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0 李永贞为九千岁出的主意】
韦宝微微一笑,对顾秉谦道:“顾大人不必紧张,我开个玩笑,我韦宝虽然不才,但是谁对我好,或者曾经对我好过,我都记在心上的,但谁对我坏,我反而时常会不记得,没事了,我走了。魏大人,丁大人、黄大人、冯大人,我走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和丁绍轼急忙起身相送。
韦宝说话很实在,并没有什么套路,却让他们感觉韦宝很是高深莫测。
韦宝的政治功力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这人太厉害了,咱们之前帮韦宝上奏本,不见得是走错了路。”黄立极轻声对顾秉谦和魏广微道。
魏广微点了点头,“的确厉害,韦宝每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入仕途一年不到的人。”
“就是太狡猾了,这么小的年纪,比我们这些老头还狡猾,很难从他身上捞到好处。”顾秉谦道。
冯铨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韦宝惯常会招揽人心,你看他对各个衙门的清洗,保留的都是原本衙门的子弟就能看出来,凡是从韦宝手里上去的人,既花了大笔银子,又对韦宝感恩戴德。现在韦宝才初入仕途,肯定以自保为主。”
顾秉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暗忖这么说的话,自己之前帮韦宝上奏本,把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事情揽上身,也不算什么坏事,很有可能惠及子孙,并且,这不是小事,若是真的能通过,说不定能青史留名。
魏广微和黄立极也是这种心思。
顾秉谦、魏广微和黄立极三人本来心情是挺郁闷的,现在好了不少,只要韦宝肯露面,不当缩头乌龟,他们就能看见希望。
“韦宝是以退为进,他手握重兵,怎么可能放弃,这是在向九千岁示弱,我最怕的是韦宝逼急了,会兵谏。”黄立极压低声音道。
魏广微、顾秉谦、冯铨闻言同时一震,这一点,他们三人都想到过,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不太可能,兵谏不成了造反了?就算韦宝积蓄了一些实力,你们真的当那些兵将是好摆布的?会听令于韦宝,攻打京城?他岳父英国公第一个就不答应。”冯铨道。
“这些不谈了,这都是陛下、九千岁他们要想的事情,跟咱们没啥关系。”顾秉谦劝了一句,便散了。
本来有的放松下来的心情,本来有点对韦宝抱有期待的情绪,又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
仕途充满凶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韦宝按部就班的发展,大家都看好韦宝的前途,但韦宝若是铤而走险,就不好说了,加上韦宝才十五岁的年纪,谁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
大家不知道韦宝是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魏忠贤和皇帝是怎么想的。
不单是内阁大臣会禁不住猜测,整个京师官场都会猜测,有猜疑,就有恐惧。
就这样,京师被一种恐怖的氛围围绕。
东厂和锦衣卫派出了大量坐探,不停的传递辽东边军和山东军的动态。
对韦宝的监视更是全方位的。
韦宝离开了内阁,便真的去找魏忠贤了。
找魏忠贤不容易,得在宫外等候。
韦宝不让人去魏忠贤的私宅递话,直接跑到宫门口找魏忠贤,这是不想走暗的途径,打算光明正大。
意思是告诉魏忠贤,整编大明所有水师和开放通商口岸的建议,那是为了大明朝廷,并不是为了我韦宝个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你猜忌我,我就走人。
魏忠贤很快就得到了小太监的汇报,说韦宝找他。
这让魏忠贤皱了皱眉头,韦宝来找他,他不奇怪,却没有想到韦宝不是让人去私宅递话,而是直接来皇宫找自己。
须知道,大明的外臣和内臣是不准私下接触的。
即便韦宝找魏忠贤,也是说找皇帝。
“他一个人来的?”魏忠贤问道。
李永贞急忙点头:“就韦宝一个人,说是请求见陛下,想回乡养病。”
魏忠贤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病,才刚入仕途,便油滑的像老油条!回了他,不见!说陛下没空。”
李永贞低声道:“韦宝的事情,九千岁还是要亲自和韦宝说一说,韦宝已经翅膀硬了,光凭英国公府这层关系就不好办,现在韦宝还控制了辽东和山东十数万兵马,连建奴老奴都能按在地下打,不可不防。”
李永贞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但魏忠贤立时就全明白了。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你说的不错,咱家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这个地步,咱家既没有想到山东和登莱那么不顶事,韦宝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们都扫了,更没有想到辽东那班人那么不给劲,韦宝去了,不到半个月都给扫了。韦宝起初说削减兵力,咱家是乐意的,能少支出兵饷自然好,却没有想到他真的都能办成。办成了就办成了吧,还把权力都抓到手里了。总共不到两个月啊,太快了!太快了!太可怕了。”
李永贞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真的太快了,韦宝的能力强的可怕。
“现在韦宝大权在握,又有英国公府当靠山,陛下又一直很宠信韦宝,你当韦宝傻吗?他哪里肯真的辞官,这些都是做样子给咱家看的!”魏忠贤分析到。
魏忠贤的分析相当准确,也许魏忠贤没有多少文化,但并不影响魏忠贤的政治能力很高。
“九千岁,不如顺水推舟,他自己要辞官,就向陛下实话实说,劝陛下解除韦宝的一切职权,让韦宝回乡就是了嘛。”李永贞道。
魏忠贤知道目前为止,都并没有将内阁呈报上来的韦宝的辞官请求告诉皇帝。
这两天天启皇帝朱由校本来是想找韦宝的,但都被魏忠贤用新奇的木匠活给拖住了,让皇帝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实际上也不是顾不上,很多时候,朱由校也知道是魏忠贤在从中阻挠,大概知道魏忠贤和客巴巴在搞什么鬼。
但朱由校信任他们两个人,也知道自己亲自主持政局,不见得比魏忠贤帮自己主持做的好,所以还是愿意放手让魏忠贤去搞。
朱由校对韦宝再怎么宠信,毕竟还是赶不上更加信任魏忠贤。
“不行啊,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魏忠贤叹口气道:“若是陛下知道韦宝要撂挑子,搞不好就会找韦宝来深谈,到时候,凭韦宝的口才,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咱家就怕陛下和韦宝单独说话,懂么?”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闹着要走,纸包不住火啊,若是韦宝真的要离京返乡,陛下哪天非要见韦宝不可,召见不到,肯定就露陷了。”李永贞提醒道。
“是啊,很不好办。”魏忠贤为难的搓了搓手,“要是旁人还好办,自己扣个罪名,往昭狱一关,没几天弄死就算了,韦宝不行,动不得,别说韦宝手里有军队,就是他老丈人的京营闹出乱子来,我们都未必吃得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事还得九千岁和奉圣夫人商量,小的不好说。”李永贞急忙道。
“让你说你就说,咱家自然会与奉圣夫人商量。”魏忠贤不耐烦道:“你是咱家的人,咱们之间不要弄那些拐弯抹角的了。”
“那小的就说两句。小的觉得,既然纸包不住火,不如随了韦宝的心意,韦宝想揽权就让韦宝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来八百万两纹银,解了燃眉之急!韦宝提出开放通商口岸和统一整编大明所有水师,这两条都不如韦宝控制的辽东边军和山东军,还有英国公府控制的京营麻烦!不如明升暗降,把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给韦宝来个正三品的总督,将山东军划拨回去,仍然由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管河间府一处,山东和登莱,仍然归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管,把沧州府重新划归北直隶管辖。这样,山东军就与韦宝没关系了。辽东现在局面稳定了,把韦宝辽东监军的职权解除,吴家虽然是韦宝的岳丈,但毕竟是两个姓,吴家自己有儿子,山海关的兵马不可能都听他韦宝的。至于京营,京营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吃空饷的老弱病残,不足为虑。把张维贤手底下几个营官控制好,京营也不会都听英国公府的。”李永贞筹谋划策道。
魏忠贤听李永贞说的头头是道,眉头舒展开来了,其实李永贞想的,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听李永贞这么一说,让魏忠贤更有信心了,“嗯,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韦宝肯不肯放权,吃进去肚里的东西,再让人吐出来就难了。山东军和辽东边军,韦宝至少会保住一方的。”
“这就要看九千岁是怎么和韦宝谈的了,依着小的看,韦宝不太可能坚持拥兵自重,韦宝是个买卖人,买卖人更加看重银子!开放通商口岸,还不就是为了弄银子嘛。把大明所有水师统一整编,也是为了保证把持海贸,还不是为了银子。他既然管了水师,总不能再把着步军不放了吧?如果他再坚持拥兵自重,那就可以断定韦宝这个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那样,可以直接向陛下言明!陛下即便再怎么宠信韦宝,也不能容忍有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吧?”李永贞道。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感觉李永贞说的非常有道理,对李永贞的话大加赞赏,“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就辛苦一趟,替咱家去与韦宝谈吧,咱家不太方便出面,那韦宝的口才实在太好,等下再把咱家绕进去。”
“九千岁,不是小的不肯为九千岁出力,小的是怕小的出面,韦宝怀疑九千岁的诚意,也不会把小的放在心上。再者说,即便九千岁与韦宝谈妥了,韦宝答应小的刚才说的那些条件,想要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贸与洋人做买卖,也是不容易办到的,陛下下圣旨都不容易办到,现在多少人私下议论,反对韦宝的主意啊。”李永贞道。
魏忠贤想了想,觉得李永贞说的不错,的确要自己与韦宝见面谈一谈,躲不过去的,“那好吧,你先把意思对韦宝说清楚,咱们一起见韦宝,这可以吧?”
“谨遵九千岁令。”李永贞赶忙道。
魏忠贤在场,他去说,李永贞认为这是可以的。
魏忠贤遂与李永贞去见韦宝。
魏忠贤坐在轿子里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
魏忠贤知道,就算自己与韦宝说好了,可海禁还是不容易打开的,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事情。
自隋唐以来,都是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唐天子闻漕船来父子相对而泣,宋天子背靠河洛犹缺粮,明清天子亦视运河为命脉。
但是有远见之人总是少数,东南士民大多不愿意出钱“白”养西北兵马,倘若东南有一只强大的兵马,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自隋唐以来在兵事上都是重北轻南,以防生变。
如果不能以东南之财赋养西北之士马,最终来自草原的游牧掠夺者会长驱直入,裹挟北方汉人鲸吞山河,南人沦为末等仆隶。
为何壬辰朝鲜之役日军势如破竹?
因为朝鲜的主力在西北的鸭绿江防备女真,没有多余的财力供养更多的士马。
为何明清中期的海防都是形同虚设?
因为主力也在镇守北疆,因为不敢在东南养一支强军,尤其是东南沿海利于割据,也不希望东南出现强大的海商势力。
二十世纪前的海商大多亦商亦盗。
在工业革命以前,中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天子富有四海没有太大的扩张**,也没有超越时代的眼光,自然是禁海限商甚至闭关锁国。
明朝海禁是个传统政策,明朝的海禁政策是学习的元朝,而元朝则是学习的宋朝,宋朝以前没有海禁政策。
宋朝为啥海禁,因为朝廷想要垄断海贸的利润,就像它垄断了酿酒业、盐业等生意那样;元朝相对松不少,但那是因为它的统治能力太差了,管不过来。
明朝一方面是继承了前朝的制度,另一方面明初的倭寇问题确实挺严重。
日本正处于南北朝时代,不少倭寇趁着中原战乱过来抢劫。
明朝的海禁坏,是因为明朝的时候私营工商业已经超过了官营,继续海禁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
为啥宋朝以前没海禁,因为那年头只有宗阀世族和阿拉伯商人有能力进行远洋海贸;明朝以前民间海贸也远远比不了朝廷。
明朝的海禁不等同于闭关锁国。
海禁说白了就是海贸,这玩意儿好赚钱呐,大明朝廷要独吞!
明朝前期一直维持着一只强大的海军,还派郑和去下西洋。
明朝是朝贡贸易,郑和是去撒钱建立朝贡关系的。
清朝的海禁已经不只是海禁了,而是闭关锁国。
清朝的海军和明朝根本没得比,作为一个游牧部族建立的朝廷,本能地反感水师、海军。
其次,清朝对外贸易相当不积极,甚至只允许在广州这一个口岸进行海贸。
而且,明朝的海禁政策是逐渐松弛的,除了嘉靖时期,那年头正是日本战国打的最凶的时候,倭寇比较严重。
清朝则是越来越严,鸦片战争后除外,那是被外国强行打开了国门。
除了赚钱和海防,明朝海禁除了垄断海贸和防倭寇这两个目的,还有其它目的。
首先,明朝刚建国的时候人口很少,才6000万,要知道西汉的时候中国就6000万人口了,而元朝对南人的歧视使得东南沿海出现了移民东南亚的风气,明初海禁也是为了限制人口外流。
其次,明朝以白银为主要货币,恰好欧洲人在美洲找到了很多金银矿,日本的银矿也很多,不限制白银流入很容易导致通货膨胀。
而且明初需要抑制工商业来恢复农业。
中国自秦时起的**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已经走到了头,元朝就已经出现了大商人威胁皇权的势头。
不要小看明清的君主们,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叫资本主义,但却能看出新兴资产阶级会对皇权产生冲击的潜在威胁。
魏忠贤能下决心同意李永贞的说法,其实已经是心虚的很,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的了!
魏忠贤只要京师稳固就可以,至于韦宝会不会在拥有了水师之后,在大明东南形成割据势力,九千岁魏忠贤现在不想去想,也没有心思去费神。
韦宝很快就见到了李永贞和魏忠贤。
几个人是在紫禁城边上见面的,其他的太监离得远远的,在这么一处空旷的环境,也比较适合谈话。
韦爵爷对于九千岁,还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尊重,深深施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道:“九千岁。”
韦宝然后向李永贞施礼:“李公公。”
李永贞笑道:“爵爷不要客气,老奴担当不起。”
魏忠贤则笑的很诡异,一直盯着韦宝看。
【0991 魏忠贤点头】
【,8小时后更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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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0992 九百万两】
那么对于定都北方的大一统王朝来说,怎么确保南方不闹独立呢,或者说无法闹独立。
方法有很多,其中禁海就是一个手段,海贸意味着巨额的金钱,有组织的团体,建造大型船舶的工坊,大量聚集的人口,还有与海外势力的频繁接触,一旦有变,都会导致帝国市区失去最大的钱袋子,进而导致整个帝国的覆灭。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海商集团从海外拉几千雇佣兵,本地水手发放武器有个两万人,乘大船入长江,分兵两路截断漕运,围攻南京,会有啥后果。
都知道大明北方就指着漕运吃饭,在南方的军队又基本是渣渣,古代军队机动性又慢,从北方调兵至少半年,等你北方兵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八处,八处通商口岸!就这么说定了!九百万两纹银,五日内交给内帑。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和李公公商量吧。”魏忠贤说罢笑着拂袖而去,不想再和韦宝磨嘴皮子了。
魏忠贤和韦宝两个人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也在魏忠贤的笑容中淡化了。
韦宝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一下子控制了八处港口,非常牛叉了,这就等于一下子给宝军弄了八个根据地。
而且,有海港的省份,等于有了天地会的强大势力。
水师虽然不如步军那么管用,对陆地的威慑力那么的大,但毕竟也是军队啊。
李永贞笑着拍了拍韦宝的肩膀:“韦爵爷,很可以了!八处通商口岸,这得是多少银子啊?别说三十年,你三年就能回本!九千岁对你够可以的了。”
“李公公,要不然你去包这个买卖吧,我看你三年怎么回本?大明一个通商口岸的时候,一年的税银不超过五万两,八个也才四十万两上下,十年不也才四百万两银子不。”韦宝苦着脸道。
李永贞呵呵一笑:“那是明面上的,台面底下,可绝对不止这么点银子,更何况被你韦爵爷一家垄断了之后,以后大明各地的士绅大户,再想囤积居奇,得先问过你韦爵爷!可能三年回本有点夸大其词了,但你绝对不用十年回本。”
“李公公啊,能十五年回本,我都高兴的很了,最关键,我一次性要拿出九百万两纹银,我上哪儿拿出来啊?还有,官场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银子我拿出来了,过不了几天,把我海防总督衙门拿走,过河拆桥,我找谁去啊。”
李永贞被韦宝气的发笑了,韦宝还真的是奸商嘴脸,“韦爵爷,你在开玩笑吧?你这是和九千岁说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而且,陛下收了你的银子,下了圣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反悔,陛下不等于失去了信用吗?你觉得可能吗?你真的当是农户做买卖啊,想到一出是一出。”
“李公公,我可没有这么说。咱不说那些事了,回头我整理好开放哪些通商口岸,把名单给你吧。现在最关键我弄不来那么多银子,九百万两银子啊,等于大明一年多的赋税银子了。”韦宝再度大吐苦水。
韦宝知道一旦定下来,皇家是不会反悔的,最关键过两年,魏忠贤和朱由校都得挂,到时候自己定下来的新政还能不能继续,就真的不好说了。
“那是爵爷自己的事情,我就是个办事的老奴,别的也管不了啊。”李永贞道。
韦宝知道和李永贞说再多也没用,闲聊几句,拱了拱手道别。
九百万两纹银虽然很多,但是对于韦宝来说不算什么,天地会的翅膀已经硬了。
韦宝现在要做的是,与英国公张维贤商量一下,听听自己老丈人的意见。
其实韦宝对于张维贤的意见并不看重,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不告诉张维贤一声不好,张维贤肯定会生气。
张维贤这个人,在韦宝看来还是很平庸的,就是一般性的贵族。
张维贤之所以有一定的耳目,甚至能直通皇帝,能知道宫中的事情,能知道京城不少事情,那都是很正常的,并不是张维贤的能力有多强。
因为英国公府世代都与皇家关系很亲近,世世代代下来,英国公府自然有不少耳目。
朱棣执政的明代永乐朝,以及与之一脉相承的洪熙、宣德两朝,有郑和七下西洋,应该是一个对外非常开放的时代。
然而,永乐朝的海禁实际上格外严格。
明成祖永乐二年,1404年,下令禁民间海船,原有海船者悉改为平头船。所在有司,防其出入。
平头船无法远洋航行,朱明王朝再用釜底抽薪之法来达到海禁的目的,迫使海商失去交通工具,可见成祖的防范之心何等坚决。
甚至对于洪武及建文时逃亡海外的商民,成祖也绝不放过。
同年十月,他遣人赴海外,命令“逃若在彼者,咸赦前过,稗复本业,永为良民。若仍恃险远,执迷不俊,则命将发兵,悉行剿戮,悔将无及”。
成祖言出必行,永乐五年,郑和自西洋返至新加坡海峡附近的旧港,就剿灭了拒不归就的陈祖义海商势力。
永乐五年,1405年七月,在武力平定安南后所设立的交趾布政司中,明王朝在新征服区内也坚持推行海禁政策。
在平定安南的诏书中,成祖申明“不许军民人等私通外境、私自下海贩豁番货,违者依律治罪。”
在郑和下西洋的影响下,永乐末年私人下海贸易的情况开始多起来。
就在郑和第七次下西洋于宣德八年七月刚回到京师,宣宗即下令申严海禁:“命行在都察院严私通番国之禁。……私通外夷,已有禁例。近岁官员军民不知遵守,往往私造海舟,假朝廷干办为名,搜自下番,扰害外夷,或诱引为寇。置重罪。尔宜申明前禁,榜谕缘海军民,比者已有擒获,各有犯者许诸人首得实者给犯人家资之半。知而不告,及军卫有司之弗禁一体治罪。”
如此严格的海禁,绝非防控海盗和危险分子所能解释的。
一代雄主朱棣一方面大规模下西洋,另一方面却如此严格地实行海禁。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又自永乐改元,谴使四出,招谕海番,贡献毕至。奇货重宝,前代所希,充溢库市。贫民承令博买,或多致富,而国用亦羡矣裕。”
明英宗天顺二年,1458年,太监上奏:“永乐,宣德年间屡下西洋,收买黄金、珍珠、宝石诸物,今停止三十余年。府藏虚竭。”
宣德时工部尚书黄福亦曾说:“永乐间,虽营建北京,南讨交趾,北征沙漠,资用未尝乏。比国无大费,而岁用仅给。即不幸有水旱,征调将何以济?”
即便下西洋本身,有一定的赏赐诸国,以求朝贡的目的。但是当诸国前来朝贡时,顺带进行的贸易无疑是互惠互利的。
进行海禁,压制限止私人海贸,是为了将海贸官营化,收取其利,与汉代的盐铁官营一个性质。
宋元两朝海贸极为发达,但由于私人海商往往漏税、逃税,贸易量巨大的同时,国家获利甚少。
因此宋、元两朝都曾尝试过海禁,却因为政府控制力不强而作罢,直到明朝,才具备实施海禁的能力。
另外,元代的过度重商,也导致大片良田种植经济作物,限制了粮食最高产量。
元末人口不到9000万,就因为人口饱和而爆发大型农民起义,以至于灭亡。
因此,朱元璋深知商业的作用,更知道商业的害处。明代的抑商政策,包含许多保护商业的条文,绝非一味抑商,目的是将商业的额度控制在一个最恰当的范围之内。
为了从有限的商业份额中获取最大的利润,官营海贸是王朝初期较佳的选择,而海禁以防遏私人海贸,亦成为必备的辅助措施。
不过官营贸易也有其机械化、僵化的弊端。明代朝贡贸易一开始缺乏限制,对于上门贩货者来者不拒,到永乐朝后期,因为进入市场的蕃货过多,导致蕃货贬值,就是很好的例子。
且由于宣德之后,明朝的政府控制力不断下降,已经难以有组织有规划地大规模进行官营贸易,所以明政府已经开始考虑放开私人海贸的口子。
到了明武宗在位的正德朝,便放开了对于东南亚海贸的限制。正德四年(1509),一艘暹罗船遭风飘到广东境内,按规定这艘船属于非朝贡的私船,不准进行贸易,但广东镇巡官却准许其贸易,征收其货物税以作军需之用。
礼部官员对此做法予以肯定,认为“泛海客商及风泊番船”既非救书所招,又非旧例所载,不是朝贡船,不属市舶司的职权范围,应由镇巡及三司官兼管。
广东官员如此做法,明显是否定了“有贡舶即有互市,非入贡即不许其互市”的朝贡贸易原则,它标志着明初中国与东南亚贸易从此进入了私人海外贸易的新时期。
至于正德朝之后,仍然对西洋与日本进行海禁。
西洋人心怀叵测,难以揣度。
而日本当时处于战国时代,时局混乱,海盗海商往往混淆夹杂。
因此到了隆庆朝方才开月港彻底驰禁。
然而从明代的海贸来看,东南亚、南亚才是海贸收入的大头,西洋与日本是否驰禁,在当时并不重要。
古代的海贸,参与的商民可以分为三种,小商民,中等商民,有官方背景的巨商。
而在中国古代农业社会重农抑商的背景下,新产生的巨商也往往会寻求官方背景,他们有的被拒绝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比如嘉靖朝的汪直、徐海、麻叶、陈东等人,有的则因为为朝廷做出一定贡献或其他的原因而得到许可,比如郑芝龙,但得到官方最高许可是非常困难的,绝大部分的巨商寻求的是与地方官僚势力勾结,官商互利。
海瑞的养孙海述祖,其父海中适凭借海瑞侄女婿,历任贵州乡试、兵部副使、湖广巡抚、兵部左侍郎等职的高官梁云龙及其家族的庇护,就成为了海南的海贸巨富。
到了海述祖一代更上一层楼,富可敌国,海述祖曾经将38名上其大船的走私商人杀死在海上,夺取其货物资财,然后谎报说狂风败舟,幸凭擎天柱,遇救得免。
海述祖是否是走私,实际上颇有争议,《觚剩续编》称濒海贾客三十八人,赁其舟载货,互市海外诸国,以述祖主之,并没有说是走私。
海述祖出海一事,时人皆知,或许是得到官方许可并纳税之后的正常出海。
且海述祖出海的位置,似正是琼州。若是如此,则明代后期允许商民合法出海的位置,非止漳州月港一处。
明代的海禁政策,一直为无力买舟出海的小商民留下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即便是海禁最严格的永乐朝,小商民也可以选择参与官营贸易。
到了正德朝开放异国与明朝的私人贸易,小商民更是可以在外国船上门交易时,与其进行贸易。
而这种贸易形式容易管理,在洋人为大清管理海关用火轮船打击走私之前,一直是唐宋元明清各朝贸易收入绝大部分的来源。
但是中等商民在明朝生活似乎不如在大清。
明朝限制商民出海,后来隆庆开海,亦不过开月港,每年发放船引88引,后来增加到110引。
当然,110引船引实际上不少。按《乾隆十七年(1752年)三月一日阿里衮奏折》说:粤海一关,内河外海,口岸繁多,商舶番船,货物纷杂……海关税银,全赖洋船出入,历年多寡不一。大概每年内地商船出入海口者,约自二十余只至三十余只不等,外夷洋船,约自十余只至二十余只不等。
广州海关每年交税给清廷的船只,在乾隆十七年仅有20到30艘。
康熙曾经说过:以苏州船厂每年造船出海贸易多至千余艘,回来者不过十之五六,二十六日,命出海船只不许多带口粮,于海坛截留出南洋船只。
并渝:“海外如西洋等国,千百年后,中国恐受其累。此朕(康熙)逆料之言”。
出海商民愿意纳税的也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选择走私。
这也是为什么重商的宋元仍然收不到多少商税的缘故,南宋初期算上摆地摊等人上门,总共收到的也只是100万两。
据说占南宋岁入20%,即便考虑到宋时候银子比较值钱,也是很少的。
至于宋为什么岁入经常出现几千万贯、上亿贯之类的奇葩数据,那是纸币本位下通货膨胀闹的。
大元还曾经岁入几十亿贯过,而赫德打理大清海关用火轮船抓走私之后一年能收上2000万两更说明了这点。
但是比起大清的对于商民出海,除了年限之外不做限制,限制年限是因为大清很畏惧汉人在南洋建立势力,深恶痛绝,见到汉人势力扩张就恨得牙痒痒。
大明这110船引好像还是少了点,之前更是连110船引都没有。
嘉靖朝朱纨严厉打击走私,被浙江福建士绅发动在中枢的势力攻讦,被迫自杀,闽浙士绅并不愿意开海。
在海禁的前提下,有官僚支持的走私商人没有被朝廷打击的风险。
而没有官面背景的走私商人有这个风险,虽然很小,明代海禁绝大部分时候执行上很宽松。
这样的情况,对于缺乏背景的中等商民是不利的。
一旦开海,中等商民就能和官商勾结的巨商进行相对公平的竞争了。
闽浙地区以富庶著称,在宋元两朝,其富民长期逃避税役,勾结官僚,使得国库空虚。
明初开国,朱元璋曾经对闽浙地区的富民进行打击,但治标不治本,其地的士绅势力很快又崛起,影响朝堂。
所以明朝开海进程的缓慢,以及隆庆开海的有限性,与这些闽浙富民的操纵,当然是分不开的。
清朝土地兼并历朝历代第一,而晋商也在清朝过得犹为滋润。
尤其清代后期,大行捐纳制度,富与贵密结合,影响力量趋强;遂使平民向上流动机会大减。
可见闽浙士绅在清朝影响力下降,乾隆皇帝宁愿给广东士绅面子,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
由于闽浙是清军南下中所经过的最富庶地区,而开国时清军基本上是没有军饷的,军纪极劣,在闽浙地区进行了极为残酷的大屠杀。
康熙朝为了对抗明郑,又实施了迁界禁海,造成巨大的破坏,勒期仅三日,远者未及知,近者知而未信。逾二日,逐骑即至,一时跄踉,富人尽弃其赀,贫人夫荷釜,妻襁儿,携斗米,挟束稿,望门依栖。起江浙,抵闽粤,数千里沃壤捐作蓬蒿,土著尽流移。
这些活动,造成了民间对于清廷的仇恨。
所以后来,清廷对闽浙地区的士绅并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
广东士绅取得清廷信任,就证明广东人在明末不如闽浙士绅有骨气,抵抗少。
不然,广东民风彪悍,在明末表现得尤其有骨气,李定国与清廷便多次拉锯于广东。
于是在明末清初遭到的破坏,更加惊人,如尚可喜屠广州,据说一次就屠杀了八十万人。
因此,广东士绅在明末清初几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新产生的士绅阶层,许多都是尚氏集团的残余,是由尚可喜集团及清廷扶持起来的。
这无疑也是广州十三行能够得到清廷信任的理由。
明朝限制商民出海,是损害了中等商民的利益。
而广东十三行的存在,证明在清代,官商勾结的巨商已经不满足于和中等商民争利,他们更是将手伸向了陆上与外国商船的贸易,通过寻求代理官营形成垄断,使得无力出海的小商民之生计,也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这个情况在乾隆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之后更加明显。
广州贸易的繁荣,是以牺牲沿海各港口的贸易作为代价取得的。
中国各地的产品不能就近运往便捷的港口,而必须远途跋涉运来广州,增加了商品的运输费用。
从全局看,显然有损于中国经济的发展。
清代海盗中出身底层者多,实是因为乾隆改四口通商为一口通商之后,底层商民无力从各地转运货物到广州港与外国人贸易,无以为生,不得不出海为盗。
然而到了清朝,全世界都进入了殖民时代,南洋贸易份额也逐步被欧洲殖民者控制,自然与欧美国家的海贸就成为了海贸的大头。
四口通商变为一口通商,对于底层商民的生计没有影响,绝对是不可能的。
【0993 客巴巴起作用】
【,8小时后更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0994 找老丈人借银子】
“兄长,别笑了,有什么可笑的啊,借银子不是正常的事儿吗,借就借,不借的话,我再另外想办法就是了。”韦宝苦着脸道。
本来就有点心烦的时候,被这么一笑,更烦了。
韦宝心烦的点在于,这件事,韦宝其实是没有把握的。
任何没有实现的事情,其实都是没有把握的。
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韦宝还算是看事情看的比较开的人,尤其是现在取得的一点成绩,多数因为他是一个重生穿越巨,相当于买彩票中奖。
得来的东西,并没有费多大的劲。
韦宝最喜欢做人做官的“中庸之道”。
热衷于耳根清净,心无旁骛,不存杂念。
其实,在修行历练过程中,这样的人闻所未闻。
今天的韦宝,心情颇不宁静。
就好像是一个人沿着泥泞曲折的山间小路行走。
峰回路转,静卧大湖山腰中,云缭雾绕,恍若人间仙境。
晨钟暮鼓,古树相伴。山泉潺潺,仿佛叮咚作响的琴音。
流进了喧嚣的尘世,荡涤着惹尘蒙垢的心台。
漫漫人生路,看似山重水复,却也困厄不存,柳暗花明。
平庸我辈,难遇救人于水火之事。但常思己过,常怀人恩,虚怀若谷,宽以待人,也未可不知。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修行,本身就是苦行僧。那又何必求全责备,罪人罪己。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凉风习习,竹影婆娑。一杯山茶,一番清谈,令人醍醐灌顶。
六根清净,抛却了人世间的恩怨情仇。
抬眼远望,青山如黛。
自然造化,仿佛寺宇中敬奉菩萨的三碗斋饭。
余晖映照,分外妖娆。暮色相拥。
道可道,非常道。
佛经有限,佛法无边。
无论如何费尽思量,终究难以穷其一二。
张之极笑了一会儿之后,见韦宝脸色不好看,能体会韦宝事情比较多,也大概知道韦宝发生了哪些事情,便道:“兄弟,你也别太辛苦了,好多事情,不必急于求成。”
“兄长,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韦宝无奈的问道。
心虚说明韦宝的内心是渴望进步,对现状不满。
韦宝想发光发热,进而实现自我价值。
但是,到了京城的现实,是并没有很多任务让人去完成。
对于韦宝而言,似乎在京城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在给自己挖坑。
这个时候的内心会产生落差,越是规模大的体系中,分工越细,不会像流水线那样从上班忙到下班。
韦宝在现代受到的教育模式又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造成了很多学生习惯于被动的填鸭式教育。
到了社会上也未能及时转变这种行为模式,以至于在工作上无所适从。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前辈交流一下。他们会很乐于解决你的困惑的。
“你不是要辞官了吗?我觉得挺好的,回辽西去,安安心心的经营吧,有那么大的庄园,还有我们英国公府给你撑腰,没事的,只要离开了京城,谁也动不了你,所以不用怕成这样。”张之极拍了拍韦宝的肩膀,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韦宝晕倒,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原来是这么想的,合着你以为我是害怕啊。
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是来找老丈人汇报情况的,并且顺便借一点银子,你哪里看出来我要逃走了。
你这人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面对张之极,韦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这个大舅哥真的是头号宅男,跟他根本没法沟通。
很多人在同样的情况下会觉得非常好,完全没问题。
意识到了问题,对个人而言意义重大。
韦宝需要环境推动,自我驱动的能力尚待提高。
进入了大明的官僚体制,没有人会推动韦宝成长,就是韦宝的岳父也不会。
成长与否全靠自己。
即便有人带韦宝也一样。
有行动力、有规划的结果。所以心虚,固然是因为没人安排事儿,更深层次的是,无法掌控自己。
“兄长,我没空,帮我叫一下泰山吧。”韦宝皱了皱眉头。
“急啥呀,小宝,要我说,你心眼太多了,辞官就辞官,你还非要揽下这种活,先不说几处通商口岸一年能收上来几个银子。就说你揽下来这种事,再四处跟人说你没有银子,甚至还要到自己老丈人家借银子,然后又对陛下说没银子,干不了,再走人,这还不如直接辞官呢,你呀,就是花花肠子太多,太多,呵呵哈哈哈。”张之极再度大笑起来,一副看透了韦宝的模样。
韦宝也差点晕倒,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大舅哥想法挺深奥啊,哥就是来借点银子,你把哥想的这么复杂?
不过,转念之间,韦宝也明白了张之极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
因为自己之前办事一向都是无往不利,没有遇到多少阻碍,事情都办成了。
这个张之极肯定以为自己这回是假装借银子,然后回家。
主动拿银子出来,和被动拿银子出来是有本质区别的。
若不是知道天地会商号的京城总号不可能拿出九百万两纹银,向辽东调集银子又太费事,韦宝真的不会向老丈人开口。
“好了,兄长,我没工夫闲聊,你不帮我传话,我自己去找咱爹。”韦宝道。
韦宝来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不说女婿能顶半个儿,反正不用通传就可以自由出入英国公府。
“我带你去吧,爹这几天为你的事情也烦心的很,找了几个好友商量,估计爹这时候也急着想见你。”张之极说着,朝前带路。
韦宝哦了一声,暗忖张维贤要是急着见我,派人去叫一声,我不就过来了吗,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找我呢。
两个人一路往里走。
韦宝走在张之极是身后,有点心虚。
韦宝有点怕张维贤,也有点怕吴襄,概因为对方是老丈人的身份。
老丈人是得罪不起的,否则女婿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翁婿关系虽然比婆媳关系好处,但是一般来说,女婿在老丈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不敢造次、不敢放肆的。
就像下属见了上级一样,地位是不平等的。
不管是平时,还是逢年过节,女婿去老丈人家空着手肯定是不妥的,而带的礼薄了又怕岳父岳母看不上,故为了讨二老喜欢,要费一番心思。
女婿与岳父岳母见了面寒暄过以后,往往无话可说,容易冷场。
女婿如果是成功人士还好些,否则女婿就得看岳父岳母的脸色,不敢多说话、乱说话,怕那句话说得不合适引起反感。
因此,会显得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相当尴尬。
与岳父一起吃饭时,如果喝酒,女婿必须把握好,不能放开喝。
女婿要是喝多了,容易出丑,回去还要被妻子埋怨。
所以,女婿在老丈人家吃个饭也许就会感到别扭。
总之,在老丈人家时,女婿的心里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离开老丈人家时,才会轻松下来。
韦宝此刻就是这样的。
张维贤此刻正坐在书房门口烤火。
外面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
张维贤却坐在门口,似乎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天雪地。
韦宝搞不懂老丈人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烤火。
但大概能懂这种心态,这就好像后世的公家人,开最冷的冷气,然后四面窗户都打开,还美其名曰通风,对身体好。
反正浪费的电费不用他们出。
回了家,一个个吹冷气就知道把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了。
“爹,小宝来了。”张维贤轻声唤了一声。
张维贤没有醒过来。
张维贤身边的一名小丫鬟轻声道:“公子,国公爷刚刚睡过去。”
张之极哦了一声,对韦宝道:“那有的等了,我爹午休,至少一个时辰!叫不醒的,硬叫醒的话,会发脾气。”
韦宝又差点晕倒,感觉最近做什么都好不顺利,除了从辽东送来的电话机,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不过,听说张维贤没有这么快醒过来,韦宝也稍微松口气,很怕张维贤现在立刻醒了,听说自己要花九百万两银子,与自己意见不一样会生气,会数落自己一顿。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吧。”韦宝对张之极道。
“也行,那咱们上屋里去等。”张之极道:“走道儿轻点,别把老头吵醒了。”
韦宝微微一笑:“不至于吧,你自己刚才不是还说,叫都叫不醒吗?走道儿都能吵醒了?”
“嗯,老头很奇怪的,叫不醒,但是有时候脚步很轻,他也能立马醒了,有点疑心病。”张之极解释道。
韦宝哦了一声,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身居高位的人,渐渐的都会染上这种疑心病。
就好像韦宝自己现在也有点了。
别人叫,他听见了,却醒不过来,因为知道没啥要紧的事情,从对方语气就可以判断。
但有脚步声,就总是担心有人来杀自己,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底下人不敢说,在身边犹豫。
更何况自己的老岳父不是一般人,是英国公啊。
万历二十年,神宗皇帝命令第七代英国公张维贤管理所谓的北圻地区,以前交趾布政司为模板建立了一个自治辖区,在这个区域内英国公享有和其他海外诸藩国国主一样的权利。
但是对外只有与要监视的交趾三国沟通的权力,甚至对中南半岛上的大国暹罗也无半点自主权。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藩镇来威慑中南半岛,作为一个帝国大军前来的前哨基地。
该国的核心地带为红河三角洲,建立在此的首府交州府拥有130万人口,是地区的经济、政治中心。
英国公政府对本地京族采取了极大的宽限措施。
和汉人拓殖者一律平等,官府有责任保护其作为帝国臣民的权利,可以使用民族语言和举行传统节日庆典。
刚柔并济的安南政策使得大明帝国本土的南部边疆保持了长达二百多年的安定。
作为被一级戒备的藩属国,安南的日子可不好过,只能乖乖地成为“水稻进贡国“。
大明在嘉定、芽庄都有驻军,至于为什么在顺化没有,官方解释是:”安南贵为内藩,当以亲王礼“
表明了你就一大明亲王级别,别想着当一个独立国家的元首了。
这就是安南的现状,比云贵享有的自治权力都小,在天朝体系中处处被排挤。
在江宁的朝贡的觐见和会客宴上,安南国王的席位甚至要低于苏禄国苏丹,简直就是常年的羞辱,所以黎氏总是尽可能不去参加这种折磨人的“朝贡”。
安南的农业以小农耕作的稻田和集约化的经济种植园为主,基本停留在前工业化的时代。
大明帝国不愿意提供足够的资金帮助越南农民扩大生产和生活保障,但是其对于朝鲜等来说,大明却是无比大方。
农民定时按季度交收水稻和其他作物给当地官员,然后再出口到大明或者其他国家,收购价和出口价之间的差值就是官府的谷物税。
但是出口价因为关税问题不能乱动,那自然只能多压榨农民咯,安南百姓也和北圻地区的人一样都对灾难的“根源”,对大明帝国存在着怨气。
自己的老岳父,曾经等于无限接近一个亲王的地位啊,这是大明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否则英国公府很可能要改成王府了。
韦宝和张之极进屋之后,小声的闲聊一会,张之极等的无聊,便先走了。
韦宝留了一下,留不住,只能一个人继续等。
不止一个时辰,韦宝等了一个半时辰,张维贤才醒过来。
韦宝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老岳父,感觉岳父应该知道自己来了,很可能自己刚来,张维贤就知道了,这是在拿架子。
这让韦宝有点不爽,缺也能理解。
因为刚才张之极的反应就说明问题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现在不行了。
似乎他们的意思是,你韦宝也有不行了的一天。
【0995 国公爷讨价还价】
张维贤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了。
其实韦宝刚来的时候,张维贤就迷迷糊糊的知道,只是当时比较犯困,不愿意醒来。
张维贤看了一眼韦宝,韦宝一个人坐着,一只手撑着半边脸,在那里打盹。
张维贤身边的丫鬟示意要不要叫醒姑爷,张维贤急忙出手阻止,示意不要叫醒韦宝。
韦宝这一觉睡的时间和张维贤差不多。
韦宝也有午休的习惯,但并不是每天都睡,有时候睡,有时候不睡,主要根据头天晚上睡的时长决定。
头天晚上睡的时间不够长,或者中午饮酒了,中午必定午休一小会。
再要么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事情比较多,比较麻烦,比较头疼的时候,韦宝也好睡觉。
再麻烦的事情,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爹。”韦宝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老岳父对着自己看,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坐着,睡醒了?”张维贤笑眯眯的问道。
韦宝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容,第一时间将今天魏忠贤与自己见面的经过说了。
“你答应了?”张维贤皱了皱眉头,“九百万两纹银?还把沧州府和山东、登莱都划出去?还不实授正二品总督,只是三品参政?”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这个年纪,实授正二品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弄了个侯爵已经很多人非议了。”韦宝道:“魏忠贤怕我拥兵自重,就给我留一个河间府,也能理解,再说我也没有打算控制多少明军。能掌控大明所有水师,控制海防,这个利润已经够大的了,也不会太惹人非议。”
“小宝啊,别管你当多高的官,还当多小的官,就是一个知府,背后照样一伙人非议,你不要去想这些。”张维贤道:“你真金白银的出去,别拿钱不当回事,再说,海防总督衙门收上来的赋税,还不是朝廷的,你就算能从中抽点利润,一年能弄多少银子?二三十万两顶天了,你想收回九百万两纹银,岂不至少要三十年?图什么?依着我说,海防总督衙门必须照常控制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拥兵自重怎么了?心正便可,咱们不替皇上把着大明的兵,谁替皇上分担这些事。”
韦宝点了点头,知道这个老岳父是话唠,说起来没完,但又不得不听。
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求不求助张维贤无所谓,关键现在来了,不等张维贤说完,自己也不能走。
韦宝当然知道要讨价还价,可韦宝也知道,魏忠贤和皇帝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走,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没有他韦宝这个人,大明运转的也很正常。
“这事也没有定下来,魏忠贤现在算是提出一个章程吧。”韦宝道:“我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是一个难题。魏忠贤想出的章程,陛下能不能答应,也是一个难题。”
“顶多拿三百万两!这还是没有影子的事儿,上哪儿找九百万两给他们?这事你别管了,你之前提出的辞官就非常好。”张维贤笑道:“这事我找陛下说!海防总督衙门必须交给你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必须在一起,山东的步军必须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这事就这么定了。”
韦宝当即点头,你要是愿意出头自然好,我还懒得管了,这事搞得韦宝心力交瘁的,也想放手,“那就全凭岳丈大人处置了。”
“行,这事就按照我说的办!不行咱就接着辞官,你放心,凭你十五岁就金榜题名,凭你在京城,在北直隶,在辽东取得的成绩,大明有哪个能超过你?咱们不但最有才华,你还是我英国公府的人,就等于是皇家的人,还能有谁比你更加放心的?就算你辞官,陛下过不了两天也得找你回来,所以,千万别松劲,咬死了!魏忠贤问你,你就说你手头顶多能凑出三百万两纹银,多一两也没有,听见了吗?”张维贤吧啦吧啦。
韦宝笑道:“听见了,都按照爹说的办。”
两个人又谈了许久,张维贤还留韦宝吃饭,喊了张之极过来,三人吃饭又吃了许久,等韦宝回到韦府,已经是深夜了。
“爹和大哥也真是的,又拉你喝酒,还喝这么多,难受吗?”张美圆温柔的埋怨道。
“没有喝多少,我又没有喝醉,看我现在不是很有精神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在一旁想问一问今天见魏忠贤的事情怎么样了,又想让韦宝早点休息,急忙召唤一群朝鲜侍女给韦总裁沐浴更衣。
韦宝知道吴雪霞是怎么想的,在一群侍女的服侍下,一边闭目享受,一边将今天魏忠贤的意思和张维贤的意思大致说了。
“我觉得老泰山的话有道理,谈得成就谈,谈不成算了,否则会让人觉得咱们赚了多少钱,承包大明的海防,海贸,牵扯很多事情,也不见得就是稳稳获利的。”吴雪霞道。
韦宝虽然耐心的将今天的情况告诉了吴雪霞,却不想细谈。
韦宝知道大家都不看好海贸,但韦宝对于大明的海贸是有信心的。
常状态下,正常贸易的量是远大于朝贡贸易的。
因为正常的商业贸易被限制。
所以,由政府主导的带政治性的朝贡贸易才显得更大。
很多正常贸易的内容也打着朝贡贸易的帽子来进行。
走私也是如此,巨大的贸易需求被压制,自然就会产生大规模的走私行为。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并不是单独出现的,而是与朝贡贸易一起出台的,并构成了明代天朝礼治天下的基本内容。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与发展很大程度上是消极的抗倭。
最早来接触到中国人的是葡萄牙人,早在葡萄牙人抵达中国海岸线之前,他们就已经接触到了在南洋经商的中国人。
1511年,葡萄牙名将阿尔布柯尔克带领一支由17艘战船和1800人组成的远征军进攻位于南洋地区的贸易重镇马六甲。
由于马六甲本地统治者一贯偏袒***商人而对中国商队严加盘剥,并且企图利用战乱打劫当时停泊在马六甲港的中国商船。
因此当地的华商主动为葡萄牙军队提供了帮助。
虽然此次联手对敌最终未能实现,但熟悉当地情况的华人也将马六甲城内的情况及守军情报透露给了这些新来的西方人。
双方的初次接触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事实上,这些南下经商的华人并非私自出海的私家商贾。
由于明朝已经严守海禁政策达半个世纪,普通人是无法期望自发出海进行贸易活动的。
但南洋地区的诸多商品,譬如胡椒等香料都是中国无法自产的物资,所以官方在大规模停止下西洋活动的同时,依然允许一些地方商人在官方组织下,定期南下贸易。
葡萄牙远征军在马六甲遇到的华商正是这种具有明朝官方背景的官商。
这些商人每年定期下海经商,在返回当时中国最大的对外港口广州后还要被市舶司抽取货物总价值约10%的重税。
除此之外,他们私下还要向地方官员进贡贵重礼物,作为孝敬。除了作为官方特许贸易的经营者,他们也是当时明朝少有的,可以帮助官方了解马六甲情况的眼睛。
阿尔布柯尔克同华商接触的第二年,中国商船返回马六甲,但这一次却没带国内产品进行贸易。
对此,华商首领告诉葡萄牙人,他们这次是替官方来探查马六甲局势的。
有了这两次印象不错的碰面,葡萄牙人很高兴的开始计划继续从海路向中国进发。
由于历史上,《马可波罗游记》在欧洲的巨大影响力,此时西方人脑中幻想的中国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富庶宝地,所以到中国进行贸易被认为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目标。
随后几年里,葡萄牙人以马六甲为基地,陆续向南探索了摩鹿加群岛等香料产地,向北抵达了泰国。
他们发现,泰国人和一些南洋小国因为属于明王朝的藩属国,所以可以与明朝进行合法的贸易往来,并且也由于地方官的逐渐纵容,已经可以不按明朝规定时间朝贡,随时到广州进行贸易。
于是葡萄牙马六甲当局立刻派几个商人代表搭乘他们的船第一次抵达了他们朝思暮想的中国,完成贸易之余,商人们也做了关于中国的报告。
临走前,他们不忘在广东珠江口的屯门岛上竖立一座发现碑。
正是有了这层铺垫,远在里斯本的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下令组织一支船队去中国,并派出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位驻中国大使皮雷斯。
皮雷斯原是曼努埃尔一世的私人医生,随着阿尔布克尔的船来到亚洲,原本的任务是为国王寻找香料产地。
在亚洲的几年里,他把他的所见所闻写成了一本叫《东方概要》的书,成为了近代欧洲第一批关于亚洲情况的一手报告。
接到国王的命令后,皮雷斯走马上任。
很快一支由安德拉德率领的船队奉命护送这位大使前往中国。
船队于1517年抵达广东珠江口。随即靠近广州城外鸣炮示意,惊动了当地官员。
之后葡萄牙人便在广州地方官安排住下,一方面让他们学习宫廷礼仪,一方面也是要向远在北京的朝廷禀报。
这段时间,皮雷斯侵染在中国的地理、贸易和风俗习惯信息中,因而在他的著作《东方之夏》对中国有许多描写。他写道:“中国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土地辽阔、讲究排场、铺张奢华。”
这份报告中,这位葡萄牙使节印象最深的是中国人的餐桌上经历:“船上摆了九张桌子,没有铺桌布。上席坐下后不久,桌上就摆满了许多菜肴,有鸡、鸭子、烤猪肉和熟猪肉,用蜂蜜和糖做的圆面团,以及许多水果。桌上还摆上了木碗和银勺,瓷杯里斟满了白棕搁酒。他们的食量很大,经常喝酒,但每次都喝得不多。菜里放了许多佐料,配上糖蒜,吃饭用筷子。”
由此他得出结论中国人“什么食物都吃”,他们和***或希伯来人不同,比较好交流。
“中国人都吃猪肉、牛肉和所有其他动物的肉。他们神态自若地喝各种难喝的饮料,称赞我们的葡萄酒,且喝得酩配大醉。在马六甲看到的人身体虚弱不堪,不诚实,还偷盗东西,看来那些人是中国下等人。他们吃饭时拿两根筷子,左手把碗端到嘴边,用两根筷子往嘴里送饭。这是中国人的吃饭方式。”
不过很快,由于广州的外宾接待场所有限,且明朝官员不希望葡萄牙人停留在此。
于是船队去到珠江口的屯门岛,并且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的据点。
这非常符合葡萄牙人一贯的建立贸易据点的经营习惯,却也为后来的冲突埋下了隐患。
完成任务的安德拉德便率领精锐的西洋大帆船返回马六甲。
1520年1月,驻华大使皮雷斯带着自己的中国翻译火者亚三及若干随从由广州出发,于5月赶到了大明王朝的陪都南京。
见到了明朝皇帝朱厚照。
但糟糕的是他并不是唯一在朝堂上面见中国皇帝的外国使节。
马六甲苏丹国的特使,正在利用一切机会,向名义上的宗主国告状,希望明朝出兵。
明朝朝中的保守官员也对葡萄牙人不满,如葡萄牙船进入珠江口后曾鸣炮示意,此为当时南洋地区普遍的示好礼仪。
但在明朝官员眼中就成为彻头彻尾的好战挑衅。
另外自1514年以来,明朝广东地方官违反了帝国中央的海禁令,允许南洋藩属国商人来华贸易,引来了众多***、泰国和琉球商人。
葡萄牙人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于是包括马六甲使者在内的众多势力一再向明武宗打小报告,痛批葡萄牙人种种不是。
不过明武宗本人并没有理会这些控诉,相反他示意让皮雷斯等人跟随自己一同返回北京,并在帝国的正式首都进行接见。
由此,两国间一段短暂的蜜月期开始了。
明武宗本人在中国古代皇帝中绝对属于思想活跃的异类。
虽然因为贪图玩乐与女色,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但在处理国事方面却比较注重实干,喜好不走寻常路。
这位皇帝对于非汉族的异域文化也有浓厚的兴趣,先后学会了蒙古语、藏语和回回话,能够与各路奇人异士以外语交流。
新来的葡萄牙人正好迎合了这位皇帝的好奇心。
皮雷斯的中文翻译火者亚三原始祖籍湖南的汉人,因为家道中落而流落南洋,于是便成为了第一位学会葡萄牙语的中国人,也成为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教授皇帝葡萄牙语的老师。
皮雷斯等人为了受到皇帝的接见,还向明武宗身边的宠臣江彬行贿,这位弄臣也在皇帝面前极力美化葡萄牙人。
然而回到北京仅仅三个月,喜好女色的明武宗便在1521年因病而死,中葡蜜月期戛然而止。
新继位的明世宗嘉靖皇帝年纪虽小,却是一个非常信奉传统礼教的保守皇帝。
在满朝愤怒士大夫的怂恿下,新皇帝下令驱逐葡萄牙人,禁止他们继续来华贸易。
逮捕皮雷斯等人,押回广州关押,处死翻译火者亚三,带来的礼物也一并退回。
这种舆论下,广州当地守军也组织水军进攻屯门岛的葡萄牙人和广州港内载有葡人的南洋船。
他们不仅将船上的葡人通通杀死,还将这些船上无辜的南洋商人大量杀害,幸存者被悉数卖为奴隶。
船上的货物全部被本地官员私吞,这就是第一次屯门大捷。
1521年8月,时年56岁的广东海道副使汪鋐奉命驱逐葡萄牙人。
但直到他接管战事他才发现,明朝真正有战备水平的水师,其实就广东一家。
虽然明初的倭寇曾经肆虐山东等北方地区。
但唯有广州一个地方,可以经常接触到南洋来的商船。
所以,广东水师的日常任务,最接近现代定义下的海军。
整个广东水师卫所,分为东路、中路和西路三部分。
分别配属卫所兵丁600人、1200人和104人。
实际海员数目为500人、1000人和500人。
他们只有30艘体型很小的乌艚船,用于沿海巡逻。
无奈的汪只能在沿海居民中募集民兵。
于是不少在海禁时期,偷偷南下马六甲等地贸易的当地人被组织起来。
不过就算加上他们私自建造的违制海船,水师总数也才有50艘左右,而且缺乏必要的训练。
不过好在屯门岛上的葡萄牙兵力更薄弱。总共只有3艘不大的船,都是从南洋地区购买的中国式帆船。
由于葡萄牙本土人口不多,海军部队需要在整个印度洋沿岸经营殖民据点,所以能派往中国的人非常稀少。
不得已的情况下,葡萄牙人只好直接从南洋当地购买中国式帆船使用。
这样一来,每艘船上真正负责作战和指挥的葡人往往在几个到十多个之间。
开战前夕,又有2艘葡萄牙人的中国式帆船从马六甲赶来,让葡军的船数达到了5艘。
首先,汪鋐指挥水军对岛上的葡人进行试探进攻,结果被装备弗朗机火炮和火绳枪的葡萄牙人打的大败。
于是,汪鋐只能依靠数量优势将屯门岛包围起来。
但之后几次进攻都损失惨重。
这时,又有1艘中国式帆船从马六甲赶来,葡军战船数量上升到了6艘。
经过一系列的失败后,汪鋐只能组织明军围困。
四十天后,明军发起总攻。
葡萄牙人在损失了1艘船后,将每艘船上的葡人集合在3艘船上,拼死突围出去。
最后利用风暴,突破了明朝水师封锁,安然撤回马六甲。
由于没有能够围歼葡萄牙人,明朝地方官火冒三丈。
碰巧皮雷斯等人也被押解广州,结果他的随从有的被砍头,有的在牢里死于酷刑,有的则在牢里饿死。
第一位驻中国大使带给中国皇帝的礼品也被地方官们瓜分。
葡萄牙人毕竟不是英国人,打仗不是他们的根本目的,因此屯门海战后不久,1523年,一支由5艘桨帆船和1艘中国式帆船组成的葡萄牙船队在末儿丁的指挥下开到广州,意在与明朝政府重新交涉,并询问前大使皮雷斯的下落。
在遭到广州地方官的拒绝后,船队经过屯门,一路开到西草湾。
这一次,明朝是有备而来。
早就严阵以待的96艘明朝战船一路上不停的尾随与挑衅。
葡萄牙人以外交任务为重,一路上并没有还手。
直到夜里,明朝水师以火船为先锋,对葡人的船队进行突袭。
双方才爆发了西草湾之战。
葡萄牙人在损失了2艘船后,再次突围而去。
末儿丁等42人被杀或被俘,明朝守军以海盗罪将俘虏悉数绞死。
西草湾之战中,明朝缴获了20门葡萄牙人的弗朗机火炮,并将之大量仿制。
此类型火炮从此成为了明朝军队中的制胜利器,替大明王朝又把守了几十年长城。
对于葡萄牙人的火炮,明朝上下赞不绝口。
然而对于开通贸易方面,明朝依然墨守成规,毫不作为。
此后,葡萄牙官方暂时放弃了对中国沿海的官方贸易追求,转而和福建和浙江沿海的本土海盗商人们形成合作关系。
但明朝中央朝廷又屡次以军事手段加以打击。
在对待贸易与涉外事务方面,明朝自身的落后与野蛮作风,也让今天的看客们觉得唏嘘不已。
但是不合时宜的强制政策终究无法永久维持。
1553年,葡萄牙人终于利用向广州地方官行贿的方式,取得澳门留居权。
从此中国海疆才稳定下来。
直到十四年后的1567年,明朝终于同意在福建海澄进行外贸,史称隆庆开海,明朝的海商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海进行贸易。
这是自朱元璋封关以来首次破冰行为。
明朝每年发放50张贸易通行证,让漳泉地区的商人可以出海贸易。
隆庆开关后,明朝财政短期内形成了井喷效果。
仅1576年一年,月港的关税收入就超过万两白银。
到16世纪末的1594年,从菲律宾流入的白银超过264000两。
月港的关税收入则达到29000多两白银。
喜出望外的明朝朝廷,因此将月港赞誉为“天子南库”,但直到万历年间,明朝才将许可证增加到每年100张。
如果没许可,擅自出海依然犯法。
17世纪的西班牙,已经不再是那个如日中天的世界帝国。
但尼德兰独立与葡萄牙的独立,并没有对伊比利亚的全球体系造成根本性重创。
握有广袤美洲和菲律宾领地的他们,还要不断面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挑战。
西班牙人追随对手的步伐,踏上了此前不愿问津的台湾。
只是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
随着其经济模式的衰败,草创阶段的西班牙-台湾也被迫提前收场。
至于荷兰军队发起的基隆之战,不过是终结这场灾难的最后一击。
从16世纪开始,西班牙海外事业的重心就是美洲地区。
他们不仅在当地收获了广袤的领域,还通过开采秘鲁银矿,成为了世界最富有帝国,可以说西班牙人确实用美洲白银改变了世界。
新教徒国家的崛起、奥斯曼帝国的衰败和大明朝的中兴灭亡,都是由西班牙银币所引发的时代变局。
亚洲地区,西班牙人根据1495年修订的《托德西利亚斯条约》,成功控制了南洋地区的东部。
从墨西哥等地出发的二代征服者,占据了吕宋大城马尼拉,并横扫了文莱帝国都城。来自美洲的白银也从秘鲁利马出发,经过关岛等中转站,抵达当地。
而来自大陆的明朝商人,则可以在1567年的隆庆开关后,抵达马尼拉直接贸易。
著名的太平洋航线,由此被彻底确定下来。
但到17世纪,荷兰人从东西两面侵入,彻底搅乱了西班牙确立不足一个世纪的南洋国际贸易。
通过频繁派遣船队抢劫、笼络亚洲地方统治者等手段,荷兰人成功在锡兰和南洋腹地建立起势力范围。接着,通过定期封锁澳门和马尼拉两港,力图赶走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彻底垄断同明朝的国际贸易。
西班牙帝国因为忙于在欧陆争霸战争,根本无力在海外投放更多资源。
荷兰人便利用宝贵的17世纪窗口期,垄断了东亚的贸易航道。
1624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部队从巴达维亚出发,成功登陆了缺乏管理的台湾。
随着很多人都熟悉的热兰遮城开始建立,身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也如坐针毡。
因为只要荷兰人在台湾的势力做大,就可以更方便的阻断从厦门开往马尼拉的商船。
这对于非常依赖外贸经济的菲律宾而言,是重大打击。
为此,马尼拉当局必须想办法开辟新的前进基地。
否则,整个太平洋航线的一头将陷入停滞。
其蝴蝶效应也将从菲律宾波及美洲,并进而影响到西班牙本土。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西班牙人才从并不宽裕的兵力中再抽调人手,尝试在台湾北部建立据点。
所以,韦宝认为,只要控制住了大明海防,他就能控制大明的海贸。
大明的海贸对于欧洲人,有天然的优势。
对于目前的主要竞争对手,西班牙和荷兰,加上一个潜在对手葡萄牙,韦宝也有足够的心理优势。
宝军海卫队已经清一色使用蒸汽船,战斗力非同一般,不说吊打,反正在大明周边战胜任何对手都不会困难,最关键是离本土近,容易补给。
这些都是远洋作战的欧洲商人无法具备的。
次日,韦宝半上午才起来,正想练练功夫,陶冶一下情绪,便接到了门房打过来的电话。
当然,门房打来的电话,不可能是韦总裁亲自接,而是由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接了,转告吴雪霞。
“国公爷派人来请爵爷,让爵爷前去,随同国公爷一同入宫面圣。”吴雪霞道。
“这个时候面圣?”张美圆有点疑惑,道:“可能爹爹并没有与陛下说好,只是求见。不过爹爹不常入宫,但爹爹每次去,陛下都会见的。”
韦宝哦了一声,知道练功是练不成了,只能去更衣。
韦宝在一炷香之后便赶到了英国公府,“岳丈大人。”
“小宝,走,咱们这就走。”张维贤已经穿戴整齐,早就准备好了,要不是自持身份,都会跑到门口等韦宝,现在看见韦宝来了,急忙起身,带韦宝从内院,往外院走。
韦宝也不多说什么,乖乖的跟着,岳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虽然自己这个岳父似乎有点不靠谱,但韦宝也没有办法。
不过,就凭英国公府这一块金字招牌,再不靠谱也不打紧。
英国公府与皇家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嘛。
张维贤要求见皇帝,果然比一般人容易的多,在宫门外并没有等一会儿,魏忠贤就带着李永贞亲自出来迎接。
也谈不上迎接,也许说魏忠贤是亲自出来接洽更加合适。
“国公爷,什么风把你吹宫里面来了。”魏忠贤皮笑肉不笑道。
张维贤呵呵一笑:“宫里我如同回家,陛下,我如同子侄一般亲,想来就来,何必什么风吹。”
魏忠贤含笑不语,看了一眼韦宝。
韦宝急忙施礼请安问好,同时也向李永贞和魏忠贤身边的其他几个大太监问好。
魏忠贤就是排场大,魏忠贤身边的这些个大太监,要是离开了魏忠贤,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太监,但是在魏忠贤身边都显得有点不起眼。
魏忠贤对于韦宝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魏忠贤知道韦宝肯定会对张维贤说,这么大的事情,张维贤亲自来一趟,也情有可原。
魏忠贤甚至想到了张维贤很有可能会讨价还价。
魏忠贤也想好了,如果张维贤讨价还价,自己甚至可以答应给韦宝弄个从二品的官阶。
【0996 御前议事】
反正只要韦宝能给足九百万两纹银,只要能削去韦宝控制的山东步军的兵权,怎么都好说。
这两点,是魏忠贤的底线。
“魏公公,陛下知道我要入宫求见的事儿了吗?”张维贤开门见山的问道。
“陛下正在忙,今日恐怕不方便。”魏忠贤依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语气却很柔和,虽然不失礼貌,却让人很不舒服。
张维贤哼了一声,“魏公公,我不常来找陛下,偶尔来一次,你也要阻挠吗?况且我今日的确有要紧事要对陛下说!如果陛下不见,我就让韦宝今日离京返乡去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打招呼。”
“国公爷这话可让老奴吃罪不起啊,老奴怎么敢阻挠国公爷见陛下?陛下现在的确有事。至于韦爵爷的去留,岂是老奴这等下人决定的了的?国公爷你对老奴这般说,不是为难老奴吗?”魏忠贤不紧不慢道。
张维贤冷笑一声,一副胸有成竹,好像早就知道魏忠贤会这么说一样,“魏公公,咱们认识也不是两三年了!你我都为陛下登基出过力,算是共过患难的人,有什么事儿无需藏着掖着。小宝他不可能拿出九百万两纹银,凭什么啊?别说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是有那么多银子,大明就小宝这个一个官了?就海防总督衙门这一个衙门了?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小宝揽下来。我给你提个章程,你听就听,不听也由着你。首先,小宝顶多出三百万两纹银,其次,小宝在年关必须提海防总督衙门!虽然小宝过了年也才十六岁,是年轻了一些,但光凭小宝一去辽东就完成了裁军,为朝廷省了大笔银子,还把来犯的努尔哈赤击退这两件大功,十六岁升任总督就不为过。另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以及九处通商口岸必须统统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朝廷政令不能朝令夕改,否则底下人还不乱传?我知道小宝和你魏公公的关系向来很好,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突然翻脸!就是为了裁掉海防总督衙门统属的步军军权?”
魏忠贤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张维贤会这么的开门见山,张维贤向来很高傲,从来不拿正眼看他魏忠贤,更不要说和魏忠贤谈什么具体的事情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魏忠贤可能无所谓,但张维贤的权力和声望,比亲王和首辅合起来都要大的多,张维贤是陛下的长辈,是真正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极少数人之一,另外,英国公府世代统领禁军,数万京营将士,不管有多少战斗力,总归是很吓人的,有很强的震慑效果。
魏忠贤有点尴尬,不想和张维贤谈这些,却又没有办法装糊涂,因为他知道肯定是韦宝告诉了张维贤,张维贤现在才会出头来找自己,装糊涂装不过去。
但若是答应了张维贤的要求,魏忠贤也很难办到。
因为一方面,魏忠贤眼不下这口气,合着你张维贤是大明皇帝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另一方面,魏忠贤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大的权力,魏忠贤事事要向皇帝请示,必须等到皇帝点头才行的。
虽然有客巴巴的帮助,加上魏忠贤会抓时机,请示的时候,大都放在皇帝忙着做木匠活的时候。
但朱由校并不傻,就算没有达到嘉靖皇帝,万历皇帝的聪明度和掌控朝局的能力,至少朱由校是绝对不笨的,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么容易糊弄。
尤其韦宝这件事,皇帝从头到尾知道的非常清楚,肯定是皇帝拿主意,自己算什么?
“国公爷,您这真的是难为老奴了,老奴是什么?老奴还不就是陛下的一条狗吗,老奴能做什么主?”魏忠贤苦着脸道。
韦宝在一旁看的暗暗好笑,魏忠贤也有畏惧的人,还以为你真的是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呢。
英国公张维贤突然一拍旁边的墙壁,把韦宝和魏忠贤,还有在场的一众太监都吓了一跳。
这里是皇宫啊,天底下敢在皇宫,当着魏忠贤的面这么狂的人,可真的五根手指数的过来。
“魏忠贤,你是不是觉得老夫给你脸了?老夫这样与你商量,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若是不肯,少说废话,老夫现在就要求见陛下,你去速速通报!”张维贤怒道。
“国公爷,别发火啊,气大伤身。”魏忠贤赔笑道:“这大清早的,国公爷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韦宝暗暗点头,赞叹魏忠贤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英国公张维贤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一个发怒,一个接招,都能感受到是高手在过招。
进退有据,攻守双方都很稳健,谁也吓不到谁。
“魏忠贤,老夫好话说尽,你既不答应老夫,也不帮老夫传话,是不是真的当你能在宫内外只手遮天了?你本事再大,能大过当初的郑贵妃和西李娘娘吗?”张维贤怒道。
郑贵妃和西李娘娘都是明末三大案的主角。
晚明三大疑案或称明末三大案,明朝末期宫廷中发生的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的总称。
这三起事件本身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标志着明末纷乱和衰亡的开始,故有“三大案”之称。
梃击案是明朝三大迷案之一。
事发时间明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1615年5月30日,疯汉张差闯入太子宫,持棍乱打太子朱常洛,惊动朝廷。
太子之争,举棋不定酿祸端,是报复,还是栽赃,扑朔迷离。
最终张差以死而告终,梃击疑案糊涂了结。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朱常洛即位,为泰昌元年,郑贵妃为保全自己,取悦新帝,从侍女中挑选了8名能弹会唱的美姬进献给泰昌帝。
贪婪酒色的泰昌帝纳八名歌姬后,本已虚弱的身体,决计服用红丸。
初服一丸,四肢和暖,思进饮食,再进一丸,于次日凌晨即亡。
此药为红色,故称“红丸”。
朱常洛登基后宠妃李选侍照顾皇长子朱由校迁入乾清宫。
不到一个月后,朱常洛死于红丸案。
李氏与太监魏忠贤密谋,欲居乾清宫,企图挟皇长子自重;都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为防其干预朝事,逼迫李选侍移到仁寿宫哕鸾宫。
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
张维贤提出郑贵妃和西李娘娘,已经是对魏忠贤非常严重的敲打了。
魏忠贤一惊,叹口气道:“国公爷,这事老奴真的根本说不上话,老奴这就可以为国公爷去向陛下通报。但是老奴要说,银子不可能少,朝廷眼下急需九百万两纹银。这事是陛下最着急的事儿,若没有这事儿,老奴相信,也不会有人谏言开海禁,开放通商口岸,允许民间与洋人做买卖了。至于削去海防总督衙门所统属的沧州府、登莱和山东几处地方,这是为了韦爵爷好,手底下有一堆步军,对海贸没有任何帮助,反而给人海防总督衙门把手伸得太长的印象,有什么好处?至于韦爵爷晋升正二品总督,这是陛下和内阁的事儿,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哪里左右的了朝廷官员任命。”
张维贤听魏忠贤这么说,知道魏忠贤没有打哑谜,说的是实话,表情稍微好看了一点:“那就快帮忙通报陛下吧,别耽误工夫,陛下知道是老夫求见,再忙也会抽出一点工夫。”
魏忠贤又看了一眼韦宝,韦宝始终面无表情,魏忠贤不由暗生怒火冲天,心说好你个韦宝,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就用你老丈人来压咱家!走着瞧。
魏忠贤对英国公说句:“国公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向陛下通报。”便离开了。
“岳丈大人,这一下算是彻底得罪了魏忠贤了吧?他肯定会去陛下面前使坏。”韦宝贴着张维贤的耳边轻声道。
宫里面到处都是魏忠贤的耳目,就这么小的声音,韦宝都担心被人听了去。
“没事,晾他魏忠贤不敢怎么样。”张维贤也同样压低了声音,“你不必太担心,我对陛下还是了解的,陛下不可能为难你。连你都信不过了的话,陛下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要是没有你,大明不管是财政还是边军,还不斗靠了你吗。”
韦宝没有说什么,暗忖恐怕老丈人太自信了,你英国公府和皇家的渊源再深,关系再怎么密切,皇帝毕竟是皇帝,岂是你轻易能摆布的。
况且这件事关系太大,别说魏忠贤,别说皇帝,可能他们都左右不了,因为还有群臣的威力呢。
大明的言官们可是很来劲的,自己十六岁想升任正二品总督和开放通商口岸这两件事,绝对不是好通过的事情。
李鸿章就曾经说过,“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之亡,即亡于言官。此辈皆少年新进,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但随便寻个题目,信口开河,畅发一篇议论,藉此以露头角;而国家大事,已为之阻挠不少。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当事者本不敢轻言建树;但责任所在,势不能安坐待毙。苦心孤诣始寻得一条线路,稍有几分希望,千盘百折,甫将集事,言者乃认为得间,则群起而讧之。朝廷以言路所在,又不能不示加容纳。往往半途中梗,势必至于一事不办而后已。”
明朝政治的混乱,是多方面造成的。
韦宝觉得言官制度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说不好,但可以明确的是明朝言官制度是造成明朝政治混乱,人浮于事,党同伐异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许一开始,言官制度本身还是不错的,毕竟朱八八在政治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只需要稍作修改,禁止风闻奏事,可能就好些了。
弹劾必须给出证据来论证。
有理有据弹劾,有奖,晋升,资历等,风闻奏事无凭无据受罚。
凭什么一个言官说我当总督的有问题,总督这么高的官职,就得被言官左右。
大明的言官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韦宝知道老丈人不算草包,但才能真的非常有限,属于典型的老纨绔,所以懒得和岳丈大人讨论了,再说这里也不是讨论的地方。
魏忠贤赶到了乾清宫,第一时间将张维贤带着韦宝来了的事情告诉了客巴巴。
客巴巴皱了皱眉头,“这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你提的条件,韦宝不是都答应了吗?为什么又会节外生枝?”
“多半是韦宝告诉他这个老丈人,他老丈人头大脾气大,不是容易说服的主,这不,跑到宫里面充大头来了吗?非要见陛下。”魏忠贤道:“张维贤既想给韦宝保住步军的军权,又想给韦宝弄个正二品总督,还想将银子缩减为三百万两。前两项都还能商量,第三项是绝对不可的,眼下朝廷急缺银子,三百万两纹银,杯水车薪,派不上多少用处。”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挡着不让张维贤见陛下吧?这老家伙来头太大,他若硬要见陛下,是有办法见到的。拦也拦不住啊。”客巴巴为难道。
客巴巴没说错,张维贤若是真的硬要见皇帝,其实并不难,只要说皇帝长时间不露面,张维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领着一帮大臣求见。
大明若是没有这个机制的话,皇帝哪天被人控制了,或者被人杀掉了,都没有人知道。
朱八八的好些政策,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后继之君,为了保护体制正常运转的,的确很科学。
“咱家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得靠你想办法了吗?”魏忠贤道。
“就是你一开始多事,非要挡韦宝一下,惹得陛下犹豫不决了,这事一开始就该让陛下自己拿主意。”客巴巴埋怨道:“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尤其是陛下知道的事情。”
“咱家能不管吗?陛下太善,还太年轻,韦宝那小子滑头的狠!”魏忠贤叹口气道。
【0997 朱由校接见英国公】
“我觉得你太防备韦宝了,他不过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揽权,能揽多少?”客巴巴不耐烦道:“就算是揽权,不过是多捞些银子罢了,商人哪个不喜欢银子的?韦宝捞银子,你不是能得不少好处吗?韦宝一年给你的银子,你自己弄十年都不见得弄到那么多,所以,韦宝势力大一些,对你的威胁不大,对陛下的威胁也不大,甚至对大明还有好处。”
“你啊,太容易相信人,韦宝现在年轻,过几年就不年轻了,再说,韦宝现在就已经很老辣,哪里像一个年轻人?一个人一旦势力大了,时间久了,谁能保证不起异心?”魏忠贤眼中放射出锐利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韦宝会造反?他的老丈人可是英国公啊,以英国公府和皇家的关系,韦宝要是敢造反,英国公府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客巴巴道:“再说,韦宝是文官,文官控制大军,这是历来的大明国策,文官不是武将,控制的大军再多也没用,你多派出锦衣卫细作,盯得紧一些也就是了。能出什么乱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么防备韦宝做什么,我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
魏忠贤一惊,斜了一眼客巴巴,知道客巴巴这是心里话,一旦客巴巴内心倾向于韦宝,情况将会非常危险。
客巴巴再陛下面前有多大的分量,魏忠贤非常的清楚,一旦韦宝与客巴巴联手,随时能把自己给踢了,到时候,别说是一个正二品的总督,就是首辅,韦宝有何尝不能想一想?
过几天韦宝就是十六岁了,十六岁虽然还是很年轻,但那又怎么样?只要韦宝有本事把朝局玩转,官员们顶多有一阵心理不平衡,过个三五个月,等大家都适应了,还会管是谁在把玩朝政呢?
毕竟他这个没软的太监都能把玩朝政,更何况韦宝是金榜题名,堂堂正正的探花郎出身。
魏忠贤很清楚,虽然韦宝在大明北直隶和山东等地搞的文字监狱屠杀了很多人,几乎将天下士绅官员和士子们都得罪了个遍,但韦宝的名气更大了,风头甚至直接逼近了自己!
威信也陡然提升,至少,在韦宝搞过文字监狱的地方,韦宝有韦阎王的称号,很多人怕他。
一个人能被很多人害怕,尤其是在官场上,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魏忠贤更清楚韦宝这种英俊的少年对于客巴巴的吸引力,自己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这一点,自己无法与韦宝媲美了!
太监也还是喜欢女人的,生理上,太监只是被阉,但生理构造中的性腺犹在,仍会有欲。
心理上,畸形发展自会产生许多更多**,更有得宠太监天天听皇帝与妃子那啥,谁能受得了。
除特别的能和妃子,大部分太监的宣泄对象为教坊歌妓、宫女。
有时候甚至可以和男人。
太监没有那啥,宣泄行为也只能是口手之欲罢了。
但有时候,也许更加敏感,需求更加旺盛,或者说是占有欲更加旺盛。
“夫人,你是不是对那个韦宝有什么想法?韦宝娇妻美妾,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意思。”魏忠贤也不知道该怎么挑拨,心急之下,说的不是很恰当,着急了一些。
客巴巴立时生气道:“老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我老吗?想说我丑,想说我又老又丑吗?我只说韦宝这孩子不错,我说了要和韦宝怎么样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哎哟姑奶奶哟,咱家怎么舍得这么说你?想也不敢这么想啊。”魏忠贤赶忙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我防备韦宝,不是为了陛下吗?你难道不为陛下想想了?万一韦宝狼子野心,手握重兵,会怎么样?”
客巴巴听魏忠贤提到皇帝,不再像刚才那么抵触了。
客巴巴也知道,韦宝毕竟是外臣,外臣专权会怎么样,客巴巴是知道的。
魏忠贤再专权,不过是多贪一些银子,多享受享受,不至于威胁到陛下。
客巴巴对皇帝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客巴巴能够入宫成为皇太孙的乳母,是非常好的运气,大明帝国对于奶妈的挑选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京城周边的良家妇女,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之间,丈夫和儿子都要有,样貌端正,生完孩子不超过三个月。
到了客氏这儿,这些条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严格执行,否则客氏绝对当不了朱由校的奶妈。
万历朝时,明神宗的亲娘,皇太后李彩凤患有眼疾,时好时坏,无法根治,就从宫外找了个女医生刘氏在慈宁宫负责调治,效果还不错,而一同进宫的彭氏,能言善语,时常讲些市井中的杂事,皇太后听的津津有味,所以两人就留在了宫中。
彭氏进宫时已经怀有身孕,因为贪图宫内的赏赐,就隐瞒了这件事。
彭氏在宫中被封为夫人,名为“彭金花”。
一天夜里自己产下一子,就在便桶里将孩子淹死了。
这事被其他人奏报给了皇帝,万历皇帝大怒,当即就要处死彭氏,后来皇太后替她求情,才改为打了三十板子,然后撵出了皇城。
这位彭金花贪恋宫中的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淹死,还是扔尿痛里淹死,心可够狠的。
那么她贪恋的富贵到底有多大,她这样的“夫人”待遇每个月约为三十两银子,再加上比较得宠,有十五两左右厨料费,差不多一个月能有四十五两银子,这对于明朝的普通家庭绝对是一笔巨款。
彭氏的待遇甚至超过某些地位比较低的皇嫔。
对于客巴巴来说,一方面待遇优厚,有前途,不必再担心宫外家庭的生活,另一方面进宫后就不能随便出入,而老公侯二也没多久就病死了,客氏就在皇城中一心一意的养育起了朱由校。
因为离开了自己的子女,客氏就把母爱全部灌注在了皇太孙身上。
而天启也的确比较可怜,早年在太子宫,因为父亲不被爷爷待见,太子宫本就冷落,十几岁时母亲、爷爷、父亲接连去世,而他只剩下奶妈奶爸这两个最亲近的人。
奶妈,就成了朱由校最热爱、最依恋的亲人!
客氏对于朱由校的照顾格外殷勤,即便天启登基做了皇帝,客氏不能再与朱由校同居一处,客氏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悉心照顾。
泰昌元年冬天,客氏被安排住进了乾西二所,后来又被安排在了咸安宫,与朱由校的居所乾清宫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客氏始终是每天天快亮的时候,就来到乾清宫朱由校的卧室前等候,等到明熹宗醒来,才到皇帝身边伺候,一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会回咸安宫。
天启元年四月,天启皇帝大婚,册封张嫣为皇后,同时还册立了良妃王氏和纯妃段氏。
这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成家立业,就意味着与曾经的那个大男孩告别,可朱由校和客氏的关系却依然如故。
朱由校的生活起居仍然还是主要由客氏安排。
这在朱由校看来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却惹来了朝臣们的众多非议,因为不合规矩。
天启元年六月,山西道御史毕佐周、河南道御史刘兰、吏科都给事中薛凤翔、内阁代理首辅刘一燝等人纷纷上疏,请求皇帝让客氏出宫。
皇帝首创了封奶妈为夫人、封奶妈的弟弟为锦衣卫千户。
现在皇后已经册立,还有良妃、纯妃三宫并立,在宫中照顾皇帝的起居自由人在,客氏如果想不离开皇城,那将自己置身于何处。
皇上还曾质问上书此事的廷臣,万历在册立孝端皇后之后,他的乳母戴圣夫人是不是还在宫内照顾起居?
如果皇帝感念客奶妈的养育之恩,那就多赏些财物、田地,让她去享清福吧!
这样不合规矩的待在大内禁地,日子久了,再带上擅权揽势的嫌疑,恐怕那样皇上和客氏都不好。
刘一燝除了盛赞了客氏的功劳,以及让客氏荣归故里之后,还强调了这是不得不遵从明朝的祖宗家法,还能保全客氏的名誉。
收到刘一燝等人的奏疏,朱由校直接派人去内阁传谕,奉圣夫人客氏在朕面前屡次请求出宫,但是朕现在年纪不大,新娶的三个老婆也都还年幼,暂时还都需要有人调理辅佐,等我爹的丧事办完,再选个日子办理此事。
朱由校让内阁把这话传达到各个衙门,不许再纠缠不休。
表面看起来大臣们说的合情合理,天启皇帝有点胡搅蛮缠,什么皇后年幼,分明就是自己舍不得奶妈走。
但是毕佐周的奏疏,还是泄露了一点问题出来,也就是万历结婚后,他的奶妈也还待在皇城内,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为什么没看见有人跳着脚让万历的奶妈出宫。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出宫。
即便是祖宗家法,这么一个奶妈,留在宫里面照顾皇帝的生活有何不可。
朱由校本身也就才十六岁而已。
前面有了万历的例子,朱由校按他爷爷的成例办理,就成了问题了。
前面移宫案,左光斗就说了西李娘娘瓜田李下,天子又血气方刚的话了,这又轮到客氏了。
西李娘娘很年轻,又不是朱由校的生母,朱由校当皇帝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西李娘娘赖在乾清宫是想揽权,左光斗用瓜田李下当说辞是可以的。
毕佐周、薛凤翔、刘一燝都有一个身份,就是东林党。
这事发生的时间,天启元年六月。
时光如梭,日子过得飞快,到了九月,明光宗朱常洛下葬了,朝臣们又开始催促客氏出宫,天启皇帝只好把客氏送出宫去。
客氏出宫后,皇帝日夜思念,时常流泪,以至于一天没有吃饭。
没过多久,皇帝就传谕说奉圣夫人客氏出宫后,我十分想念,所以传谕让客氏时常进宫来,免得朕挂念,外廷的大臣们不许再就此事罗嗦。
而这次回宫之后,客氏被安顿在了咸安宫中,实际上是享受起了皇太后的待遇。
因为宫中事务全都在客巴巴的掌控之下。
在宫里面,魏忠贤都不见得玩得过客巴巴,因为魏忠贤的上万武装太监是在外宫,而不是内宫,内宫之中,基本上都是客巴巴的人。
这一场出而复入的把戏一玩,大臣们当即就闹炸了锅,御史周宗建、吏科给事中侯震旸分别上疏,而且言辞颇为激烈,被皇帝切责一番。
吏科给事中倪思辉、朱钦相这两位的言辞就开始猛烈起来,被皇帝降三级,外调。
御史马鸣起上疏,内阁解救之下,扣马鸣起一年的俸禄银子。
御史王心一上疏解救倪思辉和朱钦相,结果又说了一通客氏,被皇帝降三级,外调。
吏部尚书周嘉谟也上疏解救倪思辉、朱钦相,皇帝颇为不高兴,但因为都是老臣,没有处罚。
看看这一场赶走和保护保姆的大戏里,出场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东林党。
而这一次针对客氏的斗争,也被后人认为是东林党第一次打响了对魏阉的斗争。
面对大臣们的不断抗议,天启帝却不再让步,任你们说去,只要说的不太过分,就当没听见,客氏也就由此常住宫中。
所以客巴巴和皇帝是非常复杂的关系,说男女关系吧,很可能有一点,毕竟都是成年男女。
但母子感情肯定也是有的,甚至更多,毕竟朱由校是客巴巴抱着长大的。
“如果今天不是英国公来跟你讨价还价,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让韦宝执掌海防总督衙门,让韦宝搞什么通商口岸了吗?现在不就是不能削去海防总督衙门五万多步军的兵权,再就是韦宝从交九百万两纹银,减少到了交三百万两纹银吗?你想我怎么做?我能做什么?”客巴巴问魏忠贤。
“咱家也没有想好,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魏忠贤道。
“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对我来说太复杂了,几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你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挺急的,一复杂就没耐心听了。”客巴巴道:“要么说韦宝的好话,顺着陛下的意思,陛下肯定就答应了英国公的要求了。要么说韦宝的坏话,既得罪了英国公,也会让陛下不高兴。现在陛下不说将韦宝看成兄弟,至少是很好的朋友。”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知道客巴巴说的是事实,时间紧迫,很难和陛下说清楚,再说也不可能对陛下说自己曾经私下与韦宝谈拢了,现在是韦宝的老丈人英国公又起了变化,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太监,不能让陛下知道自己在这么细致的左右朝政啊。
“行了,那就让英国公自己对陛下说,让陛下自己定吧。不过,你到时候,最好小声的在陛下耳边提个醒,还是得削了海防总督衙门的步军军权!至于陛下是不是肯让韦宝升任正二品总督官衔,就看陛下自己的意思吧。那九百万两纹银,绝对不能少一两银子!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与咱家保持一致,事关大明大局!”
客巴巴想了想,点头道:“行,到时候,我给陛下提个醒。”
魏忠贤闻言,稍微松口气,只要客巴巴肯在陛下接见英国公和韦宝的时候插个话,事情就会向偏向自己的意思的方向发展了。
这就能让魏忠贤满意了。
魏忠贤也觉得提前对陛下说,会很麻烦,很难说清楚,还是临时插话的效果更好。
【0998 朱由校站在了张维贤一边】
韦宝和张维贤等了快半个时辰,张维贤已经快按捺不住,又想发火了。
即便是在宫里面,张维贤也有资格发火,他和皇帝的关系,说是亲叔伯和侄子的关系都不过分。
因为英国公府与皇家世代荣辱与共,早已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更因为朱由校是在张维贤的力保之下登上的皇位。
张维贤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功劳,光凭这一份功劳,已经足够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的了。
这时候魏忠贤在一众太监的跟随下,过来了。
张维贤站在原地,并没有相迎的意思,韦宝本来想迎上去几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站在张维贤的身旁。
韦宝现在定位很清晰,不要把自己想成是什么侯爵,只当自己是张维贤身边的小厮便可。
“国公爷,陛下召见。”魏忠贤道。
张维贤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有劳魏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国公爷客气了。”魏忠贤急忙道。
韦宝拱手道:“多谢九千岁。”
“别提什么九千岁了,在国公爷面前,老奴就是一个奴才。”魏忠贤看了眼韦宝,面无表情的转身。
韦宝心里暗暗有气,暗忖你拽什么拽,死太监,总有一天,老子要你像狗一样跪在老子面前。
韦宝和张维贤随着魏忠贤往宫内走,在乾清宫的暖阁见到了正在摆弄木匠活的朱由校。
朱由校要是接见其他臣子,比如内阁的几位大臣,可能会装装样子,至少不会放在玩木匠活的场地。
但是张维贤与皇家的关系,等同于皇家的一份子,朱由校可以将张维贤当成叔伯长辈。
而朱由校对韦宝就更加亲近了,完全当成年纪相仿的好友。
所以,在张维贤和韦宝面前,朱由校是很放松的状态。
“叩见皇上。”张维贤与韦宝一起跪倒。
“平身吧,两位爱卿。”朱由校站着挥了挥手。
“谢陛下。”张维贤与韦宝恭恭敬敬的施礼之后,起身。
“给英国公和韦爱卿看座。”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老奴遵旨。”魏忠贤行礼之后,对太监们招手道:“给国公爷和韦爵爷看座。”
“是。”太监们答应了,立刻去拿来座椅。
张维贤示意韦宝坐了,韦宝这才坐下。
韦宝在皇帝面前坐,还有点不习惯。
虽然是现代人,但韦宝已经完全融入了大明,皇帝何等尊贵,就连韦宝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在皇帝面前坐着,很不自在。
“英国公,你可是不常见的啊,今天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朱由校继续干木匠活,边干边问道。
朱由校正在建造一座一人高的宫殿模型,架子已经搭好了,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的精致。
“陛下,老臣是为了韦宝为陛下筹集银子的事儿来的。老臣觉得裁减水师,将大明水师统一管辖,以及开放通商口岸,打开海禁这两件事很好。”张维贤开门见山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朕也觉得很好,”然后朱由校对魏忠贤道:“魏公公,朕不是让你尽快联络内阁和韦爱卿,尽快拿出章程吗?你不是一直说边军缺军饷,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急忙道:“老奴已经对内阁和韦爵爷都说过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魏忠贤说完,看向张维贤和韦宝,心说本来一切都谈妥了,是你们又节外生枝!幸好咱家没有向陛下禀明说韦宝愿意拿出九百万两纹银,总揽这两件事。
“这都过去几日了吧?你一面说十万火急,一面又不紧不慢的,怎么这几天过去,才是有了眉目?以韦爱卿的办事能力,应该早就办成了吧?”朱由校不悦的责问道:“魏公公,是不是你办事怠慢了?”
朱由校之所以直接责问,是因为朱由校很清楚内阁已经由魏忠贤把持了,形成不了反对的声音,光丁绍轼一个人,势单力薄,斗不过魏忠贤的,加上韦宝是自己信任的人,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还这么慢?
魏忠贤又看了一眼张维贤,打算让张维贤先说,但张维贤一点要先说的意思都没有。
魏忠贤只能道:“老奴听内阁的人说,他们本来想着韦爵爷统领的海防总督衙门拿出纹银九百万两,来承办裁减水师,统一编制水师的事儿,和开放九处通商口岸的事情。顺便将海防总督衙门暂管的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还给登莱巡抚管辖,海防总督衙门只留下河间府一地作为衙门所在地。将山东步军重新划归登莱巡抚管辖。韦爵爷以正三品官阶仍旧署理海防总督衙门参政,统筹全局。”
张维贤听魏忠贤还这样说,不由大怒!魏忠贤先开口,皇帝便会先入为主的听魏忠贤的,这就像是谈买卖的时候,先给价钱定了一个范围,不能随便超出这个范围。
张维贤是不能先开口的,否则也不会让魏忠贤先说,因为张维贤如果先开口定价钱范围,便有干扰政务,干扰朝局的嫌疑。
朱由校闻言,哦了一声,“那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事情尽快定下来,朝廷有了九百万两纹银,便解决了大难题了,不是很好吗?”
“陛下,韦宝以正三品官阶署理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却统筹全局,名不正言不顺!”这回张维贤不等魏忠贤开口,抢着道。
明朝的总督是有讲究的。
正统六年,1441年正月,明廷用兵麓川,兵部尚书王骥主其事,首次以总督军务入衔。
明朝的总督分专务和地方两种。
专务总督有总督粮储、总督河道、总督漕运等名,各以所辖专务为职,提督军务为辅。
明初常遣尚书、侍郎、都御史等官,至地方安抚军民,或主管兵事,事毕复命,名义或称巡抚,或称镇守。
后以镇守侍郎与巡按御史不相统属,文移往来不便,乃定为都御史巡抚兼提督军务等名称。所辖多重者加总督。
专务总督以所辖专务为职,提督军务为辅。
地方总督多因防边或镇压而设,以所辖地区军务为主。
正统末至景泰初,地方亦多派总督。
这些总督因事而设,事毕即撤。
自成化五年,1469年,两广再设总督后,其职始专,近于定制。
总督之“督”可见,在名义上不是地方官,是中央差遣的“派出”性质,由此可见中央是将地方权力牢牢握在手上的。
地方没有名义上的大员,提督、知县等也皆属于中央官。
总督与巡抚皆为地方军政大员,合称督抚。
但总督权力较巡抚大,巡抚位于总督之下。
地方总督多由部院正官中推选,以尚书、侍郎任者,亦加都察院正官,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职衔。
专务总督除部院正官外有寺卿至其位者,加官如尚书、侍郎制。
正德十四年,明武宗自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太师镇国公”,遂改总督为总制。
嘉靖三十年,又以“制”字非臣子所用,复名总督,但习惯上仍尊总督为制台。
在明朝政治中,总督举足轻重,入则为朝廷显官,出则为一方军政之首,巡抚、总兵官俱听节制,故时人称“文帅第一重任”。
《明熹宗实录》卷四十二:“天启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荫总督宣大王国桢子之仲、登莱巡抚袁可立子枢、通政使吴用先子、河南巡抚冯嘉会子映鸾、太常寺卿桂有根子高攀各入监读书。”
总督的作用是,以文臣钳制武臣:协调各省、各镇关系:统一事权,防止各省、各镇互不相属,互相推诿。
体现了中央对地方军事控制权的加强。
总督和巡抚,这两个官职都出现于明朝,但明朝的总督并不是地方行政官员,而是地方发生突发事件以后,朝廷临时派遣的高级官员。
一旦任务结束,这个官职就会被撤销。
在明朝统治时期,只有蓟辽总督、三边总督等几个逐步固定下来。
至于巡抚,在明朝统治的中前期也属于临时性的岗位。
到了明朝的中后期,才逐步成为地方高级官员。
明朝的总督和清朝的总督有本质上的区别,例如清朝的8大总督中,两江总督的管辖区最大,管理了江苏、安徽和江西三个省。
看上去属于封疆大吏,但是与明朝的总督想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明的浙直总督胡宗宪,浙就是浙江省,直就是南直隶。
明朝在名义上有两个首都,因此出现了北直隶和南直隶两个直隶地区。
南直隶包括现在的江苏、安徽和上海等地,从表面来看,浙直总督这个官职似乎只能管理江苏、浙江和安徽三个省。
但这仅仅是表面的结束,浙直总督真正的管辖区,在鼎盛时期包括了浙江省、山东省、南直隶、福建省、江西省、广东省和广西省。
也就是说,浙直总督能够管理多达8个省的地盘,简直相当于半个明朝的天下。
为何会出现这样复杂的情况,在明朝统治的中后期,大量的倭寇开始袭扰明朝沿海地区,北至山东省,难到广东、海南等地,都在倭寇的袭击范围之内。
每个省的力量有限,依靠一个省已经无力对抗倭寇的进攻。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朝设立了浙直总督,负责统筹各个省的军队和物资等等。
在浙江地区的倭患严重时期,广西、广东等地的驻军千里迢迢增援。
不过,浙直总督的管辖区不是固定的。
例如山东省,在倭寇不在袭扰北方地区以后,浙直总督不再管理山东省。
随着局势的变化,广东和广西也脱离了浙直总督的管辖。
浙直总督也是只能管理军务,无法插手地方事务。
胡宗宪被撤销兼任浙江巡抚以后,浙江的官员们立刻变了脸。胡宗宪前往南直隶调粮,南直隶巡抚赵贞吉不愿意给。
最后,胡宗宪以浙直总督的名义调动军粮。
由此可见,他根本管不了各地的巡抚们。
这样的情况在清朝同样出现,如果从管辖区来说,两江总督、闽浙总督、两广总督加上山东巡抚,这4个封疆大吏的管辖区才能与浙直总督想比。
由此可见,浙直总督确实权力很大。
当然,这是一个临时性的官职。
到了隆庆皇帝上台以后,明朝终止了海禁政策,倭患立刻消失了。
随着倭寇的消失,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保留浙直总督这个官职。
随后,这个官职被撤销。
从各方面来说,浙直总督接近于明朝末期的督师,不过又不完全一样。
清朝入关以后,总督逐步成为了固定官职。清朝总计下辖8个总督,其中直隶总督的地位最高,其次是两江总督。
在这些总督中,直隶总督和四川总督都兼任巡抚的工作,属于全省的最高长官。
至于其他的总督则是主要管理军务,具体工作由巡抚负责。
所以,韦宝这个海防总督是有弹性的,权力可大可小,魏忠贤提出的方案合理,英国公张维贤提出的方案也很合理。
朱由校只是懒于管理朝政,并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想了想道:“这好办,韦爱卿立下的功劳不少,切能力突出,便戳升正二品总督,不就名正言顺了吗?旁人若是不服,让他们有本事就自荐当海防总督便是。”
张维贤听皇帝一口就答应帮韦宝办成正二品总督,不由大喜,“陛下英明。”
魏忠贤连忙向客巴巴使眼色。
客巴巴有点矛盾,这还没有说正题呢,你就使眼色。
在客巴巴看来,她是可以左右陛下,但也不能说多了,说多了的话,陛下同样会反感,所以,好钢用在刀刃上。
“现在没问题了吗?”朱由校问道。
“陛下,既然陛下有意戳升韦宝为正二品总督,海防总督衙门统管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以及登莱数万步军,这便名正言顺,这样也能少几个衙门,省出大笔开支,多出几个衙门,要多养多少闲人啊,这些不都是银子吗?”张维贤急忙道。
牵扯到了军权,朱由校稍微谨慎了一些,沉吟着,没有立刻回话。
魏忠贤赶忙向客巴巴使眼色。
客巴巴犹豫了一下之后,走到皇帝身边,轻声在朱由校耳边道:“陛下,韦爵爷主抓海防,开海贸,也是为了大明筹集银子度过难关,掌握水师便可,再执掌步军,恐怕引起非议,而且也让韦爵爷太累了。”
张维贤虽然听不清楚客巴巴在说什么,但是知道客巴巴肯定是在劝皇帝按照魏忠贤的意思办,不由大怒,心说客巴巴和魏忠贤果然如同外间传闻的,处处左右陛下的想法,我还在面前呢,你们就这么嚣张,倘若我不在这里,你们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会任何的胡作非为,把持朝政了!
张维贤道:“陛下,韦宝能力超绝,足矣胜任海防总督衙门,山东、登莱、沧州府三处之前就是海防总督衙门管辖,登莱数万步军也早就划拨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现在若是再划出去,岂不增加衙门,增加官吏,增加开支吗?同时也会让人产生猜忌,为什么已经划拨归海防总督衙门管的事情,又重新划出去,这样会影响底下人做事的心。会让人寒心啊。”
朱由校点了点头,觉得张维贤说的有道理,出于信任张维贤的缘故,朱由校觉得这事关系不大,再说韦宝掌握大军,朱由校还是很信任的,便道:“英国公言之有理,就不要划拨来划拨去的了,沧州府,登莱和山东,仍然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数万登莱步军,也依然归海防总督衙门管辖便是,有韦爱卿管着事,朕也放心。”
魏忠贤闻言大惊,没有想到皇帝对英国公和韦宝这么信任,居然一口便答应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可是军权啊。
张维贤闻言,不由的更加大喜,没有想到陛下这么信任自己,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英明!”张维贤说完,为了不给客巴巴和魏忠贤左右皇帝想法的机会,便赶紧接着道:“再就是海防总督衙门拿出银子,不是韦宝他自己拿出银子。老臣觉得,海防总督衙门头年拿出三百万两,就已经很多了。不管是三百万两,还是九百万两,总归是要返还给老百姓的。提早抽的太凶,只能是竭泽而渔。”
这一回不用魏忠贤和客巴巴说话,朱由校自己就主动说话了,“英国公,这可不行,今年过年的时候必须弄到九百万两,让边军将士们过一个富足的正月。”
“可是陛下,让海防总督衙门一个衙门弄这么多银子,实在是太吃力了。陛下不必太体恤下面的人,大明也不光只有海防总督衙门一个衙门能帮陛下,帮朝廷弄到银子,否则要那么多衙门做什么,要那么多吃饱了饭不干活的人做什么,大明朝廷不养闲人。”张维贤详细的剖析道。
也就是英国公张维贤敢这么直接的反对皇帝的话了。
【0999 折个中吧】
【,8小时后更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1000 聪古伦格格的信】
“应该,谁说不应该呢?”英国公张维贤笑道:“老夫劝你魏公公啊,还是把心思花在正地方,想想该如何快些把新政落实下去吧。”
“这就不劳国公爷操心了。”魏忠贤哼了一声。
英国公张维贤又笑了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魏忠贤越这样,他越觉得今天胜利了。
韦宝陪了皇帝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又被皇帝留下一起用膳,到了九十点钟才出宫回家。
韦宝走后,皇帝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朱由校今天心情很好,既让几百万两纹银的大事有了眉目,又玩饱了。
原来,韦宝本来对木工是不感兴趣的,为了讨好皇帝,现在没事也会关注这方面。
韦宝是到处跑的人,对各地建筑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能侃侃而谈,为皇帝提供不少创意。
还不单如此,韦宝因为是重生穿越巨,在粗通了木工原理之后,对记忆中的现代建筑,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古往今来,只要知道的就可以拿出来用,韦宝实际上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智者了,最少肯定比皇帝的见识广博。
这让朱由校对韦宝由衷的佩服,并且非常信赖韦宝的才华。
人是这样,感觉一个人很聪明,很厉害,对某一个自己喜欢的方面了解的很深,就会觉得这个人似乎什么都懂,对每个方面都很精通。
其实韦宝对于海贸,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先不说到时候能不能顺利通过新政。
就算顺利通过了新政,韦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到多少银子,别等下弄的银子没有搞到多少,还搞的天下大乱,改变了历史。
韦宝最怕的是改变历史,一旦历史被改变,以韦宝的经验,将会失去控制,历史是大势所趋,是基本上没法改变的,一旦强行更改,历史会以另外的方式修复。
很多时候,甚至是报复性的修复,不但等于没有改变,还会对他个人造成不利。
其实明清四百多年并不是一直实施海禁措施。
明代有隆庆开关,清代一直保留广州。
当然,如果明清没有海禁政策会有什么变化。
变化会有,但未必会导致好的方面发展。
因为中国的体量太大,他的周边地区实际上一直缺乏一个能够于之进行等量贸易互补的国家,唯有日本凭借贵金属产量勉强维持。
到幕府时代早期因为大量白银流出下令限制贸易数量。
乾隆皇帝对马戛尔尼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中国物产丰富无所不有,根本没必要和你们贸易的。
后世的中国在工业化进程中所释放的能量有目共睹,不管多高端的行业,中国的产能介入后都可以做出白菜价,完全摧毁原有市场。
在工业文明释放出自己的产能前,中国也的确没需求对外进行贸易,增加统治成本和不确定性。
至于殖民地这类,中国的需求更低。
因为中国自己就有丰富的土地资源,以及大量的人口,好好发展自身潜力,就永远发展不完了,向外部拓展势力的意愿是不强的。
而且殖民地管理成本太高,入不敷出是最大可能。
早期的殖民地收益高的都是加勒比的小岛,像美国这类殖民地收点税都不够驻军开销,日本也曾经和英法联系要给他卖了,因为技术不足捞不到钱。
明清对外搞殖民地,还不如安心给自己家一亩三分地打理好。
盐铁专营一项能抓好,不比什么殖民地来钱快。
至于荷兰英国这类搞对外殖民贸易的,因为自家条件不行必须出去搞钱。
当天,魏忠贤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见客巴巴。
不是魏忠贤没有找到机会,魏忠贤让人带话给客巴巴了,让客巴巴上他宫外的官邸去一趟。
客巴巴知道魏忠贤肯定要向自己发脾气,所以让人带话回去,说自己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客巴巴觉得,过了一晚上,魏忠贤应该心平气和了不少。
但并没有,次日魏忠贤一大早就找到了客巴巴,劈头盖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帮韦宝省掉三百万两银子,本来陛下说九百万两,就是九百万两,他韦宝和张维贤敢说什么?”
“我听韦宝说的有道理,想想折中也没有什么不好,不就是三百万两银子吗?”客巴巴心虚道。
魏忠贤咆哮道:“什么叫就是三百万两银子,这不光是银子的事儿!在场那么多人,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有张维贤给韦宝撑腰,硬是在陛下面前减去了三百万两银子,这是驳了咱家的面子,以后咱家还怎么统御下属,统御百官?他张维贤的威望抬高了!韦宝的威望也抬高了!你懂不懂!?”
“你这么凶干什么!?”客巴巴也有点动怒了,没有自己,你魏忠贤哪里有今天?
魏忠贤警觉自己失态了,本来是想与客巴巴沟通一下,并不是要和客巴巴吵架。
“不是,咱家是心里着急啊。夫人,那张维贤和韦宝的威望抬高了,对你我二人有何好处?以后陛下更加仰仗张维贤和韦宝,还要咱家干什么?那咱家还不就成了为陛下传话的,跑腿办事的了吗?说不定,不用多久,连张维贤和韦宝都能使唤咱家。”魏忠贤忍着气,低声道。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客巴巴也压着火气,“你我每天在陛下身边服侍,他们就算多做一些事,也没法撼动你的地位。”
“夫人,你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啊。想想咱们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多少次差点去阴曹地府,就不能放松警惕!尤其咱们现在一个在宫内等同于皇太后,咱家又帮陛下署理朝政,已经很遭人嫉恨了。更加不能掉以轻心。”魏忠贤道。
“知道了,你每回都说这些,是不是太敏感了?昨天下午韦宝与陛下在一起那么久,我可没有听见韦宝说你半个不字。”客巴巴道。
想到昨天下午,客巴巴本来想找个机会与韦宝单独说会儿话的,但韦宝走的太晚,韦宝走的时候,她要服侍陛下去就寝,便没有机会与韦宝单独说话。
魏忠贤见客巴巴这种态度,又气又急,又不敢再让客巴巴不高兴,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话。
客巴巴离开的时候,一肚子的气。
下午,客巴巴对王体乾道:“老魏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敢这样对我。”
王体乾心里高兴,嘴上却开导道:“夫人息怒,也许是九千岁近来心情不好。”
“什么心情不好,他是得意忘形了,忘了他能有今天是怎么得来的,没有我在陛下身边帮衬,没有你在他身边帮他办事,他有什么能耐。”客巴巴低声吐槽了一句。
王体乾听客巴巴这么说,心里更加高兴,却并没有接话。
在宫里面说话就得谨慎,不知道别人那句话是真话,那句话是假话。
其实王体乾和客巴巴接触的机会,被客巴巴和魏忠贤接触的机会还多。
因为王体乾是掌印太监,本来就是要跟在皇帝身边的。
“你平时要多注意些,看他有什么动静。”客巴巴对王体乾道。
王体乾知道他指的是魏忠贤,动静,什么动静?王体乾没有太搞明白。
“夫人指的是?”王体乾问道。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都是这宫里面的老人,你在陛下登基之前就已经是宫里面的红人,甘愿居于他之下,你能完全心服?多注意他那些东厂,锦衣卫,还有武装太监,他一旦有什么不轨,我们得知道,别到时候被他带坑里面去。”客巴巴道。
王体乾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随着新政的初步方案定下来,魏忠贤通知了内阁尽快定案之后。
新政的消息迅速传遍朝野,朝臣和民间都议论纷纷。
其实大明的人对于海贸并不陌生。
明朝中后期,明穆宗开始一反前制,反其道而行,以“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为由施行开海政策,史称隆庆开关。
朝廷正式开放海禁。
隆庆元年,明穆宗下令:“以文莱为界,准贩东、西两洋,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
开海令一出,顿时沿海商民如决堤时的海水一般纷纷涌向海外。
此时的明朝的商品经济开始以惊人速度增长,与此同时,文化和技术也得到了很好的交流。
到了万历年间,海外贸易发展已经基本成型。
以万历朝的数据来看,万历十一年,所征的商税已经达到两百多万两,要知道向来以经济发达著称的宋朝市舶商税也才每年两百贯左右。
而在明朝中后期,有三分之一的白银流入中国。
流入的白银有3.3亿两之多,这还是保守估计,最高应该达到5亿两。
而源源不断流入的白银,为大明王朝续命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正是外贸带来的巨额红利才支撑起了张居正的改革和万历三大征。
不过历史兴衰自有定数,崇祯三年,二次上台的东林党不顾国家财政捉襟见肘的事实,正式取消工商税和海税。
自此大明王朝的财政命脉被割断,由此带来的巨额亏空由农民承担的剿饷和练饷所弥补,最终逼反了闯王李自成。
由于明穆宗的开海,明朝经济得以快速发展。更重要的是,对海外贸易的开放,又为明朝带来了一些先进的技术,这又反过来刺激了明朝内部的经济,达到了一个良性循环,这也使得明朝有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态势。
海防方面,海禁的施行对于明朝海防来说既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同时也存在一些消极影响。
海禁的施行减少了倭寇和海盗的滋扰,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是有着积极的影响。
但是海禁的严格使得“田尽斥卤”的沿海百姓生活得不到应有的保障,因此沿海商人变逐渐转变为寇,或者成为流民,在一定程度上给明朝带来了不稳定因素。
航海方面,明朝的航海技术在当时是名列前茅,这是无可争论的事实。
明朝的航海技术曾有两次巨大的进步,第一次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第二次是在隆庆开关之后。
但是在明朝前中期海禁的严厉程度在很大程度上阻碍着中国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的发展。
明朝的海禁出发点是在维护统治,安稳沿海边境,让明朝得到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
当然,海禁制度如大多数事物一样,犹如一把双刃剑,在御敌的同时,也会划伤自己。
在维护统治的同时,海禁使得明朝的经济、文化、科技、航海等诸多方面的发展受到阻碍。
海贸对大明来说,肯定是整体好处大于坏处的。
至于经济方面的影响,也主要集中于沿海省份,以这个时代的交通,对内陆的影响非常小。
内陆的商品想运出去很困难,外来的商品想流入内地,更不容易。
内陆老百姓的思想很封闭,外面来的商品,也不那么容易接受。
韦宝对于这一切,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一直是静静的等待。
六百万两纹银很多,但对于现在的韦宝来说,不算什么了。
当然,韦宝也做了一些筹备工作。
主要体现在招商方面,让天地会商号在沿海省份的分号联系当地有实力的大户,争取有大户搞海贸,向海防总督衙门预交银子。
韦宝推出各种优惠措施,什么名额有限,先交银子的有优惠,都搞了。
但收效甚微。
就在朝廷议论纷纷,前期招商困难,海贸新政举步维艰的时候。
韦宝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聪古伦格格来的,聪古伦格格说她就在京郊,请求见韦宝。
信是吴雪霞交给韦爵爷的。
原来,本来看管聪古伦格格的那三个皇太极派来的细作是想赶紧将这里的事情告知皇太极,让贝勒派人来说服格格,再接格格回关外。
可聪古伦格格又聪明又倔强,等了两天,见三个细作不但少了一个人,而且天地会商号的人没有回音,就知道细作骗自己。
聪古伦格格于是又用以死相逼的绝招逼迫。
【1001 韦爵爷得到了聪古伦的消息】
聪古伦格格让细作送信,必须带天地会商号的掌柜来与她见面。
这点对于细作来说不难,也让细作没办法再借故拖延了。
两个细作没有办法,只能送信。
天地会商号的人本事效率很高,加上京城的天地会商号是总号级别,韦爵爷又正在京城,所以信很快送到了韦爵爷手里。
韦宝对吴雪霞道:“赶快安排聪古伦格格过来。”
吴雪霞点头,知道韦爵爷会这么安排,叹口气道:“这女孩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一个人找到关内来,还找到京城来了,如果被外人发现,她姓名不保。”
“一定不能让聪古伦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发现了,告诉林文彪,让林文彪派人把聪古伦格格保护起来,要做到万无一失,安排在京郊的秘密据点,过两天我借口出京到郊外赏雪,过去见她。”韦宝叮嘱道。
吴雪霞答应之后,去传达韦爵爷的命令。
现在韦宝已经很少直接和林文彪商量什么事情了。
统计署作为特工机构,权力再大,也得隶属于总裁秘书处之下。
而以前王秋雅管理总裁秘书处的时候,是没有现在吴雪霞管理总裁秘书处的职权那么大的。
或者不该说职权有差别,而是因为吴雪霞的能力比王秋雅强,管的事情多,处理事情高效,所以让总裁秘书处走上了正轨。
可以说,天地会的所有权力机构,包括范晓琳管理的行政总署,都是隶属于总裁秘书处之下的。
这才是正常的。
想到聪古伦格格,韦宝便想到了对建奴的政策。
明末,大明朝廷一直面临内外交困。
其实,在韦宝看来,大明朝廷是有一个短暂的窗口期可以实现与后金议和,来度过最艰难的时刻的。
但是大明没有把握住,东林党也不可能让大明朝廷议和成功,甚至连议和的门都不会给开的。
历史上,以卢象升,黄道全为代表的朝臣激烈反对,又因皇帝不敢于在明面上支持议和,导致明廷失去了这一机会。
在韦宝看来,如果大明朝廷方面和满人方面都同意议和,其实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能战就能言和,在韦宝看来,现在天地会与满人就有了这个基础。
因为宝军之前刚刚撵走努尔哈赤亲自指挥的大规模的对辽东各地的袭扰,这即便不算是重大胜利,也足矣向满人展示宝军的强大武力了。
更何况双方之前就已经达成过意向。
努尔哈赤亲口许诺过,只要韦宝肯娶了聪古伦,就考虑两家议和。
后金与天地会议和,这和后金与大明朝廷议和是不同的。
后金不是对明朝一无所知,大明这边后院起火,后金一定会找几个借口趁火打劫。
如果明朝有实力打败后金,那还议什么和。
何况议和也是要钱的,如果大明朝廷有能力议和,干脆拿去发军饷,接着打建奴了。
大明的荣耀,就不容许皇帝和额大臣议和,这是在朱八八和朱棣手里就定下来了的基调。
双方都是觉得自己没有稳定能吃掉对方,能打败对方的把握,才想议和。
强的时候,不用问了,都是干,人都是贪的。
势均力敌的时候,都觉得能赢,还是干。
如果双方都希望议和,证明双方都暂时失去了进攻对方的能力,就像宋辽、宋金,进入相持阶段,往往会开始议和,很像是现在宝军与后金军队的关系。
而明朝和后金的战争,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宋、清没少议和,结果人家还不是找个借口就开打。
军事上失败的话,议和与否都是一样的结局。
要想成功展开和谈,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明朝皇帝的权力不可谓不大,崇祯前面的武宗、英宗,想走就走,没人敢拦。
嘉靖、万历不上朝,没人能逼他们上。
所以议和的最大障碍不是大臣,就是崇祯自己。
包括迁都,韦宝不信崇祯真想走,大臣还可以阻拦,杀个人就一句话的事情。
不行就杀一百个,杀一千个。
命都没有了,还怕了要别人的命嘛。
议和这事说起来挺难,其实在韦宝看来并没有那么难。
因为到了明末,明人的心态都明显不太正常了。
明初洪武永乐国势太强,周边一个敌手都没有,这导致明人有了天下唯我独尊的心态。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蕃,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这话是明人说的,这段话基本将明朝的外交空间压缩到最小,使后来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形成某种意义上的“政治正确”。
敢议和,就是汉奸,只有高喊口号,打死所有对手,才是正确的。
和亲,结盟,岁币,兄弟敌国之礼,古代国与国之间几种常见的关系都被否定了。
洪武和永乐确实有实力,也用实力做到了让周边集体跪下,但是子孙后代就不一定了。
明初国势强,不代表一直强,尤其是到了明末国势衰弱至极。
明人的心态却一直没能被调整过来,一直是以中央大国的心态看待周边。
再加上宋朝的反面典型案例,让明人一谈议和就拿宋朝做反例,没有人敢于担当,深怕落一个卖国贼秦桧的名声。
当辽东出现了努尔哈赤为首的后金,事实上,后金已经演化为拥有完整组织的,并且是以农耕为主的封建国家。
后金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也先、达延、俺答这种蒙古松散的部落式组织。
明朝上下从一开始就过于轻视实际上并不亚于隋唐时代的高句丽的后金军政集团。
明朝官员曾说后金只是“不当中国一大县”的丑虏。
韦宝就特别想问,当时哪个大明朝廷的大县能拉出十万级战兵。
而且,后金举国之力,还远不止十万大军,二十万,三十万,都是可以的。
这种轻视是致命的,也导致了萨尔浒的惨败。
更导致了后来袁应泰这种人丢辽沈,王化贞丢广宁的一系列失败。
显然,很多明末的官员对待后金是即不知己,也不知彼。
要么盲目自大如王化贞,要么畏金如虎如高第之流。
建立在明初辉煌历史的上国心态不容易改变,议和这个话题自然就成了明朝政治生态里的雷区。
谁敢越雷池一步,各种弹劾,且遭天下人唾骂的压力没人担的住。
现成的案例就是陈新甲了,尽管他只是替崇祯背锅。
所以,明朝自己实际上是断了这条路的,尽管这里面不乏有人偷偷摸摸搞和议,甚至有地方已经达成了私下协议。
如宣大边将后来以提供贸易为条件,换取清军不从宣大入寇。
但毕竟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大明朝廷和百官的这种心态,导致后金一方通过与明朝官员们的私下议和往来后,后金方面看得很明白。
皇太极和范文程这些对大明很了解的后金领导层,都能直指要害。
当然,这种心态后金方面一开始是不清楚的。
直到己巳之变后,皇太极等最高领导层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后金那边想议和,而且是非常想,特别想议和,从努尔哈赤对韦宝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宝军都和后金打成那样了。
宝军少说杀了五万多建奴。
不管建奴兵士还是百姓,宝军到目前为止,对建奴方面的杀伤,韦爵爷估算,至少超过了五万人。
但努尔哈赤反而更就想与韦宝议和。
后金自努尔哈赤到皇太极,韦宝觉得,他们都是真心的想实现议和。
后金方面,不可能因为赢了几次军事行动就被胜利冲昏头脑。
在韦宝看来,后金最开始的野心没那么大,至少目前为止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
这帮人,在韦宝眼中,这个时候,也就是大股部队的土匪罢了。
早在努尔哈赤致蒙古喀尔喀五部的信里就写过了他的野心其实也就那样,“为解我七恨,当相议放弃辽东,以辽河为界,俾我三国安然相处。辽东以海蓝至太子河为界。尔等欲各安生业,则复誓天地。至於辽河以东之辽东地方,如何割划,以偿我之七恨,我候尔等回报。因各系国家,可彼此通行贸易。尔等若以我言为是,则速行答覆,如不情愿,亦请自便,各仍用兵不止。天若以尔为是,尔可驱我至白山;天若以我为是,我亦必驱尔至南京。”
这里很清晰的可以看出来,努尔哈赤希望让明朝承认其一国地位,占据辽东,以辽河为界,并通商贸易,仅此而已。
皇太极即位后,在天聪元年很快也对明朝提出议和之议,与时任辽东巡抚的袁崇焕通信。
第一次的条件是这么写的“当以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缎疋百万、毛青细蓝布千万疋餽送,以为和好之礼。礼成之後,以两国彼此餽赠之礼,以东珠十、貂皮千张、人参千斤送尔,尔则以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缎十万疋、毛青细蓝布三十万疋送我。若欲如之餽赠往来,以修两国和好,则誓诸天地,永归和好。”
这个条件基本上没什么建设性,属于漫天要价,而且仅要钱财。
皇太极后来写给李喇嘛的信中又提出“明可居山海关以外处我居辽东地方,汉人诸申,各立为国,以安生业。”
“昔有大辽、大金与宋相送之例,亦有尔明以物送於蒙古使者之例,此亦天之所与也。”
即以山海关为界,仿宋辽金之例。仍然是漫天要价,并要求明朝推出全辽,放弃宁锦。
这种事袁崇焕自是不敢答应,但是这些写给袁巡抚的信是后金军出征朝鲜攻击毛文龙铁山时期写的。
换句话说这是皇太极耍花招,以议和之名扰乱明方判断,掩盖征朝的军事行动罢了。
征朝的军事行动大获成功,因为明朝方面的按兵不动,不仅朝鲜遭到军事打击,被迫结束对后金的军事封锁,给后金提供物资。
更重要的是成功的将东江镇为首的明军战力几乎毁于一旦。
从此毛文龙的东江镇在辽南几乎再也翻不起多少水花。
至此,从天聪元年开始一直到天聪三年,皇太极虽与袁崇焕、毛文龙、祖大寿、甚至锦州镇守太监纪用等辽事官员将领们通信谈议和,但一直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更多是扯皮或互相开涮。
但是在天聪三年的闰四月,皇太极再次提出了新的议和条件。
天不问国之大小,但论事之是非,故以辽东、广宁地方畀我。若非天与,辽东广宁诸坚固之城,及数万之兵守之即以我少数之兵士,何能克之?大城既得,然小城寡兵,攻而不克,故我思之,天冀我两国罢兵修好,共享太平,在此时耳!我愿和好,共享太平。是以诚心遣使,如何议和,听尔等之言。
皇太极新提出的条件,已经变为以广宁、辽东为界,这些实际已经是后金的控制区。这个条件相当务实,可以看出皇太极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促成和议了。
然后又对袁崇焕提出“若真诚和好,则以大凌河为尔界,三岔河为我界,此两处之间,留为空地,逃人盗贼易察,不致滋生事端,和好之道得以长久,至於印信事,除封谕外,不得监用等语。既如此令尔铸金国汗印与我。至於以修好之礼相馈财帛,尔等计之。勿待我如察哈尔汗,则我不能允。我之所虑者此也。我愿罢兵,共享太平,乃出於至诚。尔等亦直诚言之。我等双方母得头顶皇天而施诡计也。”
大凌河与三岔河此时正是明清双方的军事分界线,还提出了建立一篇空地作为军事缓冲区。
只要明朝方面给皇太极的抚赏银高于察哈尔汗,并承认皇太极为一国之汗王,“铸金国汗印与我“,基本就是仿俺达封贡。
这个条件正是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自反明以来,一直希望获取的实质性地位。
后金希望成为独立的国家,但是毕竟明朝势大,仍尊明朝为名义上的君主,成为正式获得明朝册封的汗王,并纳入明朝朝贡体系。
然而这个条件仍然被袁崇焕用辽东人希望复先人之地为由拒绝。
奉帝命巡边调兵之兵部尚书袁复书於汗陛下。汗致书遣喇嘛来,以追述前好。再者,书有仰赖皇天,和好相处一语,唯鬼神知之。我国幅员九州,即失一辽东,何足为惜。况其地原非汗所有。辽东人西来,而其填基均在於彼,我强压其思念先骨之情,可乎?亦不合众意。止有受而不可言,故未奏帝知之。至礼遇往来之人,为尔国尊卑之故。我皇上宽宏明智,从不分尊卑。汗若以名誉为念,治理一切事务,以道义为规矩者,则尔自去察哈尔腥臊也。即使中国亦以礼义相待耳!至封印之语,皆非一言可尽者也。
这一次袁崇焕的拒绝令皇太极非常愤怒,尤其是袁崇焕说,故未奏帝知之。
于是皇太极回信说:“尔国官员文士,均可向尔帝进谏也。承蒙天恩,为一国之君。尔等不纳我言,高视尔帝如在天上,内臣等则自视其身若神,以不可奏闻於帝,亦不合众臣之意为辞,不令我信使直达京城而遗还之,竟达两载。较之大辽欺金殆有甚哉。此亦天理耳!我岂能强令修好耶?”
皇太极认为正是袁崇焕这类官员,拒绝将后金议和的意思禀告给明朝皇帝,此时的皇太极已经开始放弃与袁崇焕议和,开始谋求军事行动。
天聪三年七月十八日,皇太极发出最后一次议和信表示出了军事威胁“我若欲和好,而尔不从,致起兵端,尔民被诛则并非我诛之,乃尔自诛之也。我诚心和好,尔自大不从,谅天亦鉴之,人亦闻之矣!”
这一次袁崇焕的议和把戏有点玩脱了。
准备了不到3个月,十月初二,皇太极率军西征蒙古,然后由蒙古苏布地为向导,自蓟镇入寇,直扑北京,这就是著名的己巳之变。
皇太极单方面认为,正是明朝臣子不肯将议和的内容上报给皇帝,因此他决议打到北京城下以将议和之意陈达。
在清军大军打到通州时,皇太极令清军广撒议和信“传谕各城堡曰:“金国汗谕绅衿、军民知悉:我国向以忠顺守边,叶赫原属我国。万历帝干预边外之事,离间我国,分而为二。曲在叶赫部,而强为庇获;直在我国,而强欲杀害,属肆欺凌,致成七大恨。我知其终不相容,遂慎而告天兴师。天以我为是,先赐我河东地方。父汗仍欲修了,遣人致书讲和,而尔国不从。继而天复赐我河西地方,仍屡遣使讲和。天启帝及崇祯帝,复行欺凌,命去金国皇帝帝号,禁用自制国宝。我亦乐於和好,欲去帝称汗,令尔国制印给用,又不允行。故我复告天兴师,长驱至此,破釜沉舟,断不返还。”
都能看出皇太极还是很执着于议和的。
【1002 不容易搞】
皇太极再次将与袁崇焕通信时的和议条件抛了出来。
“我亦乐于和好,欲去帝称汗,令尔国制印给用,又不允行”。
皇太极的目的很清楚,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崇祯得到议和的信息。
然而皇太极哪里晓得,正是因为崇祯此时还满怀希望于五年平辽,怎么可能同意这个议和条件。
而大明的群臣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劝崇祯同意议和。
皇太极后与降将召对,麻登云就承认了实情:“明帝年幼,执政众臣不忠,各图自保。议和之事,惧不敢奏。奏之而听固为善矣,倘或不听,亲族诛灭,故不敢言。”
自此,皇太极彻底搞明白了明朝这边的心态。
但皇太极这个时候是仍然不死心的,仍试图劝明朝诸臣。
“蓟州官员,尔等与上级官员商议,启迪尔帝,速议和好之事。先时官员皆诳君轻敌,乃不允议和者,或被战死,或被尔帝所杀,此外,曾有一建立功名者乎?我素养无诡谋,惟以至诚相告。如执以为不可,是天运使之然,我亦无可奈何矣。”
结果,自然是回音石沉大海。
皇太极最终到,自始至终,议和不过是自己这边一厢情愿罢了,大明朝廷方面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与自己议和。
从此,建奴方面对大明朝廷才彻底死心。
韦宝这个时候是不同的,宝军具备与满人议和的几乎所有条件了。
只差韦宝与聪古伦格格完婚,达成议和的最关键一步。
对于韦宝与聪古伦格格的婚事,努尔哈赤当初同意了韦宝的条件,也是非常忍让的。
既要出一千二百万两纹银的嫁妆银子,又同意聪古伦格格过继给蒙古贵族为女儿,以免用他努尔哈赤女儿的名义这么刺眼。
当然,条件谈好,努尔哈赤肯定是不满意的,肯定想讨价还价,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次的建奴全面袭扰辽东的大战了。
努尔哈赤想通过胜利,改写条件。
可这个时候,聪古伦格格又跑到了京城郊外,直接来找韦宝来了,又给本来就迷雾重重的宝军与建奴方面的议和,增添了很多的喜剧色彩。
韦宝要想与后金议和,在韦宝和后金方面,其实没有什么障碍了。
关键两者旁边还有一个大明朝廷。
大明朝廷是在韦宝和后金头顶上的,并没有夹在两者之间。
后金这个时候还不敢完全得罪大明朝廷,并且,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还是很多的后金大臣,都对大明朝廷抱有幻想,希望大明朝廷有朝一日能够认可他们,给他们王府级别的待遇就可以了,能把他们当成朝鲜一样看待,后金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很满意了。
但韦宝就明显要比后金方面更加顾忌大明朝廷对于他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与后金私下议和的看法了。
这很有可能会惹来他与大明朝廷的决裂呢。
毛文龙之死,这种性质的事件,在崇祯时期比比皆是。
事实上,袁崇焕私杀毛文龙,然后崇祯背书这件事,让所有的稍微有点私心想活命的武官都不敢再相信朝廷法制。
毛文龙有罪没罪,要过三司会审,要有定论,要剥夺其加衔其官职,予以处死。
这种恶劣的事件,中央一定要有个明确的定性表态。
但是崇祯,把人命当做了筹码,你袁崇焕拿朝廷信誉随意斩杀一品高管不要紧,只要你五年能平辽,我就帮你冤枉毛文龙。
大家都是官场几十年混上来的,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知道崇祯在想什么了。
你要跟曹操杀粮官一样做的干净也就罢了,你不仅没做干净,还把问题拿到桌面上来,这就完蛋了。
大明这个时代,虽然武官在文官前面是没啥尊严,至少命还是有保障的。
但是杀毛之后,武将们觉得就连命也保不准了。
文官只要给皇帝下个保证几年干成什么什么,武官直接就随便杀,随便找几十个罪名很难吗?
就找着官大的有名气的宿将,杀几个立立威,就好了。
南明时期,文臣只能亲自领兵了,因为凡是有点本事的武将都军阀化了,大都不想被莫名其妙的白白砍死。
要么,有点条件的都投降了满清。
就是这么回事。
真正有抵抗能力的军事将领,基本全是明朝体系外的。
最关键的是,崇祯觉得袁崇焕杀掉了毛文龙,这没啥。
袁崇焕当时肯定也觉得自己杀掉了毛文龙没啥问题。
但是袁崇焕应该没想到,在他眼里毛文龙是拉皇帝大旗,随便就杀了的蠢狗,在崇祯眼里,他袁崇焕也是条狗,在崇祯眼里,所有给他办事儿的高官都是狗,想杀就杀。
毛文龙不过就是个闹剧的开头,借袁崇焕之手完成的罢了。
文臣以为自己在武将上头,却不知道,自己跟武将其实是同类,在崇祯眼里,都是随意可杀的狗。
崇祯杀到最后,文官一句实策不再提,武官一道圣旨想调动那是做梦。
李自成进京,崇祯手头竟然没有一支能护送他出京的部队,敲钟敲了半天,禁军、文臣、武将、皇亲国戚、锦衣卫无一人前来护卫皇帝,都在城门口迎接闯王进城。
崇祯最后自杀,也只有从小陪着他的老太监王承恩而已。
要知道就连吴三桂的孙子最后自杀,都有百多人自尽从死。
至少在大明的京城,崇祯可以说是人心尽失。
毛文龙之死,对明朝严重吗?
也严重也不严重。
不严重是说,明朝人才确实多,制度运行得当,总会有人才冒出来。
远的不说,满清的开国先锋三顺王都是东江班底,里面还有尚可喜这种后来参与了三藩叛乱还能没事儿的妖孽。
严重是说,很遗憾,由于制度运行不得当,朝廷**完全没有了公信力,可怕的是,此类事件后面又发生了几次,完全崩坏了制度运行规则,不会再有合适的人才冒出头了。
毛文龙之死,这种性质的事件,在崇祯时期比比皆是。
崇祯一朝,不会用人,也不懂治国。
有时候韦宝真心觉得,
看了明末才知道近代史都没那么坑了。
其实之前有过之无不及的事多了,看了靖康,韦宝也可能会觉得明末也没有那么坑。
而如果看了五代,韦宝甚至可能就会觉得大宋也没那么坑了。
石敬瑭当了七年的儿皇帝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后晋最窝囊的事显然远非丢掉幽云十六州而已。
石敬瑭死后,侄子石重贵继位,决定对契丹致书自称孙儿,不再称臣,结果“契丹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欲代晋帝中国,屡说契丹击晋,契丹主颇然之”,然后契丹就来打了。
944年、945年,后晋与契丹两次交战,契丹均未得手。
946年,契丹第三次南下,后晋重臣杜重威、李守贞和张彦泽等人率军向契丹投降,后晋丧失主力。
947年正月,契丹军直逼开封,“百官遥辞晋主于城北,乃易素服纱帽,迎契丹主,伏路侧请罪”。
石重贵全家被俘虏到契丹,后晋灭亡。
也就是说,此时契丹其实已经把汴梁和中原打了下来,比靖康之变早了180年。耶律德光进入开封时曾说:“我亦人也,汝曹勿惧!会当使汝曹苏息。”
可见本来已经打算要做中原之主了。
只是契丹自己的统治术不过关,在中原“纵胡骑四出,以牧马为名,分番剽掠,谓之“打草谷””,结果激起大规模的起义。
辽主曰:“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这才逐渐撤回北方。
很多人都说,赵匡胤这么雄才大略之人,怎么会想出守内虚外、重文轻武这样自废武德的馊主意。
这就不难解释了,因为唐末以来藩镇割据的局面,已经威胁的不止是皇权了,而是中原王朝本身的生存,如果不是契丹自身有些问题,中国说不定就跑步进入辽朝了。
特别是如果把唐、五代、宋看作一个整体,就可以发现,之后历代王朝各种颇为人诟病的缺点,往往其实出于吸取前朝历史教训的初衷。
比如宋朝禁军坑,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更不可能不知道。
卫所制的设立,其构想就给人一种是不是想复兴李世民的无敌铁骑的印象,结果用过了才知道,支撑军户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军户纷纷逃亡,最后还是要回到募兵。
石重贵停止对契丹称臣时,李崧劝曰:“屈身以为社稷,何耻之有!陛下如此,他日必躬擐甲胄,与契丹战,于时悔无益矣。”
这句话既然上了《资治通鉴》,宋主肯定是听进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嘛,结果宋朝倒是够能忍,忍大金一直忍到蒙古人打过来。
宋朝的历史教训,都是投降派坏了事,要不是屈膝投降早恢复中原了,皇位上放头猪都比投降派强,这种论调,大明君臣更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明朝就来了个打死不议和不和亲不纳贡。
大明亡在外交太僵化,饥民遍野了还多线作战,上上下下无一人敢承担议和就是罪人的骂名和压力,当然又是因为宋朝做得太过了。
归根结底,那就是清谈误国。
于是清朝又学到了,又来了个君主**巅峰,以至于万马齐喑。
归结起来,传统教科书说安史之乱是封建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后可以发现一个特点,就是中原王朝开始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地对前朝政策矫枉过正,自身纠错能力似乎开始减弱了,而无论哪种新制度和政策都难以再做到把国家统一、政局稳定、军事强大和技术先进较为完美的结合起来。
别说以前的朝代,就连已经在消灭了封建制度的现代生活了几十年的韦宝,来到了古代之后,依然是一脸懵逼,时常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很多时候是没有方向的。
韦宝也不知道自己想象中的资本主义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君主立宪制,最后能搞成什么样。
会不会因为搞垮了历史,把自己一并埋葬掉了。
长期以来,殿试只是皇帝主持考试,明代很多皇帝对于这个不感兴趣。
一般出题都是内阁所拟,但是崇祯皇帝却自己重新做了一篇策问。
在策问里他提出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官员腐化、士风败坏,用什么方法能够改变士风,让官员变得清廉,德才兼备。
满清地小民少,一旦起兵,居然本朝打不过,这是为什么。
现在对付他们有什么策略。
农民起义蔓延,国家财政没有钱,又要体恤百姓,又要养军队,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
屯田和治理盐税制度,是解决财政的办法,为什么不见成效。
河套问题、起义军和海寇一直作乱,加之水灾和旱灾,怎么消除。
为什么文武分隔,如今牢不可破。
这也是明朝末年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当时比较紧迫,急需解决的问题。
其实也可以看到崇祯皇帝早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是他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和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的崇祯皇帝只有23岁。
其实这些问题最应该由当时的内阁成员和六部大臣们商量考虑,但是内阁成员的表现如何。
早期的成员周道登,崇祯帝问他,为什么宰相要用读书人。
他一时不知道回答,就说要回阁中查一查书才能确切的回答。
崇祯帝又问,近来文章里总是提到情面,这个情面是什么意思。
周道登说情面者,面情之谓也,弄的左右的人等都憋不住要笑出来。
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位执政最长,揣测帝心,搞斗争很厉害,对于解决问题的办法,基本上没有。
关于贪污**,因为明朝正常的俸禄十分低,从海瑞身上就可以看到,这使得大量的官员贪污**,而且贪污这种事的情况就是搞了一次,停不下来。
崇祯帝早期一直讲文官不爱钱,当时户科给事中韩一良上一疏,把这些情况说明了一些,崇祯帝觉得很满意,想提拔他,结果吏部尚书王永光给了一个建议,让韩一良指出最严重的事件,要重惩贪官,韩一良不敢说,最后拿几个被打倒的阉党做例子,崇祯帝十分愤怒,但是最终还是放过了韩一良。
此后崇祯帝试图依靠特务机关来打击贪污,结果是这些个特务机关也是一样。
时人记载,崇祯中期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缓于害人而急于得贿,每缉获到州县官员送到京城的礼单就故意把收受双方的名字泄露给当事人,然后挨家索贿,直到满意了才罢手。
东厂也是同样,有一个知县送了24两银子求翰林胡守恒撰写一篇文章,被东厂侦查到,去找胡守恒索贿。
胡守恒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送给东厂上下1000两银子才销了灾。
面对满清,继承皇位的崇祯皇帝只有17岁,驾崩时只有33岁。
他的主要对手皇太极是34岁登基,而且是一个极其老练的政治家。
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兵部对于当时赶往京师勤王的军队不知道如何派遣,户部为粮饷着急,工部一时之间备不齐器械,袁崇焕被捕后,祖大寿和何可纲居然带着部队逃回山海关外,满桂与清军战斗时,城墙上边发大炮配合他,却误伤满桂的部队,满桂也受伤。
这一切把明朝的虚弱展露无遗。
其实关于气候,人口的大量增长和气候造成的农业减产,最终变成了大饥荒,而当时的政府拿不出任何办法。
崇祯元年陕西大饥,饿殍枕藉。
懋才奉命入陕调查,见故乡吃人的惨景,五月十八日上报灾情。
臣乡延安府,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迨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其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而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间有获者,亦恬不知怪。日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不为盗而死,犹得为饱死鬼也。最可悯者,如安塞城西,有冀城之处,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之者矣。更可异者,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数日后,面目赤肿,内发燥熟而死矣。于是死者枕籍,臭气薰天,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以掩其遣骸。臣来之时,已满三坑有余,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许矣。有抚臣岳和声,引盗赈饥,捐俸煮粥,而道府州县各有所施,然粥有限而饥者无穷,杯水车薪,其何能济乎?又安得不相率而为盗也?且有司束手功令之严,不得不严为催科,仅存之遗黎,止有一逃耳。此次逃之于彼,彼处复逃之于此。转相逃,则转相为盗。
韦宝每每看见饥饿的老百姓流离失所都很难受,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流泪。
并且也会为人民生活之艰难而难受,这完全是一副末日景象,但是政府还是要他们交粮饷,他们怎么会不造反,怎么会不起义。
韦宝很多时候都不愿意面对这些不容易搞的问题,否则很容易把人逼疯。
在现代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为社会最底层,挨宰的鱼肉,上层不管怎么样,轮不到自己关心,自己管好一点点的事情。
记得缴纳养老保险,别弄的到了老来,老无所依就可以了。
但现在看来,和大明老百姓比起来,韦宝的日子算是好过的了。
林文彪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聪古伦格格的藏身位置,把两名细作抓了,把聪古伦格格带到了京郊天地会的一处秘密据点。
本来有三个细作陪着聪古伦格格的,还有一个细作偷偷潜回关外,去向皇太极报信去了。
韦爵爷在知道聪古伦格格得到了妥善安置之后,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1003 铺天盖地的反对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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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
情深只恨**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1004 韦宝见聪古伦】
“微臣觉得,既然那么多人反对,不如算了,开海贸的事儿便作罢。陛下可以将朝廷的难处,天公不作美,各地歉收,天灾不断的事情说清楚,将积欠了边军巨额军饷的事情说清楚,都摊派下去,主要摊派到大明南边的田地里面!开海贸的事情,现在便可以动起来!告诉他们,增派的赋税只要收上来,开海贸的事情就可以立刻停下,双管齐下。否则还得来回扯皮几个月,把什么事情都耽误了。”韦宝将李永贞之前告诉自己的方法稍微升华了一下,多加了一点料。
李永贞闻言,眼睛一亮,暗忖韦宝果然是聪明的,如果韦宝按照自己说的,与这些阁臣有什么不同?还不是让陛下乾纲独断,都推到陛下一个人的头上嘛。
魏忠贤和阁臣们也都忍不住看向韦宝,都觉得韦宝果然是厉害的。
都觉得,假以时日,韦宝入阁之后,即便不当首辅,内阁早晚也得被韦宝控制。
魏忠贤和阁臣们都不知不觉的对韦宝提高了警惕。
皇帝身后的客巴巴看韦宝的眼神都发光,虽然韦宝很年轻,但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绝伦,是个女人都喜欢,更何况韦宝还这么有才华。
客巴巴觉得韦宝有才华就算了,关键还不迂腐,绝非一般通过科考上来的大臣可比的,简直是完美。
韦宝并没有想出风头的意思,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坚定的与皇帝站在一起,为皇帝分忧解难,再说,开海贸,本来就是自己提出来的,自己也理当为换地分忧解难。
朱由校闻言,不停的拍巴掌,大声叫好,“好,好,好,还是韦爱卿有主意,这个主意是最妙的!咱们既干起来,也不把话说死,他们要是能拿出银子,咱们随时可以停下来,随时可以顺他们的意思!”
朱由校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来回走了几步,现场一片安静。
“魏公公,你觉得韦爱卿的主意如何啊?”朱由校问身边的魏忠贤。
魏忠贤没有迟疑,答道:“陛下,老奴觉得韦爵爷的主意甚好,没有比这个主意更好的了,韦爵爷不愧是大明一等一的聪明人,有韦爵爷为陛下,为朝廷排忧解难,朝局会顺利的多。”
朱由校,客巴巴,以及在场的阁臣都是一怔,没有想到魏忠贤居然会爽快的说韦宝的好话,本来他们都以为魏忠贤要持有反对意见的。
“好,既然魏公公也说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天启皇帝朱由校还是给了魏忠贤面子的,皇帝这么说,好像是因为魏忠贤也答应了韦宝的意见,他才批准的。
“陛下英明。”一群大臣一起俯身道。
韦宝也跟着说了一句陛下英明。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大明的事情,说难很难,有了一定的民主制度了,但说简单也简单,大明的君权是很高的,实际上,还是皇帝说了算。
朱由校本来以为是很难解决的事情,没有想到韦宝一下子就帮自己解决了,很是高兴,“都散了吧,韦爱卿,你留一下,陪朕说一说话。”
“臣等遵旨。”几位阁臣一起俯身答应。
几位阁臣都羡慕的要死,平常人连想见皇帝上朝都见不着,韦宝却可以长时间的陪着皇帝玩耍,与皇帝说话,这样增进感情,不用多久,估计韦宝就能和魏忠贤,和客巴巴一样,成为皇帝最信赖的人了。
况且韦宝是真的能办事,似乎再难办的事情,韦宝都能帮皇帝解决啊。
魏忠贤忍不住更加警惕的看了韦宝一眼。
就这样,韦宝陪皇帝玩了一下午的木匠活,还被皇帝留着一起用了晚膳,方才离开。
在韦宝离开后,朱由校笑着对客巴巴道:“奉圣夫人,没有想到魏公公这回挺配合的,本来朕还以为魏公公今天会反对韦宝的法子呢,要是按照韦宝的法子,年前一定能将银子发到边军将士们的手里。魏公公这回算是宽宏大量啊。”
客巴巴点头道:“魏公公这回的确是挺宽宏大量的,但他之前反对韦宝,也情有可原,魏公公是担心陛下过于宠信韦宝,可能会不宠信他。”
朱由校呵呵一笑,“那就是魏公公想多了。都是为大明朝廷效力,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客巴巴这么说,主要是知道宫里面到处都是魏忠贤的耳目,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过了一会儿笑道:“现在有了韦宝,朕可以轻松一些了,大家都抢着为大明办事,即便有一点纷争,那也都是好事嘛,最怕是都装聋作哑,什么事情都等着朕一个人去做!什么事情都让朕一个人做了的话,还要他们做什么?若是朝臣都像韦爱卿一样的话,朕愿意每日临朝!”
“陛下说的是。”客巴巴谄媚的笑了笑。
天启皇帝朱由校与客巴巴聊天的时候,魏忠贤已经在宫外的府邸召集亲信们议事了。
魏良卿等人已经知道了韦宝向皇帝出的主意。
“叔父,现在看来,韦宝马上就能将六百万两纹银交给陛下,打开海贸,开辟十处通商口岸了啊,从此,韦宝的权势会更甚,陛下也会更加信任韦宝,叔父不可不防。”魏良卿道。
“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废话吗?咱家难道不知道?”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
魏良卿吓得不敢再多说。
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道:“舅父也不必着急,不如顺其自然吧,反正陛下已经准了韦宝的提议,现在木已成舟。韦宝的提议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他一面开始开放通商口岸搞海贸,一面向各地摊派赋税分散各地的注意力。这一点,对沿海以外的州府有效,沿海省份的大户们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受到的影响最大,而且是双重影响,一定会闹起来。舅父想想大明有多少沿海省份,有多少州府,多少大户,咱们若是稍微煽风点火,一定闹出大乱子。到时候,陛下就知道,大明的朝局,离开了舅父,一点都玩不转。”
魏忠贤闻言,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对外甥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的确不必太着急,这事不容易办!”
韦宝的银子早就准备好了,交钱不是问题。
按道理,这是皇帝亲自定下来的事情,又是他自己提议的事情,但韦宝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交钱很容易,关键是钱交出去,能不能起到好的效果。
韦宝一方面被推行海贸的事情牵扯了大部分精力,一方面又想见一见聪古伦格格,对聪古伦格格比较担心,遂吩咐林文彪想办法把聪古伦弄进京城。
韦宝已经贵为爵爷,一举一动受到关注,把聪古伦弄到京城来,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韦宝相信天地会统计署能办好。
韦宝在皇帝亲自发了圣旨,让各地摊派军饷的当日,交了六百万两纹银给内帑。
这件事情,韦宝交六百万两纹银的事情,再次引爆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党争。
晚明党争之烈和宋末新旧党争是不相伯仲的,所谓“言愈长,争愈甚,官邪愈多,民害愈深,封疆愈危”。
历史悲剧,再度轮回。颇堪玩味的是,晚明党争的主场,并非在“朝”,而在“野”。
也就是说,明代党争的一大特征,在于政争各方,利用民间舆论或主导群众运动,开始占据从言论到行动上的主动态。
从万历朝开始,大量职官空缺,三代皇帝的的“罢工”导致政府高度“不作为”。
以万历三十年,1602年为例,南、北两京共缺尚书3名、侍郎10名;各地缺巡抚3名,布政使、按察使等官66名,缺知府25名。
这是一个怎样的比例呢?按照正常编制,两京六部应有尚书12名,侍郎24名,这时总共缺了近三分之一。
“缺官”的朝廷,万马齐喑,而意见领袖,潜伏民间。
这主要源于,晚明士人阶层的崛起,历史性地开创了“草野议政”的政党雏形。
而市民阶层的兴起,为士人阶层参政议政提供了助力,也直接开启了晚明昙花一现的群众性政治运动。
这两股力量的滋生、纠缠和结合,是晚明除了流民、建夷、阉党之外,一处需要被高亮的标签。
解释这个判断之前,必须先厘清三个概念:官绅、士人和市民。
“士人”与“官绅”是明代读书人的两面。
一般而言,绅是指现任或离职的官僚,士则是举人、监生、生员等拥有科举功名而有待入仕者。
而“市民”的出现,则相对复杂一些。
朱元璋的祖制限制了明朝的变革明朝建立,来源于一个无所依傍的独立武装力量,从未凭借于任何一个阶层或集团。
朱元璋作为这个集团的首领,拥有至高无上和毋庸置疑的权力和权威。
这使得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设想,为子孙后代创制一套迥异前人的自家特色制度,为此杀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恶也不在话下。
明朝制度为中国政治制度史之一大转捩点,这是人所共知的历史事实。
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制度上很是搞了一番革新升级。
所以说朱元璋在政治上,的确是历史上非常厉害的帝王。
在韦宝看来,能够排入前三。
明制的独特之处有废除丞相制度,大幅调整官制,君主集权和中央集权均空前加剧。
创设严格的社会管制,建立仿古卫所制,对江南课以重税,限制海上贸易,使明初社会呈现一派“古朴”面貌。
于思想文化领域增强控制,以刑杀法律立国,右武轻文,使肃杀、恐怖气氛弥漫明初。
无可否认的,这三大独特之处颇能囊括明初洪武创制的精要,其余枝末之处也无妨是说由它们派生而来。
明初发生了政治制度、社会经济、思想文化上的巨大变革。
朱元璋政权所继承的蒙古“草原民族”政权性格,并指出明制中的许多鲜明特质,如臣僚奴化、皇权独尊、皇族分封和隐微之处,宫妃殉葬、谥法粗疏,均由金元而来。
明制部分来源于秦汉唐宋以降的汉族政治传统。
不应当明初**强化完全归咎于蒙元,明初君权的扩张仍是继承沿袭了唐宋以降君权上升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朝人出于政治宣传,始终不遗余力地强调自身与汉唐宋的继承关系,否认与蒙元的关联。
朱元璋自称“远稽汉唐,略有损益,亦参之以宋朝之典”。
这也一直成为明朝官方的宣传口径。
从种族和军事扩张角度出发,论证明初朱元璋向汉族政治传统的收缩和“回归”,或者“江南本位”。
朱元璋自我作古,独创了一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个人在制度创设中的决定性作用。
因此,洪武制度的影响只能以抽象曲折的方式进行,投射到朱元璋的意识里,然后在经过他的有意加工而作用于制度建设的。
显然,“名不副实”、“名同实异”的情形会更多出现。
但古经、古制对朱元璋的幽微影响,则是无可否认的。
朱元璋与大臣讲论经史、热衷古经的史实。
可以看出,朱元璋对古代经典是逐渐熟稔的,古代理想的政治秩序也确实是他所想望的。
朱元璋在洪武后期,确实参照儒家经典来施政,这与洪武中前期相比,确实形成了对比。
朱元璋至少是在治国理念上有参酌三代古经的愿望。
进一步而言,洪武时期在制度实践上,也未始不有古典经书的投射存焉。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胡惟庸案,废除丞相制度。
朱元璋后来声言:卒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
朱元璋所谓“自古”固属饰辞,但他确对古制有过研究,不能完全排除他回复古制的愿望和设想。
洪武年间官制处于不断调整之中,官名和新的机构名也不断浮现。
四辅官、大学士的设立,均为朱元璋比附经典、斟酌古制而成。
洪武时还曾仿照《周礼》,改给事中名为元士,后又改为源士。
朱元璋强力推行的《大诰》,定名亦来自《尚书》。
综而言之,朱元璋的制度来源,综合四种来源,蒙元,汉族传统,自我作古,远仿三代。
当以“多元到一元”来解读洪武制度的复杂来源。
“多元”即意味着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也是解读洪武制度的视角、进路多元。
“一元”则意在凸显朱元璋的熔铸作用。
经过朱元璋的头脑过滤、刻意形塑和制度实践,多元的元素得以整合,并且打上了朱元璋个人的独特印记,不再是原先各自的本来面目了。
这体现在古经中的经典政治理念,已为朱元璋所深刻改造。
唐宋以降君权加重的趋势加剧,而士大夫所鼓吹的绝对忠君等理念也为朱元璋所利用、强化。
蒙元制度中的臣僚奴化为朱元璋所承袭,官僚工具化和服务取向加深,同时分封制、边疆管理等隐微之处也为朱元璋所改造吸收。
红巾军早期制度遗产,朱元璋本人的原创元素,也都赋予了新的形式。
洪武制度应被视作一个“多元到一元”的演变过程。
虽然来源复杂,但洪武制度最终以开国之君创业垂统的面貌确定下来。
朱元璋凭藉恢复中华的名义,在政权建立之初获得了相当大的合法性。
他的政权又来自于一个完全独立、无所依傍的军事集团,不需要依靠、妥协于任何社会阶层和地域集团。
于是,朱元璋本人的权力,得以无所顾忌地生长、扩张,他的创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裁量权和随意性,正所谓“帝方操威柄,学士无所参决”。
明朝制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朱元璋制度。
韦宝的制度也是如此,天地会的每一步发展,都是韦宝自行搞定,都是韦宝指明了方向的产物。
所以,天地会的制度,也实际上就是韦宝的制度,这和大明王朝的建立,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韦宝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势力,天地会的制度,不用被任何势力影响。
韦宝终于交清了六百万两纹银,聪古伦格格也被弄进了京城。
聪古伦格格是被扮成一户大户人家的侍女而带入京城的,这样的事情对于建奴的细作很难,对于天地会统计署来说,毫无难度。
韦宝第一时间去看望了聪古伦。
聪古伦被带到一家深宅大院的后院,便没有人来管她了,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没用,倔强的出来格格甚至以死相威胁,居然也没有人来。
就在聪古伦考虑是不是要真的自尽的时候,就连绳子都挂上了树梢。
韦宝来了,“你干什么啊?”
聪古伦格格正抬头望着树上的绳索,见是韦宝,惊喜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