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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615 具宏来为韦总裁送行】

    李、申景、李元翼,也包括具仁的父亲具宏,听了具仁的话,都对他很欣赏!

    的确,杀了负责联络刺杀贞明公主的那个老宫女的宫中执事太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再也没有风险了。

    本来,这事不是没有人能想到,申景一开始就想到过这一步,只是宫中的执事太监是长期侍奉李的,恐怕与主上殿下有感情,所以不敢随便杀了。

    而且,申景知道宫中的大太监都很忠诚,就算是再重的酷刑,也不会随便招供的,所以没有觉得必须要杀宫中的执事太监。

    所以,他们欣赏的不是具仁能想到杀执事太监这一点,而是欣赏具仁敢于在御前提出这一点。

    “可以!”李想都没有想:“只要能确保不引火烧身,不给朝廷找麻烦,杀一个执事太监没有什么!”

    这回轮到申景、具宏、具仁和李元翼倒吸冷气了,感觉主上好狠!

    刚才汇报要杀公主殿下的时候,李就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不是在说杀他的亲人,而是在说一个外人。

    现在说到杀执事太监,那可是从小跟随他的亲信,几十年相处下来,这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吧?却也如同外人。

    似乎,在君王眼中,只有权势和个人安危,其他都不重要。

    “是,殿下。”具仁高兴答应。

    虽然他是李的表兄,但是他像现在这样直接与李对话的机会其实是非常少的,更加上李当场就同意了他的谏言,这是很值得振奋的事儿。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随意乱动了。”李元翼道:“我们可以试着做最坏的打算,那个老宫女行动了,但是行动失败了,现在已经被韦宝抓住了!韦宝会怎么样?会等着我们有所行动!”

    “领议政大人请放心,如果行动失败,老宫女没有来得及自尽就被韦宝的人抓住了,韦宝一定会派人入宫捉拿执事太监,那样的话,我立刻能知道!去给韦宝送行的计划就可以取消了。不管韦宝是否会派人来询问,我只是不理会就行了。”具仁道。

    李很困倦了,无力道:“你们自行决定吧!是否为韦宝送行,由具宏大人决断。我先走了。”

    “恭送殿下。”几个人急忙一起鞠躬。

    李遂疲惫的离开。

    韦宝跑到朝鲜来,韦宝本人是越来越有劲,倒是将李给折磨的瘦了一大圈。

    最终,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采用具仁的法子。

    由具宏亲自带队,带十几名两班大臣去为韦宝送行,到时候见机行事。

    在此之前,具仁会派人先杀了那个执事太监。

    最终还是决定先杀这个执事太监,而没有听从李元翼的建议,是因为具仁说,杀执事太监之前会看情况,入宫执事太监没有被韦宝的人监视,方便动手,才会动手。如果执事太监已经被韦宝的人监视,说明整个计划已经暴露,自然不会再动手。

    而且,不等到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他们是不会进入汉城,不会自投罗网的。

    一切都安排的很合理。

    商量停当,具宏当晚就带着申景和具仁,以及十多名两班大臣前往汉城,他们会先在城外等着,等到派去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再视情况而定。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半上午的时候,派去杀执事太监的人返回:“韦宝还在汉城,好像下午会出城,启程前往仁川,再从仁川出海,返回大明。小人已经成功将尚茶大人杀了。”

    尚茶是太监的一种官职,是那个帮助具仁找来老宫女,并向老宫女下令的宫中执事太监的官职。

    宫中的太监们,当官的太监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官职的。

    具仁听完很是高兴,对具宏道:“父亲大人,现在万无一失了,只要进了汉城,拦住韦宝,向他请求见公主殿下一面,韦宝若是交不出公主殿下,就可以趁机在老百姓面前揭穿韦宝杀害了公主殿下的真相。”

    申景也高兴道:‘我们稳操胜券了!’

    “你真的已经杀了尚茶大人?”具宏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那个派出去的杀手:“王宫没有被韦宝的人看管吗?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小人确定已经杀了尚茶大人!王宫宫门虽然有几个韦宝的人,但他们并不干涉王宫的进出。小人有具仁大人给的入宫腰牌,一路畅行无阻,我杀死尚茶大人之后,将他的尸首埋在一处废弃的别院之中,绝没有人看见!”杀手回答道。

    具宏遂放下心来:“做的好!你先回公州去吧!”

    说罢,让人将赏银给了这个杀手。

    杀手大喜,接过赏银,拜别而去。

    本来按照道理,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将这个杀手也杀了的,但是杀手是有组织的,无故杀了一人,其他的杀手会寒心。

    现在让这杀手先走,韦宝的人断然再也找不到他,所以也不存在隐患了。

    而且,若是这个杀手有什么问题,绝对不会回来报信。

    所以,具宏很放心的这样处理了。

    “具宏大人,现在没有问题了吧?安心进汉城去见韦宝吧!”申景高兴道。

    “你说韦宝被我们当众拆穿杀了贞明公主,而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么做过,会不会立时察觉是我们做的,然后恼羞成怒,将我们都杀了?”具宏还是有些担心。

    跟随而来的十几名两班大臣也都有这样的顾虑。

    “那更好,就让韦宝都杀了我们就是!那样一来,整个朝鲜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家会立刻团结起来驱逐韦宝!我们将载入史册,成为朝鲜的功臣!”申景倒是光棍的很。

    “对,父亲大人,申景大人说的不错!韦宝若敢当众抓我们,或者杀我们,我的人将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回去通报给殿下,会四处联络人反抗!朝鲜不是他韦宝的朝鲜!敢杀害公主殿下,还敢杀我们,整个朝鲜都不会答应!”具仁也说的慷慨的很,就好像杀人嫁祸的把戏不是他和申景弄出来的,好像韦宝真的杀了贞明公主一样。

    谎话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具宏和十几名两班大臣见具仁和申景如此坚决,也便打消了疑虑,决心进入汉城赴险。

    具宏一行人进入汉城,并没有直接去求见韦宝,而是找了一家酒肆等着。

    这间酒肆在出汉城的必经之路上,在这里一定能等到韦宝。

    他们一直等到吃过午饭,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韦宝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出发。

    因为从仁川调动了上万大军来汉城,所以韦总裁的总裁卫队一千多人都走了,汉城城防以及周边治安也绝对不会空虚。

    除了总裁卫队,还有统计署总署,总裁秘书处,一众随行人员合计近两千人!

    这种排场,不要说是小小的朝鲜,就是在大明,皇帝出行也不外乎如此了。

    不过,韦总裁还是有注意不要太张扬的,除了百来人的总裁卫队着正装,着军服之外,还有一千多总裁卫队都是着便服,总裁秘书处的人都着军服,统计署的人都着便服。

    所以,着军服的人不过二百多人。

    要是两千多人都统一服装的话,这种事情传到大明朝廷耳朵里,一定会引起非议。

    两百来人就还好,毕竟韦宝不算官方的七品官身份,光是一方巨富,出门多带几个随从,也不算什么。

    况且这里是朝鲜,不是大明本土,韦宝就算是在辽西辽东弄这种排场,也没有什么,不要跑到皇城里面这样大张旗鼓就可以了。

    所以韦总裁到了京城,一直都是很低调的,所有的护卫一律着便服!

    像宝军这样的西式军服,在这个年代,算得上一景。

    为了总裁出行,整个汉城更是从两天前就开始满城打扫干净,总裁行经的主路线更是在街道两边都挂起帘子来,一个闲人都不许随便乱走。

    不是韦宝故意劳民,这些事情都是军队做的,做人就得有范儿,尤其像韦宝这种初来乍到的,现在各个方面都要树立官府的形象。

    天地会要作为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官府的形象存在,总裁本人自然得摆谱。

    这是朝廷的脸面。

    天地会就是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朝廷了。

    不光总裁卫队,还有当地的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派来的马车送行,一时之间车辆纷纷,人马簇簇,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们也几个人一部马车。

    这排场,这气派,这阵势,绝对是后世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韦总裁满意的坐在马车中看着前后的盛况。

    他身边是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三女。

    总裁和三女,以及总裁秘书处的女秘书们都是在总裁府中上的车,所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贞明公主有没有随行。

    “见着公主殿下了吗?”具宏在酒肆楼上看见韦宝的车队过来了,问身边的具仁。

    “没有看见公主殿下,我的人一直在监视,父亲大人,我们可以下去等着了,要想见韦宝和公主殿下,得拦住最前面的马队,向韦宝的护卫通报。”具仁道。

    具宏点头道:“好吧!下去!”

    “好戏要开场了!”申景有一些奋。

    具宏遂带着申景和具仁,以及十多名两班大臣下了楼,在街边上等候韦宝的车队过来。

    然后具仁让人去带话给最前面的韦宝卫队的军官,说具宏和十多名两班大臣奉了朝鲜王的王命,要为太傅大人送行。

    卫队军官遂派人去向总裁秘书处汇报。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这让具宏、申景和具仁等人有些奇怪,似乎韦宝出行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安排,本来他们还以为求见韦宝,一定会被第一时间否掉呢。

    底下人来报的时候,韦总裁正坐在马车中欣赏贞明公主的书法作品。

    贞明公主的一笔字写的极好,承袭宣祖和仁穆大妃的笔法,在书法方面造诣颇佳,尤谙韩石字体,与仁穆大妃被软禁于西宫时,常借由书法抚慰仁穆大妃的心。

    朝鲜后期书法家南九万在其著书中曾大力赞扬贞明公主的书法。

    韦总裁正在看的贞明公主写的这幅字,是今天上午刚刚完成的,《早发白帝城》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在乾元二年(759年)流放途中遇赦返回时所创作的一首七绝,是李白诗作中流传最广的名篇之一。此诗意在描摹自白帝至江陵一段长江,水急流速,舟行若飞的情况。

    首句写白帝城之高;二句写江陵路遥,舟行迅速;三句以山影猿声烘托行舟飞进;四句写行舟轻如无物,点明水势如泻。全诗把诗人遇赦后愉快的心情和江山的壮丽多姿、顺水行舟的流畅轻快融为一体,运用夸张和奇想,写得流丽飘逸,惊世骇俗,又不假雕琢,随心所欲,自然天成。

    韦总裁赞曰:“惊风雨而泣鬼神矣!”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总裁过誉了。”

    吴雪霞虽然有点吃醋,却也不得不承认贞明公主的字比她的字强多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字不错,放在市集街去卖,至少一吊钱。”

    贞明公主听闻吴雪霞说将自己的字放到市集街去卖,有点不高兴,却并没有说话。

    “书画作品最忌讳用金钱去衡量,主要是写的人画的人自己怎么看。”韦宝帮着缓和气氛道。

    王秋雅也帮着缓和氛围,岔开谈论金钱的话题,“绝句要婉曲回环,删芜就简,句绝而意不绝。大抵以第三句为主,而第四句接之。有实接,有虚接,承接之间,开与合相关,反与正相依,顺与逆相应,一呼一吸。如此诗三句“啼不住”二字,与四句“已过”二字呼应,盖言晓猿啼犹未歇,而轻舟已过万山,状其迅速也。四渎之水,惟蜀江最为迅急,以万山紧束,地势复高,江水若建瓴而下,舟行者帆橹不施,疾于飞鸟。自来诗家,无专咏之者、惟太白此作,足以状之。诵其诗,若身在三峡舟中,峰峦城郭,皆掠舰飞驰,诗笔亦一气奔放,如轻舟直下;惟蜀道诗多咏猿啼,李诗亦言两岸猿声。今之蜀江,猿声绝少,闻猱皆在深山,不在江畔,盖今昔之不同也。此诗写江行迅速之状,如在目前。而“两岸猿声”句,虽小小景物,插写其中,大足为末句生色。正如太史公于叙事紧迫中,忽入一二闲笔,更令全篇生动有味。而施均父谓此诗“走处仍留,急语仍缓”,乃用笔之妙。”

    “说的好,在我们要回大明去的时候,公主殿下这道书法,非常应景,好。”韦宝见王秋雅能说出这么多门道,很是高兴。

    韦宝是没有多高的文学造诣的人,但是他知道王秋雅本来也是没有多少文化的,若这番话是吴雪霞说的,他不意外,出自王秋雅口中,韦总裁就有些意外了。

    可见自从王秋雅到了自己身边后,一直在加紧学习呢。不怕起点低,就怕骄傲自满,不思进取。

    “王处长过奖了,总裁过奖了。”贞明公主急忙谦虚道。

    韦宝微微一笑:“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处长的叫,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吧?秋雅,你和贞明公主,就像是与范晓琳一样互相称姐妹。”

    “好的,公主殿下大,我就喊公主殿下为姐姐吧?”王秋雅急忙道。

    “既是以姐妹相称,可不能再称呼我为公主殿下了,就叫我贞明吧。”贞明公主也热络道。

    “嗯,贞明姐姐。”王秋雅嫣然一笑,她是挺喜欢这个朝鲜公主的。

    “秋雅妹妹。”贞明公主也嫣然一笑,忽然觉得在韦宝身边很快乐,找到了家的感觉。

    吴雪霞见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很好了,又有点吃醋,轻轻地的哼了一声。

    “雪霞,你的年纪小,你也该叫贞明姐姐吧?”韦宝拉了拉吴雪霞的手。

    吴雪霞本来想拒绝的,但又怕韦宝不高兴,遂转了口风,轻声叫了一声:“贞明姐姐。”

    “雪霞妹妹。”贞明公主也急忙道。

    韦宝高兴道:“这就对了,工作中,你们可以互相称呼职衔,在私底下,你们还是叫名字更自然。都是自己人。”

    吴雪霞知道韦宝不喜欢看见他身边的女人不和,只得转了性子,不敢再刁难贞明公主。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之间的谈话遂自然了很多,热络了很多,这又让韦总裁眉头带上了喜色。

    就在几个人聊个不停的时候,卫队的军官来向吴雪霞汇报朝鲜大臣具宏带了十多名两班重臣前来为总裁送行的事情。

    一切都在韦宝和吴雪霞预料之内,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总裁,现在怎么办?”吴雪霞问道。

    “见!人家是客人,来给我们送行,岂有不见之理?”韦宝微微一笑。

【0616 具宏和申景搷逼迫韦总裁】

    “告诉林文彪,说总裁要见具宏他们。”吴雪霞遂对来通报的总裁卫队的军官道。

    “是!”军官先对吴雪霞大个立正行军礼,再对韦总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下去了。

    韦宝遂带着吴雪霞和王秋雅下车,去见具宏等人,将贞明公主留在了马车上。

    具宏带着十多名两班重臣在队伍前列的路边等候,见韦宝亲自来了,急忙一起施礼。

    就从具宏和这些两班大臣们对韦宝的态度变化,其实也已经可以从侧面反映出韦宝在朝鲜的融入程度,以及韦宝被朝鲜人的认可程度了。

    当初韦宝只是作为大明督师孙承宗的弟子身份而来,别人也尊敬他,但是没有像现在这么尊敬,现在大家是将他当成他们当中的一分子来尊重,而不是将韦宝当成外来人。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非常难做到,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做到。

    当然,这与大明与朝鲜的关系也有关,朝鲜千百年来尊大明为宗主国,他们内心也有点将自己当成大明的人。

    若是把韦宝的身份换成建奴,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很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融入朝鲜。

    “太傅大人!”具宏等人行礼行的很整齐。

    “你们消息很灵通嘛。”韦宝笑道。

    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具宏硬着头皮道:“太傅大人,我们是正好要来汉城办一些私事,听闻太傅大人今日要回大明去,特意过来道个别。黄海道和京畿道虽然交给太傅大人暂管,但我们可以来汉城的吧?”

    “哦,那就多谢了。”韦宝笑道:“你们当然可以来汉城,黄海道和京畿道,你们想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我对下面说的很清楚,只要进入黄海道和京畿道,只要是到就近的天地会公署办理了出入境许可证便可,很方便的,就是登记一下。”

    “我们都办了!”具宏等人一肚子不爽,黄海道和京畿道明明是朝鲜的土地,现在到黄海道和京畿道来,比到大明去还麻烦。他们出访大明也不用办什么证,只需要出示朝鲜朝廷开具的官方文书便可,是一种官凭。

    “好了,也见过了,我还要急着赶路,多谢几位大人的美意了。”韦宝得体的道。

    “太傅大人,我们还想见一见公主殿下,就说一两句话。不会耽误太傅大人的功夫的。”具宏急忙道。

    “见公主殿下?”韦宝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见韦宝这样,心里都有底了,暗忖贞明公主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不是被杀了,就是已经被打成了重伤,无法见人!

    “对,我这趟来汉城之前,主上殿下特意嘱咐我要见公主殿下一面,让我带句话给公主殿下。”具宏道。

    “那你对我说吧,我告诉她!”韦宝道。

    “这怕是不妥,主上殿下叮嘱我,这句话只能告诉公主殿下一个人。”具宏道:‘万望太傅大人行个方便。’

    “不是不让你们见面呀,我这急着赶路呢。”韦宝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我这趟不会走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说吧。”

    “太傅大人!”申景见韦宝要‘耍赖’,哪里肯这样放韦宝离开:“主上殿下与公主殿下是一家人,一家人有句话要带,都不可以吗?这要是传到朝鲜各地,怕是说不过去吧?”

    “不是不可以,我发现你们真的很喜欢小题大做啊!”韦宝不悦道:“下回再见不可以吗?李能有什么急事?要不然你们写信来吧!写了信来,我一定让人交给公主殿下,可以了吗?”

    “不行,我们今日必须见到公主殿下!否则我们宁可死,也不退让!”申景见韦宝不断推脱,更是来劲,笃定了贞明公主已经遭遇不测。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家总裁是朝鲜太傅!是李的老师!你们是什么东西?怎么敢威逼?不想要命了?”常五爷作为总裁卫队的总负责,不由出声呵斥。

    林文彪和程宗猷等韦总裁身边的高级武职将领也都到了总裁身边,一脸怒气。

    “我们绝没有故意冲撞太傅大人的意思!只是要见公主殿下一面,带句话给公主殿下而已。现在我们说了这么多话了,有这个功夫,我们对公主殿下要说的那句话早就已经说完了啊!太傅大人不断推脱,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难道公主殿下已经被太傅大人杀了?”申景大声责问道。

    啊?公主殿下已经被太傅大人给杀了?

    在场有不少围观送行的汉城老百姓,他们虽然大都已经心向天地会,心向韦宝,但是毕竟是朝鲜人,而且贞明公主的口碑向来不差,听闻贞明公主被太傅大人给杀了,猛然之间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的确极具爆炸威力。

    申景见围观老百姓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多为帮助他说话,更为得意,挑衅的看着韦宝。

    若不是在外面,当着这么多围观老百姓,他是没有这种胆量的。

    这些两班大臣已经渐渐抓准了韦宝的脉络,知道韦宝很善于利用舆论,也很重视舆论,很重视他在朝鲜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与韦宝斗法,一定以舆论为基础!

    之前几次败给韦宝,一方面是韦宝的政策的确厉害,另一方面就是韦宝更善于利用舆论做文章。

    果然,韦宝更加为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杀了贞明公主?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不让你们见啊,是公主殿下刚才跟我说了,在到大明之前,不想见人了,她有些不舒服,你们莫不是要违背公主殿下的心意?公主殿下怎么样说都是你们的主人吧?你们既是朝鲜的臣子,有臣子威逼主人的吗?”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暗骂韦宝狡诈!真的当他们是几岁的孩童吗?这种理由也编的出来?

    “太傅大人,空口无凭,见到公主殿下之前,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具宏大人和我与公主殿下都有亲戚关系,我们是一家人,家人相见,即便公主殿下不舒服,也无不妥吧?”申景并不理会韦宝的借口。

    “不错!我们今日必须见到公主殿下!太傅大人你多次推脱,到底有什么隐瞒的?”具宏也有了底气:“莫不是真像申景大人所说,太傅大人将公主殿下杀了?”

    “太傅大人,让公主殿下出来一下吧?”老百姓们也纷纷道。

    老百姓都不傻,他们见具宏和申景等人执意要见公主殿下,而韦宝执意不让见,也都起了疑心。

    韦宝对众人道:“好,我就让公主殿下出来!本来公主殿下昨晚遇袭,有人要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说不希望追究此事,我是尊重公主殿下的意思才这么说的!既然这些两班大臣咄咄逼人!那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了!”

    啊?

    事情再度起了重大变化。

    在场所有的老百姓都有些糊涂了,也很震惊,公主殿下遇袭?有人要杀公主殿下?是什么人要这么做?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更是害怕的要死,听韦宝这么说,莫非公主殿下没有死?

    若是公主殿下没有死,这本身没有什么,就怕韦宝的人已经控制了去刺杀公主殿下的那个老宫女,那恐怕要有些麻烦。

    不过,具宏、具仁和申景等人也不是特别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宫中负责指派老宫女的那位尚茶大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便抓住一个老宫女,也可以说是那个老宫女个人所为,反正跟他们几个人是没有关系的。

    老百姓们现在也很糊涂,刚才大家都猜测贞明公主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要不然太傅大人怎么不让贞明公主出来呢?现在又疑惑于他们自己的判断了。

    “去让贞明公主出来吧。”韦宝对吴雪霞道。

    吴雪霞点头,亲自走回马车去请贞明公主。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贞明公主没事?

    刚才韦宝之所以绕来绕去弄那么大一篇,一方面是做给老百姓们看的,让老百姓们看清楚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是怎么逼迫自己的,让老百姓们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另一方面也是做给贞明公主看的,刚才说遵从贞明公主的意思,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也是故意说给贞明公主听的。

    虽然不这么做,韦宝要追查这事,贞明公主也无力阻拦,但韦宝不想那么做,在哄女人方面,韦总裁还是很有耐心的。

    韦总裁一向很在意女人的感受。

    贞明公主在马车内的确将外面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

    贞明公主越听越生气,起先她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听具宏和申景逼问韦宝,索要自己,而韦宝颓唐,心里觉得韦宝有自己,而暖暖的。

    但是后面具宏和申景越逼越紧,贞明公主就越来越不开心了,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些两班大臣的意图,就是让人来刺杀自己,然后用自己的死来搞垮韦宝。

    朝鲜的人要杀自己,而韦宝则苦苦保护自己,这是多大的反差啊、

    现在贞明公主还搞不清楚这件事是否是李点头许可的,如果是李许可的话,将让她更加伤心,因为她是李的亲姑姑啊!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公主,你都听见了吧?下来吧,不然总裁不好交代。”吴雪霞打开马车的门,对立面的贞明公主道。

    贞明公主没有犹豫,坚定的下了马车。

    贞明公主一出马车。

    刚才疑惑不已,吃不准贞明公主到底有没有出事的围观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呼。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更是心里堵得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现在只求赶紧脱身!

    韦宝冷冷的对这帮人道:“怎么样?公主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都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都很清楚,即便韦宝没有拿到罪证,也一定清楚他们的整个计划和意图!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只能找死!

    与其说一些废话,不如暗暗祈求韦宝不要发狂,不要拿他们问罪才好。

    “怎么?你们刚才不是一个个都很能说?现在都哑巴了?”韦宝忽然抬高了声音厉声道:“我来告诉所有人,他们现在为什么都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派人杀贞明公主!想用贞明公主的死来嫁祸于我!让整个朝鲜以为是我杀了贞明公主,让所有人都恨我!这就是他们卑鄙无耻的险恶用心!你们!你们!你们有谁喜欢被人诬陷?有谁喜欢被人陷害?”

    谁喜欢被人诬陷?谁喜欢被人陷害?

    喜欢才怪了。

    不说朝鲜的老百姓,应该说这个年代全世界的老百姓都深受诬陷和陷害之苦,这是封建体制制度的最大弊端,是人治居多,而不是法治。

    地方官的一句话,就能颠倒是非黑白,监牢中全部是冤假错案,全部是冤狱!

    别说普通的小老百姓,就是当官的也同样会被诬陷,被陷害,朝鲜的补盗厅捏造罪证,个顶个的是好手。

    韦总裁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的煽动起来在场老百姓的怒气,以及他们对韦总裁的支持!

    老百姓是最善良的,一旦明白了这些朝鲜两班大臣们要用刺杀贞明公主,以及用贞明公主的死来整死韦太傅大人,自然能感同身受,替韦太傅大人抱屈。

    “太恶毒了!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公主殿下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要用公主殿下的死来嫁祸给太傅大人?好卑鄙!”

    “简直都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杀了他们!太傅大人,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老百姓有时候是有一些偏听偏信,现在当他们的舆论完全站在了韦总裁一方的时候,已经无心知道罪证,只想看见坏人马上被法办!所以一起高声呼喊。

    那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简直震天动地。

    具宏、具仁、申景,以及十多名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一个个离岸如死灰,简直生不如死,没有想到这些愚民居然这么帮着韦宝,韦宝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大家听我们说,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并没有逼太傅大人,只求见公主殿下一面而已,现在见到公主殿下平安无事,我们就安心了,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太傅大人也千万不要误会啊。”具宏急忙大声道。

    但他喊破喉咙,也不如密密麻麻的老百姓的声音大。

    韦宝抬手握拳,全场才逐步安静下来。

    “我是讲道理的,天地会也不同于朝鲜朝廷,我们是**度的!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决不能空口白话,仅凭口舌断案!必须拿出罪证才能给人定罪!所以,我们要让人讲话。”韦宝大声道。

    韦宝这么一说,在场的老百姓们对太傅大人的印象更好,这才是老百姓值得依靠的人啊,汉城,汉城周边,整个黄海道和京畿道都在太傅大人的掌控之下,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势,却并不以势压人,而是讲证据,讲道理!

    有这样的人来治理地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家听我们说,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并没有逼太傅大人,只求见公主殿下一面而已,现在见到公主殿下平安无事,我们就安心了,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太傅大人也千万不要误会啊。”具宏急忙再次大声重复了刚才的话。

    “你们是一贯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韦宝冷哼一声:“我们把你们派去暗杀公主殿下的人都抓住了,你们还要狡辩?原本我是想听公主殿下的,不再追究,可是你们呢?你们刚才一口一个说我杀死了贞明公主,现在又说什么都是误会?合着,什么话都是你们说出来的啊?”

    “杀公主殿下的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与我们没有关系!”具宏急忙撇清道。

    “有没有关系,对峙之后就知道了!”韦总裁说完,对林文彪道:“把那个老宫女带过来!”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一声,让手下人将老宫女带了过来。

    就在刚才讲话的功夫,林文彪早已经将一切都办妥了,天地会统计署是很强大的,尤其是现在整个汉城都在天地会掌控的情况下,天地会统计署的威力就更显得强大无比。

    老宫女从昨天被抓,到今天,再次见到公主殿下,她是羞愧的。

    老宫女没有被用刑,是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们,已经非常非常专业了。

【0617 打断九根藤条】

    她本来打算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家人能治病,弟弟能当官,一家人能衣食无忧。

    但是她被抓,她没有完成任务,这些都将成为幻想!她只有投靠天地会,以韦总裁和天地会的力量,才能保证她的家人不被灭口,这是很简单,很浅显的道理。

    所以,老宫女没有被用刑,就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具仁一看见那个老宫女就觉得大事不妙了,脸色惨白,虽然他认识这个老宫女,而这个老宫女并不认识他,但总归让具仁心里的担忧,又猛的上了一个层面。

    老宫女其实也并不如何老,四十出头年纪,只能说是在这个年代,四十已经差不多进入老年。

    老宫女不被带过来之后,还算比较镇定,先是对韦总裁行礼道:“太傅大人。”

    “你把事情经过都说一说吧!”韦总裁道。

    “是,奴婢受宫中尚茶大人指派,刺杀公主殿下,成功之后奴婢病重的父亲就能得到医治,奴婢的弟弟也可以为官,这是他许诺给奴婢的,其他的事情,奴婢并不知情。”老宫女言简意赅的一下子就将她参与的部分说清楚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宫中尚茶大人是殿下座前的执事太监!深得殿下信任,他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宫女去行刺公主殿下?你知道公主殿下与殿下的关系吗?公主殿下是主上殿下的亲姑姑!主上殿下的亲信太监为什么要让你去杀公主殿下?”申景立时生气的责问那个老宫女,因为他们已经确信宫中的执事太监已经被他们的人给杀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所以才敢这么放肆,这么嚣张。

    老宫女并没有回答申景的话。

    “既然有不清楚的地方,搞清楚就是了!派人去将那个执事太监找来!”韦总裁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总裁!”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都震惊了,惊呆了,那个尚茶大人没有死吗?

    他们甚至都不能说是惊呆了,可以说都被惊的定住了,失去知觉了。

    若是那个尚茶大人没有死,而且倒向了韦宝一方的话,这会引起巨大的地震的。

    这个老宫女就还好,老宫女不管说什么,威力都很小,而且只要不牵出幕后的人,就没事。

    他们不信那个执事太监没死,若是那个执事太监没死的话,派入王宫执行杀执事太监灭口任务的那个杀手为什么会回来?没有杀死宫中执事太监的话,他敢回来吗?

    执事太监很快就过来了,被两名总裁卫队的卫兵带来的。

    “见过太傅大人!”那执事太监行了跪拜大礼!

    这是超越了礼制的,但是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现在可没有闲工夫管这些,他们已经被这个本来应该死了,却没有死的执事太监给吓昏了,现在一个个站立都有困难,每个人的两条腿都在剧烈抖动当中。

    “是你指使这个老宫女刺杀公主殿下的吗?”韦宝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的,太傅大人!”执事太监直截了当的回答。

    闻言,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宫中的执事太监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你说谎!你身为宫中执事太监,与公主殿下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公主殿下?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收买?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朝鲜朝廷,背叛了殿下,才帮着外人栽赃嫁祸?”具宏怒不可遏道。

    具宏本来一直很低调,有话基本上都是申景打头炮,但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具宏的本来面目一下子就露出来了,能带头策划仁祖反正,联络一帮大臣帮助推翻光海君李珲的统治的人,怎么可能像外表那样谦和宽厚?

    “我没有说谎!是这个具仁大人,也就是你具宏大人的亲生儿子,主上殿下的表兄找到我,让我办这件事的!他说只要公主殿下死在了太傅大人府上,就可以借着太傅大人杀死公主殿下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挑起整个朝鲜对太傅大人的仇恨!顺势将太傅大人和天地会都赶出朝鲜!”执事太监大声道:“我身为宫中执事太监,并不出宫,并不与宫外的人接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太傅大人,何来外人收买我?倒是你们,我帮你们办了事!你们却要杀我灭口,大家说一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们太恶毒了!”执事太监说着说着,眼眶泛泪,用宽大的绣袍擦拭眼泪。

    贞明公主眼睛一酸,也掉下了眼泪,本来她还只是怀疑,现在听执事太监当场这样说了,哪里还有半点怀疑?想到自己身为朝鲜的公主,朝鲜人却处心积虑的要杀死自己,如何能不难过。

    围观的老百姓见贞明公主落泪,纷纷叹息的同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纷纷,都是为公主殿下和韦总裁抱不平的。

    “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具仁惊恐的大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派人去杀公主殿下了?他这是一派胡言,大家都不要相信他,太傅大人,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个人是要栽赃嫁祸于我!”

    韦总裁叹口气,“我到朝鲜来,一来是不想看到大明册封的光海君李珲就这么随便被你们废掉,是来了解此事的。不想让朝鲜的老百姓因为此事所造成的动荡而受苦受罪!二来是见吏治**,天灾伴随着**,民不聊生,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朝鲜的老百姓!若是你们这么容不得我,我今天就可以走,并且可以让所有愿意跟我走的朝鲜老百姓都随我走!大家放心,只要我韦宝有一口饭吃,就不会不管朝鲜的任何一个老百姓!”

    韦宝这话一出口,全场老百姓同时落泪痛哭。

    老百姓是很善良,很容易动感情的!当官的不要说愿意管他们的温饱死活,就只做到公平公开公正,他们都会跪拜谢天谢地,谢谢有一个青天大老爷了。

    像韦总裁说话说的这么到位,又如何不能打动老百姓的心。

    哭着哭着,全场的老百姓一起给韦宝跪了下来,山呼太傅大人万岁,韦总裁万岁。

    这个执事太监为什么没有被具仁派去的人杀死,还安然在这里?而具仁派去的杀手,为什么又会跑回去复命。

    这一切都很简单。

    当日,具仁派去的杀手在入宫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天地会统计署的监视范围。

    既然已经进入了天地会统计署的监视范围,哪里还有机会成功?

    等这个杀手以太监的身份,以具仁弄给他的令牌得以入宫之后,在这个杀手下手要杀死执事太监的时候,韦宝的人动手,解救了执事太监。

    执事太监虽然是忠心于李的人,但是人就会权衡利弊。

    尤其像这种人,都是很极端的。

    当初具宏找了一个宫中的太监收藏那份记录了几百个两班大臣联名要刺杀韦宝的秘密誓约,那个宫中太监一被发现,就很忠勇的咬舌自尽了。

    而这个宫中的执事太监则走了另外一条路,当他知道是具仁派人来杀他之后,立刻投靠了天地会。

    并且,将计就计,让天地会的人放了那个杀手回去,也是宫中执事太监自己出的主意。

    执事太监知道,不放这个杀手回去,不让具仁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走下一步棋,不会亲自前来逼迫韦太傅大人的。

    而这种杀手都有把柄控制在具仁他们手里,让杀手回去复命,拿到赏金,再带着天地会统计署的人去解救他被控制的家人,投靠天地会,才是这个杀手的活路!

    所以,杀手和执事太监,都立时投靠了天地会,这是他们唯一的活命机会。

    韦总裁伸手握拳,示意全场静下来,让那个执事太监说话。

    执事太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韦总裁当即让人将杀手也召入。

    杀手的家人已经得到了天地会统计署的帮助而被解救,现在这个杀手本人也已经加入了天地会统计署,完全成了天地会的人。

    “太傅大人!这是他们让我杀死执事太监的时候给我的令牌,这一包是他们在我回去复命之后给我的官银,每个银锭下面都有一个具字,这是具府的银子!”那杀手大声道。

    全场再次哗然,现在事情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就是朝鲜朝廷要用杀死公主殿下的事情来嫁祸给太傅大人嘛。

    全场随即一起喊着杀死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听的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都心惊胆战。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被喊的内心崩溃,一个个都真的再也站不稳,踉跄坐在地上,坐了一小片,都是堂堂的两班重臣,这样真的很可怜的样子。

    韦总裁叹口气,再次伸手向天,然后五指合拢,示意全场禁声。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韦宝问道。

    具宏挣扎着站起来,咬牙道:“太傅大人,这是栽赃陷害,这个所谓的杀手,我们根本不认识!还有,我府里的银子,到处都是,弄一包银子就说是我们具府派出去的杀手,那天底下的人有多少是我们具府的杀手?只能说,这个执事太监,还有这个所谓的杀手,都被人收买了,还有这个老宫女,他们一起栽赃陷害我们!我们今日只是来为太傅大人送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韦宝点了点头,挺欣赏具宏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胆量狡辩,也着实不容易。

    “你这种人,再多的罪证摆你面前,你也会抵赖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诚信,没有人格!朝鲜就是一直在你们这帮贪官污吏的统治之下,才致使老百姓的生活如此艰难!”韦宝道:“你们也不用怕成这样,别在这里随地大小解,脏了京畿道的土地!我会放你们回去,就让李自己处置你们吧!李若是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只怕,朝鲜的老百姓不是要反对我,而是要反对你们才是!”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等人听韦总裁说了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本来都死灰一片,以为今天必然死在这里了呢,就算是不被当场杀死,也一定是收监看押吧?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肯放他们回去。

    只要能回到公州城,他们相信,不管怎么样,性命是肯定都能保住的。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急忙称是,感谢太傅大人放他们走。

    “放你们是会放你们,但是从现在开始,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要严查奸细,杀手!天地会的治下,不同于你们朝鲜朝廷,不允许不法的存在,现在就发布告,所有人一起参与检举揭发,铲除一切与朝鲜朝廷勾结的奸徒!”韦总裁大声下令道。

    林文彪和在场的几名统计署高官齐声答应。

    韦总裁说完,又对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道:“你们若是想走,其中一人要遭受鞭刑!根据天地会的法度,你们当中的这个人,要被打断九条藤条,方可离开。”

    打断藤条的律法是韦总裁发明的,这是杖责刑法的改进升级版。

    韦总裁一直认为,杖责多少多少下,水分太大。

    比如杖责八十,打的轻了,可能还不如杖责十下打的狠。这完全由动刑的人操控,很容易作弊。

    而打断藤条就不同了,天地会执法的藤条都是统一标准的。

    轻一点的罪过,就是打断两根藤条,三根藤条,以此类推,打断九根藤条是顶级杖责了,打断五根藤条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一个人承受?

    具宏面若死灰的求情:‘太傅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分担?一个人承受打断九根藤条的重责,恐怕会死。’

    “现在怕死了?派人刺杀贞明公主嫁祸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怕死?”韦宝冷然道。

    具宏等人还想辩解,想说并没有这种事,但是现在能走,有机会走,生怕若是再与韦宝辩论,可能韦宝要加重刑罚,那真的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所以,没有人敢吭声。

    一帮人跪在一起。

    韦总裁不耐烦道:“你们快点商量一下,派谁受刑!?我没有功夫!不像你们这么闲,每天想着如何害人!我担负几百万百姓的吃饭问题,你们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听韦宝这么说,都羞臊的无地自容。

    而围观的一众百姓听韦总裁这么说,更是感激的无以复加,完全是两种心境。

    具宏、申景、具仁,以及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怎么商量?

    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商量这个、

    又有谁甘愿出来主动领受刑法?

    韦总裁不耐烦道:“既然你们不肯商量,我帮你们出一个主意吧!你们这伙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出来!好像是具宏大人你的儿子吧?他好像也是这次整个事件的总执行人吧?让他受刑,你执行!”

    “太傅大人!”具宏和具仁听韦宝这么说,同时跪地磕头,叫了一声。

    申景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则没有吭声,他们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解脱了,只要不用挨打,管你谁去受刑呢,打死具宏和具仁父子,他们都不会说话。

    来时,一帮人还慷慨赴义,一派很团结,很视死如归的气概,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

    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消散的还快。

    当官的,有哪几个是有信义的人?尤其是封建体制下的官员。

    各个凭着家世升迁,凭着祖辈的福荫获取官路,或者是凭着一篇酸不溜秋的八股文获取功名,走上官途,有几个人有真才实学的?

    有真才实学的,多半都是在官场郁郁不得志,回家写诗写小说,写戏剧去了的人。

    所以,这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最大的信仰,不是王,不是皇,不是所谓的朝廷,而是个人的功名利禄,个人的权势,有一个算一个的,终极目标就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盘剥老百姓的血汗钱,满足各人的贪欲。

    “要么你们自己选一个人出来执行吧在!”韦总裁不耐烦道:“再给你们五息时间考虑!否则,每个人都受刑!一!二!三!……”

    韦总裁说着,就开始数数。

    “太傅大人,就按照太傅大人说的吧。”申景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急忙道。

    这帮人平日人模狗样儿,穿着朝廷大员的官服,老百姓想见他们一面都难,现在跪在地上,一个个跟狗一样,尤其是怕死求生的模样,人人都觉得好笑,都觉得解气。

    不由的引得全场百姓们一起轰然大笑。

    那笑声像是一张无边无际,从头顶压下来的大网,要将他们压死。

    具宏和具仁恨恨的瞪了一圈申景和随同前来的十多名两班大臣们,恨不得杀了这伙人,但他们两个人也知道没有办法,躲不过去了。

    具仁倒是挺光棍,对具宏道:“父亲大人,动手吧,我平时习武,应该能挺过去的。”

    具宏叹口气,点了点头。

    随即,总裁卫队的卫兵搬来一张高凳子,具仁全身脱的只穿内站在上面。

    韦总裁发明的这种鞭刑,并不要求打哪里,反正把藤条打断就可以了,九根藤条的杖责,就是要打断九根藤条。

    具仁和洪柱元,都是朝鲜两班家族当中,年青一代当中的佼佼者,现在先后遭遇了韦总裁的‘毒手’。

    这两个人被打成残疾,并且不能再为官,以后朝鲜朝廷注定要断层。

    韦总裁对于朝鲜的事情,真的是很有耐心,一点不想改变原本的历史轨迹,若是在李能听话的情况下,完成对于朝鲜的控制,这是韦总裁希望看到的最理想的结果,韦总裁更加注重积累力量,倒不是很看重个人的虚名。

    具宏颤抖着双手,接过藤条,对着儿子具仁开始行刑。

    啪啪啪!

    藤条打在皮肤上,声音非常响亮,打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

    具仁忍着痛楚道:“父亲大人,请用力打,争取十几下就能打断一根藤条,否则儿子身上将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了。”

    具宏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打断一根藤条要用四五十下,打断九根藤条就得用四五百下,结果都是一样的,自然是越早打断藤条越好。

    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亲人下手,如何能痛下狠手。

    韦总裁设计的这套刑法,的确挺‘科学’的,至少比原来科学的多。

    具仁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但是这种世家子弟,哪里会真的下苦功去练,他的程度和韦总裁差不多,顶多算强身健体一类的,绝不是奔着什么江湖高手去的。

    打断第二根藤条的时候,具仁已经因为体力不支,从高凳子上摔了下来。

    然后被人绑在了一条长板凳上,接着打。

    站着挨打,肌肉好使劲,有一定的抵抗力,更方便震断藤条。

    而趴在凳子上挨打,只能打背后,而且肉是死的,整个人像是一头死猪一样,挨打的承受程度会加重。

    第三根藤条打断的时候,具仁浑身上下已经血肉模糊。

    贞明公主看的不忍心了,过来轻声对韦宝道:“算了吧,这样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让他们回去的吗?何必还要把事情做绝了啊?”

    “让他们回去是没错,但我好端端的让他们回去,等下他们还以为我怕他们。我不亲自处置他们,而是将这个难题交给李,他们一样不会有好下场,还会显得我仁义,坏人都交给李做。”韦宝笑道。

【0618 免去十年赋税】

    “有时候我真觉得完全不懂你,你真有点可怕,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复杂。”贞明公主叹口气,幽幽的轻声道。

    韦宝道:“没办法啊,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是国事,懂吗?我们对人太客气,别人以为我们好欺负,以为我们傻。我们对人太冷酷,别人会说我们奸诈,冷血!我们对人的态度,将决定别人看我们的态度,很多学问。还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刚刚要杀你,并且差点杀死你的!我现在这么做,不算过分吧?我就是要借着这件事情,让整个朝鲜都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以后都是天地会的,是铁板一块,心里不向着天地会的人,很难在这里立足!另外也告诉整个朝鲜的人,我比李高,我在李之上!因为我可以让李替我挡恶人,我可以指示李做事,而李不可能指示我做什么。”

    “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去想,想的头疼,我觉得这样已经差不多了,你现在放了具仁,别人会说你仁义的。已经惩戒过就可以了。”贞明公主道。

    韦宝道:“你啊,太善良了,他们刚刚就差点杀死你啊,你还替仇人求情?如果你现在死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不是没有死吗?再说,就算我死了,那也是我的命不好,该遭此劫难,怨不得天,由不得人,谁让我从生下来就处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早晚都是势力争斗的牺牲品。”贞明公主倒是看的很开。

    韦宝有点无语了,暗忖你这是要成佛的节奏呀?

    “总裁。”贞明公主露出了小羔羊一般的可怜表情。

    韦总裁心一软,叹了口气,遂高声道:‘住手吧!’

    具宏已经打的有点机械化了,一下接着一下,居然没有听到。

    还是具宏身边的总裁府卫士拦住了他,他才停手。

    具宏满脸是汗,疑惑的看着韦宝。

    “我让你住手。”韦宝道:“以你们所犯下的罪过,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过分。不过,公主太善良了,为你们求情!”

    老百姓们听韦太傅大人这么说,议论纷纷,纷纷称赞公主的仁义,并且,多数人表示不理解,都认为应该打死这帮人,至少打死一两个。

    “谢公主殿下!”具宏老泪纵横的跪拜下去。他并没有感谢韦宝,因为他现在很恨韦宝,或者说,一直很恨韦宝。

    通过具宏等人的眼神,韦宝看到了他们的恐惧,也看到了他们的仇恨。

    韦总裁很清楚,敌人也许永远不能转化为朋友。

    有句话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韦宝是有一点点不赞成这句话的,任何一种关系的产生是由于社会性而存在的,所谓朋友就是那些不把枪口对准你的人,所谓敌人就是那些把枪口对准你的人。但是在利益面前,即在社会条件发生变换的情况下,朋友也会变成敌人,敌人也会变成朋友,所谓的关系是因条件而变的,而利益永远不会变,你得到了就是你的,没有人不自私,这就是人的本性,动物的本性。

    朋友可能会因为利益而分裂,而利益却不会因为是朋友而忽略。

    这句话本身就有逻辑错误。第一,朋友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存在利益冲突。如果有利益冲突的朋友关系,梳理如下:同事,同行,合伙人,甲乙方等,这时朋友的身份应该是第二重身份,第一重身份应该是社会关系。那么是非对错,利益纠葛应该按照正常处理,不要把朋友关系扯进来。

    第二,纯粹朋友之间,如果有钱的往来,梳理如下:借钱买房,借钱还债等等,那么,应该是有限度有信用,否则,对方的生活会因此收到影响。

    第三,能成为朋友的,多少是有很多交心或者共鸣的想法,朋友关系需要互相珍惜,有一方觉得其他朋友更加重要了,另一方已经与自己的生活日渐脱离,那么这层友谊自然而然走到了渐行渐远的路上,这不是因为利益。

    所以,好朋友要共同进步共同成长,彼此分享,都愿意花时间在对方身上,才能长久。

    只能说有些朋友只不过是暂时为了利益合作的伙伴,因为每个人都要生存,都是为了生活的更美好。

    人与其它动物一样,本性是自私的,而且人的**是无穷的,所以人一辈子奋斗都是为了利益。

    但是所谓的朋友可能会因为心术不正而坑害别人获取更多的利益,或许分配不均而发生矛盾,这是很大可能发生的事,所以理解这也是一个看透世事以及人心险恶,被朋友伤害后的无奈以及愤恨说出的话,所以这句话在很多情况下是很有道理的。

    反正韦宝知道,自己与这些忠于李的两班大臣,以及大地主阶层,是不可能改善关系了!永远都不可能,他们一开始就不是朋友,以后更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们回去告诉李,尽快给我一个答复,不要随便拿几个死人来糊弄!还有,在京畿道和黄海道派驻的奸细,赶紧全部撤走,再让我们抓住把柄,下回就是不是打断几根藤条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我会直接打在李身上。”韦总裁淡然道。

    具宏、申景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震惊不已,十多个人都瞪大眼睛,不停冒汗。

    韦宝要打主上殿下?

    这不是要用武力征服整个朝鲜吗?太狂妄了吧?

    不过,这伙人已经失去了当面顶撞韦太傅大人的勇气,并不称是,也不反对。

    “怎么了?我在对你们说话,没有听见吗?都哑巴了?”韦宝皱了皱眉头:“还有,鉴于你们要用刺杀公主来嫁祸于我的恶劣行径,已经严重触犯了我和天地会的利益!以及我和天地会的尊严!告诉李,京畿道和黄海道免交十年赋税,以示惩戒!”

    噗。

    具宏、申景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他们原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表情无比丰富起来。

    韦宝先是取得了对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控制权,美其名曰替朝鲜朝廷代收赋税。

    现在倒好,一次赋税还没有交过,马上又来个十年免交赋税,合着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啊?

    “那太傅大人是否还向老百姓征税?”申景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在场老百姓们关注的问题。

    韦宝笑道:“不收,这十年,不收农业税!只收商业税!”

    韦宝本来就不说农业税,粮食统购统销,鼓励生产,粮食的定价权力都在天地会各级行政公署手里,韦总裁本来就相当于一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独裁大地主,哪里还用得着收税?收税不说多此一举吗?

    只要农业生产上去了,商业上的税收将远高于传统征税方式。

    申景没话说了,所有在场的老百姓们闻言,则是一阵欢呼。

    老百姓光是听见不用交农业税了,却并不知道粮食统购统销,所有的赋税都包含在这个里面了。

    具宏、申景和一帮同来的两班大臣们,以及随行的十多名随从,将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的具仁抬着走了。

    他们走的很凄凉,毫无半点两班重臣的风采,一路被人嘲笑,谩骂,各个如同行尸走肉,怎么出的汉城都不知道。

    具宏他们走了,韦总裁对林文彪以及汉城行政总署的一帮官员们交代了一番,在十日内,务必肃清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所有仍然与朝鲜朝廷有来往的官员和大地主,以及奸细。

    这个工作量很大,很难在十日内完成,所以,韦总裁要求使用风闻言事的办法。

    风闻言事是古代君王为整顿朝纲,肃清吏治而采用的手段,为官者可以凭风闻上奏,互相弹劾,查实属实者嘉奖,不实者不罚,是君王广开言路的策略,明清两朝皆有君主使用过。

    所谓风闻言事,就是将未经证实的情况或传言上奏给皇帝,作为考察官吏的参考。

    风闻言事的做法在明朝较盛,清军入关后,顺治皇帝担心不负责任的虚情上奏易产生颠倒是非、借机诬陷的弊端,将其废止。

    康熙亲政初期,延续了顺治帝的做法,禁止风闻言事。

    但是,由于言路不畅,言官不敢开口,皇帝对官员的了解受到很大限制,为贪官污吏为所欲为提供了条件。

    这些促使康熙下定决心,重开风闻言事。

    康熙三十六年,他明确提出:“科道官以风闻题奏,即行察核督抚,贤者留之,不贤者去之。如此,则贪暴敛迹,循良竞劝,于民大有裨益。嗣后各督、抚、将军、提、镇以下,教官、典吏、千把总以上,官吏贤否,若有关系民生者,许科道官以风闻入奏。”

    风闻言事虽然容易产生官员相互攻讦、破坏法制的弊端,但确实有利于疏通言路,集思广益,及时发现问题,这在贪污**比较严重的清初显得尤其重要。

    康熙朝一些重大案件的揭露,正是得益于风闻言事。

    如明珠党案,就是由山西道御史陈紫芝弹劾湖广巡抚张芬贪污搜刮而引发,后经御史郭绣再度弹劾得以查处的。

    密折专奏,是指大臣可以将了解到的情况写成奏折,直接送皇帝阅览。

    最初,康熙为能直接了解地方情况,令一些派驻地方的亲信家奴如李煦、曹寅等人具折汇报,奏折内容以地方雨水、粮价等情况为主。

    后来,为扩大地方舆情的来源,加强对地方官的控制,他又令一些督抚、提镇等官员密折奏事,奏折内容也发生变化,主要汇报地方的政治动态。

    密折专奏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使康熙能够及时、充分地掌握地方情况,从一个侧面了解地方官的为人处事。

    密折对官员有一定的监督约束作用,一些官员因害怕被弹劾,开始检点自己的行为,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法乱纪。

    本来韦宝走的是温和的法制路线,不应该使用这种非常规做法。

    但韦宝就是要借李和忠于李的两班大臣们给自己临时送来的这股东风,进一步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牢牢抓在手中。

    把反对自己的人统统的铲除,京畿道和黄海道不就都是心向韦总裁的人了吗?

    “你在办完这些事情之后再来追赶我吧。”韦总裁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林文彪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韦总裁遂带着贞明公主、吴雪霞和王秋雅,以及随行的统计署人烟,总裁秘书处人员,继续上路。

    将要离开汉城的时候,韦总裁站在了汉城的城头,看着整整齐齐,错落有致的汉城房屋,再看看欢呼着为自己送行的汉城老百姓,韦总裁淡淡的腰一笑。

    韦总裁明白,朝鲜关键还在自己,只要自己的统治阶级内部稳定了,一切都不算问题。

    从汉城前往仁川的一路,韦总裁的心情极好,继续和贞明公主、吴雪霞、王秋雅共乘一部马车。

    “公主,你以前离开过汉城吗?”韦总裁问道。

    贞明公主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汉城。”

    “想家了吗?”韦总裁微微一笑。

    “想家?”贞明公主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家吗?到底与洪柱元成亲之前,母亲仁穆大王大妃娘娘赐给的公主府是她的家,还是宫中仁穆大王大妃娘娘身边算是她家。

    “对啊,我在问你想没想家。”韦宝笑道:“家不一定指的是小范围,家乡也是家。”

    “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了,也许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吧?”贞明公主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一辈子都留在汉城,哪儿也不去。”

    “等你到了大明,时间久了,你也会这么想的,朝鲜有的,大明都有。”吴雪霞自豪道:“尤其我们大明的京城,是汉城的二十倍不止,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什么叫真正的繁华。”

【0619 要回大明的韦总裁】

    贞明公主并没有搭吴雪霞的话。

    “你若是住不习惯,到时候我可以让人送你回汉城的,所以不必紧张。”韦总裁道:“我只是想让你出去见识一下,四处走一走,把不好的事情都忘掉。”

    贞明公主终于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韦总裁看着美丽的风景,心情畅快,很随意的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总裁会当着吴雪霞与王秋雅的面跟自己情,她再单纯,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韦宝在向自己释放爱意啊,同样没有接话。

    贞明公主想过自己会成为韦宝的女人,但更多的认为对方只是出于政治上的需求,并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跟自己情。

    需求和感情是两码事,贞明公主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男女之间情感上的交流,她和洪柱元还谈不上感情基础,彼此并不了解。

    这个年代的婚姻,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婚姻大抵如此,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能随便见人的,通常夫妻都是在婚后才真正开始见面。

    这种婚姻有不好的地方,也有浪漫的地方,因为有时候,夫妻双方可能一辈子都在这种了解的过程中,一直能保有新鲜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要彼此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否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包办婚姻制度。

    贞明公主对洪柱元的第一印象是好的,洪柱元对贞明公主的第一印象也是好的,这是贞明公主与韦总裁之间的最大障碍。

    韦总裁见贞明公主没有回答,奇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我不爱笑,我笑起来也并不好看,吴处长笑起来才好看呢。”贞明公主轻声的回答。

    “没有没有,我哪儿有你笑起来好看。你多尊贵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吴雪霞立马道。

    韦总裁微微的皱了皱眉,若说吴雪霞最大的缺点,就在这里,太好强,人家贞明公主也没有说什么吧?这你也能怼?

    贞明公主也有点不高兴,不过,脸上仍然很恬淡,没有多少表情。

    这就是真正的贵族与大户人家小姐之间的修养。

    贞明公主可以当众找韦宝寻死觅活,也可以在面对语言挑衅的时候毫不在意。

    相对来说,爱使小性子的吴雪霞则更加贴近普通女孩子。

    韦总裁微微地一笑,打圆场道:“你们都很好看,都应该多笑才对,笑又不用花钱,还分谁多笑,谁少笑的吗?”

    下午出发,傍晚抵达仁川。

    原本按照行程,到了仁川就要马上出海,先回韦家庄,然后取道前往京师。

    不过,临时出了刺杀贞明公主嫁祸给他的事情,他有惩治了具宏具仁等人,又单方面命令朝鲜朝廷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

    出了这些事情,韦总裁决定在仁川多待上一天,看看风声再走。

    虽然去京师赴考的事情对于韦总裁来说很重要,但是朝鲜的事情,显然更重要!

    赴考之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能否考上进士,又能否金榜题名,谁都说不清楚。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肚里有多少墨水,自己连秀才的水平都没有,谈什么考进士,只能将作弊这条路坚决走到底了!否则,门都没有。

    要知道,从秀才到举人,一波要刷掉多少人?

    剩下来的人,都是将八股文学成了出神入化的人了。

    再从举人到进士,又得刷掉多少人?

    况且大明的科考抓的这么严,他考秀才的时候,能考作弊萌混过关,已经依靠了手机黑科技了。

    但是考举人的时候,即便有手机,也用了手机,可连举人之前的资格考试都没有通过呢。

    要不是在辽南增设恩科,只有他和吴三辅两个人考试,这个举人,离他还有十万八千里。

    吃过晚饭,韦总裁在仁川的官邸中散步。

    仁川的官邸自然比汉城的官邸差远了,这里原本是当地一个守备将军的府邸,被李适派人重新修缮,并且装修了一番,虽然不如汉城的官邸,却也是当地最豪华的了。

    豪华的官邸,又大,自然有花园庭园,韦总裁晚饭后习惯走一走。

    韦总裁今天只让贞明公主陪着,吴雪霞有点不开心,却也没有反对,吴雪霞也知道,自己反对也没啥用,还会惹得韦宝厌烦自己。

    贞明公主穿着一件草绿色的朝鲜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草绿色的朝鲜长衫。

    里面是雪白的白衬衣。

    她曾经问过,要不要她也像总裁秘书处的人一样穿军服,韦宝说不用,喜欢看她穿朝鲜传统服饰。贞明公主也就一直这么穿了。

    韦总裁与贞明公主走在花园中。

    闻着贞明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韦总裁有种想要抱一抱贞明公主的冲动。

    “你是不是还很爱洪柱元?若是你因为眷恋汉城,我希望你随我走,到外面去看一看,若是因为与洪柱元之间的爱情,你可以留下,我也可以让人将你送到公州城去,让你回到洪柱元的身边。”韦总裁道。

    “总裁,请问什么叫**情?”贞明公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贞明公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但是,她很好奇韦总裁会怎么回答。她也没有想到韦宝会忽然谈起洪柱元来。

    洪柱元现在就像是贞明公主不可触摸的隐痛,从道义上,她无法忍受自己不在洪柱元身边,以后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韦宝。

    但是当初跟韦宝之前,就说好了条件的,只要韦宝放过洪和洪柱元,她就得一生一世的跟随韦宝。

    所以,这对于贞明公主来说,一直很纠结,她也试着不去想洪柱元。

    韦总裁微微地一笑,“什么叫爱情?爱情,有团聚时的欢愉,也有分别时的依恋;有相偎相依时的温存,也有窃窃私语时的不羁;有离别后的牵挂,也有重逢时的欣幸;有默契时的微笑,也有误解时的委屈;有满意时的幸福,也有失望时的怅然;有难忍时的愤怒,也有宽容后的释怀;有过失后的不安,也有忏悔后的清净;有困境时的无助,也有脱困后的轻松;有被肯定、被欣赏时的得意,也有被否定、被指责时的伤心;有热情关怀时的温暖,也有冷淡漠视时的寒心;有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也有对现实状况的不满;有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也有对难忘岁月的怀念;有月光下卿卿我我的浪漫,也有风雨中泥泞跋涉的困窘;爱情,更多的是,日复一日单调与平淡;爱情,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单调,守得住平淡;平安是福,平淡也是福。两个人要互相欣赏,长期保持爱情,这是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的说爱。”

    韦总裁像是对贞明公主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但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韦总裁喜欢去争取爱情,但是,真的当爱情靠近他的时候,他又会害怕,害怕被伤害,害怕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玷污了这份世上最美的情怀。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总裁可以说出这么多,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有时候,贞明公主也想走进韦宝的内心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随着在韦宝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韦宝忽然笑道:“爱情,还包括性,性的和谐,才会让爱情美好,你是处女吧?”

    噗。

    贞明公主的粉脸顿时羞得通红,没有想到韦总裁不光对爱情这么多体会,还问的这么直接,“总裁,你太无礼了。”

    “请回答我,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韦宝收敛了笑容,“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因为我的问题,我的人没有保护好公主,若那个老宫女真的刺杀成功了,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将是我一生的遗憾!请答应我,好好的照顾自己。”

    贞明公主先是看了一眼韦宝,然后一个微微的鞠躬,眼圈红了,睫毛眨动两下,轻声道:“总裁,我答应你。谢谢总裁的关心。”

    “我送公主回去吧。”韦宝点到即止,并没有再深谈下去:“明日若是朝鲜朝廷方面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吃过午饭便要出海了!今晚要早点歇息,海上是睡不好的。”

    贞明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了,我刚才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韦宝摸了摸脑门,“我都糊涂了。”

    “总裁问我是不是爱洪柱元?”贞明公主道:“这个问题,我也想找人问一问,我与洪柱元虽然成婚了,但是因为战祸一直没有停过,所以在一起的时日很短,也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在一起之后,我们……我们……”

    贞明公主想说没有和洪柱元圆房,却又说不出口。

    贞明公主嘴角轻轻的抿了抿,不再说话,鞠躬。

    韦宝一汗,你这么爱鞠躬,这就算是回答完了我的问题了吗?你们,你们什么呀?你到底爱不爱洪柱元?

    韦宝忽然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

    不过,韦宝也没有再问,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从花园回韦宝的寝房,路程并不长,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回去之后,韦宝照例练功,然后打坐,然后沐浴更衣。

    贞明公主一直陪在韦宝身边,悉心的服侍韦宝。

    贞明公主帮韦宝换衣服的时候,娇美的俏脸,很好看。

    这瞬间,像是一副油画,定格在了韦总裁的脑海中。

    晚上,韦总裁睡的还算踏实,因为韦总裁虽然恋床,谁习惯了一张床就不能轻易换。

    床太大,长途搬运太费事,但韦总裁的虎皮褥子和羊毛毯是一批成套的,这些东西方便运。

    韦总裁睡的不错,李却无法入睡。

    李已经见到了具宏、申景,以及随同他们前去汉城找韦宝麻烦的十多名两班大臣。

    具宏并没有将具仁再抬到李那里给主上殿下看,但李能想象到具仁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怎么办?韦宝说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的赋税就免去十年的赋税吗?要知道,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合在一起,比其他朝鲜六道的赋税的总和还多!占了整个朝鲜赋税的六七成啊!这么一来,朝鲜朝廷还怎么维持?各地的灾民如何救济?各地的叛军如何镇压?哪一头不要大量的银子和粮食啊?”李痛苦的问道。

    具宏的痛苦并不比李少,今天儿子刚刚被打成那样,会不会落下残疾还不知道,又面临韦宝提出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这么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能让朝鲜政局崩盘的啊。

    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这对于朝鲜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便能挺住不倒,朝鲜朝廷也将不停的被削弱。

    首先养不起那么多官员了,其次是没有力量强硬剿灭各地叛军了,只能不停的委曲求全。

    “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要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李元翼忍不住道:“与韦宝刚刚达成和解,他虽然占了京畿道和黄海道,但是明明白白的答应了按月交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韦宝这个人的信誉还是可以的,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做。现在倒好,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十年赋税一下子就没有了!”

    申景脸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敢接话。

    虽然李元翼的话,等于指着他的鼻子指责他,但是这次行刺贞明公主,用来嫁祸给韦宝的计划,就是出自他的手笔,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难辞其咎,这个时候,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往日的傲气。

    申景担心李在盛怒之下,也不认他这个表舅了,先杀了他,拿来泄愤。

    好在李并没有追究申景,而是对李元翼道:“领议政大人,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先说该怎么办吧?大家都不说话,我希望听一听领议政大人的看法。”

    “殿下,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不同意就要打仗,否则,既不同意韦宝的话,又无力赶走韦宝和天地会的话,将等于承认京畿道和黄海道永远被韦宝占领了。”李元翼道:“而且,韦宝还要求我们给出处置这件事的结果。为今之计,只有全部推到具仁的身上,发配具仁,关押十年!就说都是底下人私自胡作非为!另外,派人去与韦宝谈判,申明黄海道和京畿道的赋税对于朝鲜朝廷的重要,要求免去一年的钱粮赋税,十年是绝不可能的。”

    李和一帮没有了主意,毫无头绪的两班大臣听了李元翼的话,都不住点头。

    “好啊,还是领议政大人老成谋国,这个主意正合我意。”李赞许道:‘那就由领议政大人带人去与韦宝谈判吧。’

    李元翼叹口气道:‘殿下,事到如今,殿下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韦宝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而且,他今天已经离开了汉城,恐怕现在已经离开了朝鲜,听闻韦宝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政务都交由李适打理。李适与我们的仇隙之大,殿下应该清楚吧?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办了。’

    “不行就打!”具宏终于开口了:“他韦宝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是哪天说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一百年的赋税,我们也要听从?他要是哪天宣布将京畿道和黄海道永远据为己有,我们也要听从吗?他要是哪天宣布夺取整个朝鲜,我们也要拱手让人吗?”

    具宏本来是一个坚定的保守派,是主张对韦宝妥协的,但是亲手鞭打儿子的事情,对他触动太大,现在具宏改变了态度。

    只可惜,具宏改变了态度,倒是让李和两班大臣们更加坚定的往绥靖路线迈进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宜再生事端!试着与韦宝谈判吧!谈判总归好过打仗!”李这回没有征询大臣们的意见,而是亲自发话拍板道:“我们现在哪里有力量进攻京畿道和黄海道?没有力量进攻,光说气话有什么用?”

    “殿下,我没有说气话!”具宏叹口气,流泪道:“殿下,韦宝太阴险,太有手腕,这才是刚刚开始,再过个一两年,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将只认韦宝和天地会,没有人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啊,而且,我担心其他的朝鲜六道的老百姓也会看着京畿道和黄海道的日子好过了,都跑过去!到时候,我们守着一大片贫瘠的土地,既没有钱粮,也没有人口,不是等着韦宝夺取整个朝鲜吗?”

    “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你,现在你就算是要打,你能调出多少人马?打得过吗?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李怒道:“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还有继续让事态恶化吗?”

    具宏被盛怒之下的李吓得不敢再说。

    一向主张强硬的申景也低着头不敢作声。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在公州城的小小行宫,这小小的宫殿,气氛压抑。

【0620 回到韦家庄】

    李强压着怒火,“就按照领议政大人说的办吧!以后这些大政,都以领议政大人的谏言为主!”

    “是,殿下。”具宏和所有两班大臣们一起答应了一声。

    通过这件事情,不但韦宝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朝鲜朝廷内部的结构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具宏和申景等皇亲国戚失去了力量,保守持重的李元翼受到了重用。

    这次的事件,加速了朝鲜朝廷向绥靖的深渊下行。

    朝鲜的王与大臣们被韦宝弄服了,他们每次弄韦宝,回头就是更为残酷的被打击,而与韦宝相安无事,也就相安无事了。

    几个回合下来,朝鲜的王和大臣,朝鲜的朝廷,就像是一头公牛,被斗服了,斗累了,在韦总裁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把本地势力中的地主阶级清洗干净,换成自己做唯一的地主,殖民地只发展农业和采掘业,最大限度压榨殖民地的价值和劳动力,这就是韦总裁的策略。

    工业化进程总是要通过压榨农业化来取得的,这个过程,如果是靠内部来压榨,老百姓的日子将非常难过,社会矛盾会加剧,如果都是通过殖民扩张的方式完成,不但能够加速工业化进程,也能够将所有的社会矛盾,对外转移,更方便社会的进步。

    不过,这对于管理者的要求就很高了,而且,这种方式,对于像韦家庄,辽南,京畿道和黄海道这样的薄弱的天地会地盘,完全是从白纸上起步,风险也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将全盘崩溃。

    但是,韦总裁喜欢冒险,全殖民化进程的扩张道路,是韦总裁的选择,不管有多难,韦总裁也不会丢弃一个老百姓,自己选择的道路,韦总裁他跪着也要走完!

    韦总裁实行的是政府资本主义,属于一个比较温和的体制,现在仍然属于天地会创建初期,什么都还是在摸索阶段,韦总裁对外的政策已经不算霸道了,对内就更加缓和。

    天地会治下地区统一普通话,统一简化字,普及普通话,也是明清两朝的官话,普及简体字,统一欧洲标准的计量单位。

    大力开展农业,只是相对于工业化城市来说,农业主要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主要以养殖和种菜为主。

    还发展了农业周边的畜牧业,成立了朝鲜养殖集团、辽南养殖集团、韦家庄养殖集团。

    三个养殖集团积极生产牛奶,奶粉,种植技术,烟草种植。

    韦总裁甚至想制作罐头和方便面。

    奶粉,罐头,方便面的技术都很简单,不过,需要包装技术,韦总裁此时也只是提出建议,他必须先把塑料工业技术完善才可以做到。

    散装的产品,是无法满足大量工业化需求的。

    这一项项都需要他主导研发,毕竟,他最清楚这些东西长啥样,一句话两句话交代不清楚。

    韦总裁虽然一天到晚跑来跑去,但是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运作,都牢牢的抓在韦总裁的手里。

    李元翼带着李的使命,去找韦宝的时候,韦宝已经带着总裁卫队与总裁秘书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离开了仁川,前往韦家庄。

    所以李元翼只能派出代表同李适就每个月的赋税粮草的问题反复磋商。

    李适作为韦总裁的代表,态度还算是温和,但是李适根本无法做主,绝对不会给李元翼任何实际的好处。

    “李适,你以前在殿下反正光海君李珲的事件中出了大力,虽然朝廷对你有所不公,但是你反叛了朝廷,这是臣下绝对不该为之的事情!现在你虽然投入了天地会,但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朝鲜人!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不交赋税,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之和比其他朝鲜六道合在一起还要多。一旦失去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朝廷别说平叛各地的叛军,就连救济贫苦百姓,养活朝中官员都将成问题。”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李适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命令是总裁下的,又不傻我下的。而且总裁虽然赋予了我处置京畿道和黄海道政务的权力,但缴纳京畿道和黄海道赋税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做的了主啊?”

    李元翼有点急了,暗忖自己总不能追韦宝追到大明去吧?

    “帮帮忙啊,你一定有办法的,难道你遇到重大的事情,不要请示太傅大人吗?”李元翼道。

    “要请示的,我可以将领议政大人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转告总裁,要不然,领议政大人书信一封,我下回有事找总裁的时候,一并让人带过去转交给总裁也可以。”李适道。

    李元翼皱了皱眉头,兴趣不大,李元翼为官一生,最是明白这些打太极的招数,很多事情都是拖着拖着就没有了的。

    “知道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回朝鲜吗?”李元翼问道。

    “真不清楚,总裁的行程,我们底下人哪里清楚?”李适道。

    “那知道太傅大人去了哪里吗?大明那么大,我总不能到处找太傅大人啊,有具体的去处吗?”李元翼问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派人传信,还是要经过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统计署是单独的系统,我们地方上的人哪里敢问统计署的事情啊?”李适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这个说了又没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元翼深深的叹口气,很痛苦,知道再与李适多谈也没用,所以只待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这个时候,韦总裁已经在汪洋大海上了。

    “不是说要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走吗?不是说要等情况稳定了才走吗?就凭统计署的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李派李元翼找我们谈判,想将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改为一年,这样咱们就走吗?”吴雪霞不解的问道:“这条消息说明李不服啊,还要找咱们麻烦呢。”

    韦宝笑道:“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爱。”

    “怎么了?”吴雪霞傻萌萌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不高兴。

    “李是派人找咱们谈,而不是直接点起兵马与咱们打仗,这本身就说明了朝鲜人的态度了,这还不算情况稳定了吗?”韦宝笑着道:“他们要先找李适谈,李适再转达,这么来回折腾,一件事情谈几年都不会有结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贞明公主看了韦宝一眼,没有说什么。

    贞明公主已经对韦宝这些判断的本事不奇怪了,比她小好几岁的韦宝,在贞明公主眼里,就是一个天生厉害的人。

    她也并不很担心朝鲜朝廷的赋税减少了大半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反正贞明公主只要不看到天地会与朝鲜官军打仗,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王秋雅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与朝鲜人的关系上,她忽然插话问道:“总裁,咱们是在辽南逗留一下,还是直接回韦家庄呢?”

    “直接回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一样,需要时间慢慢变化,一点一点的治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韦宝答道:“只要建奴不来拼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辽南古长城已经封闭完成,不怕建奴来犯了。”

    王秋雅嗯了一声,嫣然一笑:“我也想早些回韦家庄,有阵子没有见着晓琳和蕊儿了,怪想她们的。”

    “马上就能见着了。”韦宝道:“还有一件比见到范晓琳和徐蕊更重要的事情。”

    “总裁是指现在应该还在山海关的那帮粮商吗?”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

    “这帮人知道咱们在辽东得到了大量人口,而总裁又不断让人高价收购粮食,所以把北直隶和南直隶的主要粮商都集中到了山海关。本来按照道理,粮食的数量太大,远远超出了辽西能够消化的物量,价格会下降一些的。那些个粮商也在观望咱们与建奴作战的结果。现在建奴被咱们赶出了辽南,所有的消息都向着咱们,除非他们将粮食都拉回关内,否则就必须降价出售啊。所以,不必太着急。”吴雪霞道:“对了,还有一点,咱们在北直隶和山东的各处天地会分号,不是也在大量收购民间的粮食吗?不管咱们自己能否凑集足够的粮食,总归会给那些粮商造成很大压力。若是他们要运粮食回关内,一来一回,他们损失的银子将更多了。”

    “没有错,话是这么说。可南直隶和北直隶的粮商若是故意联合起来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怎么应对?”韦宝问道。

    “不会的吧?这么多条件都是对咱们有利的啊,他们还会将粮食都拉回关内?银子没赚到,还倒贴两头的路费,谁会这么傻?”吴雪霞道。

    “这不是傻。”韦宝笑道:“这是团结!他们就是要通过联手挤兑,迫使我们买他们的粮食,而且是以高价购买。现在做建材行业的都越来越狡猾。更何况这些粮商。”

    “那怎么办?要怎么对付他们?”吴雪霞着急的问道。

    “回去再说吧,我暂时也没有想好。”韦宝收了笑容。

    几个月之前,韦家庄取得了秋收的大丰收。

    但相比于新增的四百万人口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韦家庄地盘小,又到处只是出于初步开垦阶段,短时间内是收不到多少粮食的。

    而辽南这种地方,长期荒芜,绝大部分都是刚刚开垦的荒地,别说今年,就是到了明年秋收的时候,能保持自给自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不是这回夺取了朝鲜一帮两班大臣,以及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大地主们的产业,夺得了不少粮食,辽南的四百万辽民,将脸最基础的一天一顿饭的粮食都满足不了。

    可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要想让手里不再缺粮,得保证辽南和朝鲜京畿道和黄海道能自给自足。

    这最起码还得等上个大半年,到今年秋收才能见分晓。

    可是这大半年要怎么过?韦总裁手头的粮食又再次即将告罄。

    韦总裁从重生穿越以来,似乎每天都要面临巨大的粮食压力,从来没有一天好转过。

    家里没有余粮,走路都会感到窒息。

    明末人口并不只是1亿,更不只是户籍上的六千多万。有研究认为明末人口达到了1.5亿,甚至2亿。其次,明末的饥荒问题很大程度上并不比清末更严重。清末一个丁戊奇荒就比明末陕西饥荒更加严重。丁戊奇荒,从1876年到1879午,整整持续四年;囊括山西、河南、陕西、直隶、山东五省,波及苏北、皖北、陇东、川北;上亿人受灾,至少1千万人饿死。但是却没有引发一起有影响力的农民起义。

    明末饥荒之所以演变成大规模的民变和农民起义,最主要的原因是明政府其备荒和救荒政策的破产,所导致的赈灾不利,流民不能有效安置就食,民众无法自救和被救,只能造反。还有明政府财政上的破产,导致明军镇压不利,农民起义无法被有效压制,最后势成席卷之势。

    明末饥荒这么严重,主要是由于天灾和**双重原因导致。

    而且明朝的政治制度诞生之初就隐藏了几个大炸弹。

    一是朱明子孙的俸禄问题,二是宗室和士族的税收问题。

    朱元璋是个苦出身天下大乱父母死于非命,自己为了活命当了和尚,后来连和尚都当不了,风餐露宿别人能给口剩的白菜梆子都如获至宝早年的经历给了他重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后来如此的冷血,对于昔日的同袍,功臣说杀就杀,对于官员们也是稍有不满便吵架杀头但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人对于自己的子孙确实异常关爱。

    他早就给自己的子孙们设计好了路,亲生儿子封亲王去各地当大地主,亲王的儿子呢?去当郡里的大地主,可能是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悲惨岁月,为了让子孙们过好,他还规定了不光宗室不收税,财政还的给一笔补贴按他的想法,以天下养吾家一家,应该没什么难度,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子孙繁殖能力是如此强大,到了明末已经接近数百万人,而且由于宗室的特殊身份,在宗室手机集中了大量土地田产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士族问题呢!就不能怪朱元璋了,怪谁呢。

    朱允文一帮人,本来明朝开国收税是按土地肥沃程度,比如在西北,一亩地只能收东南的三分之一,所以就交东南三分之一的税。

    可能朱允文他们不知道是出于公平还是什么原因,把这改了就按亩数字收。

    比如现在战乱了,国家要加100万两税,按明朝初年算法,西北就交30万两,东南该交70万两。

    现在倒好,东南本来就富庶结果还少交20万两,跟可怕的是,明朝优待士绅不用交税,而且东南是当时士大夫们的老窝,你本来就交税少了,结果由于你有功名你还不交税。

    更有甚者为了避税把田产托记到有功名的人名下,又从国家财政上撕了一块。

    结果导致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呢?西北是最穷的但是要交全国最重的税,而且这样引发了恶性循环,经济不发达导致文教不发达,文教不发达导致政治上没有话语权,政治上丧失话语权有又加剧经济上的恶况以明朝当时的人口国土,明孝宗死的时候国家财政收入一年就400万上下,相当于大概不到宋朝的30分之一。

    虽然其中有明朝不重视商业,不开海禁原因,但是主要原因是在宗室和士族的压榨下,可以收税的对象变少了。

    而且明朝末年遇到小冰河期,粮食大量减产,粮食大量减产导致农民交不上税,交不上税大家选择把土地卖掉或者撂荒去逃难,形成流民,流民渐渐变成流寇流寇又导致了农业生产无法进行,结果又是一个死循环。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被农民放弃的土地,又大量被士族和宗室兼并,结果就是最后灾害过去,国家也没有了在这块地收税的可能。

    要破解这个问题,现代经验告诉韦宝,当社会调解不了时,国家要来调节,要出“看得见的手”,就像罗斯福新政一样。

    但是当时政府本来就没钱土地被士族和宗室兼并收不上税,造成政府干预不了,干预不了又加剧士族和宗室兼并土地,这就是个无解的怪圈再加上女真兴起,你说明末饥荒能不严重吗?

    明末朝廷内忧外患,许多地方都出现农民起义和叛乱,农业基本上瘫痪。且外有满人入侵。中央直至地方都是腐儒,不懂民生。

    而清末科技进步,一条鞭法的颁布使农民有一个较好的环境。加上洋务运动的官僚们更加实务,懂民生。

    所以,清末的情况虽然与明末差的不是很大。

    韦总裁的任务就是带着自己治下所有人,尽快闯过这些关卡。

【0621 韦总裁的爹娘和老丈人们】

    虽然没有预先召集人马迎接韦总裁。

    但是韦总裁的船队抵达韦家庄码头的时候,还是引来了数以万计的老百姓自动自发的来欢迎韦总裁。

    砰砰砰,噼里啪啦。

    韦家庄海港周边燃放起了烟花爆竹。

    虽然是白天,但是海港周边却绚丽无比,简直赶上了过年的热闹场面。

    韦家庄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万人口,这对于这么小一个范围,基本上等于饱和了。

    当然,要是放在现代,一个地区,下面有七八个县级市的地区,三十多万人根本不算什么,三百万人口都不算什么。

    可这个时候是古代,是农业社会。

    虽然韦家庄有一些最基础,最简单的作坊式工业,但那些工业和近现代的工业水平是没法比的。

    现在是天启五年的春天了,1625年春天。

    也就差不多从这个时候,到十九世纪,到1825年前后,欧洲的工业就将完成原始积累,达到第一次腾飞的标准。

    等到了历史上的那个时候,欧洲到处是打仗,还是打大仗,再过一阵,到了1840年,华夏就要遭受列强涂炭了,而且,这种涂炭要整整的持续一百年,直到新中国诞生,才能停止。

    世界格局的变化,就像是国家之间,民族之间举行的一场巨大运动会,进步就能昂首挺胸,落后就要挨打。

    韦宝面对这种局面,也不是不高兴,毕竟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该讲排场的时候还是要讲的,该铺张浪费的时候,也是免不了的。

    因为他的面子,也是天地会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严。

    在天地会下辖地区,他就相当于皇帝,而且还是比皇帝更皇帝的地位。

    “我不是说过吗?不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韦总裁对来迎接的港口军官道。

    这个军官是一个营长,宝军的军事体系中,现在最大的也就是团长,即便是管很多团的,也还是团长,暂时还没有人升级为旅长,师长,所以,营长不小了。

    宝军一个营是五百人的满编,宝军全部都是满编,宝军的营长,相当于大明军事体系中的参将,甚至更高。

    “欢迎总裁,再高也不为过,而且这些个烟花爆竹都是范管事让人送来的,每次迎接总裁派出多少人,放多少烟花爆竹,都已经定了规格的,我们只是按规格办事。”军官回答道。

    韦总裁看向王秋雅:“这已经定了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总裁签过字,政务会通过了的,总裁事情多,忘记了。”王秋雅解释道。

    韦总裁不好说什么了,呐呐了一句:“规格有点过高了,这得放掉多少银子啊?”

    烟花爆竹还在拼命燃放,这也就是韦家庄了。

    老百姓们闻风而来,海港周边一路上都是举着小旗帜使劲挥舞的人群。

    大家拼命叫着总裁,总裁万岁,还有激动的下跪的。

    吴雪霞笑道:‘幸好这里是封闭的,不会有外人来,若是外面的人看见这样,肯定到处去说。’

    韦总裁也有点纳闷,以前虽然差不多也这样,但是没有到喊万岁的地步啊,万岁可是不能随便乱喊的,这是谋逆重罪。

    不过,韦总裁却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说什么,心里还美滋滋的。

    韦总裁一路上都对老百姓寒暄,绝大部分人,他是不认识的。

    原先本甲的一百来人,韦宝都认识,再是原先金山里的人,他也认识一些,其他四个里的人,认识的不多,总数有个千把人吧,这千把韦总裁认识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已经都进入了天地会,不是骨干,至少也是正式会员。

    而现在韦家庄已经有了三十多万人,绝大部分是辽东辽西以及关内跑来的人。

    能留在韦家庄的,都是幸运的人。

    除非是外出当官,否则都会一直常住在这里。

    而辽南和朝鲜的汉人要想来韦家庄,除非是有莫大的功勋,再要么就是有出众的技能和能力,否则,想到韦家庄,比后世外地人想到北上广落户还困难。

    韦总裁到了韦家庄的消息,像是风一般,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韦家庄方圆千里之地。

    韦家庄说不大,其实已经很大了,总面积有近三千平方公里!

    三成的地面得到了开发,要不是这里有一半是山地,开发的速度还得加快!

    经过了一次春耕和一次秋收,大片大片的田地被开发出来,还有成片的果树,防风林。

    一年的时间,已经让整个韦家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处处饥民,到处是枯骨的大明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小宝两炷香内就能到,赶紧让厨房预备好酒好菜。”黄滢正在对底下人说话。

    “婶子,放心吧,我早就让大家都准备起来了。”范晓琳笑吟吟的进来道。

    韦达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乐呵呵道:“你就别操心了,有晓琳操持就行了。”

    “晓琳管的事情那么多,还管的过来总裁府的事情啊?我管我的,不用你嗦。”黄滢瞟了韦达康一眼。

    黄滢和韦达康的变化也很大,两个人都越发的年轻了。

    本来他们两个人就很年轻,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人,现在日子过得好,心情舒畅,一大堆人服侍,已经彻底恢复成了三十出头的人应该有的样貌。

    在地位上,两个人的变化也很大,本来是男尊女卑,韦达康是家里绝对的主宰者。

    但是现在天地会和天地会治下提倡男女平等,女人的地位显著提升。

    女人和男人一样干活,甚至不少女人那的薪水比男人都多,这是不用提倡,就能提升女人地位的最大捷径!

    谁钱多,谁的地位就高!

    在韦家也是这样的,黄滢是农业局的局长,韦达康只是副局长,地位自然赶不上黄滢。

    韦达康不满道:“看把你给能的,农业局你说了算,总裁府也是你说了算,那我不能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只是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总打岔啊。”黄滢反驳道。

    进了总裁府大院子的范老疙瘩劝道:“好了好了,达康,大妹子,都少说两句吧,等下小宝回来看见你们吵架就不好了。”

    王志辉也道:“是啊,不要吵了,总裁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范老疙瘩的老婆和王志辉的老婆也都劝说。

    本来黄滢和韦达康斗嘴是家常便饭,不算什么,这种吵嘴最怕有人劝,劝比煽风点火还可怕。

    黄滢生气道:“我跟他吵了吗?是他自己小心眼!你们也别瞎点火!晓琳他爹,等会你见着小宝,别总想着要官!现在你家晓琳和你家大脑袋都是管事了,你就陪着小宝他爹玩就成了。”

    “知道,知道。”范老疙瘩老脸一红。他的官瘾重,看见女儿和儿子都当了高级管事,尤其是女儿,当了仅次于罗三愣子的总署管事,他也想弄个官当当。

    所以每回有机会与韦宝说话,都忍不住要提一提这事。

    范老疙瘩还有一个私心,就是范晓琳虽然没有正式嫁给韦宝,但小妾的名分是早就预定了的,韦宝也算是他半个女婿,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都算是皇亲国戚,女儿怎么样都算是贵妃呀,所以,他弄个管事当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爹,婶子说的没错。当初郑忠飞他爹郑金发要赶总裁一家出金山里,你可没有出头!有这茬在,总裁不会忘记的,你就安心陪着韦叔就成了。”范晓琳也道。

    就为了当初郑忠飞一家当甲长的时候要敢韦宝一家走,而他范老疙瘩没有出来说句话这事,范老疙瘩后悔的哟,说肠子悔青了都是轻的,那真的是悔恨的天天都会想一遍。

    范老疙瘩时常在想,若是当初郑忠飞一家要赶韦家走的时候,他跑出来说句话,就算是和韦家一起离开本甲,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也许范大脑袋就能和罗三愣子,和刘春石换个位置了!

    也许范晓琳就有可能成为韦宝的正妻了!

    也许他自己现在至少也是主要的局的局长了呀,再不济,也得是一个县的县长嘛。

    韦家庄一共九个县,搞不好他就是秦皇岛的县长!

    “我知道。”范老疙瘩有点委屈的对女儿道:‘我是想吧,你爹我这年纪又不大,我这不才刚刚四十的嘛,要说能力,你爹我会比赵克虎他们差吗?他们都能当外庄掌柜,当县长,当局长,我为什么不行?’

    “爹,你就这么想当官啊?刚才还说知道呢。这话你千万别对总裁说,总裁如果有需要,会想到你的。再说,人事都是我和三愣子哥管,现在主要位置都有人,又不缺人。”范晓琳急忙道。

    范老疙瘩老婆也道:“他爹,是别乱对总裁说话,总裁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别耽误了晓琳和大脑袋。”

    “知道,知道。”范老疙瘩无奈道。

    王志辉呵呵一笑:‘老范,可以了,我当个现在的副局长,就很满足了,还时常怕做不好呢。你无官一身轻,多帮衬点达康,比什么不舒服啊?’

    王志辉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范老疙瘩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当初帮小宝打井的时候立功了吗?我们范家可是一直坚定的和韦家站在一起的!你呢?你们家王秋雅当初还想跟郑忠飞呢!你和你婆子也是赞成的,一家人恨不得给郑家腆着脸讨好!”

    “你放屁!”王志辉最恨的就是听这话,这话也就只有范老疙瘩敢提了,因为王秋雅和范晓琳一样,已经是韦宝的女人了,别人是肯定不敢议论总裁的家事的。

    当初是郑忠飞纠缠王秋雅,王秋雅有点意思,却并没有怎么样,而他和他老婆是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只是惧怕郑家在本甲的势力,不敢明着反对而已,但也绝没有到范老疙瘩说的,一家人腆着脸讨好郑家的地步。

    “我放屁?这事情谁不知道?你不服就问一问达康和大妹子!”范老疙瘩见王志辉生气了,反而有点高兴,因为王志辉虽然也是泥腿子出身,平时却总是斯斯文文的,轻易不与人红脸生气,范老疙瘩就爱看王志辉发火,范老疙瘩反正是一点都不怕王志辉发火的。

    “你!”王志辉气的糊涂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哥,你平白无故冤枉人做啥?我家秋雅和郑家有什么关系?秋雅现在比晓琳的职级差一截,你还不满意?还要胡说八道什么?”王秋雅的娘,说着说着就哭了。

    黄滢急忙劝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一会儿小宝到了,看见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你们两家都是亲家。’

    韦达康也劝道:“是啊,都别说了,说多了伤和气。老疙瘩,难怪小宝不愿意和你多说话,你呀,就是爱没事找事。”

    “兄弟啊,我没事找事?是他王志辉先说我的啊。”范老疙瘩委屈道。

    王志辉闻言更加委屈,“我说你什么了?做人能凭良心吗?我不就是说你无官一身轻,多帮衬点达康,比什么不舒服啊?你要是不服我,可以向上面打报告,替换我的位置,以后你来干我这个副局长,行了吧?晓琳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给晓琳打报告!”

    “王叔,你也别说了,这是打报告的事情吗?管事任用,都是底下推选,上面认可,一层一层报批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定下来的,你也是副局长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呀?你们老哥们吵架,别拿公事上的事情说事啊,不好的。”范晓琳急忙道。

    “对,晓琳说的对!你别说话了!我也懒得跟你吵。”范老疙瘩见女儿帮自己说王志辉,心气顿时平复了不少。

    惹得王志辉重重的哼了一声。往总裁府外面走。

    “你干什么去?呵呵,大家看见没有?这个老王,平时不声不响的,我没有说错吧?最贼的就是他!他这是去迎小宝去了!”范老疙瘩大声道。

    王志辉气不过,回身道:“对,我就是去迎总裁去了,怎么着?迎总裁就叫贼吗?这话你敢不敢当着总裁的面说?”

    “当着小宝面说怎么了?达康都叫我一声哥,我叫声小宝怎么了?”范老疙瘩不以为意道。

    “总裁不是你该叫的!我这是劝你!”王志辉回头继续走,边走边道:“你要是这么大本事,别捧天地会的碗啊。”

    “我捧天地会的碗,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捧天地会的碗啊?”范老疙瘩又生气了。

    王志辉平时不多说话,但是吵起架来,范老疙瘩却也很少在王志辉这里讨到便宜。

    吵归吵,等韦宝的车仗到了秦皇岛市的时候,一伙人早已经都在总裁府外面等着迎接韦宝了。

    大家都笑的跟朵花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就在刚才,刚刚吵完一通很混乱的架。

    先是黄滢和韦达康吵,继而是范老疙瘩和王志辉吵。

    现在,黄滢和韦达康肩并肩站在一起,一派夫唱妇随,家庭楷模模样。

    王志辉和范老疙瘩并肩站着,其乐融融,也是一派至交好友,友谊典范的模样。

    在总裁府里面,都是高层,又都是一家人,想怎么搞事情都可以。

    在总裁府门口,就有大量老百姓了,他们就不能不注意形象了。

    尤其是范老疙瘩,他虽然没有什么职衔,在天地会当中,若要说官职,他的官职顶多也就是韦达康的秘书这种,在大明叫书办,根本不算官职。

    但是范老疙瘩当着底下人,总是一派世外高人,很被韦总裁重用的模样,仿佛他是天地会的总顾问一样。

    牛叉的不行。

    韦总裁的马车在中间,前后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总裁卫队。

    宝军的马匹不多,总共也就三四百匹。

    总裁卫队平时不骑马,因为韦总裁行踪不定,有时候陆路,有时候海路。

    所以,马匹都是当地临时供给。

    回到了韦家庄,自然有这么多马匹。

    总裁卫队的人几乎人人都会骑马。

    “来了来了。”

    老百姓们一阵轰动,然后是山呼海啸般的高喊总裁万岁,拼命挥动手中的小旗帜。

    整个韦家庄,到处都是天地会的旗帜,黑红两色五角星旗。

    黑是铁血,红是热血,中间一颗大大的黄色五角星,代表着对韦总裁的无限忠诚,对天地会的无限忠诚!

    这里是整个韦家庄的最核心,是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最核心,是天地会的都城!

    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又比外围的更热烈。

    更自豪,更骄傲。

    黄滢、韦达康、范老疙瘩夫妻、王志辉夫妻。

    以及范晓琳、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也都被感染了。

    本来他们都是韦宝亲近的人,亲近的人很难体会外人那种对神明一般膜拜的热诚和感情,现在他们也有点被感染了,这种情绪,像是会蔓延,不断的蔓延。

    韦总裁等马车停稳,板凳放好,方才下车。

    韦总裁一身灰色军服,雪白的手套,一出车门就是一个挥手致意。

【0622 几乎无解的难题】

    穿着一身戎装的韦总裁异常的帅气,虽然棉麻布料还没有到十分考究的工艺水平,但是做工是顶级的。

    为韦总裁做衣服的裁缝,都是顶级的手艺,纯手工打造。

    韦总裁每个月都要做好几件新衣服。

    韦总裁的挥手致意是环形的,是对在场的所有人,非常潇洒,非常有风度。

    在场的老百姓当中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都看花了眼。

    真实的韦总裁,比天地会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上面的韦总裁还要帅多了。

    吴雪霞紧跟着韦总裁出来,后面是王秋雅和贞明公主。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的颜值相当,颜值都很高。

    但是她们两个人在吴雪霞身边就很普通了。

    还有侍女管事金尚宫,金尚宫的颜值并不输给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多少,但主要输在气质上。

    所以,韦总裁只与金尚宫睡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翻过她的牌子。

    王秋雅的气质略逊于贞明公主,不过,王秋雅有股大明这边小家碧玉的,一种让韦总裁觉得熟悉,亲切的气质,也不吃亏。

    像是韦总裁到了现在的级别,接触的人物都越来越高层,像是贞明公主这种以后都不算什么了,别说是朝鲜的公主,大明的公主和贵妃,韦总裁都已经见过一圈。

    吴雪霞跟着韦总裁下了马车,绝美的容颜,清丽绝伦的气质,让人有种只可远观的感觉。

    刚才还在争吵的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两个人见过吴雪霞,现在再见,顿时如临大敌,不自觉的紧紧挨在一起。

    没有吴雪霞这种外力的时候,他们彼此争斗,但是有了这种强敌,那点小矛盾就不算什么了。

    尤其见吴雪霞紧紧的贴着韦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吴雪霞至少比他们身后的王秋雅高一档。

    “小宝。回来了啊?好,好,好,大过年的也没有回来,现在正月都过了,可把我们给想坏了。”范老疙瘩很热情的急忙迎了上去,说完便深深的一个作揖。

    “老疙瘩大伯,不必如此。”韦总裁赶忙道。

    范老疙瘩略微神气的对众人环视一圈,似乎在说,看吧?怎么样?总裁也得管我叫大伯!

    王志辉等人也一个一个过来与韦总裁见礼。

    他们是老一辈的,然后是范晓琳、徐蕊、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这一辈的管事。

    徐蕊说是总管总裁府,其实官职还不止如此,也兼着后勤处的差事,并不比王秋雅的实权小。

    倒是王秋雅,虽然名义上还是总裁秘书处的处长,但实际上,总裁秘书处已经全权由吴雪霞负责了。

    现在等于总裁秘书处有两个处长。

    韦家庄这边来往消息还是直接找王秋雅,但最后拿主意,与韦总裁商量的人,却已经换成了吴雪霞。

    而且,自从吴雪霞进入总裁秘书处之后,总裁秘书处的权力变大了不少。

    天地会是韦总裁创建的,各个部门都在磨合中成长,总体框架打的很扎实,有一点摩擦,也很容易化解掉。

    与众人见过礼,韦总裁在台阶前一下给父母跪下了:“爹,娘,儿子过年回不了家,现在给你们补一个拜年。”

    “快起来,快起来。”黄滢乐得合不拢嘴。

    吴雪霞也跟在韦宝后面跪下了:“叔,婶子。”

    韦达康也连忙道:“好,好,都是乖孩子,都起来吧。”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急忙去将韦总裁搀扶起来。

    吴雪霞也跟着起了身。

    要知道,吴雪霞在家对自己的亲爹娘,也很少这么礼数周到过,不过,过年还是要拜的。

    韦达康看着明艳动人的吴大小姐,乐得合不拢嘴,想到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吴襄吴大人的掌上千金,更是自豪。

    他家世代为农,没有想到在辽西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户家的大小姐,现在跟在儿子身边,也乖巧的像是个小猫咪。

    范晓琳和徐蕊虽然对吴雪霞稍有敌意,但是在与王秋雅见过礼之后,也礼貌的与吴雪霞和贞明公主见礼。

    贞明公主先做了自我介绍,并没有说自己是朝鲜的公主,王秋雅则帮着贞明公主介绍了身份。

    “总裁把朝鲜的公主都带在身边了啊?”范晓琳嫣然一笑。

    围观者中有人听见了,都议论纷纷,去看贞明公主。

    贞明公主若不是朝鲜公主的身份,是一点无法掩盖吴大小姐的锋芒的,本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吴大小姐身上。

    “吴大小姐好。”范晓琳虽然有点不想,但还是礼貌的与吴雪霞打了招呼。

    徐蕊也叫了一声吴大小姐。

    吴雪霞微微一笑:“都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虽然不常常见面,但是你们传递到总裁秘书处的报告我是每天都看的,你们应该也每天都能看到我的笔迹吧?咱们不该陌生的呀。”

    “嗯,吴大小姐一笔写的极好。”范晓琳笑道。

    “还叫什么大小姐?以后都是姐妹,直接叫名字吧?你叫蕊儿,你叫晓琳,你们都可以叫我雪霞,我与秋雅就是这般称呼的。”吴雪霞笑吟吟道。

    因为韦宝已经承诺了会给她正妻的名分,所以这一趟,吴雪霞显得比上回来韦家庄的时候要自然的多,大方的多。

    除非面对赵金凤,要不然,吴大小姐都是自信满满的。

    范晓琳和徐蕊按照吴雪霞的要求,叫了雪霞,吴雪霞满意的答应一声,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一块说话说个不停。

    汉语很流利的贞明公主也很快融入了几个女人之中。

    在此之前,贞明公主的心还不太定的下来,但是到过一次韦家庄,见过了韦宝的家人和韦宝的其他女人之后,她似乎定下来了,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贞明公主觉得韦宝不再陌生。

    否则,就算是长期与韦宝在一起,贞明公主也时常觉得韦宝很陌生,在韦宝身边,就像是梦一般,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娘。”韦宝对黄滢笑道。

    “回来就好,快进府里面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一路上肯定累坏了。”黄滢心疼儿子道。

    韦宝点了点头,示意急着找自己说话的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等一等,对总裁府门外的一众老百姓摇手示意:“大家都回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感谢大家了。”

    众人连称不敢,有想往前面看韦总裁看仔细一点的,前面的人又怕靠的太近了,会冒犯了韦总裁,想往后一点点的。

    韦总裁也怕人太多,太拥挤,造成踩踏事件,遂进了总裁府,没有多做耽搁。

    “三愣子哥,春石哥,大脑袋哥。”虽然都是自己下面的管事,但韦总裁仍然很亲热的称呼他们为哥。

    三人急忙称不敢当,让总裁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就是。

    韦总裁呵呵一笑:“公事归公事,私下里,该叫哥的还是叫哥。但你们犯了公事上的错误,也不用找我,有统计署和检察署管着,还有法院。”

    几个人笑呵呵的称是,都说不会辜负总裁的信任。

    韦宝很满意,体制就应该这样,千万不要弄太多的人情关系。

    人情关系也要,但是比重不能超标,若整个社会都是人情社会,那和封建主义有什么区别?

    韦宝是很反对封建家长制的。

    “小宝啊,从哪儿来的啊?坐什么来的啊?路上走了几天啊?”黄滢抓着韦宝的胳膊问道。否则人太多,她这个当妈的都轮不到和儿子说话。

    韦宝笑道:“从朝鲜直接过来的,坐船,走海路,走了有快三天吧?”

    “哟,那肯定累坏了,吃点东西就睡一觉吧。”黄滢赶忙道。

    “娘,一路上都在睡,大海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我不累。”韦宝笑道。

    “不累都是假的,别太累着了,看看你都瘦了。”黄滢心疼道。

    “小宝不是也长高了嘛?都快跟我一般高了。”韦达康笑着接话道。

    “嗯嗯。”黄滢乐呵呵的看着韦宝:“是高了,都比我高好多了呢。”

    “小宝以后至少比达康高半个头,苗子好。”范老疙瘩讨好道。

    这话也只有范老疙瘩敢这么说,什么叫苗子好?有你这么评论总裁的吗?

    范晓琳暗暗叹口气,很不爽她爹太自己把自己当回事。

    范晓琳知道她爹并没有不尊重韦宝,只是觉得他自己是长辈,然后自己由与韦宝有了肌肤之亲,预定了名分,便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太好劝。

    韦宝倒是并不在意范老疙瘩的话,他印象中,范老疙瘩一直都是这样的。

    “小宝,你看我年纪也不大,见识,能力这些也不比谁差,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差事啊?我总不能一辈子给你爹当书办吧?”范老疙瘩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向韦宝要官当。

    之前范老疙瘩已经要过几次了,韦宝都没有理他。

    这回范老疙瘩看韦宝心情似乎挺好的,所以再次开口讨要官位。

    “晓琳,你看一下,等有位置的时候,优先帮老疙瘩大伯安排到哪个镇去当个主管农业这一块的副镇长吧。”韦宝对范晓琳道。

    范晓琳答应道:“记下了,总裁。”

    才只是一个副镇长?范老疙瘩十分不甘心,脸拉长了,却不敢说什么。

    副镇长就比王志辉那个副局长低的多了。

    王志辉的副局长,比县长都还要高半级,不是县级以下的局,而是省一级的局。

    韦宝看出了范老疙瘩的心思,认真道:“老疙瘩大伯,每个人能不能做什么,这是最重要的,要是副镇长做的好,肯定能升任镇长,镇长做的好,副县长,县长,都不是很远的事情,不在乎起点高低,在于有多少能力。如果能在底下把县长做好,将来还可以当局长,担任行政总署的管事嘛。你要真的有本事,大家都推崇你,你做三愣子的位置,当总管事都可以。”

    范老疙瘩听韦宝这么说,又有些心虚了,他就想要官,但是自己真的有多少能力,他是吃不准的,“我倒是没有想的那么远,我只是觉得我不必王志辉和赵克虎他们差。”

    “那就好好干吧,想干事业是好事。”韦宝说完便转过脸去与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他们说话。

    “那个,粮食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帮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粮商,还有山东,河南各地的粮商,还是拧成一股绳吗?”韦宝问道。

    “是啊,这帮人以晋商乔东升为首,乔东升这段时间一直在山海关,他和南直隶大商徐维炳的管事徐磊建是最有实力的,这帮大商还联络了本地的方家,方家世代在辽西做粮号生意,很熟悉本地行情,都不好对付,我们试过很多次,价格是一点都降不下来。”罗三愣子道。

    “恐怕是别想降价了。”刘春石叹口气道:“虽然咱们对建奴取得了胜利,消息传到辽西,对咱们天地会算是一种利好。但主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从辽东得到了几百万人,光是以辽南那些未开发的偏僻之地,怎么算,粮食都是不够吃的,他们觉得稳操胜券。”

    “可我们还拿到了朝鲜呢!朝鲜最富庶的京畿道和黄海道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这个消息,他们不知道吗?”韦宝道。

    “我们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但是他们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刘春石接着道:“主要还是那几百万人的新进辽民,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知道朝鲜是什么情况,就算我们得到了整个朝鲜,朝鲜的粮食能够朝鲜本地人吃都不错了,哪里能匀得出那么多给辽南啊?”

    “我跟这些人谈过很多次,跟春石说的差不多,他们量死了我们,只要得不到北直隶,山东,河南和南直隶的大批粮食供应,怎么算都是不够的。”范大脑袋道。

    韦宝闭了闭眼,有点困倦的靠在椅子上。

    其实身体上的累,真的不算什么,最怕就是面对这种几乎无解的问题。

    这回回来之前,韦宝其实就对这个粮食问题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0623 嚣张的韦总裁】

    在去辽南之前,这个购买粮食的问题就已经存在了。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正因为农业的重要性,韦宝的发展计划中,始终将粮食摆在第一位。

    “这个乔东升,真是阴魂不散!还有那个方圆铜,怎么跟晋商搞到一起去了!”韦总裁冷淡道。

    “方圆铜是方安平的爹,方安平是你和我二哥的同窗吧?”吴雪霞嘴道。

    韦宝点了一下头。

    “那个方安平,平时看上去就很讨人嫌!他家上回被你搞过一次,他们家的粮铺生意几乎全部倒闭,肯定是换恨在心的!方圆铜家专门做粮食买卖,虽然在粮食这一块赶不上我们吴家,却也是整个辽西除了吴家之外,最大的粮食买卖家了,人面是很熟悉的,关内关外的消息也很灵通。”吴雪霞道。

    “看看能不能约他们到韦家庄来见个面。”韦宝对范大脑袋道。

    “这不难,只怕他们不敢来。”范大脑袋道:“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约。”

    “你亲自去一趟吧,他们若不敢来,我可以去山海关!”韦宝道:“我的时间不多,还要上京赶考,顶多在辽西待两三天!你的口气硬一些!记住,我们急需购买大量粮食,但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很着急。而他们其实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他们贩运大批粮食来辽西,还不就是为了赚我们的银子吗?我们若不买,辽西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粮食!就算他们有门路偷偷卖给建奴,建奴才多少人口?也消化不了这么多粮食。”

    “是,总裁,我马上就去。”范大脑袋答应道。

    范大脑袋说走就走,毫不停留。

    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韦总裁,这次再见,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这些曾经与韦总裁亲近的人,都格外敬畏。

    “若是没有制住他们的法子,见面的效果不会很好。”范晓琳提醒道。

    吴雪霞也点头:“他们既然僵持了这么久,不怕咱们不买。关键是粮食能放。这年头,粮食比银子还管用,随便到哪儿都能套现。”

    “我们不缺银子,最怕的是我们愿意付出双倍的银子,对方也不见得愿意卖!这个冤大头,天地会不能当。”韦宝道。

    “除非是咱们让他们知道,咱们能从外面买到大量的粮食!”吴雪霞道。

    韦宝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帮人目光短浅的很,只知道大明的事情,最远也就知道个朝鲜和建奴!我们可以假装能从海外买到大量粮食!现在南方有很多欧洲的商船!我们可以说有欧洲的船队来韦家庄了!并且带了大量的粮食过来!’

    “没用的,除非让他们亲眼见到,否则他们决不能相信这种话。”吴雪霞道。

    韦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道:“都去吃饭吧!饭菜备齐了吧?”

    “早备下了,边吃边上菜就是了。”黄滢急忙道。

    徐蕊也道:“都备妥了。”

    吴雪霞知道韦宝心情不好,才不接自己的话,但她觉得自己没说错。做买卖不是过家家,乔东升那种晋商少东家,不可能轻易就能被骗到的。

    韦总裁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韦达康、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人劝韦宝喝点酒,韦宝也婉拒了。

    本来韦总裁并不好酒,但是人多的时候,他喜欢喝一点点。

    吃过饭,韦宝吩咐总裁卫队的一名卫队长跟他去军舰湾。

    军舰湾在韦家庄中也是封闭的,虽然韦家庄的人都知道军舰湾驻扎了军队和兵工厂,还有一些铁器作坊,但那些都是军事单位,普通人并不能进去。

    而知道军舰的存在的,也就只有天地会当中的少数高层。

    到目前为止,韦总裁仍然坚持在他在场的时候,才允许旁人上军舰。

    镇远舰上,已经空空荡荡的了。

    粮食,蔬果,副食品,早就全部搬空,这些东西是主要储存的物资。

    剩下的就是展示舱的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的许多古董。

    到目前为止,韦总裁也只是仿制了蒸汽机,其他的产品虽然对于作为现代人的韦宝来说,也相当落后,但是即便如此,韦家庄依然不具备仿造的能力。

    还有缝纫机,韦家庄也仿造了,可效果很差。

    因为韦家庄没有自己的钢铁工业,蒸汽机这种东西,比较笨重,精度要求并不高。

    缝纫机就不同了,虽然也很简单,精度要求也不算很高,可即便如此,里面还是有不少零部件是需要密合的,尤其是齿轮,差了一点点,就卡卡的,根本无法适应量产的需求。

    还有飞梭织布机,这种要求不高的设备,与蒸汽机配合生产,构成了韦家庄纺织厂的主要设备。

    韦总裁这趟上军舰来,只带了几十名贴身侍卫,并没有带很多人,因为他并没有准备拿很多东西。

    韦总裁带着人上了军舰,让人将军舰上的小酒吧和小超市里面的袋装食品都搬了下来。

    一次性全部搬了下来。

    这么一来,军舰是就再也没有来自现代可以吃的东西了。

    这些袋装食品,很多都已经过了保质期,韦总裁之所以现在才拿下来,倒不是忘记了,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当不了粮食,所以他一直留着自己没事的时候吃一点点,跟香烟一样,并没有准备与他人分享的。

    主要是东西不多,拿出来的话,卖也卖不上什么价钱,还得费力对人解释半天。

    毕竟这些袋装食品的包装袋,这个时代的技术是完全弄不出来的,韦家庄暂时不具备这种技术,无法对人解释。

    五十多侍卫,一人捧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袋装食品。

    韦总裁见都搬光了,遂又带着人下军舰。

    这回韦总裁没有在军舰上多做停留,虽然这艘大军舰是韦总裁对现代的唯一念想。

    但韦总裁已经不像当初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那般爱多愁善感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大明的人了。

    “搬回总裁府去吧!”韦总裁对侍卫们道。

    “是,总裁。”卫队长答应一声,一招手:“向左向右转!齐步走!”

    韦总裁看了队伍一眼,然后跨上了自己的赤鹿马,飞一般的回总裁府。

    当晚,范大脑袋就从山海关返回了韦家庄。

    “总裁,他们不肯来韦家庄,说总裁要拜见他们,就去山海关,这伙人横的很。”范大脑袋生气道。

    韦宝早有预料,并没有说什么。

    “可以的话,我们就去一趟山海关吧,我让我爹出面,约他们见面,他们应该是会去的。”吴雪霞道。

    “嗯,你现在就派人送信吧,明天中午在山海楼见面!”韦宝道。

    “可以。”吴雪霞轻声道:“他们既然这么横,只怕在哪里见面都差不多。”

    韦宝没有回答吴雪霞的话,对范大脑袋道:“明天,你让人开一艘带蒸汽机的大宝船到山海关入海口一带转悠,要放在山海楼上能看到的地方!”

    “这个容易。”范大脑袋答应一声。

    “总裁,朝廷禁止私船下海啊,让咱们的大宝船去山海关外面,太招摇了吧?”刘春石不知道韦总裁是什么意思,提醒道。

    “没事的,我不是已经有了辽南转运使的官职吗?没有船只,还转运什么啊?”韦宝道:“你们去办吧,我自有用意。”

    刘春石与范大脑袋一起称是。

    虽然吴雪霞、罗三愣子、范晓琳和王秋雅、徐蕊、贞明公主等人满腹疑问,但谁都没有问。

    因为韦总裁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的。

    韦总裁要是不想说,问了也不会说。

    次日上午,韦总裁让总裁卫队的人带上五十多箱子的袋装食品启程。

    这里面有干果,膨化食品,糖果,肉制食品等.薯片、薯条、虾条、雪饼、果脯、酸角糕、话梅、花生、松子、杏仁、开心果、鱼片、肉干、五香炸肉等休闲食品。

    谷物类制品(膨化、油炸、烘焙)、果仁类制品、薯类制品、糖食类制品、派类制品(酸角果派,西番莲果派等)、肉禽鱼类制品、干制水果类制品、干制蔬菜类制品、海洋类制品。

    装了整整一部马车,尾随在韦总裁的马车后面。

    “那一车上装的都是什么啊?”吴雪霞问韦宝:“我看见很多奇奇怪怪的袋子,里面装了各种吃的,都是哪儿来的啊?”

    “西洋来的!”韦总裁道。

    吴雪霞似乎有点明白了,“西洋来的?你打算用这些去诈乔东升和方圆铜吗?一车这样的东西,怕是他们不会上套吧?咱们还有吗?如果还有很多的话是可以的。”

    “上哪儿弄很多去啊?都在这里了。”韦宝苦笑一下。

    到了山海楼,吴襄已经到了,乔东升和一帮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山东的粮商也已经到了。

    众人不肯来韦家庄,却并没有在山海关过于怠慢韦总裁,来个大迟到啥的。

    韦宝带了一百多人护卫。

    这个排场,也就是韦总裁了,虽然已经有了七品官的身份,但毕竟只是举人的功名。

    而且这个官职并不是吏部通过正式途径任命的,是孙承宗给韦宝保举得来的官职。

    哟是换成旁人,这等七品小吏,哪敢弄这种排场?

    韦总裁就敢。

    “这个韦宝也太嚣张了!”乔东升看着底下整整齐齐的两排卫队,呸了一口。

    “可不是嘛!带这么多人!吓唬人啊?”其他的官商们也忍不住吐槽。

    连吴襄也觉得韦宝有点过于夸张了,出行用的着这么多人护卫啊?这是怕什么?怕官军?还是炫耀什么?你上京师去,敢不敢弄这种排场?

    韦总裁也说不上是故意嚣张,他每回来山海关,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排场。

    只是以前他没有官职,他的卫队,基本上都是便衣护卫,还有很多统计署的特工,也都只是穿便衣混在人群中,不会像现在这样,穿着统一制式的军服。

    “看看他的人,穿的都是什么啊?大明的人,怎么穿的跟胡人一样啊?建奴是不是都这样穿?”一个人问道。

    “没有,建奴也不会这样穿,他这帮人穿的跟耍把戏的人一样。”另一个人道。

    所有人都被耍把戏这句话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的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因为都觉得是稳操胜券,赢韦宝,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过,敌意归敌意,等韦总裁的马车停稳,韦总裁下车的时候,一群在山海楼楼上张望的粮商们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韦宝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就冲潇洒的外表和气质,就不知道赢了多少人。

    若不是知道韦宝的底细,知道韦宝爹娘只是乡农出身,说韦宝是王侯,也一定有人会相信的。

    并没有人在山海楼门口迎接韦宝。

    只有孙九叔和芳姐儿,另外还有吴府的管家。

    吴襄的身份,是不可能站在门口迎接韦宝的。

    韦宝看见了芳姐儿,微微一笑,正要与芳姐儿和孙九叔说话,吴三辅三步并作两步从大堂走出来:“小宝啊。”

    “哦,三辅大哥。”韦宝高兴道。

    “别说了别说了,上楼去吧,我爹和几十家粮号的粮商都在等着你呢。”吴三辅道。

    韦宝嗯了一声,对孙九叔和芳姐儿道:“九叔,芳姐儿,我先去。”

    “去忙正事吧。”孙九叔赶忙道。

    芳姐儿也道:“办正事要紧。”

    “哥。”吴雪霞下了马车,高兴的走到吴三辅身边。

    “雪霞。”吴三辅有一阵子没有见着妹子了,看见吴雪霞,也很高兴:“跟韦宝在一起,都黑了啊?韦宝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他欺负我做什么?我哪里有黑啊、”吴雪霞笑吟吟的嘟了嘟小嘴。

    “先不说了,上去吧,爹在上面。”吴三辅道。

    吴雪霞也嗯了一声,与韦宝一道,跟着吴三辅上楼。

    人其实并不多,但都是有身份的人,吴襄直接让把山海楼的三楼给包下来了。

    “爹。”吴雪霞见着了吴襄,一阵激动,快步上前,依偎在父亲身边撒娇。

【0624 零食的威力】

    “雪霞。”吴襄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吴襄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一见着女儿,心都要融化了。

    “爹,你和娘这段时间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吧?”吴雪霞继续撒娇。

    本来吴雪霞跟在韦宝身边是秘密的,但是吴雪霞似乎不想再隐瞒,已经公然与韦宝在一起了,吴襄也不好说什么。

    “都好,都很好,你好吧?”吴襄问道。

    “女儿很好,现在他的事情,都由我参与管。”吴雪霞骄傲的道。

    吴襄看了眼韦宝,点个头,意思嘉许。

    “伯父!”韦宝很懂礼貌的主动请安。

    “好。”吴襄对韦宝笑了一下,然后介绍道:“这些掌柜的,小宝你都认得吗?”

    “有些认识。”韦宝看了眼乔东升:“还有几位是老熟人了。”

    乔东升呵呵呵一笑,一副吃定了韦宝的模样:“那是,我与辽西韦公子是老相识了,韦公子,别来无恙啊。”

    “能劳动乔公子到我们辽西这种偏僻之地,真是难得,最近有什么大买卖吗?”韦宝笑道。

    乔东升与众掌柜的又是呵呵一笑,大家笑归笑,却都很佩服韦宝。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韦宝第一句话就十分漂亮。

    大家都知道今天来是谈什么项目,谈韦家庄买卖粮食的事情啊,谁不知道?

    可韦宝呢?却偏偏只是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买卖,好似他韦宝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不是牛人吗?

    “有啊,韦公子还一定会很感兴趣呢。”乔东升呵呵一笑道:“说不定还不止是很感兴趣,搞不好韦公子做梦都惦记我们手里这笔买卖吧?毕竟韦公子手头有四五百万人的吃饭的事情,恐怕大明哪个大省的巡抚都没有韦公子能管的这么大的事吧?”

    其他的粮号掌柜的连忙纷纷附和,都说韦总裁的生意之大,在大明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敢到关外对抗建奴,是大家的榜样云云,反正就是拼命给韦宝戴高帽子,并且强化韦宝需要大量的粮食这件事情。

    “粮食还不容易吗?有银子,上哪儿不是买粮食?跪着捧着送上门,多的很。”韦宝微微一笑。

    众人闻言,都感到不悦,什么叫跪着捧着?你还别太傲气,是你求着我们,可不是我们求着你!

    “韦公子,这话也不尽然吧?这年头,有银子可不见得就能买到粮食啊,粮食可比银子精贵多了。”乔东升阴阳怪气的道,说完,优越感十足的看着韦宝。

    “乔公子说的不错,咱们辽西的粮食算是充足的了,本地有产粮,朝廷每年还拨发一些粮食过来,可怎么着?还不是长期不够用吗?”方圆铜笑道:“自从有了韦公子之后,这粮食就更加紧张了,谁让韦公子那么会做买卖,地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

    韦宝没有理会方圆铜的风凉话,微微一笑:“没办法,没有什么人管老百姓的死活,而我这个人心又善良,见不得人活活饿死。”

    “哈哈哈,对,没错,韦公子多善良啊?”乔东升笑道:“不但要管辽南的老百姓,还要管辽西的老百姓,现在还管到北直隶去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大明的老百姓怕是都要归韦公子管了。”

    “哎,乔公子,这种话可不敢乱说,我不是管老百姓,我只管跟着我吃饭的人。”韦宝笑道:“比不上乔家啊,晋商的生意,才真的是做遍了整个大明呢。”

    “韦公子啊,好了,我们都是忙人,这些闲话,扯远了就没意思了,瞎耽误功夫。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如果你不以我们提出的价钱收购粮食,我们就要将粮食全部运走了。”乔东升不耐烦道。

    “乔公子,我们需要粮食,只是你们的价钱是市价的五倍,有这么离谱的价钱吗?价钱合适的话,我们天地会自然会照顾老交情的。”韦宝淡然道:“你这个价钱,没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是这样,那今天韦公子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呢?又为什么要约我们见面呢?”乔东升冷笑道:“韦公子,你也别端着了,你们天地会有多少银子,我们都是清楚的,五倍的市价,对于别人来说是高了,但是对于你们天地会来说,真是小意思吧?”

    韦总裁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乔东升见韦宝不说话,得意的继续道:“怎么样?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乔公子,你这个价钱叫公道?同样是买粮食,为什么我们要比市价高出这么多?”韦宝问道。

    “这还要问吗?因为你们要的量大!别说四处收购不容易,想收购,也还是要经过我们这些大粮号!在场的掌柜,包括了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和山东的大粮号掌柜的,我们不卖,你想买都买不到!而且,韦公子应该很清楚,朝廷对于货物流通管制的很严,到处都是关卡!要想弄到这么多的粮食,而且都运到辽西来,这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你韦公子在朝中有关系,只怕也办不到。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整个大明,你要买粮食,都得过我的手!我们大家已经达成了协议,谁都不会掉队。”乔东升一副吃定了韦宝的模样,斜睨着韦宝,优雅的端着一杯茶,用茶杯盖在茶杯边沿慢慢悠悠的磨了几下,吹了口气,茶香四溢。

    韦总裁微微一笑:“那要是依着乔公子这么说,大明的粮食还真的就没法吃了啊。”

    韦宝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大明的粮食没法吃了?韦公子,你怕是要跑到大明外面去了吗?”

    “韦公子,你想造反不成?不打算吃大明的粮食了?你莫不是想吃建奴的粮食?”

    吴襄也皱了皱眉头,感觉韦宝这句话的确可笑,以为韦宝被乔东升挤兑的乱了方寸。

    韦宝微微一笑:“大家不必心急,听我说嘛。你们说不吃大明的粮食,就要吃建奴的粮食?这话怕是不妥吧?建奴也是大明的一部分吧?好了,我们不争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是锦衣卫,不是东厂,不必抓住你们话中的把柄不放。我就奇怪了,你们也都是大买卖人了,岂不闻,除了大明,这个世界还很大吗?大明之外,还有汪洋大海,还有比大明大几十倍的大陆地,你们都不知道吗?”

    乔东升闻言,疑惑的看了眼韦宝,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韦公子,你不用再骗了,你多能骗,我是知道的。我与洋人也稍有生意来往,洋人多在福建和广东一带活动,怎么会跑到北方来?北方的主要港口码头,都有我们晋商的人!你想骗谁啊?”

    韦宝笑道:“洋人没有长腿啊?在广东福建,就永远在广东福建吗?哪里有银子就去哪里,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岂不闻?”

    “洋人呢?洋人在哪儿?是哪一国的洋人?”乔东升冷笑道:‘可以请出来让咱们也见识见识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哄:“就是!骗鬼去吧!还洋人,羊毛都不见一根。”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韦宝拍了拍巴掌:“洋人自然不能随便让人见,不方便。不过,我的确有一些生意上往来的洋人朋友,大家时常有所联络的。我的洋人朋友们,还经常给我捎带一些吃的,我拿了一些来,给大家都尝尝鲜。”

    韦总裁的总裁卫队队长急忙让人将几十只装满了零食的纸箱子都拿了进来。

    色彩鲜艳,而且袋子是透明的零食,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大家都围了上来,不知道韦宝搞一些什么花样。

    韦宝笑道:“来,大家都尝一尝吧,味道还不错。洋人是挺能搞花样的。咱们喝酒吃菜之前,先来点零嘴垫垫肚子也不错。”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吭声。

    韦宝笑道:“哦,对了,我忘记了,你们肯定没有见识过这些洋玩意,不知道怎么吃,来,我教大家。”

    韦宝说着,拿起一包薯条:“你们看着,这些袋子啊,旁边都有一个小口子,沿着这个小口子,轻轻地一撕开,就可以吃了。”

    韦宝说着,打开一包薯条,递给了乔东升。

    乔东升被动的接了过去,却没有吃。

    “放心吧,没毒!”韦宝笑着,就从乔东升手里取出一根薯条扔进了口中,咬的嘎巴嘎巴响,有点过期了,但是口感还很脆,还挺好吃的:“嗯,味道不错,大家都尝一尝吧?”

    仍然没有人动手。

    韦总裁又拿过一包牛肉干,撕开封口,拿过一片牛肉干吃了,“嗯,真香啊。”然后递给吴襄:“伯父,你吃点看看,看看洋人的肉干怎么样?”

    其实这些包装袋上面都有字的,不过,都让韦宝预先派人用记号笔给涂掉了。

    否则,大家即便有的简化字不认识,大部分字还是可以猜出来的,看见都是华夏的地名,肯定会穿帮。

    吴襄将信将疑的取出一块肉干,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点,咀嚼之后,为韦宝捧场道:“嗯,香,味道确实还行啊,这真的是洋人的东西?”

    韦宝笑道:“正宗的美洲牛肉!洋人不禁止吃牛肉,咱们吃洋人的东西,也不算犯禁,大家都吃吧。”

    吴雪霞取过父亲手中的牛肉干,拿了一块,文雅的吃了一口:“好吃呀。”

    韦宝又笑着翻出一包杨梅干,还没有怎么过期,对吴雪霞道:“你吃点这个,杨梅干,比新鲜杨梅还好吃。”

    的确,镇远舰是用于旅游用的仿制军舰,上面的东西都是给旅客食用的,零食都很高档!绝不是普通小超市,小店里面的几块钱一包的零食,最便宜都要十块钱以上成本,卖,更是要卖三十块钱以上一包。

    韦宝在来的路上,在旅游途中,可是在军舰上的超市转悠了半天,硬是没有舍得开一包吃。

    韦宝、吴雪霞、吴襄吃的高兴。

    其他人仍然只是看着,没有人敢吃。

    韦宝笑着亲自从几十只箱子当中,随意的拿出薯片、薯条、虾条、雪饼、果脯、酸角糕、话梅、花生、松子、杏仁、开心果、鱼片、肉干、五香炸肉这些。

    基本上是每只箱子中拿出两包,然后让侍卫们又将纸箱子都抬走了。

    “这些留给大家尝鲜吧!这些都很贵的,一包要几两纹银呢!我还舍不得拿出太多来请大家吃,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我正好省了。”韦宝笑道。

    那些个粮号掌柜的早已经好奇的很了,再听韦宝说这些东西这么贵,遂有人忍不住开了一包来吃,那人开的是酸角糕,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边吃还边砸吧嘴巴。

    有人开头,其他人就忍不住了,纷纷来吃。

    连乔东升也忍不住将手中的薯片放了一片到口中。

    大明这个时候还没有土豆,乔东升自然吃不出是什么来,好奇的问韦宝:‘这是啥啊?’

    “这是土豆烘焙而成,大明根本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外面来的,跟你们说了都是洋人的玩意,你们还不相信。”韦宝笑道。

    这些个大粮号的掌柜都是识货的主,是认识农产品的,是不是大明的东西,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一伙人尝过之后,都能断定,大明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韦宝得意的笑道:“我没有骗你们吧?”

    这一下,一伙粮号掌柜们的疑问又小了很多,都渐渐相信了韦宝的话,相信韦宝的确与海外的洋人有联络的!

    大明这个时候,其实与海外的联络已经有很长历史了,郑和下西洋那个时候开始,大明与海外的贸易就有,而且一直没有断过。

    15世纪~17世纪世界各地,尤其是欧洲发起的广泛跨洋活动与地理学上的重大突破。

    这些远洋活动促进了地球上各大洲之间的沟通,并随之形成了众多新的贸易路线。伴随着新航路的开辟,东西方之间的文化、贸易交流大量增加,殖民主义与自由贸易主义开始抬头。

    欧洲则在这个时期飞速发展并奠定了超过亚洲繁荣的基础。

    人们不仅在这个时代中发现了新的大陆,增长了大量的地理知识,也极大促进了欧洲的海外贸易,并成为欧洲资本主义兴起的重要环节之一。

    而新航路对世界各大洲在数百年后的发展也产生的久远的影响,对除欧洲以外的国家和民族而言,地理大发现带来的影响也是复杂而矛盾的。

    需要指出的是,所谓“大发现”是以当时欧洲人的视角,而非人类历史上真正的第一次发现。

    有人误以为“地理大发现”是单纯的发现北美新大陆,其实是几个地理事件的综合。

    大明这边,在这段时间与外面的联系也很紧密。

    1592年,朝鲜“壬辰卫国战争”,丰臣秀吉跨海入侵朝鲜半岛,中国援朝,中朝联军最终击破日军。

    1595年,荷兰人范林斯霍特编著了最早的航海志,记述了大西洋的风系和海流。

    16世纪末大航海时代四代的开始年代。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

    1602年,荷属东印度公司成立,英荷两国矛盾加剧。

    17世纪初,荷兰眼镜商人帕理席发明望远镜。

    1604年,法国的东印度公司成立。

    1624年,荷兰殖民者侵占我国宝岛台湾。

    这都是去年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新鲜事情,这些消息灵通的大商家,自然都是清楚的。

    虽然韦宝没有说是哪个国家的洋人,但是他们都知道,不是荷兰,就是英国人,再要么就是西班牙人,或者普通人,反正离不开这几个国家。

    “韦公子,就算你真的认识洋人,也没用!要运送大量的粮食到大明来,这是犯了王法的事情,大明水师绝不会坐视不理,这也侵犯了我们这些大明商家的利益,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乔东升放下了手中的薯片,声色俱厉道:“韦公子,收起你的把戏吧!不要以为拿一些洋人的食物来,就能把我们吓住!”

    一伙粮号掌柜们也顿时醒悟,都说不会被吓到,外面的粮食想运到大明来,根本是痴心妄想!

    韦宝这才深刻了解到,为什么明末经济崩盘的这么快,就算大规模的粮荒,成片成片的老百姓饿死,这帮商人也不会允许外面的粮食运进大明,更不会想到去南洋弄粮食,或者派人到南洋去种植粮食,不缺地,不缺人,大明却的是善良,仁义,为老百姓着想的人心啊。

    这些大商人,有一个算一个,良心都让狗给吃了,都是人间禽兽!

    韦总裁淡然一笑:“也不一定就要洋人运粮食来,有人饿的慌了,应该会想到上外面买一点粮食的吧?你们对外面的认识不多,我却知道一点点,我这里有一张海图,不管是去大洋洲,还是去欧洲,去美洲,只要愿意去,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很大的。”

    韦宝说着,取出一张自己带来的地图,摊给大家看:“喏,这是咱们大明,在这里,就是这一块,要往外面,可以走海路,不管是从这儿,到这儿,还是从这儿,到这儿,都是几个月就能往返的。”

    一伙粮号掌柜们不自觉的被韦宝牵着鼻子走,都顺着韦宝指的地方看,一边看,还一边窃窃私语。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是有见识的,这个世界,肯定没有韦宝拿出来的这么精确的地图!

    洋人们的粗糙的世界地图,却是早已经传入了大明的,他们一看就知道韦宝的这个地图,不是瞎糊弄人,光是冲着大明的地图上,精确到了乡里的各个地名,他们就已经确信,并且是很佩服的了。

    “韦公子,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跑到洋人的地盘上去买粮食、你可要知道,大明是禁止民间对海外贸易的,这是犯王法!”乔东升冷然威胁道:“你小心有人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韦宝冷笑道:“知道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和朝鲜做买卖啊,你们晋商也没有少做,要是朝鲜人上外面买粮食,大明找的到我们头上吗?”

    乔东升一怔,他知道韦宝已经在朝鲜取得了相当的权势,听说韦宝都把一个朝鲜公主给弄在身边了,这是不假的。

    “就算你能走漏洞,但你不要忘了,出海做买卖,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光是认识一两个洋人可没啥用,你敢保证到了洋人的地头,不被人坑吗?而且,你有那种能出海做贸易的大海船吗?民间小打小闹的可以,真的要大量的做粮食贸易,你知道得准备多少大船吗?”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乔公子关心了,你来看!”

    韦宝说着,走到了窗边:“诸位请看,远处有艘船,你们都看见了吧?那是我让人从朝鲜过来的时候,搭乘的船!”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山海关入海口,的确有艘大船,虽然离着很远,但是依然能看清楚,好大的一艘船,而且还带冒烟的,似乎船上还有装大炮!

    韦宝笑道:“这种船,他们朝鲜多的很,几百艘船应该有,有了这种家伙事,乔公子的顾虑还是顾虑吗?我这趟请大家来,不是为了买粮食,而是想与大家商量合作的!眼下大明的粮食太紧张,粮食买卖呢,说好做,也好做,因为少啊,你们可以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说不好做,也不好做,因为你们再怎么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能买得起粮食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少,等人都饿死的差不多了,都没人了,你们还上哪儿做买卖去?”

    众人闻言都不吭声了,合着弄了半天,韦宝今天找他们来,不是要买他们的粮食,听韦宝的意思,倒像是要与他们合作,撺掇他们一起到海外去买粮食的?

    19世纪中叶以前为古代时期。那时候最早出现的战船于公元前1200多年出现于埃及、希腊和腓尼基,主要用划桨为动力,有时辅以风帆航行。

    中国在古代造船技术一度处于世界的领先水平,在7000年前已经能制造独木舟和船桨,春秋战国时期(公元前770---前221)已经建造用于水战的大型战船。

    公元前5世纪,地中海国家已经建立海上舰队,有双层和三层桨战船,首柱下端有船首冲角。

    古代史上著名的布匿战争(公元前264----前146)中,罗马舰队用这种战船击溃海上强国迦太基,建立了在地中海的海上霸权。

    中国在三国时期(220---280),有高三四层的楼船以及艨艟、走舸等多种船型,并且已经有风帆战船。

    南北朝时期发明车船,以用脚力踏木轮为推动。公元11世纪,中国已经将指南针用于舟师航海。

    经过唐、宋时期木质舰船建造技术已经达到比较成熟的阶段。

    明代舰船更是古代造船技术发展的顶峰时期,从1368年开始已有关于造船的专著;关于航海技术的专著,以及涉及大量战船武备的。

    15世纪,中国舰船已成为世界上最大、适航性最好的船舶。

    郑和率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队七下西洋,这已能综合使用陆标导航、罗经指向、天文定位、计程、计时等技术。

    西方帆船舰队的发展,帆装和驶帆等技术的日趋完善,对15、16世纪新航路的开辟及殖民地的掠夺起了推动作用。

    中国古代海军兵器除刀、矛、弩、矢等冷兵器外,还有专门用于水战的长钩矛、长斧、钩拒、拍竿等。

    在世界历史上,中国最早出现火药武器。

    明代的记载有战船使用的”火龙出水”(这应该是火箭的皱型吧)等药武器;最迟在明洪武十年,中国战船开始装备金属管形火器火统;明代唐顺之所辑记载有人工操作的”水底雷”等。

    由于古代生产力底下,科学技术水平不高,海军技术发展缓慢,所以木质桨帆战船一直沿用了近30个世纪。

    这段时期总的来说,前期的战船为桨帆战船,船体为木结构,动力以人工桨为主,风帆为辅,作战的武器以冷兵器为主,较原始的火器为辅,作战方式为撞击战和接舷战;后期的战船为风帆战船,船体也为木质结构,动力为风帆,武器以前装滑膛炮为主,作战方式为近距离炮战。

    船上战斗人员主要使用刀、矛、箭、投掷器和早期的火器等进行交战。

    一伙粮号掌柜们看见韦宝指的船只,韦宝虽然是说是朝鲜人的船,但是谁都明白,那就是韦宝自己弄出来的战船啊!

    那战船高大不输于宝船,还带冒烟的,还跑的那么快,船上还装了大炮,要是真的有几百艘这样的船的话,出海做生意,真的是和有可能的了!

    现在,一伙粮号掌柜们对于韦宝的话,信了九成九!

    吴襄和吴雪霞也是被韦宝一通神级操作弄的两眼冒光。

    又是上零食,又是展示大型战船,又是给大家看海图,韦宝等于已经全方位的展示了,他不但认识洋人,还已经准备妥了出海做贸易的事情,粮食,不是问题!

【0625 谈崩了】

    吴襄带着疑问看向吴雪霞,意思是问,这都是真的啊?

    吴雪霞也不知道,因为韦宝在来之前,并没有对她细说什么,刚才那些零食,她也是第一次尝尝。

    海图什么的,吴雪霞是早就见识过了的,但是那种带冒烟的大战船,据吴雪霞所知,韦家庄并不多,顶多不到十艘,哪里可能组成船队出海贸易啊?

    造大船,韦家庄是有能力的,尤其是木制战船,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韦宝手里有人,当初跟着颜思齐去南边的一伙海商,也可以说海盗,当中留了一百多人在韦家庄,其中就有几个是有高超造船技术的人。

    但是这种船的核心是要带蒸汽机,据吴雪霞所知,韦家庄的蒸汽机很少,而且,质量都不咋滴,用于陆地上还勉强。

    要用到海船上面作为动力,那种蒸汽机要求更高!

    说十艘,那都是抬举韦家庄,吴雪霞觉得,可能宝军海卫队手里,顶多五六艘这样的海船吧、

    吴雪霞估计的没有错,宝军海卫队手里,还真的就只有4艘海船是装载了蒸汽机的,这就是其中的一艘!

    宝军海卫队,绝大部分还是以人力和风帆为动力的老式海船。

    基本上还是很二百年前郑和下西洋时期的大宝船是一个品种。

    吴雪霞遂冲着吴襄一摇头,示意她不知道。

    吴襄也不在意,吴襄在意的是一帮粮号的掌柜们,他相不相信韦宝不重要,这伙人相不相信韦宝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吴襄早已经看透了韦宝,知道韦宝搞这么多花样,其最终目的,还是想从这伙人手里买到大量的便宜粮食,至少要低于市价!

    “这个船怎么样?各位掌柜?”韦宝不无得意的道,看这帮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计谋起作用了,至于作用能有多大,他并无把握。

    其实韦宝也是有点底气的,并不是就一定要买到这些粮食不可。

    当然,他有四五百万人口要养活,这是事实,韦家庄只有两千多平方公里,三千平方公里不到,这也是事实。辽南的土地更是尚未开发,即便开发了一部分,今年想派上大用场也是不现实的,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自给自足。

    朝鲜也差不多是这样,朝鲜多为山地,虽然京畿道和黄海道是朝鲜最为富庶的两个道,可要在四五百万人口的吃饭大问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也是不现实的。

    还有天灾,气候越来越寒冷,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就好比如现在,在南方,不说春暖花开,也应该是有转暖的迹象了,可在北方,依然是严寒。

    寒冷加上干旱,这是农业丰收的大敌。

    但即便如此,韦宝深信,自己治下的这些区域,已经排除了**,不会有苛捐杂税,老百姓没有沉重的负担,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下来!不至于出现大面积饿死人的情况,山里海里,到处都是吃的。

    人的生存能力是很强悍的,怎么样也比原始社会强吧?

    韦总裁之所以要大量的粮食,主要还是为了发展。

    大家都仅仅保住不被饿死,这肯定不是韦总裁要的。

    人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没有足够的农产品就没有办法开发更多的土地,没有办法帮助工业发展。

    所以,韦总裁要大量粮食,越多越好!

    但韦总裁并不是非买到这帮人的粮食,买不到就过不下去日子那种。

    其实,这个道理,这帮人也清楚的很,但他们不相信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天地会也有本事保证四五百万人口在一起都能不生出大乱子。

    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线。

    “韦公子啊,海外弄粮食,这毕竟是不确定的事情!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就当咱们没说过这事吧!明天我们就把粮食都运走!”乔东升很果断的道。

    不管韦宝用了多少计谋,在乔东升这里,似乎都没啥效果。

    一帮粮号的掌柜们虽然不乐意,但是乔东升是这次的领头者,而且晋商又财大气粗,到处都是晋商的生意,晋商的少东家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韦宝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闪了一下,即便是定力再好,忽然被人这样摆一刀,打断了所有的套路,也难以保持冷静。

    吴襄、韦宝和吴雪霞,通过这件事情都很佩服乔东升,乔东升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愧于是晋商的少东家。

    其实乔东升心里也没谱,他虽然能猜到韦宝所有的策略的,但若是韦宝真的放弃收购他们的粮食,把宝都押在上海外购买粮食上,对于他和这帮纠集在一起,想在辽西大赚一笔的大粮号的掌柜们,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们也将损失一些钱。

    但乔东升自忖,不管如何,他们的损失都会小于韦宝!

    吴襄很担心韦宝会失态,韦宝却并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合作不成,下回还能合作嘛,要是有掌柜的对我上外面弄粮食的事情感兴趣,我也欢迎大家入股的,有银子大家赚嘛,好了,好了,都这个点了,大家想必饿了,开饭吧?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好好休息,毕竟你们明天又要运走这么一大批粮食,可能要忙几天的。我明天也要赴京赶考了。”韦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带了点微笑,虽然这微笑,很勉强。

    一帮粮号的掌柜们那个气啊,都搞不懂乔东升和韦宝二人搞什么鬼,一个要走,一个不送。

    似乎他们是被神仙打架牵累的鬼。

    吴襄也同意韦宝说的,起身招呼道:“既如此,就早些用饭吧,我也有点倦了,今天我请客。”

    “伯父,怎么样都不用您请客啊,要不然这样,您请客,我付银子。”韦宝笑道。

    吴襄笑着点头:“也可以。”

    吴雪霞虽然明白韦宝的用意,表面上也装出轻描淡写,不经意的样子,却还是难免紧张,怕真的就这样谈崩了,若是这样谈崩了,她知道对韦宝和天地会来说意味着什么。

    “乔公子,再谈一谈吧?韦公子嫌价钱高,稍微降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市价的四倍,怎么样?”席间,一个粮号掌柜实在忍不住,大声提议道。

    这个提议,引来不少人赞同。

    “不用谈了!人家韦公子不是说了吗?可以去海外弄粮食!咱们就是把价钱压的比市价还低,人家韦公子也韦宝看得上啊!”乔东升冷淡道。

    韦宝见乔东升到现在都毫无松口的意思,不由的暗暗佩服对方的定力,自忖自己与这种真金一般真的真正的富二代比起来,差距真的很大!

    在韦宝看来,富二代比一般人,比绝大多数人更加优秀!

    有钱、有资源、起点高的牛二代,这一点特别有违于古语: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五服。

    穷人孩子早当家。

    可是古语还说:虎父无犬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只能说古语是在古人认知能力极为有限的情况下,提出的一些并不成熟的看法。

    在韦宝看来,孩子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

    中国也有句谚语,叫做言传身教。

    富一代往往吃过大苦、受过大风浪、见过大世面,他们对自我、对行业、对人性、对金钱、对世界,有着更本真和更深刻的认知。

    他们更自律、更努力、更拼命、更有野心。

    这种自律、努力、拼命、野心会渗透他们的工作生活、言行举止、日常习惯,相当于富二代无时无刻在被熏陶、被影响、被渗透、被感化。

    时长日久,子女会认为人本来就应该这样生活,或者理所当然应该以这样的态度生活。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好学校和好老师好学校和好老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普通人家只能进普通学校,请普通老师。富二代能进好学校,请来世界最优秀的人做老师。

    在韦宝所经历过的后世。

    随着物质水平的提升,中产阶级家庭也能够为子女教育投入巨资,但富一代的认知水平,使得他们有更多的心力为孩子考虑。

    高起点,多机会,伴随社会阶层的固化,上升通道被封闭,为普通人留下的途径越来越少。此时富二代却能为孩子预留好晋级通道。

    试问,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成功的可能性大,还是一个只经历过一次商海沉浮的人成功的概率更高?

    除非天赋异秉,学习能力极强、悟性极高,也就是俗称的天才,普通人要习得知识、技能、认知,都需要钱打底。

    有些行业20年后一定赚钱,比如养老。但是你前20年不盈利。你能挺得住,你20年后一定赚钱,赚大钱;你挺不住,你就赚不到钱。这种行业,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去。20年不赚钱,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但富二代就能。

    有了更好的、更高的起点,有更好的资源、有足够的试错机会、能够看到可预见的未来的人,更愿意努力呢?还是对未来迷茫、起点比较低、资源匮乏、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的人,更愿意努力呢?显然是第一种。

    第二种很可能失败一次就放弃了,不是主动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也许能坚持,但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慢慢也放弃了。

    而最可能的情况是,还没开始便放弃了。

    宁可一辈子拿着稳定的薪水过着稳定的生活。

    因为创业失败的结果他们承受不了。

    所以,普通人只能在家境和社会阶层限定的范围内,失去掉上升通道。

    尽管能够拿着好包,开着好车,但穷尽一生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格局。

    这也是韦宝与乔东升这样的人,在心理层面的,可能永远无法改变的差距。

    韦宝不是天生富贵。

    “不谈就不谈。”吴雪霞见韦宝没回话,忍不住顶了乔东升一句。

    乔东升看了眼吴雪霞,又看了眼吴襄。

    吴襄假意呵责了一声:“雪霞,不能没有规矩。”

    吴雪霞轻轻的哼了一声,依然站在韦宝身后。

    即便像吴雪霞这么尊贵的身份的女子,也不能和男子同桌共饮,这是大明。

    吴雪霞在忐忑不安中,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这顿饭,对于她来说,是巨大的煎熬。

    对于韦总裁来说,也同样。

    韦宝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淡然,时不时的与吴襄聊几句,至于聊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吴襄倒是此中老手,挺看好韦宝的。

    韦宝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让天地会成为辽西和关外最大的商号,这且不说,还发展出了家丁武装,夺取了辽南和朝鲜两个道。

    这是吴家多少代人都没有达成的伟大成就。

    就冲这些,今天不管韦宝如何表现,吴襄都不会轻视韦宝。

    而事实上,韦宝到目前为止,表现都堪称完美。

    吴襄无法想象自己面对这么巨大的压力的时候,会怎么样?

    因为乔东升的反应和决断,也实在配得上完美二字!

    在绝大多数时候,一方要买,一方要卖,双方却都不肯让步,这是买卖人都会遇到的痛苦时刻。

    幸好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所有人都如鲠在喉,山海楼的美味佳肴就是再好吃,这样的时候,大家也无心品尝。

    一帮粮号掌柜们确信,乔东升是说到就能做到的,明天,所有人的粮食就得运回关内了,这代表着,他们这趟不但不要想赚钱,还赔进去大笔银子,运费,通关费,这都是银子!而且,他们还耽误了隆冬季节,最好的大赚一笔的时机。

    “伯父,那我先告辞了,等我从京师赴考回来,再登门拜访。”韦宝礼貌的对吴襄道。

    吴三辅笑道:“不必这么紧张,小宝,咱们上京,也就是去玩玩。”

    吴襄瞪了儿子一眼:“什么玩玩?你去京城,不是为了考进士吗?玩玩?知道这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吗?”

    “爹,我知道,你总是凡事都那么当真做什么?我和小宝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咱俩顶多也就是秀才的水平,举人都是撞回来的,总不成还能撞出来个进士吧?要是能撞回来个进士,那就得全靠你老人家了。”吴三辅依然没心没肺的笑道。

    吴襄又好气又好笑,努力板着脸,不去搭理吴三辅。这种事情,也是能在外面谈论的吗?

    不过,吴襄是真的没有办法,考进士,别说他一个辽西大户,就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满朝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每次的会试啊?有了进士功名,就代表正式进入大明官场了。

    官场中派系林立,所有人都希望网罗人才,加强本派实力。

    就是魏公公,想在进士考试中营私舞弊,弄上自己的人,也是非常难办到的。

    “小宝,祝你和三辅能有好成绩吧。真的明日就要启程了吗?这粮食的事情?”吴襄道。

    “价钱谈不拢,暂时不去想了,顶多一两个月,我的人就能想到办法的!”韦宝故作洒脱的道。

    韦宝与吴襄交谈的声音虽然不高,但附近的一帮粮号掌柜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韦宝身上。

    随着韦宝这样说,这帮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知道韦宝和天地会收购大批粮食的事情,似乎真的已经黄了!

    随后,吴雪霞与父亲告别。

    吴三辅与韦宝商议好,明日他到韦家庄去找韦宝一起上路,这趟走陆路前往京师。

    吴三辅对这次的京师之行是充满了期待的,因为他上回还没有在京城好好玩玩呢。

    “少东家,咱们这趟的买卖就这么黄了?”一名粮号掌柜看着下了山海楼,与吴襄和山海楼掌柜孙九叔告别的韦宝,对身边的乔东升道。

    乔东升也在看着即将离开的韦宝的马车,冷冷的道:“不然还能怎么样?韦宝刚才的口气,你们没有听到吗?多横啊?他既然想好了要上海外去买粮食,咱们就是出再低的价钱,他也不会买!不赚银子的买卖,你们想做吗?”

    “东家,刚才没有深谈价钱啊,咱们开出四倍的市价,韦宝看不上,但是兴许降到市价的三倍,韦宝就答应了呢?要不然,我再去找韦宝谈一谈吗?”方圆铜道。

    “对,我可以去同韦宝谈,我与他是同窗,比较容易说上话。”方圆铜的儿子方安平道。

    方安平今日虽然也来出席了宴会,但是韦宝就没有与他打招呼,他也没有过去与韦宝打招呼。

    “谈什么啊?”乔东升不高兴道:“三倍的市价,不管韦宝会不会答应,我反正是不会答应的!咱们凭着囤积粮食,倒手卖出,至少要赚取市价一倍的利润,是不是?”

    众粮号掌柜一起称是。

    “若是韦宝只肯以三倍的价钱收咱们的粮食,咱们顶多也就是赚了两倍的利润,有什么意思?何必要便宜了他韦宝?”乔东升接着道。

    一众粮号的掌柜们都没有吭声,暗忖两倍的利润已经可以了啊!你晋商财大气粗,我们能跟你比啊?

【0626 会玩的人才有未来】

    “你们不要以为我放着银子不赚,只是为了和那韦宝斗气!”乔东升看穿了众人的心思,解释道:“你们想过没有?咱们这趟不仅仅是要赚银子,更重要的是借此打击韦宝!他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地,韦宝的地盘加起来,已经比北直隶和山东合起来还要大了!一旦让韦宝站稳了脚跟,明年会怎么样?不但韦宝再不缺粮,韦宝还一定会把手伸到辽西之外,抢夺咱们的生意!所以,不趁着韦宝和天地会现在羽翼未丰,还要等到韦宝成了气候,想怎么欺辱咱们就怎么屈辱咱们吗?”

    虽然乔东升的话很有道理,而且是站在大局的高度看问题。

    乔东升看的是韦宝和天地会的崛起,对于整个大明商界格局将会产生的变化。

    但,其他人并不感冒,他们在想这笔生意要是不成,得损失多大?

    要是能以市价卖给韦宝,他们可以保证不亏本。

    若是能以市价的二倍数价钱卖给韦宝,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这伙人现在已经不想什么三倍的市价,四倍的市价这种好事了。

    因为,韦宝的态度让他们觉得,这笔生意,九成九要黄啊!

    乔东升和乔东升的爹乔广进是早就已经意识到韦宝和天地会的崛起,将会对晋商集团造成极大的威胁,甚至在几年之后,就有可能撼动晋商在大明北方的统治地位,甚至未来还有可能在整个大明一枝独秀。

    也许,晋商联络了南边的徽商和南直隶商帮,都不见得是天地会的对手。

    因为韦宝的发展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没有人几十万亩土地的增长的,也没有人的手下是几百万人一下子增长的,简直快赶上割据势力了。

    方圆铜看着韦宝和吴雪霞等人乘坐马车走了,吴襄和吴三辅也乘坐马车走了,对乔东升道:“少东家,吴襄在辽西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吴襄为人也相当高傲,吴家一般陪客,不是大公子就是二公子,几时见过吴襄自己出来陪客的啊?现在吴雪霞又明着跟韦宝在一起了,吴家说不准,已经和韦宝联手做生意了,这些,都不得不防。”

    众粮号掌柜们闻言,都纷纷点头,劝乔东升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是不是找韦宝再谈一谈。

    “你们啊,都是一群见识浅薄的家伙!”乔东升不高兴道:“吴襄就算已经认了韦宝当吴家的女婿,那又怎么样?吴襄算什么?辽西算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合起来,快赶上半个大明的商界了!咱们手里的粮食全放出来,够整个大明吃三年!他想买到这么大量的粮食,就得出至少三倍以上的价钱,否则,免谈!你们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要到海外买粮食,那都是吓唬你们的,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儿。不管他有多大能耐,海外买粮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而且,咱们在朝中都是有人的,要是他真的从海外买了粮食来,这就是破坏大明法度!他别想安生!”

    “乔公子,咱们跟你比不了啊,你们晋商家大业大,咱们这趟联手做买卖,不能全看晋商一家的利益吧?也得照顾大伙儿吧?我看那韦宝已经成了气候,买卖是做不完的,以后还要时常在商场碰面,能过得去就成了。”一名山东老板道:“韦宝的人就是没有咱们的粮食,也不见得都会饿死!别忘了,辽南在关外,他的老百姓根本不用交税!那韦宝只要不向老百姓伸手,老百姓怎么都能活下来!”

    “杜老板,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乔东升道:“他若是不想买粮食,就不用约咱们见面!你们都等着瞧,他不是说他明天要上京赴考吗?他上京赴考之前,一定还会找咱们的!我警告你们,你们都别被那韦宝给吓住了!咱们当初是说好了的,这笔生意,大家要一起做,要卖,一起卖,要定什么价钱,大家都得是一个价钱!绝不准许私底下与韦宝接触!”

    众人都没有吭声。

    “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事情事关大家的利益!要是有谁坏了规矩,私底下与韦宝接触,那咱们要一起对付他!这人从此以后别想在大明商界立足!”乔东升大声威胁道。

    因为乔东升说话的声音太大,在走廊尽头的芳姐儿听见了,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一下。

    就冲乔东升这股撑不住气的劲,芳姐儿就觉得乔东升比韦宝差远了,而且,乔东升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而韦宝才十来岁而已,两个人差远了。

    刚才人多,韦宝又和吴雪霞在一起,她没有捞着机会与韦宝单独说会儿话,这让芳姐儿有点失落。

    韦宝带着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乘坐马车走,并没有直接离开山海关,而是直接前往山海关中的海商会馆。

    韦宝在等一个机会,等这帮粮号掌柜的当中,有人先撑不住气,与他接触。

    韦宝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山海关,就会让这帮粮商心里痒痒的。

    他等的难受,他在忍受煎熬,客户也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就比双方谁更能撑得住气。

    “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上套。”吴雪霞担心的问韦宝。

    “现在先别想这些,今天,明天,先好好放松一下!不管他们会不会卖粮食给咱们,明天傍晚动身前往京师!”韦宝果断道:“晚上,好好的在山海关四处逛一逛,然后早点歇息。玩的好了,才能赚到银子。”

    这是韦宝生意做大了之后的心得体会。

    以前在现代的韦宝,每天辛勤工作,却从来看不到存款多出来哪怕是一点点。

    当然,韦宝的这种玩,是健康的玩,是自得其乐、是兴趣广泛、是朋友众多,不是简单的感官刺激或金钱消费。

    前者是幸福的体验,后者是懒惰的放纵。

    当大部分工作都被机器取代的时候,也许你能去带着一群人玩,或吸引大家看你玩,才是精英阶层的工作岗位,也是机器暂时无法取代的工作岗位。

    在韦宝所处的后世的欧美强国,农民人口不到2%,却养活十几亿人,还有大量粮食出口。他们的工人人口不到10%,却仍然是世界制造大国。

    那么剩下下来的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大部分都进入各种娱乐体育服务事业与金融业,文体玩舆论消费,金融玩无形资本。

    好莱坞的产值有多少?一部好莱坞大片的投入与产出?星光大道的价值?nba的价值有多少?

    纵观欧美强国的娱乐、体育竞技、影视、金融、甚至网络游戏这些“玩乐”产业都在疯狂地发展。

    大部分都进入各种娱乐体育服务事业了,也就是去“玩”儿啊。

    好莱坞的产值有多少?韦宝并不清楚,但随便一部大片电影都有10多亿的销售额吧。

    光是跑到华国赚这种钱,每年都不知道要赚多少。

    nba的价值有多少?韦宝也不清楚,但随便一个球星都有上千万美元的年收入吧。

    总之,娱乐、体育竞技、影视、甚至网络游戏这些“玩乐”产业在疯狂地发展,而且永远不会停止。

    还有什么世界杯,欧冠,都是钱啊。

    再看华夏,以铁路为例,最原始的时候,原来一趟旅客列车,一节车厢至少2名列车员,加上列车长、值班员(补票员)、炊事员、厨师、服务员、餐车长、检车员、乘警等,一趟列车将近60名员工。

    随着科技的发展,一趟高铁就是三四个小姑娘再加个保洁员在那儿走走,其实,理论上可以不需要乘务人员,反正都是自动开门、旅客可以自己上车、自己下车、自己找座位。

    再往后,火车站自动刷卡进出站,高铁自动驾驶、售票在网上自助搞定,相当于车站客运员、火车驾驶员、车站售票员都不需要了。

    这就是趋势,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也许30-50年后,只需1%的人操作一些智能工厂或智能农场,那么社会上一切一切的商品都可以生产出来了,那么剩下99%的人去干嘛呀?

    只有都去寻开心,去玩。

    所以,韦宝觉得要想赚钱,首先得会玩。

    文体产业玩,舆论消费!随着移动互联网迅猛发展,普罗大众接触一手资讯越来越便捷,真人秀节目遍地开花,明星动态第一时间掌握。

    在这样的趋势之下,文体产业开始玩大了!

    网络名人玩大了。

    一群人扎根网络平台,渐渐以此作为谋生工具,有各种网络红人,通过制造粉丝影响力,获得各类广告植入的机会;有自由职业者,他们是网络推手、写手,通过制造各种“事件”“热点”博眼球,达到网络营销的目的;有广义的自媒体人,带众多仰慕者一起“玩”。

    明星的作品越来越少,节目却越来越多,一句话,玩得都是趋势!

    其他产业加足马力,玩创新,玩新花样。

    金融、房产、汽车、餐饮等等行业,已不再是传统产品、普通售卖形式,越来越的“玩家”不断刷新世人见识与智商!

    或许,将来一切行业都是娱乐业。

    这是韦宝自己体会到的世界变化趋势。

    所以,如何利用好现在自己治下的近五百万人口,也得从玩方面考虑。

    反正都变成农民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多土地耕种,性价比也不高。

    在现代,就算是开公司,其实也是领着一群人在玩。

    小时候,如果能够组织一群人去玩;长大了,就能组织一群人去玩转财富,这样的能力是互通的。

    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是“孩子王”,他总能带着一群孩子嗨起来,那么他的未来,恐怕要比那些单纯读书的孩子要强很多,因为他的组织能力、策划能力、领导能力、沟通能力、表达能力、亲和力,自幼就占得一些优势。

    任何能力都靠练习的。

    如果一个孩子,他天天上学或放学,都在琢磨着怎么带一群人“去玩”,那么这方面的能力,练了十几年,日积月累,等他成年以后,比一个老实巴交的只会读书考试孩子要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后世的名校,哈佛、耶鲁、牛津、剑桥如何选择新生?

    总结诸多西方名校的录取标准,总结起来,不过三条:学得好!玩得好!能带着大家一起玩!

    “学得好”是基础,基本的成绩要过得去,托福雅思要搞定,有些原创性的学术成果就更好了。

    世界这么大,成绩上考个好分数,实在是小意思,更重要的比拼其实是“玩”。

    “玩得好”,玩出性格、玩出创意、玩到世界顶尖,而且还能带着一个团队玩到世界顶尖,或者玩到感动世人,那就没问题了,这些名校就排着队过来录取。

    教育的英文单词education,是苏格拉底发明的,是三个词根的拼写,前面那个“e”是向外的意思,“duce”是引导,“tion”是名词,本意是引导出来。

    所谓的教育,就是把一个人的内心,真正引导出来,帮助他成长成自己的样子。

    总之,韦宝现在愈发的觉得,会玩的孩子,才有未来。

    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

    未来学家丹尼尔平克说,未来有六种技能:设计感、讲故事的能力、整合事物的能力、共情能力,还有你需要会玩,你需要找到意义感。

    活的很好的人应该是这样:有品位,会讲故事,能跨界,有人味儿,会玩儿,而且有点自己的小追求。

    所以一个真正较恰当的人生态度,是适应比规划更重要。

    所以韦宝经常鼓励自己,定一个三到五年的计划,就足够了。

    然后有极强的跨界整合的能力,保持好奇,拥抱变化,在恰当的时候,可以创造自己喜欢的事业。

    在一个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世界,一定要拥有幸福的能力。

    所谓幸福,是有意义的快乐。

    韦总裁现在就很幸福,很快乐,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笔重大生意的成败。

    吴雪霞没有再说什么,很好奇,为什么韦宝的心可以这么大,也很佩服韦宝,反正她的心是一直提着,放不下来的,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笔生意失败了,五百万人口的吃饭问题,不去想天地会治下这么广袤的地区的发展问题。

    可越是克制这些念头,就越忍不住去想。

    到了海商会馆这条街,这条街的两侧,基本上全都是天地会的商铺。

    本来这条街在山海关的位置并不突出,也不繁华,现在却是最牛叉的一条街,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当然,大部分是韦家庄的‘新奇产品’。

    肥皂,煤油灯什么的,已经不再稀奇。玻璃,水泥,这些的物料用量越来越大。

    还有粮号,天地会也有粮号,虽然缺少大量粮食,但是天地会的粮号始终是开业的,并且有多少卖多少,很好的在辽西起到了平抑物价的作用。

    “总裁好。”赵克虎闻听总裁来了,亲自带着天地会商铺的所有掌柜的和伙计前来迎接。

    韦总裁一边下马车,一边笑道:“说了不用搞这些排场嘛,你们该做生意就做生意。我要是天天来的话,你们还要每天排队欢迎我啊?那不成了卫队了吗?”

    “这不是总裁几个月才来一回吗?”赵克虎笑道。

    韦宝看见赵克虎,就想起赵金凤,就想起了赵金凤上回被绑架的事情,不由得看了一眼吴雪霞。

    吴雪霞粉脸一红,自然明白韦宝想起了什么,有点委屈,暗忖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仇啊?

    赵克虎看见吴雪霞,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确的知道事情背后的前因后果和具体过程,但赵克虎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清楚是因为吴雪霞、韦宝和女儿赵金凤之间的三角关系造成的。

    幸好女儿没事,而且事情过了身,赵克虎也不会嫉恨一个小女孩。

    不过,赵克虎见吴雪霞现在都已经公开跟在韦总裁身边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觉得韦宝是不是对赵金凤已经变心了呢?

    “走,到咱们店里坐一坐去,山海关的天地会商号,可相当于咱们的总号呢。”韦宝对赵克虎笑道。

    赵克虎笑了笑,然后道:“总裁,韦家庄的不老亭,才是咱们真正的总号吧?”

    “不一样,不老亭在韦家庄边上,可以算是总部,可毕竟那里不如山海关总号的位置好,这里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这里更能增加天地会商号的知名度,也更能将商品卖到老百姓手里去。”韦宝道。

    听韦总裁这么说,一众天地会商号的掌柜们都深受鼓舞。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当初入股天地会商号的,金山里周边几个里的里正,甲长,和富户。

    他们入股的银子,早就成倍的赚回来了。

    现在最让他们庆幸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与天地会,没有与韦宝继续对抗,而是被韦宝说服了,入股天地会,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雪霞,怎么样?这条街像样了吗?”韦宝问身边的吴雪霞。

    “大变样了,这里原来在山海关很偏僻的,哪里有这么多人啊?”吴雪霞点头道:“弄的真的很不错,看着很顺眼。”

    韦宝微微一笑,又问一名天地会商号的掌柜:“老陈啊,做的怎么样?”

    “很好啊,跟着天地会,跟着总裁,咱们可光彩呢。”那叫老陈的掌柜的急忙道。他想都没有想,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韦总裁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迈步往天地会商号总号中走去。

    虽然难得来一次,但是作为总号,这里是有韦宝的办公厅的,楼上的二楼,整整一层楼都是韦宝的办公场所,非常气派。

    “明天中午就在这里请客,我要请一请所有和天地会有关联的人,能请到的,都请来,客商,官家,乡里贤达。”韦宝对赵克虎道。

    “这个容易,我现在就让人去发请柬。”赵克虎当即答应一声:“京城的怕是没法请,时间不够,辽西辽东的客商和官家,都能发到。孙督师和毛文龙,他们这些人要请吗?”

    “请啊,怎么不请?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请不请,是咱们的事情。”韦宝笑道。韦宝没有想到赵克虎会主动提出请毛文龙。

    吴雪霞大概知道一点点赵金凤、毛文龙和赵克虎,还有赵金凤的娘之间的事情,也有点吃惊赵克虎会提出请毛文龙来。

    吴雪霞和韦宝两个人一直没有谈过赵金凤、毛文龙和赵克虎,还有赵金凤的娘之间的事情,吴雪霞是通过毛文龙派人保护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而猜出来的,她毕竟是极为聪明的姑娘。

    “好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办。”赵克虎道:“总裁先坐一下。”

    “好。”韦宝点头答应。

    赵克虎去办事,韦宝便与一帮天地会商号的掌柜们聊天。

    这段时间,不断增加掌柜的,绝大部分是原先几个里的里长,甲长和富户,还有不少是农家的后起之秀。

    天地会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韦宝通过聊天,大致了解现在各家商号的经营情况。

    这些东西,韦宝一般是不具体过问的,因为天地会有完善的财务制度,有高层经营管理团队,已经很正规了。

    等韦宝与众人聊天的空挡,吴雪霞才找机会说上话:“我觉得你明天中午请客这招挺高的,算是再给那帮粮号掌柜们一个施压,让他们看看咱们在辽西的实力!没有他们,咱们也不怕。”

    韦宝笑道:“我可没有想这么多,我就是想请一请客,咱们在山海关做买卖不容易啊,几个衙门口呢,山海关北地有山海卫衙门,还有蓟辽督师衙门,还有外面大大小小有接触的衙门,一步一个衙门。客商也是南来北往的,谁都不好应付。”

    这时候赵克虎安排完送请柬的事情回来了,听到韦总裁的话茬,接话道:‘总裁说的太对了,我以前在乡里还不觉得,到了山海关来看管天地会的买卖,才真的感受到,的确很不容易,衙门太多了。’

【0627 韦总裁请客】

    韦宝微微一笑,做买卖的离不开和做官的打交道,自古如此,做买卖的人都不愿意和做官的打交道,又都绕不开这一茬,也是自古如此。

    “有你赵伯帮我看着,我是绝对放心的,事实也证明你管的很不错,现在没人找咱们的麻烦了,咱们的业绩也蒸蒸日上。”韦宝鼓励道。

    “全都靠东家。”赵克虎赶忙道。

    “不是东家,是总裁,咱们可不能依着老叫法。再说总裁可不单单只是天地会的东家啊。”吴雪霞纠正道。

    赵克虎本来不想与吴雪霞说话的,却没有想到吴雪霞主动找自己说话。

    但赵克虎只是微微一个点头,并没有回话。

    吴雪霞也不以为意。

    韦宝见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彼此什么都明白了,也不想要再提上回吴雪霞家人绑架赵金凤的事情,也不想帮二人撮合关系什么的。

    虽然赵克虎和吴雪霞以后少不了有公事上的接触,一个是天地会外庄掌柜,一个是总裁秘书处的管事。

    “中午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晚上早点开饭,早点睡了。”韦宝道:“就雪霞和赵伯陪我用饭吧,一天到晚跟很多人一起吃饭,晚上清静一下。”

    吴雪霞和赵克虎点头答应。

    “大脑袋哥,春石哥,你们和这条街上的天地会各家商号掌柜们吃饭吧,多听听他们的想法,听听他们打算如何发展,听一听他们的难处。”韦宝又对范大脑袋和刘春石道。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也同声答应了。

    韦总裁吃了晚饭便早早歇了,而那边吴襄却怎么样都睡不着。

    “他爹,是不是还在为韦宝那孩子的事情烦心?”吴雪霞的娘问道。

    吴襄叹口气道:“你这个未来女婿啊,真让人不省心。今天韦宝表现的不错,一点没有露怯,但是我知道,韦宝是很想成交这笔买卖的,韦宝也急需要大量的粮食。如果没有大量的粮食,即便底下人不造反,也啥事都做不了,几百万人啊,树皮都不够吃。他还愣是能编出个要到海外去买粮的事情来,别说乔东升不信,我也不信,我估计,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好了,你刚才不是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吗?韦宝咋想的,就随他去吧,他有本事弄来这么多人口,能弄出那么多的土地,他还没本事挺过去吗?你也别太操心了。”吴雪霞的娘却并不当回事。

    吴襄摇了摇头:“你啊,妇道人家之见,韦宝再厉害,却也只是刚刚15岁的人,你岂不闻,起来的快,倒的也快吗?五百万人口啊!听的都吓人,我们吴家底下才万把人,每天都多少事情?五百万人要是没饭吃,跑光了都是轻的,闹出大乱子来,我都不敢想象。”

    “事情应该还有转机吧?韦宝咬定不松口,根本不提买粮食的茬口,说不准那帮粮商慌了,反而会降价呢?”吴雪霞的娘道。

    “若是乔东升不在,我相信,但是乔东升不是好糊弄的,晋商的少东家啊,从学走路开始就学做买卖,乔广进是极厉害的一个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差,反正,咱们家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和乔东升比的,乔东升要不是年纪太大,我当初都想找他当女婿。”吴襄道。

    “晋商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这点家底,在辽西还行,还能跟北直隶和南直隶的大商家比啊?”吴雪霞的娘道:“别说晋商,我看韦宝的事情,咱们也得抓紧,现在雪霞都已经明着和韦宝出双入对了,二人又没有成亲,这像什么话嘛?以后成婚若是没有意外,倒还没有什么,若是韦宝到头来没有娶咱们家雪霞,雪霞的脸,吴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本来是吴襄为了韦宝的事情犯愁来着,现在转眼就变成了吴雪霞的娘为了吴雪霞的婚事犯愁。

    “不说了不说了,睡吧!”吴襄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犯晕:“雪霞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我看韦宝对雪霞挺好的,那孩子是有灵根的人,该知道守信重诺,他既然已经答应过将来过了克妻的年限就会娶雪霞,我想他是会做到的。不就是五年吗?到时候韦宝20岁,雪霞22岁,虽然是有些晚了,也没有什么的,不必担心。”

    “我倒是不太担心韦宝不守信用会辜负雪霞,我是担心咱们家雪霞啊,要是成了亲还好些,韦宝会让着她的。但是现在又没有成亲,咱们家雪霞性子又犟,男人有了钱,哪个不沾花惹草的?到时候雪霞吃醋,呛韦宝几句,两个人闹出别扭,然后雪霞跑回家了,可怎么办?”吴雪霞的娘忧愁道。

    吴襄本来就烦心的很,被老婆这么一说,重重的叹口气:“睡吧,别整天自己吓自己,雪霞不傻,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的。若是为了这种事担心,那你一辈子都操不完的心了。嫁了人被休了的,还不多啊?”

    “呸呸呸,赶快呸一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吴雪霞的娘赶忙道。

    吴襄笑了笑,呸了一口:“行了吧?你女儿现在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女婿现在买粮的事情。”

    “会没事的,睡吧。我信小宝能解决,小宝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以后若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肯定是个大人物。”吴雪霞的娘倒是对韦宝很有信心。

    吴襄嗯了一声,暗暗叹口气,知道跟夫人说不清楚的,不再说话,闭目假寐。

    次日,阳光正好,暖暖的冬日。

    韦总裁一直睡到半晌午才起来。

    若不是还有很多事,中午要请客,傍晚要启程前往京城,韦总裁还不愿意起来呢。

    真想好好的睡一个懒觉,韦总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懒觉了,随着权力的增大,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人的自由也越来越少。

    因为韦总裁要请客,就摆在海商会馆这条街,以山海楼为首的山海关的大部分酒楼都派了人来干活。

    摆了二百多桌酒席,就摆在街面上。

    辽西的官家,商家,陆陆续续都到场了,关外的官家和商家,能赶来的,也都赶来了,好不热闹。

    赵克虎和范大脑袋、刘春石等人跑前跑后的张罗,天地会的伙计二三百人,都是统一着装,这也是山海关的一道景致。

    虽然已经来了很多人,但是通常这样盛大的宴会,提早来的都是比较低阶,或者中低阶身份的人,高阶的,都会自动晚一点到,显得有面子。

    乔东升算是有身份,有面子,高阶的人了,却很早就来了。

    韦总裁这趟有请乔东升和一帮粮商,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山东各地的大粮商,总共有四十多人,人数不少。

    韦宝都让人一个一个下了帖子,尽量做到礼貌周全。

    韦宝想过要不要给这帮人下帖子。

    本来他是想,既然要装,装作毫不在乎与他们的粮食贸易,索性连帖子都不下。

    但韦宝后面转念一想,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他觉得,那样会过于着痕迹,反而不好,搞的好像怕见这帮人一样。

    “哟,这不是乔大少爷嘛,有请有请。”范大脑袋是有眼力劲的,他今天作为总招待,远远的看见乔东升带着一大帮人来了,赶紧亲自迎了上去。

    乔东升看不上范大脑袋,觉得范大脑袋只是韦宝的下人,所以很高傲的瞟了范大脑袋一眼,连正眼都没有给:“你们韦宝呢?让他出来陪客了。”

    范大脑袋赔笑道:“我们总裁事情多,这会儿还在办事呢,一会儿才到。”

    “他有什么事?既然发了请柬请客,客人们都到了,他这个做主人不出来亲自迎客?果然是乡里人,真不懂规矩!”乔东升冷淡的大声讽刺挖苦韦宝。

    跟乔东升一起的粮商们都皮笑肉不笑的用冷笑附和乔东升的话。

    范大脑袋暗生怒气,但对方这话,也谈不上是骂人。

    若你觉得对方说乡里人就是骂人,那就是你自己也瞧不起乡里人。

    所以,范大脑袋没有反击,以沉默回应。

    “好了好了,赶快叫韦宝出来吧!我们有好事关照他!”乔东升继续蛮横道。

    范大脑袋正在为难的时候,韦总裁从楼上露头了。

    “乔大少爷啊,你这么想见我。我马上下来。”韦总裁笑容可掬的在楼上道。

    乔东升得意的瞟了眼范大脑袋:“怎么着?你们东家听说我来了,他得马上见,看见了吧?下回有眼力劲点!不然做伙计都做不了。”

    范大脑袋仍然没有回应乔东升。

    “乔大少爷,你这么给面子,这么早就到了啊?”韦宝带着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下楼。

    “我给你面子,可你韦公子是一点不给我面子啊。昨日编出一堆去海外购买粮食的鬼话,哄骗三岁小孩呢吧?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三倍的市价,我们把所有的粮食都卖给你,这是我们的底价!”今天乔东升开门见山了。

    韦宝就喜欢别人先开口谈价,在韦宝的认知中,先开口的那个人,不管有多嚣张,其实已经在谈判中处于下风了。

    韦宝猜想乔东升应该是迫于其他粮商的压力,才肯直接对自己开价的,否则,以乔东升昨日的态度,今天肯定是不谈粮食卖卖了的,多半要找人将所有的粮食都拉回到关内去消化。

    “乔大少爷啊,我昨日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都交给底下人去办了,买粮食也不是不可以,顶多以现在辽西的市价买,这样,你们应该也有一些微薄的利润吧?双方皆大欢喜。”韦宝仍然不松口。

    事实上,一切都被韦宝料对了,乔东升今天会直接再找韦宝粮食的价钱,就是迫于其他同来的掌柜们的压力。

    晋商虽然独大,却也没有办法完全代替这些掌柜的拿主意,乔东升带来的这些粮商,都是最有实力的商家。

    还是以市价购买?

    乔东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本来在乔东升看来,今天他主动将价钱压到了市价的三倍,韦宝应该就要乖乖就范了才对啊。

    “韦公子啊韦公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装?我们把粮食都带走,你就再也没有一次性购买到这么多粮食的机会了啊,我们手里有八百多万石粮食呢!”乔东升冷然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要浪费时间了吧?我开出的价钱已经很公道了!为什么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我们顶多贴一些运费,你的损失更大啊!”

    韦宝不卑不亢的淡然道:“乔大少爷,我真没有想过浪费你们的时间,是你们自己贩运粮食到辽西来的吧?我又没有硬逼着你们来。”

    听韦宝这么说,一众粮商都火了。

    “韦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你四处放出风声说天地会需要购买大量粮食,而且你一直是以四倍以上的价钱在收购!等我们把粮食都弄来了,你现在说没有找我们来?合着你都是在耍人玩?”一个山东的粮商大声责问道。

    其他的粮商也纷纷附和。

    韦宝却不急不忙,悠然道:“诸位掌柜的,强扭的瓜不甜,我是需要大量的粮食没错,少量的购买,我是可以贵一些,这没问题,可是你们有八百多万石粮食啊,这是多大的量?这么大的量,我怎么可能不压价?说到哪里去,我压价都没错吧?”

    韦总裁用的是饥饿营销的方式,坚定的与这帮粮号掌柜拼耐心。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好吃的胖国王,他总是到处寻访各地的山珍海味,每一天都把自己吃得饱饱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作饿。可是再好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会变腻的,慢慢地,他就开始越来越没有胃口,看到大臣们送来的那些他已经吃过无数遍的美食,他竟然还有些作呕,因此,他天天过得很郁闷。

    为了帮助这位胖国王,有一天,一个以前常侍奉他的御厨,告诉他说:“国王,其实这天底下,还有一样您从未尝过的食物,那样食物美味至极,它的名字叫做“饿”,但是它十分稀有,您是无法轻易得到它的,只有付出艰辛的努力,您才能尝到它的味道。胖国王一听,十分开心,他当即决定与他的御厨微服出宫,寻此美味。

    离开皇宫之后,君臣二人跋山涉水找了整整三天,终于他们累得走不动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饥寒交迫地来到一处荒郊野岭。胖国王虚脱地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就在此刻,御厨不失时机地把事先藏在树洞之中的一个馒头呈上,他对胖国王说:“国王,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了,这就是叫做‘饿’的那种食物。”

    已饿得死去活来的胖国王当即大喜过望,他二话没说,立刻将御厨递给他的又硬又冷的粗面馒头狼吞虎咽下去,吃完之后,他大笑道:“御厨!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事物啦!”

    如果在你面前摆着一样东西,而恰巧你又十分喜欢它,你是希望它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想必每个人都的答案都是:越多越好。

    人性是贪婪的,对于喜爱的东西,自然会希望得到更多,但是真的得到更多之后呢?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就像吃一个苹果,再吃一个苹果,再吃一个苹果,再吃,到了最后,会不会看到苹果就想把它踩碎?

    这就是“边际效用递减”理论。

    所以,有时,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

    那么反过来说,要是喜爱一样东西,但是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不到,那么会怎样呢?肯定心里就会特别难受。

    有时候,对于太期待的东西,得不到我们会郁郁寡欢、甚至是发狂。这根本的原因是:人的本性心理在作祟!聪明的商家们,有时就是利用了人们这样的一种心理,才创造了属于他们的辉煌业绩。

    “饥饿营销,并不适于所有的产品,它是有一定要求的!它必须以产品质量为前提,如果“饥饿”只是一个噱头的话,那么即便一开始会产生一些影响力,但是之后就会大不如前,甚至,消费者对此还会大加反感。

    如果这么做,到时候反倒是自己得不偿失,因此一定要用对地方,谨慎把握!

    饥饿营销的关键点在于“饥饿”二字,消费者对产品需求一定要够急迫。

    眼下,这帮被韦宝三番两次拒绝的粮商们,就已经有点急迫了。

    对于弱势一方的韦宝来说,这种急迫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很难做到的,但是韦宝做到了。

    “韦公子,你也别太傲气,这个三倍的市价,是我们大家商量好了的,这真的是我们的底线!若是你再一味的不拿出诚意,我们今天就真的安排人全部运回去了,到时候,你真的很难买到粮食。”一名河南的粮商大声道。

    这个粮商的话,立刻引来一众粮商纷纷附和,都说韦宝再这样的话,他们立刻安排把粮食都拉走!

【0628 连祖大寿都来了】

    这个时候,吴襄带着吴三辅来了。

    因为知道韦宝与吴三凤不太对眼,所以,今天吴襄仍然没有带吴三凤前来。

    吴襄看见一帮粮商围着韦宝,唾沫横飞的要挟要马上将粮食都运走。

    吴襄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暗替韦宝捏把汗。

    说实话,面对这么大压力,就连吴襄自忖,自己都应付不了的。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以及刘春石、范大脑袋、赵克虎这些韦宝一方的人,无不为韦宝着急,这样的场面,别人又不能随便话。

    “掌柜的们,大家都歇一歇,喝口茶。你们想用市价的三倍卖给韦宝,而韦宝想用市价购买,依着我看,双方各让一步吧?就用市价的两倍成交,怎么样?”吴襄见转眼就要彻底谈崩,只能亲自出面,居中调停。

    “两倍的市价?”乔东升呵呵一笑:“吴大人,你似乎做不得我们的主吧?你们辽西的市场,也得看我们这些人的意思,你凭什么帮我们定价?市价的三倍,这是我们的底线!就这,还是这些粮号掌柜的们胆小,依着我,至少市价的四倍!韦宝,你给句痛快话,要是真心不打算买,也别装了,我们这就拉走!但我不是没有警告你们辽西的粮商,从此以后,关内的粮食一粒都不会往辽西来,而你们辽西的粮食,有多少,咱们关内要多少,我看看是你韦宝银子多,还是咱们这些人银子多。”

    韦宝被乔东升气的差点发狂,这种威胁太赤果果的了,韦宝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了四五千万两白银,在大明都能算不错的了,至少也应该是进入了前十富豪行列的人。

    但自己与整个大明商场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无法比的。

    还有,乔东升家是晋商领袖,乔广进是有能力把魏忠贤这样的人请到府中吃喝的人,这种等级,韦宝目前还高攀不上。

    如果说越级挑战的话,韦宝挑战乔家,不知道越了多少级,都不是越了两三级的事情了。

    韦宝有了广袤的土地,有了五百万人口,这些东西,在底层人看来很厉害,但是在吴襄这种等级以上的人看来,也顶多说发展前景看好,却并没有到让人敬畏的地步。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人说得清楚?

    世人多是只着眼于看你现在的。

    韦宝在现代多受凄苦,发展无途。

    但到了古代,他有了自己的事业,走的是光明正大的纯正浑厚路线。

    这路线,初期看起来也许平平无奇,但门户正大。

    韦宝坚信,日后发展到了精深之境界,一定能发展到威力无穷。

    总而言之,韦宝现在发展的很好,但是在乔东升这种真正的强者面前,仍然不够看。

    要不是为了丰厚的利润,这种生意,根本不必乔东升这股晋商少东家亲自到场,有乔东升在,所有的决定权,必然都在乔东升手里,所以他才能这么狂。

    众人见韦宝板着脸,再难保持平淡表情,各自怀有复杂的心情。

    向着韦宝的人,如吴襄、吴雪霞、还有韦宝手下人,都替韦宝捏把汗,不知道韦宝能不能忍下这口气。

    乔东升一边的人,则被乔东升鼓足了底气,觉得是该逼一逼韦宝。

    而大部分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管是辽西的商家还是官家,大部分如此,他们希望看见韦宝倒霉,看见天地会垮台。

    因为天地会是新近崛起的势力,天地会的崛起,必然分走他们认为的好处,不管这些好处有没有他们的份,他们也不希望有人能拿走,而吴襄这种传统世家大户拿走,他们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会那么的吃醋。

    “能不能稍候再谈?”韦宝虽然在盛怒之下,却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将话说死,本来韦宝被乔东升这么逼迫,是很想将话说死,说以后再也不会买关内的粮食这种话的。

    乔东升冷笑一下:“等多久?有什么好等的?等来等去都一样,除非你们辽西的粮食够吃了,今后都不必向关内买粮食。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看朝廷也不必年年接济你们了吧?”

    “等吃过饭再说吧!”韦宝冷冷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必苦苦相逼,影响交情,毕竟都在一个商场走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山水有重逢的时候。”

    韦宝这话已经说的相当硬气了,隐隐含有拒绝之意,只差没有明着说出来。

    乔东升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硬气,居然还敢拒绝自己?

    随同乔东升而来的一众关内的粮号掌柜们也大惊不已,本来以为事情应该有转机了呢。

    吴襄更是急的不行,连连对韦宝使眼色,在吴襄看来,两倍于市价的粮价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再跟乔东升好好谈一谈,服个软嘛,对双方都有利,实在不行的话,两倍半于市价的价钱也行啊。

    “来来来,各位掌柜的都先去用饭吧。”吴三辅很会来事,拿出了他的交际本领,对乔东升到:“乔大公子,我陪你喝几杯酒吧?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我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东升冷冷的瞪了一眼韦宝,随着吴三辅去了。

    吴襄拉着韦宝返回海商会馆的后堂。

    “小宝啊,你先忍一忍吧?”吴襄边走边道。

    乔东升随着吴三辅走路,也对身边的一众粮商掌柜们道:“看见了没有?我都已经按照你们说的让步了,三倍于市价,他还是这么横!怎么着?这种人就不能太给他脸面!吃过饭,咱们就走人!以后各家都不准与天地会来往,都听见了没有?”

    “对,不给他来硬的,他以为咱们是闹着玩呢!”方圆铜大声附和道。

    吴三辅冷然瞪了方圆铜一眼,吴三辅与方安平,与韦宝,他们都是同窗,吴三辅与方圆铜自然是认得的。

    跟在方圆铜身后的方圆铜的儿子方安平见吴三辅眼神不善,急忙打圆场道:“三辅,你现在跟韦宝关系好,跟我的关系也不能不好吧?”

    “不善跟谁关系好赖的问题,身为辽西人,遇到与其他地方有冲突,是不是应该当和事佬?而不应该煽风点火?商场上以和为贵,和则生财嘛。”吴三辅不高兴归不高兴,语气却仍然温和,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永远都不会生气的人。

    “我说错了吗?吴二公子听不惯吗?韦宝就是缺乏管教,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商场上实力说话的道理!”方圆铜却并不领情,觉得自己现在攀上了乔家和晋商的高枝,不必怕吴家,更不必怕韦宝了。

    “你跟谁这么说话呢?”吴三辅嘲讽道:“我在跟乔大公子说话,有你嘴的份了?你把乔大公子放在眼里了?”

    “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啊。”方圆铜赶忙道。

    乔东升没兴趣斗嘴,没有接话。

    另一边,吴襄已经拽着韦宝进入了海商会馆的后堂:“小宝啊,你听我的,先忍一忍!当年韩信不是还有胯下之辱呢吗?你不买关内的粮食,以后辽西的商家都得跟着你倒霉!你这一下,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知道吗?你要是想报今日这茬,只能等,等你将来实力比晋商强大了,等将来那些个河南粮号的掌柜,山东粮号的掌柜,南直隶粮号的掌柜们都跟天地会有了交情了,你不用再怕晋商了的时候,在报仇不迟,懂了吗?”

    韦宝始终没有说话,被吴襄拉着在椅子上坐下。

    吴襄坐在了韦宝的旁边,见韦宝似乎平复了一些情绪,接着劝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保证,粮价一定不会达到市价的三倍,我争取用两倍的价钱帮你谈下来!实在不行,就两倍半。你想用市价买大量的粮食,这是肯定不成的,商人都图利,不赚银子的买卖,谁会愿意做,你说是不是?’

    “市价的话,他们虽然利润微博,却也不是毫无利润!一倍半的市价也可以啊,为什么至少要两倍的市价收购?八百多万石粮食,半倍的市价,就是上千万两纹银啊!”韦宝道。

    “小宝啊,你啊,在关键时候,在大买卖面前,还是嫩了一些,我当然想你花的银子越少越好,希望你以市价收购,甚至能比市价还低,甚至能不要银子,都可以!”吴襄有点不高兴了,觉得韦宝不开窍,认死理了,经商是能认死理的事情吗?“得融会贯通,得审时度势,你啊,天赋是好,就是还太年轻,年轻人总是气盛,我当年也和你一样,吃一点亏就想不开,后来我才慢慢明白,有的亏,还真就得吃,吃亏是福气哩。吃一点亏,有时候会省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韦宝不是不能吃亏,再说上回从晋商那里抢到了不可计数的金银,还有大量的古玩珍宝,这趟即便是全部以三倍于市价的价码收购粮食,也顶多还回去两三成而已,他并不亏不起。

    韦宝不愿意,主要还是为今后的生意着想,这趟要是吃了大亏,被晋商牵着鼻子走,那他今后与关内的商家打交道,基本上都得是这个套路了,每次都得被他们狠狠的敲竹杠,将让天地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赚不到银子,抬不起头做人!

    赚不到银子还没有什么,抬不起头做人,这就是韦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了。

    吴襄见韦宝又不说话了,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一点,接着劝道:“有的事情啊,想通了就好,其实都没多大的事情。做买卖嘛,这次赔一点,下次就会多赚一些回来的,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你放心,辽西永远是咱们辽西人的天下,晋商的手伸不过来。要是敢在这里放肆,我马上可以让人把他们的人和货都端了!”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真的?我就有这个想法,咱们干脆把他们的货都端了吧?有了这批粮食,辽南和韦家庄都不必再担心粮食不足了!”

    吴襄闻言,不由的大汗,他就是随口一说,说句痛快话解解气罢了,却没有想到韦宝别的没有听进去,倒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小宝啊,我说你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你动了他们的货,傻子都知道是你做的,晋商在朝中,在商界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吧?他们能善罢甘休吗?除非你想造反差不多。否则,动了晋商的货,跟造反有啥区别?”

    韦宝倒不想造反,只是被吴襄的话带过去了,“呵呵,伯父休惊,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这里就咱们俩人,又没有外人。伯父,我没事了,你不用劝我了,不过,这事情,还是我自己掌握吧?你没法帮我。”

    “你自己掌握、你还是不想做这笔买卖了吗?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啊?你再与乔东升谈,绝对没有我与乔东升谈好。”吴襄不解道。

    “我知道,我会尽力促成这笔买卖的。”韦宝道:“我不想伯父为我受气。”

    “没事,你和雪霞已经这样了,你的事情,还不就是我吴家的事情吗?”吴襄感慨道。

    韦宝听吴襄这么说,有些感动,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客人来了很多了,你也该去招呼客人了,你掌握就你掌握吧,我会帮衬你的,不过,你要记住,遇事要忍一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吴襄道。

    “知道了。”韦宝微微一笑。想到之前与吴家斗的不可开交,自己还差点被吴三凤给做了,说是生死仇人都不过分,却没有想到,吴襄现在对自己着实不错。

    人啊,很多时候,的确要想开一些的,事事较真,只能徒增烦恼。

    两个人携手返回大街上,果然又已经来了许多宾客,都是接到天地会请柬而来的。

    就韦宝现在的面子,再加上与吴家的关系,辽西本地商家和官家,有一个算一个,极少会有人不给面子。

    韦宝之所以今天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个宴会,主要的目的是向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的粮商们展示自己的实力。

    对于商人来说,有多少朋友,有多少合作伙伴,这就是最大的实力!

    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用处,不见得能唬住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粮商,但有生于无,至少能暗中增长一些韦宝的谈判筹码。

    好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粮商们知道,他韦宝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但是他们也别太过分,得罪了韦宝,以后再想与关外有往来,也是不容易的!

    撕破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孙督师到!”

    随着一声报号,全场肃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

    大家都知道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若非如此,天地会也不会崛起的这么快!

    孙承宗贵在声望高,私下并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投靠阉党或者东林党,基本上属于中立派,若说跟东林党大佬们熟稔,有些瓜葛,也说得过去,但是绝对算不上东林党大佬。

    其实孙承宗是没有多少人怕他的,总是一副和蔼长者形象,很少发脾气。

    所以,所有人对孙承宗这样的人,表现出来的是尊敬,而不是畏惧。

    “恩师,您怎么来了啊、”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孙承宗会来。虽然给孙承宗送了请柬,但是昨天下午派出去的人,到宁远的蓟辽督师府,至少也得到晚上了,而孙承宗要想赶到这个时候过来吃饭,从宁远城到山海关,至少要四五个时辰。也就是说,孙承宗从后半夜就已经动身了,晚上基本上是在路上过得夜啊,这太让韦宝意外,也太让韦宝感动了。

    “怎么?不希望我来,还给我发帖子吗?你上京赴考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来为你践行的嘛。”孙承宗呵呵一笑。

    韦宝感动的直点头:“恩师快请上座!”

    孙承宗微笑点头,也不客套,坐了主座。

    以帝师的身份,和孙承宗的岁数,在大明的任何场合,坐主座都是应当的,除非是皇帝在。

    韦宝的宴席,皇帝自然不会来。

    孙承宗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上百人数的蓟辽系官员和将领来,都快赶上开最高层的军事会议了。

    韦宝还得忙着招呼这些人,“崇焕师兄,你来了太好了,想死我了。”

    袁崇焕呵呵一笑,他对韦宝的感观很一般,不信韦宝对他能有多好,“我也想你啊,师弟。”

    两个人一起虚伪的呵呵一笑。

    “恩师能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恩师多忙啊。”韦宝没话找话道。

    “那也是多亏了小宝你啊,你的人牵制住了建奴,这个开春,是近几年少数这么清净的年景,建奴光忙着在他们自己地盘上剿你们派去的人了,没有功夫进犯辽东。”袁崇焕语气略酸的答道。

    “呵呵,那就好。师兄,快请陪恩师入座。”韦宝对袁崇焕点了一下头,又接着招呼其他客人。

    “这没有什么,来的都是蓟辽系的官员和将领,多半都是冲着孙承宗的面子来的,孙承宗现在被魏公公挤兑的日子很不好过,本来有消息说去年就要被赶下蓟辽督师的位置的!能挺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等着瞧,孙承宗今年肯定被赶走!如今的朝廷是魏公公的天下!”乔东升轻声对身边的几名关内粮商掌柜的道。

    “孙督师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啊。”一名关内的粮商掌柜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这世道,谁的权力大,谁的势力大,就是谁说了算,我今天就在孙承宗眼皮子底下让韦宝下不来台。”乔东升不以为意道。

    接下来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仍然是辽西一带和关外的商家和官家。

    有一些是本土世家大户一系列的,多半都是冲着吴襄的面子来的。

    在辽西辽东将门势力中,吴襄只是二号位,远不如一号位的祖大寿。

    所以,吴襄的面子,其实也没有多大。

    但是能来一些关外的将领,这还是让乔东升和一帮关内的粮商掌柜们刮目相看的。

    尤其还来了一些毛文龙的将领,尤景和、王辅、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这几位,都是驻守在凤凰城一带的将领。

    他们能来,已经很给韦宝面子了。

    韦宝估计,若不是毛文龙在皮岛,实在来不及通知,即便通知到了,人家可能也赶不过来,否则,连毛文龙说不定都会买面子给自己,会来一趟的。

    “祖大寿将军到!”

    随着一声高声报号,再次全场哗然,声势不亚于刚才孙承宗来的时候。

    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连祖大寿都会来?

    他也派人给祖大寿下帖子了。

    主要因为给辽东的一些将领下帖子,祖大寿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所以,顾忌表面,也得给祖大寿下帖子。

    但是韦宝是真的想不到,祖大寿居然会来?

    不但韦宝想不到,可以说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想到的。

    就包括乔东升和关内的粮商掌柜们,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来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大买卖人,都是消息灵通的人。

    韦宝与祖家有嫌隙,而且好几次都闹的差点动刀动枪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

    祖大寿为什么会来?会给韦宝这个面子?

    韦宝狐疑的看了眼陪着孙承宗吃酒的吴襄。

    吴襄和孙承宗此时都是疑惑的看着韦宝。

    韦宝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既不是吴襄让祖大寿来的,孙承宗应该也没有在背后做过什么动作。

    这就让韦宝更加奇怪了。

    祖大寿来,只要不是来闹事的,就对韦宝的意义非同小可,而且,基本上是正面的意义。

    祖大寿虽然此时仍然只是副将的官职,和孙承宗差的远了,但是对于买卖人来说,却是关外最重要的!

    因为祖大寿所镇守的锦州位居对抗建奴的最前沿。

    不管是从关内要与建奴做生意,还是要与蒙古人做生意,都绕不开祖大寿的锦州!

    祖大寿手里是有小股骑兵部队的,这些人打建奴可能不行,但是对付偷摸做生意的商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0629 祖大寿的牙钱】

    所以,祖大寿虽然没有孙承宗那么高的名望地位,但祖大寿对于商人来说,对于辽西辽东本地人来说,其实比孙承宗更重要!

    因为祖大寿就像是大明的一尊门神,想出去看看,尤其是想从陆地出去看看,必须经过他!

    乔东升狐疑的瞪大了眼睛。

    他身边的一名关内的粮商掌柜的轻声道:“乔大公子,连祖大寿都来了啊?这可很不好办呐,不是说祖家与韦宝有很大的嫌隙吗?”

    乔东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没有心情说话了。

    若是祖大寿真的帮助韦宝的话,乔东升很清楚,祖大寿的面子是不能驳的。

    不过,乔东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要再看看祖大寿跟韦宝的关系,并且要亲自试探!

    也许祖大寿是卖吴襄的面子,只是来吃个酒而已呢?

    “祖将军,您能来,真是让小号蓬荜生辉啊。”韦宝急忙亲自迎了上去,行了一个两只手作揖,加深鞠躬的大礼。

    韦宝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完全不知道祖大寿为什么来,担心祖大寿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要买粮食的风声,特地来搞破坏的啊?

    因为祖大寿身后还有韦宝的宿敌,祖大寿的养子祖可法。

    现在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了,而孙承宗还在位,所以韦宝觉得祖大寿特地过来搞破坏,还当着孙承宗的面,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但不无可能。

    因为祖大寿毕竟是一个将军,更看重的是地盘和势力,不像吴襄那样,买卖人的身份多过官员的身份。

    但是祖大寿要说是来帮助自己的,这种可能性就更小了。

    因为祖大寿是土生土长的辽东将门老大,基本上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没有人可以指使祖大寿做什么,命令祖大寿做什么。

    祖大寿表面上对孙承宗客气,但实际上根本不惧孙承宗。

    就算是是如今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在实际上也是奈何不了祖大寿的。

    若是罢了祖大寿的官,祖大寿正好,割据一方。

    实在不行,干脆反了,投奔建奴去,他有军权在手,只要不离开辽西辽东,谁敢把他怎么样?

    “我听闻韦公子你要赴京赶考,宴请了很多人,我怎么能不来?我来提前预祝韦公子马到成功啊。”祖大寿干黄瘦巴巴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半点看不出恭喜的样子。

    这就让韦宝更加忐忑不安了,干笑了一下。

    “我从凌晨天未曾亮就从锦州城飞马而来,整整三个时辰马不停歇。”祖大寿接着道。

    “一路辛苦了,韦宝感激不尽!”韦宝诚心实意道:“我一直想亲近祖将军,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的机会来了!”祖大寿笑道:“我想单独与韦公子聊上几句。”

    韦宝一奇,不知道祖大寿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对自己说?

    那边吴襄看见祖大寿和韦宝说话,而且不像是简单的客套,怕出什么事情,赶紧向孙承宗告个假,赶了过来。

    孙承宗也一直盯着祖大寿呢,从祖大寿入场,孙承宗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祖大寿,生怕祖大寿今天是来捣乱的。

    虽然韦宝购买粮食的事情不是尽人皆知,但是孙承宗、祖大寿这些高层人士的耳目是很灵通的,从韦宝请客,立刻联系到了韦宝向关内大量购买粮食的事情。

    就算韦宝赴京赶考之前宴请也合情合理,但是这帮人精还是很容易联想到购买粮食的事情上面去。

    孙承宗知道吴家和韦宝现在的关系好了,有吴襄居中调和,相信祖大寿应该不会害韦宝,就算害韦宝,吴襄也会从中调解的。

    “兄长,你居然大老远的从锦州城赶过来了啊?快请入座吧?咱们兄弟好好几杯酒。”吴襄热络的招呼祖大寿。

    “没事,贤弟你先去陪伴督师大人吧!我要单独与韦公子说几句话。”祖大寿笑道。

    吴襄闻言,也狐疑的看着韦宝。

    韦宝问道:“祖将军只与我单独说话?吴大人他可以一起听听吗?”

    “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两环是我的兄弟。”祖大寿淡淡的道。

    两环是吴襄的字,武人一般不用字,所以只有亲近的人才偶尔叫别人的字。

    “兄长,若是不方便的话,我还是不要听了,你与小宝单独说话了,小宝现在与我的关系你该知道的,多照顾小宝吧?”吴襄仍然担心祖大寿想来害韦宝,打了一针预防针。

    “两环,你不必担心!我是来帮韦公子的!”祖大寿仍然面无表情。

    韦宝遂道:“吴伯父,既然祖将军这样说,你也一起来吧?到海商会馆后堂叙话。”

    “我也要去,舅父,我可以听的吧?”吴雪霞道。

    祖大寿看着吴雪霞的时候,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本来是极想让吴雪霞嫁给祖大寿,与吴家亲上加亲的,但是现在吴雪霞已经公开跟了韦宝,他也只得作罢。

    是从小疼爱的女孩子,祖大寿过了身,倒也并没有多嫉恨,爱屋及乌,因为吴雪霞的关系,其实祖大寿现在心里对韦宝也亲近了不少,算是将韦宝当成十分之一个自己人看待了,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敌对。

    只是祖大寿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才让人感觉无法亲近。

    要说祖大寿和吴襄这种人,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可以相杀,也可以相爱,大前提是冲利益去的。

    就比如几个儿子,本来可能最疼爱老二,但是发现老三更能帮助家里,帮助自己的事业,可能老三就会得宠了。

    祖大寿对韦宝的仇怨可以说稍有化解,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韦宝在辽南充分表现出来了才干,让天地会在辽南站稳了脚跟,并且在建奴的老巢开辟了根据地,使得建奴今年开春无力滋扰辽东,使得辽东的压力减轻了很多,这些都是祖大寿不得不高看韦宝一眼的原因。

    想动韦宝已经不容易,与其如此,为什么不亲近这半个亲戚?

    祖大寿摸了摸吴雪霞的秀发:“你当然可以来!舅父从小最疼你,什么都不会瞒你。”

    吴雪霞高兴的甜甜一笑撒娇:“舅父对雪霞最好了。”

    韦宝看祖大寿这样与吴雪霞互动,心情顿时松快了不少,至少可以感觉到,祖大寿不是来找事的。

    只要祖大寿不是来找事的,韦宝就什么都不怕了。

    几个人在全场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去了海商会馆后堂。

    最忐忑的当属乔东升,乔东升看见祖大寿与吴雪霞亲昵交谈,知道吴雪霞是吴襄的女儿,现在已经跟了韦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大公子,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呀,那祖大寿虽然只是副将,可实权不小,锦州城一带的兵马都是他的!若是想到关外与蒙古人和建奴做买卖,根本绕不开他!”一名关内粮商大掌柜轻声对乔东升道:“从这一点来看,祖大寿实在比孙督师对咱们这些商人来说更重要,轻易开罪不得的。”

    “我知道!”乔东升阴沉着脸道:“看看再说吧!祖大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为了银子罢了!咱们过去也没有少喂他,吃了咱们的银子,他能帮着韦宝对付咱们?”

    一众关内来的粮商都没有接话,都想,他能吃咱们的银子,不能吃韦宝的银子啊?

    大家都知道吴家和祖家,以及现在韦宝与吴襄的关系,算来算去,韦宝与祖大寿也能算半个亲戚呢。

    “我开门见山吧!我这个人说话不爱拐弯抹角。”祖大寿到了海商会馆后堂,直接道。

    韦宝急忙道:“祖将军有话可以直说。我也不爱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与关内一帮粮商谈买粮食的事情,也知道你需要大量粮食!我可以说到他们以两倍于市价的价钱卖给你!他们轻易不敢与我翻脸,除非再也不想到关外做买卖!”祖大寿道。

    吴襄,韦宝与吴雪霞虽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准备,猜到祖大寿可能是为这事来的,但是当祖大寿直接说出来之后,他们还是有点意外。

    因为一般这些生意上的事情,祖大寿都是直接交给吴襄打理,每年坐等分钱的,很少自己直接过问。

    “那多谢祖将军了,不过,我能接受的是市价!市价已然不便宜!他们凭什么要两倍的价钱?而且,我顶多向他们买这一次粮食,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内,韦家庄,辽南,都可以粮食自给自足,不用再看旁人脸色!这一趟,就算买不到粮食,韦家庄和辽南的百姓也不至于饿死。”韦宝道。

    “市价?”祖大寿皱了皱眉头:“这有些难办!商人图利,这么远的贩运粮食到辽西来,仅仅是市价,他们图什么?”

    “市价是我的目标,我最低只能接受市价的一倍半。”韦宝接着道:“两倍的价钱还是太高。我更想知道祖将军想要什么?”

    “如果是市价的一倍半,如果我能帮韦公子你谈下来的话,我要1000万两纹银!”祖大寿道。

    韦宝、吴襄与吴雪霞在场惊愕了一下,祖大寿好大的胃口啊!

    “舅父。”吴雪霞撒娇道。

    祖大寿摇手制止了吴雪霞的撒娇,对韦宝道:“每个人都是图利的!没有利益,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亲父子还明算账呢,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我就帮你对乔东升说!若是不行,这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害你!否则,我只要对乔东升说一句你的坏话,他们这帮粮商就绝不可能降价卖给你。”

    韦宝想了想,然后道:“如果是两倍的市价,祖将军想要多少中介费?”

    中介费?

    吴襄、祖大寿和吴雪霞都是头回听这名词,不过,倒也适宜,一听就能懂。

    大明不叫中介费,叫法很多,随着历史演变,不断在演变。

    西周时期中介称为“质人”。

    《周礼地官质人》:“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珍异。”

    他们是政府官员,负责管理市场、核定价格,并收取一定费用。

    先秦时期,出现了最早的中介。

    春秋时期,大名鼎鼎的晋国人段干木就是干中介的,《淮南子》云: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而为文侯师。

    在做中介之余,还当魏文侯的老师。

    汉朝中介叫做“驵侩”,“驵”指骏马、壮马,也指马贩子、马匹交易经纪人。

    因为汉朝丝绸之路开辟后,经常用中原物产换取西域马匹,由于语言不通等问题,中介应运而生。

    但是在重农抑商的古代,驵侩属于末业,社会地位比较低下。

    唐朝中介称为“牙”,牙人牙尖嘴利、思维敏捷,中介除了买卖牲畜、田产,还买卖人口,出现了从事奴婢交易的牙人“女侩”。

    从隋唐时期开始,买卖房子经由中介成为必备程序。

    唐代最著名的中介,非安禄山莫属。

    安禄山通晓六国语言,曾经当过协议物价的牙郎。

    宋朝这一时期是牙人的黄金时代,其活动范围遍布国内外。

    随着王安石变法,政府设置“市易务”。

    招牙人协助官府管理市场,牙人一跃成为国家公务员,社会地位陡然跃升。

    “三姑六婆”中的“牙婆”,就是女性中介的代表,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水浒传》中的王婆。

    明朝随着商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牙商人数大大增加,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工会,称为牙行。

    各地都有牙行,天地会也从事这方面的业务。

    最让韦宝、吴襄和吴雪霞想不到的是,祖大寿这回居然也做了一把牙人。

    “如果韦公子你这次以两倍的市价购买这些关内粮商的粮食,我只收你500万两纹银!够划算了吧?”祖大寿道。

    韦宝摇头道:“如果祖将军能帮我以市价谈下来,我可以给你1000万两纹银,如果是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我只能给你500万两纹银!若是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还要1000万两纹银的牙钱,那等于我以两倍的市价向晋商和关内粮商购买粮食了。”

    “市价是绝不可能的!以市价的一倍半谈下来,你只能给我500万两纹银?”祖大寿有些不高兴:“难怪人都说你天生会做生意,韦公子,合着好处都让你一个人赚了啊?”

    “我买粮食,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老百姓有口饭吃,我绝不会拿这些粮食出来牟利。”韦宝当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乔东升和这些关内粮食之所以在和我谈不拢的情况下还没有走,主要也是因为我一开始就说明了这一点!这笔买卖,并不单纯是买卖,还关系到几百万老百姓的温饱。同样,我治下地区获得了如此庞大的粮草,整个辽西和辽东的粮价也将立刻降到历史最低点,未来两三年里面,辽西辽东的粮价都将平稳,对辽西和辽东的老百姓是很有利的,也极其利益本地经济发展。”

    “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若是赚不到银子,拿什么养活这么多人马?没有人马跟从,朝廷凭什么看重我们?”祖大寿冷淡道。他最烦的就是听这些大道理。

    吴襄也同样,从本质上说,吴襄与祖大寿毫无区别,甚至更加看重利益。

    “500万两纹银不少了,我同样是在没有赚银子的情况下,自己拿银子出来酬谢祖将军的。”韦宝丝毫不肯让步。

    吴襄也帮腔道:“兄长,差不多是这样的价钱了,小宝的确没有乱说。”

    “舅父,你帮帮小宝吧?小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这回帮了小宝和天地会,下次一定加倍酬谢你的。”吴雪霞也拿出了撒娇攻势。

    祖大寿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好吧!我要现银!”

    “没问题!只要一成交,我当时就付现银。”韦宝微微一笑。

    韦宝从来不怕跟人谈价钱,就怕对方不理会自己,只要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怎么谈都可以。

    “还有一条!你在辽南站稳了脚跟,整个辽西辽东的大部分人口都跑到你的地盘去了,以后我们也没法屯田了,收不上来地租了,拿什么养活这么多人马?”祖大寿又抛出了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甚至比他这趟要赚取的牙钱更重要。

    韦宝心里一紧,他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对于韦宝来说,也同样无解,一山不容二虎,他发展起来了,肯定触动了本地大地主集团的利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不能自己将辽西的权益拱手让出来吧?

    “祖将军想怎么样?”韦宝皱了皱眉头。

    “很简单,你每年付给毛文龙租用辽南的费用,我们也要按照同样的价码收取,一年二十万两纹银,外加100万石粮草。”祖大寿道。

    噗。

    韦宝差点没有气的喷血,辽南本来就是毛文龙在防御,是毛文龙租借给我的,又不是你祖大寿租借给我的,你凭什么敲竹杠啊?

    这可是正宗的敲竹杠,明显的无中生有嘛。

    “韦公子,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若是我从中作梗,你们天地会拿不稳辽南的。”祖大寿进一步威胁道。

    韦宝,吴襄和吴雪霞都很清楚祖大寿的意思,祖大寿的意思是联合建奴,帮着建奴打击韦宝和天地会,那样的话,辽南的确很危险。

    “祖将军,辽南发展的好,只会让辽西的经济更加发达,连带着,整个辽东都会更加繁荣,商业上就能收取很大的利润,差不多是能弥补回来你们在地租上的损失的!但你既然开口了,可以,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每年给你们二十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草!不过,这些银子和粮草,我要交给吴家。”韦宝慨然道。

    这个亏,本来依着韦宝的个性,是宁可与祖大寿继续撕破脸,也不吃这种亏的!但是为了短暂的太平,为了给韦家庄和辽南营造更好的发展环境,韦宝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要将100万石粮草和二十万两纹银交给吴家,主要是怕祖大寿难搞,收了银子和粮草不认账啥的,另外,交给吴家,也给他省了运费,韦宝的算盘是打的很精的。

    听韦宝这么说,吴襄大大的松了口气,赞赏的对韦宝笑了笑,然后高兴的对祖大寿道:“兄长,这下好了,小宝都答应了。”

    祖大寿也道:“这好!你的银子和粮草交给吴家也可以,我们祖家与吴家不分彼此!不过,这些银子和粮草都得用于锦州的兵马!”

    吴襄本来是很高兴的,但听说祖大寿要把每年的这二十万两纹银和100万石粮草全都拿走,一根毛也不留给自己,差点没有当场气晕过去。

    韦宝则有些好笑的看着吴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掉,暗忖,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要顾大局,凡事忍耐的吗?我我现在看你怎么忍?

    韦宝看着祖大寿,又似乎想起后世周星驰电影里面一个很搞笑的桥段。

    一帮人给徐锦江扮演的捕快送女人,本来是让他挑选,然后徐锦江扮演的捕快伸出五指,狠狠的握拳,来了一句,“我全都要!”

    吴雪霞见父亲脸色不好看,急忙对父亲使眼色,然后道:‘爹,就依着舅父的意思吧?毕竟辽东的兵马重要。’

    “还是雪霞懂事!两环啊,没有辽东的兵马撑着,咱们这些人在朝廷的眼里算什么?兵马军需,哪一项不要用银子和粮草啊,你每年在辽西就使劲的做买卖赚银子吧。”祖大寿道。

    吴襄无奈的点头:“兄长说的是,那一切都依照兄长说的办就是。”

    一场私下的分猪肉小会议很快有了结果,最终以祖大寿的心满意足,韦宝也算是能欣然接受,吴襄则心酸无奈收场。

    其实吴襄也没有吃亏,只是看见祖大寿和韦宝都能弄到好处,他啥也弄不到。

    做买卖的人,看着别人赚银子,是最最眼红的。

    别说什么为了女儿不为了女儿,吴襄肯让女儿就这么跟了韦宝,多半也是想从女儿跟了韦宝以后弄到好处的啊,这好嘛,啥也弄不到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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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