人们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喊。
现在,石正峰已经是矮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了。
两只三角兽拉着铁皮车一通狂奔,撞死了一个个卫兵,撞塌了一座座茅屋,搅得国营铁厂里是鸡飞狗跳,一阵混乱。
跑着跑着,两只三角兽跑到了车站,车站里,几只三角兽正在那悠闲地吃着草,看到一大群人拿着兵器,喊打喊杀,胆小脆弱的三角兽们立刻受了惊吓,暴走起来。
这暴走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国营铁厂里的三角兽都暴走起来。这些三角兽平日里甚是温顺,暴走起来,每一只三角兽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暴乱刚发生时,奴工们被监工押解着回到工棚,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许乱动。
后来,暴乱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越来越猛烈,很多奴工的工棚都被三角兽给撞烂了。奴工们见状,纷纷奋起反抗,杀死监工,夺过武器,加入了暴乱大军,为了暴乱之火再添一把干柴。
国营铁厂乱了,乱得是一塌糊涂。
安国泰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兵队长说道:“回大人的话,有一些歹徒在作乱,控制了两辆铁皮车。”
安国泰看见石正峰坐在铁皮车的驾驶座上,很是惊讶,问卫兵队长,“你不是说那小子死了吗?!”
卫兵队长愁眉苦脸,说道:“那天晚上他确实是掉进了无底洞里,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出来。”
现在不是和卫兵队长计较的时候,安国泰恶狠狠地瞪了卫兵队长,那意思是告诉他,以后再和你算账。
安国泰命令卫兵们拿出弓箭,向两辆铁皮车射击。
卫兵们纷纷弯弓搭箭,射向铁皮车。三角兽皮糙肉厚,羽箭根本就伤不到它们,有几支羽箭力道很足,扎破了它们的皮,反倒刺激得它们更加狂暴,瞪着血红的眼睛,就朝射箭的卫兵冲了过来。
卫兵们想逃跑,但是,高度紧张之下,腿肚子直转筋,根本就跑不动,直接在三角兽的撞击踩踏之下,成了一滩肉酱。
卫兵们见三角兽惹不起,便对准了车厢射击。一支支羽箭打在车厢上,发出叮叮当当一阵声响。
墨小爱、水芙蓉他们对众矮人叫道:“都趴下,不要乱动!”
铁皮车的车厢是封闭的,车门一关,就是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箭矢在车厢上射出一溜火花,也伤不到里面的人,只是那叮叮当当的声响,令车厢里的人们心悸不已。
第2342章 寻找病人
医馆伙计冷着脸,说道:“要我们家老爷救人也行,把医药费拿来。”
病人家属说道:“小先生,求求你和你家老爷说一声,先给病人看病,我们立刻回家凑钱去,绝对少不了老爷的医药费。”
伙计说道:“必须先给钱后看病,你们要是拿不出钱,那就怪不得我了,去别家医馆,另请高明吧。”
病人家属当中,一个小伙子愤怒了,叫道:“你们行医的应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怎么能这么市侩?!”
伙计说道:“你别冲我瞪眼睛,先交钱后治病,这是老爷定的规矩。我要是让你们先看病,你们看完之后不给钱跑了,这医药费还得由我来承担,我一个小伙计可承担不起。”
一个病人家属说道:“走,他们不给看病,咱们到别家医馆去。”
几个病人家属抬着病人,把这医药一条街都转遍了,也没有一家医馆肯给病人看病的,每家医馆都是一样的规矩,先交钱后看病。
病人艰难地抬起手来,拽了拽亲人,说道:“你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抬我回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亲人们泪流满面,说道:“我们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没有钱我们就去借高利贷。”
“不要,不要,不要啊,”病人挣扎着,说道:“不要借高利贷,我不想我死了之后,再给你们留下一大笔饥荒。”
石正峰一直在看着这病人和他的家属们,石正峰觉得时机成熟了,挥了一下手,带着水芙蓉、小茉莉、傅声扬走了过去。
“对不起,打扰一起,你们是要看病吧?”石正峰上前搭讪。
病人家属们打量着石正峰,目光里满是疑惑,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面带微笑,说道:“我们几个开了一家医馆,请来了一位神医坐堂。由于这医馆是刚开业,为了打响这医馆的名声,我们想免费为你们提供医疗,只要你们痊愈之后,替我们医馆宣传宣传就好。”
病人家属们不相信,说道:“天下有这种好事?”
一个青年对病人妻子说道:“二姨,不要信他,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们肯定是骗子。”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这位小兄弟,我都不要你们钱,我骗你们什么?”
青年语塞,旁边一个中年人说道:“你们该不会是请个蹩脚郎中,要拿我们的亲人练手吧?”
病人亲属们很是气愤,说道:“我们是穷,可是我们也不会拿自己的亲人给你们练手!”
石正峰心想,这世道怎么了,做点好事怎么就这么难?
石正峰说道:“这样吧,你们先把病人抬到我们医馆去,让我们的郎中看一看。郎中要说不能治,我给你们一两银子,算是对你们折腾这一趟的补偿。郎中要说能治,我给你们立字据,治不好,我给你们偿命。”
病人家属们看着石正峰,半信半疑,一个中年人说道:“你等一等,我们商议商议。”
病人家属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议起来,议了半天,中年人说道:“好,我们就信你一次。”
石正峰招了一下手,说道:“跟我来吧。”
终于有病人肯到医馆看病了,傅声扬和水芙蓉、小茉莉很是兴奋,兴高采烈地走过去,说道:“把担架交给我们吧,我们抬着。”
病人家属们见傅声扬和水芙蓉、小茉莉这么热情,不禁直皱眉头,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包藏祸心?
石正峰瞪了傅声扬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仨能不能稳重一点?太热情了容易吓着别人。”
石正峰他们来到了小胡同里,病人家属们的疑心越来越重,说道:“医馆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里面的郎中会治病吗?”
石正峰说道:“诸位请放心,我敢保证,咱们这位郎中,绝对是宜阳城最厉害的郎中。”
医馆里,扁鹊枯坐了半天,一个登门的病人也没有,在那百无聊赖,直打哈欠。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扁鹊抬头一看,一群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院子里。
有病人了,扁鹊立刻打起精神,走了出来。
石正峰向病人家属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的郎中,姓安,安郎中妙手回春,人称扁鹊。”
扁鹊看见病人家属里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老毛病发作,嘿嘿淫笑起来。
病人家属们怒气冲冲,瞪着扁鹊,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色眯眯的,他能治病?扯淡,咱们真是浪费时间,走走走,快走。”
病人家属们刚把担架放下,又抬了起来,想把病人抬走。
石正峰连忙说道:“别急,别急,诸位,人都来了,就让我们这位郎中给看一看嘛。我们这郎中玩世不恭,但是人品医术绝对没有问题。”
病人家属们不听石正峰的话,非要把病人抬走。石正峰和傅声扬堵在门口,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不让走。
病人家属里的青年大怒,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吗?赶快把路让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病人家属们要动手,这时,担架上的病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家属们立刻安静下来,把担架放在了地上,看着痛苦万状的病人,不知所措。
这时,扁鹊迈步上前,说道:“病人现在病得很严重,必须立刻救治,否则有生命危险。”
病人家属们看着扁鹊,没有说话。扁鹊检查了一下病人的身体,拿出了银针,在病人的穴道上扎了几下,病人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病人家属们立刻就急了,叫道:“你这庸医,胡乱下针,害得我们的亲人吐血,我们和你拼了!”
病人家属们张牙舞爪,想要把扁鹊撕成碎片,扁鹊吓得连连后退,说道:“我没有害他,我这是在救他。”
“你还敢狡辩!”
病人家属们刚要对扁鹊动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住手,这先生救了我。”
病人家属们回身一看,病人的起色缓和了许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家属们连忙搀扶病人,说道:“快坐下,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病人说道:“这位先生是神医,我现在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
家属们诧异地看着扁鹊,扁鹊说道:“他这病还没有除根,我开一个药方,你们照方抓药,让他按时服药,七天之后,自会痊愈。”
扁鹊招呼小茉莉,“笔墨纸砚伺候。”
小茉莉立刻进屋,拿来了笔墨纸砚,扁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病人家属,嘱咐了一番。病人家属接过药方,道了一声谢,抬着病人走了。
石正峰招呼水芙蓉、小茉莉和傅声扬,说道:“走,咱们再去找病人去。”
石正峰他们回到医馆一条街,遇到那看不起病的病人,就把那病人请到自己的医馆里,免费开方子。见到那实在贫困的病人,石正峰他们不仅免费开方子,还要搭一些药钱。
五个人租住小院子,一切开销都由小茉莉管理。晚上吃饭,扁鹊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很不高兴,说道:“我看了一天的病,很累的,就拿这些豆腐青菜给我吃呀?”
小茉莉说道:“你就别不知足了,为了这顿晚饭,我和芙蓉把自己的首饰都当了。”
“怎么这么惨?”扁鹊皱起了眉头。
小茉莉说道:“咱们这医馆看着人来人往、红红火火,但是都是不要钱的,免费给人家看病,我们还得自己搭钱。”
石正峰端起了碗筷,说道:“小茉莉,不要抱怨了,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扭亏为盈,到时候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
水芙蓉说道:“是啊,小茉莉,听石将军的话,不会错的。”
石正峰说道:“芙蓉,在这里你就不要叫我石将军了。”
“那叫你什么呀?”水芙蓉呆呆地看着石正峰。
扁鹊在旁边夹了一块豆腐,说道:“叫亲爱的。”
水芙蓉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石正峰拿着筷子,在扁鹊的脑袋敲了一下,说道:“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扁鹊捂着脑袋,说道:“别打别打,我现在可是你们唯一的经济支柱,把我打坏了,你们连这青菜豆腐都要吃不上。”
石正峰停了下来,对水芙蓉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正峰吧。”
水芙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美丽,看着石正峰,点了点头。
医馆开张,过了七天,早上,石正峰、水芙蓉他们刚要出门去找病人,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石正峰打开院门一看,外面聚满了人,这些人就是扁鹊救治的第一个病人,和他的家属们。
七天之前,病人家属们对石正峰、扁鹊他们半信半疑,现在,他们则是完全信服了。病人果然像扁鹊说的那样,服用了他的汤药,七天之后立刻痊愈。
病人红光满面,朝石正峰拱了拱手,笑道:“先生,我今天来是为了感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第2344章 绑架
水芙蓉看了看扁鹊,说道:“正峰,扁鹊这个样子确实很可怜,你想想办法吧。”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想要让扁鹊轻松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高诊金。”
水芙蓉说道:“要是提高诊金的话,那些需要救治的穷人就看不起病了。”
小茉莉在旁边说道:“是啊,那些病人生病了,看不起病,很可怜的。”
石正峰说道:“如果穷人得的是危及生命的重病,我们可以免费给他们医治。至于那些有钱人,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诊金一律翻倍。”
石正峰这个主意确实见效,前来看病的人少了,诊金却一点没见少,扁鹊、石正峰他们得了清闲,手里又有了闲钱,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这一天,石正峰和水芙蓉上街买菜,两个人腰包里鼓鼓的,揣满了银子,在菜市场里走起路来都牛气哄哄。
石正峰见到那些大鱼大肉,也不划价,大手一挥,买了。
水芙蓉说道:“这些天,我们天天吃这些大鱼大肉,多腻得慌呀,吃点清淡的吧。”
石正峰说道:“好,前面有卖蔬菜的,我们去买点蔬菜。”
石正峰和水芙蓉美滋滋地逛起了菜市场,傅声扬出去打探有关罗森的消息,医馆里只剩下扁鹊和小茉莉。
扁鹊坐在椅子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叫道:“小茉莉,给我沏一杯茶,这水要买来的泉水,千万别拿井水糊弄。”
小茉莉看着扁鹊,想要臭骂他一顿,但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吃喝穿用,全都是扁鹊赚来的,忍一忍吧。
小茉莉去给扁鹊沏了一杯茶,扁鹊笑呵呵地接过了茶杯,说道:“谢谢茉莉小姐。”
小茉莉板着脸,说道:“我不是什么小姐。”
扁鹊说道:“小姐是对女士的尊称,你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自然应该叫小姐喽。”
小茉莉看了看扁鹊,撇了一下嘴,说道:“你号称神医,天下所有的病你都能治吗?”
扁鹊洋洋得意,说道:“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所有的病我都能治。”
小茉莉说道:“你吹牛,有一种病你就不能治。”
扁鹊纳闷了,说道:“什么病我不能治,你说出来我听听。”
小茉莉说道:“色病你就治不了。”
“色病?”扁鹊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小茉莉说道:“色病就是见到女人就色眯眯的病。”
扁鹊被小茉莉气得发笑,说道:“我可不是见到女人就色眯眯的,只有见到漂亮可爱的女人,我才会动心。”
扁鹊伸出了手掌,要去摸小茉莉的纤纤玉手,这时,突然咚的一声,院门被人踹开了,把扁鹊吓了一跳。
“谁呀,干什么,要抄家呀!”扁鹊气愤地叫了起来。
只见几个粗野汉子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里,其中一个汉子叫道:“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扁鹊’的郎中?”
扁鹊站了起来,看着这些粗野汉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汉子们没有回答扁鹊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扁鹊,说道:“你就是那个扁鹊吧?”
扁鹊说道:“对,就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汉子牛气哄哄地说道:“我们老大找你看病,跟我们走吧。”
汉子朝扁鹊挥了一下手,就让扁鹊跟他们走。
扁鹊脸色阴沉,说道:“对不起,我只坐堂,不出诊。”
其实,对于行动不便的重病患者,扁鹊也是出诊的,但是,这些汉子实在是太过粗野无礼,扁鹊看着他们就能猜出来,他们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汉子们愣了一下,看着扁鹊,露出了凶相,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扁鹊一字一顿,提高了音量,说道:“我说我只坐堂,不出诊,你们老大要想看病,让他自己来。”
扁鹊这话可把几个汉子给惹火了,几个汉子一把揪住了扁鹊的衣领,把扁鹊从地上提了起来,说道:“我们老大让你去给他看病,那是瞧得起你,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汉子对扁鹊动粗,小茉莉大怒,在旁边厉声叫道:“快把手松开!”
几个汉子看了看小茉莉,嬉皮笑脸地说道:“呦,这小娘们儿还挺厉害呢。”
小茉莉抽出了利剑,一剑朝汉子们劈砍过去,汉子们收起了笑脸,慌忙躲闪。刀剑无眼,小茉莉对这些粗野汉子可是毫不客气。
粗野汉子们吹了一声口哨,哗啦啦,一群手持兵器的汉子冲进了院子里。小茉莉傻眼了,这些汉子还有帮手,他们加在一起一共有二三十人。
二三十个大汉一起向小茉莉发起了进攻,小茉莉一边招架一边后退,被汉子们逼到了角落里。
这时,一个汉子叫道:“好了,不用打了。”
小茉莉循声一看,扁鹊被他们捉住了,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小茉莉想要救下扁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首的汉子说道:“不要在这小娘们儿身上浪费时间了,把这个扁鹊带走,回去向老大复命。”
汉子们押着扁鹊就往门外走,小茉莉想要追上去,几个汉子立刻瞪大了眼睛,手持兵器,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茉莉怒气冲冲,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留下名号来!”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说道:“小娘们儿,你还挺横,你听好了,我们是麻三爷的人。”
说完,汉子们就押着扁鹊出了院子,扁鹊扭头叫道:“小茉莉,通知正峰让他来救我,让他来救我!......”
扁鹊被带走了,过了一会儿,石正峰、水芙蓉拎着一大堆菜回来了,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院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前这时候门口都有病人排队,今天竟然冷冷清清,石正峰、水芙蓉迈步进了院子一看,小茉莉垂头丧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石正峰环顾一周,问道:“扁鹊呢?”
小茉莉抬起头,泪眼婆娑,说道:“扁鹊被人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石正峰放下了手里的菜,紧张起来。
小茉莉说道:“刚才突然就来了一群人,像是一群地痞流氓,让扁鹊去给他们老大看病。扁鹊不愿意去,他们就把扁鹊抓走了,我想救扁鹊,但是没打过那些人。”
石正峰说道:“说重点,抓走扁鹊的人是谁,扁鹊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茉莉说道:“那些人说他们的老大是麻三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石正峰说道:“我去救扁鹊,你们在家待着。”
水芙蓉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小茉莉说道:“我也要去。”
“你们俩先在家等我,我出去打听打听,这麻三爷是什么底细,”石正峰出了院子,去找一个纨绔子弟。
这个纨绔子弟全家人都到扁鹊那里看过病,他们全家人从头到脚,大小病症,都被扁鹊给治好了。这纨绔子弟很感激扁鹊,请扁鹊、石正峰他们吃饭,一来二去,双方就混熟了,成朋友了。
这纨绔子弟挺仗义,石正峰找到他,向他打听,麻三爷是谁。
纨绔子弟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石哥,你打听麻三爷干什么?”
石正峰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扁鹊被一群人给绑架了,那些人自称是麻三爷的手下,让扁鹊去给麻三爷看病。”
纨绔子弟说道:“这麻三爷可不好惹,他是宜阳城里的黑帮大佬。”
石正峰说道:“申不二变法之后,不是韩王掌控一切吗,怎么这宜阳城里还有黑帮?”
申不二变法之后,不允许有任何组织游离于韩王的控制之外,不管你是白帮还是黑帮,要么接受朝廷改造,在你这组织里设置一个督导,要么就把你这组织连锅端了,遣散的遣散,下狱的下狱。
纨绔子弟说道:“别人的黑帮要改造、铲除,但是,麻三爷这黑帮可动不得,麻三爷的哥哥麻二爷就是咱们宜阳城的典史。”
典史负责一方治安,相当于现代世界的公安局长。
麻二爷给麻三爷撑腰,麻三爷在宜阳城里垄断经营,以经商为名,行黑帮之实,乃是这宜阳城里的第一大祸害,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麻二爷、麻三爷的事,石正峰不想管,也不想多问,他就想把扁鹊救出来。
他问那纨绔子弟,“麻三爷的家在哪?”
纨绔子弟反问一句:“石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石正峰说道:“我去把扁鹊救出来。”
纨绔子弟连忙说道:“石哥,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麻三爷在这宜阳城里杀人都不犯法,你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他呀。”
一个黑帮头子,仗着自己有个哥哥当典史,就无法无天,石正峰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与石正峰以前的那些对手相比,这黑帮头子、典史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石正峰对那纨绔子弟说道:“兄弟,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把扁鹊捞出来,你就告诉我,麻三爷住在哪吧。”
纨绔子弟把麻三爷的住处告诉了石正峰,石正峰直奔麻三爷的住处而去。
第2348章 医者的抉择
扁鹊一个外人,给那些牛气哄哄的家丁下命令,家丁们鼻孔朝天,根本就不理会扁鹊。
扁鹊说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们家老爷,你们不配合我,你们家老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管家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招呼家丁们,“听神医的话,快拿绳子来。”
管家发话了,家丁们跑去拿来了几条麻绳,每条麻绳都有拇指粗细。
扁鹊说道:“把麻三爷绑起来,快!”
家丁们看着麻三爷,不敢绑。
石正峰对那些家丁叫道:“我快按不住了,只要我一松手,你们家老爷都得把你们咬死!”
家丁们犹豫了一下,扑上去,七手八脚,捆粽子似的,把麻三爷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扁鹊从身上取出了一盒银针,捏着银针,扎在麻三爷的穴道上。扁鹊每扎一针,麻三爷那狂躁的情绪就减弱一分。扁鹊扎出了几十根银针,麻三爷渐渐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管家在旁边叫道:“你把我们家老爷扎死了?!”
扁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瞪了管家一眼,说道:“你叫唤什么呢,你们家老爷现在睡着了。”
管家仔细一听,麻三爷倒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确实是睡着了。
这时,院外响起了脚步声,宜阳典史麻二爷带着一群捕快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我三弟呢,出了什么事?!”一进院子,麻二爷就粗声大气地叫嚷起来。
石正峰看了看那麻二爷,是个又高又大的胖子,长着牛眼睛、麻子脸,比强盗还像强盗。
管家迎上去,点头哈腰,说道:“二爷,您来了,刚才有人来闹事,三爷一怒之下就大开杀戒,咬死了很多家丁、丫鬟,连九姨太都被三爷给咬死了。”
麻二爷愣住了,看着那遍地尸体,说道:“什么,这些人都是老三咬死的?”
管家点了点头,旁边那些家丁也点了点头。
麻二爷疑惑不解,他和麻三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三弟有咬人的习惯呀。
麻二爷看见了麻三爷身边的石正峰、扁鹊,问道:“他们俩是谁?”
一个家丁指着石正峰,说道:“二爷,就是他登门闹事,惹恼了三爷。”
麻二爷瞪大了眼睛,挥了一下手,叫道:“来人呐,给我拿下!”
麻二爷身后的捕快拿着钢刀、铁链上前,要锁拿石正峰。石正峰跳起来,手持龙渊剑,怒视这些捕快。
这些捕快拿的是朝廷的俸禄,是民脂民膏,但是,他们现在却成了麻二爷的私人打手。
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反过来还要欺压老百姓,好一群官贼!
石正峰的心里燃烧起了怒火,想要杀几个捕快解解气,扁鹊连忙挡在了捕快们和石正峰之间,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麻二爷看了看扁鹊,问道:“他又是什么人?”
管家说道:“二爷,他是三爷找来的郎中,号称神医扁鹊,给三爷看病。”
麻三爷吃小孩肉的事,麻二爷早就知道。麻二爷嫌恶心,劝麻三爷别吃了,麻三爷说自己离不开这玩意儿,还劝说麻二爷一起吃。天长日久,麻二爷也不管麻三爷了,你爱吃就吃吧。
麻二爷看了看扁鹊,说道:“你就是那个,最近在宜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医扁鹊?”
扁鹊说道:“我只是略通医术而已,神医之名,实不敢当。”
麻二爷说道:“别在这咬文嚼字,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三弟这病有得治,还是没得治?”
麻二爷不愧是麻三爷的亲兄弟,哥俩儿一样的粗野无礼。
扁鹊说道:“有得治。”
“真的?”麻二爷怀疑扁鹊撒谎,瞪着眼睛,逼问扁鹊。
扁鹊神色平静,说道:“真的,只要你信我,我就能给他治好。他现在病情很重,如果不再及时医治的话,他这种发病的情况会越来越频繁,直至死亡。”
管家苦着脸,对麻二爷说道:“二爷,刚才您可没见到呀,吓死个人,三爷见到活物就扑就咬......”
“别说了!”麻二爷不耐烦地朝管家挥了一下手,对扁鹊说道:“我三弟的病就由你来医治,治好了我有赏,治不好,我请你吃牢饭。”
宜阳城的大牢就像是麻二爷他们家开的似的,麻二爷瞅谁不顺眼,就把水抓到大牢里去关两天。“典史大人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就够抓你的了。
石正峰很看不惯麻二爷那副德性,说道:“扁鹊,别搭理他。”
扁鹊摆了一下手,说道:“不,正峰,我要留下来给这麻三爷治病。”
石正峰很是惊讶,说道:“你疯了,就冲他们兄弟俩这德性,你也不该管这事,他是死是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扁鹊说道:“正峰,我是个医者,医者见到稀奇古怪的病,就想把它治愈。”
家丁们指着石正峰,叫道:“二爷,刚才这小子登门撒野,打伤了三爷,要不是他,三爷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麻二爷瞪着石正峰,准备叫捕快们把石正峰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
扁鹊护在石正峰的身前,说道:“你们不能抓他,你们要是抓了他,我就是死也不会给麻三爷看病的!”
扁鹊的态度很是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麻二爷思索片刻,对扁鹊说道:“好,我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你就安心给老三治病吧。但是,老三康复之前,你不能离开这座院子。”
石正峰觉得这麻二爷甚是霸道,扁鹊给你弟弟治病,凭什么就要被你限制人身自由?
石正峰要和麻二爷理论几句,扁鹊拦住了石正峰,说道:“算了吧,正峰,你回去告诉小茉莉、水姑娘,不用为我担心,我治好了麻三爷就回去。”
石正峰看了看麻二爷,说道:“扁鹊在你们这里,你们可不能亏待了他。”
麻二爷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呦,你小子还挺横。”
石正峰指着麻二爷,又指了指那些管家、家丁,说道:“你们要是敢怠慢扁鹊,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石正峰与扁鹊告别,走出了麻三爷的大宅院,来到了大街上,迎面遇见了水芙蓉和小茉莉。
水芙蓉和小茉莉在家里等着石正峰的消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两个人按捺不住,便提着剑上街,去寻找石正峰、扁鹊。
“扁鹊呢?”水芙蓉、小茉莉见到了石正峰,上前问道。
石正峰说道:“扁鹊在麻三的家里,给麻三治病。”
小茉莉说道:“那个麻三就是个恶霸,扁鹊在他那里不是羊入虎口吗?石将军,你怎么不把他救出来呀?”
石正峰很是委屈,说道:“不是我不救他,是他自己不走,主动要留在那给麻三治病。”
“为什么?”水芙蓉和小茉莉都觉得不可思议。
石正峰把扁鹊的想法讲给了水芙蓉、小茉莉,对于医者来说,治疗怪病是一种挑战。
“这家伙的想法还真是古怪,他待在麻三的家里,会不会受到欺负呀?”小茉莉对于扁鹊还是非常关心的。
石正峰说道:“麻三的病只有扁鹊能治,麻三现在求扁鹊还来不及呢,哪会欺负扁鹊呀。”
小茉莉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石正峰说道:“没事的,以后我会经常去看望扁鹊的,咱们回去吧。”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回到了住处,发现院门口排起了队伍,都是前来找扁鹊看病的病人。
石正峰告诉这些病人,扁鹊被麻三爷带走了,关在了麻三爷的大宅院里,最近不能给大家看病了。
病人们骂骂咧咧,散去了,骂的都是麻三爷,处处欺负老百姓,现在出了个神医还要被他霸去,奶奶的,什么时候能大快人心,除了这祸害?
扁鹊留在了麻三爷的大宅院里,傅声扬出去打探罗森的消息还没有回来,小院里就剩下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三个人,再加上没有病人登门,整个小院显得有几分冷清。
第二天一早,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吃过早饭就去麻三爷家,看望扁鹊。
扁鹊见到了小茉莉,喜笑颜开,说道:“我说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见喜鹊在外面喳喳直叫,原来是有美女来看望我。”
小茉莉娇嗔地看着扁鹊,说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挨打?”
扁鹊笑了一下,说道:“我为什么要挨打?”
小茉莉说道:“你这副贱兮兮的模样,那些恶棍能忍住不打你吗?”
扁鹊说道:“麻三爷的病,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治,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打我,谁敢?”
小茉莉说道:“你就吹牛吧。”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你们俩慢慢聊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小茉莉说道:“石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和芙蓉别走,我才不要单独和这个臭家伙待在一起。”
石正峰笑道:“臭家伙,该不会是臭豆腐吧,闻起来臭,吃着香。”
“石将军你怎么这个样子,不说了,我走了,”小茉莉气呼呼地要走。
石正峰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第2350章 教训人渣
中年人端着茶壶、茶杯,对水芙蓉、小茉莉说道:“二位姑娘,我坐在这里,你们不介意吧?”
水芙蓉、小茉莉说道:“我们不介意,您尽管坐吧。”
中年人坐到了石正峰的身边,以茶代酒,和石正峰干了一杯。石正峰说道:“老哥,我看您是个性情中人。”
中年人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这世道容不得性情中人。”
“怎么了?”石正峰问道。
中年人说道:“我以前是府学里的一名教师,因为言论不当,被开除了。”
府学相当于现代世界里,地级市的最高学府,这中年人就相当于大学里的教授。
石正峰感到诧异,说道:“老哥,我冒昧地问一句,言论不当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说道:“以前学堂里的氛围还不错,我们可以自由地教学,教育学生做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人。可是,自从申不二变法之后,整顿学堂,违背忠孝的内容,一律不许讲,学生学的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样的教育,除了教出傻子、怪物之外,还能教出什么?”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水,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学堂里的那些学生,都是韩国的未来,我是韩国人,我不想让韩国的未来一片漆黑。我继续教那些学生做人的道理,结果,有人去告了我一状,我就被开除了。”
小茉莉很是好奇,问道:“大叔,您都教了学生什么,就被开除了?”
水芙蓉拍了小茉莉一下,那意思是让小茉莉别往大叔的伤口上撒盐。
中年人满不在乎,爽朗一笑,说道:“我教育学生们,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为寇仇。”
石正峰说道:“这话很有道理。”
中年人说道:“对老百姓来说,这话很有道理,对王上来说,这话就没有道理了,老百姓要是都挺直了腰板,有独立人格,王上还怎么为所欲为?”
石正峰说道:“韩王的意思是,让老百姓都当傻子?”
中年人说道:“对,傻子他听话呀,聪明人他不老实呀。现在朝廷里的那些官,没良心的,整天歌功颂德,良知未泯的,整天缄口不言。”
石正峰说道:“韩王这碗**汤,先把自己给灌迷糊了。”
石正峰和中年人正要畅谈一番,突然,茶馆老板走了过来,说道:“二位,打住,打住。”
石正峰和中年人愣了一下,只见茶馆老板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贴在了墙上,纸条上面写着“莫谈国事”四个大字。
中年人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老板,怎么我喝个茶,在你这说个话,还受到限制呀?”
茶馆老板说道:“客官,您多多体谅,我开个茶馆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您说的那些话太危险了,要是让官差听到了,抓了您,我也得吃挂落,到时候这茶馆一封,我全家老老小小就得喝西北风。”
石正峰说道:“老哥,算了,咱们不给老板添麻烦了。”
中年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韩王这是要重蹈周厉王的覆辙。闹吧,作吧,作死拉倒!”
中年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丢下茶钱,怒气冲冲地走了。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怕给茶馆老板遭灾,也不敢多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完了一壶茶,付了茶钱,出门回家。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租住的小院在一条胡同口,三个人走到胡同口,看见有一个老农民挑着扁担,在那卖青菜。
老农民长得干瘦黝黑,须发花白,一双大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一辈子辛苦劳作的人。
老农民在街边蹲着,可能是因为青菜没有卖出去,老农民皱着眉头,有些焦虑。
这时,几个人走到了老农民的面前,老农民以为有顾客来了,很是高兴,说道:“几位客官,你们要买点什么?”
老农民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是几个青年,这几个青年龇牙咧嘴、面生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
一个青年指着扁担,问老农民,“你在这干什么呢?”
老农民有些恐惧,说道:“我在这卖菜呀。”
“卖菜,谁让你在这卖菜的?”青年面目狰狞,看着老农民。
老农民站了起来,说道:“几位小爷,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懂城里的规矩,不知道这里不让卖菜,我这就走。”
老农民挑上扁担要走,青年伸手拽住了老农民,说道:“等一等。”
老农民停了下来,战战兢兢,说道:“小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青年说道:“你要想在宜阳城里卖菜,得和麻三爷打声招呼,我们都是麻三爷的手下,专门管这些事的。你拿一两银子出来,就可以在这宜阳城里随便卖菜了。”
青年的话差点把老农民吓得摔倒在地,说道:“小爷,您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不值一两银子呀。”
对于城里的富户们来说,一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小孩子的零花钱而已,但是,对于乡下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一两银子可是个了不得的大数目。
青年打量着老农民,看老农民这样子,确实也拿不出一两银子。
青年说道:“这样吧,我发发善心,你拿一百个铜钱出来,我们就放你走。”
老农民苦着脸,说道:“小爷,一百个铜板我也拿不起呀。”
这几个青年刚刚从酒楼出来,其中有一个歪嘴青年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走上前来,说道:“别和这老东西废话了,打他一顿,痛快痛快。”
这歪嘴青年在妓院里有一个姘头,海誓山盟,十分恩爱。今天,歪嘴青年去妓院一看,姘头跟着一个商人跑了,什么海誓山盟,全他妈是骗人的鬼话。
歪嘴青年心情郁闷,就叫了几个同伴一起去喝酒,酒入愁肠愁更愁,现在,歪嘴青年就想找个比他弱小的人殴打一顿,发泄发泄。
歪嘴青年盯住了老农民,把这老农民当做了出气筒,一巴掌朝老农民打了过去。老农民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两颗牙齿掉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老农民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作揖哀求,“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歪嘴青年撸胳膊挽袖,冲上去要踹老农民,其余的青年都在旁边冷眼看着。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石正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那歪嘴青年的身后,一脚踹在了歪嘴青年的腰上,把歪嘴青年踹了一个嘴啃泥,扑倒在地。
其余的青年愣了一下,要动手去打石正峰。石正峰怒火中烧,把真气凝聚在拳头上,朝那些青年打过去,那些青年被打得血肉横飞,眨眼的功夫就被石正峰打倒在地。
对于一个卖菜的老农民百般刁难、拳打脚踢,这些青年已经算不得人了,石正峰扬起衣袖,要射出鱼肠剑,把这些青年都杀死。
水芙蓉走过来,说道:“正峰,算了吧,别杀人。”
宜阳城毕竟也是有法律的地方,石正峰要是把这几个青年都杀了,惊动官府,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石正峰放下了胳膊,对着那些青年狠狠踢了几脚,至于那个歪嘴青年,石正峰没客气,直接把他的手脚都打断了。
“滚!”
石正峰吼了一声,那些青年抬着那歪嘴青年,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石正峰看了看旁边的老农民,老农民心惊胆战,像看凶神似的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说道:“老伯,你这些菜我买了。”
石正峰掏出了二两碎银子,给了老农民,老农民双手捧着碎银子,说道:“我我我......我找不开这么多钱呀。”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不用找了,这些钱您都拿着吧。”
老农民看着石正峰,激动得热泪盈眶,“您是大善人,谢谢大善人,谢谢大善人。”
老农民要对着石正峰作揖磕头,石正峰搀扶住了老农民,说道:“老伯,拿着银子回家吧。”
老农民走了,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回到了家里。
另一边,那几个挨打的青年跑到了麻三爷的家,敲开了院门,告诉管家,他们要见麻三爷。
麻三爷服用了扁鹊开出的药方,这些天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夜里的噩梦减少了,身上的燥热也消退了,精神抖擞。
听说有几个手下哭着要见自己,麻三爷便走到了前院。青年们见到了麻三爷,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麻三爷脸色一沉,叫道:“哭什么,号丧呢,都给我闭嘴!”
青年们闭上了嘴巴,跪在地上,那歪嘴青年手脚折断,跪都没法跪,只能倒在地上。
麻三爷看了一眼,指着歪嘴青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余的几个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起来,其中有一个青年认得石正峰,说道:“打我们的那个人,就是前些天来闹事的那个人。”
麻三爷知道了,咬牙切齿,说道:“又是这小子,他这是要骑在我头顶上拉屎呀。”
第2351章 作死
麻三爷找到了麻二爷,把石正峰打伤手下喽??氖拢?盗艘槐椤?/p>
麻二爷眼睛一瞪,说道:“反了那小兔崽子了,我这就叫人去把他抓起来!”
麻三爷摆了一下手,说道:“哥,那小子是个武者,修为很高,他身边那两个娘们儿也有点武艺,你要是派人去硬抓他,恐怕抓不住他,还要折损不少人手。”
麻二爷觉得麻三爷的话有些道理,思索片刻,问道:“老三,那你想怎么做?”
麻三爷附在麻二爷的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麻二爷露出了微笑,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妙啊,老三,就照你说的去做。”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在家待着,无事可做,就买来了一些书,每天看书、逛街,小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这天中午,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刚刚吃完饭,就响起了敲门声,小茉莉过去开门一看,房东和几个官差站在门外。
房东问小茉莉,“你们都在吗?”
小茉莉说道:“我们有两个人不在,怎么了?”
官差说道:“我们奉了上面的命令,要对你们这些外地人进行登记。”
石正峰和水芙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小茉莉说道:“官府来人,要给我们这些外地人登记。”
石正峰说道:“那就登记吧。”
官差说道:“登记不能在这里,要到衙门去。”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官差,官差说道:“怎么,你们做贼心虚,不愿去?”
石正峰说道:“去,我们这就去。”
石正峰、水芙蓉、小茉莉跟着官差们向衙门走去,走进了衙门大院里,官差指着一间屋子,说道:“你们到那等着去。”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朝屋子走去,三个人刚刚迈步进屋,突然,头顶上掉下来一张大网,朝三个人罩下来。
石正峰想要撕碎这大网,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真气,不好,这大网上面缀有禁锢石!
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被禁锢石大网给罩住了,屋外响起了一阵粗野的笑声,麻二爷带着官差们走了出来。
石正峰怒视麻二爷,叫道:“你要干什么?!”
麻二爷笑道:“你三番五次和我们兄弟作对,我要请你到大牢里吃几天牢饭。”
麻二爷挥了一下手,叫官差们把石正峰、水芙蓉、小茉莉拖拽下去,关入大牢。
扁鹊在麻三爷家里等着石正峰他们来看望自己,可是,等了两天,也不见石正峰他们的踪影。到了第三天,管家让扁鹊继续给麻三爷开药,扁鹊把毛笔扔在了桌子上,冲着管家叫道:“我要见麻三爷!”
扁鹊发脾气了,管家没办法,只好去通知麻三爷,麻三爷走了过来,问道:“神医,你找我有什么事?”
扁鹊怒视麻三爷,问道:“我那三个朋友哪去了?”
“我不知道呀,”麻三爷装傻充愣。
扁鹊怒气冲冲,叫道:“麻三爷,你要是不把我那三个朋友放了,我就再也不给你开药。”
麻三爷身边的家丁横眉怒目,叫道:“你他妈的放老实一点!”
麻三爷朝家丁摆了摆手,说道:“神医,和你说实话吧,你那三位朋友前些天伤了人,被关进了大牢里。”
扁鹊说道:“那你就把他们捞出来。”
麻三爷说道:“他们犯的是王法,我一介草民,怎么捞他们?”
扁鹊说道:“麻三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放了我那三位朋友,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再给你治病,你要是不信,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麻三爷的脸色有些难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那三个朋友犯了王法,我可以把他们带出大牢,但是不能放了他们。”
麻三爷和麻二爷打了招呼,麻二爷叫官差把石正峰、水芙蓉、小茉莉关进了禁锢石铁笼里,运到了麻三爷的府邸。
扁鹊见到了石正峰他们,冲着麻三爷叫道:“快把他们放出来!”
麻三爷说道:“你给我治好了病,我再把他们放出来。”
扁鹊说道:“你先把他们放出来,我再给你治病!”
麻三爷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先给我治好了病,我再放他们。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不会难为他们。”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扁鹊没办法,只好继续给麻三爷治病。
麻三爷的病情一点一点减轻,有一天,风和日丽,麻三爷心血来潮,要坐着马车出城游玩一番。前些天,麻三爷从魏国定制的豪华马车提回来了,麻三爷要坐着这豪华马车,潇洒一番。
豪华马车载着麻三爷出了宜阳城,城外鸟语花香,一马平川,麻三爷命令车夫,“给我快点驾车,把速度提起来!”
车夫挥动马鞭,抽打着两匹驾车的骏马,在平原上快速驰骋起来。
麻三爷叫两个左膀右臂陪自己一同坐车,他牛气哄哄,问两个亲信,“我这车怎么样?”
两个亲信立刻大拍马屁,“三爷,您这车正是香车宝马,宜阳城里最豪华的马车。”
“宜阳城?你也太小看咱们三爷了吧,要我说,就是王上的御驾,也不见得好过咱们三爷这车。”
麻三爷哈哈大笑,正得意着,突然,车夫吁了一声,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差点把麻三爷从车厢里晃了出去。
麻三爷有些恼怒,掀开了车帘,问那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说道:“三爷,前面有一辆马车,我怕撞上了。”
麻三爷抬头一看,斜前方有一辆高大的马车,这马车的豪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自己这辆。
麻三爷立刻不高兴了,在这宜阳城里,竟然敢跟自己一较高下,这他妈的是谁的马车?
麻三爷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令车夫,“给我超过这辆车,压住他。”
车夫看了看麻三爷,有些为难,麻三爷叫道:“愣着干什么,快!”
车夫一咬牙,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狂奔起来,朝前面那辆马车追去。
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名叫韩立,是韩国宗室,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尉,是韩国最高的军事长官。
韩立这是到宜阳城来巡视,两个随从陪同韩立坐在车厢里,端着茶壶,给韩立倒了一杯茶水。这马车造价极高,安装了高级的减震装置,行驶的时候,只要速度不是太快,人可以在车厢里面喝茶。
韩立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刚要喝下去,突然,马车一震,慌得韩立一个趔趄,茶杯里的水洒在了身上。
随从很是恼火,掀开车帘,厉声喝问车夫,“你是怎么赶车的,差点伤了大人!”
车夫诚惶诚恐,说道:“小的死罪,死罪,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小的,有一辆马车从旁边冲了过去,差点撞到了我们的车。”
韩立探头一看,麻三爷的豪车狂奔而去,车厢里,麻三爷那两个亲信还探出身子,朝韩立他们做出挑衅、侮辱的手势。
韩立的两个随从勃然大怒,说道:“这是什么人,简直太嚣张了,大人,我去把他们拦下来!”
韩立摆了一下手,说道:“不必了,这么猖狂的人,估计整个宜阳城里也没几个,我们进城之后一打听就能知道。”
韩立命令车夫继续赶车,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到了宜阳城的城门前,宜阳太守韩千耀带着文武官员,站在那里,恭候多时。
马车停住,韩立从车里走了出来,韩千耀率领文武官员快步上前,向韩立躬身行礼,朗声说道:“卑职宜阳太守韩千耀,率宜阳文武官员,见过太尉大人。”
韩立扬了一下手,说道:“免礼。”
韩千耀点头哈腰地走在韩立的身边,韩立向韩千耀询问起宜阳的政务,韩千耀早已做好了准备,一一回答。
韩千耀请韩立乘车到府衙,府衙里备下了一桌酒宴,为韩立接风洗尘。
韩立和韩千耀闲聊起来,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宜阳城卧虎藏龙呀。”
韩千耀愣住了,没贸然接话,不知道韩立这是什么意思。
韩立说道:“我来的路上遇见了一辆马车,香车宝马,很是奢华。”
韩立把麻三爷那辆马车描述了一番,问道:“韩太守,你可知这马车的主人是谁?”
韩千耀知道,宜阳城里这么招摇的人,肯定是麻三爷,但是,韩千耀没说出麻三爷的名字,而是说道:“卑职这就派人去查一查。”
韩立说道:“这个人很嚣张呀,在官道上强行超车,差点把我的车挤到了沟里去。”
韩千耀大吃一惊,说道:“还有这种事?”
韩立看了韩千耀一眼,说道:“韩太守真的不知道这车主人是谁?”
韩千耀想了想,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宜阳城的文武官员,没有人坐这样的车,至于富商,卑职派人去调查一下,很快就能查出来结果。”
韩立说道:“好,你现在就给我派人去查,查查那车主人到底是谁。”
第2352章 抄家
韩千耀看出来了,韩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麻三爷要倒霉了,韩千耀心中暗喜。
韩千耀是宜阳太守,名义上宜阳的最高长官,但是,韩千耀却是有名无实,经常受到麻二爷、麻三爷的窝囊气。
麻二爷、麻三爷是地头蛇,韩千耀是空降来的官员,一点根基也没有。韩千耀刚到宜阳,见麻家兄弟嚣张跋扈,也想整治,但是,底下的人都阳奉阴违,不听从韩千耀的命令。甚至,韩千耀的小妾、儿子都被人绑架了。
一番较量过后,韩千耀妥协了,服软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再触碰麻家兄弟的利益了。麻家兄弟更加猖狂,在宜阳城里是横行霸道、一手遮天。
韩千耀成了傀儡,心里不服气,他恨麻家兄弟,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无可奈何。现在,韩立盯上了麻老三,韩千耀欣喜若狂,想着借韩立之手,除掉麻家兄弟,一吐心中这口积压许久的恶气。
韩千耀派人出去调查一番,然后告诉韩立,“启禀大人,那辆车是宜阳城里鼎鼎大名的麻三爷的车。”
“鼎鼎大名?”韩立皱起了眉头,问道:“这麻三爷是干什么的?”
韩千耀说道:“这麻三爷是宜阳城里的富商,经营赌场、妓院、当铺、钱庄这些买卖,他哥哥是麻二爷,是宜阳城的典史,兄弟俩在宜阳城里很有名气,谁也不敢招惹。”
韩立盯着韩千耀,说道:“听你这话,这兄弟俩是宜阳城里的恶霸呀。”
韩千耀低着头,不吭声,一副默认的模样。
韩立有些气愤,说道:“韩千耀,你身为宜阳太守,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就由着这两个恶霸为非作歹?”
韩千耀很是委屈,说道:“大人,卑职有苦难言呀,卑职刚刚上任的时候,也想收拾这两个恶霸,但是,手下人都畏惧两个恶霸,不敢得罪他们。他们还派人绑架了卑职的妻子、幼儿,威胁卑职,要是再不识时务,就杀了他们。卑职无能,为了保全妻儿,不得不忍气吞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韩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
韩立和韩千耀坐在桌子旁说话,其他的文武官员都远远地站在一边,麻二爷也在人群之中。
麻二爷听不见韩千耀和韩立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韩千耀、韩立那副模样,麻二爷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安。麻二爷知道,虽然这些年韩千耀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但是,韩千耀心里一直不服气,一直想干掉他麻家兄弟,夺回宜阳城的大权。
韩千耀见韩立的怒火窜起来了,心花怒放,表面上还装得很平静,说道:“大人,您从新郑赶过来,一路辛苦,先吃饭吧。”
韩立横眉怒目,叫道:“吃什么饭,我现在气都气饱了,一口饭也吃不下。”
韩立霍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朝远处的文武官员们走了过去。文武官员们忐忑不安,不知道韩立的这股无名怒火要发在谁的身上。
韩立扫视众官员,厉声问道:“谁是典史麻二?”
麻二爷站了出来,说道:“卑职是宜阳典史麻二。”
韩立挥了一下手,命令身边的亲兵,“给我拿下!”
两个亲兵如狼似虎,上前按住了麻二爷,麻二爷挣扎着,叫道:“太尉大人,您为何捉卑职呀?”
韩立瞪着麻二爷,说道:“你们兄弟行凶作恶,危害一方,你还问本太尉为何捉你?”
麻二爷看了看韩千耀,恨得咬牙切齿,叫道:“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卑职一直尽心尽力,效忠王上,绝对没有行凶作恶,这都是韩千耀诬陷卑职!”
韩立叫道:“闭嘴,你有罪无罪,本太尉自有公断。来人呐,先把他押下去!”
两个亲兵把麻二爷拖拽下去,关押起来,文武官员们吓得瑟瑟发抖,这太尉大人刚到宜阳城,一口饭还没吃呢,就先拿下了一个典史。
文武官员们哪个身上干净?见麻二爷被拿下,不免兔死狐悲,惶恐起来。
韩立缓和了语气,看着文武官员们,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本太尉只惩处麻家兄弟,和你们无关。”
韩立先是拿下了麻二爷,然后叫韩千耀带人去抄麻三爷的家。
以前,韩千耀对付麻家兄弟,支使那些官差,那些官差都推诿,千般借口,万种理由,不肯从命,害怕遭到麻家兄弟的打击报复。
现在,官差们看出来了,太尉大人亲自下令收拾麻家兄弟,麻家兄弟是彻底完蛋了,他们挺直了腰板,抖起了威风,去,抄麻三的家!
麻三爷坐着豪华马车,压过了韩立一头,洋洋得意,不知自己大祸临头。
马车在城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宜阳城,回到了大宅院。麻三爷下了马车,欣赏着自己的豪车,说道:“一分钱一分货,这五万两银子花得值,好车,好车。”
麻三爷吩咐管家,“弄一桌酒菜,让七姨太、八姨太来陪我喝酒。”
麻三爷正要享受幸福生活,突然,咚咚咚,擂鼓似的一阵响,有人在敲院门。
麻三爷脸色一沉,说道:“谁他妈的活腻了,敢在老子门口这么敲门!”
家丁上去打开了院门,刚要教训那敲门人,一只大脚就踹了过来,踹在家丁的胸口上,把家丁踹得像翻盖王八似的,仰面摔倒在地。
一群官差手持钢刀,气势汹汹,闯进了麻三爷家的大宅院里。
麻三爷还是那么硬气,迈步上前,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官差指着麻三爷,说道:“麻三,我们奉了太尉大人的命令,来抄你的家!”
麻三爷大怒,对那官差说道:“赵老六,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官差抡起巴掌,一记耳光抽在了麻三爷的脸上,把麻三爷抽倒在地,叫道:“给我抄!”
麻三爷捂着脸,被打蒙了,说道:“我哥呢,我要去找我哥,废了你们这些杂碎!”
官差冷笑一声,说道:“麻三,告诉你吧,麻二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们得罪了太尉,太尉亲自下令,收拾你们兄弟。”
麻三爷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坐在地上,呆呆地念叨着:“太尉?我什么时候得罪太尉了,什么时候得罪太尉了?”
官差们如狼似虎,抄起了家,来到了后院,看见后院有一座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一男两女,这一男两女正是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
官差很是诧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石正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见官差们气势汹汹,像是在抄家,意识到麻三爷这是完蛋了。
石正峰抓着铁栏杆,说道:“官爷,我们是无辜百姓,遭受麻三的欺辱,被麻三关在了这里,求您救我们出去。”
官差拔出了钢刀,一刀劈砍上去,把那禁锢石锁链劈砍开来。石正峰和水芙蓉、小茉莉推开了牢门,走了出来,连连向官差道谢。
石正峰问道:“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官差说道:“我们奉了太尉大人的命令,前来查抄恶霸麻三的家。”
“抄麻三的家,太好了,太好了!”水芙蓉、小茉莉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时,扁鹊被两个官差押了出来,叫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麻三家的人,我是被他绑架来的郎中。”
官差当中有人找扁鹊看过病,认得扁鹊,叫道:“他确实不是麻三家的人,他是神医,我认得他。”
官差放了扁鹊,扁鹊来到了石正峰、水芙蓉、小茉莉的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茉莉兴高采烈,说道:“官府派人来抄麻三的家。”
扁鹊很是惊讶,说道:“这怎么说抄家就抄家?”
麻三家的家丁、丫鬟,还有妻妾家眷,统统被关在了一座院子里。官差拿着锁链,要把麻三爷捆绑起来,麻三爷瞪着眼睛,吼叫起来:
“我可是麻三爷,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
官差们愣了一下,随即就扑上去,按住了麻三爷。以前,麻三爷在宜阳城里一手遮天,大家都怕他,现在,太尉大人亲自下命令抄他的家,他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还怕他个球!
麻三爷被几个官差按着,大吼大叫,这时,韩千耀带着一群官差,扬眉吐气地走了进来。
韩千耀看了看麻三爷,说道:“麻三,你老实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麻三爷看着韩千耀那副嘴脸,气得七窍生烟,叫道:“我冤枉,我冤枉,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太尉大人,冤枉啊!”
韩千耀冷笑一声,说道:“麻三,你可真是可怜可笑,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今天是不是坐着你那辆豪华马车出城了?你是不是在城外与一辆马车较量,想压人家一头?”
麻三爷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韩千耀说道:“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太尉大人。”
麻三爷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像是响起了一颗炸雷似的,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第2353章 做人不要太嚣张
麻三爷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时意气用事,招来灭顶之灾。其实,这偶然中带着必然。
偶然的是,麻三爷要不和韩立的马车较劲,韩立或许就不会注意他,不会一怒之下抄他的家。
必然的是,这些年来麻三爷在宜阳城里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他今天不招惹韩立这个太尉,明天还要得罪其他的权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麻三爷已经狂得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了。
麻三爷想了这些事,又抬头看了看韩千耀,韩千耀喜气洋洋,那副模样比娶媳妇儿还高兴。
麻三爷明白了,叫道:“韩千耀,肯定是你在太尉面前进谗言,陷害我!”
韩千耀说道:“麻三,你别疯狗乱咬人好不好?是我让你坐着豪车出城招摇?是我让你和太尉大人较劲?是我让你这些年在宜阳城横行霸道?”
麻三爷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韩千耀肯定在太尉身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否则的话,太尉即使生气,也不会这么快就下令抄自己的家。
麻三爷不敢和韩立对抗,就把怒火撒向了韩千耀,叫道:“韩千耀,你个王八蛋,我们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你个婊子养的杂种!......”
各种污言秽语从麻三爷的嘴里喷出来,恶狠狠地喷向韩千耀。
这些年来,韩千耀受了麻家兄弟很多窝囊气,如今,韩千耀终于忍不住了,命令身边的官差,叫道:“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官差们把麻三爷按住地上,挽起袖子,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把麻三爷的脸颊打得啪啪作响。
打了一会儿,官差打得手都疼了,韩千耀还没解恨,叫道:“别停下来,给我继续打!”
官差没办法,脱下了鞋子,抡起鞋子往麻三爷的脸上打,麻三爷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份屈辱。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官差们七手八脚地按着他,他累得面红耳赤、青筋暴起,也挣脱不得。
麻三爷这些天一直服用扁鹊开出的汤药,病情有所缓解,但是还没有痊愈。被韩千耀、官差们这通羞辱、殴打,麻三爷双眼血红,疯病再次发作。
“啊!......”
麻三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撞开了按着他的几个官差,站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腾腾杀气。
韩千耀吓了一跳,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指着麻三爷,哆哆嗦嗦,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麻三爷已经失去了理智,面目狰狞,朝韩千耀扑了过去,想要一口咬死韩千耀。
韩千耀吓得跌倒在地,惊叫起来:“来人呐,来人呐!”
旁边的官差们冲上来要保护韩千耀,麻三爷嘶吼着,挥动手掌,那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一个官差的喉咙,官差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麻三爷胆敢杀官差,韩千耀叫道:“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其余的官差们回过神来,抡着钢刀朝麻三爷劈砍过去,麻三爷躲闪腾挪,仰起头来嚎叫一声,竟然浑身长出了灰毛,耳朵竖起来,尖牙利齿龇出来。
这麻三爷变身为狼人了!
官差们还没回过神来,麻三爷就对他们展开了大屠杀,眨眼的功夫,几个官差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妖怪呀!”其余的官差惊恐万状,四散而逃。
麻三爷咬得满嘴都是血,扫视一周,盯住了韩千耀。韩千耀如坠冰窟,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去。
麻三爷四肢着地,像一头荒原野狼似的,卷起劲风,朝韩千耀扑了过去。
韩千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老爷,哪里是麻三爷这个变异狼人的对手,一下子就被麻三爷扑倒在地。麻三爷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向韩千耀的喉咙。
这时,石正峰猛冲过来,一脚踹过去,将麻三爷从韩千耀的身上踹了下去。
麻三爷又盯住了石正峰,向石正峰发起了进攻。石正峰凝聚真气,站稳了脚跟,抡起拳头朝麻三爷打过去,麻三爷扑过来几次,都被石正峰打得退了回去。
麻三爷气急败坏,浑身燃烧着怒火,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拼尽全力,扑向了石正峰。
这次,石正峰没有和麻三爷硬抗,而是一个闪身,闪到了麻三爷的身边。麻三爷扭动脖子,准备回身咬石正峰一口。
石正峰速度极快,扬起了衣袖,没等麻三爷咬到他,他衣袖里的鱼肠剑已经射出去了,一剑洞穿了麻三爷的胸膛。
麻三爷倒在了地上,尖牙利齿退去了,一身灰毛也消掉了,恢复了人形,死掉了。
韩千耀远远地看着,问道:“他死了吗?”
石正峰俯身查看了一番,说道:“他死了。”
韩千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看着周围那些官差,怒不可遏,叫道:“你们这些废物,本大人有危险,你们不来保护,反倒溜之大吉,本大人养你们有什么用!”
官差们自知有错,低着头,也不敢吭声。
韩千耀大骂一顿,发泄完了怒气,这才看着石正峰、扁鹊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官差在旁边说道:“大人,他们是被麻三囚禁在这里的,那个人就是最近很有名的神医。”
韩千耀看了看扁鹊,又看了看石正峰,说道:“你的身手不错嘛,你是干什么的?”
石正峰不卑不亢,说道:“回大人的话,我是杞国人,杞国灭亡之后,我一直在江湖上流浪,四海为家,没有什么正经营生。”
韩千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正峰说道:“山野小民,名字粗俗不堪,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石头。”
韩千耀点了点头,说道:“好,石头,以后你就做我的护卫吧。”
石正峰有些惊讶,还没等他说话,韩千耀又对扁鹊说道:“你是那个外地来的神医吧,你也跟我走,到我府上当郎中去。”
韩千耀是宜阳太守,石正峰、扁鹊要是惹恼了韩千耀,可就没办法在宜阳城立足了,两个人尽管心里不情愿,嘴上还是对韩千耀道谢。
韩千耀笑道:“好啊,这次抄家没白抄,我抄出了两个人才,韩国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麻二爷、麻三爷被抄家了,他们的党羽被一网打尽了,宜阳城万民欢腾,老百姓比过年还高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连声高呼:“王上圣明,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立在宜阳城巡视了几天,准备回新郑,临走前,韩立把韩千耀叫到了一边,说道:“韩太守,宜阳城在你的治理下井井有条,老百姓安居乐业,我上报王上,王上一定非常满意。”
“多谢太尉大人,卑职会继续努力,不负太尉大人的厚望,”韩千耀挥了一下手,几个仆役抬着大礼盒上前,要送给韩立。
韩立说道:“韩太守,你这是干什么?”
韩千耀嘿嘿笑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韩千耀要给韩立送厚礼,韩立不肯要,推让了几次,韩立决定挑几件礼物收了下来。
在韩国,官员收受一些礼品、贿赂,就像人吃饭喝水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灰色收入嘛,这是韩国官员必不可少的一项收入,于名声无碍,只要这个官员不敲骨吸髓,他就算不得是贪官。
韩立和韩千耀客气了几句,说道:“韩太守,我还有一件事要交待给你。”
韩立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一个青年牛气哄哄地走了过来。
韩千耀看着这个青年,皱了一下眉头,他早就注意到这个青年了,这个青年一直跟在韩立的身边,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整日里鼻孔朝天,好像偌大个宜阳城都容不下他了。
韩千耀问韩立,“太尉大人,这位是......”
韩立刚要说话,那青年就一脸的骄傲,自报家门,“我是大韩六王子韩元朗。”
难怪青年如此嚣张,他竟然是王子,韩千耀慌忙躬身行礼,“奴才韩千耀见过六王子殿下。”
韩立扶住了韩千耀,说道:“韩太守,王上让六王子到宜阳城历练历练,你不要暴露六王子的身份,照顾一下六王子。”
韩千耀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卑职明白。”
韩元朗要隐藏身份在宜阳城里历练,这对韩千耀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因为,韩千耀要是利用这个机会巴结上韩元朗,倚为靠山,说不定以后就平步青云了。
坏事是因为,这些天潢贵胄都难伺候,万一韩千耀没把他伺候好,惹恼了他,惹恼了王上,自己头上这顶官帽就要保不住了。
韩立走了,韩元朗留了下来,韩千耀租了一座院子供韩元朗居住,同时,还调来了一些官差、丫鬟,伺候韩元朗。
安顿好了韩元朗,韩千耀感觉筋疲力竭,回到了家里。家人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韩千耀。韩千耀看了一眼,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
韩千耀来到了书房,叫两个丫鬟给他按摩,两个丫鬟捏肩捶背,不仅没有缓解韩千耀的疲劳,还把韩千耀弄得生疼。
“废物,滚开!”韩千耀甩了一下身子,吓得两个丫鬟连忙收手后退。
韩千耀气呼呼地说道:“把神医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