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 田秀英】
朱由校听的眉飞色舞,频频点头,“再说下去,朕最爱听韦爱卿给朕讲讲军国大事。”
“建奴在关外,蒙古人在关外,我们牵制他,想对付野狗一样,找到机会就打他们一下,他们听话,就给点肉吃,狗跑的快,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易围剿,首战即决战,他们真的不识抬举,等到我们国泰民安的时候,百万大军压过去,十个打一个,踩也踩死他们!眼下他们只要不寇边,敢寇边,所有军队推上去打,来一个杀一个,敢寇边就不让出长城。”韦宝坚决的道:“其实等到大明国泰民安的时候,也不用围剿他们了,他们自己就过来跪地臣服了。这些关外草寇,活像人身上的蚊虫叮咬,人不虚弱的时候,被咬一口,一巴掌打死蚊子,过不了一阵,伤痕自动愈合。人虚弱的时候,动弹都动弹不了,已经奄奄一息,哪里有力气打蚊子,一口咬下去,不就溃烂了。所以,本质上是人的体质重要,还是打蚊子重要?”韦宝道。
朱由校点头道:“说的好!朕真该让韦爱卿出任首辅的!只可惜韦爱卿你年纪尚轻,恐怕资历不足以服众。韦爱卿,你别出去了,以后就留在朕的身边吧,朕预备让你入阁。”
韦宝闻言大惊!感觉自己过分卖弄了,自己说的这些道道,纯粹都是纸上谈兵,说起来非常容易,上下嘴皮一碰就ok了,但是做起来,哪一样都不轻松啊!
“陛下,微臣说的这些,许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有私心,不会对陛下说。说易行难,关键是怎么做,微臣说的这些,没有一样是容易办到的。而且微臣一旦留在内阁,什么都做不了,恐怕过不了几日,微臣便和其他人一样,只知道装聋作哑,敷衍了事了,如果不让微臣做事,微臣与一个陛下的内臣何异?”韦宝赶忙狡辩。
朱由校的思路早已经被韦宝带着走,基本上韦宝说什么,朱由校就听什么,就认同什么,听韦宝这么说,又点了点头,很是惋惜的道:“可韦爱卿你不在朕的身边,朕心里没底啊。你得把每天朕该做什么事,给朕说清楚,然后你去办最紧要的事情,不就成了吗?”
韦宝大汗,心说那是我做皇帝,还是你做皇帝啊?
“微臣可以多向陛下谏言,实际上,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天灾**都不是陛下的错,大明各项积弊,其实从万历朝就开始了,甚至从嘉靖皇朝就开始了!张居正短暂的复兴,短短几年之后,便被万历爷全部推翻,甚至变本加厉,也幸亏大明是庞然大物,底子厚,才能撑到现在。”韦宝道:“微臣知道这些是大不敬的话,微臣借着喝了两口酒对陛下说了,请陛下恕罪。”
“没事,朕爱听韦爱卿说这些。”朱由校对在场的人道:“你们都听着,韦爱卿与朕说的话,你们谁传去一个字,没好果子吃。”
在场的宫女和太监们吓得跪了一片,一起称是。
韦宝其实无所谓,说嘉靖皇帝和万历皇帝的是非,不算啥大事,现在虽然没有帮张居正平反,但张居正到了天启这一朝,早就不是什么避讳话题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韦宝这么说,主要想显得自己忠心,另外就是给皇帝减压,让皇帝觉得并不他的错,实际上,天启皇帝的确没有太多值得被诟病的地方,天启一朝,大明各方面的情况是略有好转的,不说明显好转,反正天下还算太平,建奴被制约,也没有怎么发展,蒙古人也还算老实,还在大明和建奴之间徘徊。
唯一在天启朝最大的诟病就是丢了一个朝鲜,当时大明鞭长莫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但被韦宝的这一世,也给扭转了。
随着天地会控制朝鲜的时间越来越长,全面普及制度和文化,朝鲜已经实际被天地会直辖了。
不出五年,等到一大批完成了义务教育的朝鲜孩子出来,半数以上的朝鲜人都是说汉语写汉字的时候,朝鲜就等于大明的一个行省。
朱由校点头,对客巴巴道:“奉圣夫人,你安排几个太监,专门用作朕与韦爱卿联络之用,朕有什么事,要立刻告诉韦爱卿,韦爱卿有什么事,要立刻告诉朕,都不得耽误,而且,必须是这几个太监亲自传话,不必经过他人之口。”
这事简单,客巴巴当即答应:“是,陛下。”
客巴巴暗笑皇帝想法简单,这样安排,传话的不还是魏忠贤的人嘛,有什么区别。
魏忠贤还是可以想让你知道,你就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知道。
韦宝也想到了这一层,却并不说破,因为韦宝根本无所谓,韦宝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依靠皇帝的地方了。
“嗯,传旨,停了三大殿工程,并发诏告诉整个大明的百姓,天下一日不富强,皇宫一日不修缮,从即日起,朕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巡视整个大明,各地不用费心接待,朕是带银子去给各地赈灾的!朕要和整个大明的老百姓都见上一面!”朱由检豪迈的道:“让查一下黄道吉日,这个月,朕就前往辽东,过几日就走,一来给韦爱卿主婚,二来,慰问兵士,抚恤军属,给大军发征兵银子,朕要嘉奖在这次宁远之战中,全歼了建奴主力的英勇将士们!再昭告海防总督衙门,加速各个港口建设,这是重中之重,要向韦爱卿说的,多余的货,能卖出去,急需的货,能买进来!还要加大对南方气候好的地方的开发建设,告诉全大明的臣民,灾害只是暂时的,”朱由校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韦宝和在场诸人都暗暗赞许,别的不说,朱由校的理解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很出色,而且能够迅速的举一反三,做出正确决策部署。
韦宝甚至认为,有朱由校这么聪明的理工宅,又这么信任自己,不用三五年,君臣配合,大明的局势立刻能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家也都这么认为的,都认为大明朝局会迅速向好!
但这个时候,天启皇帝朱由校很不合时宜的开始大声咳嗽,脸色苍白,非常吓人。
韦宝都被吓着了。
朱由校却道:“没事,没事,朕有些乏了,韦爱卿,朕不陪你了,你和信王再喝一会吧,朕要去歇着了。”
客巴巴和皇后张嫣赶忙招呼宫女太监扶着皇帝去休息,康昭太妃、李康妃和朱徽媞也跟着走了。
韦宝一汗,心说就你这个病怏怏的身子,果然还是靠不住啊。
韦宝看了眼焦急的站立,目送皇帝,国字大脸,身体强壮的信王朱由检,暗忖你这身板是很不错,只可惜你这脑子不管用啊。
朱由检叹口气:“真是担心皇兄的身体,韦公爷,今日多谢你了!”
朱由检说罢,诚心诚意的向韦宝鞠躬,“感谢公爷为大明谏言,陛下只听得进去公爷的忠言。”
韦宝赶忙回礼,“都是我应该做的,信王不必客气。我是田氏的义兄,我们是一家人。”
朱由检欣喜的重复了一声,一家人,“只可惜我是藩王,内外有别,不然我真想叫公爷一声兄长。”
“这万万使不得!”韦宝笑道:“彼此心造便可,只希望王爷日后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对我心存芥蒂,怀疑我对大明的忠诚。”
“绝不会,谁要是怀疑韦公爷,就是与我为敌,我决不答应。”朱由检立刻保证道。
田氏道:“兄长,以后你叫我秀英吧,我在娘家叫这个名字。”
朱由检笑道:“对,公爷,你就叫她秀英吧,我日后一定好好待秀英。”
韦宝高兴的看着田秀英,笑道:“好,秀英。”
田秀英粉脸羞红,含情脉脉的看了眼地上,如果不是朱由检在旁边,她真的会忍不住多看韦宝一眼。
韦宝倒是狠狠的盯着田秀英看了眼,韦宝倒不是色迷心窍,非要在朱由检面前这样,而是韦宝发现朱由检也在深情瞩目田秀英。
可以理解,毕竟还是小孩,还没有沾过不了女人。
韦宝与朱由检又喝了一小会,便在韦宝的要求下散了,毕竟是皇宫之中,人多眼杂,不是长待,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会让别人说三道四。
韦宝觉得今日与朱由检的交往已经够好的了,打下了一个最好的基础。
虽然这种基础貌似没啥用,朱由检这样的人,遇到什么事情,再好的朋友也能出卖。
而且,再好的局面,到了朱由检这草包手里,也能瞬间打的稀烂。
但总归,能与未来的君主搞好关系,对于韦宝近几年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所以在回府的时候,韦公爷坐在轿子中哼起了小曲,“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护卫难得听韦总裁唱曲,都觉得好笑,又觉得好听。
韦总裁高兴,韦总裁下面的人就会高兴。
回到甜水胡同的总裁府。
现在这里不再是无名府邸了,本来总裁府是没有挂牌匾的,因为韦宝要低调。
但昨日朱由校御赐了辅国公府的牌匾,并且是朱由校亲自题写,亲自制作的。
朱由校文化很不高,认不得几个字,但字是真的不错,刚劲有力,和他喜爱工匠活有关系,一笔拿的出手的隶书!
最搞笑的是,朱由校似乎只钟爱为韦宝题字,天地会在京师大大小小的招牌,居然有五十多块招牌有朱由校的题字,还不止这些,天地会在各地的总号,用的都是天启皇帝的题字。
天地会简直算的上是明末的国有企业了,就是晋商也没有这种风光。
进入辅国公府,贞明公主和王秋雅都在门内等着迎接韦宝。
韦宝笑道:“不用这样迎接,大冷天的,我不是说过了吗。”
“是有急事。”王秋雅将辽东送过来的密函拿给韦宝看。
韦宝没有接:“进屋再说,再大的事,也不必在冰天雪地里面谈了。”
现在的韦宝很有底气,韦宝可以确信,在天启这一朝,他基本上已经等于开启无敌模式了,谁也动不了自己了,因为有皇帝的信任,所以大明这边的任何势力集团都不敢与正面对抗,现在就是借魏忠贤一百个胆子,魏忠贤也不敢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了,更不敢杀自己。
这从今天魏忠贤冒死在皇帝面前告状就看得出来,以过去魏忠贤的身份,权势和手段,魏忠贤是绝不会跑到皇帝面前当面告他韦宝的状的,这说明魏忠贤不行了,知道在势力上搞不过韦宝了。
现在就算是在京师,魏忠贤的武力与韦宝也完全没法比,城防在张维贤的控制之下,军队再废也是军队,军队一出动,那些锦衣卫和东厂,就只能跪下。
进了屋,韦宝在软垫太师椅上坐下,才开始看密函。
密函是出自鲍承先的手笔,鲍承先代表努尔哈赤告诉韦宝,可以和谈,最多支付一千二百万两纹银,可以让出义州城,可以开放两处通商口岸,但韦宝必须自称天可汗,并且承认大金国。
韦宝一汗,没想到会是这样。
韦宝此前还真的没有想过努尔哈赤会给自己来这招。
“你们都看过了?你们什么看法?”韦宝问道。
韦宝主要是询问贞明公主的看法,韦宝知道王秋雅的能力有限,说不出什么名堂。
贞明公主也没有迟疑,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他们的要求不算过分,金人已经立国,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他们的确没法向大明的一个官员他屈服,总裁若是自立,就是他们的君主了,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想像一个藩属国一样侍奉总裁。”
“我知道,可是我绝对不会反了大明的,现在我在大明的形势一片大好,反了大明,没有任何好处!”韦宝干脆的道。
“那只有武力威胁一条路,从这封密函上来看,现在努尔哈赤首先屈服,他们是占了理的。”贞明公主道。
韦宝点了点头,深思熟虑起来。
王秋雅轻手轻脚的端上了茶水,水果和糕点,小菜。
韦宝随手吃了几口,“不能反大明,这点绝对不能变,我不需要建奴臣服,他们臣服了,还拿他们没啥好办法了,只有限制他们一条路。但我也不能武力进攻了。建奴一旦采取守势,他们的防守还是很厉害的。现在只能催促毛文龙用兵,设法让察哈尔的林丹汗正面对抗建奴,让科尔沁草原背后反抗建奴,造成建奴四面受敌的态势,逼迫他们屈服。”
“这恐怕很难,这几家都是被建奴打怕了的,若是我们不牵头,他们不敢。我们若是牵头,他们跟不跟上其实都无所谓。”贞明公主道:“他们打仗都是为了得到好处,建奴完全采取守势的话,他们没法攻破城池,大冬天的,能抢到多少东西?最关键还是他们不敢。毛文龙顶多敢派几千骑兵袭扰一下便返回。”
“得有人牵头,但这个牵头的人不能是我,立刻派人通知毛文龙到山海关,以让他接驾的名义通知他!说是我的命令。”韦宝道:“我能设法搞定毛文龙。只要毛文龙牵头,林丹汗和科尔沁草原那边就好办了。要知道,毛文龙手里可是有四五万大军的实力。”
毛文龙其实有十多万能用于作战的军队,但韦宝评估毛文龙的真正实力,并没有算上那些辅助部队,那些类似于家丁的作战部队,不能算数,满打满算,能与祖大寿他们那种大明边军的实力持平的,顶多也就四五万人。
有四五万人牵头打主力,林丹汗和科尔沁草原就该掂量掂量该怎么办了,毕竟背后还有强大的宝军,一旦建奴势力衰落下去,以后他们就得看宝军的眼色行事,得罪了宝军,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具体该如何做?通知毛文龙来山海关便可吗?建奴那边要不要回话?”贞明公主问道。
“不急,等我亲自见过毛文龙、察哈尔的林丹、科尔沁的奥巴之后,商定一个日子,让他们三面同时进攻,逼迫建奴就范。”韦宝道:“回复建奴,现在就可以回复,态度强硬一些,让他们维持既有条件之外,坚持赔付我们两千八百万两白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的,我马上安排。”贞明公主点头道。
从吴雪霞回韦家庄待产之后,贞明公主等于负责总裁秘书处的事务管理。
虽然王秋雅一直挂名处长,但王秋雅的能力压不住吴雪霞和贞明公主这样的,加上性子也比较温软,所以很容易失去主导权。
因为吴雪霞已经被正式任命过,所以现在贞明公主仍然是副主任的身份,而不是主任。
王秋雅也是副主任身份。
贞明公主主持总裁秘书处全面工作。
【1066 辅国公党】
“还有一件事,我在御前求得皇帝同意,给信王送点银子过去,你让人送一万两现银过去,再给信王带些银票过去,十二万两吧,说给田氏十万两,给周氏和袁氏每人一万两,算是恭喜信王大婚,内外有别,他大婚估计不会公开操办,到时候我可能没法参与了,提前把礼物送过去。”韦宝道。
“好的,我支取了银子之后,让林文彪派人送过去。”贞明公主答应道。
安排好这件事,韦宝尽量不去多想,感觉多想没用,徒劳伤脑筋。
次日,圣旨就出来了,停掉了三大殿工程。
这一下,韦爵爷的威望空前之高,二百五十万军饷,说给就给,三大殿工程,说停就停。
很多人甚至怀疑韦宝是不是已经顶替了魏忠贤的位置,要不然陛下为什么会对韦宝言听计从呢。
现在请韦宝吃饭的人太多了,公爵府门口,每日门庭若市,至少上千人,都是各个当官家的管家等着请韦公爷过府去吃饭的。
还有什么也不说,让人将礼物清单放下就走的,更是不计其数。
其中,韦宝提拔的上万官员和各个衙门的正式官差,都会让人或多或少的送礼过来。
韦宝本来也不曾自诩清廉,来者不拒,辅国公府的外院,光是礼物就堆的像山一样高。
辅国公府的库房内,这两天就收到了超过五百万两纹银。
要是把礼物都折价,和银子合在一起,超过一千万两是最起码有的。
谁说大明缺银子来着?
这还只是部分在京官员,还不是全部京官,而且,外地的礼品还没有那么快过来。
要是再加上整个大明各地官员的孝敬,韦公爷这趟能收到多少银子,简直无法预估。
这就是大明的搞笑的地方了,一个人有权有势之后,绝对比皇帝好收银子。
要知道,崇祯在李自成围攻京师的时候让达官贵人们捐银子,喉咙喊破了,才弄到二十几万两银子。
韦公爷这趟少说能收两三千万两,根本没法比。
官员们送礼是为了铺后路,出一点血,甭管韦宝能不能顶替魏忠贤的地位,反正不在乎几百两,甚至是几千两银子的,银子出去还能回来。
如果韦宝将来进一步得势,现在的投资就非常值得了,这是一种交情,我给韦公爷送过礼,我与韦公爷就是有交情的。
原本阉党疯狂打压东林党,东林党被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局面,似乎也已经得到了缓解。
因为阉党似乎发现,正在悄悄崛起一个新的党,那就是辅国公党。
别的不说,光韦宝直接提拔的京官和各个衙门官差就有上万人之多。
虽然这些人普遍官位很低。
但这么庞大的数量抱团,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他们为了生存,紧紧依靠在辅国公府周边。
另外,东林党也主动投靠过来。
本来东林党的势力就是最大的,现在被阉党打压的与辅国公党差不多去了,再不找大树依靠,很有可能会被阉党干挺。
当然,这是他们自己感觉的。
韦宝知道东林党斗不跨,挺过了这段最黑暗的时光,等到崇祯上台,东林党马上就能独大!
清楚这种结果的韦宝,自然乐于与东林党保持好关系。
所以,韦宝收礼是来者不拒的。
包括阉党官员,像内阁的几位大佬,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这些主要阉党官员送来的礼物,韦宝一律来者不拒。
此外,魏良卿、傅应星、栾汝平、邹元标、荣克勤、荣正语、王纪、王德完、杨维垣、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御史正七品太仆寺少卿梁梦环、太仆寺少卿曹钦程、御史周宗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这些阉党旧相识送来的礼物,韦宝一样照单全收。
本来依着魏忠贤的意思是要与韦宝对着干的,毕竟都在皇帝面前直接告韦宝的状了,等于已经撕破脸。
但魏忠贤还是被客巴巴给劝住了,客巴巴告诉魏忠贤,现在韦宝太得陛下信任,就是她也没法扭转,这个时候与韦宝对着干,他不见得打得赢,只能从长计议,先搜集韦宝的污点。
魏忠贤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下与韦宝的心结。
魏忠贤带头给韦宝送了十万两银子的贺仪。
有魏忠贤带头,阉党基本上没人落下。
这些阉党本来就是靠溜须拍马起家,又怎么会轻易为了送礼这点事开罪韦宝这么大的红人。
就这样,大明朝局的党争也起了很大的变化。
辅国公党作为最大的中立派,吸引了很多中立派人士投靠,连东林党也向辅国公党大量靠拢。
但与此同时,阉党并没有对付辅国公党,对辅国公党的人算是客气。
一时之间,大明朝廷似乎变的无比和谐起来,没有吵架了,没有一天到晚参来告去的那些事了。
韦宝躲得过一帮小官,但东林党、阉党的大佬,韦宝是需要亲自去作陪的,还有向辅国公党投靠过来的一些中立派大佬,韦宝也需要亲自作陪。
这就忙死韦公爷了,一天到晚喝的醉醺醺的。
韦宝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多少次幻想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终于过上了却又觉得有点无聊。
无聊倒是不无聊,听戏喝酒,玩女人,时间再久也不会无聊,只是感觉有点颓废。
喝酒听戏还是好的,关键经常去勾栏,有点吃不消。
那些富家公子在逛风月场所时,就会说这个人流连勾栏院。
但是其实在更早之前,勾栏是与这些风月场所没有任何关系的。
到了清末的时候,老北京有一条街叫做内务部街,这条街因北洋政府内务部在此而得名。
但在此之前的明朝时期,这里曾被叫做勾阑胡同,到乾隆时期又改称构栏胡同,或者勾栏胡同。
这里也是明朝时期安置官妓的其中一处所在,常能见到有妓女和艺人扶着栏杆卖唱演绎。
在明代之前,勾栏其实是与戏院很相似的一个地方,是专供艺人表演的一处场所,除了一般的歌舞之外,还有杂剧、傀儡戏、影戏、百戏、七圣法等等各种技艺。
在宋代,勾栏多与瓦市有关,也可以叫瓦舍,是戏曲的主要表演场所。
瓦舍之中会搭上用来遮风避雨的棚子,内中设桌椅,环境好些的还有私密性更好的的包间。
在一般较大的瓦舍之中,会有数十座勾栏,可容纳观众数千之众。
可以说,勾栏院是古代最受欢迎的娱乐场所之一,除了一些戏曲技法之外,评书也是很受欢迎的一个娱乐项目。
天地会不仅有酒肆,客栈,还有自己家的勾栏院。
因为韦宝成了御前大红人,天地会的业务越来越红火,其中就包括勾栏院。
现在的天地会在北方地区,已经全面的与晋商商号平起平坐。
甚至已经有隐隐的取代优势。
因为晋商既有东林党做靠山,也有阉党当靠山,势力非常强大,韦宝想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也不容易办到,那样会引起政治上的大博弈。
在《水浒传》之中就有这样的桥段,燕青与李逵等人扮客商潜入东京城看花灯,先去了桑家瓦子,这桑家瓦子便是其中很有名的一处瓦市。
当时李逵定要进到里面去看一看,正遇到有说书先生在讲《三国志》中“关云长刮骨疗毒”这一段,李逵听得兴起,高声叫好。
燕青就拉住他道:“李大哥,你怎地好村!勾栏瓦舍,如何使得大惊小怪这等叫!”
除了演艺人的表演之外,所有人都是很规矩的在那欣赏,如有旁人高声喧哗,还会被人自觉地进行阻止。
勾栏院内一般都是专业的商演舞台,如京城这类比较繁华的地方,里面大大小小的班子有很多,基本上各个地方的都有,而一些小地方的勾栏基本就是以本地及周边的班子为主。
在古代,一般的民间演出基本都是露天为主,但是在这种成规模的勾栏内,考虑到天气对演出的影响,因此给造成了全封闭型。
这样无论冬夏无论风雪天气均可让观众舒服的在里面观看欣赏,同时也更加地便于管理。
既然是属于商演,去观看的人自然是要付钱的。
与那些在天桥广场上卖艺的不同,那些人靠的是围观之人的打赏,表演之后才会有赏钱。
表演的若是精彩还行,但若是表演的不受欢迎,那些围观者就会选择离开。
而勾栏院内的表演则不同,想进去观看表演必须要先买门票才行,否则就躲在墙根处远远的听别人热闹。
当然也有一些勾栏院是可以免费进入的,但每到表演一个节目之前,就会有专人出场,对众人讲解接下来将要表演的节目,然后会向众人讨要赏钱。
这个人自然一定是要口才好才行,来的人虽然都是来看表演的,但若是有好口才之人提前助兴,自然也会不吝打赏。
所以说,一般的那些无名的或者是仅仅是过路的艺人基本是别想轻易就能进到勾栏院中表演,而只能屈就于天桥或者广场之上卖艺。
勾栏的搭建还借鉴了当时庙会戏台的一些特征,里面设有高出地面的戏台,戏台之上有乐床,之后是戏房。
而从戏房到戏台之间的通道被称作“鬼门道”,亦称“古门道”。
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演员们所扮演的角色都是已作古的历史人物。
苏东坡就曾有诗云道:“搬演古人事,出入鬼门道。”这里讲的就是勾栏之事。
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观众进来,在各个勾栏之外,管理人员还会在门口张贴“招子”,就类似于如今的海报,上面列明当日所演的节目及演员。
在瓦舍之中不止有大小勾栏,还有各种商铺饭店,因此其不只是一个娱乐场所,还是一个极易聚齐人气的大商市。
里面鱼龙混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各个阶层的人都会有。
在宋代时,勾栏院几乎被所有人所喜爱,无论城市大小,都会有勾栏存在,也因此出现了许多身具各种才艺的传奇之人。
被许多传奇话本中所钟爱能迷倒皇帝的北宋歌伎李师师就是出身于勾栏院内,还有《水浒传》中的阎婆惜亦是勾栏出身,均是能书会画、歌舞俱佳之女子。
因此,当时的勾栏其实就跟后世的娱乐圈没什么两样。
要不你有才艺,要不你有样貌,或者才貌俱佳。
两样都没有的人,在那个地方也只能去给人跑腿打杂。
韦公爷很喜欢在勾栏院流连忘返,但并没有找乱七八糟的女人,再漂亮也能忍住,韦宝在这方面还是挺洁身自好的,当然,与他身边的女人姿色出众,而且数量不少也有关系。
光是美女秘书就有上百人之多。
都是从几百万人当中挑选出来的。
别说风花雪月的女子,韦宝就连身边的美女秘书,也很少碰,顶多情绪来的时候,说说笑话,动手动脚,弄点小情调,尚没有动过真格的。
还有那一群专门服侍韦公爷生活洗漱这些事的朝鲜女子,韦宝也一个没有动过。
当然,这与韦宝有大志向也有一定的关系,对于韦宝来说,每天的玩乐,也是一种工作。
但如果这样的日子太长了的话,韦宝可能会弄一两个勾栏女子。
韦宝最夸张的是,将一条胡同都改成了勾栏院。
其实就是风月场所。
这是大明首次将那种事正规化。
明朝相对于宋朝来说太穷了。
但风气方面是很开化的。
这与明朝朝廷不怎么抓这些事也有关。
因为是韦公爷的产业,所以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门,方方面面都很给面子。
加上天地会的庞大财力和管理能力。
居然将这个勾栏胡同一下子打出名气,并且企业化了。
好在,很快到了陪同皇帝离京前往辽东的日子,否则韦公爷管理一个勾栏胡同都管理上瘾了,天天搞什么花魁选举。
大有想将京城的勾栏胡同超越大明最出名的风月场所秦淮河的趋势。
朱由校离京,有一个很大的难点,就是要安排人监国。
朱由校没有太子,所以只能安排内阁大臣们和几个国公一起监国。
韦宝的崛起,让本来要被换掉的首辅大臣顾秉谦和次辅魏广微得以保全,暂时还没有被搞掉。
真实的历史上,他们是受不了魏忠贤的挤兑,被迫告老还乡了。
现在他们因为与韦宝的关系很不错,韦宝又这么强大,所以便不用告老还乡了。
朱由校离京也没有带多少人,魏忠贤是肯定要跟在御驾跟前的,客巴巴就不方便出来了。
此外便是东厂、锦衣卫、御林军,和随行的丁绍轼和冯铨两个内阁大臣了。
总人数上万人,不算特别大的排场,也不算特别小的排场。
好在只是前往辽东,韦公爷又说皇帝是为了给他主婚而去的,所以主动承包了所有人的来回费用。
“韦爱卿,这些银子,不用你来出,堂堂御驾出行,来回路费还得你出,这成何体统。”朱由校笑着对韦宝道。
朱由校邀请韦宝同辇,能与皇帝同一部车,这是莫大的荣耀,但韦宝并不觉得舒服,在皇帝面前,总是不能自在的。
比如皇帝现在就是侧躺着与他说话,而韦宝不得不坐的笔直。
韦宝知道皇帝只是客气,笑道:“陛下,能为陛下出银子,这是微臣的福分,多少人想找这种机会都找不到呢。”
朱由校笑道:“你就别哄朕了,有谁愿意为朕出银子?朝廷有困难,朕想向人要一两银子,也是要不到的,否则各地的灾情,当地大户随便凑一些银子和粮食,也不至于饿殍遍野。”
韦宝点点头:“是啊,无利不起早,这也是人之常情,让那些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他们可以很团结,因为能获得巨大的利益,但让他们赈济灾民,他们就舍不得拿出一个大子了。”
“有没有什么法子治他们?朕真是生气。”朱由校问道。
“没有办法,若是太平盛世,可以出台一个反囤积居奇的律法,但现在是大明困难的时候,如果搞的太紧张,就没人敢做买卖了,会让情况更加恶化。如果一直找借口打掉各地大户,大明的基础也会崩坏,试想一下,各地的大地主,大户世家都拿了银子乱逃,或者干脆支持土匪与朝廷对着干,天下岂不大乱了。”韦宝道。
朱由校叹口气,“那该怎么办?”
“只能等,一点一点的,用耐心让大明好转,哪里有问题,解决哪里的问题,从各地的吏治**开始治理。”韦宝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告诉陛下,这次微臣因为皇恩浩荡,得了公爵封号,有很多人送礼,微臣都收了,而且,微臣都留了名册,记录了数额,微臣必须告知陛下。”
【1067 韦公爷的升官神话】
朱由校闻言,有点意外,其实很多人给韦宝送礼的事情,朱由校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魏忠贤自然会告诉皇帝,这是魏忠贤分内的事情。
虽然魏忠贤给韦宝送了十万两银子,也是送礼很多的人,但魏忠贤不会说这事,只会说对韦宝不利的事情。
除了东厂和锦衣卫,在京师,皇帝也是有自己的耳目的,所以,辅国公府发生什么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这件事,爱卿本来不必告诉我的,你升为公爵,别人想巴结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大明没有哪一条是禁止收贺礼的。”朱由校道。
“陛下,微臣得到的权势,都是陛下给的,没有陛下的宠信,谁会给微臣送礼啊?微臣不能心里不识数。”韦宝道:“所以,陛下有急需用银子的时候,只管对微臣说,微臣只要有,陛下要多少,微臣就一定尽力筹措,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朱由校听韦宝这么说,感动不已,坐直了身子,拉着韦宝的手:“爱卿,要是大明的官都像爱卿一样,咱们早就国泰民安了啊!银子是你的贺仪,大明乃礼仪之邦,也没有朝廷没收大臣贺仪的道理,你自己收着吧,若是朕有急需,少不得向你张口。”
韦宝也就是卖弄一下嘴巴,真的把收上来的银子都给皇帝,怎么可能。
“陛下有事只管张口,微臣就是倾家荡产,也得照办。”韦宝笑道。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又夸赞了韦宝一番忠勇可嘉。
朱由校与韦宝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两个人一路玩木工活,更增乐趣。
韦宝努力想将朱由校往修筑港口,河堤,海堤,往治河工程上面引。
无论古今中外,只要在政权相对稳定的时期,中央政府都会投入巨大的财力整治水利,实因这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这是个很难啃得骨头。
国外的,古罗马的高架引水渠,美国的胡佛大坝,田纳西水利工程。
国内的,先秦时期的郑国渠、都江堰,之后历朝的漕运,隋代通浚的大运河,元代的海运,后世的三峡,南水北调,不论其目的如何,正确与否,无一不是举国之力,历时不短的工程,所以其上马不可不慎重。
古代黄河到处乱跑。
长江老老实实的呆在流域里,就算发大水也不会跑的太离谱。
长江发洪水,再大也淹不了河南,而黄河发洪水是能淹了江苏的。
倒不是黄河水量大,黄河是只要我跑的足够快,修的大堤就追不上我。
黄河河道的变动是非常夸张的。
这种改道在古代的工程条件下是没有好办法应对的。
黄河入海口最北边的时候是经海河,海河穿过天津,从大沽口入海;最南边是经淮河,入长江,此时黄河的洪水入海要在松江府。
历史上黄河比较大的改道有二十六次,平均下来一百多年就有一次。
抗战时的花园口决堤,影响巨大,而花园口决堤处距离后世的黄河河岸有三百多米远。
对于古人而言,一次黄河改道,就会让经营几十年的黄河大堤全部废弃,短时间还修不出新的。
在黄河夺淮入海之前,江苏地区是不会关心黄河。
黄河改道跑到江苏自然是一片泽国。
同样,黄河夺淮入海时,山东也不会继续修黄河大堤,然后黄河跑回了山东。
不是下游不修河堤,而是下游修了几十年黄河大堤,然后黄河没了,已经修好的河堤能离黄河几百公里远。
黄河的问题,主要在中下游。
到了后世,国家富了,再讲治理黄河,就很简单了。
都知道黄河沙多,中上游流经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过去一直说年均流失16亿吨泥沙。
推行黄土高原退耕还林还草政策以来,近年入黄泥沙已下降到年均3亿吨的水平。
再结合后世的大规模城市化,政策引导黄土高原上的农民进城落户,让黄土高原减少人类生产干扰,入黄泥沙还有可能大幅下降。
其实完全不缺黄土高原上生产的那点粮食和养的那些牛羊的。
下游悬河问题,韦宝大概记得过去数据是黃河年入海400多亿吨水,同时挟带12亿吨泥沙入海。
后来经过治理,用掉大量黃河水,年入海水量降到百亿吨上下,流量小了,挟沙效率下降,年入海泥沙只有1亿多吨。
通过小浪底水库人造洪峰调水调沙可以提高一点挟沙效率,但远远不够治理悬河危机。
多出的泥沙不能淤在下游河床中加重悬河危机。
后世的办法是淤在小浪底,三门峡,刘家峡等大水库中,作用最大的小浪底过去20年巳淤了三分之一以上。
大明时期,荆江是多发洪灾地区。
万里长江,险在荆江,荆江是长江自今湖北枝城至湖南城陵矶段,河道弯曲狭窄,有九曲回肠之称。
且清江、汉江和洞庭湖水系都在这里集中汇入长江,长江干流决口多发生在此,荆江段也是长江中下游最早出现堤防的河段。
荆江水患的出现,与自然环境的变迁和居民对湖泊滩涂的围垦密不可分。
荆江地区最早是古云梦泽的范围,汪洋一片。
荆江沿线的地理变迁,除了天然因素,人为的有两个方面,一是垦殖,二是堵口。
宋代以前,长江干流上保留有大量与大小湖泊连通的水口,天然湖泊仍保留着较好的调蓄作用,荆江沿线的堤防以保护围垸农田和城市为主,并未连成一线,留有大量“口”,元代有“九穴十三口”之称。
明成化年间,1465—1470年,江陵城东长江北岸的黄滩堤被改为石堤。
嘉庆二十一年,1542年,江堤北岸的郝穴被堵塞。
自此,荆江大堤上至堆金台,下至拖茅埠,长达124公里的堤段连成整体,时称万城大堤。
清代靖江两岸堤防不断延伸加高,北岸江陵、监利和沔阳境内的江堤长达600余里,南岸江陵、公安和石首境内的江堤长达300余里。
为加强荆江大堤的管理,明隆庆元年,1567年设堤甲法,以民夫修守,北岸7300余人,南岸3800余人。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大水,大堤溃决,淹没江陵城,乾隆拨发库银200万两堵塞决口,加培堤身,设石尺水志,规定堤防保固期限,改民堤为官堤。
最早的时候,这一带有很多湖泊,都与长江水系连通,相互自由进出。
宋代开始,零星围起来一些地方。
明清时期,堤坝由围城、围田慢慢推进,最终变成了围江,发展成了沿江堤防,口先后堵掉,长江水只能在河道里淌。
然而,长江虽不及黄河这么夸张,也是有携带泥沙的,荆江这一带九曲十八弯,长江出三峡后流速骤然变缓,天长日久河道还是会壅塞。
洞庭湖为湖南北水利之枢纽,贫穷私垦,豪强争占,五方集处,讼狱日滋。惟洲地愈积愈宽,则湖面愈占愈狭,容水之区**,必致横溢四出。
湖北则荆江大堤受其害,湖南则滨湖州县被其灾,盖湖中之水既渐变而为田,则湖外之田,将胥变而为水,此必然之势也。
古人不是不懂,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断人生计得罪豪强激起民变这种事是不能做的,还是把大堤尽量再修结实点。
长江垦殖是个渐进的过程,因为底子太好,所以矛盾在宋才出现,明清才严重起来。
朱由校听韦宝说治河工程,本来以为韦宝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没有想到韦宝还拿出地图和模型给朱由校看。
“这得要多少银子啊?你真的打算修造水库蓄水?”朱由校问道。
韦宝笑道:“陛下,这是利民工程,能立竿见影帮助老百姓农田生产的好事,肯定没人说你。这还牵涉很高的技术含量,只有技术,才能经久流传。隋唐是建筑的成熟时期,取得了辉煌成就。隋朝著名建筑师宇文恺主持修建了大兴城,唐朝在此基础上扩建为长安城。长安城政体设计合理,建筑规模宏大,体现了当时城市建筑的高超技术。宇文恺采用图纸和模型结合的设计方法,是我国建筑技术上的一大突破。隋朝工匠李春设计建造的赵州桥,是世界上最早的敞肩石拱桥,在世界桥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北宋末年李诫编写的《营造法式》,是我国建筑史上的杰出著作。辽代河北蓟县独乐寺、山西应县木塔,是我国著名的古代木结构建筑。金代的卢沟桥做工精巧。元大都建筑宏伟,城内有完整的排水系统。成祖皇帝令人在元大都的基础上营建北京城,约八十万能工巧匠中,最有名的是木工蒯祥,被誉为“蒯鲁班”。北京城有三重,宫城外有皇城,皇城外有京城。宫城又称紫禁城。北京城的主体建筑都布置在中轴线上,中央官署集中在京城南部,钟楼、鼓楼位于城北。宫城的黄色琉璃瓦和红墙相配,充分体现出封建皇帝的威严。这些伟大的工程,不都因为技术上的先进和巨大的作用,才被经久流传吗?”
朱由校闻言,悠然神往,“是啊,要是技术上又先进,让后世也能沿用,这就省很多银子了!不过,咱们现在吃饭都吃不饱,哪里有人力物力修水库,修筑河堤海堤那些工程啊。”
“陛下,万事开头难,可以一点点的做,但不能不做,微臣只能用有限的力量,在辽西辽东做一些水利工程。”韦宝道:“微臣相信,几年之后,这里的灾情能够得到极大缓解,只要当地粮食充裕了,人口充足了,建奴便自然消停了。也不用花举国之力,常年贴补辽西辽东和蓟辽边军。可惜微臣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没办法同时把工程扩展到整个北直隶,若是北直隶稳固,这是陛下最大的宝库,陛下伸手就能拿到银子,有银子就有权势,还有哪个地方敢不听话。”韦宝道。
“是啊,这些道理,朕都懂,可惜大明没银子,能顾上百姓吃喝就已经烧高香了。”朱由校无奈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很难得看到皇帝这个样子的时候,皇帝原先在韦宝的印象中就是不问世事的憨憨的形象,显然,皇帝现在又活过来了。
“这样吧,韦爱卿,朕全力支持你在蓟辽一带搞你说的什么水利工程。”朱由校道:“银子朕没法给你,你自己出吧,算是户部借你的银子!”
韦宝闻言大喜,韦宝也没有打算皇帝肯出银子,皇帝这么说,等于大明欠了自己的银子,这很不错,有账目在就跑不掉,至少有白条在自己手里。
“多谢陛下,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搞水利建设,得有水利方面的人才,微臣想,蓟辽贫瘠,首先是因为教育跟不上,没有人才,微臣想自己出资办学,开创新学,仅仅在蓟辽设立学校,小学,初中,然后是专科学校,微臣想办师范学校和水利学校,毕业者,或者在本地为官,或者在本地任教,在本地搞建设。”韦宝趁机道。
韦宝的脑子很活,虽然他在蓟辽控制了大军,但他如果不在,这里的行政权力,还是在别人手里,怕时间长了的话,不为自己控制。
但如果拿到教育权力,就等于拿到行政权力,拿到了各方面的权力,等于将蓟辽从大明版图划出去了,成为了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
这就是古代的特区啊,蓟辽就等于是自己的地盘了。
因为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是直接归属海防总督衙门管辖的,所以属于天地会的次级辖区。
朝鲜也属于天地会的次级辖区。
韦家庄和辽南则属于天地会的直属辖区。
虽然韦宝在蓟辽有军权,但蓟辽仍然被一帮世家大户掌控,还达不到次级辖区的标准。
但如果拿到了行政权力,情况就不同了,将来这里的教育都是他的,教育出来的人,受到的是新学教育,等于都是教育出来听命于天地会的。
并且,这些受到新学教育的人,除了韦家庄和辽南的一些到了大学水平的人,通晓了科举那一套,其他人是没有机会到大明控制的区域为官的,所以他们只能死心塌地的效忠天地会。
朱由校对教育方面没啥研究,因为朱由校本身就是一个半文盲,认识不了几个字。
然后朱由校就详细问了韦宝的想法。
朱由校点头道:“好,这事,交给内阁议论,朕是赞成的,朕觉得应该不难,反正蓟辽也没有几个人。”
“陛下交给内阁讨论之前,最好说明,蓟辽是军事特区。”韦宝首次提出了特区这个概念。
“军事特区?”朱由校奇道:“什么意思呢?”
“特区就是说这个地区在大明很重要,享有特殊地位、可以因为情况,享有特殊的生活方式的地方。特别区的成立,有助于发展蓟辽落后的局面、有利于蓟辽的繁荣和稳定。”韦宝道。
朱由校这下明白了,点头道:“好,这个提法好,本来蓟辽总督就是大明最重要的总督,有了军事特区这个说法之后,蓟辽的事情就更好做了。只要蓟辽稳当,整个大明就稳当,大明以内,发生点什么事,也只是大明内的事,不至于震动京师。”
韦宝闻言,暗暗好笑,看来大明从上到下都很重视建奴啊,但你们知道吗?大明最后倒闭,就是从内部倒闭的,是李自成干挺了大明,而不是建奴。
不过,韦宝不会说破这一切,蓟辽越被重视,越有利于他搞风搞雨,自己在短期内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还不全亏了朝廷对蓟辽的重视嘛。
“这些事,都是快刀斩乱麻的事,如果陛下对我和蓟辽有信心,在辽西就能定下来。到了辽西辽东,微臣带陛下去看看真正的大工程,陛下就不用再在沙盘上搭建筑了。”韦宝道。
朱由校眼珠一转,“那,韦爱卿,你得在北直隶选一处地方,就最好靠近京师,造一座大水库,由朕来负责设计,你出银子、出人。”
韦宝呵呵一笑,“陛下,您知道造一座水库要多少银子吗?一座大型水库,至少要上百万两银子!北直隶一年的赋税都造不出半个水库,而且,北直隶不光是水库的问题,还得修河堤海堤,要不然没用。”
“那就都修啊,反正你韦爱卿有银子。朕也没有要求一下子全修起来,一步一步来嘛,先从水库开始。”朱由校笑道。
韦宝被涎皮赖脸的皇帝逗乐了,暗忖你还挺会做买卖,“陛下,您别搞得好像我占了便宜一样,办学,修路,修河堤,修海堤,修水库,这些都是我自愿为蓟辽老百姓做的,都是我自掏银子,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
朱由校看韦宝苦着脸,笑道:“朕明白,你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那这样吧,大明不是撤销了蓟州和辽东巡抚吗?朕把蓟辽巡抚的位置给你。”
韦宝闻言大喜,但马上明白自己不能要,首先,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试探自己的野心,其次,就算皇帝是真心的,满朝的大臣也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这就等于,自己不是蓟辽督师却比蓟辽督师更有实权了。
实际上,只要皇帝承认了蓟辽军事特区这个概念,同意蓟辽办新学,新修这么多大工程,东北这一块就等于是自己实际掌控了,自己并不需要这些虚名,惹人嫉妒。
“陛下,这万万不可,微臣知道陛下是爱护微臣,但这样一来,只会让微臣招到全大明的官员嫉妒,微臣并不舒服。微臣刚才是说笑的,别说捐几百万两给陛下,就是将微臣全部身家都捐了,也不算什么。”韦宝严肃的道。
朱由校笑道:“爱卿,不用这么害怕,给你记账,让户部给你开条子呢。这样,朕给你挂一个工部尚书衔,你经手的工程,你们自己报价让工部和户部核对,这行了吧?”
挂工部尚书衔?
韦宝无语了,要说朱由校的脑子还真是好用,只听过挂兵部尚书衔的,还没有听说过挂工部尚书衔的,不过,这倒是方便自己搞建设了,点头道:“好吧,微臣谢陛下。”
“嘿,你别小看了工部尚书啊,虽然工部在大明是冷衙门,没多少人看得上,但再冷也是一个衙门,也是尚书衔啊,你十六岁就是国公,又是尚书,还是海防总督衙门总督,等于同时兼任了勋贵、文臣、武将,三项顶级荣耀,这样,你在五年之后,朕在提你进入内阁,甚至出任大明首辅,那时候就没有人会说你年轻了。否则,五年后,你也才是朕现在这个年纪而已,依然会有人说你才二十出头,还太年轻的。”朱由校笑道。
韦宝闻言,非常感动,难怪自己能以坐火箭的速度升上来,都是朱由校的功劳啊,看样子,朱由校是的确把自己当成大明的首辅接班人在培养的。
世上就没有什么神话,韦宝的官场神话,绳子都捏在朱由校手里啊。
很快到了辽西地界,一路都有官员沿途接驾。
朱由校一直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主要因为天冷。
朱由校身体弱,能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到辽西来,全都是为了韦宝。
沿途还不断有军队来参拜陛下。
军队通常都不拿武器,在路旁列队,等皇帝到了跟前,跪下。
朱由校不时的从车窗帘子的缝隙往外看看,仅此而已。
蓟州边军不如辽东边军,更不如宝军,没啥可看的。
韦宝越想越觉得朱由校给自己弄了一个工部尚书衔,实在是很不错的,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就可以随便调老百姓当民工了,调动人员就合法化了。
对于现在铺天盖地的粮荒,韦宝最先想到的办法就是疏导人员,把一部分在北方喂不饱的老百姓弄到南方去开荒去,弄到南方打鱼都能活下来很多人。
【1068 乌兰图雅琪琪格】
另外,把一部分吃不饱的老百姓改成商人,让他们到海外去找饭吃,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至于这些人是做商人,还是做盗贼,在大明之外,韦宝就管不着了,只要不反天地会就不管,敢反天地会,天涯海角也要追杀。
“陛下,你给我挂一个工部尚书,不如把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也给我挂上,因为海防总督衙门经常要联系洋人,另外,在蓟辽推行新学,有关教育,都是礼部管辖范围。至于刑部,刑部涉及律法,军事特区牵涉的事务与内地不一样,律法也得相应微调。”韦宝见皇帝心情好,干脆直接向皇帝要权。
吏户礼兵刑工,吏部衙门、户部衙门、兵部衙门,这些要害衙门,韦宝知道容易引起猜忌,所以不会问皇帝要,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搞军事特区,一并向皇帝要了,到时候,军事特区,也就是蓟辽,包括山东和登莱、河间府、沧州府等地,在律法上,有自己的独特律法,在教育上,有自己的独特教育,就等于与大明其他地方不同了!
也是朱由校提的挂工部尚书衔,递过来的这个梯子好,韦宝仗着皇帝宠信,加上皇帝同意了搞军事特区这事,干脆顺着杆子往上爬,进一步提出要挂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的要求。
在刑部插一脚,也是很要命的,虽然刑部也属于下三部,但刑部可以管到韦宝管辖范围以外的地区去。
这些权力若是都揽上手,实际上已经比内阁首辅牛的多了。
朱由校略微想了想,便点头道:“也行。”然后对车外道:“魏忠贤。”
魏忠贤急忙道:“陛下。”
“魏忠贤,刚才朕与韦爱卿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朱由校问道。
“老奴听见了个大概。”魏忠贤打起了马虎眼。
“拟旨,蓟辽设军事特区,允许军事特区微调律法,设立新学,给韦宝挂礼部尚书衔、刑部尚书衔、工部尚书衔。”朱由校道。
魏忠贤一惊,虽然不知道韦宝要求这么多权力是干啥用的,至少魏忠贤暂时看不到这其中的牵扯有多大,但魏忠贤知道,韦宝的权力已经够大的了,再要是加上三个尚书衔,那还要内阁干什么?
有事就找韦宝不就完了,韦宝一个人挂了三个尚书,抵得上一半的六部大臣了。
“陛下,这怕是欠妥吧?此事重大,应当朝议。”魏忠贤道。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火,但出于对魏忠贤的信任,也知道魏忠贤不想韦宝权力太大,所以没有发作,“朝议就朝议,妥不妥,轮不到你说话!你只管替朕传话便是!”
“是,老奴这就拟旨,发往内阁。”魏忠贤急忙道。
魏忠贤暗暗懊恼,现在皇帝对韦宝太宠信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半壁江山都舍得交给韦宝。
御驾行至丰润,这里已经快出了北直隶地界了。
卓特木尔与乌兰图雅琪琪格带了科尔沁左翼的大批部众前来迎驾。
科尔沁左翼十多万人投靠大明,迁入蓟州一带生活,从事农业生产,这都是韦宝的功劳,也是凭这项大功劳,韦宝当初才得以晋封侯爵,而且,满朝上下,一点质疑声都没有,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是天大的功劳。
从明中期开始,大明就没有这么大的战绩。
这个面子,朱由校要给,朱由校让车队停下。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科尔沁左翼几万人来迎驾的人群跪着喊道,声势非常雄壮。
朱由校难得碰到这种场面,冰天雪地,漫无边际跪着的人群,让朱由校热血上涌,看了看身边的韦宝,然后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呼呼啦啦的站起来。
“这大冷天的,不必来这么多人,你们的心意,朕心领了。”朱由校对带头的卓特木尔道。
朱由校认得卓特木尔和他父亲,在科尔沁左翼入关之后,他们父子曾经到皇宫拜谒过皇帝。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若不是陛下天恩,恐怕我们早已经被金人杀光,或者被他们掳走当了奴隶。”卓特木尔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对了,你父亲呢?他身体还好吗?”
卓特木尔闻言,眼圈顿时红了,“回陛下的话,父亲昨日去世了。”
啊?
韦宝和皇帝同时一惊,这太突然了,说明卓特木尔的父亲是在他们从京城出来之后死的,太巧合了。
在韦宝和皇帝的印象中,卓里克图的身体非常好啊,怎么说死就死了。
若非死的突然,韦宝是会提前拿到消息的,韦宝的特工几乎无孔不入,虽然科尔沁左翼投靠了大明,但仍然有安插特工对他们监视。
这些牧民到了大明的地区,肯定很不习惯,与当地的世家大户也有一些摩擦,但在天地会的帮助和协调之下,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让他们在蓟州一带,或者放牧,或者圈养牲口,或者种地,总算是安家了。
“怎么这么突然,详细说说。”朱由校关切道。
“父亲患了疾病暴毙,郎中也收不清楚具体什么病因,应该是五脏六腑中的事。”卓特木尔含泪道。
韦宝看了一眼乌兰图雅琪琪格,乌兰图雅琪琪格也是眼中含泪,梨花带雨。
在白雪皑皑之中,乌兰图雅琪琪格穿着雪白的小棉袄,雪白的绸缎外衬的蒙古长袍,里面是紧身裤子和马靴,显得楚楚动人,干练美丽。
乌兰图雅琪琪格与聪古伦格格在外形上不相上下,乌兰图雅琪琪格的性格要稍微野性一些,很是有些蒙古人的耿直。
聪古伦格格应该是自幼接触汉学,加上天资聪颖,和汉人接触比较多,已经是一个准汉人女孩子,换上汉人女子的服饰,都不太容易看出来聪古伦格格来自关外。
朱由校听说是五脏六腑的事,便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医术,碰到内脏有疾病,多数是束手无策的,“太突然了,要不然朕一定派御医为老族长看诊!你们节哀顺变吧,朕会让礼部为老族长加封,隆重安排葬礼。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卓特木尔看了看身边的妹妹乌兰图雅琪琪格道:“琪琪格,还是你自己对陛下说吧。”
乌兰图雅琪琪格点头道:“陛下,我父亲临走前希望我尽快与韦公爷完婚。”
乌兰图雅琪琪格与韦宝有婚约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天地会方面和科尔沁左翼方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但大明朝廷和呃皇帝并不知道,包括魏忠贤和冯铨、丁绍轼等人也不知情。
汉人娶外族女子不算禁忌,虽然韦宝身份现在很是高贵,但只要皇帝允准,这都是小事。
关键是乌兰图雅琪琪格的身份非同小可,她是科尔沁左翼的公主,韦宝娶了她,几乎就等于娶了十几万部众。
大家本来就觉得韦宝眼下的势力已经够大的了,再加上刚才皇帝让给韦宝挂礼部尚书衔、刑部尚书衔和工部尚书衔的圣旨,多半是能通过的,以韦宝现在的势力,加上阉党和东林党斗不愿意得罪韦宝,所以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要是再加上一个强大的部族,那韦宝得多强大?
朱由校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迟疑了一下道:“我们汉人有规矩,家里有丧事,子女要守孝三年吧?你这个时候要提出嫁人?而且,是你想嫁给韦宝,还是你父亲想让你嫁给韦宝?”
“陛下,这事在我们部族投靠大明之前就定下来了,是因为韦公爷当时说要优先迎娶赵金凤,明年再娶我,才耽搁下来。现在我们已经履约,全数进入关内,我父亲担心有什么变化,所以想让韦公爷现在就娶我,越快越好,这是父亲的临终心愿!万望陛下成全。我们蒙古人,没有什么守孝的规矩,如若陛下不准,会寒了我们十几万部众的心。”乌兰图雅琪琪格直率的道。
皇帝听了这么硬邦邦的话,似乎其中还有点威胁的意味,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韦爱卿这趟前去山海关,就是要迎娶赵金凤的啊,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如何能更改,总不能让他连着娶亲吧?”
韦宝看出来皇帝似乎不愿意让自己娶乌兰图雅琪琪格,便道:“陛下说的是,陛下,不如在翰林院挑那学问好,相貌端正的,没有娶妻的进士,迎娶琪琪格吧?”
韦宝此言,正好迎合了皇帝的想法,大喜道:“如此是不错的,也省的旁人说韦爱卿连着娶妻,对韦爱卿的名声有什么影响。”
“陛下,我妹子与韦公爷的事,是年前就定下来了的,这是我父亲的遗命啊!万望陛下体谅我们部众的想法!”卓特木尔也急了,大声道。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
乌兰图雅琪琪格道:“我非韦宝不嫁!我们蒙古人说好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这是毁约!不单大明朝廷要被人说,韦宝更会被人说!韦宝!你怎么能让我嫁给别人!?你不是才在京城连着娶了英国公的女儿和吴襄的女儿吗?现在轮到我怎么变了?我可以排在赵金凤之后,等你迎娶了赵金凤,立刻迎娶我!我不用陛下主婚,碍着谁的事情了吗?”
韦宝一汗,心说你个心直口快的妹子,你冲我嚷嚷什么啊,是皇帝不想我娶你,又不是我自己不肯娶你。
朱由校不高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大明的进士拿不出手啊?大明进士是多少万人里面考出来的,入仕途至少就是七品官,只要不是太无能,以后到四品,三品,都是可期之事啊,并不委屈你们。”
“陛下,我妹妹只要嫁给韦公爷,我们部族也是这个意思,换了其他人都不行!”卓特木尔也是斩钉截铁的个性,“我们部众只认韦公爷,旁人不认!”
“大胆!”魏忠贤再也忍不住了,“尔等番外未曾教化之人,不通礼数,怎么敢这么对陛下说话?”魏忠贤再也忍不住了,呵斥道。
“我们就算不通礼数,也绝不敢对陛下无礼!我们草原上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卓特木尔平日在部众中就是王,从来没有人敢顶撞他,此时被一个尖声细气的老太监呵斥,哪里能忍住火。
场面一下子就紧张了,虽然朱由校身边有三千御林军护卫,面对的是几万手无寸铁的科尔沁左翼部众,但对方人数太多,并不怯场。
韦宝急忙打圆场道:“卓特木尔兄弟,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九千岁魏公公,魏公公,这是科尔沁草原左翼的新族长,他们既然归顺了大明,就与我们是一条心,他们平时说话这样惯了,并没有冲撞陛下的意思。”
魏忠贤听韦宝抬高自己,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卓特木尔和乌兰图雅琪琪格也不是真的想得罪皇帝,也不再争辩。
韦宝急忙对皇帝轻声道:“陛下,这些人归顺时日尚短,为了这么点小事前功尽弃太不划算,过个几年,他们就会与我们汉民完全一样了的。”
朱由校叹口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娶这蒙古女人?看她凶巴巴的,你当心以后没好日子过,朕这是为你着想啊。”
韦宝呵呵一笑,轻声道:“谢陛下的好意了,依着微臣看,娶一个也是娶,娶两个也是娶,就随了他们吧,陛下正好示下天恩,让他们感激之余,好加快被我们汉人同化的速度,陛下万圣之躯,没有必要与这些人计较。”
朱由校是没啥主见的个性,听韦宝这么说,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对卓特木尔和乌兰图雅琪琪格道:“你们这些人滚顺时日尚短,以后要好好学习大明的礼法,朕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你想嫁给韦宝的事,朕准了。”
卓特木尔与乌兰图雅琪琪格闻言大喜,急忙跪地谢恩,“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同来的几万科尔沁左翼的部众也纷纷一排排的跪下谢恩。
韦宝在朱由校耳边道:“陛下,怎么样?对这些人,陛下就应该恩威并施,他们是来帮咱们大明干活生产的,还得交赋税给咱们,多好啊,得了这么多壮丁,最赚好处的还是陛下。”
朱由校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不少。
然后,卓特木尔与韦宝约定,韦宝迎娶了赵金凤之后,下月就得派人来迎娶乌兰图雅琪琪格,韦宝也答应了。
大队人马继续行进,乌兰图雅琪琪格带着一名侍女,仍然跟随。
魏忠贤就奇怪了,问道:“姑娘,陛下和韦公爷不是已经答应你了?韦公爷这个月娶赵金凤,下个月就娶你啊。”
魏忠贤觉得这蒙古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哪里有这样一直跟着跟着的。
“我知道,我要跟着韦宝,等韦宝娶我的时候,我再回部族就是了。”乌兰图雅琪琪格道。
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哪里有这样的啊,依着我们汉人的规矩,新媳妇在过门之前,是不能和男方见面的啊。”
“那是汉人的规矩啊,又不是我们蒙古人的规矩,在男方那边,我可以守你们汉人的规矩,但是在女方这边,也得守我的规矩,我得看着我的情郎,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情郎不肯娶我了怎么办。”乌兰图雅琪琪格倒是很有道理。
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好吧,那咱家就随你吧!”
然后魏忠贤也不再干涉乌兰图雅琪琪格跟着了,摇头笑着离开。
这件事魏忠贤也不敢瞒着皇帝,在御驾边上道:“陛下,那蒙古女人还跟着呢。”
朱由校奇道:“他们的人都走了,他怎么还跟着?”
“她说这是她们那边的规矩,她得守着她的情郎。”魏忠贤道。
朱由校闻言,道:“知道了,随便她吧。”
“是。”魏忠贤答应一声。
马车中,朱由校对韦宝笑道:“你那蒙古女人够痴情的啊,还得跟着去看你娶别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韦宝看出来皇帝似乎还有点在意自己去乌兰图雅琪琪格,便有些好笑,其实对于韦宝来说,在韦宝的女人中,乌兰图雅琪琪格虽然是一个十多万人的大部落的公主,但哪里比得上英国公的女儿,甚至不见得比得上吴雪霞。
吴襄在辽西不咋滴,长期处于祖大寿家的威势之下,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辽西的世家大户,在韦宝起步阶段,对于韦宝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实际上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韦宝对于有没有科尔沁左翼的帮助,已经无所谓了。
肯定不需要这帮人打仗,自己已经有骑兵团了。
韦宝并不打算再大规模的发展骑兵,没有打算弄个骑兵旅,更没有打算弄个骑兵师。
至于种地,这些蒙古人,习惯了放牧生活,要习惯种田,还得培养一代人,至少得十年以上才能见效。
【1069 大明的第一支工程兵】
总之,其实韦宝现在对科尔沁左翼这样的部族联盟的需求极小。
反倒是科尔沁左翼部族对韦宝的依赖性极大,如果不将乌兰图雅琪琪格嫁给韦宝,他们会很不放心到明朝地域生活。
韦宝因为看出来皇帝还是有点介意,便开玩笑道:“陛下,其实我觉得你娶乌兰图雅琪琪格挺适合的,您想啊,您内宫佳丽三千,也不在乎多一个,另外,您的身份何等高贵,您亲自娶了她,她们就没有借口不同意了。”
朱由校被韦宝说的一怔,怔怔的看着韦宝,然后忽然大笑起来。
这也就是韦宝了,别人绝对不敢用这种事向他开玩笑。
朱棣的老妈好像就是朝鲜人,不过小朱是从来不认这个朝鲜妈。
所以韦宝才敢开这种玩笑。
大明应该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娶外族女人。
“韦爱卿,也就是你敢跟朕开这种玩笑了,你饶了朕吧,朕要是娶一个蒙古女人,朝廷肯定要震动!再说,蒙古女人好像都不洗澡吧?朕哪里受得了。”朱由校大笑道,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韦宝笑道:“陛下,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你让人洗澡,人家还能不洗澡嘛,时间长了都一样,您看刚才那个乌兰图雅琪琪格长的怎么样?微臣是真的不想娶她,完全是为了大明啊,陛下要理解微臣一片苦心。大明又没有和亲一说,其实,微臣觉得和亲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的,对于缓和民族矛盾,很有效果。”
“不行不行,这回把皇室血统搞乱了,你没有看到选妃只在两京范围中选十四到十六岁的汉人女子吗?”朱由校笑道:“韦爱卿,朕知道在,这件事委屈你了,找一个蒙古女人是不舒服的,刚才朕看那女子都敢与朕顶嘴,搞不好你娶了她,你俩天天得打架,你别哪一天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来见朕,那就笑掉大牙了。哈哈哈哈。”
韦宝听皇帝这么说,知道皇帝看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便放心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朱由校忽然想起一事,“这天寒地冻的,那女子虽然是关外女人,却也怕冷的吧?她是骑马跟着咱们?”
韦宝道:“恐怕是的,北方女人抗冻。她们上哪儿去都喜欢骑马。”
“魏忠贤,给那个什么琪琪格安排一部马车,别让她觉得朕不同人情。”朱由校对车外道。
魏忠贤马上答应一声,去了。
乌兰图雅琪琪格听说皇帝给自己安排马车,以为是韦宝对皇帝请求的,心里暖洋洋的答应了。
魏忠贤找机会对冯铨说了陛下发话,要把蓟辽定为军事特区,并且办新学,改律法,还给韦宝挂了礼部尚书衔、刑部尚书衔和工部尚书衔的事。
冯铨道:“九千岁,眼下韦宝太红了,陛下已经发话,您能有什么办法?”
“咱家是没有办法,咱家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魏忠贤问道。
“九千岁,下官真的是想不出办法,您看,和韦宝斗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下官劝九千岁也暂且先忍一忍,眼下是韦宝说什么,陛下就答应什么,风头太紧,理应避一避。”冯铨道。
冯铨是个很会溜须拍马的人,正是抱住了魏忠贤的大腿,才得以进入内阁,否则才三十出头,怎么样都轮不到他冯铨入内阁。
冯铨属于才子出道,想入职东林党被拒,一怒转型。
然而,冯铨又化身孝子,他老爸兵败逃跑回家被弹劾。
他在进香路过的魏忠贤面前诉说冤屈,顺利入职阉党,变成智囊。
杨琏左光斗联合群臣要倒魏,吓坏魏忠贤。
他献计“起大狱,行廷杖”,大胜后以不到三十岁成为阁臣,号称“黑头相公”。
然而,冯铨的转型还没有结束,他再次转型是因为贪污太多,引起阉党大佬崔呈秀妒忌,知道不敌而辞官。
因为转型及时,居然在阉党完蛋时基本没事。
如果历史的轨迹没有被太大更改的话,以后冯铨还会有第三次转型,多尔衮入关,冯铨第一批入职带路党,从此高居大学士,德高那个望重。
康熙时寿终,亲赐谥号。
四次转型,惨遭康熙孙子鞭尸,追夺谥号,编入贰臣传。
忠臣孝子,贰臣贼党,完美集于一身者。
韦宝之前搞文字清查,并没有针对贪腐,只是针对扳倒政敌。
如果韦宝针对反贪腐的话,冯铨早就完蛋了。
所以,冯铨眼下尚没有与韦宝有解不开的矛盾,所以也不必帮魏忠贤当马前卒。
魏忠贤听冯铨这么说,很不高兴,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冯铨知道魏忠贤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
魏忠贤冷着脸,将皇帝交办的事情交代给了冯铨,便也不打算再想了,知道已经无力抵挡韦宝得宠,或者说,韦宝已经红的发紫。
到了迁安,韦宝向皇帝介绍了这里的一处水库。
天地会的水库是防洪广泛采用的工程措施之一。
在防洪区上游河道适当位置兴建能调蓄洪水的综合利用水库,利用水库库容拦蓄洪水,削减进入下游河道的洪峰流量,达到减免洪水灾害的目的。
水库对洪水的调节作用有两种不同方式,一种起滞洪作用,另一种起蓄洪作用。
滞洪就是使洪水在水库中暂时停留。
当水库的溢洪道上无闸门控制,水库蓄水位与溢洪道堰顶高程平齐时,则水库只能起到暂时滞留洪水的作用。
在溢洪道未设闸门情况下,在水库管理运用阶段,如果能在汛期前用水,将水库水位降到水库限制水位,且水库限制水位低于溢洪道堰顶高程,则限制水位至溢洪道堰顶高程之间的库容,就能起到蓄洪作用。蓄在水库的一部分洪水可在枯水期有计划地用于兴利需要。
当溢洪道设有闸门时,水库就能在更大程度上起到蓄洪作用,水库可以通过改变闸门开启度来调节下泄流量的大小。
由于有闸门控制,所以这类水库防洪限制水位可以高出溢洪道堰顶,并在泄洪过程中随时调节闸门开启度来控制下泄流量,具有滞洪和蓄洪双重作用。
迁安市建昌营西街的“仁义胡同”,由“仁义”而来。
这条人称“仁义胡同”的小巷,位于建昌营大西门里路南。
此胡同长约50米,宽约1.1米,由两道长短不一的条石铺成,避免了雨雪天过道的泥泞。
由于胡同狭窄,平时可容一人挑担通行,若两人相对仅可侧身擦肩而过。
建昌营是扼守冷口关的战略重镇。
明时为蒙古兀良哈三卫进京入贡的通道,也是交通和军事上的要地。
由于此处为南北交通要冲,建昌营在韦宝实际上执掌蓟辽之后,作为商贸重镇日渐繁荣。
建昌营是冀东地区通往关外除山海关之外的另一个重要交通枢纽,商贸活动的鼎盛期自清中叶至抗战伊始,为周边重要的农副产品贸易集市。
自古有“填不满的开平城,拉不败的建昌营”之说。
建昌营原来的西大街与南面的鸡市街本不相通,有了这条仁义胡同之后,两街才相通了。
这条胡同虽窄,却有着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
相传明朝时,建昌营有两户人家相邻,东家姓任,西家姓梁。
梁家欲盖东厢房挤占土地为基,任家不容。
两家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任家给其在外做官的家人寄信做主讨说法。
不久,此官复信,上书四句诗:千里捎信只为墙,让他二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人接到此信,认为确实在理,同为邻里,远亲不如近邻,便主动让出二尺。
梁家闻之,自觉惭愧,也让出墙基地二尺。
两家由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演变成了互相谦让。
后来两家达成协议,形成了这条四尺宽的通道,方便了往来行人。
此义举,深得街坊邻里夸赞,周边的居民,得此教益,多少年来和睦相处,互敬互让。
从此,“仁义胡同”的义事,脍炙人口,广为流传。
朱由校对这一代算是熟悉,因为朱由校曾经到迁安来视察过一次,不过,还是在朱由校刚刚当皇帝的时候的事情,离着这个时候,已经隔了五六年了。
建昌营的守将是曹文诏。
曹文诏本来只有五百人的兵马。
但曹文诏因为受到韦爵爷的赏识,给他增加到了一千人的兵马。
要知道,蓟州总共只有两万守军,辽东总共只有三万边军。
这么一点的兵力中,曹文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能有一千兵马,全仰赖韦爵爷的器重。
曹文诏虽然是明末著名的将领,一直以来他都以“敢战”而闻名,甚至被称为“明末第一良将”。
然而在这个时候,曹文诏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韦宝欣赏曹文诏这个人,但也没有准备重用曹文诏,只是为了帮明朝培养一个厉害一些的将领而已。
所以韦宝让曹文诏在建昌营附近河道修建了一座水库。
在曹文诏光鲜的外表之下,曹文诏其实是一个凶残的刽子手。
只要认真翻阅一下史书,就会立刻看穿他的真实面目。
曹文诏镇压农民起义的罪恶生涯开始于崇祯三年,1630年,当年七月,陕西的农民起义活动风起云涌,这引起了明廷的恐慌与仇恨。
鉴于曹文诏之前追随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等人四处征战的光辉履历,明廷提拔他做了延绥东路副总兵,希望借着他所谓“善战”的关宁军将起义军镇压下去,挽救明王朝的统治危机。
在一开始,由于起义军的战斗力、组织度各方面均存在严重不足,曹文诏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先后击败了王嘉胤、点灯子、李老柴、独行狼等义军首领,这使得曹文诏的气焰越发嚣张起来。
曹文诏镇压农民起义的手段十分凶残,史载,“诸将在阵,于胁从者纵令逃去,文诏必尽杀,无一存者。其侄变蛟亦然。”
他嗜杀成性,只要是加入农民军的人绝不放过,不给人留一点活路,所谓平定动乱,维持社会秩序不过是托词,这个凶残的豺狼只是疯狂地仇视人民,对于任何有一点反抗行为的人都必欲杀之而后快,一心一意维护明廷的统治,而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
他对神一魁余部的残酷镇压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崇祯四年,1631年九月十八日,神一魁被叛徒杀害,献头于官军,但他的余部在红军友、李都司、杜三、杨老柴四人的领导下坚持斗争,他们在之前的斗争中完全明白了明廷的狡诈阴险、背信弃义,对明廷的腐朽黑暗有了更为直观深刻的认识,斗争态度十分坚决。
他们屯兵于镇原,准备攻打平凉,但进展不顺,只好暂时退守到庆阳。
就在这时,曹文诏前来同甘肃总兵杨嘉谟、副将王性善会合,向农民军发动了猖狂的进攻。
崇祯五年,1632年三月,曹文诏与农民军大战于西濠,仅此一战就斩首千级,生擒了杜三、杨老柴。
面对这个巨大的失败,神一魁余部没有被吓倒,他们联合另外的农民军进行战略转移,继续展开斗争。
曹文诏、张嘉谟等人则穷追不舍,双方在张麻村展开大战,义军不幸再次战败。
这时王性善与甘肃副将李鸿嗣、参将莫与京等到来,一时力量云集,双方再次展开战斗。
官军此战斩获了五百二十多个首级,此后明军乘胜追击,连战连捷。
这支义军此时已经只剩几千名残余战士了,但连续的斗争失败没有动摇义军的战斗信念,特别是有一支从清水分出的义军力量较强,还击败过官军。
曹文诏这个凶残的刽子手又展现了他阴险狡猾的一面,他使用反间计,使其他首领上当,让他们杀死了红军友,趁着农民军内乱的时候,他伙同自己的侄子曹变蛟连续对义军发动进攻,最终全歼了这支农民军。
不可否认,曹文诏的确凶悍异常、能征惯战,不愧为农民军的死敌。
满天飞、郝临庵、刘道江、独行狼、李都司这几位义军首领之后联合设下埋伏,隐藏了自己的精锐部队,只让一千多骑兵出来迎战,引诱明军抵达南原时,伏兵大起,同时大呼“曹将军已经死了”企图扰乱明军军心。
没想到曹文诏居然拿着长矛来回冲击,单枪匹马在万余名农民军中间耀武扬威,真是十足的亡命徒作风。
明军见状士气复振,使得农民军的计谋没能实现,此战农民军伏尸遍野,元气大伤。
残余的农民军之后再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被诸多如狼似虎的官军连续击败。
之后著名反革命头子洪承畴在平凉杀害了满天飞,诱降其将领白广恩,其余的农民军分路撤退。
曹文诏赶到陇州、平凉、凤翔之间追杀他们,1632年十月,三次战斗三败农民军。
接着就逼向耀州锥子山的农民军,此部农民军此时对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杀死独行狼、郝临庵后投降了。
但洪承畴这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并没有放过他们,在接受投降后又卑鄙地屠杀了其中四百多人。
关中的农民起义就这样被淹没在血泊之中。
巡抚御史范复粹在递给朝廷的奏章中声称历次战斗**获首级三万六千六百多,曹文诏的功劳第一,张嘉谟第二,王承恩、杨麒又在其次。
曹文诏在陕西时,甘为朝廷鹰犬,奋力镇压农民起义,大小几十次战斗,立功最多,洪承畴却没有给他记功。
可笑这个刽子手如此卖力,却得不到明廷的论功行赏。
在这种情况下,农民军看到陕西的朝廷军队力量强大,为了避敌锋芒就大都流入山西。
据说由紫金梁、混世王、姬关锁、八大王、曹操、闯塌天、兴加哈利分别统帅七大营部,每部人数多的有一万人,少的也有五千人。
这时候,明廷又想起他们忠实的猎犬曹文诏来了,御史张宸极上书明廷大肆赞扬曹文诏镇压义军的武功,还肉麻地吹捧说士绅百姓都编歌谣称赞他,也就是所谓的“军中有一曹,西贼闻之心胆摇”。
但事实上,百姓们又怎么会给这个好勇斗狠、嗜杀成性的豺狼唱什么赞歌。
崇祯七年正月兵部题本中说:“曹变蛟一旅大为民害。数日前臣部差官收得沿途谣帖数纸云:‘宁被流贼抢,不教曹兵挡。流贼抢有限,曹兵害无穷。流贼抢民财,曹兵杀民命’等语。”
可见这才是老百姓对于曹文诏的真实评价,曹文诏及其所部军队军纪极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引起了广大人民的仇恨。
这样一支军队,不过是以满足士兵兽欲为诱饵,好驱使他们镇压起义的豺狼部队罢了。
而他们的头领曹文诏,这个凶恶的反革命刽子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护佑一方平安的保护神,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瘟神,他来到哪里,灾难就来到哪里,所谓“爱民如子”的明王朝,就是靠着这种军队来保护自己治下的人民“免受流贼的侵害”,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使是统治阶级中的一些人,对于曹文诏的凶残行径也不得不俯首认罪,并认为他诛戮过甚、害民有术,从长远上看,不利于明廷的统治。
但以崇祯、洪承畴等为首的一干暴君酷吏却偏偏欣赏他的狠戾无情,把他当成宝贝。
那些没有心肝、一心只考虑自己荣华富贵的地主豪绅们也把他看作自己的一张护身符,这才编造出了“军中有一曹,流贼闻之心胆摇”这种口号给他和自己打气,实际不过是拾宋人牙慧。
基于以上理由,明廷命令山西、陕西的各位将领一同受曹文诏指挥,希望他能再立新功。
崇祯六年,1633年正月,曹文诏由于被自己的主子嘉奖,立功心切,对农民军展开了残酷的镇压,给义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明政府此时从上到下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崇祯又往他的军中派遣了监军太监,使得他处处掣肘,为农民军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同时,曹文诏此人飞扬跋扈,与刘令誉起了冲突,遭到了对方的陷害。
兵部认为曹文诏仗着打了几回胜仗就骄傲起来了,于是把他调往大同。
由此可见,当时的明廷已经腐朽黑暗到了何种程度,但曹文诏还是执迷不悟,一心要维护这个政府摇摇欲坠的统治。
不过,就算他此时想反正,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他身上背负着累累血仇,自知已经自绝于人民,因此即使在朝廷内屡受排挤,也只能忍气吞声,夹紧尾巴做人。
这正是古往今来一切与人民为敌的走狗必然的下场。
他的遭遇在后世还引发了不少文人的叹息遗憾,觉得当时要不是奸臣当道,曹文诏定能镇压起义,再造社稷,但实际上,如果一个封建政权正常运转的话,它是绝不会允许曹文诏这种屠夫残害人民的。
曹文诏的诞生本身就说明这个政权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抱着对人民的无比恐惧和仇恨,把曹文诏这种人推上前台来。
曹文诏的凶狠和明廷的**是两位一体的,所谓奸臣当道,完全是欺骗世人的借口。
历史雄辩地证明了,整个明朝政府,以及支持它的万千地主儒生,是注定要灭亡的,谁要是不思悔改,那就是助纣为虐,必将被农民军们无边的怒火燃烧殆尽。
崇祯七年,1634年七月,清军入关西征插汉,回师时顺便进入了大同境内,攻占了得胜堡,之后围攻怀仁县以及井坪堡、应州等地。
曹文诏同总督张宗衡驻扎在怀仁防守。
在同清军的战斗中,曹文诏完全没有了之前与农民军战斗中的威风,他曾向清军挑战,却失败而回。
后来,灵丘以及其他屯兵的城堡大多失陷,清军得胜回师。
十一月明廷评定各将的罪过,曹文诏、张宗衡以及巡抚胡沾恩一同被定罪充军到边地的卫所。
但曹文诏毕竟是明廷所仰仗的一张王牌,所以立刻就有人上疏,让他继续参加镇压义军的罪恶活动,立功赎罪。
这个时候,河南的形势的农民起义形势一片大好,史载:“七年冬,贼骑千余西来,立马西郭麦田中。已而大旗飘飏,遥望崖口而南,旌旗蔽空,甲光耀日,南尽南山,北尽河曲,波压云涌而至。惟闻马嘶之声,自朝至夜,连营数十里。……贼过人畜践踏,路阔五六里,不知其众之几何也。”
农民军的浩大阵势把河南地方官员吓破了胆,向明廷告急求援,明廷便传令让曹文诏率兵紧急前往河南镇压义军。
不过在进入河南之前,曹文诏还是卖了那个保举他的巡抚一个人情,在山西帮助他剿灭义军。
义军进入河南之前,发掘凤阳皇陵。
起义军在崇祯七年底大批进入河南以后,便积极向皖北一带发展。
崇祯八年,1635年正月上旬,起义军进入安徽。这时凤阳的贫苦百姓听说义军到了安徽,为了摆脱明廷敲骨吸髓的剥削,主动派人邀请起义军进军凤阳,并提供了大量珍贵的情报,为义军之后震动天下的壮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就在起义军围攻颍州的时候,“凤之穷民,远几百里相邀,具以册授贼:某家富厚,某处无兵。于是,贼遂拥众焚劫,震动祖陵。”
崇祯八年正月十五日清晨,扫地王、太平王等部义军进攻凤阳。
为了保护中都凤阳所谓的风水,凤阳没有城墙,义军战士因此如神兵天降,长驱直入。
面对义军将士的进攻,凤阳留守朱国相不自量力螳臂当车,被义军战士打的丢盔弃甲,当场伏诛。
幸存的明军纷纷跪在地上“口呼千岁”,乞求饶命。
凤阳知府颜容暄见势不妙,居然穿上囚服躲进监狱妄图逃过一劫,真可谓斯文扫地,所谓的朝廷命官,就是这样为人不齿的怯懦鼠辈。
但他忘了义军是要解放那些无辜被关在监狱中的平民百姓的,于是在义军释放犯人时他的伪装立刻就被识破了。
面对这条落水狗,义军首领当然不会放过他,史载众首领“黄盖鼓吹坐堂上,杖杀容暄”。
痛打落水狗固然为广大受压迫的人民出了一口恶气,但仅是这样显然远远不够,义军们已经明白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姓诸贼才是元凶首恶,他们早已告别了“反贪官不反皇帝”这个幼稚的阶段了。
他们以大无畏的气概,放火烧毁了皇陵享殿和龙兴寺,亲手挖了朱由检的祖坟,表达了人民对于罪恶的明廷的无边的仇恨。
这一漂亮的手笔证明朱家王朝已经丧尽人心了,人民群众对于所谓的天皇贵胄已经没有半分的畏惧。
他们一眼就看出,朱氏一族不过是独夫民贼,根本不值得敬畏,也不会有什么天谴报应。
听闻凤阳失陷、祖坟被挖的消息,朱由检气得发疯,但他自知责任过于重大,只能自己来承担,于是只好发了一道罪己诏,同时处罚了一些直接负责的小官来泄愤。
当然,他自然也大发谕令,调兵遣将,妄图将农民军彻底消灭以报仇雪恨。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他调洪承畴的陕西兵出关,同中原各省官军协同作战,在七拼八凑之下集结了大约七万人的武装。
又不惜出内帑,花大本钱凑了一百多万两军饷,并且叫嚣要在六个月内荡平农民军。
在这种形势下,起义军“遂由潼关、内乡、淅川诸路尽数归秦。”
崇祯八年,1635年三月,曹文诏带着满身的血腥从山西进入河南,在河南的信阳,曹文诏见到了洪承畴,这两个刽子手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洪承畴赞赏曹文诏的心狠手辣,把他派到湖北随州去镇压农民军了。
崇祯八年,1635年四月,洪承畴得到了起义军大举进入陕西的消息,他在赶回陕西的同时,把曹文诏从湖北调去陕西,希望他能继续发挥镇压义军的才能,辅佐他完成朱由检布置下来的任务,但他不知道,这就将成为曹文诏的谢幕演出了。
有了曹文诏这一员悍将,洪承畴的胆气更壮,似乎“六月灭贼”的任务真能完成一样。
实际上,这只是痴心妄想。
洪承畴安排曹文诏从阌乡取山路前往商州和雒南,直捣农民军大本营,然后再从山阳、镇安、洵阳等地赶到汉中来,阻止他们逃跑。
为了笼络曹文诏,洪承畴对曹文诏说:“此行也,道路回远,将军甚劳苦,吾集关中兵以待将军。”拊其背而遣之。”
三边总督如此礼待,曹文诏真是受宠若惊,他立刻投身到镇压义军的军事活动中去了。
五月五日,曹文诏抵达商州,在此他伙同侄子参将曹变蛟,义军叛徒都司白广恩等击败了农民军,之后在金岭川又一次打败了农民军。
他和曹变蛟这一对叔侄都是暴虎冯河的悍匪,张岱记载曹文诏有一次领兵路过甘肃平凉,正碰上农民军和家属数万人驻扎在附近的山谷中,文诏“呼麾下士直冲而上,但闻妇女儿稚号泣,声震山谷。”
可见他们在战斗中对义军从来都是赶尽杀绝,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真是十足的杀人狂。
因此导致一部分义军在听到他们的名号后,居然会觉得害怕。
但农民起义军是斩不尽杀不尽的,他们起兵抗明,上应天心,下顺民意,想要靠屠刀使人们屈服,不过是痴心妄想。
在战争的锤炼下,农民军中涌现出来一批能征善战的人马,曹文诏再也不能像开始那样一逞兽欲,对农民军展开单方面屠杀了。
不久之后,闯王、八大王等人带领各路义军进攻凤翔,曹文诏慌忙从关中赶来。
农民军看到这个宿敌来了,纷纷涌向静宁、泰安、清水、秦州之间,共聚集了大约20万人马。
当其时,洪承畴手头上只有大约6000人的部队,他大感棘手,只好上书明廷,但明廷哪还有多余的力量给他。
洪承畴的求救信号如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六月,明军与农民军在乱马川展开大战,这一战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概,活捉了前锋中军刘弘烈,击毙了副将艾万年、柳国镇,明军溃不成军,在刘成功、王锡命的带领下仓皇逃走。
艾万年、柳国镇兵败身死的战报传来之后,曹文诏这个农民军的死敌勃然大怒,瞋目大骂,向洪承畴请求让他出马同起义军决一死战。
而狡猾的洪承畴也被他之前的赫赫战功所迷惑,加之对农民军的轻视心理,便照准了。
史载:“承畴喜曰:非将军不足办此。顾吾兵已分,无可策应者。将军行,吾将由泾阳趋淳化,以为将军后劲。”
曹文诏于是就大摇大摆地带着区区三千士兵向甘肃进发,在真宁的湫头镇与起义军相遇。
起义军看准了这个亡命徒轻敌寡谋的特点,根本不畏惧他所谓“敢战”的名号,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术,“伏数万骑合围,矢猬集。”
曹文诏陷入重围,自知无法脱身,拔刀自刎而死。
曹文诏死后地主文人为了美化他的自杀,还编造出来各种故事,最著名的一个声称:“贼不知为文诏也,有小卒缚急,大呼曰:“将军救我!”贼中叛卒识之,惎贼曰:“此曹总兵也。”贼喜,围益急。文诏左右跳荡,手击杀数十人,转斗数里。力不支,拔刀自刎死。
这个故事更加深刻地说明了地主阶级的颟顸虚弱,只敢把失败归因于这样的偶然事件,然后自怨自艾地说一些“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类的话来自我安慰,似乎自己的失败只是由于运气不好,不敢正视自己注定失败的命运。
实际上,当时曹文诏孤军陷入农民军的铁壁合围之中,可谓是插翅难飞,他自知无法逃脱,又害怕落入农民军的手里受到折磨,更不甘心自己这个“一代名将”成为俘虏,在绝望之中选择了自杀。
这不过是一个顽固到底的凶徒的必然下场罢了,岂是一个小卒可以改变的。
他们大力宣扬这种所谓的悲情英雄,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基于儒家思想的审美需求,可以说,曹文诏死前是他们镇压起义、维护自身反动统治的工具,死后又成了他们蛊惑人心、麻醉人民、满足自身趣味的玩具。
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实际上,若他在死后真的知道了那些地主文人对他的吹捧,他说不定还会洋洋得意、引以为傲呢。
洪承畴听说曹文诏自杀的消息后捶胸痛哭,他知道自己从此丧失了一张对付农民军的王牌了,朱由检也大感痛心,追赠他为太子太保、左都督,赐予祭葬的恤典,让他的子孙世袭指挥佥事的官职,并命令有关部门为他立了庙,每年春秋两季加以祭奠。
他想靠这些表面工作挽回世道人心,让文臣武将学习曹文诏,抵死为他卖命,这种雕虫小技岂会得逞。
明廷此时由里到外已经腐化殆尽,大小官吏各有打算,人人只图一己私利,置人民天下于不顾。
这些伎俩,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史载曹文诏死后,“贼中为相庆。”、“关外豫楚诸官军闻之,皆为夺气。”可见这一仗大长了农民军的志气,大灭了统治阶级的威风。
韦宝很清楚历史上曹文诏的这些‘赫赫战功’,所以,对于用曹文诏这个人,一直很矛盾。
凭韦宝手中的权势,不管是曹文诏,还是吴三桂,还是祖大寿,甚至毛文龙手下,在原本历史中后来叛逃后金的一帮悍将,韦宝都是可以轻易弄死的。
但韦宝不会改变历史。
对于曹文诏的使用,韦宝也独具匠心。
让曹文诏把守建昌营的同时,分出大部分人马去兴修迁安水库。
赫赫有名的悍将成了大明军队中第一支工程部队。
要是后世人知道曹文诏被韦宝用成了工程兵团长,恐怕也要笑死。
韦宝虽然消息灵通,但不是每件事都灵通。
韦宝知道这里有一座水库,本来是想领着皇帝去看看雏形,却没有想到,已经有模有样了。
韦宝知道,这都是曹文诏的功劳啊,“陛下,您看,这就是迁安水库,一座小型水库,这里,微臣已经规划了二十多座水库,只要这些水库都建成,这一片的干旱和洪涝,都将得到极大缓解,不说沃野千里,至少能保证这一片不至于缺粮食!微臣这可是自己出的银子,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微臣可没有想过陛下能让户部给微臣打白条。”
朱由校闻言,深为感动,同时也被浩大的水库工程震撼了,连连点头:“韦爱卿,这就是水库?如何蓄水?如何放水?”
韦宝笑着将水库的用途一项一项讲解给皇帝听。
皇帝大感兴趣,顾不上风寒,走来走去,到处查看。
曹文诏得到禀报,赶紧带人来参拜皇帝和韦公爷。
因为他们是驻军,此前并没有得到皇帝路过,需要他们参拜,需要他们保卫的消息,所以没有提前去大路边上等着迎接圣驾。
“末将不知道圣驾到来,罪该万死。”曹文诏只穿着单薄的坎肩,露出两条健壮的臂膀,果然是虎背熊腰的猛将,底下还光着两只膝盖,裤子都挽起来,也不怕冷一样。
其实曹文诏不算特别个子大,并不是拳击运动员一样的身材,只是很精壮,肌肉都是一块一块的,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朱由校看到兵士和将领们,在天寒地冻之中这般卖力干活,非常感动。
“你们辛苦了,为什么要在大冷天抢着干活?”朱由校温言问道。
“回陛下,是末将的恩师韦爵爷让末将修水库的。”曹文诏答道:“末将想趁着冬天干旱,赶紧赶工,等春季汛期来临,便不急了。”
【1070 皇帝到山海关】
韦宝一汗,心说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恩师了啊?
但是当着皇帝的面,韦宝也没法辩解,而且这也不算啥大事。
朱由校闻言,点头笑道:“韦爱卿,我看此人最少比你大十多岁吧?他是你的弟子?”
韦宝笑道:“也不算弟子吧,微臣并未与他有什么拜师礼。”
朱由校感兴趣了,笑问曹文诏:“你说韦爱卿是你的恩师,可没有拜师啊?”
“回陛下的话,是末将自己这么认为的,末将是什么身份的人,哪里敢攀附公爷,但末将身平除了敬仰陛下,便是敬仰韦公爷,别说待韦公爷如恩师,其实末将心里,是将韦公爷当父亲相待的。”曹文诏衷心的道。
韦宝不由大汗,暗忖你这越说越夸张,把老子当恩师已经很夸张了,你怎么还把我当爹啊?你多大年纪了啊,少说三十多了,我才十六岁的人啊,怎么给你当爹啊?
朱由校也觉得好笑,笑问韦宝:“韦爱卿,你认过弟子和儿子了?”
“陛下,微臣除了认过一个义兄,一个义姐,一个义妹,此外,再没有认过旁的,没有弟子,也没有认干儿子,微臣不喜欢搞这些事情。”韦宝道。
朱由检旁边的魏忠贤、冯铨和丁绍轼等人听着刺耳。
魏忠贤干儿子,干侄子,干孙子,少说几百上千,冯铨年纪轻轻的,也已经有不少门人弟子了,他年轻,又刚入内阁,自然要大力发展门人势力。
丁绍轼为官多年,又是东林党大佬,门人弟子也是极多的。
所以,他们听韦宝说完全没有弟子和干儿子,会觉得刺耳,好像在讽刺他们。
你看,人家韦宝都那么厉害了,还没有弟子和干儿子,自己凭什么搞那么多弟子和干儿子,干侄子,干孙子?
大家都觉得,要是某日韦宝用这一点在陛下面前告状,真的能告倒很多人。
其实,认韦宝为座主的人,就是韦宝的门人。
韦宝在文字清查的时候弄死了几十万人,提拔了上万官员和官差,这些,都算是他的门人。
并且,吴三辅除了帮助韦宝执掌海防总督衙门事务,另外一件重要差事就是负责联络这些辅国公党的人,所以不能说韦宝没有门人。
只是韦宝从来没有承认过谁是他的门人,更没有认过干儿子这种。
朱由校笑道:“朕觉得此将很不错,这大冷天的,居然能亲自带人给你修水库,这点,大明军队中,恐怕没有一个将领能做到!”
这一点,韦宝也承认,别说大明军队,恐怕就是宝军那种有强大的政治信仰控制的军队,在这种大冷天,冰天雪地的让人修水库,也得政治动员一番才行。
让人上阵杀敌,不畏生死,其实没有那么难。
不怕死的人很多,尤其是过的不好的人,想到了死了还能造福家里人,死了也就死了。
但要是让人不怕冷,这种天出来挖水库,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韦宝看许多兵士身上都有伤痕,显然是皮鞭子抽的,又见曹文诏腰上插着一根马鞭,便知道,肯定是曹文诏威逼大家这么做的了,暗忖,这曹文诏不光是对老百姓狠,对手下人也这么狠!
大明第一狠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韦爱卿,你不必紧张,依着朕看,此将如此得力,又如此敬仰你,你大可以收他为儿子,也算是美谈。”朱由校笑道。
韦宝一汗,你朱由校随口这么一说,老子就是大明第一狠人的爹了啊。
曹文诏是机灵人,听皇帝这么说,赶忙道:“末将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对韦宝磕头道:“爹!”然后又砰砰砰在雪地里磕响头,磕头磕的满脑门的雪。
韦宝对于曹文诏虽然看不上眼,因为宝军随便拉出一个排,吊打曹文诏的一千人都绰绰有余!
但韦宝对于收曹文诏当儿子,也无所谓,笑道:“好了。”
曹文诏跪着对手下人道:“还不快拿酒碗来,我要敬爹的酒!”
手下人赶忙爬起来去拿酒喝酒碗来,似乎十分惧怕曹文诏。
朱由校倒是看的很高兴,点头道:“此将御下有方,很能制约部下,的确是一个将才,韦爱卿,上回参加宁远之战,有他的人马吗?”
韦宝道:“没有。”
“哦?他这么敬仰你,又如此御下有方,都没有出战的机会吗?”朱由校奇怪道。
“回陛下的话,上回出战,是从山海关大营五万兵士中挑选的人,蓟州边军和辽东边军虽然厉害,但与山海关大营的兵士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韦宝道。
韦宝的话,虽然让跪着的建昌营兵士和曹文诏很不舒服,但没有人否认这一点。
曹文诏是和建奴交战过的,知道他的兵马拉出去与建奴打,同等兵力的情况下,很难从建奴身上捞到便宜,而韦公爷的兵马能以少胜多,大破建奴,显然军力在所有蓟辽边军之上!
朱由校问曹文诏:“你觉得韦爱卿说的对吗?”
“对!所有蓟辽边军都知道山海关大营是九边最最精锐的兵马!末将一定好好训练兵士,争取有朝一日能被陛下,朝廷和韦公爷征召,为朝廷出征,这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曹文诏大声道。
朱由校闻言,听着非常舒服,连连点头,对韦宝道:“爱卿,难怪朕听京城都在传都说你带兵有方,你带兵的确厉害,难怪此将所带出来的这样的兵马都捞不到打仗。朕以往也检阅过边军,现在的边军,似乎比此前强出太多了。”
韦宝微笑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韦宝心里清楚,蓟州两万边军,加上辽东三万大军,合在一起五万大军,这么多兵马当中,要是把这五万人分成五十队考核,曹文诏的军队一定各方面都是第一名的!
曹文诏的兵马这可不是一般的边军!
但韦宝不会说破这一点,对自己没啥好处。
皇帝认为边军都是这样的,这也是边军的光荣。
韦宝就是因为不希望皇帝看到边军都穿的破破烂烂和叫花子一样,士气也不是很足,才没有在沿途安排边军迎驾。
这回带皇帝来迁安看看,一方面是为了让皇帝看看他说的水库,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这一带是曹文诏的部队,有信心曹文诏的军队能入皇帝的眼。
韦宝喝过曹文诏敬的酒,便算是认下这个干儿子了。
韦宝郑重其事道:“你记住,你既然是我的儿子,就要用命忠于陛下,我们只认天启陛下!”
韦宝这么说,带了点私心,忠于完天启皇帝朱由校,剩下就是自己了,等朱由校死了,就只忠于自己!
朱由校和曹文诏都没有听出韦宝话中有话,朱由校笑的很畅快,感觉韦宝非常忠心,他也对韦宝很放心。
曹文诏则恨不得立刻为韦公爷死了也甘心。
曹文诏是在韦宝手里被看重,被提拔起来的,眼下认了韦公爷这么大的靠山,参将副将,将来总兵,都督,都指日可待!
随后,韦宝陪同皇帝详细参观了曹文诏修建的这一处小型水库,这里已经快完工了,曹文诏甚至已经开始带人兴修第二座水库,非常的卖力。
降落在流域地面上的降水,部分渗至地下,由地面及地下按不同途径泄入河槽后的水流,称为河川径流。
由于河川径流具有多变性和不重复性,在年与年、季与季以及地区之间来水都不同,且变化很大。
大多数用水部门,例如灌溉、供水、航运等,都要求比较固定的用水数量和时间,它们的要求经常不能与天然来水情况完全相适应。
人们为了解决径流在时间上和空间上的重新分配问题,充分开发利用水资源,使之适应用水部门的要求,往往在江河上修建一些水库工程。
水库的兴利作用就是进行径流调节,蓄洪补枯,使天然来水能在时间上和空间上较好地满足用水部门的要求。
建设水库的影响是很大的。
小型水库的大小是小于一亿立方米。
中型水库是超过一亿立方米小于十亿立方米。
而超过十亿立方米就是大型水库。
水对于地质,环境,以及人文的影响是巨大的。
水库会抬高上游水位,而有的小动物是生活在浅水中的。
如果之前没有调查清楚的话,是有可能导致某些生物灭绝的。
大量的水,会压迫上游的地下水,就好像一个十分重的东西放在了湿海绵上,海绵里的水就会被挤出来。
然后海绵下面是不透水的隔水层,不会去地下更深处,所以只能流向下游。
上游的海绵水进入了下游的海绵,水多到一定程度会冒泡。
水会涌出来,因为地下水的矿物质非常丰富,水经过不断的蒸发,矿物质会不断的遗留在土地表面。
这就是土质盐碱化。
严重的会导致下游的土地完全不能耕种,当然也不能建筑。
在韦爵爷的规划中,整个辽西辽东,全流域由两个水系组成,一为东、西辽河,于福德店汇流后为辽河干流,经双台子河由盘山入海,干流长5m。
另一为浑河、太子河于三岔河汇合后经大辽河由营口入海,大辽河长94km。
辽河干流来水原在六间房附近分流经外辽河汇入大辽河。
天地会的水利部门已经进行过辽河流域主要河段和支流的规划,并编就治水计划书。
已建成闹德海和二龙山两座大型水库,分别拦滞柳河泥沙和提供农田灌溉水源。
并且已经开始对辽河流域进行全面规划。
规划指出西辽河应以制止水土流失,减免旱灾及洪水灾害为主,在辽河中、下游则应着重消除洪涝灾害,保证城市及工业用水,发展灌溉事业。
因为辽沈大部分地区还在建奴手中,韦宝暂时也没有想法与建奴决战,所以,只重点治理辽西、韦家庄、辽南。
在韦宝的战略规划中,占据了义州城就到头了。
大凌河一线作为防御建奴的桥头堡。
大凌河到小凌河之间,全部是军事区域和商业区域,不搞农业生产。
韦宝会把原本的辽西和辽东世家大户都往这个区域赶,爱怎么搞怎么搞,别丢了城池就行。
接下来会在整个辽西辽东进行扩张式的占据,全部化为天地会的直辖区域,有天地会在后面当后盾,只要锦州不丢,整个大凌河就如同铁板一块。
当然,韦宝不会直接投钱进去,虽然是直辖区域,但相比于韦家庄、辽南和朝鲜,这里仍然是次级区域。
韦宝有信心,不出五年,朝鲜将与辽南毫无两样。
韦宝很相信汉人和汉文化的同化能力。
过了迁安,就是永平地界。
这一大片地区,路况极好,都是天地会捐银子修筑的公路。
进入永平府地界,全都是辽西地面,路面就更好了。
宽阔的公路,全数是水泥马路,马车一点都不颠簸。
以前韦宝对于建设方面比较着急,恨不得一天就把古代建设的像是现代一样。
恨不得把韦家庄和辽南搞得像是国际化的城市群一样。
但现在韦宝无所谓了。
韦宝知道,要想加快建设速度,还是得靠人都,靠经济发达。
北方人对吃比较舍得,对住宿并不在意,想弄的像南方一样的大都会还是难。
要想大搞,还得指望拿到松江府再说。
但松江府,杭城,这些都是南直隶腹地地区。
不容易。
永平府聚集了整个辽西的世家大户和官绅阶层,还有组织而来的周边农户,浩浩荡荡的有近万人。
虽然不如之前科尔沁左翼部族的人数众多,但这些都是汉人衣服,看上去也同样很壮观。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朱由校喜道:“平身,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呼呼啦啦起身。
负责接待的自然是王之臣、高第等驻守在辽东的官员。
这些人纯粹是韦宝养的猪,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在山海关好吃好喝好玩,然后等着领功劳就可以了。
以前蓟辽的官职是朝臣们最害怕的,现在人人盼着能到蓟辽去,完全没有风险,待遇稳定,还擎等着升官发财,哪儿有这么好的好事啊。
当然,这也就是相当于没有什么大志向的官员,如果想搞贪腐,在蓟辽是肯定没有机会的,因为行政权和经济权力,实际上已经掌握在天地会手里了,各地官府形同虚设,他们能领到的,也不过是俸禄银子,外加天地会给他们开的节日孝敬,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却并不多。
官员和大户们也无所谓,赚的比以前多就行了。
而且,也不会有人不舒服,能在蓟辽为官,得天地会负责官员的部门点头才行,能在蓟辽当官的,多为韦公爷的门人。
一些韦宝提拔的京畿官差,在京城周边没啥发展,但是有一定的资历,通过关系,可以跑到蓟辽来当猪,养个几年,再进一步混更高级一点的资历,然后就有机会再放到外地为官。
准确的说是在蓟辽地界,与天地会再进一步的加深关系,甚至接受新学教育,接受天地会的政治培训。
所以,天地会不缺官员。
皇帝对于官员们的迎接排场十分满意,知道都是天地会出银子,没有韦宝,自己这趟出行不会如此风光。
“爱卿,还是应该出宫走走啊,外面空气好,心情也好。”朱由校对韦宝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陛下,您是该多走动走动,走路是最好的养身方式。”
韦宝没有直接说,韦宝觉得皇帝身体不好,跟长期闷在宫里不活动有很大的关系。
“以前没人陪朕,而且朕的身体一直不行,多动一动,人就犯晕犯困。”朱由校道。
韦宝暗忖,你个理工宅,你是太懒了,也罢,个人与个人的命数,估计你活到明年九月份,真的要像原本的历史一样完蛋,老子也管不了了,趁着这个功夫,多捞取政治资本,多捞钱,巩固直辖地区是正道。
皇帝当晚在永平府过了一晚上,次日前往山海关。
以前永平府到山海关得一天,现在只要半天就够了,路况实在太好,天子走道,所有人都得避开,一路畅通无阻。
朱由校提出到韦家庄看看。
韦宝也早有准备,只带朱由校去韦家庄外的那个货栈风雨亭货栈,便算是到了韦家庄了。
韦宝的爹娘与皇帝坐了一会,朱由校高兴的给了韦达康一个太公名号,并赏赐正三品俸禄,赐给免死金牌一面,又赏赐辽西良田一万亩。
赏赐韦宝的娘也很慷慨,一品诰命是少不了的,还有什么绫罗绸缎一大堆东西。
皇帝走后,韦达康有点不乐意,“凭什么你是一品,我是三品啊?咱儿子超品。合着家里就我官最小。”
黄滢颇为得意:“儿子是我生的啊,我功劳自然大一些。”
“没有我,你一个人生的出来吗?”韦达康气的吹胡子。
韦宝带着朱由校四处转了转,这一片也没有什么好转的,韦宝也怕待长了时间,让皇帝知道韦家庄实际上有多大。
其实魏忠贤等人都知道韦家庄具体有多大,只是大家都没有去过,以为韦宝就是在乡间多圈占了一些荒地罢了,都没当回事。
韦家庄一直围起高墙,处于对外封闭状态,进出经商的,也都是天地会旗下的商号,都是天地会高级会员,才有资格进出。
要不然,让皇帝和魏忠贤他们到韦家庄去看一眼,韦家庄比京城大几十倍,比京城繁华几十倍,肯定把他们吓死,那才真的应该开始防备韦宝了。
韦宝控制的韦家庄和辽南,不说吊打整个大明,反正大明要是以举国之力攻打韦宝,韦宝的地盘甚至连挠痒痒的感觉都不会有。
这几天,得到了皇帝要亲自来为韦宝主婚的消息的赵金凤坐卧不安,又羞又喜。
“韦宝还真有本事,为娘本来是不想你受委屈,才提出必须由陛下主婚,才答应你们二人的婚事,看看韦宝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没想到,韦宝居然真的能把皇帝请来。”赵金凤的娘,林小玉道。
“娘,你不用做这么多事,我也知道韦宝对我是真心的。”赵金凤娇羞道。
“你这孩子,还嫌我多事,如果韦宝是真心的,他为什么不娶你当正妻?为什么去了京城,马上就娶了国公爷的女儿。”林小玉道。
“娘,韦宝自己现在也是国公了,他并不需要靠国公府,当初都因为是皇帝做主,韦宝不娶的话,不就成了抗旨了吗?这些事情,韦宝早就写信对我说过了的。”赵金凤帮韦宝辩护道。
林小玉没有再与女儿斗嘴,想着韦宝的奇迹升迁,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升的这么快。
但林小玉仍然认为,韦宝在官场一马平川,或多或少有英国公府的功劳。
其实林小玉当初让韦宝找皇帝来主婚,也并不是故意要为难韦宝。
林小玉是觉得,如果韦宝找不来皇帝,难道就不找女儿了吗?
到时候,自己降低一个台阶,仍然同意赵金凤嫁给韦宝,韦宝就会觉得有所亏欠,到时候会对女儿更好一些。
“小玉。”这个时候,赵克虎来了。
赵克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林小玉,但这次情况不一样,韦宝没法再在这个时候到赵金凤家来,马上要成亲了,男女不方便见面。
所以,很多婚嫁大事,要由赵金凤的爹赵克虎与韦达康联络,然后赵克虎还需要与林小玉联络。
赵克虎鼓勇气鼓了好几天才过来的,而且今天也是逼到没办法了,皇帝和韦宝都已经到山海关了,成亲的日子不到五日了啊。
赵克虎和林小玉不见面,不是谁不愿意见谁的问题,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互相不愿意看见对方。
赵克虎不知道赵金凤到底是他生的,还是毛文龙的女儿。
这个问题,毛文龙也不知道。
甚至连林小玉自己都分不清。
【1071 赵克虎和林小玉的往事】
韦宝曾经关心过这个问题,并且为了试探统计署的水平,让林文彪派人查过,同样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韦宝从赵金凤的长相也没法判断出来,因为赵金凤长相和身材都很随林小玉。
若说每个人身上总有一点父亲的影子,由于赵克虎和毛文龙的相貌都是清秀型的,脸型和五官还真有些相似,所以从相貌上真的很难区分。
这些因素,也造就了这个悬案。
作为赵克虎来说,戴了这么一大顶超级绿帽子,肯定无法接受,所以和林小玉长期分居,他也无所谓,赵克虎自己也找了十几房姨太太,感情上不孤单。
但赵克虎对吴雪霞极其宠爱,每个月至少派人去接吴雪霞三次,吴雪霞就算不在赵克虎身边住,对赵克虎的感情也很不错。
毛文龙上回愿意为了吴雪霞和韦宝翻脸,也是基于他认为吴雪霞是他的女儿。
赵克虎原来会怕毛文龙,怕毛文龙势力大。
但是现在赵克虎很清楚,他再也不用怕毛文龙了,毛文龙再厉害,在宝军面前也什么都不是,天地会已经不是天启四年的天地会,现在是天启六年了!
韦宝这趟喊毛文龙过来谈事,也只是不想自己动手,想让毛文龙在建奴背后动手,给建奴制造压力罢了。
只有从朝鲜方面动手,对建奴的威胁是最大的。
基于辽南和朝鲜人多田地少,自给自足都还很困难,所以韦宝不想再耗费本土实力,打算让毛文龙出点血。
“娘,是爹在叫门,是爹来了。”赵金凤一下子就听到了赵克虎的声音,对侍女小翠道:“小翠,快去开门,老爷来了。”
小翠答应一声,就要去开门。
林小玉猛的站起来,“别去,让他回去。”
小翠疑惑的看了眼主母,又看向小姐。
赵金凤不解道:“娘,你和爹到底有什么事啊?爹都来了,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小翠,你去对他说,有什么事,让他对你说就是了,婚事怎么办,我们都没话说,我们一律照办。”林小玉道。
赵克虎在门外,似乎知道是林小玉不给开门,知道林小玉是什么意思,大声道:“你现在不见我,过几日雪霞出嫁,难道你不露面了?把门打开,我有话要说!”
林小玉闻言,身子一震,其实林小玉也想到了,对小翠道:“告诉他,那天的事情,那天再说!”
“娘,你就让爹进来吧!”赵金凤不理会林小玉,过去就要开门。
林小玉立刻叫道:“金凤,你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
“娘,我怎么不听话了?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爹怎么不能进来了?”赵金凤不理,还是要去开门。
林小玉从屋里冲出来道:“不准你开门!”
“我就要开门!这是我爹!”赵金凤道。
门外的赵克虎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动静,又温暖于女儿向着自己,又气愤于果然是林小玉不给自己开门,怒道:“林小玉,这院子是我买的!我凭什么不能进?我不能进,难道让毛文龙进来?你给我记住,不是看在金凤的面子上,我早把你这騒货给休了!”
赵克虎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这些话,这种话,他以前从来没有提过,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上回毛文龙为赵金凤出头,已经有点刺激赵克虎了,但毛文龙并没有对外说是赵金凤的亲爹,外界只是猜测加上议论纷纷,经过这么多时间的发酵,所有人对赵金凤的身份越来越怀疑。
连带着,大家也都纷纷猜测赵克虎戴了大大的绿帽子的事。
“爹,你说什么呀?”赵金凤从来没有听过爹骂这么难听的话,整个人一下子惊呆了。
林小玉也没有想到赵克虎会说出这种话,顿时被雷一样击中了,颤声道:“小翠,你去把门打开!”
小翠吓的哦了一声,赶紧去开门,看见主母脸色煞白,从来没有见过主母这样,也从来没有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火。
小翠开了门,赵克虎的气消了一些,看见还很年轻,不到三十,看上去像二十出头的林小玉,很是怀疑岁月不曾走过,就仿佛刚刚与林小玉新婚的时候的样子。
“赵克虎,你要休了我就休了我,我早就叫你休了我!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林小玉质问道。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赵克虎也怕外面人听见,对小翠道:“小翠,你出去看着,把门关死,让宝军的护卫走远一些。”
小翠知道老爷和主母要说什么重要的话,答应着,跑出了大院子,关紧了院门。
赵克虎确定门关死了,这才气愤的指着林小玉,“要不是为了金凤,为了金凤不让人瞧不起,我早就休了你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当我多稀罕你这破鞋啊?”
“爹,你说什么呢。”赵金凤哭道,没想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爹娘会这么恶语相向。
“我说什么,你问他自己吧,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吵,我是要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毛文龙来,毛文龙不敢怎么样。我怕毛文龙见小宝他现在贵为公爷,肯定想认金凤,告诉他没门!”赵克虎道。
赵克虎知道,毛文龙不经过林小玉的同意,根本不敢认赵金凤,认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关键在林小玉身上。
“娘,我爹说什么呢?我跟那毛文龙有什么关系?爹说的毛文龙,是不是东江的毛文龙?当初这个人将一块地盘租给韦宝的毛文龙?”赵金凤问道。
林小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堵得慌,她并没有想过让赵金凤认毛文龙的事,更没有想过让毛文龙来参加赵金凤的喜宴。
但现在面对赵克虎,林小玉不想解释,而且非常恼火,觉得赵克虎把这些事当着女儿的面说出来,简直是不想让自己活了!
“赵克虎,你说完了吧?你不想让我活,我就死给你看!但我要说,你没有资格说那些话,要不是你把我推给毛文龙,不会出那些事!要当王八也是你自己当王八!”林小玉怒道。
赵克虎闻言,简直气的要发疯,“騒货啊騒货,你早就该死了!什么?你说是我把你推给毛文龙?我让你跟毛文龙睡觉了?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你不是騒货,毛文龙怎么睡你?”
林小玉听赵克虎越说越不堪,简直像是在女儿面前将自己扒个干净,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了,也顾不上赵金凤,对赵克虎怒道:“不是你自己要当活王八?是谁成天让毛文龙来家里喝酒?是谁还让自己老婆陪男人喝酒的?你让我一个人陪毛文龙喝酒,你借故出去,你不是存心让我被毛文龙欺负,你又是干什么?”
“你放屁,我只是一日闹肚子,你就被人睡了?我闹肚子是我想的啊?你有多容易被人睡?就算你被睡了一次,你难道就怀了孩子,谁知道你被人睡了多少次?我抓到你的时候,可不是喝酒之后!是你自己送上门去被人睡!我没有冤枉你吧?”赵克虎也放开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林小玉被赵克虎把最不堪的事情揭露出来,恼羞成怒,没话说了,向旁边的围墙奔过去,想要撞墙自尽。
赵克虎和赵金凤都看出来林小玉想干什么,一起奔过去将林小玉拉住。
“放开我,你别碰我,我是騒货!”林小玉对赵克虎怒道。
“你是不是还要再大声一点,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赵克虎怒道:“女儿找到韦宝,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是不是想毁了女儿的幸福?”
林小玉被赵克虎的话刺激到了,也想到了,自己这个时候死了的话,女儿的婚事肯定被破坏了,母亲死了,至少得守孝三年。
三年之后,谁知道韦宝找了多少小妾了,就算到时候还肯娶女儿,自己也把女儿的年纪都耽误大了。
“娘,你别这样,爹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不守妇道?”赵金凤满脸是泪水,林小玉还没有哭,她却已经哭的不行了。
赵克虎见女儿这样,也很后悔,这些事确实不该当着女儿的面说。
林小玉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
当初赵克虎之所以发现林小玉和毛文龙的事情,是因为被人说出来了。
赵克虎当年跑到关外当兵,和毛文龙一起在军中效力。
当时毛文龙因为有关系,已经是游击将军级别的将官了,手中有一定的权力。
赵克虎和毛文龙的关系处的不错,拼命拍毛文龙的马屁。
后来家里给赵克虎说了林小玉这个媳妇,林小玉去辽东看望赵克虎。
赵克虎邀请毛文龙上家里喝酒的时候,为了表示关系好,让林小玉出来给赵克虎行礼。
毛文龙热情的拉林小玉一道喝一点。
明朝风气开放,赵克虎又拼命讨好毛文龙,便连哄带劝的让林小玉陪一陪。
陪了几次之后,就出事了。
后面是毛文龙身边的人放出了风言风语,毛文龙偶然之下知道了林小玉和毛文龙的丑事。
起初赵克虎还不相信,后面赵克虎趁着林小玉去毛文龙的住处,抓到了一次现行。
然后赵克虎带着林小玉回辽东。
毛文龙担心赵克虎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派人送了几千两银子给赵克虎。
赵克虎家在老家算是大户,但在大户里面排不上号,当初赵克虎就是靠这几千两银子慢慢在乡里混出一些名堂,后面又当了里长。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毛文龙不是后面越混越好,甚至开疆拓土,成为了一方军阀。
如果不是赵金凤偶然之下与还是乡里少年的韦宝在山海关遇见一次,又后来,韦宝居然越混越好,现在更是混成了超品的公爵,便也许没有现在那么多的事情了。
现在的韦宝肯定是整个大明的香饽饽,别说是赵克虎这样的地主,也别说是毛文龙那样的一方军阀。
换成大明任何的达官贵人,能有韦宝这样的女婿,都会做梦也笑醒的。
“金凤,你别哭了,爹是开玩笑的,没有那些事,你回屋睡觉去吧,爹不该当着你的面和你娘吵架。”害怕之余,赵克虎的语气软了。
林小玉哼了一声,怒视赵克虎,“现在女儿什么都听到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还当女儿是几岁的孩子吗?我是破鞋,最丢脸的还是你!我告诉你,我不知道金凤是不是毛文龙的种,如果毛文龙要参加金凤的喜宴,我不会反对!”
“你这騒货,你是不是想死?”赵克虎这一下真的被激怒了,“你别把我逼急了!我没有说不让毛文龙出席喜宴,我是说毛文龙和金凤一点关系都没有,让他别动歪念头,别对外面乱说!否则我脸也不要了,一定要让小宝上御前告发他毛文龙侮辱民女!让小宝弄死毛文龙!”
“金凤是不是毛文龙的女儿,我自己也说不清,多半就是毛文龙的女儿!”林小玉在气头上,对赵克虎怒道。
林小玉也是真的不想活了,想看看赵克虎到底能把自己怎么样。
林小玉一点都瞧不起赵克虎,当初她和毛文龙,她觉得自己顶多一分责任,是毛文龙强迫自己,自己并没有主动!自己要说错,就是发生了那事之后没有自尽。
而赵克虎至少错了七分,毛文龙也只是错了两分。
因为赵克虎的态度,很容易让毛文龙和林小玉觉得,赵克虎是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所以,后面毛文龙继续纠缠林小玉,并且威胁林小玉,如果不跟他继续,就把事情告诉毛文龙,林小玉才一次次没办法的情况下,继续和毛文龙那样。
这事不管是在大明,还是在后世,都不算什么大事,要说大事,也是他们三个当事人之间的事情。
只可惜,现在这段往事,越来越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赵克虎气急之下,重重的甩了林小玉一个巴掌,顿时将林小玉打出血。
“你要怎么样我随便你!金凤,爹从小到大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记住,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爹爹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顾!”赵克虎激动的对赵金凤道,“要不然,你现在跟爹走吧。”
赵金凤看了看赵克虎,又看了看娘,头脑非常混乱,“爹,我现在是不是就是很脏的女人了,我到底是谁生的都不知道。”
林小玉之所以在赵克虎面前还有点示弱,就是因为赵克虎对赵金凤的确很不错,而且一直都很不错,绝对是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现在林小玉听女儿这么说,心都要碎了。
赵克虎更是一下子对林小玉跪下了,“不管你怎么颠倒黑白,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我都请你顾忌女儿!不要再和那个毛文龙来往了!金凤就是我的女儿!”
“我什么时候说过金凤不是你的女儿?是你自己发病!”林小玉厌恶道:“你起来,你跪我算什么事。反正女人就是男人的一样物件,你喜欢让我陪谁睡,我就陪谁睡!但是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为了女儿我也不会说出去!”
赵克虎闻言,放心了一些,对赵金凤道:“金凤,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了,爹要告诉你,你是世上最干净,最漂亮的女孩,是爹的心肝宝贝,你嫁给韦宝之后,韦宝也会对你好的,以后你只管相夫教子,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了。韦宝对我说过,他原本是要娶你为正妻的,这事他也对英国公的女儿和吴襄的女儿说过,是阴差阳错,才先娶了他们,所以韦宝一定会对你好的,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赵克虎是一个没什么男人内在,却空有一副好皮囊,文质彬彬外在的男人,他遇到事情很容易妥协,很喜欢攀附强者,所以这种人的口才多半都是好的,善于说服旁人。
如果赵克虎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当初韦宝也不会再韦家庄崛起的那么快了。
韦宝最先搞定的就是本里,也就是赵克虎这个里。
想到韦宝,赵金凤原本连透气都要透不出来的感觉稍微好了呀一些,虚弱的点了点头。
赵金凤也不想去想爹、娘和毛文龙的事情。
赵金凤没办法接受毛文龙有可能是自己亲爹这件事。
“爹,你先走吧,我不跟你去,我的喜宴,娘肯定要在的。”赵金凤逐渐冷静下来,“娘从小把我带到大,不管你和娘是怎么回事,我都不会怨恨你们,只求你们以后不要再提起刚才的事情了。”
赵克虎叹口气,心想我想提起啊?还不是被你的騒货娘给逼的。
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就不多,多数都是捕风捉影,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军中的人来来去去,变化很大,早就没有什么人说这事。
说穿了,还是赵克虎一直不相信林小玉,一直怨愤林小玉,林小玉也一直怨愤赵克虎,才埋下了这么多年的祸根,否则这件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1072 毛帅的难言之隐】
“好的,金凤,爹答应你!”赵克虎不假思索道,说的很沉重。
赵克虎自然不希望这件事再被提起,非常恨毛文龙上回又出来横插一杠子。
但赵克虎见到毛文龙的时候,又没有现在这么大的仇恨,这就是赵克虎这种男人的可悲的地方,对外人狠不起来,只是最恨林小玉。
“娘,你答应我吗?以后能不能别再这样寻死觅活的了?”赵金凤问林小玉。
林小玉看了眼赵克虎,赵克虎叹口气,转开脸。
林小玉叹口气,对赵金凤道:“金凤,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娘在你面前也没脸见人了。不过娘答应你,会让你好好的出嫁的,不过,你出嫁之后,娘便在这小院子终老了,从此以后谁也不见。”
“娘,你可以随我到韦宝身边去,到了他身边,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赵金凤道。
林小玉听女儿似乎不痛恨自己,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点,摇头道:“那不可能的,哪里有出嫁带着娘的,这事不说了。”
赵克虎见没什么事了,痛苦的起身,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往院子外面走去。
赵克虎开了院门,看了看外面,除了小翠,宝军的护卫都站的远远的,不像能听到刚才他和林小玉说的话。
“老爷。”小翠怯怯的叫了赵克虎一声。
赵克虎问道:“小翠,你刚才听见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刚才老爷说怕人听见,我自己又怎么敢偷听,我就听见里面有点大声说要死给你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小翠急忙辩解道。
赵克虎点点头,还是很放心小翠的,小翠是自幼便买了放在赵金凤身边,随赵金凤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即便听见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到处乱说。
“没有听见就好,我走了。”赵克虎继续灌了铅的脚步往外走。
小翠看赵克虎这样,非常焦心,返回大院。
此时,赵金凤和林小玉也不知道该如何互相面对,两个人背对着背,都没有话说。
小翠只能先劝赵金凤回屋休息,将两个人分开,再劝主母回屋休息。
小翠刚才自然都听见了,没想到主母还有这样的一段,她也在暗暗猜测赵金凤到底是赵克虎的女儿,还是毛文龙的女儿。
天地会统计署并没有将小翠发展成特工,因为小翠基本上都和赵金凤在一起,很少分开。
统计署的人也怕打扰了赵金凤,会惹得总裁不高兴。
但赵金凤显然是与总裁关系不一般的人,属于绝对需要监控的人物。
所以,赵金凤家住的隔壁,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方便暗中监视保护。
韦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这才了解当年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让韦宝暗暗好笑,没有想到赵金凤的身世还有点传奇效果。
韦宝这边知道了赵金凤家的事,没过一天,毛文龙便到了。
本来韦宝以为赵克虎会找自己说毛文龙的事情,没想到却并没有。
韦宝估计,可能赵克虎想瞒着自己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一方面不光彩,另一方面,估计赵克虎怕自己知道毛文龙和赵金凤有关之后,会以为赵金凤是毛文龙的女儿。
毕竟在实力上,赵克虎没法和毛文龙相提并论。
赵克虎以前是韦宝老家的一个里长,现在是天地会的一个商号的管事,是辽西这边的商号负责人之一,虽然也有社会地位,但还是没法与毛文龙这种封疆大吏比的。
毛文龙前来,是受到了韦宝的邀请。
毛文龙并不知道韦宝找自己来的真实目的,还以为韦宝只是让自己参加他和赵金凤的喜宴呢。
这让毛文龙挺开心的,以为韦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赵金凤生父的事情了?
其实韦宝是要让毛文龙从背后施压,对建奴用兵,迫使建奴接受自己开出的赔偿两千八百万两纹银,然后双方议和的条件。
虽然在正面,韦宝已经联络了察哈尔和科尔沁右翼的人过来谈一起对付建奴的事情,但正面的作用还是赶不上背面,如果毛文龙发兵,建奴将两面受敌。
韦宝在第一时间接待了毛文龙。
“恭喜韦公爷啊,为了恭贺你和金凤成亲,之前你们天地会租借辽南金州一带的租借费还剩下一百万两,我不要了,另外我再带来了十万两黄金,二百万两纹银!合计就是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白银,都是成色上乘的黄金和白银。”毛文龙一见到韦宝,便直爽的直接报
出了礼单。
韦宝闻言,非常感动,知道毛文龙有钱,但十万两黄金,还是成色上乘的黄金,价值是要超过三百万两白银的啊,再加上三百万两白银,人家毛文龙等于一下子拿出了六百万两白银,别说是没有曝光的,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就是别人达官贵人家的独养女儿,也
没有这么重的陪嫁的啊。
当初韦宝娶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儿,娶吴襄的女儿,他们两家合起来,也不足毛文龙出的三分之一,两家都是出了百万两纹银左右,而张美圆和吴雪霞都是家里的唯一的女孩子,都是掌上明珠啊。
“毛将军,这礼太重了吧!?而且,这么重的礼,能被人知道吗?怕有人会质疑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金银吧?而且我要是收了这么重的礼,我自己恐怕也不好对外解释。”韦宝道。
“这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的银子,又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他们知道我老家有多少银子?我毛家在杭州府钱塘县也是大户。”毛文龙笑道:“而且,我这是当爹的嫁闺女,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谁爱说就说去,我不怕人家说我,反正我毛文龙就这么一个闺女。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是不打算瞒着了?直接对我说赵金凤是你的闺女?
既然毛文龙这么说了,韦宝也没有办法装聋作哑,奇道:“毛将军,你说金凤是你的女儿?那赵掌柜呢?”
“赵克虎是养父,韦公爷,我还是叫你小宝吧?我以长辈的身份,这么叫你可以吧?”毛文龙觉得叫公爷太别扭。
韦宝笑道:“可以,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小宝啊,这本来是丢人的事情,但你马上要和金凤成亲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为了这点事瞧不起金凤的,是不是?”毛文龙道。
韦宝虽然知道毛文龙大概要说什么事情,却假装不知道,奇道:“我怎么会瞧不起金凤呢?什么事情,毛将军你只管说。”
虽然毛文龙叫韦宝小宝,但韦宝却依然叫对方毛将军,显然并不轻易认可毛文龙。
这让毛文龙有些不开心,暗忖老子都给了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白银的重礼,大明哪一件能办到?就是皇帝嫁女儿,也顶多拿出几万两银子罢了,你小子倒好,老子出了血本了,换不回来你改口叫一声爹吗?
但毛文龙也没有发作,板着脸道:“你要相信了我是金凤的亲爹,你就得改口叫我叫爹了,我知道你还不信。金凤实际上是我和金凤的娘通兼生下来的。”
韦宝听对方说的直接,听的脸都红了,没想到毛文龙会用通兼这种词汇,看来大明是真的开放。
“这,那赵克虎知道吗?金凤知道吗?”韦宝问道。
“赵克虎肯定知道,就是他自己把老婆送给我睡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毛文龙道:“金凤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如果赵克虎和林小玉没有告诉金凤的话,她就不知道,这种事,我没法亲自对她说。但我这趟过来,就是要认回金凤的。”
“你认回金凤?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不但会对你的官声有很大影响,多半你的官也没法做了,另外,对金凤的名声也会有很大影响。还有,你知道吗?我如今手握重兵,权力很大,朝廷还不知道我已经完全控制了朝鲜,若是再知道你是赵金凤的亲爹,朝廷和陛下会
不会防着我们?我娶了英国公和吴襄的女儿,本来就已经引来许多非议,现在要是再娶了你毛帅的女儿,不得了啊。”韦宝说出了心里话,韦宝是既想得好处,又不想背黑锅。
毛文龙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听韦宝从毛将军改称毛帅,显然已经对自己尊重了不少,舒服了一些,“小宝,只要你相信我是金凤的亲爹,我就算不公开礼金,还是会把这十万两黄金和三百万两白银送给你当陪嫁的。我不图名声,你和金凤知道就可以了。”
“那好办,锣对锣,鼓对鼓,找金凤的娘告诉金凤,你们父女私下相认,如果你为了金凤好,为了自己好,相信能接受吧?”韦宝问道。
毛文龙想了想道:“能,只要你和金凤能认我这个爹,这事可以不说出去,说出去的确对大家都不好。”
韦宝见毛文龙这么爽快,很高兴,“这事我帮你联系了,你不用着急,等下我就偷偷去找一趟金凤家。”
因为男女成亲之前不方便见面,怕人说实话,韦宝才说偷偷的去一趟。
“我也一起去吧?”毛文龙心急的问道。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话,我觉得问题不大,真的假不了嘛,我觉得金凤的娘也会告诉女儿实情。”韦宝道:“你非要急于这几天吗?你想怎么样?在我金凤成亲之前,亲耳听金凤叫你一声爹?”
毛文龙点头道:“对,就这样就可以,只要你和金凤能叫我爹,别的我都不求了。”
听毛文龙这么说,韦宝决定先不说让毛文龙派兵攻打后金背后的事情了。
因为如果直接说的话,毛文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韦宝知道,毛文龙本来全靠垄断朝鲜到大明的海贸发家致富,现在从山东开始,整个渤海湾都在自己的水师掌控之下,这一块,已经让毛文龙的水师沦为废柴。
虽然自己给了毛文龙两个朝鲜的道作为补偿,但朝鲜最北边的两个道是最穷的,混不到多少钱,毛文龙看自己发展的这么快,自然是不乐意的。
派兵攻打建奴,以毛文龙军队的战斗力,十个能换建奴一个都是可以接受的战斗消耗了。
毛文龙能拉出去打仗的,有战斗力的顶多三五万人,虽然号称是二三十万大军,其实大多数是老百姓,家丁式的兵丁,当不得正规边军的战斗力。
因为毛文龙的兵力和辽东的兵力相当,战斗力也相当,所以两边长期谁也瞧不起谁。
以祖大寿和吴襄为代表人物的辽东辽西世家将门认为毛文龙在大明之外,每年拿的军饷和粮食比他们还多,而他们是正面阻挡建奴入侵的,所以很不甘心。
而毛文龙也很不甘心,觉得自己远离大明,什么都得靠自己,多艰苦啊,加上自己是外地人,长期在敌后抗战,还得看脸色,被轻视,所以也很不甘心。
这些都造成了辽东边军和东江军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在太平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毛文龙手下人已经蠢蠢欲动,好几次挑衅宝军。
如果不是宝军太强大,东江军害怕宝军的话,恐怕双方早就发生军事冲突了。
而且韦宝很清楚,毛文龙虽然号称几万兵马,但这些人马都是以家族式的方式管理,毛文龙加上侄子,加上一大堆干儿子干孙子这种方式,可这种土匪式的方式,怎么管几万大军?还有二三十万跟着东江军混生活的老百姓。
所以,就算是说动了毛文龙,毛文龙也没有办法像辽东边军那么听话,那么好掌控。
“行,我来想办法吧,应该问题不大。”韦宝道。
“你别不当回事,这事恐怕不容易,金凤她娘不见得肯让我认金凤。”毛文龙道。
韦宝奇道:“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你们是通兼吗?她怎么能不让金凤认你?真的假不了。”
韦宝说完,先红了脸,刚才听毛文龙说他就很别扭,自己说出来也感觉别扭。
韦宝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有道德节操的人。
虽然韦宝很喜欢西李这样的,也很喜欢赵金凤的娘这样的,甚至对客巴巴都动过微型想法,但韦宝尚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没有想过真的怎么样。
毛文龙为难了半天,才道:“是通兼不假,她也挺愿意的,否则我们那段时间不会弄那么多次。你说,一个女人若是不喜欢你,能和你睡十几次吗?”
韦宝暗忖,这还真不好说,鬼知道是不是你技术好,把人家女人搞的舒服了。
毕竟那事和感情,不说完全能分开,到底是两件事嘛。
韦宝没有说话。
毛文龙也没有管韦宝的想法,“后面我找人联络过林小玉,还想见一面,但林小玉对我很绝情,既不和我见面,也告诉我绝对不能见金凤。如果林小玉不肯认账,金凤绝不能相信我是她爹。”
韦宝哦了一声,暗忖,就这样?
那你怎么好意思说是和林小玉通兼?
韦宝若不是因为牵扯大很大的利益,真的不想去管赵克虎、毛文龙和林小玉这点破事。
但现在韦宝是向着毛文龙的,很想帮毛文龙做成这件事,这对于自己有很多好处。
“毛帅,大概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安心等消息吧,我相信我能有办法的。”韦宝道。
毛文龙看着韦宝:“小宝,只要你能帮爹办成这件事,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我到了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再动什么传宗接代的想法了,就算还有这个想法,找个女人容易,再等一个孩子长大,我已经多大年纪了,所以,以后能不能享天伦之乐,全靠你了,全靠金凤了,等你们生了孩子,能喊我一声外老,我此生无憾。”
韦宝听毛文龙说的动情,能体会毛文龙的心意,但韦宝却暗忖,你还是想一想,等崇祯上台之后,估计袁崇焕这个牛皮大王还是有机会上台的,到时候,你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袁崇焕的明枪暗箭都是问题。
站在韦宝的角度,如果毛文龙成了自己的岳父,自己说什么也得拼一拼救下毛文龙。
可如果历史真的是无法逆转的,自己也就没办法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毛帅,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韦宝笑道。
毛文龙点了点头,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爹是真的高兴啊,你本事大,才不到一年的功夫,你就成了陛下跟前最大的红人了,还能让陛下亲自来给你主婚。要不是陛下亲自给你主婚,本来我心里还有气呢,你为什么不先娶我们金凤,你不是最先认识金凤的吗?你先娶英国公的女儿,我都没话说,比较英国公府在大明实力太强,但我毛文龙的女儿,哪一点不如他吴襄的女儿?”
“这话说起来话就长了。我是被皇帝下旨,不得不先娶英国公府的女儿,然后我就想,吴雪霞在身边,干脆一起娶了得了。反正做不了第一,金凤是第二还是第三,都关系不大了。”韦宝解释道。
【1073 毛文龙的确伟大】
“你这话说的,那可是差距太大了。二夫人和三夫人能一样吗?二夫人随时有机会顶替大夫人当家的啊。而且差了一位,我家金凤见了吴襄的女儿都得叫姐姐。”毛文龙不满道。
韦宝笑了笑,“毛帅,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但我可以保证,金凤在我身边一定是最最得宠的,有什么好事,我都一定紧着金凤来。毕竟我的确对金凤有所亏欠。”
毛文龙听韦宝这么说,气稍微顺了一点。
“小宝啊,爹也不是斤斤计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爹就金凤这么一个亲骨肉了,你能体会爹疼爱女儿的心思吗?”毛文龙动情的说道。
韦宝微微一笑,点头道:“能体会。就冲拿出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上等白银,整个大明除了毛帅,没人能做到!”
毛文龙听韦宝这么一说,乐呵起来了,点头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快五十的人了,已经知天命,大明朝廷和皇帝是没法再给我升官了,已经到头了。至于银子和地盘,我要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我的以后还不就是你的啊。所以爹都想好了,只要金凤和你肯认我,我什么都给你!”
韦宝听毛文龙这么一说,有点激动了,心里非常感动。
韦宝暗忖老子这个见不得光的老丈人够仗义啊,这是打算把东江军势力集团都交给我了?他自己只挂个名?
这如果成真的话,对于韦宝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韦宝知道,建奴起来的那么快,尤其是在皇太极时期。
这和毛文龙被袁崇焕杀了,东江军成建制投靠了建奴有很大关系。
东江的叛徒近水楼台,叛变得早。
后世很多人把关宁、东江弄得好像泾渭分明一样,其实明朝人根本没分得那么清楚。
吴三桂、祖大寿,三顺王也好,包括黄得功等,都是辽人,他们互相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敌对或者认同。
东江的四大叛将,他们四个人里有六对仇人。
尚可喜曾经截击孔有德、耿仲明。
孔有德、耿仲明又给清军带路攻下旅顺杀了尚可喜全家。
沈志祥的叔叔沈世魁坑了尚可喜。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又给清军带路攻上皮岛杀了沈世魁,耿仲明还侵夺过孔有德的人口。
而同为东江出身的张鹏翼,加入吴三桂麾下,直到吴三桂叛变之前,也都和关宁军合作得很好。
辽人这个概念都是不明确的,比如说黄得功,虽然是辽东人,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关内作战,就很少有人拿他当辽人。
刘良臣虽然并非是辽东人,是山西人,但是由于从军之后一直在辽东任职,反而被认为是辽人。
张鹏翼是浙江人,但是又自幼生活在辽东,同为东江出身的李明忠是山东人。
辽人中的叛徒多,可辽人殉国的也多,赵率教、刘肇基、喻成名、李克泰、何可纲、吴贡卿、刘渠、祁秉忠、罗一贯、黑云鹤这些人,同样也是英雄。
叛变在明军中是普遍现象,没必要去比较哪个地域或者哪支军队叛变多少的问题。
虽然毛文龙是总兵东江镇,但军队下面有众多参将,副将,游击,都司等将领。
这种级别的人,在历史书上可能只是一个名字,但现实中,谁敢说他们是打酱油的。
就算是打酱油的,加起来还是打酱油的?
如果他们普遍觉得投降满清没前途,毛文龙想投降满清,肯定分分钟钟都会被这些人杀了。
韦宝不喜欢用英雄史观分析历史,因为那样难免会有意无意的认为除了一把手,其它的人都是打酱油的。
所以认为东江军听毛文龙的,毛文龙死后听陈继盛的,陈继盛死后听刘兴治的,刘兴治被杀后,听黄龙的,黄龙死后听沈世奎的。
这些都属于异想天开。
现实中,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如果官员上司的决策明显侵犯了底下人的利益,没有几个人真会无条件的服从他。
如果他的决策仅仅是侵犯一个人得利益,估计那个人再大的怒气也忍了。
但如果他不识相,侵犯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利益,这个老大肯定就当到头了。
权力想得到维持贯彻,需要群体中成员普遍的支持他。
职务,地位,只是表象化。
毛文龙可以强有力的控制东江军队,是因为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是代表当地军民普遍利益的,更能获得东江军民的普遍支持的。
事实上,毛文龙自己就非常清醒,不清醒的分分钟钟被人砍了鼻子断了腿。
崇祯初年,曾经担任登莱巡抚的武之望就攻击毛文龙贪财好色。
而毛文龙在给崇祯的奏疏里是这么回答的:“臣细阅其疏,污臣通奴贪财好色数款,试问武抚从何处得来?嗟,嗟!臣居刀枪剑戟中,八载于兹矣!果贪,果淫,果通奴,此辈短发辽人,孰是善类?臣早为朝露,不待武抚今日下毒手也。污臣侵帑金钦赏入己,臣已有清算钱粮疏闻,可以无辩。”
仅仅一句“果贪,果淫,果通奴,此辈短发辽人,孰是善类?臣早为朝露,不待武抚今日下毒手也”,就表明一个问题,毛文龙心里太明白了:内阁文臣不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皮岛东江镇几十万人是什么。
朝鲜称为假鞑,都是闯过鬼门关从后金逃出来的人,朝鲜人在一开始说假鞑是反复无常的,你毛文龙收留他们不是等于自己找死吗?
毛文龙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说,如果我毛文龙为自己身家性命考虑的话,我就根本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若成功了,是天下人的幸运,如果不幸失败,就是天下的不幸,至于自己,不考虑。
缺粮缺饷,管理好几十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毛文龙这是把自己放在刀山火海上烤,放在绝境绝地。
所以韦宝从来不认为毛文龙在东江是享福。
事实上,毛文龙在后金的后方已经活动近八年,且不说投降后金了,就是贪污点军饷都不容易。
这八年里,如果他贪污,把本来应该发给辽人的军饷私吞,任由东江的士兵和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饥寒线、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让底下人又是强迫挖参,又是不令渡海,饿死岛上,而他自己用贪污来的军饷肆意挥霍,奢侈享受,美女围绕。
那毛文龙不被兵变杀死还真是一个奇迹了!
这些从后金魔爪下拼死反抗逃亡出来到东江皮岛的剃头辽人,有哪一个是容易欺负的善茬,是任人愚弄的软柿子。
人家投奔过来,肯定不想再去建奴那头当奴隶了。
一个群体,面对重大危机,甚至生死存亡的时候。
本身就意味着,所有的个体都有义务为群体做出一定的牺牲。
而群体也有权利,通过一些方式,迫使个体为群体做出一定的牺牲。
这种背景下,群体强迫个体做出牺牲,肯定是符合抽象道德的。
至少,在这种背景下,有人再说什么,凭什么为了群体可以避免重大危机、损失,就得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时,就显得有点苍白了。
事实上,明末完蛋就因为没人愿意牺牲。
当整个国家面对巨重大危机、甚至生死存亡,皇帝要大家出钱,有人敢高呼绝不能让皇帝逼迫大家捐款,还弄死五皇子,把崇祯吓得不敢继续。
国家有难有钱出钱有命出命,既然高层不愿出钱,凭啥基层要出命。
明朝不玩完才怪。
臣实为受国厚恩,不忍卸担,自矢戮力,以完辽事。观今三月将尽,粮未来一粒,饷未到一分,啼号疾病,白骨满沟,而犹哓哓诬臣者不止,臣亦何苦恋此绝岛,而招人污蔑之毁也。
这是袁崇焕要杀毛文龙之前,毛文龙带血哭泣的上疏,令天地变色,读者动容。
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份愤懑绝望,伤心无奈无不跃然纸上。
似乎让人看到了一个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却又看不到一丝希望的东江军。
如何拯救数万东江将士的生命,已成了毛文龙的当务之急。
当时毛文龙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诸臣独計除臣,不计除奴,将江山快私愤,操戈予于同室!
袁崇焕断绝东江粮饷八个月之久,十万百姓饿死。
奏设东江饷司於宁远,禁登莱商船入市。岛中大饥,白骨皑皑。
毛文龙自感时日无多,写信给妻子永诀,外有强敌而内有公卿,必死不久。
毛这时候已经心萌死意,不想眼看数十万难民再因他而死。
“心如死灰,非恋位也,因圣恩未报。”
他屡次上奏折谴责权臣,知道得罪他们会很危险,但为了边疆战事,不得不说。
“职屡疏直戆,非不知得罪朝臣,以速职命,但职心只以封疆为重。岂舍十余万生灵,因职一人而并毙之?”
毛文龙甚至知道只有自己死了才会解除禁运,也就是说毛知道袁有可能假传圣旨,可还是甘愿受死。
事实上确实如此,毛文龙死后,袁崇焕奏章里说“文龙既诛,岛中需米甚急,速运接济。”
在这种面临岛中大饥,野菜为食的特定的环境下。
毛文龙如果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一听到袁崇焕声称奉诏杀人,于是主动领罪请死,就可以洗清东江军的割据嫌疑,消除君臣隔阂,东江军就有机会继续申请粮饷,群体的利益就可以得到保证。
如同他在塘报中写的那样:臣思绝粮兵变亦死,死而不得其法,人犹笑臣无用。臣敢题明:海上必不可禁,然后就死于一军之前,庶可代十余万生灵也。
毛文龙如果选择保全自己的利益,上前一刀把袁崇焕宰杀了,毛文龙自然活了。
只是东江军彻底戴着叛军的帽子,以后这个群体永远别再领取粮饷,无论对国家还是当地军民,都会受到重大损失、甚至是灭顶之灾。
在这种背景下,相信没有人会直理气壮的说,凭什么为了东江军民的口粮,就得让英明伟大的总兵大人毛文龙牺牲自己的生命。
也没有会理直气壮的说,大家没有权利,强迫毛将军牺牲自己。
既然如此,如果毛文龙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他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事实上毛文龙自己就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大限到了,人快死的时候往往陷入回忆:今事实难做矣,臣之热肠冷矣,性命危于朝夕矣。每自譬于林畔,一日七战时,今又多活数年,即死亦瞑目矣。只不愿如抚臣故事,又有非议于其后耳。
毛文龙面对袁崇焕声称的皇帝赐死时,可以做最后的挣扎。但是挣扎的结果是什么。
双岛宰了袁崇焕,再血洗登莱,这样做有可能当时就能把大明帝国折腾的翻船了。
这样一来,有可能逃离死亡了;就算不能逃离死亡,临死前也可以把一大批仇人和战友拉下水。
现在,交出自己的脑袋就可以了。
如果对赌下去,连累部下。
到时肯定满地滚的都是人头。
看看袁崇焕的下场就知道,决定死亡,选择赴死,并不容易。
袁崇焕刚到京师,兵部尚书特地招募名叫沈文学的人进入袁营探听虚实,沈对袁说:天子新践祚,即不次擢公,可谓公知己,同知公必不忍负朝廷。但公列营城外而不入朝,天下何从识公忠诚哉。且公枉杀毛文龙,人已疑公,方冀公立功自赎,稍不尽节,天下争脔公,可不畏欤。
按照当时文武官员看来,袁崇焕声称五年平辽。
却在袁崇焕一番操作下,让敌人打到京师。
已经闯下大祸的袁崇焕,当时的选择,基本上就是一条路:主动战死,保全名节。
对于当事人袁崇焕而言,死,真的是一件容易的抉择。
千古艰难唯一死,做出死的选择并不容易。
毕竟人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对袁崇焕而言,死了啥都没有了,我袁崇焕花那么多钱当上督师就是为了今天的死亡?
袁崇焕死了,岂不是让很多官员把责任推我这死人身上?
活着,或许有官场上运作一番,不是没有机会的。所以他最终没有战死。
皇帝召见袁崇焕,用的说辞是议论军饷,袁崇焕当然知道皇帝有计划抓住自己的可能。
袁崇焕去议论军饷,有可能被抓,如果袁崇焕不去,皇帝断了关宁军军饷就有借口了,很多人利益受损。
在这种背景下,一个人处于袁崇焕的背景下。他会怎么选择呢?
正常人处于袁崇焕的背景下,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不去。
当时的袁崇焕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就是像毛文龙那样,主动揽下所有责任,不牵连他人,不牵连家人,只是必死无疑。
另外一种选择是布置好兵变这步棋。
当时的选择,万一被抓,那关宁军就闹大,逼迫皇帝把自己放出来。
总而言之,为了活命,哪里管他洪水滔天。
单从利益上考虑,以当时的判断看,自然是闹兵变好了,因为这样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袁崇焕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袁崇焕的结局是割三千四百五十七刀,不得好死。
所以,越是在历史中待的时间久了,韦宝越发的觉得历史很难逆转。
这不光是粮食的问题。
就算现在把杂交水稻弄出来了也没用,没有庞大的工业基础的话,上哪儿弄出大量的化肥呢。
而且韦宝想挽救更多的人,想挽救的是整个华夏的命运。
想不让更多的汉人遭受屈辱。
【1074 韦公爷连夜拜见林小玉】
“多谢毛帅美意。”韦宝当即道:“我也不可能拿到毛帅的控制权,朝廷不允许。毛帅底下人跟惯了毛帅,也不会服气我。就算毛帅公开说我是你女婿也没有用。别说女婿,他们服的是你,你就算说我是你儿子都没用。”
毛文龙笑着点点头,韦宝看事情总是这么清楚,而且说话也很直接,很对毛文龙的脾气。
“你想让我帮你打建奴,我没二话,只是你要设法给我一些粮食,而且,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打,你得从朝鲜抽调一些人马配合我们行动。还有,你得说清楚打到什么地步位置,我们最多能打一打建奴的牛毛寨和老寨,再远就无能为力了,打老寨,也顶多是在外围騒扰一番而已。”
韦宝没有提这个话题,毛文龙倒是精明的很,主动提了出来。
其实韦宝想过,到底是让毛文龙去打,还是让朝鲜的兵马去打。
其实,如果出钱让毛文龙打,不如从朝鲜方面调拨几千警备司令部部队去騒扰建奴后方,否则不容易算账。
本来韦宝是想占毛文龙便宜来着。
毛文龙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出兵,你啥都不出,光得好处,我没啥,我把银子都全给你了之后,我手头顶多还有五六十万两现银。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底下人是会算账的,你若不出粮食,他们决计不愿意,就是朝廷让我们打仗,事先也得送来充足的粮草。”
规矩韦宝都懂,韦宝点了点头:“请毛帅放心,我让你做多少事,就会出多少粮食,绝对不会比朝廷拿的少。我完全可以直接单独对付建奴,我主要不想扩大事态,徒然消耗战力。如果你们与我联合出兵,能让努尔哈赤看到我们的团结,他才会害怕。”
毛文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小宝你不想和建奴死磕,这么想是对的,建奴擅长骑射,要是没完没了的死磕,谁也讨不了好,除非有能力灭了建奴。”
“就算有能力,我多半也不会灭了建奴。”韦宝笑道:“他们也是人,也只是为了活命,打服了,和灭了,这是两码事,可能花五百万两就能把对方打服了,但想灭了对方,可能花五千万两也未必能办到,那是何苦呢?”
“说的不错,朝廷要是有你这个想法,北方早就太平了!现在好了,陛下这么信任你,爹相信,不出三年,辽事一定能平稳!建奴服了以后,会恢复到李成梁时期,老老实实的,不敢侵犯大明疆域。”毛文龙道。
“他们现在的地盘,就是我大明疆域!”韦宝纠正道:“我只需要你攻下牛毛寨,以后,你最好将镇守之地放在牛毛寨,放在皮岛太不好听了。别人提起你,都是说皮岛毛文龙,要是说牛毛寨毛文龙,则威风的多。我希望你发兵三万,我会让朝鲜方面全力做好你们的后勤保障!他们就不要出兵了,否则两支兵马不好统属。”
毛文龙苦笑一下,这才知道韦宝让自己发兵的范围和力度,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到,出兵三万没有问题,我一定派出最精锐的兵马,但我不见得能攻下牛毛寨啊,而且攻下了,我也一定守不住的。”
“毛帅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实力,而且,我会联络察哈尔部和科尔沁右翼部落,从正面对建奴压迫,到时候,你的后方压力很小,绝对打的下来。至于打下来以后的防守,你更不用担心,我让人多送一些地雷给你,你只要不打算和后金来往,他们想把牛毛寨拿回去,非常困难。”韦宝道。
“你有本事让察哈尔部和科尔沁右翼听你的?察哈尔部的林丹汗非常傲慢,一向以成吉思汗的正统继承人自居,认为自己是草原的主人,多次袭击我大明北部。而科尔沁右翼已经归顺了金人,怎么会听你的?”毛文龙奇道。
“这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我正面和你后方同时开打,两路一压,一定迫使努尔哈赤就范!”韦宝信心十足的道。
“好吧,到时候我等你消息,你先把眼前的事情办成吧。”毛文龙道。
韦宝微微一笑,知道毛文龙指的是赵金凤认爹的事情,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你要小心魏忠贤,我在朝廷是有耳目的,我听说现在魏忠贤很看不惯你,你可得当心,这些阉竖,一个个心狠手辣,什么都做的出来!”毛文龙想起一事,提醒道。
韦宝叹口气:“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不是你小心的问题,你要么就和魏忠贤抱持好关系,要么就反魏忠贤,到了你现在的声势,你没有办法抱持中立的,明白吗?”毛文龙见韦宝似乎没当回事,着急的提醒道。
“反是反不动魏忠贤了,皇帝很信任魏忠贤,而且魏忠贤的势力在宦官中间盘根错节,皇帝也不可能把身边的太监都换了。”韦宝道:“这都是大明的运作模式决定的,谁来也没有办法。但我也不能投靠魏忠贤,否则等将来皇位换了人,东林党重新得势,我得跟着倒霉。”
因为将毛文龙当成了自己人,韦宝也没有什么不好谈的,索性将这些秘密想法告诉了毛文龙。
朱元璋废除宰相,确实使得皇权得到了加强。但也给皇帝带来了很大的工作量,正所谓“内外诸司皆咸决于上”,使得整个帝国的运转全都依靠皇帝一人来控制。
朱元璋是个典型的“劳模”,他虽有些冷酷严苛,但对于治国理政,可谓矜矜业业。
他每日“眛爽临朝,日晏忘餐”,在洪武十七年,曾八天内处理大事三千二百九十一件,每天平均要处理四百多件,确实配得上劳模这一称号。
作为开国之君的朱元璋似乎忽略了一些事情。他所开创的朝廷运转体制,皇帝每日的工作量是按照他勤于政务的工作态度。
按照他理政的才能和自身的意志品格来设定的。
他的子孙虽然日后也姓朱,但这种能力和品格是不能遗传的。
历史表明,一个王朝越是到最后,成长于深宫之中的皇帝往往是有些退化的。
并且废除宰相后,皇权至高无上。
如果君主昏聩无能,荒怠朝政,很难有一股力量给予纠正。
因此,明太祖虽然严禁宦官干政。
但明朝宦官势力的崛起,恰恰是在洪武朝便埋下了隐患。
明太祖驾崩后,建文帝朱允炆即位,朱允炆是一位受到过良好儒家教育的君主。
其为人温文尔雅,颇有仁君之容。
因此,他对于宦官的态度也是和正统儒家的观点,和他的祖父一样,认为宦官只是下人,必须要严加管束。
但在靖难之役中,在建文帝身边备受管束的宦官成为了朱棣的情报来源。
朱棣因此掌握了京城的虚实,方才一举成功。
而朱棣原本王府中的宦官们也多随他一同参战,并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等到朱棣登上了皇位后,便认为宦官们忠于自己,将其视为心腹,对宦官也多加委任,如监军、出使等职。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同时对大臣们进行监视,明成祖时设立东厂,由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掌握。
东厂的设立,标志着明朝宦官势力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为明朝宦官问题的开端。
朱元璋以自身为标准所设立的这一套体制,在朱棣以后的明朝皇帝身上开始难以运行起来。
首先,废除宰相,权力开始归于内阁,内阁在处理朝廷大事时,是通过票拟制度。
正常来说,内阁将政务统一意见,处理妥当。
然后交给皇帝审批,皇帝认为同意,便朱批下发。
但永乐以后的皇帝往往没有其祖宗们的工作能力,因此产生了“凡每日奏文书,自御笔批数本外,皆众太监分批”的情况,产生了大臣们受制于宦官的奇葩局面。
到了朱棣的孙子,明宣宗朱瞻基时,更是严重违背了明太祖不准宦官读书写字的祖训。
在宫中设立了“内书堂”,专门教宦官读书认字。
俗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教宦官读书认字,可谓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使得太监们不光有了权力,还有了对付大臣们的智谋。
明朝的宦官有二十四个衙门,每个衙门里宦官们的首领被称之为太监。
在这二十四个衙门之中,司礼监和御马监是权力最大的两个。
司礼监专管内外奏章,御马监专管皇帝兵符。
宣德时,产生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务,他们一个负责提皇帝代笔批红,一个负责盖章。
这两个职务可谓位高权重,凡是明朝历史上有名的权监都出自于此。
到了明英宗时,太监王振颇受英宗信任,权倾朝野。
肆无忌惮的王振甚至将明太祖当年立在宫中不许宦官干政的铁碑直接盗走,可见其气焰嚣张。
而英宗时,宦官的势力已经开始染指到了兵权。
到了明宪宗朱见深时,明朝宦官势力扩张完成,太监们玩弄权术,监视大臣,干涉朝政和军事成为了常态。
朝宦官势力存在之久,权监巨监数量之多,其首要原因,仍然在于皇权的加强。
太监虽然干涉朝政,但是在皇权与文官集团的较量之中,太监始终是皇帝的一个助手,帮助皇帝压制文官集团。
其次,明太祖朱元璋虽然严厉禁止宦官干政,但恰是其加强皇权的诸多措施为后来宦官势力的崛起埋下了隐患。
最后,成祖以后的明朝皇帝们多荒于朝政,将宦官作为亲信,使得宦官有了可以干涉朝政的机会。
这些事情,韦宝清楚,毛文龙自然也清楚的,毛文龙奇道:“你说皇位换人是什么意思?”
“此为最高机密,切不可对旁人说起。”韦宝谨慎的四周看了看。
其实韦宝的府里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但韦宝仍然要这么做,以表示慎重。
毛文龙点头道:“我这把年纪了,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
“陛下有病,很难活过明年,这是可靠消息!另外我判断朝廷形势,接任的肯定是信王。信王亲近东林党,等信王登基,东林党将会重新得势,阉党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这个时候,既不能和阉党硬碰,因为碰不过的。也不能向阉党亲近,最好就是能离京避祸!我已经和皇帝说好了,我与金凤成婚之后,便直接去山东管我的海防总督衙门去,京城的事情,我就远离了。”韦宝道。
毛文龙对于韦宝的分析非常赞同,连连点头,觉得韦宝的推理非常准确,“但愿陛下能尽快生下子嗣继承大统吧!兄终弟及,总是巨大的隐患,信王在这种形势下接班的话,这幅烂摊子就麻烦了!而且,我素闻信王刚愎自用,难以听进去别人的话,性子非常沉闷!这样的一个人继位,恐怕还不如当今陛下了。”毛文龙与朱由校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毛文龙发迹就是在朱由校手里,所以,对朱由校挺有感情的。
韦宝暗暗赞赏毛文龙,他能看到以后的事情,因为他是穿越巨,但毛文龙通过自己说朱由检可能继位,立马能想到朱由检继位之后大明的局势,可以说是非常有远见的了。
“陛下很难有子嗣了,陛下本来就不喜好女色,对皇后感情笃深,也只宠信少数几位贵妃。魏忠贤和客氏怕他人掌权,除了魏忠贤自己的侄女,不会让其他皇妃有产下男婴的机会的,即便产下,也养不大。”韦宝道。
毛文龙闻言,气愤的用拳头挥了挥,“这些阉竖,真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祸国殃民啊!陛下的子嗣就是国本,没有国本,天下如何安稳!”
“好了,毛帅,就说这么多吧,你来我这里久了也不好,现在陛下就在山海关,东厂和锦衣卫的耳目众多,不要让人发现我们长时间接触,也不要让人察觉我们的好关系!等金凤那边搞定了,我会让人通知你过去的。”韦宝道。
毛文龙点了点头,遂告辞而去。
韦宝对于搞定毛文龙这件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韦宝相信赵金凤是通情达理的人,林小玉虽然学识不高,但看得出来是很聪明的女人。
韦宝觉得,自己只要将形势说给她们听,说明自己需要借助毛文龙的力量让建奴就范,林小玉和赵金凤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送走了毛文龙,韦宝立刻让人安排,自己要连夜去见林小玉和赵金凤。
这很容易安排,统计署的人立刻去通传了,说韦公爷有十分要紧的事求见。
林小玉和赵金凤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立刻同意了。
此时已经接近子夜,本来林小玉和赵金凤,还有丫鬟小翠都已经休息了。
这么晚,韦公爷求见,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了。
韦宝走海商会馆的密道,到后面一条巷子出来,然后前往赵金凤家。
山海关都是韦宝的兵马,即便是皇帝身边的人,也只让他们在城门和皇帝附近,这些要害位置,其他地方不准到处走。
当然,韦宝的人也没有办法明着说不让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到处走,需要花点银子,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便不难了。
韦宝很快到了赵金凤家,小翠虚掩着院门等着了。
“公爷。”小翠一见到果然是韦公爷亲自到了,急忙行礼。
“不必多礼了,进去。”韦公爷轻声道。
【0987 张皇后起作用】
【,8小时后更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0988 客巴巴】
像客巴巴这种超高外貌,又这么有女人味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能不喜欢。
男人大都是下面思考的动物。
韦宝有点顾虑就在这里。
韦宝在精神上还是有点洁癖的,韦宝可以和有妇之夫那啥,但前提是要相爱。
韦宝喜欢赵金凤的娘,喜欢西李娘娘,这些都影响韦宝的洁癖。
再说韦宝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主动权力掌握在韦宝自己手里。
至于客巴巴,就不是韦宝掌握主动权了,只要韦宝一松劲,很有可能被客巴巴给逆推了,这是韦宝有顾虑的地方。
西李娘娘的老公泰昌皇帝已经死了,西李娘娘不可能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完全没问题。
赵金凤的娘已经单身很多年了,不管赵金凤的娘和赵克虎,和毛文龙有过什么故事,韦宝都无所谓,只要赵金凤的娘被自己从感情上征服了,韦宝都愿意。
客巴巴就不同了,客巴巴如果真的和朱由校有点什么,韦宝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朱由校可以算是客巴巴的儿子啊,这太夸张了,违背了人伦了,韦宝的尺度还没有那么大。
而且,韦宝感觉自己如果和客巴巴发生点什么,目的性太强,太不单纯了,甚至可以看成是卖肉。
因为韦宝如果和西李娘娘,和赵金凤的娘林小玉有点什么,总的来说,还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这点韦宝是可以接受的。
男人嘛,想女人很正常。
想什么女人,就能得到什么女人,这才不负此生嘛。
再说这是古代,男人有很多女人,很正常,韦宝甚至连心理愧疚感都不需要有。
和客巴巴就不一样了。
如果韦宝和客巴巴在一起,绝大部分是冲着客巴巴的能量,至少目前肯定是这样的。
否则客巴巴的外貌条件虽然不错,可韦宝完全不缺美女啊,韦宝想玩什么样的美女玩不了。
这一点是韦宝不喜欢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卖肉。
这就有违反韦宝的思想洁癖了。
韦宝在古代,已经有些被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影响了,感情方面也一样。
在古代,边关之外,兄弟二人共娶一个妻子,这种事是稀松平常的,共娶一妻多是因为家庭贫困,与文化也有极大关系。
在汉族看来,这是有悖伦理的。
所谓“兄弟妻不可欺”,“长嫂如母”,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这种情况。
但蒙古人和建奴完全没压力。
这让我想起了古达的三妻四妾制度,说是“三妻四妾”,实际上古代多是一妻多妾,妾主要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地位低下,都不能列入家谱或参加家族祭祀活动。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韦宝常常想,如果一个男人娶了“三妻四妾”,他应付的过来吗。
岂不是房事很多很忙碌。
古代三妻四妾的前提是男人在家庭中的绝对权威性。
首先,三妻四妾,不是一次性到位的,得一个个的娶回家,这是正常的思路。
如果按这个来的话,娶四五个妾,就不能单纯用传宗接代来解释了,娶了一个妾,玩腻了,或者又看上别的了,再娶一个回家,说白了还是满足欲。
还有另一种情况,如果某人娶了五个老婆还是没有娃,会怎么想。
这个男人那方面有问题。
当然,在古代,不是想纳妾就纳妾的,不同朝代规章制度不同。
有的朝代不准纳妾,比如明代,皇帝可以坐拥三宫六院,明代的皇帝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
这属于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虽然有制度,但是,明代中后期是极度**的。
看看金瓶梅,一个小小的西门大官人都能左拥右抱,闹得这么欢实,就别说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了,纳妾不算个事。
在古代中国,妾的地位很低,貌似清代之后开始称之为姨娘,丈夫对妾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妾只有一个作用,生儿育女。
甚至是只管生,养育儿女这些事情,也做不了主。
在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的美女财货都是皇帝的。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古代的皇帝多是短命,有人归结为房事太多,纵欲过度,而且不育的皇帝比例还不低,短命真的是因为纵欲。
那倒也未必,其实,皇家在这方面也有一些严格的规定。
只是规定而已。大体我们可以这么理解,皇帝自然有纵欲的机会,且纵欲的居多,因为,大部分人都被荷尔蒙左右。
从历史来看,有名有姓的死于纵欲的皇帝,有明代的泰昌帝,就是明朝著名的三大案之一“红丸案”的主角。
朱常洛跌跌撞撞当上了皇帝,欣喜若狂,一晚上临幸了七八个宫女,结果没几天就挂了。
野史认为他是纵欲过度而亡。
中国的历史直到解放后才摆脱了“家天下”的时代。
既然是家天下,当权者自然要维护家族利益,口头上,喊着“天下为公”,实际上是“我家天下,我为公”,统治一个国家的当权派,并没有真正的为国家、民族的利益而鞠躬尽瘁,反而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民族利益。
如果有“三妻四妾”,或者说有好几个情人,如何安排生活。
这个事情其实挺难的,大部分人会疲于应对。
但是古代人有本事处理这个问题。
在古代,大部分大户人家都是有家训的,有自家的《妻妾房事管理办法》。
然而,规定是规定,执行在个人,对于男人来说,地位如此之高,自然有选择权利,比如宠幸谁,不待见谁,妾的地位更像是**隶加下蛋母鸡,即惹不起主人,也惹不起正妻。
金瓶梅中的潘金莲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还挨过西门庆的打,按说潘金莲是个心气很高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妾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假如某地一大户人家张大户,娶了一房妻子和四个小妾,这么多老婆,生活怎么安排。
在古代,妾就是用来生娃的,正因为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妾享有与正妻同样的性权利。
而且,还有野史记载,每五天须与妾同房一次,这是做丈夫的职责,如果娶回家还不能在这方面满足妾,大家还瞧不起你。
一个大户基本一年365天不带休假的,夜夜笙歌,身体如何消受的了。
不仅如此,男人到了60才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休,而妾五十岁之前,丈夫都有这方面义务。
当然,大户年轻时可能消受的了,年纪大了,自然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对于做妾的人是个悲剧。
一个男人同时拥有这么多女人,对男性的寿命影响有多大。
这也要看人下菜,有的人三妻四妾照样活到一百。
但是,好这口,还能健康,这就牛了,如果做一个平均值调查的话,韦宝觉得结果可能很不乐观,还是对寿命影响很大的。
韦宝对于和客巴巴具体接触,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客巴巴在韦宝心里非常牛叉啊。
而且他现在与客巴巴发生点什么,是他有求于客巴巴,明显客巴巴是主,他是从。
作为从,主人想什么时候要,从就得配合啊。
韦宝怕客巴巴这种虎狼之年的女人,没几个回合把自己搞伤了,搞亏空了就完蛋了。
三妻四妾,也要看男人的体质和应对措施,放纵的话,一妻一妾也够让你早早灰飞烟灭的。
不得不说,现在的婚姻制度是合理的,一夫一妻符合绝大部分人需求,也能避免家庭内部混乱。
真的到了韦宝现在的实力,要搞很多女人,需要前提,男性的地位需要大幅度提高,同时降低女性的地位,女人不抛头露面,不工作,只要你养得起。
妻妾成群,对男主人的管理能力考验很大,不要以为在家庭中唯我独尊就可以管理的歌舞升平,一片喜气洋洋,这是不可能的。
妻妾成群的家庭,闹得乌烟瘴气的属于正常,男人死后,各奔东西。
看看金瓶梅里西门庆的这帮妾们,天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一个消停的。
女人心海底针,一群女人共同侍奉一个男人,不要指望这群女人胸怀博大,那是不可能的。
韦宝把养生分为四部分,一是精神方面的,比如快乐,交流等,一方面是健身,比如运动、锻炼,第三方面是节制,比如少烟酒,节制欲。
这些总结算都是有前人智慧的结晶。
珍惜眼前的美好,保持好心情,加强锻炼,适当克制自我,快乐生活每一天。
韦宝不单单是担心跟客巴巴这样的女人一起,身体上吃不消,也担心客巴巴可能会提出一些要求,捆绑天地会,甚至影响天地会。
控制天地会是不可能的,就连韦宝,现在也很难说完全控制天地会。
因为天地会已经是一个独立的,趋于完整的政治组织了,是几十万人构成的庞大组织,不是某个外人能轻易控制的。
别说客巴巴,就连韦宝的正式妻子,张美圆和吴雪霞想控制天地会也很难。
但是客巴巴如果和韦宝在一起之后,不认同韦宝的观点,不帮助韦宝弄地盘弄银子,韦宝不是白白卖肉了嘛,这是韦宝的第二点顾虑。
明确的拒绝了王体乾之后,韦宝次日再次到内阁来催促询问。
“顾大人,我真的很疲惫了,厌倦了官场的风风雨雨,我感觉还是回乡当个老百姓比较适合我。”韦宝对首辅顾秉谦道。
顾秉谦看了一眼韦宝,依然是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些官场老手已经修炼到一种境界了,轻易看不出表情变化,很难从他们的脸部表情看出他们的内心想法。
但是韦宝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顾秉谦眼中划过失望,甚至有一丝对韦宝的厌恶。
韦宝猜想,可能因为自己前几天忽悠的关系吧,自己忽悠,让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挑头,帮助上了奏本,背了锅。
虽然魏忠贤肯定知道奏本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可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毕竟是已经卷进去这件事了。
这三人肯定是出于对于自己政治前途的考虑,才决定帮助自己。
谁知道自己这个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婿,才被魏忠贤施加了一点点压力就顶不住了,这能不让人失望嘛。
而且,这几天英国公张维贤方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实上,韦宝这几天都是足不出户的,除了那天王体乾的短暂来访,韦宝没有见过任何人,连李成楝和张之极来,燕天南都没有见。
因为燕天南让人问过两个人来找他有什么事,两个人都是单纯的探访,韦宝便没有见他们。
张之极与张美圆简单的聊了聊就走了。
韦宝和自己这个大舅哥张之极的关系一直挺好的,但是很少谈公务上的事情。
因为韦宝知道张之极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很少干正经事。
就连岳父张维贤有什么事情,也很少交代自己这个儿子去办。
倒是张美圆和她哥哥的感情极好。
张之极的能力赶不上吴三辅,所以韦宝会重用吴三辅,让吴三辅帮自己掌管海防总督衙门。
否则的话,张之极这样的人选会更加合适。
因为英国公府和皇家基本上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一旦什么权力被英国公府掌握,以后就算是他有什么问题,皇帝想整治他,也不太好拿英国公府开刀的。
但是韦宝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主要还是不想与老丈人张维贤走的太近,不想英国公府过度接触自己的事情。
对于吴家,韦宝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现在吴家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是从属地位,吴家不管是在辽东,还是在辽东以外,都完全没法介入他的事情,完全等于是帮他打工的。
韦宝掌握了山海关五万精兵不是开玩笑的,在辽东有绝对的话语权,甚至连孙承宗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韦爵爷,这些事情我们内阁能做的了主吗、那得陛下发话。”顾秉谦冷淡的道。
【0989 韦宝之所以直接对皇帝托出新政的原因】
韦宝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韦宝也没有打算让顾秉谦做主,也知道顾秉谦做不了什么主。
韦宝这趟来,就是发出一个信号而已,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态度没有变过,自己要辞官,立刻,马上。
顾秉谦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应该和韦宝说点什么,现在韦宝是个敏感人物,虽然韦宝没有魏忠贤正面冲突,但现在是魏忠贤在针对韦宝啊。
得罪了最有权势的人,就是一种犯罪,就是罪犯,谁也不愿意和罪犯多说什么。
韦宝也不理会顾秉谦冷漠对待自己,自顾自的在椅子上静坐。
魏广微、黄立极、冯铨、丁绍轼几个人一样,也不知道要和韦宝说点什么。
这几个人里面,丁绍轼算是稍微好一点的,还与韦宝打了一个招呼。
因为丁绍轼是东林党大佬,韦宝被魏忠贤赶出朝廷,他们东林党自然会同情。
但也仅此而已,如果韦宝现在是魏忠贤正面硬钢,东林党很可能会伸出橄榄枝,但如果只是败退走人,甚至可以说是灰溜溜的逃跑,东林党也不会看得起韦宝。
韦宝一样无所谓,坐了几分钟,韦宝便告辞离开,“首辅大人,我递交辞呈已经有几日了,这几日也没有得到陛下召见,我心力交瘁,不适宜留在京师,若是辞官没有这么快的话,我先病假一段时间吧,回辽西去养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到辽西去找我,不过两三日路程。”
“这怕是不合适吧?韦爵爷,你身份不同一般,哪里能说走就走,大明向来是这样,晋升,辞呈都不是那么快办的,有人请辞好几年都没有批复,都正常的很。咱们天启一朝的效率算是高的了,万历朝,十多年,二十多年没有挪过位置的州府都多的很。”顾秉谦为难道:“爵爷就安心在京师玩吧?在京师和在辽西有什么不同吗?”
“不一样的,回家以后心情好许多,京城的空气让人感到压抑。”韦宝故作深沉的四十五度角度,抬头仰望苍穹,一副看破了世事无常的模样,一副对朝局心灰意冷的模样,“反正我已经对首辅大人打过招呼了,实在是急需回乡养病,陛下要罚我,我也认了。”
顾秉谦为难的看了看韦宝,又看向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人,看他们怎么说。
这几个都是阉党大佬,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至少相处了这么久,在喜怒无常的魏忠贤手下讨饭吃,不互相抱团是不行的。
冯铨对顾秉谦摇了摇头,意思是随便韦宝怎么样,千万别答应他。
顾秉谦也是这么想的,便对韦宝道:“韦爵爷,这事你别和我说,老夫说是首辅,能管多少事情?老夫的难处,爵爷都清楚的很,你直接去找九千岁为好。”
“也行。”韦宝其实等的就是顾秉谦这句话,否则韦宝一个外臣,除非是到魏忠贤的私宅求见,否则是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见魏忠贤的,魏忠贤并不能管到韦宝,至少你一个太监,凭什么管正三品大员,并且还是御赐了爵位的大员?
官场上的规矩是这样的。
但如果首辅顾秉谦让韦宝去找魏忠贤,情况就又不同了。
因为这是顾秉谦让韦宝去找的,而不是韦宝自己去找的。
其实韦宝在托出全面整编统一管理大明水师,以及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禁的政策之前,就想过要不要找魏忠贤协商一下。
韦宝之所以不提前去找魏忠贤,而是直接在皇帝面前将这个事情托出,是有充分考虑的。
一方面,韦宝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去找魏忠贤的话,最先面对的将会是钱的问题,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说给了钱就一定能够办成的。
如果给了钱,没有办成,钱白给了。
如果给了钱,事情办成了,怎么分成,这就将非常困难。
如果一年赚了二百万两,魏忠贤要拿走一百万两,这就没意思了,费了那么大的劲,全部都是在帮魏忠贤服务,还搞什么?
韦宝是想给大明财政稍微贴补一下,给自己的势力阵营也稍微贴补一下。
如果自己和朝廷都得不到贴补,何必成全魏忠贤?
所以,直接找魏忠贤肯定不如直接找皇帝。
如果运气很好,皇帝倾向于办成,那就没他魏忠贤什么事情了。
韦宝不说借着这件事情与魏忠贤正面对抗,反正今后也足矣另起山头,魏忠贤的阉党想动他是很困难的,那将形成韦党、阉党、东林党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种鼎力局面也不需要多久,一年多就差不多了,能持续到天启皇帝朱由校挂掉,韦宝相信自己的实力就足矣顶住将来崇祯上台的风风雨雨了。
如果崇祯和自己处的不错,就在崇祯朝廷继续混,继续积攒实力。
如果崇祯不咋滴,看不惯自己,直接回家便是。
所以,韦宝是经过了一系列思考,才做出的决定,才决定先将事情对皇帝托出的。
如果皇帝不答应,再找魏忠贤也来得及,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最重要的并不是魏忠贤,而是皇帝的意思。
当然,韦宝很清楚,自己在没有与魏忠贤通气的情况下就一下子抛出这么大的事情,魏忠贤绝对会不高兴,绝对会对付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但韦宝不怕,因为韦宝现在已经今非昔比,韦宝的背后是英国公府,魏忠贤想直接抓他,杀他,都不可能,得问一问自己老丈人的几万京营答不答应,也得问一问自己的山海关雄兵和山东雄兵答不答应。
其实,现在的局面,韦宝之前是有所预料的,韦宝认为这样与魏忠贤搞一次,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首先,所有人都将看到魏忠贤在搞自己,这是韦宝第一次很明晰的与阉党划清界限!
东林党的人看得见,阉党的人也看得见,包括还没有上台,还猫在信王府的崇祯也看得见。
韦宝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见他不是魏忠贤的人。
其次,在闹翻之后,韦宝如何处理事情后续发展也很值得玩味。
韦宝现在施行的是完全退避,绥靖政策,我不敢与你九千岁斗,我走。
当然,韦宝还有另外一条路线,韦宝控制了辽东精锐兵马,山海关的五万大军可以归韦宝直接调动,山东五万步军也可以被韦宝调动!
韦宝是有能力调动十万大军挥师攻打京城的啊。
而且,这两股军队都可以算得上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了,至少在大明中央直属军队当中是最精锐的。
大明地方上还有一些厉害军队,多数属于私家军队了。
不过韦宝做的比较聪明,山东的军队,归属在海防总督衙门旗下,他并没有被实名授权,不是正式的海防总督大臣,也长期不在海防总督衙门管事,管事的是吴三辅。
山海关的军队,都归属在吴襄名下,吴襄才是统兵的。
虽然吴襄是韦宝的岳父,但毕竟不是韦宝直接统兵,这点与京营一样,英国公张维贤是韦宝的岳父,但并不代表韦宝就可以直接操控京营。
如果再加上京营,韦宝可以直接调动的,光是步军就超过了十三万人,这是非常可怕的数字,大明机动部队,有半数以上在韦宝的操控当中。
如果韦宝这回不是采取辞官这种绥靖策略,采取的是挥师硬钢的相反策略,不说推翻大明,杀皇帝,反正除掉魏忠贤清君侧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韦宝就是要突然用这件事,让魏忠贤看到自己的态度。
魏忠贤这几天也挺害怕的,魏忠贤控制了将近两万的武装太监,这么多武装太监,出京打仗是不现实的,但是守卫京师是可以的,这是魏忠贤的依仗。
还有,魏忠贤不信英国公会和韦宝一起造反,会让京营倒戈一击攻打京城。
但害怕是难免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所以魏忠贤这今天让人严密监视韦府的动态,以及所有与韦宝有关联的人。
明代的党争几乎伴随明王朝始终,其激烈程度在历朝可列头部。
从洪武开朝淮西浙东两大集团之争,演变至洪武十三年由朱元璋亲自定谳、颇有欲加之罪嫌疑的“胡党案”“蓝党案”;再到英宗代宗两朝更迭中,夺门勋贵对景泰诸臣的反攻倒算;直到嘉靖朝“大礼议”帝党旧臣水火难容终酿左顺门事件。
及晚期严党独大遍及天下以至于徐阶等“王学”诸臣不得不以小人之法“倒严”。
至万历后三朝,朝廷内部以宣、昆、齐、楚、浙等区域为小集团的党争轮番上演,至天启朝终于演变成“阉党”和所谓“东林党”士大夫之争。
明代朝堂较之前代,多了厂卫恣肆,少了相权弹压,独夫政治下的“顶角平衡”,往往因皇帝怠政或权阉做大而玩脱,于是纷争不断,各派力量的此消彼长和反攻倒算,加速了朝廷内部的撕裂,也蛀空了帝国大厦的栋梁。
朝野之间从无休止的争吵和攻讦,为明朝的迅速败亡,献上了压垮病驼的稻草。晚明(明万历十一年至崇祯十七年)是明代党争的典型时期。
终明一代,党争源头依靠对道德、秩序崇拜的“正义性”被蚕食。
直到晚明,凭借**裸的利益牌局,各方由最初的“所争者正”步步扭曲为“以争为正”。
和宋末新党阵营乱入宵小投机的情况类似,作为阉党对立面的东林士人群体中,也不乏有趁机钻营、谋取个人利益的败类。比如周延儒、阮大铖一流。
周延儒顺利上位为大学士后,其推荐人张溥就离奇暴亡,世传其下毒杀害之。
阮大铖后来投靠南明阉党余孽马士英,迫害复社人士。
二人均被收入《明史奸臣传》。
对于党争所造成的政治氛围的恶化,邪派固然是罪魁祸首,正直派也应负有一定责任。
“韦爵爷,我可没有说让你去找九千岁啊,我是说这事我管不了,做不了主。”顾秉谦到底也是头脑机敏的,经验丰富的,能坐上首辅位置,也不能完全靠认干爹干爷爷。
顾秉谦立刻听出了韦宝话中的用意。
韦宝笑道:“首辅大人放心,我只说向内阁请辞请假,半天得不到批复,我着急回乡,不会说出首辅大人的。”
虽然韦宝这么说,顾秉谦还是惴惴不安,暗忖,你的腿长在你身上,你要去找魏忠贤就随便你吧,我也没法不让你去。
“反正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你啊,爵爷。”顾秉谦为难道:“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万望包含,其实,我也辞官了,也在等批复。”
魏广微和黄立极点了点头,算是证明顾秉谦所言非虚。
韦宝却知道顾秉谦说的夸张了,以天地会统计署现在的情报网,顾秉谦辞官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不知道,就是顾秉谦没有这么做。
也许顾秉谦已经写好了辞呈,魏广微和黄立极都已经看过了,但是没有交给皇帝,或者没有交给魏忠贤,这和没有辞官有什么分别。
韦宝知道顾秉谦的权力**极其强烈的,到了顾秉谦这个年纪,又没有多少势力,如果顾秉谦辞官,魏忠贤一点都不会挽留,换个人就是了。
顾秉谦怎么可能舍得首辅位置,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对很多官员来说,别说当首辅,就是能当一天次辅都死而无憾了。
“首辅大人,你也辞官了?是因为我让你帮我上奏本的事情吗?我这就去对魏公公言明,说清楚,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让他千万不要迁怒于你和魏大人,黄大人,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韦宝急忙道。
“不是不是,这事与韦爵爷没有关系,我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顾秉谦舌头都大了,暗暗后悔不该说什么自己辞官的事情,等下韦宝去对魏忠贤一说,反而节外生枝。
【0990 李永贞为九千岁出的主意】
韦宝微微一笑,对顾秉谦道:“顾大人不必紧张,我开个玩笑,我韦宝虽然不才,但是谁对我好,或者曾经对我好过,我都记在心上的,但谁对我坏,我反而时常会不记得,没事了,我走了。魏大人,丁大人、黄大人、冯大人,我走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急忙起身相送。
韦宝说话很实在,并没有什么套路,却让他们感觉韦宝很是高深莫测。
韦宝的政治功力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这人太厉害了,咱们之前帮韦宝上奏本,不见得是走错了路。”黄立极轻声对顾秉谦和魏广微道。
魏广微点了点头,“的确厉害,韦宝每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入仕途一年不到的人。”
“就是太狡猾了,这么小的年纪,比我们这些老头还狡猾,很难从他身上捞到好处。”顾秉谦道。
冯铨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韦宝惯常会招揽人心,你看他对各个衙门的清洗,保留的都是原本衙门的子弟就能看出来,凡是从韦宝手里上去的人,既花了大笔银子,又对韦宝感恩戴德。现在韦宝才初入仕途,肯定以自保为主。”
顾秉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暗忖这么说的话,自己之前帮韦宝上奏本,把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事情揽上身,也不算什么坏事,很有可能惠及子孙,并且,这不是小事,若是真的能通过,说不定能青史留名。
魏广微和黄立极也是这种心思。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本来心情是挺郁闷的,现在好了不少,只要韦宝肯露面,不当缩头乌龟,他们就能看见希望。
“韦宝是以退为进,他手握重兵,怎么可能放弃,这是在向九千岁示弱,我最怕的是韦宝逼急了,会兵谏。”黄立极压低声音道。
魏广微、顾秉谦、冯铨闻言同时一震,这一点,他们三人都想到过,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不太可能,兵谏不成了造反了?就算韦宝积蓄了一些实力,你们真的当那些兵将是好摆布的?会听令于韦宝,攻打京城?他岳父英国公第一个就不答应。”冯铨道。
“这些不谈了,这都是陛下、九千岁他们要想的事情,跟咱们没啥关系。”顾秉谦劝了一句,便散了。
本来有的放松下来的心情,本来有点对韦宝抱有期待的情绪,又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
仕途充满凶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韦宝按部就班的发展,大家都看好韦宝的前途,但韦宝若是铤而走险,就不好说了,加上韦宝才十五岁的年纪,谁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
大家不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魏忠贤和皇帝是怎么想的。
不单是内阁大臣会禁不住猜测,整个京师官场都会猜测,有猜疑,就有恐惧。
就这样,京师被一种恐怖的氛围围绕。
东厂和锦衣卫派出了大量坐探,不停的传递辽东边军和山东军的动态。
对韦宝的监视更是全方位的。
韦宝离开了内阁,便真的去找魏忠贤了。
找魏忠贤不容易,得在宫外等候。
韦宝不让人去魏忠贤的私宅递话,直接跑到宫门口找魏忠贤,这是不想走暗的途径,打算光明正大。
意思是告诉魏忠贤,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建议,那是为了大明朝廷,并不是为了我韦宝个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你猜忌我,我就走人。
魏忠贤很快就得到了小太监的汇报,说韦宝找他。
这让魏忠贤皱了皱眉头,韦宝来找他,他不奇怪,却没有想到韦宝不是让人去私宅递话,而是直接来皇宫找自己。
须知道,大明的外臣和内臣是不准私下接触的。
即便韦宝找魏忠贤,也是说找皇帝。
“他一个人来的?”魏忠贤问道。
李永贞急忙点头:“就韦宝一个人,说是请求见陛下,想回乡养病。”
魏忠贤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病,才刚入仕途,便油滑的像老油条!回了他,不见!说陛下没空。”
李永贞低声道:“韦宝的事情,九千岁还是要亲自和韦宝说一说,韦宝已经翅膀硬了,光凭英国公府这层关系就不好办,现在韦宝还控制了辽东和山东十数万兵马,连建奴老奴都能按在地下打,不可不防。”
李永贞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但魏忠贤立时就全明白了。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你说的不错,咱家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这个地步,咱家既没有想到山东和登莱那么不顶事,韦宝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们都扫了,更没有想到辽东那班人那么不给劲,韦宝去了,不到半个月都给扫了。韦宝起初说削减兵力,咱家是乐意的,能少支出兵饷自然好,却没有想到他真的都能办成。办成了就办成了吧,还把权力都抓到手里了。总共不到两个月啊,太快了!太快了!太可怕了。”
李永贞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真的太快了,韦宝的能力强的可怕。
“现在韦宝大权在握,又有英国公府当靠山,陛下又一直很宠信韦宝,你当韦宝傻吗?他哪里肯真的辞官,这些都是做样子给咱家看的!”魏忠贤分析到。
魏忠贤的分析相当准确,也许魏忠贤没有多少文化,但并不影响魏忠贤的政治能力很高。
“九千岁,不如顺水推舟,他自己要辞官,就向陛下实话实说,劝陛下解除韦宝的一切职权,让韦宝回乡就是了嘛。”李永贞道。
魏忠贤知道目前为止,都并没有将内阁呈报上来的韦宝的辞官请求告诉皇帝。
这两天天启皇帝朱由校本来是想找韦宝的,但都被魏忠贤用新奇的木匠活给拖住了,让皇帝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实际上也不是顾不上,很多时候,朱由校也知道是魏忠贤在从中阻挠,大概知道魏忠贤和客巴巴在搞什么鬼。
但朱由校信任他们两个人,也知道自己亲自主持政局,不见得比魏忠贤帮自己主持做的好,所以还是愿意放手让魏忠贤去搞。
朱由校对韦宝再怎么宠信,毕竟还是赶不上更加信任魏忠贤。
“不行啊,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魏忠贤叹口气道:“若是陛下知道韦宝要撂挑子,搞不好就会找韦宝来深谈,到时候,凭韦宝的口才,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咱家就怕陛下和韦宝单独说话,懂么?”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闹着要走,纸包不住火啊,若是韦宝真的要离京返乡,陛下哪天非要见韦宝不可,召见不到,肯定就露陷了。”李永贞提醒道。
“是啊,很不好办。”魏忠贤为难的搓了搓手,“要是旁人还好办,自己扣个罪名,往昭狱一关,没几天弄死就算了,韦宝不行,动不得,别说韦宝手里有军队,就是他老丈人的京营闹出乱子来,我们都未必吃得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事还得九千岁和奉圣夫人商量,小的不好说。”李永贞急忙道。
“让你说你就说,咱家自然会与奉圣夫人商量。”魏忠贤不耐烦道:“你是咱家的人,咱们之间不要弄那些拐弯抹角的了。”
“那小的就说两句。小的觉得,既然纸包不住火,不如随了韦宝的心意,韦宝想揽权就让韦宝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来八百万两纹银,解了燃眉之急!韦宝提出开放通商口岸和统一整编大明所有水师,这两条都不如韦宝控制的辽东边军和山东军,还有英国公府控制的京营麻烦!不如明升暗降,把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给韦宝来个正三品的总督,将山东军划拨回去,仍然由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管河间府一处,山东和登莱,仍然归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管,把沧州府重新划归北直隶管辖。这样,山东军就与韦宝没关系了。辽东现在局面稳定了,把韦宝辽东监军的职权解除,吴家虽然是韦宝的岳丈,但毕竟是两个姓,吴家自己有儿子,山海关的兵马不可能都听他韦宝的。至于京营,京营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吃空饷的老弱病残,不足为虑。把张维贤手底下几个营官控制好,京营也不会都听英国公府的。”李永贞筹谋划策道。
魏忠贤听李永贞说的头头是道,眉头舒展开来了,其实李永贞想的,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听李永贞这么一说,让魏忠贤更有信心了,“嗯,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韦宝肯不肯放权,吃进去肚里的东西,再让人吐出来就难了。山东军和辽东边军,韦宝至少会保住一方的。”
“这就要看九千岁是怎么和韦宝谈的了,依着小的看,韦宝不太可能坚持拥兵自重,韦宝是个买卖人,买卖人更加看重银子!开放通商口岸,还不就是为了弄银子嘛。把大明所有水师统一整编,也是为了保证把持海贸,还不是为了银子。他既然管了水师,总不能再把着步军不放了吧?如果他再坚持拥兵自重,那就可以断定韦宝这个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那样,可以直接向陛下言明!陛下即便再怎么宠信韦宝,也不能容忍有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吧?”李永贞道。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感觉李永贞说的非常有道理,对李永贞的话大加赞赏,“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就辛苦一趟,替咱家去与韦宝谈吧,咱家不太方便出面,那韦宝的口才实在太好,等下再把咱家绕进去。”
“九千岁,不是小的不肯为九千岁出力,小的是怕小的出面,韦宝怀疑九千岁的诚意,也不会把小的放在心上。再者说,即便九千岁与韦宝谈妥了,韦宝答应小的刚才说的那些条件,想要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贸与洋人做买卖,也是不容易办到的,陛下下圣旨都不容易办到,现在多少人私下议论,反对韦宝的主意啊。”李永贞道。
魏忠贤想了想,觉得李永贞说的不错,的确要自己与韦宝见面谈一谈,躲不过去的,“那好吧,你先把意思对韦宝说清楚,咱们一起见韦宝,这可以吧?”
“谨遵九千岁令。”李永贞赶忙道。
魏忠贤在场,他去说,李永贞认为这是可以的。
魏忠贤遂与李永贞去见韦宝。
魏忠贤坐在轿子里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
魏忠贤知道,就算自己与韦宝说好了,可海禁还是不容易打开的,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事情。
自隋唐以来,都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唐天子闻漕船来父子相对而泣,宋天子背靠河洛犹缺粮,明清天子亦视运河为命脉。
但是有远见之人总是少数,东南士民大多不愿意出钱“白”养西北兵马,倘若东南有一只强大的兵马,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自隋唐以来在兵事上都是重北轻南,以防生变。
如果不能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最终来自草原的游牧掠夺者会长驱直入,裹挟北方汉人鲸吞山河,南人沦为末等仆隶。
为何壬辰朝鲜之役日军势如破竹?
因为朝鲜的主力在西北的鸭绿江防备女真,没有多余的财力供养更多的士马。
为何明清中期的海防都是形同虚设?
因为主力也在镇守北疆,因为不敢在东南养一支强军,尤其是东南沿海利于割据,也不希望东南出现强大的海商势力。
二十世纪前的海商大多亦商亦盗。
在工业革命以前,中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天子富有四海没有太大的扩张**,也没有超越时代的眼光,自然是禁海限商甚至闭关锁国。
明朝海禁是个传统政策,明朝的海禁政策是学习的元朝,而元朝则是学习的宋朝,宋朝以前没有海禁政策。
宋朝为啥海禁,因为朝廷想要垄断海贸的利润,就像它垄断了酿酒业、盐业等生意那样;元朝相对松不少,但那是因为它的统治能力太差了,管不过来。
明朝一方面是继承了前朝的制度,另一方面明初的倭寇问题确实挺严重。
日本正处于南北朝时代,不少倭寇趁着中原战乱过来抢劫。
明朝的海禁坏,是因为明朝的时候私营工商业已经超过了官营,继续海禁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
为啥宋朝以前没海禁,因为那年头只有宗阀世族和阿拉伯商人有能力进行远洋海贸;明朝以前民间海贸也远远比不了朝廷。
明朝的海禁不等同于闭关锁国。
海禁说白了就是海贸,这玩意儿好赚钱呐,大明朝廷要独吞!
明朝前期一直维持着一只强大的海军,还派郑和去下西洋。
明朝是朝贡贸易,郑和是去撒钱建立朝贡关系的。
清朝的海禁已经不只是海禁了,而是闭关锁国。
清朝的海军和明朝根本没得比,作为一个游牧部族建立的朝廷,本能地反感水师、海军。
其次,清朝对外贸易相当不积极,甚至只允许在广州这一个口岸进行海贸。
而且,明朝的海禁政策是逐渐松弛的,除了嘉靖时期,那年头正是日本战国打的最凶的时候,倭寇比较严重。
清朝则是越来越严,鸦片战争后除外,那是被外国强行打开了国门。
除了赚钱和海防,明朝海禁除了垄断海贸和防倭寇这两个目的,还有其它目的。
首先,明朝刚建国的时候人口很少,才6000万,要知道西汉的时候中国就6000万人口了,而元朝对南人的歧视使得东南沿海出现了移民东南亚的风气,明初海禁也是为了限制人口外流。
其次,明朝以白银为主要货币,恰好欧洲人在美洲找到了很多金银矿,日本的银矿也很多,不限制白银流入很容易导致通货膨胀。
而且明初需要抑制工商业来恢复农业。
中国自秦时起的**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已经走到了头,元朝就已经出现了大商人威胁皇权的势头。
不要小看明清的君主们,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叫资本主义,但却能看出新兴资产阶级会对皇权产生冲击的潜在威胁。
魏忠贤能下决心同意李永贞的说法,其实已经是心虚的很,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的了!
魏忠贤只要京师稳固就可以,至于韦宝会不会在拥有了水师之后,在大明东南形成割据势力,九千岁魏忠贤现在不想去想,也没有心思去费神。
韦宝很快就见到了李永贞和魏忠贤。
几个人是在紫禁城边上见面的,其他的太监离得远远的,在这么一处空旷的环境,也比较适合谈话。
韦爵爷对于九千岁,还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尊重,深深施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道:“九千岁。”
韦宝然后向李永贞施礼:“李公公。”
李永贞笑道:“爵爷不要客气,老奴担当不起。”
魏忠贤则笑的很诡异,一直盯着韦宝看。
【0991 魏忠贤点头】
【,8小时后更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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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