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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46 李成楝乱牵红线】

    这些大男人,虽然大都没有织布经验,但这年代家家户户都有织布机,衣服一般自己做,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概念是有的。

    机器织布,整齐的大机器,一刷,一排线,一刷,一排线,将吴襄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吴雪霞终于忍不住对韦宝说了一句话:“这都是你弄出来的?还是从哪里买来的机器?”

    “我弄出来的。”韦宝自豪的对吴雪霞微微一笑。

    吴雪霞美目流波,不再说什么。

    在赵克虎身后的赵金凤也敬仰的看了眼韦宝,隔行如隔山,虽然这些女孩对机械没有什么概念,但这么大的机器,这么精细的工艺,她们还是知道要设计并制造出来,一定很难。

    赵金凤看韦宝,吴三辅看赵金凤,吴三辅这还是头回见赵金凤,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虽然吴雪霞是国色天香的姿色,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家里有这么个妹妹或者姐姐的人,眼界都会被拔高到很高的标准。

    但吴三辅仍然被赵金凤震慑了,觉得赵金凤的美貌与妹妹不相上下。

    “韦公子,有了这种机器,你这一个作坊,怕是能造出整个大明黄河以北的布。北直隶、漠南、辽西辽东,所有的布料,你这一家作坊都能做出来。”吴襄道。

    “差不多吧,规模再扩大个三四倍,日夜不停,供500万人的布料,问题不大,而且供不应求的话,随时可以再增加规模。”韦宝答道:“我的成本可以降低到正常布料水准的二三成,而且质量更过硬,织布加染布,出厂有专门的质量检验,每一尺布都经久耐用,吴大人应该看见,韦家庄的人,现在穿的都是我们自己产的布,我身上这套秀才生员服,也是我们韦家庄的布料。”

    吴襄立刻查看韦宝身上衣服的面料,并用手摸了摸,然后啧啧称奇:“很扎实,很细密,做工考究,光泽也好,韦公子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山海关哪一家大裁缝铺定制的呢。”

    韦宝微微一笑:“吴大人,回去吃饭吧?你要是对我这些作坊感兴趣,可以随时来看,我这里永远对吴大人开放,想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

    韦宝说的大气,但只是说让吴襄本人来看,并没有说让其他人,自然包括吴襄的那些产业手底下的工匠们,韦宝相信,吴襄这种人不可能像他一样专研于科研。

    吴襄听出了韦宝的画外音,笑道:“那就多谢韦公子了。”

    中午饭自然放在迎宾馆,几十名宾客,加上吴襄等人,李成楝和他的锦衣卫,将近二百人,迎宾馆也能招待的下,只是身份不高的人,没有办法坐着吃,只能端碗吃。

    当兵的人也不在意这些,能吃饱饭,还能吃这么好的饭菜,站着吃,也美滋滋。

    吴襄再没有提过让韦宝将上回擂台比武赢得的金银悉数退还,并且让韦宝将酒瓶子卖他的事情。

    吴襄不提,韦宝自然也不会提这个话题,退银子,卖酒瓶子,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现在最核心的一条,是让韦家庄的名义合法化,尽快取得大明皇帝御赐的名号,这在乡里,是到了顶级的。

    什么庄子,镇子,一旦有了皇帝御赐的称号,至少在现任皇帝和下一任皇帝手里,是没有人敢动的。

    现任皇帝不必说,下一任皇帝是从现任皇帝手中得来的权势,自然也会好好维护,过了两代,到了第三代,这种御赐称号的作用就不行了。

    “哥,你看什么?”吴雪霞见吴三辅一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往范晓琳、王秋雅、徐蕊和赵金凤那边几个女孩子聚拢的地方看,有点不高兴,因为二哥与韦宝是朋友,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都是韦宝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嘛。

    虽然韦宝与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的关系并没有定下来,只是预定了名分,但这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不光是韦家庄尽人皆知,连韦宝的好友和同窗们也知道了。

    “没……没看什么啊。”吴三辅急忙收回目光。

    “你在看谁啊?那些都是韦宝的女人,太失礼了。”吴雪霞轻声道。

    “谁看韦宝的女人了?”吴三辅脸一红,急忙纠正道:“我是在看那个赵里正家的女儿。”

    若不是被妹妹怀疑自己有心于韦宝的女人,吴三辅是不会直接说的。

    吴雪霞嗤笑一声:“你知道韦宝有多花吗?我怀疑,那个也快成韦宝的女人了!”

    吴雪霞脸上带着笑意,但美眸中却射着寒光,说罢,还看了一眼韦宝。

    韦宝正与吴襄谈笑风生,说些漫无边际的场面话。

    本来韦达康、赵克虎、侯力行、白鹏赋几个人是来陪吴襄的,但是吴襄似乎只对韦宝有兴趣,似乎和韦宝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可两个人的年纪差了三十岁呀。

    倒反而变成韦达康、赵克虎、侯力行和白鹏赋几个人低声谈话,自己喝酒的局面。

    李成楝坐在韦宝身边,与吴襄带来的一名总旗喝酒猜拳。

    吴襄身边的吴三凤被韦宝的几个管事拉着喝酒聊天,吴三桂则坐在吴雪霞身边,低头闷闷吃菜。

    大明一般的男女是不同桌的,吴雪霞是唯一能上桌的女孩,因为她身份在这里是最高贵的,而且父兄都在身边。

    吴雪霞左边是吴三辅,右边是吴三桂,不会与旁人接触到,所以不算失礼。

    “赵里正家的女儿也快成韦宝的女人了?这小子够花的呀!”吴三辅酸不溜秋的吐槽道。

    “你们男的还不都这样吗?你自己不也妻妾好几个?”吴雪霞打击道。

    “呃……”吴三辅连忙转移话题,不想让吴雪霞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雪霞,你是不是多心了?据我所知,韦宝还没有与人订过亲呢,你怎么说赵里正的女儿要成为韦宝的女人?”

    “你看不见吗?韦宝和那个赵金凤,时不时的互相看一眼。”吴雪霞说罢,不再说话,有些懊恼,这趟不该来韦家庄的,来干什么?看人家眉目传情,看人家打情骂俏?给自己添堵吗?

    吴雪霞不想说话,吴三辅却对妹妹和韦宝的事情最为上心:“喂,你看出来没有,爹爹对韦宝是真有好感,上回想让韦宝上咱家做女婿,韦宝都拒绝了,爹这回还能亲自上韦家庄来,看样子,只要韦宝肯低头,你俩的事情,还是能成!”

    吴三辅说完,美滋滋的一笑,因为据刚才妹妹所说,吴三辅也发现韦宝和赵金凤之间似乎是有点意思,不过,若是韦宝娶了自己的妹妹,以妹妹的美貌和强势,以吴家的家世,肯定不能让韦宝再娶一大堆妾室了,那样的话,韦宝和赵金凤的事情肯定要泡汤,到时候,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

    吴雪霞闻言,粉脸一红:“哥啊,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来吗?爹哪里是看上韦宝,爹是想让韦宝将咱们家的12万两黄金,还有那些世家大户输了的银子拿回去。另外,想从韦宝这里弄到大量的玻璃瓶,好赚钱,爹的眼里,权和银子是最大的,我算什么啊。”

    “爹是怎么个想法先不说,依着我看,男女之间的事情呀,最主要还是你们两个人要对眼,我看韦宝对你就很有意思!”吴三辅猥琐的嘿嘿一笑道。

    吴雪霞瞬间粉脸又羞得通红,嗔道:“二哥,瞎说什么呀。我跟他说不上三句话必定吵起来,说不上五句话能打起来。”

    “呵呵,你别不信呀?打骂成夫妻。”吴三辅笑道:“再说,男人们就喜欢这一口。整个辽西辽东,有哪个才俊不想做我妹夫啊?”

    “哥,别跟我说话好不好?”吴雪霞娇嗔着,在桌子底下,在吴三辅的腿上用力扭了一下。

    吴三辅痛的抖了一下,碰到了他旁边的李成楝。

    李成楝正与人划拳结束,正好端起酒杯对吴三辅道:“吴二公子,咱们喝一杯吧,听我义弟说,你是我义弟的好朋友,咱们也算自己人呀。”

    “自己人,自己人,我与韦公子是好朋友,李大人是韦公子的义兄,也算是我吴三辅的义兄了,该当我敬李大人一杯酒才是的。”吴三辅急忙笑呵呵道。

    “谁敬谁都一样,干了。”李成楝笑道。

    吴三辅是好交朋友的开朗个性,跟什么人都能玩到一块去,与李成楝你来我往,没有一会儿工夫,便十分热络了。

    俩人越谈越是投机,吴三辅忽然小声问道:“李大人,你知道韦公子有意向向哪家小姐提亲吗?韦公子的年纪,也快到娶亲的年纪了吧?尤其中了秀才,该当娶亲了,再不然,也该先定亲了。”

    吴三辅是想打听一下韦宝和赵金凤的事情。

    李成楝却会错意,奇道:“我义弟的事情,吴二公子不知道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知道啊?”吴三辅心里一凸,感觉有大八卦,爱交朋友,爱说话的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爱打探别人的八卦,古今都一样,“啥事?李大人快给我说说。”

    李成楝见吴三辅一副急于知道的模样,笑道:“原来我义弟没有对你说啊?我看我义弟怕是有些钟情于令妹,只是觉得吴家门槛高,可能想等过个几年再提这事吧?”

    李成楝这话刚巧被吴三辅身边的吴雪霞听见,芳心立时怦怦狂跳,粉脸羞红成了大红苹果,心里惊异无比,没有想到韦宝居然钟情于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李大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她知道李成楝是韦宝的义兄,是当今皇帝养母东李娘娘的亲弟弟。

    吴三辅也大为意外,虽然隐隐约约能感觉韦宝对妹妹有些意思,但两个人也时常冤家一般,在一起便吵起来,没有想到,韦宝想向吴家提亲?

    “韦公子虽然没有明着跟我说,但我也看出来了一点,哪里要过几年呀?一会我就帮着向我爹提一提。”吴三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明白了,韦宝拒绝爹爹,是因为不想当上门女婿!而并不是不喜欢雪霞,原来是这样啊?

    吴雪霞听吴三辅这么说,顿时更加惊异,也暗暗生吴三辅的气,原来二哥早知道了,和韦宝一起瞒着自己哩?

    李成楝闻言很是高兴。

    其实韦宝之前并没有说过要对吴家提亲类似的话,也没有对李成楝说过对吴雪霞有意,都是李成楝自己瞎猜的,韦宝不愿意和人谈感情的事情,只隐晦说有意中人了,却没有明确说是赵金凤,让李成楝误会,以为韦宝说的是吴雪霞。

    加之今天李成楝听吴襄提出的要求,还有韦宝提出的要求,知道韦家和吴家有缓和的趋势,李成楝明白,韦家要想在辽西立足,必然要和吴家这种当地世家打好关系。

    李成楝一心为韦宝好,觉得这事情是好事,若是韦家与吴家的关系缓和了,韦宝不会吃亏,因此高兴道:“既如此的话,就靠吴二公子了,令尊要讨回金子,想弄酒瓶子去卖,我义弟想得韦家庄的名头,想让陛下亲赐匾额,想到韦家庄外做生意,这都不是难事嘛,一家人还说啥两家话啊?哇哈哈哈哈。”

    李成楝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笑的很是大声,打断了韦宝与吴襄的聊天。

    韦宝笑问道:“大哥,这么高兴啊?你算找对人了,吴二公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跟谁都能谈到一块去,你们多交往交往吧。哈哈。对了,你们说什么这么高兴?”

    “说你的好事啊!兄弟,哇哈哈哈哈。”李成楝像是捡到了笑票,笑的停不下来了:“若是你的好事在本月内的话,我大不了让人回京告个假,在你这里多玩上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

    韦宝越听越是好奇,纳闷道:“啥好事啊?我的好事?”

    吴雪霞则粉脸已经羞红的能滴出水来,像是熟透了的脆脆的大红苹果,拉了拉身边的仍然在大吃当中的吴三桂,对吴襄道:“爹爹,女儿告退了。”

    吴襄笑着嗯了一声:“和三桂去玩去吧。”

    吴雪霞急忙拉着吴三桂走,吴三桂手里拿个个大鸡腿,嘴里满是肉,嘟哝道:“姐,我还没有吃完呀,去哪儿啊?”

    虽然吴府锦衣玉食,不缺好吃的,但吴三桂天生食量惊人,加上韦宝府上的厨子高于吴府厨子的手艺,食材也丰盛,所以吴三桂吃的格外香甜,吃的格外卖力,连说话都顾不上了。

    吴雪霞不答吴三桂的话,拉着吴三桂走了。

    李成楝凑到韦宝身边,“说你和吴大小姐的好事啊。”

    韦宝大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立时看向长桌对面的赵克虎,赵克虎正在与韦达康喝酒,又看向和范晓琳热络聊天中的赵金凤,幸好李成楝这话声音不大,也没有人听见。

    韦宝急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李成楝大腿上的肉,轻声对李成楝道:“大哥,能别瞎说吗?”

    李成楝呵呵一笑:“知道,知道,还不好意思,呵呵。”

    韦宝见李成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的又是瀑布汗,瞬间觉得背上都汗湿了,低声道:“这不是玩笑的事情,会死人的呀!”

    韦宝自然知道开吴家的玩笑是什么下场。

    最主要,韦宝他从头到尾从来没有想过跟吴雪霞有什么交集,吴雪霞的外貌是他的菜,性子也为韦宝所喜,但想到吴雪霞的大哥,还有吴雪霞的爹,吴雪霞的家世,还有吴雪霞已经深入骨髓的高傲气质,韦宝就早已经断绝了对吴雪霞的念想,只是时不时的拿吴雪霞开开玩笑,说点子话很带感罢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

    李成楝见韦宝紧张的样子,笑道:“我没说啥呀?放心吧,你大哥的嘴巴很严实的,我啥也没说。”

    李成楝说罢,接着和吴三辅饮酒。

    韦宝彻底无语了,倒不担心吴三辅会害自己,主要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会说出什么花来?暗暗懊恼,开始就不该让这两个人坐一起的呀。

    这顿酒直喝了两个多时辰,到下午过了半段,方才散场。

    “晚上都不准走啊,咱们再接着喝!赵里正,今天你也别回去了,韦公子这里这么多好房子,就住这迎宾馆了。”吴襄满嘴酒气的对赵克虎道。

    吴襄不算嗜酒的人,平时也比较少喝成这幅德行,但越是不太喝酒的人,喝高了的时候,就越高。

    赵克虎笑着答应:“这没问题,我在韦公子这里住过好几次了,韦公子这迎宾馆的条件比山海关的山海楼还强。”

    韦宝急忙笑道:“是,大家都别走了,我让人安排大家歇一歇,晚上安排唱戏,咱们晚点再接着喝,戊时后段怎么样?”

    戊时后段也就是是八点多钟,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吴襄笑道:“行,都听韦公子的。”说罢,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韦宝急忙冲林文彪使个眼色:“快让人扶吴大人去歇着。”

    林文彪急忙冲四周站着服侍的下女们其中的一个,一招手。

    那女子十五六岁年纪,与吴雪霞的年纪,身高都相仿,姿色不俗,虽然没有吴雪霞和赵金凤那般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颜,也能与范晓琳和芳姐儿一般冠绝一地芳华。

    主要是身材和气质好,一看便知道是教过的。

    女子叫春燕,原来姓什么,她自己都忘记了,被人倒卖好几次,几个月前逃到了韦家庄外,因为容貌姣好,思维也不错,便被林文彪吸纳进入了统计署。

    统计署现在有四五百人,其中至少超过三分之一是女人,这是天地会各个机构中,女人比例最大的机构,因为情报工作中,女人更占优势,很多环境是男人不方便打入的。

    能进入统计署的女人,年龄层分布很广,年轻女孩占了大多数,多为中上等的姿色。

    像上回韦宝听戏的时候,看中的两个美女赵冰和李红,便被林文彪召入了统计署,训练成特勤人员。

    春燕进入统计署之后,姓了韦,全名叫韦春燕。

    韦家庄这四个里,原本姓韦的,只有韦宝一家,韦达康和韦宝两个人,现在两万多人当中,倒有一大半姓了韦。

    因为乱世贫民,名字大都只是一个符号,甚至大部分的孤儿穷人,连姓什么都搞不清楚,到了韦家庄,自然都跟了公子的姓。

    韦春燕过来扶着了吴襄:“大人慢些。”

    吴襄心头一颤,他的身价地位,不缺女人,但他一个侍妾都没有,概因为夫人祖氏太强势,吴襄也不敢惹祖家,所以平时甚少有能和女人接触的机会。此时温香软玉在怀中,想到一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美女,软软的胸脯抵着自己的手臂,那滋味,别提多美,却一本正经的,醉茫茫的对吴三凤道:“三凤,你怎么样?你陪爹走。”

    吴三凤也喝了不少酒,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韦宝急忙讨好的搀扶住了吴三凤道:“吴大人先去歇着吧,我看大公子也喝多了,我让人扶大公子回去歇着,吴大人不用担心。”

    春燕也急忙道:“大人,请先去休息,我们会照料好的。”

    吴襄做过样子之后,也就顺从了,暗忖这个韦宝是真会搞事,好酒好菜,完事再来个美女相陪,谁能吃得消?虽然已经喝醉了,但吴襄并未乱了心智。

    这也是幸好吴雪霞不在,吴三桂也不在,否则吴襄是不敢造次的,怕他们回去会告诉祖氏。

    吴襄不怕吴三凤和吴三辅,因为他俩已经成家,年纪比吴雪霞和吴三桂大许多,平时也没少喝花酒,会有‘分寸’。

    韦宝见吴襄同意由春燕陪着走,急忙又冲林文彪使个眼色。

    林文彪会意,一招手,又过来一个美女,这美女是上回吴三凤来韦家庄,韦宝让人从抚宁卫最大的青楼找回来的姑娘,叫胭脂。

    当时天地会虽然已经有了统计署,但统计署成立没有多久,还没有完善的特工体系。

    后来林文彪干脆将这个胭脂赎身,买了回来,训练成特勤人员。

    统计署中的美女特勤,大部分是从死了男人的寡妇中训练的,也有一小部分是从有潜力的,从外面发现的青楼这种地方赎买回来的女人中,加以训练。

    女人要拿情报,少不得被男人占便宜,所以大部分是‘有经验’的女子,也有一小部分是处子。

    吴三凤本来不想韦宝对父亲‘使手段’,还想破坏来着,见到胭脂之后,眼睛一亮,“你……”

    胭脂用粉帕掩口,一个制式挑逗,“吴大公子好没有良心,上次陪伴两晚的情意早就忘光了,亏的奴家还朝思暮想。”

    吴三凤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动人,姿容不俗的二十岁左右的成熟美貌女子,这才猛的想起来:“胭脂,你是叫胭脂吧?”

    韦宝呵呵一笑,讨好道:“吴大哥好记性呀,她叫韦胭脂,是我姐姐!”

    胭脂本来也没有姓,到了韦家庄,自然也跟着姓了韦,韦宝说她是自己的姐姐,显得关系更加亲近。

    吴三凤看向身边的韦宝,本来上回来韦家庄,韦宝就殷勤招待过他,他已经跟韦宝的关系有所缓和,可惜后来因为韦宝开庄赌博,吴三凤输了大笔银子,让吴三凤随着吴家与韦宝的关系恶化,也跟着恶化了。

    本来吴三凤心里是不爽韦宝的,但到底难以抗拒女人的惑。

    吴三凤皱眉,犹豫,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0347 主意拿的很定的吴襄】

    “吴大哥,以前小弟要是有什么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小子一般见识,去歇一歇吧,好好在韦家庄玩几天。”韦宝说着,从袖兜中取出一张大银票,足足500两纹银,捏在了吴三凤手中,对韦胭脂道:“胭脂,一定好好招待好吴大哥,这是你的造化。”

    对付男人,最好用的两招,无疑是金钱和美色,韦宝深谙此道,安排的妥妥的,不管之前与吴三凤闹成什么样,彼此都急于要杀掉对方,但时过境迁,该从头再来,还得从头再来!

    因为就算彼此心里仍然想着致对方于死地,可彼此的实力又没有办法立即致对方于死地的话,不如携手发展,发展大于杀戮,这就是江湖。

    韦宝现在愈发能体会江湖这两个字的用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若是没有这点度量,便不要在商场官场打滚了,这两个场子,本来就是最脏最恶心人的地方。

    要脸皮,脸皮薄,还是一门心思寒门读书,争取做个私塾先生或者弄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清贫小吏干干。

    韦宝自然不是甘于清贫的人。

    吴三凤却没有练就韦宝这么厚脸皮的火候。

    吴三凤仍然在犹豫。

    “公子请放心,”韦胭脂对韦宝甜甜的一笑,然后在吴三凤怀里撒娇:“吴大公子,咱们去歇一歇吧?”

    吴三凤遂将银票收了,搂着美女,对韦宝的芥蒂迅速消融瓦解了大半,冲韦宝眯了眯眼,笑道:“韦公子能发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会做人!”

    韦宝急忙笑道:“在吴大哥面前,我这点微末道行不值一提,我连大哥的小手指都赶不上,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大哥提携。”

    吴三凤闻言,见韦宝一副献媚模样,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在韦宝肩头拍了一记,遂满意的搂着胭脂,往迎宾馆的上房区而去。

    韦达康、黄滢、罗三愣子、范大脑袋、李成楝、赵克虎、侯力行、白鹏赋、范老疙瘩、王志辉等人见韦宝的委曲求全献媚模样,都尽量做到没有什么表情。

    韦宝看了看众人,并没有立即转换脸色,脸上仍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很自然的与爹娘告辞之后,回去歇着了。并不觉得刚才对吴三凤那样有什么丢人的,能跟敌人交往的人,才是真气度,真本事。

    迎宾馆的两处上房中,吴襄父子分别鏖战。

    吴襄和吴三凤都是快枪手,不到两三分钟,两个人便浑身大汗的趴在韦春燕和韦胭脂的身上不动弹了。

    幸好韦春燕和韦胭脂都有公子给的,事先备好的‘伟哥’,暗暗化于茶水中,偷偷在他们恢复一点精力之后给他们喝了,两个人不多时,又恢复战力,挺枪上马,居然又弄了两回。

    吴襄和吴三凤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厉害’过,还以为怀中的女人格外不同,这是找到真爱了?

    父子二人折腾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均感觉虚脱了,趴着再难动弹。

    吴三辅中午也喝多了,他没有李成楝的酒量大,还非要拱别人拼酒,结果就是睡了两个时辰才缓过来。

    吴三辅也被林文彪派了个女特勤‘侍候’,不过他并没有下手,那名女特勤也没有接到‘色’的指令,只扮成普通侍女模样。

    吴三辅在女特勤的帮助下穿戴整齐,看女人颇有姿色,暗忖韦宝真是会搞,在这韦家庄简直比做皇帝还舒服,也不知道他的手下人上哪儿弄来这么多女人的?

    “你是你们韦公子的女人吗?”吴三辅直接问道。

    女特勤急忙道:“吴公子切莫这么说,我哪里有那个福气,只是迎宾馆做事的侍女而已。”

    吴三辅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嫣红,韦嫣红。”韦嫣红答道。她本是窑子里的女子,在关外谋生,关外兵荒马乱的,她逃荒到韦家庄来,便随了韦姓。

    吴三辅笑道:“韦家庄现在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韦家庄,怎么每个人都姓韦啊?尤其是女人,问了好几个女人,都说姓韦。”

    韦嫣红笑了笑,没有答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不答,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本来就很会应对,在接受过统计署的特工训练之后,应对起一般男人来,更是小菜一碟。

    吴三辅见韦嫣红笑的好看,将她搂入怀中。

    韦嫣红故作娇羞的扭了扭纤细的腰肢,便由着吴三辅抱住了,轻声道:“公子。”

    吴三辅呵呵一笑:“你家里还有人吗?”

    “没人了,都饿死了,辛得韦公子收留。”韦嫣红答道。

    “嗯,那这么说,你是韦宝的家奴啊?我向韦宝要了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做我的妾室。”吴三辅在韦嫣红脸上亲了一口,问道。

    韦嫣红抬头看吴三辅,眸中立时闪现感动的剔透:“公子说的是真的?”

    虽然林文彪没有下达明确的指示,但韦嫣红知道,能让她们这种特勤‘接待’,便是有心安在‘对象’身边的。吴家的二公子是何等人物?能被这种人娶了,自己该当表现出感动来。

    “自然是真的。”吴三辅微微一笑:“我有一妻一妾,不过,觉得与你投缘,想留在身边。”

    “嫣红有福气了,听凭公子安排。”韦嫣红又娇羞的垂下了粉脸。

    引得吴三辅哈哈一笑。

    事实上,林文彪知道吴三辅是公子的朋友,没有打算让人监视吴三辅,而是想将人打到吴三凤和吴襄身边去,这两个才是目标。

    目前统计署只打入了两个‘外围’特勤在吴府,用处不大。

    可吴襄吴三凤就要比吴三辅不知道‘精明’多少倍了,出外逢场作戏可以,娶回去,或者是放在身边,是不太可能的。

    统计署也曾经试图打人到吴雪霞或者祖氏身边去,但是女人家更难接近,尤其是祖氏的丫鬟都是跟随多年的。

    吴雪霞虽然身在富贵之家,却并不太沉醉于奢华之中,只有一个贴身丫鬟,身边不需要人。

    而且林文彪觉得监视吴雪霞的意义不大,吴雪霞虽然偶尔会帮着主持家族生意,但吴家的核心大事,吴雪霞一般碰不到。

    吴三辅和嫣红说了一会话,便忍不住搞了一场。

    男人喝酒醒酒之后,总会觉得有些‘戾气’无法抒发掉,在女人身上抒发是最好的。

    开始他只是觉得嫣红长得对他的胃口,随口说说,也没有真打算收为妾室,但是做了一场之后,觉得很满意,便真的动了心思,想着找机会对韦宝说一声。

    等吴三辅去找吴襄和吴三凤的时候,二人已经起身,去听戏喝酒去了。

    吴雪霞和吴三桂在韦家庄四处转了一圈,也去听戏喝酒。

    晚上韦宝神采奕奕的相陪吴家人,却并不劝酒,也并不主动谈‘合作和解’的事情,便好似吴襄这趟来,真的只是来玩玩而已。

    在人前,韦宝能保持正人君子的态度,吴雪霞陪吴襄,赵金凤陪赵克虎,韦宝今天都没有单独和她们说过话。

    吴雪霞想到今天中午听来的李成楝说韦宝喜欢自己,想向自己家提亲的话,便芳心狂跳,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呢,偷偷看了韦宝几次,韦宝却只是将注意力放在爹爹身上。

    赵金凤和范晓琳、王秋雅、徐蕊坐在一起,也偷偷看了韦宝几次,今天赵克虎被吴襄留下来,预备住在韦家庄迎宾馆,赵金凤也被范晓琳给留了下来。

    赵金凤发现韦宝今天不像以往,没有特意来找自己说话,心里有些失落,虽然她曾经说过让韦宝没有要紧事,不要随便找她的话,但女孩子多半是口是心非的。

    吴三辅找个机会对韦宝说了想要韦嫣红的事情。

    韦宝笑着轻声道:“三辅大哥,咱们是什么交情?这有什么说的?尽管带走。”

    吴三辅闻言大喜,“行,就知道韦公子够朋友。不过,说还是要说一声的嘛。”

    “你就这么将嫣红带回去的话,吴大人能同意你随便娶妾室吗?”韦宝替他着想道:“要不然,我让我爹真的收了嫣红做干女儿,我韦家虽然不是辽西的名门望族,但现在也算是薄有家产,嫣红做了我的干姐姐,再给三辅大哥当妾,便该事出有名了吧?”

    吴三辅高兴道:“那很好啊,还是韦公子脑子活泛,汪东明方安平他们要是看我来一趟韦家庄便得了一个美妾,一定羡慕。”

    “我正要对三辅大哥说这事呢,正好你来我这里做客,就以你的名义召集我们山海书院的同窗会所有人来我韦家庄做客吧,你的面子比我的大。”韦宝道。刚得了御赐的牌匾,这正是一个提升名望的好机会。

    其实韦宝早就有再邀约山海书院的学子们到韦家庄来聚一聚的打算,这次吴三辅在,吴襄也在,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吴襄组织世家大户替他韦家庄申请黄册,然后向朝廷向皇帝请求御赐牌匾,自然是再活不过的事情。

    但这些人是官方机构,代表的是官方势力,想要让吴襄答应,韦宝知道是千难万难!

    韦宝没有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还打算组织民间的机构想办法从底下往上申请!

    山海书院同窗会,便属于这类机构,辽西的读书人很少,大部分有一点功名的,又都来自山海书院,有了这些同窗的联名提举信函,也能作为一条小道。

    韦宝明知道这条小道很难走通,意义不大,但这条道,是故意走给吴襄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看的!好告诉他们,我韦宝有诚意与你们和解,盼着能得到你们相助,但我并没有在你们这一家树上吊死,我还在积极寻求其他破解之法!

    “这有什么问题,明天咱俩人一道写帖子吧,让大家都来韦家庄聚一聚。”吴三辅想都没想,点头,满口答应下来,又道:“对了,我今天听李成楝大人说,韦公子对我妹妹有意思啊?”

    韦宝一汗,和吴三辅说话,十句话有九句话要往女人身上带,又不好说那是李成楝会错意了,暗暗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吴三辅。

    吴三辅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嘿嘿一笑:“韦公子还是面嫩,不用说,我知道的,你定然是怕遭拒绝,想等韦家庄以后更有银子一些,想等你自己再多拿个功名,才好提亲,是不是?”

    韦宝又是一汗,暗忖你是真能脑补,我啥都没有说,你就想出来这么多事情了?真该请你这个狗头军师到我身边来做事,很适合顶替范大脑袋那个‘外务管事’的位置。

    喝酒听戏结束,韦宝亲自送吴襄回迎宾馆:“吴大人早些休息吧,若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他们。”

    “韦公子客气了,你这里招呼的已经很周到了,我敢说,整个大明也找不出比韦家庄的下人教的更好的地方。”吴襄笑道。

    “吴大人过奖了,这都是银子的功劳,我是左手来右手走的人,每个月开个底下人的月俸至少20000两纹银。”韦宝笑道。这还真的不是装逼吹牛,这是实话,天地会有编制的人就三四千人,韦宝的月俸等级又抬的很高,普通的仆从也是按照大明八品官吏的标准在开月俸。管事级别至少拿的是相当于大明知府等级的月俸。

    吴襄闻言,富有深意的看着韦宝道:“开这么多月俸出去?韦公子真是财大气粗啊,一个韦家庄,需要养这么多拿月俸的人吗?”

    “都是做事的人,付出的多,应该也会有收获的吧,我就是好玩,与吴家的大生意是没法比的。”韦宝微微一笑。不是不低调,说出手下有很多人吃月俸的事情,韦宝是故意的,这也算是展示实力。

    吴襄笑着,一副不经意的问道:“那韦公子手下怕是有上万人在帮着做事吧?别说辽西辽东,只怕京师替皇帝当差的人,也没有这么多。”

    “大人的话严重了,我真的就是好玩,具体多少人我也不知道,赚了点银子,就想着帮助穷人,这种年景,大家不互相帮衬的话,很多人都熬不过去的。”韦宝微微一笑。

    “韦公子宅心仁厚,难得,难得!”吴襄微笑道。

    韦宝又和吴襄、吴三凤、吴三辅等人说了几句话,方才告退。

    临走时,也郑重的向吴雪霞行了个礼:“大小姐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对他们说,请将此处当成自己家。”

    吴雪霞闻言,粉脸一红,轻声哼了一下,却没有搭话,暗忖当成自己家?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事实上韦宝只是随口客气,尽地主之谊而已,当着吴襄的面,他哪里会‘撩拨’吴雪霞啊。

    “雪霞啊,韦公子与你说话,你怎么不回话?”吴襄笑道。

    “那就多谢韦公子了,不过,这种乡里地方,想来也没有稀奇东西,我没有需要。”吴雪霞冷然道。

    “我有需要,韦公子,什么时候,咱们再打一次吧!”吴雪霞身后的吴三桂突然道。

    韦宝当即笑道:“不用比了,我不如吴三公子!若是三公子为上回比武的事情心存不悦,我可以让人布告各地,说我韦宝打不过吴三公子。”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赢我了,别人都看见了,你布告有啥用?”吴三桂生气道。虽然个头是小伙的个头,才12岁的人,声线居然也已经开始有点变粗。但外表身体再怎么变化,也掩饰不了吴三桂仍然稍显幼稚的性子。

    “三桂,够了。”吴襄见韦宝退让,执意不再跟吴三桂比武,暗忖这韦宝只比三桂大两岁而已,城府真是深,远非自己这莽小子能比的。

    韦宝也不想跟吴家人再起争执,对吴襄行个礼,走了。

    吴襄回屋,单独与子女叙话。

    除了吴三桂被安排先回房睡觉去了,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都在。

    “你们怎么看韦宝提出的条件?”吴襄压低声音道。

    虽然外貌都是他的扈从守着,迎宾台的砖墙厚实,隔音很好,但吴襄仍然一副预防隔墙有耳的谨慎。

    “韦宝想借着咱们吴家的势,缓和同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关系,而且愿意退回咱家的金子,还愿意将他弄出来的那些个玻璃交给咱家卖,这都是好事啊。咱们不吃亏。”吴三辅见没有人说话,率先帮韦宝说话。

    吴三凤因为收了韦宝的好处,而且对韦胭脂是真心满意,倒是没有像平时一般大说韦宝的坏话,一副思考的模样。

    吴雪霞在这种场合,一般是不发言的,她是女孩,能旁听父兄的事情,已经很难得了,而且吴雪霞私心希望韦宝不要和吴家的关系闹僵。

    “韦宝不简单,你看他将韦家庄治理的井井有条,比永平府衙门都更像个衙门,野心大着呢!若是真的得我之力,将韦家庄名正言顺的收入囊中,将来这一片,我们吴家和祖家联手都不见得摆布的了。”吴襄低声道。

    “摆布不了就摆布不了呗,以韦宝此时的家业,已经是辽西第一等的大家族了。但是他韦家庄再怎么营建,也超越不了咱们家,就将他当成一般的大户对待便是了嘛。爹,韦宝是感恩的大丈夫,有股江湖豪气,受了咱们家的恩惠,以后必然是以咱们家马首是瞻的,说不定爹还能得一臂助!”吴三辅口舌如簧道:“而且我听韦宝那义兄李成楝的意思,韦宝对咱们雪霞有意,只是这人太好强,怕配不上咱们家,才不敢提。”

    吴襄闻言,惊奇的瞪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吭声。

    漫说辽西,就是辽东,北直隶,甚至整个大明北方,哪个世家大户的公子哥不想找自己的女儿?这并不意外。

    只是吴襄之前对韦宝隐晦的提出过一次,想招韦宝到吴家做个上门女婿。

    吴襄对韦宝的能力是很认可的,对韦宝的品貌也认可,只是韦宝没有家世背景,若是能到吴家做个上门女婿,即便拼着让祖大寿不高兴,否了雪霞与祖可法的事情,他也愿意。

    原来吴襄以为韦宝要么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对吴雪霞不太上心,要么是韦宝心高气傲,不愿意做吴家的上门女婿,现在看来,是后者。

    “二哥,说什么呢。”吴雪霞粉脸羞得通红,“你们说好吧,我回去睡觉了,好好的,说到我头上干啥呀?”

    吴三辅呵呵一笑:“还不好意思,韦宝能文能武,才智过人,心胸广阔,放眼辽西辽东,有哪个世家子弟比得上韦宝?我觉得,韦宝强于祖可法百倍!我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大了,总是要考虑归宿的嘛。我觉得,选富贵不如选贤能,况且咱们吴家也不缺银子和人脉。这韦家庄一日千里,现在正到处大兴土木,按照韦宝这个速度,不用两年,此地将赶上山海关和永平府的繁华,甚至比北直隶的重镇都不差,你嫁到韦家庄来,也不会如何辱没。”

    “哥。”吴雪霞娇嗔的扭了扭身子,“你还说呀,我不理你了。”

    吴襄看了眼吴三凤:“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平时说起韦宝来,你可是最有兴趣的。”

    “爹,我觉得,韦宝若能真心对雪霞,倒确实不错。他现在手里握有数百万两纹银!还有秀才功名,还有御赐的韦家庄港这块招牌,若是再得了韦家庄的招牌,这个韦家庄真有可能成为辽西新兴起的一方势力。若是韦宝成了咱家的女婿,这里不也等于是听爹的嘛?原先这一片是荒芜废弃的贫瘠之地,以后若真能富裕起来,也能大涨我们吴家的声势,吴家也不必再被祖家压着了。”吴三凤道。

    吴襄、吴雪霞,包括吴三辅,都惊奇的看着吴三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帮韦宝说起话来。

    “大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啊?你和二哥一起欺负我。”吴雪霞抿了抿嘴,两只雪白的小手捂着羞得通红的粉脸,本来是说韦宝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说成了自己与韦宝的亲事。

    “大哥总算是有一回跟我看事情一样了。”吴三辅大喜着笑道。

    吴襄和吴三辅都不去理会吴雪霞,都等着吴三凤接着发表意见。

    吴三凤却沉吟着,又不吭声了。

    “你就这么信得过韦宝?以前你对韦宝可没有好话!”吴襄问道:“若这都是韦宝用计策,并非真心对雪霞,只是想借助咱们吴家的力量先把韦家庄支起来,在辽西站稳脚跟,以后尾大不掉,便无法约束了!”

    “我也这么担心。所以,大主意还是爹爹拿吧。”吴三凤道:“若现在便让韦宝向咱们家提亲,便不用这般担心。但韦宝眼下虽然薄有财力,毕竟没有根基,而且家世背景全无,是乡人子弟,此时便急着让韦宝和雪霞将事情定下来,怕被人笑话。还有,若真的否了祖可法,祖家一定不高兴,爹爹新任同知,根基也不稳,官场上还需仰赖祖家。”

    吴襄没有想到大儿子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头头是道的,大为高兴,抚须不言语了,面上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其实吴家几个子女都很聪明,吴三凤也不笨,只是气量狭窄,看问题浅薄,今天收了韦宝的好处,稍微将韦宝的成见偏转回来一些,看问题‘公正’了一点,便能说出刚才那番话了。韦宝与祖可法各方面比较起来,韦宝个人已经胜过祖可法,只是权势富贵比不上,对吴家的助力也比不上罢了。

    若是父亲真的选取了韦宝,需要大勇气,所以吴三凤不敢帮着再说。

    “雪霞,你是什么意思?今天给爹一个实话,你跟韦宝接触过几回了,祖可法更不必说,你们从小一块长大,这两人让你选的话,你想选哪一个?”吴襄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一直说要走,又忍不住想听他们谈论韦宝,现在父亲问到了自己头上,粉脸更是羞得红透,似乎能滴出水来,嗔道:“爹,说什么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女儿什么事情?”

    “呵呵,那等明年开春,我便让祖家下聘,我同意了你与可法的婚事!”吴襄笑道:“反正我的乖女儿这么肯听爹的话,嫁给祖可法,爹娘便不必再为你操心了。”

    “爹!女儿……”吴雪霞闻言,立时急的站起身,背过身去,眼圈一下子便红了,语气也有些哽咽。

    “莫道前途无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刚才三辅和三凤有一条都说中了!而且说的很好。”吴襄低语道:“若是我们吴家继续与祖家联姻,我们吴家将永远被祖家压着!”

    虽然仍然无法做出决定,但吴襄其实是从内心抗拒继续在吴雪霞这一辈和祖家联姻的,想尽量脱离祖家的约束,立起吴家的大旗!

    这时代的人没有国家概念,没有民族概念,却不论世家贵族,士大夫阶层,还是平民百姓,都有很强的家族观念。

    即便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吴三桂都为祖氏所生,与祖家有直系的亲缘关系,但他们都姓吴,而且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小门小户是因为经济条件限制,表哥表妹通婚是普遍性,但越是豪门大户,选择面其实越广,反而表兄表妹之间的这种近亲通婚,反而少很多。

    “那你不想选祖可法,便是对韦宝有意?爹知道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吴襄对几个人道。

    “爹,我可没有说过,女儿讨厌死那个韦宝来着。”吴雪霞虽然没有扭回娇躯,语气中却不再哽咽,透着一点喜悦。

    吴襄这个年纪,又是心思机敏的人,如何听不出女孩子家的心思,“好了,不说这些了,让爹再好好想想吧。辽西辽东才俊多的很,也不光是韦宝和祖可法,你的年纪不大,到明年再说不迟。”

    “爹,那您是不打算答应韦宝的条件了?”吴三辅问道。

    “哼,韦宝是什么人?我们吴家是什么人?他韦宝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吴家谈条件。”吴襄傲然道:“我们的金子,他今天不还回来,日后会十倍的还回来!他做的那个玻璃虽然很不错,但吴家家大业大,也不急着多赚多少银子,咱们多赚一些,还是少赚一些,无所谓!但若将韦宝养起来,便是养虎患!你们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遇事的时候,别总想着尝到多少甜头,只要能不吃苦头,就是在尝甜头了。”

    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听父亲说完人生处世哲学,一起答应。

    吴雪霞心里却一阵失落,以为自己刚才说讨厌韦宝,父亲真的以为她很讨厌韦宝了?她实际上自己也说不清楚对韦宝是什么感觉,只是有关于韦宝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听的,听着便觉得沉醉。

    但刚刚才说出口的话,她现在也不方便再说,事实上,她也不觉得自己喜欢韦宝,韦宝傲的很,唱惹自己生气,很多时候,的确看见韦宝就来气嘛。

    吴襄虽然从内心有些赏识韦宝,也看出女儿对韦宝有些情意,但主意却拿的很定!

    绝不可能让韦宝起来,就算是要和解合作,也得是韦宝先跪地相求,双方的姿态要明确,高低尊卑要明确。

    你韦宝没有资格和我吴家谈条件!

    而且,漫说你还不是我女婿,即便是日后成为我吴家的女婿,也得仰我吴家鼻息而活,不可造次。

    吴家众人在商量韦宝的事情,韦宝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已经洗过澡,打坐,练功过了,却还是不太想睡觉,这在韦宝,是很少的。

    主要因为赵金凤今晚住在迎宾馆,而且韦宝听范晓琳说,赵金凤明天下午是肯定要回山海关的,这一晚,是一个好机会呀。

    韦宝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过去跟赵金凤见个面,这大晚上的,正是好机会。

    犹豫了两波,韦宝还是悄悄的起身了,他并不怕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知道自己的意图。

【0348 范晓琳得雨露滋润】

    都是自己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公子。”

    三女也都没有睡,正躺在床上轻声聊天呢,见韦宝自己穿衣服出来了,都好奇叫他。

    韦宝呃了一声,笑道:“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有点热,我出去走走,你们睡吧。”

    此时将至端午,气候已然转暖了有些日子了,但春夜还是有些凉的,至少今天绝对谈不上热。

    三女立时明白韦宝想出去找女人,而且多半是去找赵金凤。

    虽然心里都微微有些泛酸,但她们三个都挺喜欢赵金凤,比较认可赵金凤,所以没有到妒忌,到拉仇恨的地步。

    “公子外出,惹人注目,若是想见赵小姐,不如我把她约到咱们这边来吧?”范晓琳笑着出主意。

    韦宝脸一红,嘴硬道:“呃……我不找她,谁告诉你我要找她?大晚上的,我找她做什么?我就随便走走,不出内院。”

    韦宝这个甲,改成了韦家府邸后,分成内院外院,仿造紫禁城的格局。

    外院主要是仆役,侍从,还有重要的宾客偶尔来住,还有常备的执勤兵士。

    内院则清一色的是侍女,和秘书处的女秘书们,除了韦达康和韦宝,没有男人。

    “公子,你这么去的话,赵小姐绝不会开门让你进去的。”范晓琳笑道:“你就在屋里等着,我去帮你问一问她肯不肯出来吧。”范晓琳热心道。丝毫不理会韦宝刚才的辩解。她已经习惯了韦宝的口是心非,那一套用来对疏远的人可以,对她们几个亲近的女人,不太管用了,范晓琳、徐蕊和王秋雅都已经很了解韦宝。

    韦宝听范晓琳这么说,也懒得装了,红着脸,笑眯眯的道:“那就麻烦晓琳姐姐呀。”

    范晓琳噗嗤一笑,引得王秋雅和徐蕊也笑了。

    韦宝在花园等待,晚上的确有点冷,抽了两支烟,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和身边的花丛。

    真是一个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约会好时刻呀。

    半个小时过去,范晓琳有点沮丧的回来:“说了好一会,赵小姐不肯来,说大晚上的,男女相见不和礼制。”

    韦宝满怀期待的情绪立即破碎了一地,但倒也不生气,笑道:“她说的没错,你赶紧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不过公子也不必失望,赵小姐说明天下午回山海关之前,会亲自来向公子辞行。”范晓琳一笑:“若是她对公子没有情意的话,今天就不会随赵副董事长住在迎宾馆了。”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大明的女子就是麻烦,规矩太多,不过,他并不反感,这样才造就了一堆处女呀,哪像现代那么开放,初中生高中生都难保证是纯的。

    “公子,赵小姐还叮嘱你注意休息,心思多用在学问上,看得出来,她盼着公子早日中进士迎娶她。”范晓琳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

    韦宝笑道:“去睡吧,算了,我也不坐了,我也回屋。”

    范晓琳正是不想让韦宝大晚上的坐在外面,见目的达成,笑的很开心。

    韦宝和范晓琳回屋的时候,王秋雅和徐蕊已经睡下。

    韦宝心里想着赵金凤,忽然很想跟女人干一场,但王秋雅又睡了,他又不想叫醒王秋雅。

    韦宝还是很‘体贴’,很照顾女方的感受的,知道女人睡着之后,性很弱,女人性最强的时候一般是睡觉之前,或者半下午刚睡过午觉之后,所以韦宝没有打算叫醒王秋雅,为自己‘去火’。

    可是不去火,又想的厉害。

    “晓琳姐。”韦宝轻声道。

    范晓琳一边帮韦宝宽衣,服侍他,一边笑眯眯的轻声问道:“公子,干啥?”

    “你……你”韦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给了范晓琳一个准妾室的名分,但韦宝忽然发现以前真的没有怎么跟范晓琳接触过。

    其实韦宝穿越重生之前,之前的那个韦宝虽然心里喜欢的是王秋雅,但是在王秋雅和范晓琳二女之间,和范晓琳接触的时间远远超越王秋雅!百倍千倍。

    范晓琳从小到大都是像带弟弟一般带着韦宝的,真正的算是青梅竹马。

    而且之前郑忠飞作为这个甲的甲草的时候,王秋雅对郑忠飞是有嗳昧的,相比之下,郑忠飞也同样撩拨过范晓琳,范晓琳对郑忠飞便不大感冒。

    虽然郑忠飞已经滚蛋很久了,但是这件事情,韦宝并没有忘记,在韦宝的心里,忠诚度远在其他指标之上。

    而且当初郑忠飞郑金发父子要将韦家赶出金山里的时候,范老疙瘩和范大脑袋虽然缩在后面,但范晓琳当初曾经坚决的表示过,要随同韦家一道出外逃荒。

    不论当时范晓琳对自己是否已经有了情意,至少是情义,有义气的很好的女孩子!

    若历史不被他改变,韦家真的被逼出外逃荒,范晓琳少不得还会做出许多令韦宝感动的事情。

    这一笔笔,韦宝都记着呢。

    所以,韦宝虽然最先睡了王秋雅,在他心里的地位,范晓琳却更在王秋雅之上。

    就算范晓琳的相貌略输王秋雅,身材却绝对胜出,近一米七的苗条身材,大白长腿,蜂腰大奶,尤其一对大屁股挺翘无比,俩大白馒头一般,圆滚滚的,很是让韦宝满意,有点巴西妹子的感觉。

    韦宝之前不敢撩拨范晓琳,是因为了解范晓琳的个性,知道范晓琳不像王秋雅好控制,范晓琳火辣辣的个性,好奔放的。

    一旦跟自己好上了,只怕还未等到正式娶她过门,便会弄出娃娃来了。

    韦母可是一直最看好范晓琳,说范晓琳那屁股,一准旗开得男,很能为夫家开枝散叶。

    韦宝还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另外不娶正妻,提前跟人家姑娘睡了,这在大明也不合规矩。

    还有,韦宝不久前才自己给自己定下规矩,一年顶多弄一个妹子哩,可这才没多久功夫,便有些熬不住了。

    “公子,怎么了?”范晓琳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有事吗?”

    韦宝看着范晓琳水汪汪的大眼睛,范晓琳小麦色的透红的健康肤色,在明亮的几盏煤油灯的照耀下,很是人。

    范晓琳见韦宝不但不说话,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粉脸顿时羞红,少有的露出娇羞之色,羞赧的将粉脸低垂少许,芳心怦怦狂跳起来,预感到了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韦宝伸出手,用手指的背面在范晓琳的一边粉脸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范晓琳嘤的一声,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韦宝点着了火苗,顿时燥热难当,年纪虽然很小,但已经丰满成熟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起来。

    韦宝暗暗好笑,碰了范晓琳一下,便停不下来了,接着用手指背面摩挲范晓琳的粉脸,滑腻腻的,很好摸,很柔软,很舒服。

    韦宝越是摸,范晓琳便越是抖得厉害,粉脸红的发烫,要滴出水来一般。

    韦宝暗忖处女就是敏感,我这还没有咋样呢,看范晓琳的意思,好像随时会晕倒一般,要不要这么敏感呀?

    “晓琳姐,今晚留下吧?”韦宝问道。

    范晓琳浑身一震,饱含深情的勇敢抬头,与韦宝的目光对视。

    范晓琳的目光是炽烈的,单纯的,她便像是冥冥之中上天为韦宝定下来的女人,起于微末,生死相随。

    要不是韦宝是重生穿越巨,韦宝今生的妻子多半便是范晓琳了。

    即便是扭转时空,将范晓琳放到现代去,范晓琳的品貌身材,头脑之灵活,悟性之高,条件也远胜于韦宝,韦宝若是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算是八辈子烧高香了。

    只不过到了这一世,韦宝得上苍造化,成为了一名穿越巨,起点不同了,不再是一个普通男人,所以他的眼界也提升了,最先让韦宝动心的是在山海关书法比赛时候一见钟情的赵金凤。

    当时韦宝只是单纯的将范晓琳当成邻家小姐姐看待,现在则是日久生情,很自然的发乎情感。

    韦宝耐心的等了一会,并不着急,若要是按照他刚重生穿越那会儿的急性子,早就一把将范晓琳搂过来肆意开始了。

    范晓琳从喉咙眼中发出嗯的一声,呼吸急促,丰满的酥胸剧烈起伏,美眸都微微眯起来了。

    光个膀子的韦宝,面带微笑,将范晓琳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范晓琳惊的两只手裹着自己的衣角。

    范晓琳穿的是一身灰黑色的陆军军服,皮带束腰,喇叭裤长皮靴,显得英姿飒爽,只是现在在韦宝怀中,尽是小女儿之态。

    韦宝看着平时女强人做派的范晓琳,愈发喜爱,虽然范晓琳年纪不大,但人特别聪慧,悟性又极高,小小的年纪已经很有大将风度了,便是男人也赶不上。

    不过,再强大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也只是一个小女人。

    韦宝能体会范晓琳对自己满腔的情意,由衷感到自豪,这一点,无关乎自己的身份地位,这才是纯洁的感情。

    韦宝将手按在范晓琳的富有弹性的大腿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范晓琳受不了这些肢体接触,娇躯打颤个不停,仍旧坐的笔直。

    韦宝将脸靠上去,闻着范晓琳的鼻息,两个人的嘴巴近在咫尺。

    范晓琳以为韦宝要亲上自己的嘴了,闭上眼睛。

    韦宝却没有亲下去,韦宝到目前为止,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和女人接过吻,包括和王秋雅都那样了,也没有亲过嘴,韦宝想把第一次亲吻留给赵金凤,留给自己的正妻,这样,虽然没有忍住已经跟其他女人睡过了,却也好歹算是守住了初吻。

    韦宝拨开范晓琳的刘海,在范晓琳的脸色细细的往下抚摸,像是在欣赏一座精巧的工艺品。

    范晓琳只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来,完全不知道韦宝到底要如何开始,既奋又紧张。

    韦宝从范晓琳的脸上摸下来,到了范晓琳的粉颈,再到范晓琳军服的风纪扣。

    这时代早已经有了纽扣,宝军军装的纽扣,普通作战服用的塑料纽扣,这是这个时代的创举,别处是不可能有的。

    像范晓琳现在穿的属于礼服军装,用的是铜纽扣,镀金色,非常好看。

    纽扣开了,立时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柔腻亮泽。

    范晓琳的脸和手,有点小麦色,那是因为以前常干农活晒太阳,但他颈脖以下,通常裹在衣服内的肌肤却雪白雪白的,光泽晃眼。

    范晓琳意识到自己胸前的第一粒纽扣被韦宝解开了,本能的睁开眼,紧张的嚅嗫道:“公子,我自己来。”

    韦宝呵呵一笑:“这时候别叫公子,仍然像以前一样叫小宝吧。”

    范晓琳红着脸道:“这时候也不能乱了纲常,我不管有没有名分,生还是死,都早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公子的女人,公子的属下,不能再直呼公子名讳了。”

    “那我成立天地会之后,你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仍旧喊我小宝吗?”韦宝笑道:“夫妻之间在床上,那都是叫很亲昵的小名的,这有什么规矩?我叫你琳琳!”

    范晓琳忍不住嗤笑一声,琳琳?便是爹娘也从来没有这么叫过自己。

    韦宝一边继续帮范晓琳解开军装纽扣,帮她解开皮带,一边道:“来啊,叫一下。”

    “小……小宝,我自己来。”范晓琳呻吟着发出声,想自己解开衣衫,到底羞怯不已。

    韦宝倒很是熟练,一会儿便将范晓琳的军服上面外装退了,又帮范晓琳脱里面的红色毛衣。

    人类采用手工针织技术制衣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在古埃及绘画遗迹中已有描绘。

    中国在江陵马山战国楚墓中出土的纬编两色提花丝针织物,是至今发现的最早手工织物。

    在大明的时候,已经有各种各样的毛衣了,只是不是毛纱纺织而成的,现在韦宝的纺织厂,便有能力生产毛纺。

    去掉毛衣,里面便是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韦宝最喜欢看的这个时代的衣服便是各种各样的肚兜。

    范晓琳的肚兜很小巧,上面还绣着一只小牛。

    韦宝呵呵一笑,“你这怎么还绣着一只小牛啊?”

    范晓琳此时背部全光,露出光滑雪白的背脊,正面也只是包裹着两团重要馒头而已,害羞的哪儿还说的出话来:“乱绣着玩儿的,秋雅做的。”

    韦宝哦了一声:“她倒是会偷懒,她自己的肚兜不是绣着凤凰,便是绣着花朵,给你只绣一只牛。”

    那牛倒是有些抽象画的意味,很随性,很简单,一只低头吃草的小牛。

    “我俩衣裳都放在一起,她说这样好方便区分,我也不太在意这些。”范晓琳解释道。

    韦宝一下子将范晓琳搂抱着倒了下去。

    正在说话的范晓琳全无防备,啊的一声轻呼。

    屋外的王秋雅和徐蕊立时醒了,只听见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啊啊啊,自然都知道俩人正在干什么。

    王秋雅和徐蕊对视一眼,都有点害羞,王秋雅还好些,因为她已经跟韦宝有过实质了,徐蕊则忍不住心中泛酸。

    徐蕊知道王秋雅和公子可能已经有过了,现在范晓琳也有过了,就只剩下自己了,暗忖公子到底还是介怀自己曾经在青楼的身世。

    王秋雅看出了徐蕊的落寞,急忙安慰道:“公子年纪还很轻,常做这些事情不好,公子心里一定有你的,否则不会将蕊儿妹妹收为妾室了。”

    徐蕊勉力一笑:“我没什么啊,秋雅姐姐,你是不是也已经和公子欢好过了?”

    王秋雅粉脸羞红,却也不隐瞒,轻轻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啊。”徐蕊微微一笑:“咱们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王秋雅笑着答应,对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范晓琳的啊啊啊的声音,居然并不觉得吃醋,反倒是松口气。

    以前只有她一个人服侍公子‘睡觉’,她是有压力的,主要因为公子戴套,她没有机会怀公子的孩子,现在范晓琳也加入了,这让王秋雅觉得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第二天韦宝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这般年轻,有主意运动锻炼,注意节制,四五天,甚至七八天才做一次,自然不会乏力。

    即便昨晚与范晓琳做了两回,现在也依然神采奕奕。

    范晓琳更是容光焕发。

    爱爱是能让人变漂亮的,尤其是少女变成女人的那一下,更是女人一生中的一个巨大分水岭。

    皮肤血液循环不良,会导致粉刺、暗疮等皮肤病。

    而适度的爱爱会加速血液循环,均衡新陈代谢,让皮肤光洁细嫩,并起到防治皮肤病的作用。

    爱爱时的刺激和运动会导致肾上腺素产生。

    这些荷尔蒙能够提高皮肤的透明度,使人看起来明亮透彻一些,人亦漂亮一些。

    韦宝醒来,轻轻地的在范晓琳的粉脸上吻了一口。

    迷迷糊糊的范晓琳一下子便醒了,看了眼韦宝,似乎断片一般,猛的才想起昨晚上的种种疯狂,娇羞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坐了起来。

    韦宝笑道:“你再睡一会吧,还早。”

    “我今天还有几个会要开,而且睡到这个时辰,秋雅和蕊儿该知道了。”范晓琳想找自己的肚兜,却发现肚兜都飞到了旁边床头榻上的煤油灯上了,幸好没有烧起来,想过去拿,想到此时一丝不挂,不好意思去取。

    韦宝并没有纠缠,也坐起来穿衣。

    韦宝没有对范晓琳说什么甜言蜜语,就像之前收王秋雅一样,都是淡淡的,顺其自然的。

    范晓琳虽然害羞,却想尽快穿戴好,然后服侍公子穿衣洗漱,一咬牙,便出了毛毯。

    韦宝对范晓琳姣好动人的身子吹个口哨,更是的范晓琳面红耳赤。

    俩人穿戴整齐,韦宝洗漱完毕出屋子的时候,徐蕊已经去工作了,王秋雅在外屋整理公函。

    一身军装的范晓琳看了眼正抬头看自己,也是一身军装的王秋雅,立时又羞得粉脸通红,却难掩喜悦,难掩骄傲之情,本就丰满的酥胸,更是挺的高高的,觉得人生一下子明亮了,前路无比光明,浑身是劲儿。

    王秋雅目光则有点复杂,本来是自己一个人享受雨露恩泽的,现在变成了与范晓琳共享,虽然是要好的姐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吃醋争宠的情绪。

    韦宝好笑的看了看王秋雅和范晓琳。

    “公子,我这就让人上早饭。”王秋雅道。

    韦宝牵着范晓琳的手,问王秋雅:“你吃过了吗?”

    王秋雅摇头,她平时都是和韦宝一道吃早饭的,已经习惯了。

    韦宝笑着过去,也牵起了王秋雅的手,一边握着王秋雅,一边握着范晓琳,好不舒畅,笑道:“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王秋雅和范晓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甜甜的答应,俩女都是聪明的,知道若是表现出一点小家子气,都会惹公子不高兴,对自己绝无好处,所以彼此之间居然表现的比以前更加亲密。

    这下真的成了姐姐妹妹了。

    韦宝美滋滋的一边吃早饭,一边不时看看二女,心情一片大好,将前一阵努力许久,却在事业上,在势力拓展上没有丝毫进展的压力释放了大半。

    幸福快乐就在身边呀,韦宝却暗暗警惕,穿越重生才不到5个月,已经弄了俩妹子了,再要忍住,今年决不能再搞女人了。

    本来还说明年开春娶赵金凤,后年开春弄徐蕊,大后年开春弄范晓琳的,现在顺序都打乱了呀,哎。

    不过,现在已经有两个女人了,供需关系应该能达到平衡了吧?

    半上午,韦宝便去找吴三辅,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写邀约山海书院同窗学子来韦家庄做客的邀请函。

    吴三辅正在搂着韦嫣红睡觉呢,新得了一美女,正是兴头上,昨晚上又忙乎了两回。

    吴三辅本来就是弱质书生的体格,这一通接二连三的忙乎,把个肥嘟嘟的脸蛋都熬的有点灰暗了,俩眼圈也像是大熊猫一般,淡淡的一层黑眼圈。

    “三辅大哥,你要注意身体啊,凡事不可过度。”韦宝见吴三辅一副无神模样,遂一脸正经的相劝。

    吴三辅好气又好笑的笑道:“我哪里过度了?你哪里看出来了?这才什么时辰?韦公子你便来找我。我平常都是睡到快吃晌午饭才起来的,你自己起来了,也不要扰人清梦好不好?”

    “你平时睡到晌午才起来?不对啊?我们在书院进学的时候,你难得迟到缺席的。”韦宝笑道。

    吴三辅被韦宝揭短,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回去。他家中的妻妾早已经过了赏味期,哪里还那般热衷房事?新得了一美女,自然要热恋一段时日嘛。

    “快开始吧,几家重要的,富户同窗,我派人去请,剩下的,你找人去请来吧?何事请他们过来?”吴三辅将话题岔开。

    “就今日吧,这些人分布各地,一日之内很难都约来的,可能还有些人不在家呢。”韦宝道。

    其实找不找人来都无所谓,在山海书院同窗会中,九成的,有了功名的寒门学子们,已经被韦宝网罗在韦家庄了,都在各处小学充当国学教师,这些人不是童生就是秀才。

    剩下的十来个有功名的同窗,只有几个富户子弟是韦宝看重的,因为这些人不但有功名,还是大户家的子弟,有一定政治影响力,所以才要吴三辅帮自己邀约来,再剩下的几个请不到的寒门有功名的子弟,要不然就是死抱着科举梦想不放的愚人,要么就是已经随着家人出外逃荒,联系不上的人。

    韦嫣红在一旁铺纸研磨,韦宝和吴三辅书写,只片刻便将请柬写好,韦宝让人去请,又对人道,将他和吴三辅这届的,没有功名的同窗也都请来,只不包含郑忠飞!

    韦宝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当初郑忠飞父子要将他一家人赶出金山里,这笔账,在他将郑忠飞一家人赶出金山里之后,已经算是报过仇了,韦宝可以不计较。

    但是在韦宝考县试、院试、府试的时候,郑忠飞一直阴阳怪气,韦宝也是看在眼里的。

    韦宝可以不弄死郑忠飞,这辈子也绝不会与这等小人做朋友。

    动不动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不是韦宝的性格,也违反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的道德观,不过韦宝也没有大气到请曾经的仇人,还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仇人吃饭的地步。

    “你们在忙什么呢?”

    这时候吴襄和吴三凤过来了,吴襄问话。

    吴襄昨天下午连着和韦春燕做了三次,晚上倒是克制住了,否则这时候都无法爬起床。

    吴三凤昨天晚上也没有敢接着跟韦胭脂多搞,跟他爹出门,他还是比较克制的,所以也能一早就在吴襄身边侍候。

    俩人刚从迎宾馆的花园转了一圈回来,正碰见在谈话中的韦宝和吴三辅。

    吴三辅当即将请山海书院同窗会的人来韦家庄聚会的事情说了。

    吴襄眼中含深意的看看韦宝:“这同窗会,想必是韦公子牵头搞起来的了?”

【0349 韦府家宴】

    韦宝点头称是,后谦虚道:“是我与三辅大哥一起牵头的,没有三辅大哥,我没有这么高的声望,三辅大哥极受同窗们敬仰,与过往已经离开书院的同窗们也大都熟识。”

    “这倒是极好,有这么个同窗会,能方便你们同窗之间联络情谊。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个书院这么搞过,顶多是几个要好的同窗偶尔联系一下,不会有这么多人集合一起。人一辈子最近的是亲人,其次是同窗同门,再次便是要好的乡党好友。”吴襄感慨道:“莫道前路无知己,你二人以后要相互扶持,做一辈子的好友。”

    韦宝和吴三辅一起称是,两个人听吴襄这么说,都很高兴。

    韦宝暗暗称赞吴襄有气度,会装逼,总给人一种儒雅又有大佬风范的气质,若不是清楚吴襄的为人,简直想做吴襄的粉丝。

    吴襄身上的确有一股教人跟他相处之后,便想听从他,跟随他的特质,有股长者魅力。

    虽然吴襄让人用捣乱的方式使得韦宝的天地商号无法在辽西正常经营下去,但韦宝并不特别反感,若是换成自己在上位,自己有足矣碾压对手的权力,他想,自己一定也会这么做,他跟吴襄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这点,韦宝还是看的挺开。

    吴襄又和韦宝说了几句话才走开,走之前,韦宝提醒他马上要吃中饭了,中午仍然酒宴。

    吴襄带着吴三凤重回花园,会合了吴雪霞和吴三桂,寻了一偏僻凉亭叙话。

    “韦宝此人心机很深啊!我之前就已经觉得他城府深,却没有想到他比我想的更厉害,一个乡里少年,毫无背景靠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迹,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吴襄叹了口气之后,轻声对韦宝评价。

    吴雪霞听后,也不知道父亲这是夸赞韦宝,还是骂韦宝,不是很明白:“爹,韦宝又怎么了?”

    “爹,你是指韦宝和三辅一起搞的那个同窗会?”吴三凤领悟道:“我也是才听三辅说才知道的,以前三辅也不大跟我说他进学的事情。三辅现在得了秀才功名,过几个月便要京师乡试,以后说不准有机会凭正经功名出仕呢,多与同窗结交,也是好事吧?”

    “与同窗结交,自然不成问题。我是看韦宝拉拢三辅搞这个同窗会,若三辅不是我吴襄的儿子,他这个同窗会能有多少人参与?我只怕韦宝这个同窗会,不单单是联络同窗情谊这么简单!”吴襄道:“你会去与寒门子弟结交吗?他不论进学求仕途,还是经商做买卖,都跟那些寒门学子搭不上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要拉拢那么多寒门学子?这点你想过吗?”

    吴三凤疑惑的摇了摇头:“请爹爹解惑。”

    “无他,这都说明此人有极大的野心!只有极大野心之人,才会四处拉拢各种各样的人,从上到下,无一漏网。”吴襄叹口气,踱步道:“这一点,我都不如这韦宝,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如此眼界,的确难得。我们攀附有权势的高高在上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结交和我们差不多身份的人,是为了互相扶持,也好理解。但是有几个人会想着拼命结交远不如自己的人?”

    吴襄心里有阶级的概念,只是他表述不同。

    但吴三凤和吴雪霞也都听明白了。

    “爹,这也没啥吧?可能韦宝天性贪玩,跟二哥一样,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玩,难怪韦宝和二哥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吴雪霞为韦宝申辩了一句。

    吴襄沉着脸摇头:“绝没有这么简单,结交大量的下等人,这和韦宝每个月开出几万两纹银的薪俸是一个道理,这都是收买人心!商人或官家,也都要人心,但大抵都是做场面,极少有人拿出实际好处。什么人才会仗义疏财,豪爽结交各种下等人?他韦宝又不是聚义山林的绿林响马。”

    “爹,您的意思是韦宝有造反的野心?”吴三凤有点开窍了,轻声道。

    吴雪霞闻言吓了一跳:“不见得吧?我看韦宝也就是想多交朋友,提高声望,想尽快跻身辽西第一等的世家大户,毕竟他们家是毫无背景的农户出身。”

    “雪霞说的对,我看韦宝也不像个有造反那么大胆量的人,野心是有,但一个心机重,城府深的人,多半不会鲁莽造反的。多半是想成一方大户,拉起自己的势力。”吴襄道:“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来,此人绝不是能轻易摆布的了的!即便是收做女婿,也摆布不了。”

    吴三凤点头赞同:“爹说的不错,这种就是属于养不熟的狗,喂再多肉也没用。那爹,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既然已经派驻了一支人马常驻韦家庄,便如埋下一颗钉子,不必再跟韦宝多接触,尽快想办法弄死他为上策。”

    吴雪霞听大哥这么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

    “明日回去。”吴襄将手抄在身后:“走,去喝酒去,咱们在上,他在下,该吃吃该喝喝,不管他孝敬什么好处,只管收着便是,不必去记对方的好处!只需记住,他今天给你五百两纹银,就为了明日从你身上拿走五千两纹银!”

    吴三凤一惊,听爹爹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韦宝给了自己五百两银子的事情了,暗道爹爹的眼线真多,想必是有人那天看见韦宝给自己银票,告知了爹爹。

    “是,爹爹,我记住了。”吴三凤恭谨答道。

    吴襄这两天一直让人密切观察韦家庄的动静,主要是观察韦宝。

    他很好奇,自从那天他与韦宝互相提出条件之后,韦宝似乎没有动静了?

    吴襄再次领教了韦宝的城府。

    中午韦宝并没有相陪吴襄,赵克虎也没有来,而是由李成楝、侯力行、白鹏赋、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等人陪同吴襄等人饮酒。

    韦宝知道赵金凤下午要回山海关,所以安排了家宴,放在父母的房子内宴请赵克虎父女。

    韦宝是一个低调的人,有能力装逼就用事实装逼,没有必要显摆,没有必要说一大堆有的没的,这样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当时徒惹他人厌恶,事后徒惹自己脸红,每每想起当初装逼的话,自己首先犯了尴尬症。

    韦宝的这个性格特点,是赵克虎异常喜欢韦宝的地方。

    所以虽然觉得韦家这么宴请自己和女儿,尤其是宴请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有点过了,却仍然欣然前往。

    韦达康和黄滢一听要在家中设宴专门请赵克虎赵金凤父女,立时明白了什么。

    韦宝除了告知过范晓琳、王秋雅和徐蕊三女,说自己有意娶赵金凤,此事并没有告诉过旁人,也包括韦达康和黄滢。

    韦达康和黄滢在后堂叙话。

    “脑了半天,小宝是喜欢赵里正的女儿啊,臭小子倒是很有眼光。”黄滢喜滋滋的对韦达康道。

    “别说那么多了,你都张罗好了没有?”韦达康是急性子:“既然看出小宝对赵里正女儿有意思,咱们就尽力撮合便是,小宝主意大,心高气傲,难得看中一个女孩子。”

    “安排好了,不就一顿饭嘛。”黄滢笑道:“这要安排什么?我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不用见面礼吧?你难道想当场提亲吗?”韦达康疑惑道:“这事你跟小宝商量过了吗?那万一小宝不是这个意思呢?”

    “我已经让人去叫小宝过来了。”黄滢喜滋滋道:“儿的心思,娘最清楚,臭小子一定高兴,这是用小宝给我的金子打的大金镯子,我自己都还没有舍得戴呢,你看,好看不?”

    黄滢说着,从袖兜中取出一块红布,红布中包裹着的一对明晃晃金灿灿的大金镯子也拿出来给韦达康看。

    韦达康接过来,啧啧称赞:“好看,你是真舍得下本啊,这怕是有半斤重吧?这么粗的两只。”

    “给媳妇的嘛,有什么舍不得。”黄滢笑眯眯的左看右看那对金手镯,越看越喜欢:“特意让人去永平府打的。辽西最大,手艺最好的金铺。”

    “可以。”韦达康笑着点头,虽然觉得出手有些重了,想到是给未来儿媳妇的,也就释怀了。

    韦宝一会儿便过来,马上就是饭点,他正在隔壁的自己的房子中。

    “娘,啥事?”韦宝问完,又叫声爹。

    “小宝,你来的正好,看看,这对金镯子好看吗?等会在饭桌上送给赵小姐。”黄滢乐呵呵的向韦宝展示那对金镯子。

    韦宝一汗:“吃个饭而已,你送什么金镯子呀?又不是提亲。”

    “怎么样?我就说先问一问小宝吧?”韦达康笑着抽口烟,虽然他家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但是韦达康仍然一如既往的小气,只要能不出钱,他一分银子也舍不得花。

    “你不是看上了赵家的小姐吗?要不然弄得这么隆重,单独请赵里正和他女儿吃饭干啥?他现在虽然仍然挂着里正的名,可不是已经成了你手下人了吗?咱们是东主呀。而且整个韦家庄都是咱们的,咱们家已经比赵家不知道高出多少了,若不是为了结亲,何必如此?”黄滢不解的噼里啪啦发问。

    韦宝呵呵一笑,没看出来,黄滢的阶级意识很强啊,分的这么清楚,似乎已经有些瞧不起赵克虎了,以前金山里的里正赵克虎在韦达康和黄滢眼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呢。

    这人啊,说变就变,气质和想法,会随着身家地位的变化而不断变化。

    “娘,你变了,你以前不这么势力的。我请人家父女吃个饭,你想法这么多干啥?我是东主就不能请底下人吃饭了吗?”韦宝笑道。

    “那你咋从来没有过请过老疙瘩和王志辉他们吃饭?”黄滢反驳道:‘他们都是咱们家的近邻,是吧?而且你不是还给了秋雅和晓琳名分了吗?’

    “……”韦宝呃了一声,居然无言以对。

    韦宝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黄滢和韦达康说赵克虎提出让自己考下进士这个条件,若是告诉这俩人,他们肯定急,肯定不会给赵克虎什么好脸色看。

    上回孙掌柜才提出考举人,韦达康和黄滢都一副有大仇的样子呢。这要是知道赵家更加夸张,直接提出考进士才能提亲,那不得疯啊?

    从赵克虎和孙九叔的诉求,对女婿的要求,韦宝更加觉得有意思。

    好像越是平凡普通的家庭,想要改变身份的愿望就越强烈。

    像是吴襄家,韦宝估计吴襄对女婿没啥要求,就好像自己目前只不过是秀才的功名,吴襄似乎就已经很满意了,否则也不会提出让自己入赘吴家呀。

    “先看看人家的口风吧,别整的跟当初秋雅家一样,下不来台。又或者像山海关的那个孙掌柜一样,开个破酒楼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想找个举人女婿,他咋不想找个进士当女婿呢?”韦达康这回倒是老道了许多。

    黄滢闻言,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你这回算是出了一个好主意了。是该先试探清楚。”

    “别试探了,说了就一顿简单便饭,你们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在我自己那边了。不在你们这里,你们事儿挺多。”韦宝笑道。

    韦宝其实不想跟韦达康和黄滢掺和在一起,但他和赵金凤私下见面不符礼制,而且赵金凤多半也不会答应。

    那就得带上赵克虎,如果带上赵克虎的话,他和赵克虎在辈分上又不对等,自己一个人,没法接待他们父女二人呀,所以只能带上韦达康和黄滢。

    “对,你别多事了,小宝有主意。”韦达康对黄滢使个眼色。

    地位决定话语权,韦宝已经等同于韦家庄的皇帝,即便是韦达康和黄滢,也只是臣。

    虽然农业局很重要,权力也很大,但毕竟只是天地商号旗下的一个小小分支,初尝权力欢乐的韦达康现在对韦宝可是加了几分尊重了。

    黄滢笑道:“行,听小宝的,咱们啥也不多说,就只当成普通便饭,行了吧?”

    赵克虎和赵金凤很快便到了,在前厅等着。

    韦达康、黄滢、韦宝,还有韦宝的贴身秘书王秋雅来迎。

    为表隆重,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作陪。

    “里正大人好啊。”韦达康春风满面,一副很会应酬的样子,才短短四五个月的光景,却早已经脱去了当初畏畏缩缩的乡里人形象。

    赵克虎急忙道:“达康,不是说过了吗?便叫名字,咱们以兄弟相称便是,我现在在小宝手下做事,你这般称呼我,让我如何面对董事长呢?”

    “哈哈,叫习惯了,改不了口了。”韦达康笑道:“克虎兄。”

    “达康兄。”赵克虎见韦达康改口,笑呵呵的两只手和赵克虎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很是亲热。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对视一笑,也来与赵克虎见礼。

    因为范老疙瘩和王志辉随着韦家的地位提升,他们也跟着水涨船高,赵克虎与他们同为天地商号的管事级别,大家彼此都以兄弟相称,四个中年人以三十五六的韦达康最为年轻,以年近五旬的范老疙瘩为最大,都正是人生中贪玩最后一波的大好时光,最喜欢人多热闹喝酒聊天这种。

    赵金凤很有礼貌的与众人一一见礼。

    大家都夸赵金凤漂亮有大家闺秀风范。

    赵金凤也对韦宝盈盈见礼。

    韦宝急忙道:“使不得,该当是我向小姐见礼才是。”说着也向赵金凤施礼。

    赵金凤粉脸羞红,含情脉脉的看了眼韦宝。

    众人一会儿便气氛热络的入席了。

    只要有酒有肉,这年头便是皇帝也难过上这等生活,在场的又都算是熟人了,此时地位拉成了平等,在一起自然没有拘束。

    越喝越开心。

    只是没有人提起韦宝和赵金凤的事情。

    今天的宴会目的,范老疙瘩和王志辉这些有年纪的过来人,自然是一看就明白的。

    他俩都很好奇,韦家两口子今天很能端得住呀,居然不主动说这事吗?

    也很好奇,赵克虎也很能端得住,居然也不提?都带女儿赴宴了,这明显是已经同意了好吧?

    今天接到韦宝的邀约,来之前赵克虎就想好了韦宝为什么会请他和金凤,上回他提出让韦宝考中进士之后再向赵金凤提亲,实际只是故意设置个高门槛,一方面是自重身价,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韦宝和他之间,还横着收购四个里的土地这么大的事情呢,并不单纯的是婚事问题。

    “大兄弟,弟妹,我之前曾经对韦公子说过,让他考中进士之后,方能向我们家金凤提亲,我那是逗他玩的。是盼着他上进。”赵克虎在与韦达康干了一杯酒之后,忽然道。

    众人闻言,均是一怔,都觉得赵克虎有些突兀。

    韦宝也是一汗,觉得赵克虎的确有点无厘头了,说话也不拐个弯,来个开场啥的,直接轰出这么一发凶猛的炮弹呀?这是啥意思?你要主动向我们家提亲么?

【0350 韦宝赵金凤算是定下来了】

    赵金凤也没有料到爹爹忽然说上回向韦宝说亲的事情,其实这事情,她并不知情,此时听到,芳心怦怦狂跳,羞红粉脸低着头,恨不得弄个啥东西来挡着脸。

    赵克虎见众人望着自己不说话,微微一笑:“韦公子,你没有对旁人说啊、”

    “您不是说这事就咱们俩人知道就行吗?”韦宝笑道:“您看我像是说话不守信用的人吗?”

    “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上回说,韦公子考上进士,方能向我家提亲。现在我降一降,若是韦公子过几个月能在乡试中捧回举人功名,明年开春便可以向我家金凤提亲。”赵克虎笑道。

    韦达康和黄滢闻言,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第二次听说提亲要中举人的要求了。

    不过,这回韦达康和黄滢并没有上回听孙掌柜提出来的时候那么不高兴。

    其实孙九叔的财力是高出赵克虎一截的,赵克虎是乡下大财主,而孙九叔在山海关这种关隘重镇做生意,生意还不小,人脉也广。

    但在韦达康和黄滢的眼中,赵克虎却明显要高于孙九叔。

    因为孙九叔是商人,而赵克虎有一方里正的身份,虽然现在赵克虎这个里正因为失去了土地和土地上的佃户管理权之后,变得有名无实,但在韦达康和黄滢的心中,赵克虎仍然属于乡里有威望的人。

    所以,赵克虎提出想要个举人女婿,他们不会太生气,却会暗暗担心,都知道举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考的,整个辽西辽东,整个北直隶,三年才出几个举人啊?

    虽然大明的考试政策会倾向于黄河以北的学子,尽力扶持他们,因为黄河以南的人数,还是学子的质量都明显更高。

    但大明每三年也顶多新产生四五百个举人,其中,黄河以南的学子仍然占到九成以上。

    “克虎兄啊,你非要找个举人当女婿?那我家小宝要是十年二十年都没考中,咋办?就不能向你们家提亲了呗?”韦达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赵克虎笑道:“我是说韦公子今年若是能中举人,来年开春就能向我家金凤提亲。韦公子今年方14岁,年纪还轻,我家金凤也只比韦公子大一岁而已。两个人都还小,不是很着急。若韦公子这届没有考中,便再加把劲,争取三年后再试一次。”

    “要是三年后,小宝仍然考不中呢?那时候小宝可就17了呀,可就不小了,你家闺女也18岁了。”黄滢着急话道。这个时代,大富之家的孩子,十七八岁还不成亲,便真的可以算大龄青年了。

    “三年后若是还考不中,直接定亲成亲一起办了,成了亲之后再慢慢考便是,我不会强人所难,耽误两个孩子的。”赵克虎笑着解释。

    韦达康和黄滢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那现在先定亲吧?既然如此,克虎兄是认定我们家小宝了?”韦达康高兴道。

    “不急,现在定了亲,韦公子便心有旁骛了,等韦公子这次乡试中了,明年开春再定亲不迟。而且我家金凤定亲的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她娘点头才成。若是韦公子中了举人,金凤她娘必定欢喜,这事便好办了。若是韦公子中不了举人,三年之后,我还要帮着韦公子向她娘求情。金凤她娘的心思我清楚,她希望女儿将来有靠,希望女婿能有个一官半职,给她们娘儿俩稳定的生活,不是很看重男方家的银子多少。”赵克虎解释道。

    众人听的有点迷糊,都感觉赵克虎和赵金凤的娘的关系很是奇怪。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问,觉得赵克虎似乎很疼爱赵金凤和赵金凤的娘,但你们是夫妻啊,为什么一个住金山里,而另外一个人住山海关,长期分居呢?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私事,不方便过问。

    韦达康看向韦宝,用眼神询问儿子的意思,看看韦宝自己觉得怎么样?

    韦宝微笑道:“我同意。别说考举人,便是让我考进士,我之前不也是同意了吗?我今生一定要娶到赵小姐为妻。”

    虽然韦宝与赵金凤接触的次数和时间都不是很多,彼此并不是很了解,但韦宝相信眼缘,他对赵金凤是一见钟情的感情,来大明之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感觉,便是对赵金凤。

    韦宝觉得高雅沉着的女性最能让男子一见钟情。

    高雅沉着的女性关于日子充满了酷爱,关于生命充满了好奇。

    女性的高雅沉着是从骨子里充满与发出出来的,真实高雅沉着的女性关于人世的纷纷扰扰、豪情里的分分合合看得十分透彻。

    赵金凤像一杯茉莉清茶,发出出清新诱人的芬芳,让男子一见钟情、二见倾慕、倾城倾国。活得像个公主,但又没有半点公主病,如此的女性又怎么可能不牢牢吸引住男子的眼球抓获男子的心呢?

    而且赵金凤还独立,不会对男子过于依靠,更不会让男子有任何心思担负。

    男子和独立的女性在一起,会觉得分外轻松。在一段豪情里,最夸姣的地方在于互相被对方需求。

    赵金凤长得美丽自然会让韦宝多看一眼,继而一见钟情。

    美丽温顺的赵金凤像夏天里的清风,能够抚去韦宝满负荷的疲乏与忧伤。

    温顺美丽的赵金凤像一幅动人的山水画,即使啥也不做,仅仅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也是一道心旷神怡的景色。

    所以,韦宝对于温顺又美丽的女性大多是没有啥抵抗力的。

    同时具备高雅大方、独立、美丽、温柔的赵金凤,实在是让韦宝没有抵抗的理由,这简直是完美妻子的综合体。

    韦宝也不会在意对方的家世是什么。

    和吴雪霞的家世比起来,赵金凤的家世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但韦宝完全不在意。

    以前在现代,自己作为社会上一个普通人,受过太多财富差距,地位差距的不平等,到了大明,他自己成为一个富翁了,绝不会让自己也带上这种高高在上的有色眼镜。

    年轻人,就是要洒脱,要有冲劲,不需要那么多顾虑,特别是感情,不然青春用来干什么?

    年纪轻轻,把该体会的酸甜苦辣,都去体会一下,失败了又不丢人,至少老子涨智慧了,涨经验了,下次老子不上当了。

    既然感情经历不丰富,那就喜欢就上,啥也不要怕,不管这段感情是否是一个大坑,也无怨无悔。

    说不定是一场甜甜蜜蜜的爱情,谁知道呢?

    所以韦宝觉得喜欢就去经历,去体会,是好是坏,都是人生必须经历的,畏首畏尾的青春,真没意思。

    自己这上苍垂怜的第二次青春,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赵金凤听韦宝这么说,羞红的粉脸更加低垂,不敢去看韦宝,却知道韦宝火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呢,芳心怦怦狂跳不止。虽然没有到狂喜的地步,却也是甜丝丝的,愈发让她现代娇艳动人,像等待男人采摘的盛开鲜花。

    韦达康听儿子这么说,大喜道:“克虎兄,我们家小宝已经这般说了,即便今日不是定亲,可也算是说定了呀,你们家金凤决不能再许旁人。”

    赵克虎呵呵一笑:“达康兄,你这是说的啥话?把我们老赵家看成啥人了啊?说定了。但有一条,从今开始,直到两个孩子正式成亲,便不能再见面了。”

    “嗯,这是应当的,礼数不能荒废。”韦达康和黄滢一起赞同。

    韦宝一汗,直到正式成亲都不能再见面了?这可有点辛苦呀,他是盼着早日抱得美人归的。

    范老疙瘩和王志辉虽然心里有点膈应,自己的女儿只能做妾,赵克虎的女儿却能给韦宝做妻,嫉妒归嫉妒,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仍然及时送上了祝福和恭喜。

    赵克虎毕竟是有声望有身份的乡里贤达,他们还是认可的,若是他们两个人见对方的女儿做了妻,而自己的女儿只能为妾,八成便要翻脸了。

    这顿酒,众人喝的更加尽兴。

    酒过三巡,一直端庄大方作陪的赵金凤提出要走。

    赵克虎点头道:“是该回山海关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送一程,可以吗?”韦宝期待道。

    赵克虎有些为难,虽然都说定了,但男女有别,年轻男女私下相处多了,不太好,为难的看着韦宝。

    黄滢帮儿子说话道:“赵里正,就让我们家小宝送一送吧。”

    赵克虎见韦宝一脸期待的模样,笑道:“好吧,我也不是不开通的人,韦公子就替我送金凤一程吧。”

    韦宝闻言大喜,抱拳道:“多谢赵伯!”

    赵金凤羞红着粉脸,轻声道:“多谢韦公子了,不用送。”

    韦宝笑道:“你不喜欢我送你吗、”

    这句话颇有攻击性。

    赵金凤是脸皮薄的妹子,粉脸更红,生怕韦宝误会,急忙道:“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韦宝笑了笑:“走吧,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

    赵克虎、韦达康、黄滢、范老疙瘩、王志辉、王秋雅,众人都无语了。

    没有想到韦宝当着大家的面,也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赵克虎、韦达康、黄滢、范老疙瘩、王志辉这几个有年纪的人,看见韦宝和赵金凤这种十四五岁年纪的年轻男女,更是牵动情愫,不自觉的便会想起往昔年轻时候的岁月,暗暗感叹岁月无情,好羡慕年轻人的时光。

    王秋雅是知道韦宝有多‘大胆’的,吃醋归吃醋,表现却相当‘识大体’,啥也不说,跟着韦宝和赵金凤走出去,还特意将赵金凤的丫鬟小翠拉下来,故意落后于韦宝和赵金凤一段距离,好让他们方便说话。

    “我要和秋雅、晓琳、蕊儿道个别。”赵金凤款款而行,对身边的韦宝轻声说完,然后叫身后的王秋雅。

    王秋雅只得上来:“赵小姐,怎么了?”

    “我要跟你和晓琳、蕊儿说会儿话呀,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赵金凤笑道,因为高兴,雪白的粉脸抹上了一丝嫣红,更加娇俏动人。

    王秋雅看着赵金凤这张让身为女人的自己也有些心动的粉脸,暗忖真是一个尤物,小宝想娶赵金凤是能理解的。

    “你跟公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这回就别找她们了吧,你们多说说话,过一阵,我们去山海关找你玩。”王秋雅看了韦宝一眼之后,善解人意的相劝:“我们一定去山海关找你的,等会我跟晓琳和蕊儿说一声,她们也一定赞成我这么做。”

    赵金凤红着脸,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强求,只是觉得这么跟韦宝并肩而行,很不自在。

    韦宝这段时间增强锻炼,已经长到了1米63、64的高度了,仍然比赵金凤矮一些。

    尤其女孩不说实际比男孩高,便是实际稍微比男孩矮一点点的女孩,也会看上去比男孩高出不少。

    这让韦宝努力挺胸,让自己高一点。

    韦府内都是韦家的下人,不断有人向他和赵金凤行礼,韦宝觉得说话有些不自在,因为不时的要冲旁人点头示意,即便是对下人,韦宝也是很有礼貌的。

    赵金凤更是对每个人都保持微笑,有人对她打招呼便盈盈施礼。

    韦府地上铺的都是水泥砖,非常干净,四周绿化也很好,到处是花花草草,跟公园一般,赵金凤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边走,边四下看看,并不与韦宝说话。

    “喜欢这里吧?以后你便是这里的女主人。”韦宝嘿嘿一笑。

    赵金凤粉脸羞红,刚才已经领教过韦宝的大胆了,轻声道:“羞人。”

    “呵呵,这有啥害羞的?虽然尚未定亲,但你爹已经答应了,刚才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便是我的未婚妻。”韦宝笑道:“是我未来的娘子。”

    “呀,不要说这些了。”赵金凤捂着脸。

    “好好,不说了,那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你高兴吗?”韦宝盯着赵金凤俏丽动人的侧脸猛看。

    “不想说。”赵金凤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微笑却盖不住。

    韦宝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现在就将赵金凤抱在怀里猛亲一顿才解渴,最好直接拉到哪儿去办了才痛快,不过,韦宝到底还是保持了‘正人君子’的风度,并没有太过分,逗赵金凤说些关于她的事情,谈谈她的兴趣爱好。

    韦宝的口才是极好的,脸皮也够厚,跟女孩单独相处的时候,很少冷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保持谈话。

    走了一路,出韦府的时候,赵金凤便自然了许多。

    “就送到这里吧,我该上车了。”赵金凤道。

    “这怎么行?今天天气这么好,你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再走一段吧?”韦宝道:“等会我直接把你送到山海关去。”

    “不用了啊。”赵金凤害羞的转过身子,实在是被韦宝攻击性很强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别人会说闲话的。”

    “谁敢说闲话?”韦宝嘿嘿一笑,霸道的想揽着‘未婚妻’的纤腰走。

    赵金凤察觉到了韦宝的意图,吓得向旁边一闪,不敢再拒绝,只能继续往前走。

    韦宝其实看出来赵金凤也舍不得就这样分开,才主动提出要再走一走的,若是赵金凤有一点勉强,他都不会为难妹子。

    看着赵金凤害羞的样子,看着赵金凤丰满动人的身材,心里是真痒痒。

    韦宝的特殊嗜好便是强迫人,这是隐藏于内心的,要压着女人,然后女人一个劲的喊不要,不要,他才觉得爽。

    但是也就是想想罢了,他是做不出来的。

    赵金凤本来就害羞的厉害,察觉出韦宝有触碰自己的意图之后,芳心更是乱糟糟的,既有点期待,又害怕的要命。从来没有想过与男孩在一起,原来是这般滋味,心中小鹿撞个不停。

    从韦府到离着最近的韦家庄外围城墙,还有一个多时辰近两个时辰的路程,若是走路就太累了,韦宝也没有打算一直走下去。

    “这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旁边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小桥,那里风景很好,我们在那儿说会话,便乘车走,好不好?”韦宝询问道。

    有了刚才的‘经验’,赵金凤哪里敢不答应,害怕韦宝又上手,眯了眯笑弯弯的杏眼,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韦宝很少见到赵金凤这种俏皮表情,还以为她一天到晚都是正正经经的样子呢,笑道:“这算是答应了么?”

    赵金凤仍然不说话,只是跟韦宝并肩徐行。

    春风温暖了两个人的脸,今天的天气稍微有点热,尤其是中午。

    走了几步,韦宝怕赵金凤晒太阳,很体贴的让后面的一部马车过来了。王秋雅、小翠、还有赵家的几名家仆和一队韦宝的贴身近卫驾着两部马车在后面跟随。

    “有点热,先上车吧,到了桥边树林再待会儿。”韦宝体贴的对赵金凤道。

    赵金凤轻声道:“不准跟我同一部车,否则我情愿走路。”

    韦宝一汗,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了……

【0351 干车夫的大爷】

    这种离别前的最后一波好时光,肯定要卿卿我我一番才能尽兴嘛。

    上马车,两个人相处于暗室,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但赵金凤的话给韦宝浇了一盆冷水。

    “好吧,不同一部车。”韦宝无奈道,并没有耍赖,主要看赵金凤又纯又正经的,不敢过分。

    赵金凤见韦宝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这样的话,还要送我回山海关吗?”

    意思是韦宝没法跟她同一部车,没法占她便宜。

    韦宝脸一红,知道赵金凤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呵呵,当然要送,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走到天涯海角也要送,而且这次是我们在成亲之前最后一次见面了呀。”韦宝笑道。

    赵金凤粉脸羞红,轻嗔道:“别瞎叫,要不然我生气了。”

    “不喜欢做我媳妇吗?”韦宝顿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喜不喜欢都不要挂在嘴上,别人听见成啥话了嘛。”赵金凤不再理会韦宝,赶紧上车。

    “你先看看我的马车再说吧?我这个车是可以敞篷的,外面能看得见里面,所以不存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韦宝道。

    赵金凤坐在车上,掀开窗帘往后望着韦宝的马车,她一开始没有注意,现在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韦宝的专用马车是他近期亲自设计制造的,是一部观光马车、欧式马车、或者也可以说是一部婚礼马车、皇家四轮马车,是西方贵族所使用的一种专用交通工具,给人一种高尚典雅的享受。

    “你这车好奇怪啊。”赵金凤啧啧称奇,“我刚才都没有注意到,真好看。不是木头的吧?都是铁的?”

    “铜铁合金,经过电镀。”韦宝微微一笑,看着自己银光闪闪的马车,也很满意。

    电镀并不是真的需要电,实际上,几千年前人类就掌握电镀工艺了。

    与现代汽车不同,韦宝的这部皇家马车本身有自身的优越性是轿车无法比拟的。

    无污染,无噪音,使用方便,无需过多的维护和保养。

    在没有汽车出现之前它是韦宝主要的交通工具。

    韦宝觉得这种马车是一种潮流,是一种时尚。

    现在生产制造,以后还能大范围推广,还有自行车和黄包车,将来应该都能有很好的销量。

    否则有钱人家的少爷出门都是雇轿子,一顶轿子至少要两个人抬,正常情况下是四个人抬,多费事?黄包车一个人就能拉动或者前面安装个自行车踩踏。

    赵金凤不知道什么叫电镀,哦了一声,“真好看。”

    “好看就来坐啊,一起坐这种车怕什么啊?而且这里是韦家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出了韦家庄你再坐回你自己的车上好吗?”韦宝卖力的邀约。

    赵金凤犹豫着,羞红粉脸,一个劲看韦宝的漂亮马车,活像一个被棒棒糖逗的心痒难搔的小女孩。

    “还想什么呀?我这部马车具有造型美观,线条流畅,行驶平稳等特点。坐上它是一种对生活的享受。坐上去体验一下,就是我们所要向往的甜美的生活。”韦宝像是卖车的推销员。

    赵金凤拗不过韦宝,羞答答的点头:“那就试一下吧。”

    韦宝大喜,伸手等着,要扶赵金凤下车。

    赵金凤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喊小翠来扶自己下车的,怕伤了韦宝的心,还是伸出了雪白柔软的小手。

    韦宝很自然的握紧赵金凤的四根纤细手指,触手之间,满手的温软香滑。

    韦宝的心和赵金凤的心同时一个大跳,接着便是怦怦狂跳。

    韦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接二与王秋雅和范晓琳做过之后,韦宝只有在第一次进入一个女人身体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却没有想到,对赵金凤,只是摸一摸手,便像是深入时一般,让人悸动不已。

    自己还是很纯洁滴,还是属于视觉系动物啊,韦宝不由感慨,这才是初恋般的感觉。

    赵金凤更是神志模糊,不知道怎么下的马车,下车之后,想抽回手,韦宝却不放开。

    “放开呀。”赵金凤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声音像是呻吟一般,格外动听,而且还带着少许的哭腔。

    韦宝却得意非凡,非但不放开,反而抓的更紧,也不说话,将赵金凤拉到自己的马车边,一只手仍然握着她的手,一只手顺势揽上了赵金凤温软纤细的腰肢,将她抱上马车。

    赵金凤轻轻地啊一声,丰满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万没有想到韦宝太皮厚了,就这样抱住了自己,连说都不说一声。

    这是赵金凤头一回与男子有这等亲密的接触。

    韦宝上了车之后,就这么搂着赵金凤,握着她的手,很自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韦宝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扭扭捏捏,即便这时代的女子对礼法很固守,但他和赵金凤的关系不同,而且这次接触之后,好长时间当中会见不着了,所以很珍惜。

    赵金凤稍微挣扎了一下,见这一片郊外并没有什么人,远处做事的工人也看不见马车内的情况。

    虽然这部皇家马车是敞口的,但顶上有一顶凉棚能遮阴,四面的视野也特别好。

    行走时没有多少声响,采用的是韦宝设计的马车专用无声优质减震器。

    车轮装有橡皮圈,橡皮轮胎。

    韦宝专门设计了一种马车专用实心胶轮胎,耐磨、耐高温、还不用打气。

    车与马拉部分可拆分。

    整个设计匠心独运,当然,不是韦宝闭门造车的结果,而是镇远舰上有这么一台缩小版的马车模型,韦宝是根据那款式仿制出来的。

    造枪造跑对工艺设备要求高,制作马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样?这车是我自己做的。”韦宝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自己做的?真有本事。”赵金凤本来是面红耳赤的状态,但被韦宝抱着一会儿之后,加上韦宝一直跟她说话,也慢慢的自然了。

    韦宝听赵金凤终于回自己的话,跟自己互动了,更加得意,暗忖再端着的妹子,只要跟哥接触的时间稍长,一样拿下。

    俩人来到了韦宝之前说的河边,河边是一片小枫树林,河上有一座木制拱桥,春夏交接的景色分外优美。

    “要下马车么?”韦宝问道。

    “不想下去了,就坐车上吧。”赵金凤轻声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韦宝。

    俩人目光相触,才发现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已经好近了,稍微靠近一点,有可能就会挨上。

    赵金凤急忙将目光收回。

    韦宝知道跟赵金凤累计的感情还不够,不像王秋雅和范晓琳,都是水到渠成之后才做一些过分的举动,他并不想勉强女孩,搂搂抱抱,在韦宝的心里定位不算啥,但是到了亲脸亲嘴这种,其实已经和上床没有分别了。

    韦宝遂下了马车。

    赵金凤吃惊的回头,不解的看着韦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下车?

    韦宝到树林边,采起花来,赵金凤这才恍然,粉脸又一红,原来他是要给我送花?

    虽然这不是流行的送花时代,但送花代表传递情意,这却是不分时代的。

    “送给你的。”韦宝笑着将一捧花递给赵金凤。

    赵金凤接过闻了闻,“真好看,你好会搭配。”

    韦宝是费了一点心思的,却也是很自然的搭配,红的蓝的黄的,间隔的还算不错。

    女孩子天生对美有欣赏水平,比较在意这些细节,赵金凤在心中暗赞韦宝体贴心细,心里甜丝丝的。

    赵金凤是喜欢韦宝的,否则不会答应范晓琳在韦府住一晚才走,她每回回金山里看父亲,都是当天来当天走。

    而且今天父亲将亲事与韦家说了之后,韦父韦母韦宝的态度都让她心暖,觉得韦家是真心接纳自己的。

    赵金凤心里没有太多的门第高低之见,当初她的家世远胜于韦宝,也没有低看韦宝半分,现在韦宝的家世远胜于她家,她也没有自卑。

    吴雪霞是目空一切的气质,赵金凤则是心中有天地,什么事情,不管大事小事,在她这儿都一视同仁,她都会用开朗乐观的积极态度面对。

    以赵金凤的美貌,以赵克虎家大地主的身份家世,赵金凤家常年有两位数以上的提亲人,其中不乏富贵之家的公子哥。

    但赵金凤当初可并没有对哪一个动过心思,见着赤贫中的韦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轻视。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韦宝觉得这句话用在赵金凤身上最为合适,应该适当的改一改,女孩不争,故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赵金凤才真的是正能量女孩,似乎一点负能量都没有,很值得自己学习,很应该多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

    赵金凤身上的这份气质,才是最吸引韦宝的。

    韦宝在现代也见识过不少富家女,但是像赵金凤这等完全剔除了富家女孩身上缺点,只有良好的成长环境所铸就的高雅气质的女孩,韦宝还是头一次见。

    “你喜欢就好。”韦宝微微一笑,鼻子嘴巴与赵金凤的粉脸已经贴的很近了。

    赵金凤的芳心怦怦乱跳,目光扑簌簌的很明澈,并不迷离,惊慌之中又强迫自己镇定,暗暗猜测韦宝想亲吻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有点不愿意,又不想让韦宝‘不高兴’,她喜欢看韦宝高兴,看韦宝的笑容。

    海河哗哗的流淌,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似乎是给这幅天高云淡的明朗画面配乐。

    赵金凤闻着手中的野花,心情变得轻松而愉快,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孩子在一起,这个念头刚刚涌上心头,赵金凤的俏脸马上就红了。

    想到自己将来会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更加心头小鹿乱撞。

    韦宝越靠越近,一副恶作剧心态,他看得出赵金凤有点抗拒,想看赵金凤到底能容忍到啥程度才避开。

    却没有想到,韦宝的鼻尖都已经感受到赵金凤的粉脸了,两个人几乎贴合了,韦宝的嘴唇也几乎感受到赵金凤粉脸上的热度了,赵金凤也仍然没有动,坐姿保持的很好。

    韦宝一汗,谁说大明女孩子保守来着?这不是很开放吗?他知道赵金凤这是同意让他吻她一下了。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一点异动阻止了韦宝亲吻向赵金凤粉脸的动作。

    韦宝穿过赵金凤的侧脸,看见了吴雪霞和吴三桂。

    原来吴雪霞和吴三桂吃了午饭之后,带着几个随从在韦府周围游玩,正玩到了小桥边上,被四散开来保护韦总裁安全的侍卫挡住。

    吴雪霞本来没有注意到有一部很漂亮的马车,和马车上正要亲吻的韦宝和赵金凤,此时猛然便瞧见了,顿时睁大了水汪汪的美眸。

    “太不要脸了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吴三桂瓮声瓮气的说道。

    虽然隔着四五十步的距离,吴雪霞仍然看清楚了韦宝和赵金凤。

    韦宝穿着一身黑色的秀才生员服,头戴两只耳朵小帽,作书生打扮。

    赵金凤身穿乳白桃蝴蝶穿花妆花夹衫,逶迤拖地藕荷红绵撒花裙,身披蜜合云水金龙妆花缎烟纱。乌亮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飞云斜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粉色珍珠圆铀,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绞丝银镯,腰系中黄底柔丝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淡青绣着梅花鹿图样的荷包,脚上穿的是山茶黄底绣梅花月牙锦鞋,整个人秀雅脱俗。

    男的俊逸潇洒,女的倾国倾城,绿色的树林,姹紫嫣红的花丛,水清清的小河,蓝蓝的天空,这个画面很是打击吴雪霞。

    猛的看见,居然让吴雪霞有股刺心的痛楚,瞬间便红了眼圈,酸了鼻息。

    吴雪霞上回在韦家庄听戏的时候,就见过赵金凤,也见过韦宝似乎对赵金凤有点不同,但却没有想到两个人是这等关系?

    她知道韦宝并没有成亲或者是定亲。

    两个没有婚约关系的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吗?

    就算是有婚姻关系,也不该这样吧?

    真是不要脸!不要脸!!!啊啊啊啊啊!!!

    吴雪霞嘴上没有回答吴三桂的话,却在心里回应他了。

    “姐,咱们走吧,真脏眼睛。”吴三桂依然稚气道,虽然长的膀粗腰圆,看上去像个大小伙子了,但吴三桂毕竟还只是一个12岁年纪的人,一说话就露馅了。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王秋雅见到吴雪霞和吴三桂从桥对过过来,迎上去向吴雪霞问好:“吴小姐好。”

    吴雪霞看了王秋雅一眼,这才将盯着韦宝和赵金凤的目光收回来,却并没有和王秋雅说话。

    吴三桂和王秋雅也是认识的,吴三桂和韦宝是山海书院一道进学的同窗,王秋雅当时女扮男装做韦宝的书童。

    “王书童,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韦宝和那个女人是夫妻吗?”吴三桂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王秋雅笑道:“你就叫我王书童吧,呵呵。那位姑娘是赵里正家的小姐,并未与我们公子定亲,我们公子还没有定亲成亲。”

    虽然韦宝和赵金凤算是定下来了,但王秋雅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没有正式下定。

    韦宝此时已经和赵金凤分开了。

    赵金凤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吴雪霞、吴三桂和几个吴家仆从,粉脸顿时羞得绯红,气呼呼的白了韦宝一下,“看呀,被人看见了。”

    韦宝呵呵一笑:“看见怕啥?”

    赵金凤没有说什么,却在想,韦宝停下来,没有接着缠自己,恐怕多半是因为这个吴大小姐的关系吧?

    吴雪霞早就注意过赵金凤,赵金凤又何尝不是早就注意过吴雪霞?

    两个容貌身材,各方面外在条件都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很难不注意到对方,尤其她俩在永平府的艳名是不相上下的。

    吴雪霞排在第一,赵金凤排在第二,多半还是因为吴雪霞的家世关系,若换个个儿,赵金凤是吴襄的女儿,吴雪霞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女孩,有可能就是赵金凤排在第一,吴雪霞排在第二了。

    俩人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在韦宝看来,应该是并列第一,难分伯仲,即便是皇宫中那些超级大美女,也与之相当而已。

    皇宫里都是普天之下层层挑选出来的美女,又在宫廷环境中生活,浸染了帝王家的皇者之气,贵不可言。

    “那个吴大小姐好像在看你,你们很熟识吗?”赵金凤轻声问道。

    “见过几次,不算熟悉。”韦宝笑道:“问这个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是看你呢,看你这么漂亮,估计女子也会喜欢看的。”

    赵金凤听韦宝口中抹了蜜一般夸赞自己,很是受用,却啐道:“肯定是看你,女子看女子有什么好看的?若是看我,那也是敌意,说不准,吴大小姐喜欢你。”

    韦宝心中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吴雪霞会喜欢自己这个方向,觉得世间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他,吴雪霞也一定是那例外的一个,吴雪霞这等心高气傲,永远不可能喜欢自己这个乡里人的。

    一个乡里少年,在吴襄这等家世面前,便如同尘埃一般,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弄了一笔比较大的财富,又通过努力聚拢了一批人脉,汇聚了一帮手下,他在吴襄家族的眼里,可能连尘埃都不如,沾上自己这种人,估计跟沾上臭狗屎的感觉差不多吧?

    “呵呵,金凤,你看上去冰清玉洁的,也不是很老实哦,你都能猜到吴大小姐的心里去了?”韦宝笑呵呵的取笑赵金凤。然后对不远处等候的车夫道:“开车,前往山海关!”

    车夫答应一声,急忙过来准备驾车。

    韦宝的随扈们,还有随行的王秋雅,也纷纷准备陪同上路。

    众人都带着骏马,连王秋雅也学会骑马了。

    韦宝上回弄来二十多匹马,本来是准备训练骑兵的,但是数量太少,没有啥作用,所以谭疯子和侯三建议,还是将马场的马留给总裁卫队用,骑兵部队只能暂时用骡子毛驴那些充数训练。

    马车经过吴雪霞身边的时候,韦宝对吴雪霞打个招呼:“吴大小姐,吴三公子,你们好啊。”

    吴三桂哼了一声,将脸朝着天上转开,没有理会韦宝。

    吴雪霞也只是冷冷看了韦宝一眼而已,没有打算与韦宝说话,现在看韦宝,更是一万个不顺眼来了!

    “吴大小姐好。”赵金凤倒是落落大方的与吴雪霞打招呼。

    吴雪霞尴尬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韦宝没有让停车,马车很快过去了。车队也跟着过去。

    吴雪霞站在桥边,走出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韦宝和赵金凤所乘坐的豪华马车。

    吴三桂也回头道:“姐,这韦宝的马车很是不错啊,你说是吧?不知道是不是用金子打造的?上回赢了咱们家那么多金子,不会被这家伙都用来打造马车的了吧?太嚣张跋扈了!”

    吴雪霞没有心情理会吴三桂,回头接着默默走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愈发难受,走着走着,居然又红了眼圈,两行清泪没有预兆的滑落脸庞,急忙擦了擦。

    “姐,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吴三桂不解的问道,“是不是我上回输给韦宝,你很生气?你放心,韦宝他打不过我的,等下次再找到机会,我一定把韦宝打成肉饼汤!”

    “我不是为了韦宝!是沙子迷了眼。”吴雪霞没好气的说完,加快了脚程,返回韦府。

    本来和吴三桂说话,下午要好好的在韦家庄四处玩一圈来着,她现在半点心情也没有了,只想赶紧回到房间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吴雪霞不想说话,韦宝却是谈兴浓厚,在马车上与赵金凤有说有笑,还不时让车夫驾车速度,慢一些,再慢一些。

    惹得车夫一头黑线,这速度,已经比常人走路都慢了,还要咋个慢法嘛?不过,公子既然说了要慢,他也只能照做。

    可连累两匹骏马,用溜达的速度慢行,还时不时的被车夫勒紧缰绳,时不时的要痛一下。

    只可惜两匹马不会说话,否则真的要干车夫的大爷。

【0352 学猫叫】

    韦宝一边与赵金凤说话,一边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吴雪霞等人。

    “你心里喜欢那个吴大小姐。”赵金凤忽然道。

    “嗯?”韦宝一惊,立即醒悟过来:“这可冤枉死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吴雪霞?我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喜不喜欢,和是不是一路人,并无关系。”赵金凤笑道:“你和我原本也不是一路人吧?现在你家的银子,不是远胜于我爹了吗?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们是一路人、等你将来有了权势富贵之后,是不是也会觉得,和我不是一路人了?”

    韦宝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前几次和赵金凤相处,俩人都是彬彬有礼的相处,哪里像这次,始终是搂抱在一起的,而且还说了这么多话,感情一下子升华了好多。

    可是感情生化之后,说话的层级也提高了,有点突入内心。

    韦宝这才发现赵大小姐这小嘴巴啵啵的也厉害的很呀,一点都不输给吴雪霞,每句话都像刺刀一般,攻击性强悍的很哩。

    “我不喜欢她的个性,与她的家世关系并不大,有点目中无人。”韦宝微微一笑,回复的很果断。

    韦宝本来想用自以为是这个词,但觉得目中无人似乎更适合吴雪霞。

    赵金凤听韦宝这么说,明显开心了一些:“那我呢、你怎么看我?”

    “你吗?你漂亮,温柔,大方,可爱、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善于聆听、聪明、贤惠、优雅、文静、大方得体、有爱心、小调皮、为人着想、纯洁、纯朴、纯真、朴实、朴素、乐于助人、有礼貌不娇气、不蛮横、有气质、有活力、有魅力、有同情心、有情调、镇静、知书识礼、明白事理、规矩、节制、勇敢、果敢、果断、逻辑强、敏锐、洞察力强、上进、勤劳、勤奋、努力、苗条、清秀、青纯、高贵典雅、才女、灿烂、阳光、多彩、婀娜多姿、心肠软、内敛、有条不紊、时而宁静、时而热情、热诚、乖巧、小鸟伊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洒脱潇洒、心平气和、搞笑幽默……”韦宝像是唱评书练快口,将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都搬出来。

    惹得赵金凤忍不住在韦宝的手背拍了一下:“这是我吗?太夸张了。”

    韦宝呵呵一笑:“哪有夸张、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是普天之下最好的女子,否则我干什么要娶你?你若是不好,岂不表示我眼瞎?”

    赵金凤听了韦宝的露骨表白,粉脸红扑扑的,轻声道:“傻瓜,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经常发脾气的。而且我一点不勤劳,我懒得很。”

    “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宠着你,爱护你的,一辈子。”韦宝嘴巴像抹了蜜糖一般,深情说完,嘴唇便凑向赵金凤的嘴。

    刚才韦宝想吻赵金凤的脸蛋,赵金凤没有避让,但这么面对面的见韦宝将嘴巴凑过来,本能的一下子便将粉脸转开,背对着韦宝娇嗔:“你干嘛?”

    “我干嘛了?什么也没有干呀?”韦宝无辜的去掰转赵金凤的柔美肩膀,让她重新正面对着自己。

    马车上安装的玻璃,玻璃窗可以拉上的,韦宝拉上玻璃窗,又拉上窗帘,本来是半开放式的马车,立时变得全封闭起来。

    “你要干什么?松开。”赵金凤见韦宝拉上窗帘,发现外面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顿时知道上当:“你这马车有古怪的,我不坐了。”

    韦宝看着在自己两手掌握中,如同肥肥白白的小羊羔一般的赵金凤,呵呵一笑:“现在才不坐,已经晚了。”

    不过,韦宝也并没有一下子吻上去,刚才本来气氛很好的,被赵金凤一拒绝,稍微有点破坏,韦宝打算重新调节氛围。

    赵金凤含羞看了眼韦宝,低下头道:“不要这样,我们又没有成亲,连定亲也算不上。”

    “那是你爹喜欢端架子好不好?”韦宝笑道:“依着我的意思,今天就成亲!”

    赵金凤忍不住含笑白了韦宝一眼,没有理他,将韦宝的手打开了,两只手抱怀,态度很明确,这么搂搂抱抱的不好。

    韦宝眼见今天只怕是没法酝酿出让妹子就范的感觉了,笑了笑,也没有继续。

    俩人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沉默。

    赵金凤发现车座位上放着一把二胡,找到了打破僵局的话题:“你学二胡了吗?”

    “嗯,跟我乡邻一个瞎子叔学了点儿,拉的很不好。”韦宝笑道。

    “你拉给我听一听。”赵金凤顿时来劲,为琴弦涂抹松香,递给韦宝。

    韦宝也不做作,拉了起来。

    韦宝只会拉一个曲子,是他‘作曲’的83射雕主题曲。

    韦宝学习二胡的动力就是为了拉这首,那荡气回肠的旋律一出,便让韦宝无法自已,虽然当年这电视剧最火爆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

    不过忘记什么时候第一次听,便爱上了,人与音乐,人与人,有时候真的是要讲缘分的。

    没有人能听完全世界的旋律,也没有人能见完全世界的人,有缘分接触,便当感恩。

    因为不熟练,所以韦宝拉的卡卡的,不时发出锯末头一般的刺耳噪音,但旋律大概能听清楚。

    赵金凤一直没有打断韦宝,托腮凝神细听。

    韦宝拉完半段,停了下来:“我暂时就练了这么多,还有半段还没有练。”

    “这是什么曲子啊?曲子很不错。”赵金凤赞道:“是你作的?”

    “嗯,是我谱的曲。”韦宝大言不惭道:“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个旋律,便让人教我了。拉的不好,让小姐见笑了。”

    赵金凤见韦宝又恢复了对自己彬彬有礼的态度,暗暗担心韦宝是不是生气了,看他脸色又不像生气,忐忑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啊?”韦宝不解的看着赵金凤。

    赵金凤笑着哦了一声,这才放心,将二胡拿过来,按照韦宝刚才的旋律拉了起来。

    赵金凤的记性是极好的,听过一遍,便能拉出个大概,只是从她手里出来的旋律很明快,似乎带着欢快的情绪,并没有将原本曲子中如泣如诉,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情绪表现出来。

    韦宝一汗,也不知道是赵金凤领悟错了,把自己的旋律给改了,还是因为自己拉的实在是太过差劲,以至于人家复制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样。

    “怎么样?”赵金凤期待的看着韦宝。

    “挺好听的,不过,和我想的不一样。”韦宝道:“我哼唱一遍给你听吧?可能是我拉的不好。”

    “好啊。”赵金凤饶有兴致的看着韦宝。

    韦宝轻轻地哼唱了一遍,他的唱功明显要胜过拉二胡的技艺太多,能将原曲表现出个八成。

    赵金凤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真好听,原来这曲子是这样的啊?你唱的这是啥戏?我听不懂你唱的词儿。”

    韦宝唱的粤语原曲词,在辽西土生土长的赵金凤自然是听不懂的。

    “是南方的一种方言,这不重要,关键是旋律。”韦宝解释道。

    赵金凤嗯了一声,赞道:“你懂的真多,需要经历过多少事情,才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啊?你真了不起,难怪整个辽西都盛传你是文曲星下凡的大才子,只第一回考学,便能一举考中秀才。”

    韦宝笑道:“我笨的很,你没有瞧见我刚才拉二胡有多差劲吗?”

    “如果是才学的,已经很好了,我记得上个月你还说要学二胡呢。三年琵琶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要想拉好二胡,很不容易的。”赵金凤道:“你不但学问好,上回听说你比武还赢了在辽西鲜有对手的吴家三公子,刚才见那吴家三公子生的多魁梧啊,你能赢他,想必武艺也是极好的,能文能武,我配不上公子才是。”

    韦宝见赵金凤忽然多愁善感起来,这回轮到他问了:“怎么了?你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咱俩是绝配好吗?别瞎想。”

    “你现在会这么说,难保十年二十年之后,还会这般说。”赵金凤想起父母之间几年都不见一面,忽然有感而发,对婚姻有些排斥,有些恐慌。

    韦宝看破了赵金凤的心思,问道:“对了,能问一问赵伯和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一个住在金山里,一个长期住在山海关啊?”

    “我也不知道,从我懂事开始,就与娘住在山海关,爹爹很疼我,每个月回派人接我回家一趟。我问过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说。”赵金凤道。

    韦宝哦了一声,原来连赵金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事情,在他心里成了一个大疑问,勾起了韦宝的好奇心。

    “你娘没有什么隐疾吧?”韦宝八卦道。

    “没有,我娘身体很好的。”赵金凤道:“我有一个贴身丫鬟,我娘有一个丫鬟,我娘每天亲自做许多事情呢,连打扫和做饭都会手。”

    韦宝嗯了一声,既然这么健康,为什么要避开赵克虎?赵克虎性格挺不错的啊,不像对女人恶劣霸道的那一类男人啊?而且,这个年代,女人是没有地位的,赵克虎性格又好,还能容忍长期分居,如果只是因为感情不和的话,这也太宠着赵金凤她妈了吧?

    这就更让韦宝好奇了,不过韦宝没有继续八卦。

    赵金凤再拉了一回,这次比上一次好了很多,已经有五成像了。

    韦宝笑道:“这曲子可能太严肃,不太适合你这年纪,我临时想起一个曲子,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改成二胡。”

    “好啊好啊,你真厉害,这么点时间,又想出一首曲子吗?”赵金凤高兴道。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韦宝才刚唱一句。

    赵金凤就笑的花枝乱颤的倒在了韦宝的胳膊上,脑门顶着韦宝的肩膀,并且两只手拉着韦宝的胳膊:“不要唱了,不要唱……”

    韦宝大汗,看赵金凤笑的像是要抽过去一般,暗忖这歌杀伤力有这么强哦?

    我这还是清唱,还没有做动作,要是配上两只爪子卖萌的动作,你不得笑的滚地上去呀?哎少女果然是少女呀。

    韦宝被赵金凤笑的花枝乱颤的模样,成功触碰到了老夫的少女心。

    他并不是特别喜欢这歌,觉得有点幼稚,但觉得很适合赵金凤,所以唱给她听。

    好不容易等赵金凤的笑劲过去,赵金凤坐直了身子,看了韦宝一眼,又忍不住捂着嘴巴哈哈大笑的歪到一旁,伏在豪华马车沙发垫子上笑个不停:“我们一起学猫叫,哈哈哈……”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姑娘是停不下来了。

    韦宝含笑倚窗而靠,静静看着独自嗨的赵金凤。

    赵金凤终于解开了笑劲,“唱吧,这回可以了。”

    “还是算了吧,等下你又笑起来,我怕你笑晕过去。”韦宝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唱吧。”赵金凤撒娇道。

    韦宝本来想让赵金凤求自己,但恐怕有点过头,猜想赵金凤不会求自己的,便直接继续唱完: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

    迷恋上你的坏笑

    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每天都需要你的拥抱

    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你对我多重要

    我想你比我更知道

    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有时候我懒的像只猫

    脾气不好时又张牙舞爪

    你总是温柔的

    能把我的心融化掉

    我想要当你的小猫猫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

    赵金凤捂着嘴,虽然仍然笑个不停,却尽力做到不打扰韦宝,等韦宝唱完了还意犹未尽:“没有了呀?这么短吗?”

    “嗯,就这么多,你还想多长?”韦宝笑道。

    赵金凤哦了一声,韦宝的马车有一张能写字的小桌案,她取过纸笔,研磨,然后刷刷刷,奋笔疾书,要将韦宝刚才唱的歌词都记下来。

    韦宝看赵金凤那架势,还以为自己唱的是啥普天之下人人争夺的武学秘籍呢,有这么宝贝哦?

    “我得改成二胡,拉给我娘听,我娘肯定高兴。”赵金凤得意的看了看自己写的纸,“帮我看看,没有错漏的吧?”

    韦宝看了一遍,赞道:“你记性真好。”

    “是这歌好玩,要是背一篇诗词,我可没有这么快记住。”赵金凤笑道。

    俩人说说谈谈,不知岁月消逝,本来用马车不过一个时辰之内的路程,却足足走了近三个时辰。

    到山海关关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车夫提醒到山海关外了,两个人才发觉天色变化。

    “呀,都这么晚了。”赵金凤将窗帘拉开看着车窗外,对韦宝道:“都该吃晚饭了,要不然,你进山海关,歇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韦宝暗忖你又不让我上你家去歇,有什么好歇的?“你陪我吃晚饭吗?陪我我就进去。”

    其实韦宝不想进山海关,觉得不安全,虽然最大的对手吴襄、吴三凤等人已经在韦家庄,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知道这次自己得罪的是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赢了别人的银子,这跟杀人全家的仇恨也差不多了,怕生出意外。

    赵金凤犹豫了一下,道:“好啊,我请你去山海楼吃东西,然后我回家,你在山海楼歇一宿,明天再回去,晚上路上不安全。”

    韦宝不忍拂了赵金凤的兴致,答应下来。

    车队进入山海关,韦宝才想起来自己跟芳姐儿似乎也有点暧昧呢,这么带着赵金凤去,会不会伤芳姐儿的心?感觉有点像是挑衅一般,像是践踏别人姑娘的真心。

    虽然不确定芳姐儿对自己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但韦宝知道芳姐儿对自己肯定是有点意思的。

    否则不会特地单独来韦家庄见自己。

    韦宝陷入了彷徨,想换个地方,他的海商会馆便可以吃饭,条件不比山海楼差,而且是自己的地盘,便对赵金凤说了。

    赵金凤奇道:“公子是不是不想见芳姐儿?”

    “不是,我上回不是赢了很多人的银子?”韦宝诧异于赵金凤的心思机敏,似乎总能立时看穿自己的心一般,编瞎话道:“我怕有人想害我。”

    赵金凤闻言,急忙道:“原来是这样,那还是别吃饭了,你赶紧回去吧,回韦家庄再吃,晚一会吃饭也没啥。山海关是挺乱的,本来我爹做生意做的好好的,都被捣乱的人给搅黄了。”

    韦宝舍不得道:“吃个饭没事的,我已经让人回去打招呼了,说我明天上午才回去,我今晚就在海商会馆过夜。”

    赵金凤见韦宝都想好了,顺从的嗯了一声:“听你的吧,不过,我吃完饭得马上回家,你别留我,我回去晚了,我娘该着急哩。”

    韦宝笑道:“不留你,放心吧。”本来想让赵金凤的丫鬟回家打个招呼,说她今晚上也不回去了,但是估计赵金凤决不能答应,便索性不提了。

    赵金凤这才放心,收了写有【学猫叫】的纸头,带着笑容与韦宝相处,发自内心的开心,她从来没有试过和男人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舍不得与韦宝就此分开。

    海商会馆的人没有想到韦公子会忽然来,没有准备,只能去酒楼端菜。

    饶是如此,仍然在两炷香的功夫内,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

    一名特工一道菜一道菜的试过之后,才对总裁道:“总裁,可以吃了。”

    整个工序弄得像帝王一般。

    韦宝出外都是这么个规格,他知道银针试毒就是个笑话,银无法试出绝大部分的毒,还是人试更准确。

    “你可真谨慎,这么怕人害你哦?”赵金凤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这不还有你在我身边吗?”韦宝答道。他还没有说,自己甚至还派了人每天暗中监护赵金凤家呢。

    赵金凤甜甜的一笑:“弄这么多菜,吃不完多浪费?”

    “不会浪费的,我们吃完之后,会赏给底下人吃的,现在天地商号的买卖虽然停了,但海商会馆和天地商号的铺子还是留了十多个伙计的。他们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再多都不会浪费一点。”韦宝道:“难道赵里正家不是这样的吗?吃不完的菜会分给仆人吧?”

    赵金凤嗯了一声,放心下来:“我爹那边是这样的,吃不完会分给底下人。那要不要现在就将分给他们的菜另外装出来?否则别人不是要吃到我们的口水了?”

    韦宝暗暗好笑于赵金凤的心地善良,这是小事,虽然觉得多此一举,还是听从了的她的话,让人先将每个盘子和碗中一半的菜装走了。

    俩人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在海商会馆二楼这一整层专属于韦宝的楼层中,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不早了,我真的得回去了,再拖下去,便又舍不得走了。”赵金凤依依不舍的对韦宝道。

    “我送你回去。”韦宝微笑道,并没有再纠缠。大部分时候,韦宝还算是洒脱的,并不拖泥带水,再怎么舍不得,今天也不可能跟人家成亲,也不可能不让人家妹子回家。

    赵金凤道:“你别去了,离得不远。你也早些歇息吧?从中午到这个点,今天为了我,你耽误了四个多时辰了,听晓琳说你每天都很忙的。”

    “任何事都不如你重要啊,没有你,我再忙又有什么意义?”韦宝微笑着握住了赵金凤的柔软胳膊,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赵金凤没有挣扎,算是顺从,不过抱着胸,并没有与韦宝搂抱,害羞的垂下粉脸,美眸微微眯着。

    韦宝用脑门抵着赵金凤的脑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考虑自己要不要亲上去?

    “你对每个女孩都这样啊?”赵金凤轻声道。

    “冤枉,我可没有对别人这样过。”韦宝顺口道。

    “鬼才信哩。”赵金凤轻轻地挣脱了韦宝的怀抱:“真的要走了,我娘该着急了。”

    “那我送你出门。”韦宝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纠缠,决定还是将美好的果实留待日后采摘,现在这枚爱情的果实还有些青涩,等熟透了的时候采摘,一定更甜。

    赵金凤轻轻地嗯一声,韦宝不再来抱她,让她松口气,却也感到阵阵失落,想到分别在即,不知不觉的鼻子便酸了,有点想哭的冲动,女孩总是多愁善感。

    韦宝将赵金凤送到门口,赵金凤乘坐她们家的马车,在几名仆从侍应下上了车。

    “回去吧。”赵金凤掀开一点车帘。

    韦宝不说话,只是笑笑,想说点保重之类的老套的话,好像以前看电影,古装男女分别都是这一套吧,却还是说不出口,感觉有点肉麻。

    马车启动,赵金凤却又补了一句:“别为了考举人给自己太大压力,随缘就好,不要勉强。”

    韦宝嗯了一声。

    “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赵金凤被马车拉出去几米远,还想说什么,但才说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韦宝也来了情绪,攥着拳头,高高举起:“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举人的!等着我。”

    也不知道赵金凤听清楚了没有,只见她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头拐角处。

    韦总裁的侍卫们都感觉怪怪的,对他们来说,以前的生活,唯一的目标是吃上饱饭,衣食无忧,现在他们已经做到了,都觉得人生再没有什么值得牵肠挂肚的事情了吧?所以无法理解总裁和赵小姐道个别,都能弄得如此生离死别一般。

    韦宝在山海关酒足饭饱,还与赵金凤话别的时候。

    吴襄在韦家庄,却仍然没有吃饭。

    吴襄打算明天回去,所以今天晚上想找韦宝谈谈,打算再次对韦宝施压,逼迫对方就范!拿回金子和取得韦家庄制作酒瓶的工艺。

    就算拿不到工艺技术,也得拿到源源不断的酒瓶供应,打算用于包装吴家酒坊的酒,然后空瓶子还可以转售给辽西辽东各路边军,这是很好的可以作为军备物资销售的商品。

    虽然吴襄没有亲眼见到酒瓶炸弹的威力,但是毛家和辽西辽东的吴家祖家,都是有自己的情报体系的,消息都算灵通,否则韦宝的人刚刚协助毛文龙的人马打仗,吴襄不会立刻知道。

    而且吴襄还知道,这次金州城保卫战,韦宝的酒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中午说不舒服,没有来作陪,晚上仍然不见踪影?他真是岂有此理,有这么待客的?”吴襄有点生气,以为韦宝故意躲着不见自己。

    “爹爹能亲自到韦家庄来,已经给足了这小子面子,真是不识抬举!”吴三凤气愤附和。

    吴三凤这种人,若是想靠银子收买,靠女人收买,就得源源不断,不管前两天收了多少好处,也顶多维系一两天,到第三天贿赂物品便失去效力了。

    “我刚才去找过,说是出韦家庄了,上外面办点事情,应该是真的。”吴三辅为韦宝说话道:“爹,别等了,先用膳吧,明天韦宝准回来。”

    吴襄皱了皱眉头。

    “爹,我知道韦宝的确是出了韦家庄,而且我还知道他去哪儿了。”吴三桂忽然话道。一般平时父亲和兄长之间说话,轮不到他嘴的,他每次抢话,总免不了被爹爹熊一顿。

    “哦?去那里了?”吴三辅好奇道:“今天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同窗会的朋友,也不见韦宝露面,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

    “韦宝陪一个姓赵的女子走的,看方向,该是去了山海关。”吴三桂洋洋得意的答道。

    吴襄又皱了皱眉头,仍然没有说什么。

    吴三凤接嘴道:“哼,一定是赵克虎的女儿,爹,您昨儿还说招韦宝做女婿,这种人要不得。”

    “我什时候说过招韦宝做女婿?”吴襄责问道。

    吴三凤吓得赶紧闭嘴。

    “你姐姐呢?”吴襄问吴三桂。

    “在房里,下午见韦宝和那姓赵的女子走了之后,回来便一直待在客房,刚才我去叫她来吃饭,也不肯出来。”吴三桂答道。

    吴雪霞此时在房中,用被子蒙头,却睁着眼,一个人生闷气当中。

    若不是听王秋雅说韦宝并没有定亲,也没有成亲,只怕吴雪霞会更加难受。

    没有定亲,两个人还那般亲昵,女的和男的都不要脸!尤其那个里正家的女儿,一看就是妖精!

    吴雪霞气呼呼的想。

    虽然方才见赵金凤自始至终坐着没动,都是韦宝在吃豆腐占便宜,但是吴雪霞却很‘自主’的将过错都归拢到了无辜的赵金凤头上。

【0353 吴襄很不高兴】

    吴襄听了吴三桂的话,情绪愈发烦躁,低声道:“明天回山海关!记住,以后决不能再让雪霞和韦宝接触!明天我就对这小子把话挑明了,若肯听吴家的,他可以安生在乡里当个土财主,若是再不老实,别怪我斩草除根!”

    吴三辅闻言一惊,知道父亲已经动了真怒,本来亲自来韦家庄,以为韦宝肯定会买他的账,会就范,会自己找台阶下,谁知道韦宝这么倨傲?

    爹爹这次是真的要对韦家庄和韦宝动手了,虽然韦家庄的人不少,韦宝也有了些靠山,但毕竟基础差,而且韦宝的靠山好像都在京师,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由有些替韦宝着急。

    不是吴三辅吃里扒外,而是吴三辅觉得韦宝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相反,在吴三辅的认知中,知道韦宝是一个知恩图报,别人对他有一点好,他便会百倍千倍感激的那种人。

    吴三辅觉得父亲对韦宝的态度,有些过于强硬。

    但吴三辅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的性格本来就很佛性,不会在别人动怒的时候多嘴的,更何况老爹吴襄不管在家里,还是在辽西,都是很强势的,平时不声不响,但是真的做出决定,皇帝老子来都难以改变。

    “爹,您终于想通了?这趟便不该来,我早说过,这个韦宝必须铲除,随便一个乡里人弄了点银子,便想跻身世族大户,那还不乱了套。”吴三凤笑道。

    “爹,我也赞成杀掉韦宝!”吴三桂稚气道,小小年纪便满脸的戾气。此时在吴三桂心里,韦宝便是普天之下最大的恶人,奸人。

    “都吃饭吧,吃了早些歇息!让人将饭送到雪霞房里去,她不来吃,等会饿了便会吃的。”吴襄道。对外人,吴襄可以很强势,很有手腕,但对几个子女,吴襄是有些过于溺爱的。

    即便总是说吴三桂,在三个儿子当中,不太喜欢吴三桂,其实也远远超出一般父亲对孩子的关心。

    三个儿子一起答应。

    说归说,气归气,吴襄和吴三凤吃完饭,各自回房之后,又分别搂着韦春燕和韦胭脂,大大的温存了几回。

    似乎是要将对韦宝的不满,都发泄到韦宝给他们安排的女人身上去。

    韦宝次日半晌午赶回了韦家庄,本来想到赵金凤和她娘在山海关的宅院门前去转一圈再走,想起赵金凤说她和娘,包括两个丫鬟都极少出门,她们必备的生活品,都是从金山里,由赵克虎让人运来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去了也碰不到赵金凤,遂作罢。

    韦宝实在想不明白赵克虎和赵金凤的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奇葩关系,明显能感觉出赵克虎对赵金凤和她娘很好,但在这么个男权为天的年代,又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赵金凤的娘为什么不肯与赵克虎在一起,而是要长期分居呢?

    韦宝回到韦府,王秋雅急忙向他汇报:“吴襄让人来找过公子好几次。好像是说今天要走,想与公子单独饮宴,并说几句话。另外公子办的同窗会,来了四五十人,已经过半数了,蕊儿让人将他们都安排在了迎宾馆。”

    韦宝点头,虽然昨天晚上睡的还算不错,但是他恋床,必须要睡平时睡惯了的床铺,才会安心,所以此时还是有些疲惫。

    “吴襄找我,应该是想走了,要跟我最后谈一谈,逼迫我接受他提出的条件。”韦宝道:‘至于同窗会的人,是接到我和吴三辅的邀约而来的。’

    “那今天中午,公子要陪那一边的人?”王秋雅问道。

    韦宝暗忖,本来自己并没有想怠慢吴襄,或者是说想晾一晾吴襄,吴襄既然让人来找过自己几次,估计是已经误会了,既然是那样的话,不如索性多晾一晾这老小子。

    “我接待同窗会的人吧,中途过去给吴襄敬杯酒就行了。”韦宝道。

    “行,那我让人去安排。公子昨天玩的很高兴啊,今天到了这个时辰才回来。”王秋雅不经意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吃醋了?”

    “没有,我吃啥醋啊?我为公子高兴。”王秋雅口是心非道。

    韦宝笑着解释道:“我昨天傍晚将赵金凤送回山海关,然后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我就将她送回家了,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可没有啥逾越的事,更没有一起过夜。”

    “我可没有想过公子和赵小姐有啥逾越的事。”王秋雅撅了噘嘴:“公子这么说,好像我心地狭窄似的。”

    韦宝笑了笑,在王秋雅的胳膊上轻轻地扶了一下,以示安抚,然后去稍事歇一歇,准备等会陪一帮山海书院同窗会的人。

    山海书院同窗会是韦宝牵头搞出来的,也就一百来人,人数并不多。

    要进山海书院同窗会,首先得是山海书院的人,曾经就读于书院,或者现在仍然在山海书院就学。

    另外,山海书院同窗会的一百多人,多为富家子弟,本来山海书院的学子,也多由富家子弟构成,这年代,寒门是没有多少学子有条件上书院就学的,能找识字的人,教一些粗浅常用的字,已经算是家里很尽力了。

    山海书院同窗会也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寒门学子,多为至少取得了童生功名的人,现在这部分,大部分都已经被韦宝招揽到了韦家庄,让他们在各个小学教书。

    韦宝为这些寒门学子提供薪俸,并且让他们将家人都接过来,免于出去逃荒,全部将他们当成‘教师’级别对待,当成人才对待,给予优厚的待遇,否则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人得出外逃荒,别说继续进学,连存活下去都困难。

    山海书院同窗会的现状,基本上也是辽西本地知识分子的一个缩影。

    明朝还是有地方团练武装的,像是辽西,大户就是地主,大户们基本有点自己的武装,在大明的其他地方也是这样,李自成不就死于地主武装手里。

    据韦宝所知,在辽西,辽东,还有山东,在明末就有很多乡兵,不过不怎么出名,没什么霸气威武的名号。

    人数也不多,除了吴家祖家这种超级大户,能上千人数的私家军队,其他的多为二三十人到四五百人不等。

    明末的乡勇们,地主的私家军队,和清末的地主武装在性质上是一样的。

    明末的地主武装团练为什么要干掉李自成,清末湘军淮军为什么要玩命的攻打太平天国?因为起义军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不管是明末,还是清末那些地主武装不可能是真的爱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在原本的历史中,李自成在北京抄了士大夫的家,儒家大师们自然和流贼势不两立太平兴国信基督教,这是断了地主老财们的根,地主阶级的最典型特征是什么?就是他们受过教育,都是儒家信徒。

    儒家大师们和圣人们还不抄家伙和洪秀全干上。

    清军入关后,任用前明官吏和地方士绅来消弭动乱,恢复社会秩序和帝制文官系统,开科举来保证士大夫的特权和地位,士绅所希冀的秩序和特权却得到满清新政权的认可和保证。

    儒家大师们觉得,这不就是换个东家么?通过科举当官咱们还能和从前一样,至于玩命么?

    从魏晋的坞堡主,元末的汉人军头,明清的地主武装,乃至民国的保安团,一脉相承,他们不关心谁当皇帝,不关心谁当老大,谁是什么正统,他们只在乎哪个东家能维护他们的权力和地位。

    士绅儒生们对抗李自成还是很给力的。

    至少韦宝看来是这样。

    目前的大明,各种势力殊死较量,政权戏剧般转换。

    韦宝很清楚,不就的将来,不出十五年,大顺政权就能几乎一夜间控制大明北方。新政权旋即派军沿运河南下山东西部,明朝的地方政权望风披靡。

    韦宝在想着今天怎么组织这次山海书院同窗会聚会的同时,想到了原来在上一世,看到的一则历史故事。

    大顺军甚至可以在几乎没有遇到抵抗的情况下进入在南北漕运中居于中枢位置的运河都市济宁。

    大顺官员看到了济宁的富庶,对城里不愿输纳的富户加以苛刑。

    逃出城去的士绅开始酝酿重新纠集溃散的九营民兵和明政府散兵,形成对济宁城的包围。

    占据济宁城半月的大顺首领对每况愈下的局势愈来愈局促不安,在五月十一日命令所有停留在城里的士绅到城隍庙集合,以便监控和进一步勒索。

    士绅们在通向城隍庙的路上有意放慢步伐,密商对策,一面赴庙,一面密传四关乡兵头目与城中士兵之解事者,谋求里应外合抗敌。

    兵勇乔装潜入城中,在居民中鼓动、领导公开暴动。

    形势陡然逆转,至午夜大顺军全部被歼。

    士绅举行了祭奠崇祯皇帝的仪式,同时发牌各州县,擒拿伪官,传檄各路,号召忠义。

    几天内附近的多数地方政权纷纷回到忠于明王朝的势力手中,不久,大顺政权在山东土崩瓦解。

    前明官吏和地方士绅在各地建立起基层政权,恢复社会秩序。

    阶级决定立场。

    流贼动了儒家地主们的利益,李自成居然还抄士大夫的家,地主士绅们自然是和李自成不共戴天。

    至于清军入关后么,与反抗李自成剥夺他们的特权、家产的归旨一致,士绅指望满清征服者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在新的统治秩序里寻得庇护。

    在满清征服的过程中,绝大多数士绅选择顺服异族占领者并与他们合作,一反稍前他们对待大顺政权的排拒态度。

    其实大顺军乍至之时,济宁及山东各地大都没有马上发生激烈对抗,但当士绅、富户的财产、权利、地位和社会秩序被践踏时,出于对“割富济贫”的恐惧,他们开始反抗,驱除了李自成的农民武装。

    相反,在清初,士绅所希冀的秩序和特权,却得到满清新政权的认可和保证。

    改朝换代过程中出现的政权空白加剧了治安恶化,山东西部饥民结伙成寇,严重地威胁了士绅地主阶级的地方霸权。

    孤立无助的士绅与李自成、地方土匪发生冲突,而清政权却是以他们的救星面目而出现的。

    进占山东之后,满清统治者任用前明官吏消弭动乱,恢复社会秩序和帝制文官系统。

    在这样的政治生态里,逃难到南方的士绅回到家乡,获得宽宥,并恢复了原来的财产和身份。

    而运河贸易和水利基本设施的恢复,也促进了地方城乡社会的安定。

    清廷还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科举考试以换取士绅的支持。

    士绅需要秩序,其实他们在相当程度上象征着秩序。

    士绅对政治权力,或者说稳定的国家权威的依赖,决定了他们在政权和士绅关系中温顺和合作的终极立场。

    总的说来,尽管满清征服者与汉族合作者之间存在所谓正反交杂的双重矛盾心态,彼此还是取得了某种相互适应。

    前者需要后者的帮助用儒家符号去统治中华帝国,后者依赖前者的力量获取和保障他们自己的利益并施展政治抱负。

    在这种有博弈色彩的交易中,满清统治者恢复公共安全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准许士绅的权益,重建他们通向仕途的路径。

    士绅对帝国权力的依赖揭示了他们独立自主性的缺乏。

    于是,不难理解在晚明士绅社会里发生的许多富有革新性的事情,何以没有导向任何结构性的、实质性的变迁。

    明清王朝更替最终也无法跳出传统意义上“王朝循复”的窠臼。

    在这个公式内,满清政权也完成了从一个暴力闯入者到一个帝国制度传承者的角色转换。

    韦宝觉得,自己现在构想的势力扩张,也跳不出这个框框,就算自己是辽西本地人,在辽西地面上的扩张,稍微有点牌面,不会像建奴们的嘴脸那般惹人天生嫌恶。

    但利益扩张的本质是一样的,自己必须遵守秩序。

    这个秩序就是不能太狠的从韦家庄周边的地主们身上挖肉,毕竟他要发展,需要和这些人打交道,需要这些人的扶持,就像他将天地商号的销售部分打包形成股份有限公司,将原先韦家庄四个里的大大小小的里正甲长们都拉拢到身边,只是杀掉了其中最顽抗的几个人而已。

    韦宝面对的情况,其实和李自成,和建奴政权,是同样的。

    这次聚会,主要是为了召集那些曾经就读于山海书院的富家子弟联络感情,至于要如何做,韦宝之前就已经有构想了,此时又在房里,边抽烟,一边默默完善了一遍,觉得可行。

    清朝的团练定制于雍正初期,官方叫法是拣选民壮之制。

    各省州县例设民壮五十名,每不足额数馀亦仅供杂役。刑部尚书励廷仪奏请团练民壮,令各州县拣选民间壮丁,务足额数实,给工食分派学习鸟枪手二十名、弓箭手二十名、长枪手十名,选其尤壮者各一人充头役,不时操练,务使技艺娴熟,皆堪应用,奉行不力者罪之。

    这50人里不仅有长枪弓箭,也装备有4成火枪,而后又让这些人担负地方上的治安。

    这些人的领头人,“名岁给工食银六两”,这只是相当于一个绿营兵半年的工资。

    清朝就用这种民团来减少军费开支。

    因为民团中领头人受过军事训练,而且有一定量力的火器,所以在川楚教乱时,民团才会打的比绿营好。

    为了更好的利用民团,民团人士在嘉庆时便开始进入体制。

    罗思举、桂涵就是以团丁的身份提拔进了绿营,最后以从一品提督致仕。

    这也让民团与体制的联系更为紧密。

    到了太平天国时代,团练的权限虽被扩大,但整个过程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演变,不是从无到有。

    明朝民间没有这种合法的武装,就算晚明时代贸然去搞,结果也只是更多的整出辽西辽东一帮山大王来。

    韦宝觉得,不考虑政治,单纯考虑目前明末近乎瘫痪的经济因素,就应该将防务全部交给各地的地主民团,这种民团几天就能像雨后春笋一般遍地都是,就算别的地方不搞,辽东辽西和北直隶,这些建奴和蒙古人有可能破关劫掠的地方,便应该搞起来,那样的话,朝廷几乎只需要出一个人的银子,就能起到5个士兵的作用,将大大缓解经费压力。

    为了打仗,横征暴敛,将经济直接拖垮,这是大明灭亡的主因,因为地主阶级已经对皇权,对朝廷失去信任了。

    韦宝现在因为意外,偶尔的获得了辽西辽东一帮世家大户的大笔钱财,其实也有点这么个意思,所以,三年后还一半银子回去,这种缓和矛盾的方式,是韦宝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矛盾的方式,韦宝推崇的是儒家的中庸之道,做人做事留一线,不必针尖对麦芒,这样,日后也好相见嘛。

    “公子,款待同窗会的人的酒菜都安排好了。”过了一会儿,王秋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吴二公子来找公子。”

    韦宝坐起身,出门:“吴二公子来了?”

    “嗯,在偏厅等候。”王秋雅道。

    韦宝点头,去偏厅见吴三辅。

    “韦公子呀,你怎么才回来?上哪儿去了?”吴三辅见韦宝来了,立刻起身,劈脸便问。

    “怎么了?我昨天上山海关去有点事情,才刚回来。有啥事吗、”韦宝不解的问道。

    “你还问我。你呀,我在爹爹面前帮你说了多少好话?这下全完了。我爹能来你韦家庄,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怎么能连着两顿饭不相陪呢?这太失礼了。”吴三辅直爽的对韦宝道:“还有,你不是喜欢我妹妹的吗?怎么又跟赵克虎的女儿不清不楚的?你去山海关,是不是为了送赵克虎的女儿回去?”

    韦宝一汗,暗忖老子啥时候说过喜欢吴雪霞了?知道还是那天李成楝对吴三辅胡说八道,说自己喜欢吴雪霞的事,“我去山海关不是为了赵里正的女儿,我们只是顺路,恰巧一起走而已。我不是让我义兄和韦家庄的几个主要管事相陪吴大人吗?哪里是故意怠慢?确实有些急事要办嘛,你爹这也太容易生气了。”

    “别说那么多了,现在赶紧去向我爹陪个不是去,你呀。”吴三辅拉着韦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韦宝被吴三辅拉着向外走,“去赔礼可以,不过,我这顿饭不能完全陪同吴大人啊,你不知道吗?咱们邀请了同窗会的朋友们来,已经来了一大半了,难道不要接待他们?”

    “我去接待他们就成,你这顿饭好好的陪我爹,另外,你这顿饭千万别乱跑。我爹与人进餐,最烦旁人中途离席,会很不高兴的。”吴三辅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那我在去见你爹之前,先见一见同窗们,这总可以吧?总不能人家来了韦家庄,我这做东主的不露面吧?”

    吴三辅犹豫了几秒钟,“也行,那咱们先去见一见同窗们,你不能留下喝酒,说几句话便去陪我爹。”

    “知道了。”韦宝呵呵一笑:“用不用这么紧张啊?”

    吴三辅见韦宝似乎不是很上心的模样,气的嘿一声,跺了跺脚,吴三辅知道爹爹已经在生韦宝的气了,韦宝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这家伙却好像没事人一般,怎么不让他着急:“韦公子,我作为朋友,劝你一句,千万别得罪我爹,否则你和韦家庄,都很难在辽西存活下去!”

    对于吴三辅这句重话,韦宝仍然不以为然,韦宝现在在心理上,对吴襄并不惧怕!否则昨天也不敢在吴襄来访的中途,专门设家宴款待赵金凤和赵克虎了,这种节骨眼上,本来是没有功夫为男女的事情分心的。

    韦宝不怕吴襄,是因为即便吴家和祖家再来个联手带兵来犯,有酒瓶炸弹,有上千陆军和海军,到时候可以临时组成混编部队,在目前他手里有足够的粮食的情况下,吴家和祖家根本没有能力用军事力量直接摧垮自己一方。

    “大哥,你放心吧,我巴结吴大人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得罪他?”韦宝淡然一笑,并没有将心理上不再惧怕吴襄的情绪表露出来。

    吴三辅点头:“这就好。”遂与韦宝一道,直奔迎宾馆而去。

    同窗会和连日来款待吴家众人的酒宴都在韦家庄迎宾馆,但却不在同一个大厅。

    韦宝到了迎宾馆,一路有人鞠躬敬礼。

    韦宝一路对人点头示意,走过长廊,到了招待同窗会众人的门口,两名侍从急忙帮韦宝拉开门。

    韦宝迈步而入,五十多人已经坐了满满的五桌。

    众人一见韦宝,均是不约而同的起身打招呼。

    在山海书院,韦宝其实并不起眼,在外人看来,韦宝只是一个家里有点银子的小富户罢了。

    并不如何稀奇。

    与吴三辅、吴三桂、还有汪东明这种的官二代,还有一帮输了大银子的富户子弟们比起来,韦宝的世家就算不是毫无成色。

    成色也明显不足。

    但是韦家庄的壮观工地,到处都在施工的场景,宏大的施工规模,还有大批的做事的人,这些都将韦宝牵头搞起来的山海书院同窗会的新老同窗们镇住了。

    众人这才知道韦家的财力已经到何等地步了?

    他们中有不少人曾经到过原先此地的四个里,简直已经认不出本地来了。

【0354 同窗聚会的目的】

    “韦公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到现在才知道,韦家庄有这么大?有这么多人?而且你在各地施工的规模那般大,你这是想将韦家庄造的比京师还繁华?”汪东明笑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于汪东明这种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他都不会与之交心。

    汪东明的爹和吴襄是一个级别的,也是山海关卫指挥使司的同知。

    不是说官二代就一定差,还是怎么滴,不能一棍子打死,韦宝对吴三辅的印象就极好,吴三辅对朋友热诚,心地善良,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较真,属于佛系青年,这种人,只能说在官二代这种群体当中很少见,不能说完全没有。

    就像是明朝的党争,吏治**,便说儒家一无是处,官员们一无是处,没有好人了,这是不对的,肯定还是有,比例问题,十个官九个贪,到底还是有一个清官廉吏的。

    不过以韦宝对于汪东明这种人的了解,如果自己不是有一定的财力的话,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同窗,自己便是饿死在汪东明家门前,他都不会正眼瞧自己一下,还会嫌弃脏了他们家门口的地。

    “汪公子说笑了,我们这种乡里地方,再怎么摆弄,也赶不上山海关和永平府那些繁华之地的呀,更不要说堪比京城,这话可不能乱说,犯忌讳哩。”韦宝一副谨言慎行模样。

    汪东明笑了笑,酸溜溜道:“韦公子好谦虚。”

    “韦公子,以前在书院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地方,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人笨。”方安平一脸憨样的笑了笑。

    要是不认识方安平,韦宝几乎能被这家伙的外表蒙蔽,这家伙是粮铺老板的儿子,他爹方圆铜是辽西最大的粮商,上回让自己收购了二百万石粮食,一下子将辽西的粮荒给拉上来了,现在辽西的粮价稳定,他家不说一贫如洗,也一下子从一流大商,下降了好几级,现在顶多算是有些人脉,在粮食这个行业内威望比较高的商人而已,从实力上来看,三流都已经勉强了。

    否则方安平不会对自己这般低三下四的。

    “方公子,你太客气了。”韦宝微微一笑:“以前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都是同窗嘛,一点点口角,也是生活中难免的,不必介意。”

    “韦公子真是大方,我汪灿华最佩服的就是韦公子,没有想到在乡里包地种,也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汪灿华笑道。

    韦宝微微有些不爽,这家伙,时至今日,居然还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特么恶心!

    汪东明那种官场二代,天生会见风使舵,媚上欺下,会分析人的实力。

    方安平这种自己家实力被削弱了的二代,不管心理服气还是不服气,会向更强大的人低头。

    但是像汪灿华这类还没有被削弱的富家子弟,便不会改变太多对韦宝的态度了,他家是商人,韦宝也算是商人,毕竟小小的秀才功名与官场没啥关系,商人和商人之间,就算是韦家的财富可能略胜他家,他也不必将韦宝看的多高。

    韦宝呵呵一笑,没有接汪灿华的话。

    好些富家公子哥,一一上来与韦宝攀交情,好些人韦宝都没有见过,不过,韦宝热情的招呼,对甜蜜蜜一个个的倒也应对得体,今天能来韦家庄的,都是想和他交好的人,否则没有必要来。

    就算是汪东明、汪灿华这种心里仍然看不上韦宝的,能来,也说明是认可了他韦家的实力了,总归是觉得日后有需要与他韦宝打交道的地方,否则也没有必要来了。

    这些人当中,寒门子弟占了大部分,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已经在韦家庄做事,对韦宝的态度便十分恭敬了,一个个以仆从之礼相待,在韦宝面前根本不敢直起腰版说话。

    韦宝也没有瞧不起寒门子弟,与一帮人,一个一个的打过招呼,在韦家庄做事的人,教师也属于副管事的级别,他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来。

    之后,韦宝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座,因为他是东主,“大家不用客气,来这里,就当成是在自己家,都请坐下喝杯水酒,大家能到我韦家庄来玩,就是将我韦宝当成朋友!都请品尝一下,看我们韦家庄的四特酒与别处的好酒比起来,还有哪些不足?”

    旁边的侍从分别为这些人倒满了酒。

    众人品尝之后,纷纷赞不绝口。

    “好酒!色清透明、酱香突出。”

    “醇香馥郁、幽雅细腻。”

    “入口柔绵、清冽甘爽!”

    “酒体醇厚丰满、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

    在座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属于这个时代的精英阶层,说出来的话,也都文绉绉的。

    韦宝呵呵一笑。

    “依我看,便是御酒也不过如此!我是喝过御酒的。”汪东明半低着身子凑过来,对韦宝拍马屁。

    “诶,汪兄,这不敢乱说,哪里敢与御酒比?”韦宝急忙道。

    “我说辽西是绝没有哪一家的酒比得上,吴家酒坊的酒是最好的,却连此酒的一成品质也赶不上!喝过韦公子的四特酒,再喝吴家的酒,简直跟和凉水差不多。”方安平笑道。

    “酒的确是好酒,不过,方公子说的有些过于夸张了吧?吴家的酒,差不多是此酒一半的品质。”汪灿华道。

    虽然汪灿华说话不好听,但韦宝对于汪灿华说吴家的酒,只有自己四特酒一半的品质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说明四特酒真的很成功!这个夸赞,实至名归!

    而且汪灿华与自己不对付,他都能说出吴家的酒只有自己的四特酒一半好,说明实际上还不止一半的差距!自己的酒,顶吴家三到四倍是没有问题的!

    韦宝本来还在为外销定价的事情费心呢,现在心里就有底了。

    “韦公子,你今天喊大家来,就只是为了聚一聚,叙一叙同窗之谊吗?”汪东明吃了一口菜,问道。

    韦宝也吃了一口菜,微微一笑:“那不然呢?大家莫不还以为我有啥心眼?我韦宝对朋友,向来只有好,没有坏,绝不会对同窗,对朋友动啥心眼,就是想大家了,让大家在一起叙一叙旧。”

    其实韦宝跟这些人中,大部分是第一次见面,另外即便是真的与韦宝一起在山海书院同窗过的,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因为韦宝总共在山海书院就学不过十余日罢了,之后便是县试府试,院试这些,再之后,乡试是去顺天府应考,韦宝其实已经不必再去山海书院了,有了秀才功名,便自动获取了考举人的资格,只需要届时在本府学政通知的时候,交费报名便可。

    大家才不相信韦宝的话呢,这种大灾之年,以韦宝家目前这等财力,让众人吃顿饱饭,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如此丰盛的酒宴,又一次性请上百人的话,这就不是一笔小开支了。

    吃人嘴短,而且不少人是急性子,纷纷表示,与韦宝是同窗好友,若真有什么事情,他们能够出力,都会尽力的。

    虽然说的都是场面话,在事情端出来之前,大拍胸脯,这都是常人惯用的套路,但韦宝还是比较高兴的,说明他这个同窗会搞的有意义!

    也说明古时候的同窗之谊,确实是远胜于现代!

    韦宝在现代,六年的小学,三年的初衷,三年的高中,四年的大学,多少同窗?可经过时间的沉淀,毕业才几年,同学群里只剩下装逼的功能,有事找人,真能帮忙的寥寥可数。

    这些人愿意说场面话,韦宝已经很满意了,尤其是一帮已经在他手下吃饭的寒门子弟,更是掏心掏肺,恨不得歃血为誓,就是韦宝要他们立刻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在所不辞的!

    能在韦家庄当教书先生,不但让他们觉得有了地位,更解决了一家人的生活问题。

    要知道,这些人多为童生,童生是不具备教私塾的资格的,即便是办起私塾,辽西这边地广人稀,有钱的人不多,像山海书院这种大书院的收费也不高,谁还会让子弟在童生办的小书院读书?

    而且这些人,读了书,必然不愿意再从事普通乡人的重体力劳动,就算从事重体力劳动,也没法靠那点力气养活一家人,所以,韦宝虽然没有搞奴隶制度,这些,确是将韦宝当成主人一般的。

    哪里能不感激?

    吴三辅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刚才只是小声与问他韦宝喊他们来做什么的同窗说几句而已,其实吴三辅自己也不清楚韦宝这次搞同窗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吴三辅也好奇的等着韦宝说。

    韦宝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道:“真的只是让大家来聚一聚罢了。另外,我之前不是赢了很多银子吗?”

    这帮同窗会的富家子弟当中,每个都曾经在上回韦宝与吴三桂比武的时候输了很多银子,本来都想着与韦宝是同窗关系,看看是不是能与韦宝亲近一下,好找个机会,能将输了的银子拿回去?

    这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因为输出去的银子,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嘛?不过,此时听韦宝他是自己主动提起来的,所有人的耳朵一下子便竖起来啦。

    正在喝酒吃菜的人,也全部停下手中动作,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韦宝。

    与银子无关的一帮寒门学子,自然也知道上回韦宝与吴三桂比武开赌注的事情,虽然不关他们的事儿,却也很关心,也都等着韦宝说话。

    韦宝笑道:“我想啊,要是有愿意与我韦家庄交好的朋友,不管是不是我的同窗,我都愿意退回一部分银子!”

    哗!

    还有这等好事?不管是不是韦宝的同窗,只要愿意与韦家庄交好,他便愿意退回银子?那他们都是韦宝同一个书院出来的,都能算是同窗了呀,岂不更加没有问题?

    想到此,一帮输过银子的富家子弟一下子都激动了,纷纷大表感情,拍着胸脯与韦宝称兄道弟,一个个恨不得搂着韦宝亲嘴的亲热模样。

    “韦公子,咱俩认识时间不短了吧?我在书院关系最好的就是你韦公子!”

    “韦公子,虽然咱们才认识,但我与廖夫子关系匪浅,今日一见韦公子又觉得缘分是如此奇妙,只恨相见晚矣!”

    “韦公子,我家是抚宁卫的,离韦家庄甚近呀!咱们既是一个书院的同窗,又是一个地方人,这是什么缘分?”

    “韦公子,别的我都不多说了,你问问我的仆人,哪回我在外面不是说你韦公子的好?韦公子文韬武略,能文能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神勇威武、天下无敌、宇内第一!”

    “你这算什么?我不但四处夸奖韦公子,上回我听有个人说韦公子的不是,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跟那老小子干了一仗!”一个兄弟说着将胳膊上一块伤疤露出来给韦宝看:“韦公子,你看看,你看看,为了你,兄弟我跟人打架都挂了彩了!”

    众人不由去看,只见那人胳膊上一块指甲大小的伤疤,看上去绝不是最近三四个月留下的,哪里会相信他的话?还为韦公子打架?鬼知道你是不是跟哪个女人睡觉的时候,被女人挖破的啊?

    “韦公子,我也为你跟人打架了,你看看我这里,这是刀伤!”

    “你那刀伤算什么?韦公子,你看看我这剑伤!”

    “剑伤算什么?韦公子,你来看我这里!我为了你,都中箭了!”

    “中箭算什么?韦公子,看到我这块烧伤没有?上回有人说你的不是,别看那家伙是个厨子,我也不怕,照样冲过去揍,谁知道那家伙拿了个烧火棍就来捅我!”

    大家围拢来,让坐在韦宝身边的,本来有些男男倾向的吴三辅都受不了了,大声道:“喂,我说诸位兄台,说话就说话,别挤过来啦。”

    韦宝也对众人的热情没有事先预料到,只得大声道:“知道,知道,诸位兄台,请先回座吧,我都知道,大家对韦宝的好,韦宝感激不尽。呵呵呵。”

    “我早说过韦公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凡间的玉面郎君、仁者无敌、勇者无惧、英明神武、侠义非凡、义薄云天、古往今来、无与伦比、谦虚好学!简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韦公子,我上次,两回一共输给天地商号12000两纹银,能退回多少?”汪东明眼巴巴的看着韦宝,刚才说好的那点倨傲荡然无存,恨不得趴下来舔韦宝的鞋底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正要说话。

    汪灿华抢着道:“韦公子为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树梨花压海棠!我家上两回也输了些银子给天地商号,一共是18500两纹银,韦公子,能退回来多少?”

    “韦公子器宇轩昂,万人敬仰,无人能及,玉树临风,内外谦备,才华横溢,情操高尚,韦公子,我家一共输了4000两纹银给天地商号。”

    “韦公子的技艺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人间人爱,树见花开!我家一共输了3250两纹银给天地商号。”

    “韦公子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龙行虎步,才比宋玉!我家一共输了7500两纹银给天地商号。”

    “韦公子你是人中之龙,兽中之凤,鹤立鸡群!我家一共输了6660两纹银给天地商号。”

    还没有等韦宝说话,众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抢话模式,人人踊跃无比,弄得跟个综艺节目抢答题一般。

    韦宝大汗,哪里有机会说话?

    吴三辅拉了拉韦宝的袖子,加大音量才能盖住众人声音:“这样不行!得先上我爹那儿去,已经过了饭点了,去晚了,怕我爹会不高兴!”

    韦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个劲摆手,示意大家先停下。

    大家抢答的如同洪水开了闸,一下两下还真不容易制止,幸好,韦宝现在的‘威望冲天’话语权在此刻,似乎比皇帝老子还管用,众人这才逐渐停止大声献媚,停止报自己家人一共输了多少银子给天地商号。

    韦宝见大家终于不说话了,才笑眯眯的对众人道:“我这里有一份提举函,是让辽西有名望的世家大户,士绅大户,还有有功名的人一起向朝廷提举我韦家庄的四个里合并成韦家庄一个大庄子,由我韦宝治理,便于本地乡民生计。大家如果真的与我韦宝的关系这么好,便请在上面签字画押!签字画押之人,我韦宝承诺,三年后退回一半赌金!我们天地商号都有记录的,大家请放心!”

    众人听完韦宝的话,一阵失落,要三年才能退回银子呀?而且,只能退回一半?

    刚才他们还以为是一次性全部退回呢,那可真是大好事!

    不过,有的退回总比没得退回银子要好的多。

    这帮富户本来是以为跟着吴家祖家下注,确保无误,不可能亏本,上回韦宝与吴三辅比武打赌的赌盘才能那般暴力,除了吴家与祖家的金子,仍然能汇聚上千万两纹银!

    但是这名多天过去了,看见吴家祖家仍然没有将银子弄回来,谁不着急啊?都觉得既然韦宝赢了银子,就绝无平白无故退回的道理,而且听说韦宝在京城有很大的关系,上回连执掌军机的涂公公这等大太监领着一帮司礼监的大太监来,都让韦宝给弄回去了,可想而知,韦宝的实力不小,对于让韦宝退回银子,就更不抱啥希望了。

    所以,众富家子弟虽然有点失落,却仍然是很意动的,只是都在迟疑,在观望,知道这事干系重大,辽西辽东的士绅大户,世家富户们都是结成了同盟的,要一起弄韦宝,若是签了这个字,这同盟便算是破了,便等于得罪了吴家!得罪了祖家!

    在辽西辽东的地面,得罪吴家和祖家是啥后果?别说他们这种精英阶层的人,就是辽西辽东的黄口小儿都明白。

    在场的寒门子弟则完全没有疑问,一百多人站起来,异口同声道:“韦公子,我们签字画押!”

    “对,我们签字画押,四个里合并成韦家庄,这是大好事,你们看看,在韦公子的治下,多少人能在这大灾之年活下来啊?就冲这一条,朝廷便应该奖励韦公子的功劳!”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多少有钱人能想到穷人的疾苦?就冲韦公子的善心,我这辈子跟着韦公子肝脑涂地,韦公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的儿子女儿也一样,我们全家都誓死为韦公子效力!”

    “韦公子,你说吧,怎么写?签字摁手印就行了嘛?”

    看见寒门学子们这么激动的捧自己,韦宝大为高兴。

    “先写明黄册上的籍贯,住址,再签字按手印,你们虽然以后都常住我们韦家庄了,但不写黄册上登记的名讳和地址,怕朝廷不好查证,这个提举函,我是要托人送到朝廷去的!要呈给陛下的。”韦宝大声道。

    一帮寒门学子们答应一声,哪里担心韦宝要呈给谁?别说皇帝,韦宝给了他们工作,给了他们以食温饱,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社会地位和土地,让他们活着像人!韦宝就是呈给玉皇大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按手印。

    看着寒门学子同窗们纷纷开始书写籍贯,签字钤印画押,忙的不亦乐乎。

    一帮富户子弟更加焦虑了。

    而这时候,吴三辅拉了拉韦宝的衣袖,神色紧张的向一边努了努嘴。

    韦宝顺着吴三辅努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吴襄面色阴沉的站在这间雅致大包厢的门口,正恨恨的看他哩。

    吴三辅又惊又怕,万万没有料到韦宝找一帮同窗来聚会,原来是为了这事,上回韦宝对自己爹爹提出的条件当中,最主要的就是想让爹爹挑头,帮助韦家庄提举,想得到一个正式的名分,想让皇帝亲赐一道匾额。

    吴三辅没有想到韦宝现在直接向同窗们提出来了。

【0355 彻底破裂】

    韦宝这是要做什么?不打算与吴家和好了?不打算退回吴家的金子了?打算公然和吴家祖家撕破脸,要在辽西另立大旗?打算真的跟吴家打擂台吗?

    想到这里,吴三辅不觉有些恼怒,已然是满头大汗了,好你个韦宝,这样的聚会,你还拉我跟你一道写啥邀请函?等下我爹还以为我早就知道,是跟你窜通好了的呢!

    吴三辅浑身发燥,汗涔涔的。

    韦宝也有些发燥,本来五月份就有些闷热了嘛,你个吴襄,阴气沉沉的站在门口瞅啥嘛?我之前跟你提过条件了,你这吃喝玩乐好几天了,也不来找我接着谈,难道我还一直等下去不成?再等下去,你当我真怕了你们吴家和祖家啊?

    有种你们带兵来啊,老子现在有这么多人马了,还有酒瓶炸弹,还有一米多高快两米高的外围城墙!

    还有两万多乡民,这些人都是靠我吃饭的,真动起手来,肯定会上,因为自己垮了,这些人便断了生计!

    这样的实力,在辽西腹地有上千平方公里土地,在韦家庄内就是打游击都能耗死你们。

    你们打不打的赢我先两说。

    你们想对我一个辽西本地人动手,首先得师出有名。

    你们是军阀不错,却也是大明的臣子,并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没事,没事。”韦宝冲吴三辅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大家先忙着,一边吃喝一边签字,画押,这事不着急,记得都写正确的籍贯住址啊,要跟黄册上一样,方便朝廷核实,我去陪一陪吴襄吴大人,大家稍坐片刻,我等会回来,这趟都要在我韦家庄好好玩两天。”

    一帮六神无主,昏头转向中的富家子弟们,闻言更加惊奇,吴襄吴大人?吴三辅他爹也在韦家庄吗?

    他们本来还以为光是吴三辅在韦家庄,吴襄并不知道呢,毕竟他们知道虽然吴三辅与韦宝的关系很好,但吴家与韦宝却是势同水火的。

    现在怎么连吴襄吴大人也来韦家庄了?难道吴大人已经跟韦宝打成了某种协议吗?他们两方已经说和了?

    吴襄是听闻吴三辅在这边弄什么同窗会,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韦宝也在。

    吴襄虽然只是在门口听到几句话,却已经完全明白韦宝正在做什么。

    吴襄并没有冲进来喝止众人在韦宝那份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按手印,这就是吴襄高明的地方。

    因为吴襄知道这个时候便是阻止了,也意义不大!

    能阻止一次,还能日夜盯着这帮人不成?韦宝既然敢将这种风声放出去,看样子已经是铁了心要绕开吴家与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私下和解,一旦大多数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与韦宝和解,后果将不堪设想,代表吴家祖家在辽西辽东的领头羊位置被动摇。

    代表韦宝的韦家庄正式跻身辽西辽东第一档世家,能与吴家祖家抗衡的真正世家。

    吴家祖家在辽西辽东呼风唤雨,最大的依仗便是他家和祖家联手,能领导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集团,辽西辽东的将门集团!

    但那是在从不曾受到挑战的前提下,因为大家是利益共同体,所以不会有哪个世家大户挑战他们。

    可真的出了一个韦宝这种人,真的公然挑战他,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刻,吴襄似乎预感到韦宝的崛起,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个少年实在太可怕,每一步都算的很准,拿捏的很准也就罢了,关键是有胆子,敢果断下手!

    有的人看事情准确,却迟疑不决,只能做做军事,有的人拥有权势,做事虽然果断,但经常走错路,这种人,即便身为主公,也没有多少作为。

    吴襄甚至觉得假以时日,韦宝能成为曹操一般的枭雄。

    文韬武略都有,即便都不出类拔萃,但狡猾是足够用了的,能弥补他在能力上的欠缺。

    吴襄之前对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吴三桂说过韦宝的狠话,说要对付韦宝,其实那只是虚张声势的狠话而已,目前建奴闹的厉害,虽然金州之危机暂时解除,辽西辽东的防守压力不大,但孙承宗正亲自坐镇山海关,这个时候再喊祖大寿点兵来对付韦宝,根本不现实。

    而且光是凭吴家和祖家的私家军队,很难对付韦宝,若是要调动整个辽西的驻军,牵扯就大了,韦宝并不是土匪,要公然对付韦宝,首先得将韦宝定性为土匪柳子才成,而韦宝在朝廷已经搭上话了。

    难办!难办!

    吴襄瞪着眼。

    韦宝已经到了他面前,对吴襄微微一笑:“吴大人,我这里有些要好的同窗好友招呼,怠慢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厢给吴大人赔个礼。”

    吴襄回神,目光深邃的盯着韦宝深深看一眼,冷哼一声:“不敢当。”

    韦宝勉强一笑,最不喜欢面对的便是冷脸对自己的人,若是可以选择的话,真不想应酬此时的吴襄,平时总是似笑非笑的吴襄,此时完全板着脸,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爆发的临界点。

    “我听三辅大哥说吴大人找了我好几次,昨天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所以没有时间陪吴大人,我还以为我义兄和几个朋友能招呼好吴大人的,真是失礼。”韦宝道。

    吴襄再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不想说话。

    以吴襄的老辣,自然知道事已至此,再在韦家庄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已经到了直接对韦宝翻脸的时候了,韦宝此人万无可能融入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集团,就算是能融入,也绝不可能是作为听话小弟的面貌,除非承认他韦家庄能与吴家祖家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是吴襄绝没有办法接受的。

    可是鲁莽翻脸又能怎么样?翻脸之后再拿韦宝没有什么办法,岂不更加丢脸?吴襄真是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幸好此时吴三凤、吴雪霞和吴三桂不在,否则吴襄更加尴尬。

    “爹爹,去用饭吧?”吴三辅走过来,看见父亲脸色铁青,知道父亲已经被韦宝气糊涂了。吴三辅说着剜了韦宝一眼,示意赶紧安排吃饭。

    韦宝微笑道:“吴大人请,酒菜早已经准备好了,我对他们说过,吴大人是我们韦家庄最尊贵的客人。”

    韦宝的客气话,此时听在吴襄耳朵里尤为刺耳,不过,吴襄到底是抱持了一贯的风度,没有当时发作,现在是饭点,现在发作,便是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吃完饭再走便是了。

    “那就有劳韦公子了。”吴襄不咸不淡道。

    “哪里哪里,能请到吴大人这么尊贵的客人,这是韦家庄的荣幸。”韦宝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再次抬手示意相请。

    吴襄迈着官步启动,韦宝和吴三辅跟随在侧。

    吴三辅气呼呼的不再看韦宝,韦宝知道吴三辅为什么生气,却故作不解的轻声问道:“三辅大哥,怎么了?”

    “你怎么能绕开我们吴家跟旁人谈退回一部分赌金的事情?这是在挑衅我们吴家,知不知道?”吴三辅没好气道。为了向父亲剖白自己并没有与韦宝串通一气,故意声音大到平时正常的音量,好让父亲听清楚。

    韦宝呵呵一笑,也用正常音量回复吴三辅:“我哪里有绕开吴家?我是最先对吴大人说的啊,见吴大人好几天都没有答复,想必是为难,我便想先和其他人说好,那样吴大人该不会为难了,而且,韦家庄的大门永远向吴家敞开,不管什么时候,吴家在我韦宝这儿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韦宝这话说的很漂亮,让吴襄忍不住回头斜了韦宝一眼,“照韦公子这么说,我该感激韦公子器重。”

    “不敢当,我都是真心话,能与吴家结交,真是我韦宝的荣幸,求之不得的。”韦宝认真道。

    “对呀,爹,韦公子不错的,三年退回一半赌金已经不错了,这世上哪儿赢走的银子又退回的道理?”吴三辅忍不住帮腔道。

    吴三辅的话,差点将吴襄气的晕倒,又是重重哼一声。

    迎宾馆不大,没几步便走到了吴家人平时用餐的豪华厢房,李成楝、刘春石、范大脑袋等陪客已经在陪着吴三凤说话了,吴三桂和吴雪霞也已经入座,只等吴襄回来开饭。

    吴雪霞昨天被韦宝‘气’了一下,一个人闷在房里一下午加一晚上,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不过看见韦宝陪父亲进来的时候,脸色仍然刷的一下变了,偏转美眸,不看韦宝。

    “吴大小姐,你好啊。”韦宝倒是很热情。

    吴雪霞瞟了韦宝一眼,又转开脸,视若无睹。

    韦宝也不以为意,对吴三凤和吴三桂见礼。

    吴三桂自然也不理会韦宝,吴三凤因为得到了韦宝用美女款待,且收了韦宝的银子,笑脸回应:“韦公子,昨天中午和晚上都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把我们晾在这里不再过问了呢。”

    韦宝呵呵一笑道:“哪能呢?昨天有点急事,怠慢了,我刚才已经向吴大人道过谦了。”

    吴三凤哦了一声,笑道:“也没啥,韦公子这么大一摊家业,忙点也应该。呵呵。”

    “我义弟专门让我招呼吴大人的,想必是我有所怠慢吧。”李成楝拿着官腔道。

    韦宝不回来,李成楝也没法走,虽然才当了几个月的百户,不过,李成楝现在已经官气十足了。

    “李大人,不要误会啊,我不是说你招待的不好,我们本来就不用什么招待。我是有些事情要找韦公子谈一谈,不过,现在似乎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吃过这顿饭,我们便离开韦家庄。”吴襄在韦宝的招待下,板着脸入座。

    “吴大人要走了?多玩几日吧?我忙过今天便得空了,您看,我那边正办同窗会呢,我都将他们放一边来陪吴大人了,吴大人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韦宝嘴巴抹了蜜一般说道。

    “韦公子不必费心了,你是聪明人,也不必兜圈子,没什么好说的了。”吴襄说罢,便自顾自的开始饮酒吃菜,一副不再理会韦宝的模样。

    本来吴襄想放几句狠话来着,但是想到上回带着大军前来,韦宝尚且不惧,岂能被几句狠话就给吓着?便忍住了,觉得还不如不说,暗暗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韦宝。

    韦宝笑了笑,吴襄不理他,他也不强求,和李成楝、吴三辅、吴三凤,边喝酒,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三辅大哥,你要不然上同窗会那边去吧?吴大人这边由我相陪,那边要是我们两个都不在的话,怕同窗们觉得被冷落。”韦宝对吴三辅笑道。

    吴三辅没好气道:“以后我再也不去同窗会了,你自己一个人弄就成。”

    韦宝尴尬一笑,知道吴三辅尚在气头上,不再多说什么,场面有些冷。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有心活跃气氛,可惜两个人地位等级都不够,只能默默相陪。

    在场众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的很沉闷,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便以吴襄要起身离开而结束了。

    韦宝打算最后对吴襄努力一次,也算是将场面做到位,表明不是我想和你交恶,实在是你太仗势欺人!

    “吴大人,喝点茶吧?”韦宝笑道:“不再这么会儿功夫,再请宽坐一会儿,我这里还有些托人从京师弄来的大红袍。”

    吴襄看了韦宝一眼,其实他也想再给韦宝一次机会!除了韦家庄的牌子不能给韦宝,其他的在吴襄看来,都好谈。

    “那就尝一尝韦公子的好茶。”吴襄道。

    众人都很意外,没想到吴襄居然还肯再留一下?实际上大家都看出来了,吴襄和韦宝已经处于翻脸的边缘,整顿饭都没有说过话。

    吴三凤和吴雪霞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并不知道韦宝搞同窗会的目的。吴三桂还是小孩,他的世界只有单纯的好恶,反正他只知道韦宝不是好人,不喜欢韦宝,不会细想韦宝和吴家之间具体发生的事情。

    “吴家的金子,我一两也没有打算要,除此之外,玻璃的销售不但不是问题,我甚至还可以将玻璃的制造技术都教给吴家工匠。若是吴大人实在不喜欢我们天地商号在辽西经商,我便往北直隶去,天下大的很,生意是做不完的,最主要大家高兴,不要伤和气。我只求韦家庄有一个名号,能让本地百姓安居乐业。”韦宝真诚的对吴襄道。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底线。

    吴襄道:“韦公子若是喜欢将这四个里叫作韦家庄,尽可以这么叫,以后整个辽西辽东的人,大家都可以管这块地方叫韦家庄,这没有问题。但是卫指挥使司的黄册上,此地仍然是四个里,反正这四个里的土地已经尽归韦公子,韦公子又何必争一块韦家庄的招牌?便是大明的王爵,也没有封地的先例。”

    “我不是要封地,也不是要减少山海卫的税赋,我可以立下契约,只要我不死,在我手上,韦家庄的四个里每年所缴纳税赋一定不低于辽西辽东任何一个里!我若死了,山海卫可以随时收回韦家庄,仍然还原成四个里。我求一地治权,只是想将人手纠集起来做一些大的工程,吴大人也看见了,整个韦家庄正在进行大范围改造,不管是修筑水库,修筑防风林和防风墙,修建引水渠排水渠,修筑河堤海堤,港口码头,这些都是大工程,除非集合几千人力,大家齐心协力,否则没法成事。”韦宝道。

    “你集合便是了嘛,即便没有韦家庄的御赐招牌,与你要做的这些个什么大工程,有何关碍?”吴襄不解道。

    韦宝呵呵一笑:“吴大人,我做这些,虽然说是为了本地乡民的生计,但毕竟是我一个人出资!这些大工程,少说要投入几千万两纹银,甚至是几亿两纹银,而且耗费时日,几乎看不到多少回报,完全是赔本买卖。若是连名分都没有,我又何必做这种赔本买卖?花了这么多金银,后世的人也不知道是我韦宝出的力。”

    “怎么会不知道?韦公子可要让人著书立说流传后世嘛,我们永平府和山海关的县志也可以详细记叙韦公子营造乡里的功德嘛。而且,说句不好听的,韦公子既然知道这般大投入,大工程,是赔本买卖,便不要去做了嘛。施恩莫忘报,这个道理,韦公子应该懂吧?咱们辽西辽东哪一个地方,千百年来不是耕作畜牧,靠天吃饭,何必人为的改变地貌?弄得不好,可能还会改变风水,此地毕竟离京畿重地很近,等下一个闹的不好,有言官乱嚼舌根说韦公子在本地大兴土木破坏了风水,这就不好说了。”吴襄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韦宝。

    韦宝呵呵一笑:“我相信皇上神明烛照,不好相信这种鬼话吧?而且辽西离京城还有多远?风水若是能影响到京城的话,说不定还是好事呢,上回天灾地震,京城不也损失惨重嘛?本来近来便灾厄连连,要是能影响一下,说不定还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呢。”

    吴襄知道靠嘴巴,肯定是劝说不了韦宝了,看来这少年已经铁了心,一定要在辽西弄一块单独属于他的地盘,冷冷道:“韦公子,你还年轻,想事情还是简单。我明着告诉你吧,不管你找多少人签字按手印,往朝廷递交韦家庄的提举函,只要辽西辽东的几家主要世家不点头,即便是朝廷,也绝不会准!韦公子,你想一想,若是辽西辽东的大户都像你这样,要将自己的地盘分出去的话,那大明的天下成了什么了?成了汉末群雄割据吗?还是周末八百诸侯?你这事,我现在就可以打包票,准不能成!若是韦公子真的有心融入辽西辽东世家,以后跟大家一起,我吴襄可以担保,别家有什么,韦公子便有什么,绝不会亏欠一点,整个辽西辽东世家,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

    韦宝暗忖,这是没法谈了,只是招呼吴襄和众人喝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皇帝不急太监急,旁听的韦宝一方李成楝、刘春石、范大脑袋等人焦急不已,吴襄一方的吴三凤、吴三辅、吴雪霞等人也很焦急,知道这是谈判再次破裂。

    虽然大家都觉得韦宝的想法很大胆,但都认为吴襄说的有道理,韦宝想从辽西单独划出一块地盘自治的想法是绝无可能办到的事情。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韦宝似乎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好像真的能办成一样?

    “韦公子,九千岁如今权倾天下,打通了这层关节,很多看似不可行的事情,的确有可能办成,但绝不会包括韦家庄这一桩。别忘了,这是在辽西,朝廷要靠我们这些当地世族对付建奴!”吴襄半提醒,半试探韦宝的底线,想知道韦宝与魏忠贤的具体关系,希望他年轻人嘴巴不把门,忍不住说出来,想知道韦宝与魏忠贤的交往,具体到什么地步了。

    在吴襄看来,除非抱上了魏忠贤这大腿,其他都不会让韦宝这么有底气。

    “吴大人,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给韦家庄一个名分,我也同样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事情上卡我?我们这一片,本是偏僻荒芜之地吧?韦家庄即便再营建几十年,上百年,在辽西也只是一片平庸的土地,若是能稍微富裕一些,对辽西一定是好事,并不影响吴家的利益啊。我关起门来搞建设,若是能赚到银子,少不了会长期孝敬吴家,您这不是跟银子过不去吗?”韦宝无奈道。并不回答吴襄的问题,拐弯抹角的说吴襄心胸狭窄,没事找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吴襄皱了皱眉头,暗忖这韦宝嘴巴是真的能说,说了半天,一点没有说动对方,自己反倒被他说的理亏了。

    “韦公子,我说的是天下的公理,普天之下也没有这种规矩!”吴襄道。

    “吴大人此言差矣,就我所知,大明到处是这类御赐的庄园。辽西辽东有,你吴家在永平府旁边的范家庄,不就是御赐的吗?北直隶也很多这种庄园,江南各地,更是数不胜数,只要为朝廷出过力,便大有机会获得这类赏赐,更何况是我们这片偏僻的海滩乱石岗?”韦宝道:“据我听说浦江县郑宅镇有个江南第一家就是这样吧?”

    浦江县郑宅镇的“江南第一家”,九座牌坊矗立在古镇入口。

    这么多牌坊集聚一起,在大明是罕见的。

    九座牌坊,恰合郑氏义门的九世同居,每一座牌坊都有出处,每一座牌坊都有一个故事。

    作为一个以血缘为纽带的传统家族,“家”是一个核心活动中心,首先要突出一个“家”,郑宅的这个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家,而是“江南第一家”。

    “江南第一家”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所赐。

    郑氏家族从南宋开始同居,到明初已经几百年没有分家,几千人同财共食,和睦相处。

    当时,郑氏义门的孝义闻名天下,为了表彰义门代代相传的孝义家风,朱元璋在洪武18年(公元1385年)亲赐“江南第一家”予以旌表。

    “孝义门”。郑宅原叫仁义里,后来因为郑氏家族的孝义家风被历朝所推崇,许多感人的孝义事迹也常被乡民传颂,又经常被朝廷表彰,就改成了孝义门,后来连村名也叫作孝义门了。

    “三朝旌表”。这跟前面两座有一定的关联,因为郑氏义门从南宋开始不论风云如何变幻,不论是战争乱世还是太平盛世,他们总是始终如一,家族的日子还是过得有条不紊。

    不论谁当权,他们都按照自己的规则,治理好家族事务,处理好跟邻里关系。

    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起着忠节义孝的表率作用。

    所以在宋元明三朝都受到朝廷的旌表。这是很不容易的。

    “有序”。因为郑氏义门把“有序”和“师俭”当作了治家的两大支柱。

    “有序则不乱,不乱则安。”郑氏义门数百年同居共食,没有序肯定要乱的。

    郑氏义祠堂专门设立了一个有序堂,制定了168条家规,天天用相关内容来教育子孙。所以使得郑氏义门有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家庭秩序,正是这些严格的秩序引领了郑氏义门一代一代走出了辉煌。

    “有序”牌坊后,依次是“恩德”牌坊、“麟凤”牌坊、“取义成仁”牌坊、“礼部尚书”牌坊和“九世同居”牌坊。

    九座牌坊的建筑风格和建筑材料各不相同,有砖木混合结构的,有木结构的,有石雕的,有砖雕砌的。

    韦宝举的这个例子,属于特例,也是韦宝为驳斥吴襄言论,所找的论据。

    吴襄知道江南第一家,大明是有不少皇帝御赐的庄园,但绝没有韦宝说的那么多!

    他的范家庄实际上不是赐给他们吴家的,而是他们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但现在实际上,为吴家的私产,真的要拿他家举例,明显不合适,等于在揭他的疮疤。

    “韦公子,你这张嘴巴啊,我看我们是很难说动对方了,再说下去,实在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敬告韦公子,你这韦家庄,决不能成!另外你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需明白一句至理名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执意要与辽西辽东其他世家不同,执意要关起门来搞你说的什么建设,不但本地世族,便是朝廷,也能看出韦公子这般做法,是包含了莫大的野心吧?否则,何必单独筑城、难道有山海关,还保不住你这一片的太平?你是对朝廷的大军没有信心,还是想在辽西建造一座城池出来?”吴襄责问道。

    韦宝呵呵一笑:“吴大人,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为了本地百姓的生计!而且,我这不是什么城池,而是防风墙,有了防风墙和防风林,这一片荒僻之地,将在几年之后变成绿洲,吴大人先想一想饿殍遍野的情形,在想想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吧。”

    吴襄被韦宝气的冷笑一下,不再多说,站起身道:“三凤、三辅、雪霞,三桂,走了。”

    四人一起答应,吴三凤招呼扈从准备启程。

    韦宝看了眼被自己气的脸色铁青的吴襄,知道自己让吴襄受到了很大的挫败感,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无声的叹口气,与虎谋皮,的确是逆天行事,不可取。

    韦宝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起身相送。

    “对了,三辅,你去和你书院的那帮同窗们说一声,让他们遇事多想一想,别为了一点银子,将家里给害了!”吴襄对吴三辅道。

    吴三辅答应一声:“爹爹,我明白,我这就去说。”

    吴襄点头,然后对韦宝道:“韦公子,我相信会有人在你那什么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按手印,但绝不会有一个里正身份的人!顶多是一些小商户和个别小小甲长,这些人签再多字也白搭。你这么做,只会让其他人急眼,合起伙来把你韦家庄搞垮,试想一下,还有哪种办法比搞垮韦家庄,能得到更多的银子,能更快得到银子?这世上,谁都不傻,就看谁能更看懂人心。”

    韦宝微笑道:“受教了。吴大人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会有人看懂人心的吧。”

    吴襄哼了一声,暗骂韦宝冥顽不灵,将不得好死,气愤快步而走:“韦公子不必送了,受不起!”

    韦宝看了看吴襄的背影,苦笑一下,对李成楝道:“大哥,替我送一送吴大人吧。”

    李成楝点头,跟了出去。

    吴雪霞在经过韦宝身边的时候,没有看韦宝一眼,吴三桂则对韦宝比了比拳头:“小子,等着死吧!连我爹都敢得罪,活腻味了!我到时候要亲手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0356 检察署罗荣臣】

    吴三凤阴沉沉的瞪了韦宝一眼,不过和吴雪霞、吴三桂一样,他也没有说什么。

    韦宝平淡的接受了这一切,没有发作,暗忖早知道今天中午不陪吴襄了,除了加重矛盾,没啥好处。

    可世上有啥事情是能早知道的?即便早就能猜到是这个局面,可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嘛。

    所有人都像是一部灾难片中的摆设,随时准备发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应该发作。

    吴三辅按照吴襄的意思,进入同窗会宴会那间餐厅。

    众人正纳闷韦宝和吴三辅这两个召集人怎么反而不见了,都吃的有点不踏实,见吴三辅回来,都很高兴。

    吴三辅在山海书院的人缘是极好的,威望也是极高,因为他不但身份高贵,且平易近人,对谁都没有架子,和谁都能谈到一起去,很多寒门学子有点难事,急事,能找的,也只有吴三辅。

    当然,寒门学子们大抵是有骨气的,像家中人得了急病,或者父母双亲其中有人死了,没钱置办最简单的丧事,好让亲人下葬这种事情,才会找吴三辅。

    在这种大灾之年,像家中揭不开锅这样的事情,十家有九家如此,是不太会朝人开口借银子的。

    寒门子弟尚且与吴三辅如此要好,一帮富家子弟更不用说。

    这帮富家子弟现在正在踌躇当中呢,不知道吴家和韦宝之间,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如果吴家也和韦宝交好了的话,他们就没有必要等下去了,虽然三年回来一半赌金,有点不如预期,总归比银子都打了水漂要强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吴公子,来,坐下喝酒,你不在此,我们喝的都没劲。”汪东明热情的对吴三辅道。汪东明对吴三辅的热情,胜过对韦宝百倍千倍,这就不是敷衍了,人家之间的感情,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方安平汪灿华等富家子弟也热情的邀请吴三辅坐下畅饮。

    吴三辅尴尬的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站在原地,稍微酝酿了一下词汇,才道:“诸位仁兄,我爹急着赶回山海关去,我也无法在此久留,来日再聚吧。特来跟诸位仁兄告辞的。”

    众人闻言,无不惋惜,纷纷挽留吴三辅。

    “吴公子,你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有啥意思啊?”汪灿华大声道:“不如大家都散了吧!”

    立时有不少富家子弟附和,都说要与吴三辅同走。

    吴三辅说话的时候,吴襄、吴三凤、吴雪霞和吴三桂等人在门口等着。

    韦宝在吴襄明确要求他不必相送之后,也不打算送吴襄了,此时来到了同窗会宴会厅的门口,正听见汪灿华这句大声的话。

    吴襄没料到吴三辅在同窗之间威望这么高,暗暗得意,扫了一眼,正步入同窗会宴会厅的韦宝。

    吴三凤、吴三桂也面带讥笑的看着韦宝,暗忖若不是吴三辅,韦宝上哪里能邀约来这么多世家大户的子弟来韦家庄哟?一个乡里少年,仗着有两个银子便不知道天高地厚!需指定,名望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需要几代家世积累起来,才能获得。

    吴雪霞也忍不住盯着韦宝看。

    韦宝倒是一脸平静,也不是装作没有听见,脸上也不摆任何表情。很坦然的步入宴会厅。

    漫说上一世在现代,韦宝是个受尽了人生低谷滋味的社会底层渣渣,即便是这一世,在重生穿越韦家庄之后,韦宝也经历了一家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三餐风雨,差点被人驱逐出金山里的痛苦惨况,这点语言羞辱,对韦宝来说算个屁呀。

    “大家不必如此,不是还有韦公子吗?对了,关于韦公子说的向朝廷提举韦家庄的事,我是不会签字的,我也提醒大家一句,这不是小事,如果谁签字了,谁就是与整个辽西辽东的世家为敌。咱们辽西辽东是一块的,大家不分彼此,单独弄一个庄子出去算什么意思?当然,这只是我的意思,我没有要求大家与我一样想法。”吴三辅接着道。

    吴三辅这番话稍微有点模棱两可,但总的来说,还是说的很漂亮,听的站在门口的吴襄连连点头。

    吴襄本来在几个儿子中,最为看重的是长子吴三凤,因为他觉得吴三凤最像自己,吴三辅聪明则很聪明,却对什么都不上心,所以吴襄一直不是太重视这个二儿子。

    但吴三辅今天已经两次三番打动了吴襄,让吴襄对这个二儿子刮目相看,觉得吴三辅是有能力的人,他们混官道的,不是多能打,也不一定要多聪明,不过,却一定要很会说话,很会交朋友,显然,吴三辅具备这两个优点。

    韦宝则被吴三辅气的够呛,说好的好朋友呢?虽然这个意思是吴襄让吴三辅表达的,但韦宝仍然有些伤心,觉得吴三辅没有将自己当成朋友,这一下拆台,不可谓不狠。

    本来韦宝对于策动这帮富家子弟是有信心的,一方面因为同窗会当中,超过半数的寒门子弟们,他们肯定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这么多人签字之后,一帮富家子弟至少会动心,会有想法。

    另外,自己还许下了三年之后归还一半赌金的丰厚利益作为诱导,这才是最关键的。

    但是现在被吴三辅来了这么一番话,韦宝吃不准了。

    果然,一帮富家子弟们听吴三辅说完,纷纷大表赞同,都嚷嚷着不能签字,说韦宝这次让他们来,是不安好心,都要和吴三辅一起走。

    大家本来见韦宝从进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以为韦宝会装‘哑巴’到底的。

    这时候韦宝却说话了,“我请大家来,的确只是想组织大家聚一聚,叙一叙同窗情谊,至于说提举韦家庄的事情,只是顺带的。你们都是进了学,识字通文墨的人,应该都有自己的主意,这事是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会怎么做的吗?或者是别人让你们怎么做,你们不经过思考,就盲从吗?”

    吴三辅刚才说的很隐晦,而韦宝说的就更加隐晦。

    韦宝不想和吴襄,和一帮富家子弟撕破脸,成与不成,都没有必要撕破脸,韦宝将这看成是买卖,买卖不成仁义在。

    吴襄这一下,真的十分欣赏韦宝的心胸,似乎不管到什么时候,韦宝都是不急不躁的。

    “三辅,走了。”吴三凤在吴襄的授意下,在门口喊了一声。

    吴三辅答应着,对韦宝点了个头,要走。

    韦宝拉住吴三辅,轻声道:“三辅大哥,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破坏我们的情谊。”

    吴三辅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有你的想法,吴家有吴家的想法,我本来不想掺和。”

    “我也没有打算让你掺和。”韦宝笑着轻声道:“我已经让我爹收了嫣红作干女儿,你那边,你自己安排吧,若是不方便娶嫣红过门,经常来看看她。”

    吴三辅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细心,这么为自己着想,心下感动,却也只是点个头,走了。

    一众富家同窗都跟着吴三辅出去,整个宴会厅一下子空了一半。

    韦宝吩咐仆从撤去那些人的碗筷,对一帮寒门学子道:“这下子,可以坐的宽松一些了嘛。”

    寒门学子们一起笑了,大家见韦公子的情绪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都很佩服。

    吴襄带着一大帮人往迎宾馆外走,听见里面的阵阵笑声,脸色阴沉。

    “爹,不用理会他,这是韦宝在强颜欢笑,有我们吴家在,反正他别想弄什么韦家庄出来!”吴三凤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啊。”吴襄叹口气,看了看身后的吴三辅,还有吴三辅身后的几十名山海书院的富家子弟,吴襄暗忖,这些不可能不动心,“韦宝现在既然已经放出风声,表明愿意与韦家结交的,三年之后可以退回一半的赌金,我估计肯定有人会私下里重来韦家庄的,他们现在越是急着要走,越是做样子给我们看。”

    “他们敢!爹,要不然我现在吓唬他们一下,以后谁再敢来韦家庄,便是与我们吴家为敌!”吴三凤道。

    “别多事了,再说,你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要不了一天,韦宝放出来的风声,便会传遍整个辽西辽东!”吴襄阻止了吴三凤。

    吴雪霞也道:“韦宝这招的确厉害,一定会有人私下与韦宝结交的。看样子,韦宝为了支撑出一个韦家庄来,是不惜与吴家祖家为敌了。”

    “会有人偷偷来韦家庄?我们派人守在韦家庄路口等着看,谁敢来,就把名字记下来,一个个收拾他们!”吴三凤气道。

    “大哥,这么做,我看大可不必吧?”吴三辅道。

    “怎么?”吴三凤不解的看着吴三辅。

    “韦宝这一片还不能让人来啊?而且韦宝又不是什么朝廷要犯,你还能禁止有人和他接触不成?难道谁和韦宝接触,就要惩办谁吗?那样的话,别人除了说我们吴家气量狭窄,还能捞着什么?人家要来韦家庄,肯定会悄悄的来,并且找好各种正当的名目。”吴三辅解释道。

    “三辅说的不错,不用多派人监视,没有什么用处。韦宝是聪明人,我们想的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更何况,要弄这个韦家庄,本来就是挑衅吴家在辽西的地位,他早就与我们为敌了!我们想他退让,他想着我们能退让,但最终谁也不会让步,这注定是你死我亡的争斗!”吴襄言罢,大踏步离开韦府范围。要乘坐马车尽快离开韦家庄,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弄了一队官兵驻守韦家庄,吴襄很清楚,什么作用也起不到,顶多是给韦宝添堵罢了。

    这趟来韦家庄的计划,算是彻底废了。

    韦家庄与吴家,双方面都没有讨到好处。

    吴雪霞在上马车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堪比皇宫的韦府,韦府的高墙大院,气派门楼,一切都在彰显韦宝的野心。

    吴雪霞幽幽叹口气,她不想和韦宝闹成这样。

    这趟吴雪霞来韦家庄,既没有找韦宝说过话,韦宝也没有来找她说过话,这也让吴雪霞微微感觉失落。在她心里,韦宝变得愈发神秘,也愈发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韦宝好好休息了一下,送走了吴襄这一波人,让韦宝感到轻松,他需要时间消化之前的心理压力和疲惫感觉。

    果然不出吴襄和吴雪霞的预料,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二三十个世家大户的主事人悄悄来韦家庄,在韦家庄的提举函上签字按手印,表示支持。

    只可惜这些人大都为二三流商户,在辽西的世家大户圈子中,属于底层,没有多大分量。

    韦宝自然也不会将这份没有多大分量的提举函,托关系送进皇宫,作用不大。韦宝连试一试的想法都没有。

    这种提举函至少得要有吴襄这种级别的,在地方上说话响当当的人签字才有点用,才能代表地方势力承认了他的韦家庄,那么朝廷,皇帝颁下圣旨,御赐韦家庄的牌匾,都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韦宝休息了几天之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工作秩序,每天上午工作一个时辰,下午工作两个时辰,晚上工作一个时辰。

    上午各处视察,下午去军工署搞科研,晚上批改审阅各种公文,生活井然有序。

    早晨他照例打坐练功吃早饭之后,到各处转一转,他主要去的地方是工业区,最关心各个工厂的情况,偶尔也会到乡下各处走动走动。

    韦家庄有上千平方公里,可是不小,被韦宝分成了三十多个乡镇级别的单位。

    虽然对外名义上仍然是四个里,但是实际上,韦家庄已经是独立城市的单位,下面分门别类的乡镇,街道,已经完全是现代的行政管理体系。

    光是派出所就有三十多个,每个派出所,少则十来个人,多则二十多人。

    韦家庄的叫法叫治安队,就是巡警,巡警大队,巡警都是用警棍。

    警棍因为这年代对铁的管控很严,所以警察用的都是长长的木棍,和衙门里面衙役用的水火棍差不多,一头漆成红色,一头漆成黑色。

    警察是从警备部队中选拔优秀的人组成的,警备部队则为预备役,大多是不脱产的青壮年男子。

    警备部队已经有些类似于常备军队了,韦宝使用的方法是军队的一套管理制度。

    军官有军官的学校,韦宝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得到一批军官,也不想为了发展而发展,韦宝的理念一直是宁缺毋滥,上回谭疯子带到金州半岛去损失的五百多兵士,现在还没有补充呢。

    韦家庄想进入陆军,是要经过一道道严格的考核的。

    想当兵,首先要进入警备部队,之后才有机会进入警察系统或者正规军队系统。

    韦宝想让警备部队成为优秀士兵的摇篮,未来的话,其中优秀的士兵代表,会让他们进入军官学院,学习系统的现代化战争知识。

    韦宝知道,这不是一两年之内可以办到的事情,一批优秀的军官,那是需要一支优秀的军队和一大批优秀的教官为依托的!

    同时也需要挑选优秀的士兵。

    为什么警备部队只保持三千人左右?

    一方面是低调一点,不让各方面的势力觉得太震撼,免得树大招风。能维持正常的体系运转,能做到自保,这是韦宝目前的要求。

    另外一方面是不想占用过多的资源,韦宝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建设上,事实上,这些警备部队的主要任务还是帮助建造各种设施,光靠各家小的施工商号是完不成韦家庄如此庞大复杂的施工任务的。

    很多方面都需要‘天地会’牵头,因为很多工程很难算清楚成本,不好包出去。

    韦宝的教育体系也是秉承这个理念,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步步培养。

    “一!二!三!四!”

    一名派出所的所长正在训练手下的几个警察,韦家庄的治安是很好的,基本做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韦宝有空的时候都会在旁边跟着看,他并没有当过兵,却很喜欢军队的气氛,这里给人一种热血的感觉。

    这是韦家庄东北角的一个镇子,目前人口是一千多人,实际上仍然跟这个年代的一个里差不多规模。

    警察一共8人,警察穿着巡警的制服,清一色的黑色军服,都是定制的,队员们在所长的口令下一板一眼的做着各种技战术动作。

    看了一会儿这个派出所的人训练,让韦宝的情绪振奋不少,看看自己的兵,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这是武力,这是他的保护伞。

    “公子,罗荣臣求见。”王秋雅对正在抽烟的韦公子轻声禀告。

    韦宝一奇,通常他身边找自己的多为秘书处主任徐蕊,或者是行政主官罗三愣子,或者范晓琳,再要不然便是负责外务的刘春石和范大脑袋。

    找韦宝最多的还是林文彪。

    要么是韦宝找林文彪有事,要么便是林文彪向韦总裁汇报工作。

    “罗荣臣是检察署的主管事,他有什么事情吗?”韦宝问道。

    罗荣臣也是来自于原先的老林子山寨,原本就在山寨中负责刑罚,有股子杀气,原先在山寨中的地位,更在林文彪之上。

    韦宝提拔林文彪为统计署大佬,是因为看中林文彪身上的天赋,事实证明韦宝没有选错人,林文彪的确将统计署管理的不错。

    统计署主要任务是对内对外的情报工作,主要侧重于外部。

    而检察署则完全属于内部监管机构,连统计署也在检察署的监管范围内,侧重于查处贪污**,庸碌无能,不作为,与后世的纪委和检察院差不多职责。

    检察院是高级机关,是法律监督机关。

    韦家庄设立最高检察署、地方各级老百姓和各级军事检察部门,都隶属于检察署。

    罗荣臣的原先只是姓罗,没有大名,罗荣臣这个名字,还是韦宝亲自帮取的,就像罗三愣子的大名是罗金山一样。

    能得到韦总裁亲自起名字,都是莫大的荣耀,否则这年代的父母大都没有文化,孩子的名字通常都很乡土很简单。

    统计署自上而下的排列反映了检察机关上下级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及其集中统一的特点,与法院上下级之间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有显著不同。

    为了维护总裁的权力和各级部门的方向不出现偏差,检察机关必须一体化,必须具有很强的集中统一性。

    统计署通过行使检察权来完成自己的任务。对于危害韦家庄和天地会的安全、危害公共安全、侵犯老百姓人身权利民主权利和其他重大犯罪案件,行使检察权;对于公安机关侦查的案件进行审查,决定是否逮捕、起诉或者不起诉;对于刑事案件提起公诉、支持公诉;对于警察机关、法院和监狱、看守所、劳动改造机关的活动是否合法,实行监督。

    各级检察署都是与各级法院相对应而设置的,以便依照刑事诉讼法规定的程序办案。

    同法院独立行使审判权一样,检察署依照法律独立行使检察权,不受任何行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干涉。而对于任何公民,在法律上一律平等。

    检察署虽然没有统计署看上去那么‘高大’,但罗荣臣在职务上是比林文彪更高阶的。

    检察署几乎每天都有各部门报送的案件查处情况。各地区各部门相继查处了一批在本地区本部门有影响的案子,统计署接受信访举报、函询、谈话、了结处理、立案、结案、涉嫌犯罪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虽然韦家庄和天地会的各个部门都才运转没几个月,说案子,也大部分是鸡毛蒜皮的案子,但正因为有检察署的存在,才一直警钟长鸣。

    “不知道,我问他,他没有明说,希望能见总裁亲自说。”王秋雅回答道。

    韦宝哦了一声,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

    所有部门的主管事都是韦宝亲自提拔任命的啊,会是管事一级有人出问题了吗?

    “让他过来吧。”韦宝道。

    “是。”王秋雅答应着,朝不远处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找总裁有事的罗荣臣可以过来了。

    罗荣臣立刻小跑着过来,人家这办事急迫的态度,让韦宝暗暗赞许,韦宝喜欢看底下人着急的样子,最怕的就是啥事都无所谓的佛系态度。

    韦宝能和吴三辅那种佛系人玩的来,但是真的要一起共事,肯定早就吵起来了。

    “总裁,北直隶韩先冲报京城天地会主管事黎楠,河间府天地会主管事彭明波,被发现有同晋商私下来往。”罗荣臣道。

    韦宝一怔,黎楠和彭明波都是他原先这个甲的人,本来金山里的本地人在韦宝的体系中都很受重用了,更何况是原先本甲的人?

    而且这两个人还做过自己的贴身随扈,还是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等人联名提拔上来的,否则也不会放在京城和河间府这么重要的地方作天地会主管事啊。

    “你们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在外面做生意,和晋商私下来往,也避免不了吧?”韦宝问道:“有拿到什么证据吗?”

    “没有具体物证,但韩先冲说他的人听见了具体谈话,这两个人已经被晋商收买,吃了好处。如果要对证,需要将晋商乔家的人抓来,怕牵扯太多,所以先禀明总裁。”罗荣臣答道。

    韦宝沉吟着没有出声,他知道无风不起浪,检察署不会轻易干涉行政和商业上面的事情的。

    罗荣臣没有催促总裁,静静的等着,他不怕直接揪出总裁身边的人而让总裁有所不高兴,当初在老林子山寨,他就是做这些事情的。

    而且通过融入天地会,对天地会的了解,对总裁的了解,罗荣臣都相信总裁不是任人唯亲,公私不分的人。

    “既然你们有把握了,就抓!宁枉勿纵!”韦宝直接下指示道。

    罗荣臣闻言,立即一个标准军姿立正,向总裁行礼之后交上一份档案:“总裁,这是卷宗。”

    韦宝接过,“这事,你全权负责,最后结案的时候再报给我听便是了。”

    “这事情不小,不但牵扯到管事,而且是我们检察署办的第一个大案,总裁全部交给我?”罗荣臣有些心虚。倒不是怕,而是他知道会牵扯到很多人。而且,这种案子很难拿到确凿证据,很多时候要考主观判断,这个度是很不好把握的。

    韦宝的声音也有点发虚,他知道黎楠彭明波不光是和他现在的一帮主要管事关系不一般,甚至他们的上一辈和韦达康和黄滢也是认得的,可能真的会牵扯出很多会打自己脸的人和事情出来。

    “不管牵扯多广,一查到底!”韦宝这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像包青天,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好爽啊,老百姓最恨什么?恨不平等,恨贪污**恨压迫啊!自己出身于老百姓,不能忘记初衷!

【0357 策反陈光福成功】

    否则韦家庄发展的再大再强,终究逃不过大明王朝一般的命运,沦为被蛀虫蛀空了的大树,长的再大,再高,再粗壮又有啥用?一场风雨之后,一地的木屑罢了。

    “是,总裁!”罗荣臣有了总裁的直接指示之后,心里有底了,转身下去。

    罗荣臣并不怕得罪人,主要还是怕罪证不好拿到,没有确凿的证据,很容易惹火烧身。

    这种事情,多半做的很隐秘,哪里那么容易拿到罪证?

    天地会有一套内部管理制度,内部人之间接触尚且要十分小心,与外界接触,更是要例行上报各地检察署报备。

    黎楠和彭明波已经私下与晋商的人接触几次了,还上青楼留宿过,都没有报备,检察署就冲这一条,就有权问询!但牵扯到的是管事,光是这一条,又似乎不足。

    罗荣臣很清楚,主要想办法弄来的直接罪证只有一样,就是银子,能确定黎楠和彭明波收了晋商的银子,并找到,他们无法说明大笔银子的来源,便坐实了有罪。

    韦宝静静的看着卷宗,王秋雅本来想说话,忍住了,觉得总裁正在看文件的时候,还是不发出声音为妙。

    统计署负责受理案子、举报和控告,也接受犯罪嫌疑人的自首。

    对报案、举报和控告进行分流,对检察署管辖的性质不明、难以归口处理的举报线索进行初查,受理不服法院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的申诉。

    尤其对贪污、贿赂、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职务犯罪案件进行立案侦查,这是统计署工作的重点。

    对渎职犯罪和利用职权实施的非法拘禁、刑讯逼供、报复陷害、非法搜查进行立案侦查。

    对监狱所执行刑罚和监管活动,对法院裁定减刑、假释,对监狱管理机关、警察机关、法院决定暂予监外执行活动,对劳动教养机关的执法活动,对司法行政机关管理监督监外执行罪犯活动等是否合法实行监督。

    在案件管理中主要承担监督职能。

    统一负责案件受理、流转;统一负责办案流程监控;统一负责扣押、冻结款物的监管。

    统一负责组织办案质量评查;统一负责业务统计、分析,负责案件管理工作宏观指导。

    虽然只是初创期,但是在韦宝的亲自辅助下,统计署和检察署已经像模像样了,这份卷宗就写的很符合格式标准,清清爽爽,一目了然。

    韦宝越看越气,将卷宗合上:“这帮畜生,这才几天功夫就变了,之前都是随时会被饿死的人,现在贪赃枉法收黑钱,喝花酒逛青楼,什么都敢做!”

    “公子,别太气了,现在不是没有查实的吗?我看刚才罗荣臣的意思,他们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啊。”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生气的瞪了一眼王秋雅,“是不是因为你和黎楠彭明波他们自小便认识,便帮他们说话?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的好友?”

    王秋雅吓了一跳,她的确是和这两个人自幼认得的,都是邻里,哪里不认得?不过他们都跟范大脑袋差不多年纪,比她和范晓琳大好几岁,并不怎么玩在一起,王秋雅急忙辩解了一句。

    “不要带主观判断!”韦宝闷闷不乐的顶了王秋雅一句,本来这几天刚刚平复下来彻底得罪吴襄的心情,又被统计署这案子弄得有些头晕,心情就不是很好。

    王秋雅吓得不敢再说。

    韦宝叹口气,“我不是对你,其实我也不希望熟悉的人出事!”

    但韦宝知道,男人在女人和钱财这两方面真的很容易倒下,检察署指控的这两项,估计黎楠和彭明波是逃不掉的。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对这两个人,其实还没有公子熟悉,公子虽然小时候主要跟罗三愣子屁股后面玩,偶尔也会跟邻里几个大男孩玩在一起,黎楠和彭明波便在其中。

    “就看罗荣臣的人能不能拿到脏银吧。”韦宝收起了卷宗。虽然没有问罗荣臣要如何取证,但韦宝知道古代断案,百分之九十九依靠的是主审官的判断,证据是很少的。

    这时代又没有摄影摄像技术,又没有验指纹,验dna这些,就算是包青天断案,主要也只是凭主观判断。

    像是类似的‘叛徒案’,脏银便是最有利的证据,只是不容易取得证物。

    王秋雅闻言,思索着点了点头,“对,就看能不能拿到脏银,否则光是与晋商的人私下接触没有报备,其实也不算该死。他们真的要是被定了叛徒罪的话,两家人就完了。希望他们不要成为韦家庄第一个和第二个被执行死刑的人。”

    韦宝的法律中有叛徒罪,属于刑事重罪,轻则十年以上徒刑,重则死刑。

    其实只要坐实了是叛徒罪,基本上也定死了是死刑,因为韦家庄的律法中,贪污上了百两纹银便是死刑!如果连一百两纹银的好处都没有,又有谁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做叛徒?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韦宝知道自己心肠不硬,所以更加强调依法行事,多次督促政法部门要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

    虽然几个月之内,韦家庄原先四个里的人口,便从六千多人,一下发展到了两万多人。

    但治安情况非常好,这个年代,只要温饱没有问题,其实大明任何一个地方的治安都不会差,而且不想影视剧里那样,动不动就闹上衙门,闹上衙门多为一方的人有官场关系,觉得闹上衙门有利,才会拉另一方去衙门。

    在古代,在封建社会,其实最主要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便是当地有名望的族长,或者是里正这样的人物,一般这两种人是一个人,韦家庄的最高决策人,现在无疑便是韦公子本人了。

    私下断案,私下解决,像男女不正当关系这种事情,在古代都不用证据,不用报官,里正直接就可以让人将男女浸猪笼沉塘沉河,狠一点的,更是可以让人直接烧死。

    所以古代社会治安都很好,要么不出事,出事基本上是死刑,而且是当地自己执行,死者家里怕都怕死了,而且这种屈辱的事情,别说自己不敢声张,更怕以后会被人提起,死个人如同死一只老鼠。

    “但愿如你所说,他们不要成为韦家庄历史上头两个被执行死刑的人吧!”韦宝叹口气道:“但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头两个被查的管事,刑法上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这个我明白。我不会泄露案情的。”王秋雅道。

    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回走,经过这个消息之后,韦宝没有心思在基层考察了,打算回韦府休息。

    这时候林文彪过来了,王秋雅忍不住道:“公子,好像是林管事有事求见,千万别又是什么不好的事。”

    韦宝苦笑一下,这段日子不太顺,韦宝明白王秋雅为什么会用个又字,在王秋雅看了,吴襄来韦家庄逛一圈,气愤而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今天听说黎楠彭明波这两个派驻在京城和河间府的管事有可能被人策反了,这是第二件不好的事情。

    一而再再而三,再有第三件不好的事情,自然应该用一个‘又’字。

    “总裁,好消息。”林文彪快步而来。

    听了林文彪的话,王秋雅呼的松口气,韦宝的脸色也好看了些,没人喜欢听坏消息,人人都恨不得生活中尽是好消息。

    “总裁还记得上次海卫队抓回来的那个陈光福吗?”林文彪问道。

    韦宝嗯了一声,“双岛毛承禄的手下吗?”

    “对,就是这小子,他原来是毛承禄的头号亲信,难怪会派他去私下接洽努尔哈赤那个老野猪皮。”林文彪道。

    韦宝点头,露出了微笑,韦宝讨厌自己手下出叛徒,但是想到毛文龙手下也尽是这种叛徒,便又觉得有点开心了。人都一样,见不得他人好,韦宝也一样。不然怎么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毛承禄是毛文龙的第一号从子,当亲儿子对待的,准备将来给毛文龙送终的,现在能策反到毛承禄的手下,那么搞定这个毛承禄也有望了,如果能搞定毛承禄,至少能保证韦家庄的势力扩展到金州半岛。若是再能搞定毛文龙,那么韦家庄将一举打通朝鲜商路,以后偷偷和建奴做生意,和朝鲜人做生意,便没有问题了。

    韦宝最主要打通的便是朝鲜商权!主要还不是为了贸易,而是为了从朝鲜获得大量铁矿,因为大明对金属管控的很严格,无法明目张胆的开矿。

    军舰湾里面有没有铁矿山还不一定,即便是有,韦宝也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海港港湾开矿山,顶多在军舰湾内开设钢铁厂。

    军舰湾外面的韦家庄范围,只能开办少许轻工业,简易的化工工业,设计到复杂的化工,量大的化工,还有军工,都必须放在军舰湾,而且军舰湾还要囤积军队,囤积重要物资,真的是寸土寸金。

    “你有把握控制这个人吗?”韦宝问道。

    “有把握,他立下了投名状,手书,并签字按手印,留下了对总裁的效忠信。”林文彪答道。

    “做的不错,东江军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韦宝指示道:“主要是人,东江军从上到下的信息,将领,老百姓,都要了解清楚。若想往朝鲜发展,以后我们少不得与毛文龙势力打交道。”

    “总裁放心,都了解清楚了,这小子怕死,很配合,他让人将他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了。”林文彪道:“总裁要见他吗?”

    “不见了。给陈光福三个任务,一是策反毛承禄,二是让韦家庄销售权到达朝鲜,可以以承包的方式。并向毛文龙贩售四特酒,酒瓶、火、起爆器,三样东西合一,可用于制作酒瓶炸弹。三是帮助取得在旅顺口营建村镇海港的权力。”韦宝问道:“陈光福能算出毛文龙一年大概能赚多少银子吗?”

    “陈光福说朝廷每年大概给他们30万两饷银,粮草基本由他们自行筹措。”林文彪道:“陈光福估计朝鲜的海贸一年也就25万两纹银左右的利润,朝鲜人少,还不如建奴人多,另外毛文龙收的保护费太高,很多商家断了朝鲜这条线。毛文龙的银子主要还是来自朝廷拨给,和农户屯田,自给自足。”

    韦宝点了点头,和自己想象的朝鲜情况差不多,朝鲜的经济情况,连大明一个最穷的省份的经济都赶不上。

    而且毛文龙似乎真的跟建奴没有什么私下交易。

    不知道该说毛文龙风骨高洁还是什么?

    反正东江军在韦宝眼里,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真心对抗建奴的!老野猪皮努尔哈赤手里便连番打毛文龙,到了皇太极时期,更是一波比一波猛。

    而辽东实际上就是在老野猪皮努尔哈赤时期打的比较多,等到皇太极当权之后,没有打过什么仗,要打,也是建奴就近蚕食地盘,建奴对大明的主要攻击,靠长途绕道攻打蓟州一带完成。

    这都说明,辽西辽东将门,远比毛文龙‘会搞关系’。

    “行,我都知道了,你对陈光福说,我可以接受以28万两纹银一年的价钱,完全承包朝鲜的海上贸易权!在这个基础上,他能往下谈多少,我给他一成的红利作为奖赏,如果谈成27万两纹银一年,我给他1000两纹银的赏钱!谈成26万两纹银一年,我就给他2000两纹银的赏钱,以此类推。策反毛文龙手下的重要官员和将领,另外奖赏,按职务大小定酬劳。有赏有罚,若是他回去之后生出二意,我们不但向东江军公布他的投名状,效忠信,还要对付他!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让毛文龙向朝廷出一封提举函,就说咱们韦家庄上回主动帮金州半岛的大明驻军打退建奴有功,这是很有分量的。”

    “是,总裁。”林文彪一个立正:“都记下了。”

    听过陈光福这个好消息之后,韦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也好的有限,从陈光福被抓来,并且截获了毛承禄与建奴私通的信件,韦宝就知道策反陈光福和毛承禄,只是时间问题,并没有多大难度,却没有想到这家伙才这几天就扛不住了。至于林文彪用了哪些手段,韦宝并不是很关心。

    既然暂时走不通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路线,走走毛文龙的路线,看看能不能为摄取韦家庄,韦家庄自治的事和开通朝鲜商权的事情,找到解决办法。

    韦宝本来以为林文彪汇报完工作就会走,没有想到他还站在原地,“怎么?还有事?”

    “总裁,码头的一队官兵怎么办?吴襄派了一队人驻扎码头,这帮人已经建了木屋,像是要长期在哪里啊,这些人不但在码头,还到处转悠,每天还会派人来往于韦家庄和山海关之间。这样的话,我们的人要出海,要在海边做什么事情,还有日常训练,都很不方便。韦家庄内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也能很快知道,这颗钉子扎的我们是真难受。我每天还得派十几个人监视他们的活动。”林文彪提醒道。

    韦宝想了想:“由他们去吧,你们做事小心一些便是了,最重要不要让他们发现军舰湾的秘密。”韦宝指示道:“另外,做好随时将他们全部击杀的准备!别说三十来个人,就是三百人,三千人,进了韦家庄,便由不得他们了。缰绳仍然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林文彪点头道:“是,总裁。”

    林文彪走了,韦宝和王秋雅也乘坐豪华马车回程,回韦府。

    “公子,吴襄派了一队人在韦家庄这招的确很阴险啊,以前他们派人监视,只是在韦家庄外面,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派了一队人明目张胆的里面,不但咱们有什么事情,山海关马上会知道,而且让所有人心里都刺刺的,很不舒服。”王秋雅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如鲠在喉?”

    “没错,这个成语用的很贴切。”韦宝叹口气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杀人,就算杀了他们也不怕,但随便杀人,只会让关系更僵。”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公子还想和吴家和解?把这些人杀了,用火一烧光,就说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或者说是被海浪卷走了,看看吴襄能把咱们怎么样?看看还有谁敢在韦家庄耀武扬威。”王秋雅出主意道:“依着我说,不如将吴襄一道杀了,更为省事,晓琳也是这么看的。”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女孩子,别动不动就想到杀,戾气比男人还重。”

    “不是的呀,我们都是为公子着想。我们都觉得跟吴家再无和解可能,不如索性撕破脸算了。而且吴襄又是派人,上回还让吴三辅在公子牵头召集的同窗会拆台,他可能还觉得公子怕了他呢。”王秋雅解释道。

    “意气之争不是高明的做法,现在先忍一忍吧,如果等我们打通了对朝鲜的商权,还是没有办法将外人从韦家庄弄走的话,再想杀人的事情吧。反正现在我们也不急着出海贸易。”韦宝道:“内部治安做好,军舰湾的秘密保护好,他们拿我们没辙。现在所有的里正都是我们的人,最怕他们找到治安上的把柄,小题大做,再将几个里正都换成他们的人,再从外面调人进韦家庄,那才麻烦。”

    韦宝知道,吴襄要找借口对付自己,治安是最主要的一方面,因为吴襄本来就是当地的行政官员。

    “嗯,幸好这些人没有派人长期驻扎在军舰湾外面,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麻烦了,行动更不方便了。”王秋雅赞同道。

    韦宝回到韦府,与李成楝一道吃饭,席间李成楝辞行。

    “大哥,再多玩几日吧?反正现在咱们与骆养性大人,田尔耕大人他们的关系不错,不会因为你多出外几日便为难你。”韦宝挽留道。

    李成楝摸了摸坐在他身边的李乐水和李乐土的脑袋,对韦宝笑道:“贤弟让我两个儿子在韦家庄就学,将他们带在身边,为兄已经很感激了,这趟出来的时日已经不短了,不是怕人说,是为兄自己也有些想回去。”

    李乐水和李乐土忍不住道:“爹,我们也想回家。”

    韦宝听李成楝这么说,也不好再强留,只得道:“大哥,那随你意思吧。乐水和乐土放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我会当成亲儿子管教的。”

    “那就好,我和你大嫂都不识几个字,跟着我们怕耽误了孩子,而且辽西离京城这么近,两三日功夫便到。”李成楝说罢对李乐水和李乐土道:“你们乖乖在韦家庄进学,每三个月便让你们韦叔派人送你们回京城住上个把月再回来,这总成了吧?你们一个11岁,一个10岁,已经不小了,要懂事,要听话。”

    李乐水和李乐土听后,虽然仍然舍不得,却也勉强能接受,乖乖的点头称是。

    韦宝呵呵一笑,觉得有意思,他自己现在的实际年纪也不过才14岁而已,比李乐水李乐土大不了几岁,听李成楝对两个儿子说话,也很有感触。

    “大哥,两个侄子已经够听话的了。”韦宝笑道:“你直接跟我说说,以后是打算让他们科考建立功名,还是想让他们考武举当将军领兵打仗?再要不然便是在我天地会学着经商。反正要发迹,也就这三方面了。”

    “这我倒是真没有想过,贤弟看着办吧,当然是希望孩子能越出息越好。”李成楝笑着端起酒碗,“贤弟,麻烦你了,我敬你一碗。”

    韦宝笑着与李成楝干了一碗酒,“大哥,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太贪心了,谁不知道孩子越出息越好?”

    韦宝暗忖,李成楝还是有些只重视老大儿子,所以才舍得让两个小一点的儿子离家就学,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封建社会的确是比较重视长子长孙这种的。

    “贤弟的脑子,一个可以顶我十个,你帮我参谋着办吧。”李成楝呵呵笑道:“能科考尽量科考,若是对习武有兴趣,习武也成,实在不是读书和习武的料,便让他们进贤弟的天地会学做买卖也成。反正贤弟手里啥人都有,交给贤弟,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韦宝点头道:“大哥放心吧,两个侄儿包在我身上。对了大哥,我想给你一份天地会大管事的薪俸,你不要推辞。”

    韦宝这话有点突兀,李成楝虽然与韦宝是结拜兄弟,关系很好,但韦家庄的具体事情,李成楝并不知道多少,韦宝也没有打算将自己的野心透露给李成楝知道。

    别说李成楝,就连韦宝身边的人,也看不完全韦宝的野心,以为他只是既想权力,又想钱财而已。

    就算往高里想,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范晓琳、王秋雅、徐蕊、林文彪等人也只是以为韦宝想成一方军阀罢了。

    韦宝是胸怀天下的,在现代没有机会,到了古代,有机会了,那个有雄心壮志的大丈夫不胸怀天下?

    至于做不做皇帝,韦宝是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因为离他还有十万八千里,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些。

    和做皇帝想比,韦宝有一条是很明确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大明尽可能多的老百姓免于战乱之苦,都能过上幸福温饱的日子。

    能尽自己所能为华夏始终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最高处,贡献一把子力量,这就是韦宝在吃喝玩乐,保证汉人的天下不被小族凌驾的基础之上的最大心愿了。

    这就是韦宝的野心。

    “这万万不可。”李成楝闻言连忙推辞:“兄弟已经时不时的让人给我送东西送银子,送了很多了,我家原先过的是啥日子?现在过的是啥日子?我可以说,现在骆指挥使家也没有我们家过的富裕了。为兄又不在你的天地会当差,哪里好意思空领一份薪俸啊?这万万不可。”

    韦宝呵呵一笑,早就料到李成楝会拒绝的,“大哥,你一直在帮我天地会做事啊?咱们兄弟俩还分什么彼此?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韦宝接下来,除了军事力量,将天地会的行政体系,以及对外发展的计划,详详细细的对李成楝说了一遍:“我们不但要发展北直隶,还要从山东,一路南下,南直隶、浙江、福建、两广,整个大明的沿海省份,都要成我天地会的势力范围!要不然我们的会馆,为啥叫海商会馆呢?要想发展出这么大的事业,少不了要朝廷有人扶持,要有官场势力,否则兄弟为什么还要科考,过两个月还要上京考乡试,考举人呢?不就是想做官吗?大哥现在已经是官了,不会是怕沾上兄弟,为了避嫌吧?”

    李成楝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万没有想到韦宝的发展规划如此庞大。

【0358 凶杀】

    李成楝自忖,就是再给自己生十个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么多事情的。暗暗佩服韦宝的雄图远略,和放眼广阔的胸怀。

    “兄弟,这叫哪里的话?咱们是兄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说句晦气的话,要是有啥灭九族的重罪,都脱不了干系的,我会怕沾惹兄弟?大哥是不好意思空领你的薪俸呀。”李成楝急忙解释道。

    “好,有大哥这话,这薪俸,你领定了!”韦宝高兴的拍板道。韦宝要让李成楝领自己的‘工资’,主要是为了明确从属关系,否则李成楝是哥,他是弟,时间长了,还搞不清楚谁该听谁的。虽然韦宝自信能掌控为人忠厚朴实的李成楝,但韦宝的心机还是挺重的,做事喜欢确保。

    李成楝只得点头,笑道:“也就只有自家兄弟对我这样了,你成天变着法给我送银子,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兄弟,你要将势力发展的这么大,便是王侯,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势啊、你这是打算、……”

    李成楝欲言又止,虽然李成楝反应不快,有些老实木讷,但他并不傻,暗忖韦宝不会是有反意,想谋反吧?

    在辽西这边军阀多,韦宝想结成自己的势力,在辽西地面与吴家祖家这种大的世家大户争锋,李成楝能理解。

    但是若要谋反,他就心虚了,更何况自己的姐姐还是当朝的皇太贵妃,不成了自己跟着别人造自己家的反?

    更何况李成楝想想造反这两个字眼,都不寒而栗。

    韦宝知道李成楝顾虑什么,微微一笑:“大哥请放心,兄弟不是乱来的人,兄弟比大哥还胆小呢,做不出啥出格的事来,不过,人活一世,便要当一回真真正正的大丈夫,咱们不比别人少鼻子眼睛,不比别人少胳膊少腿,若是我有权势,会被吴家祖家挤兑成这样吗?你知道吴襄派了一队人马常驻韦家庄,我有多糟心吗?天下咱们不争,但权势富贵肯定是要争一争的!”

    “明白,明白。”李成楝拍了拍李成楝的肩膀,一副知己模样,暗忖韦宝不是要造反,这他就放心了,“这种事情,你哥哥经历的也不少,要不然我姐姐是太妃,为什么我们一家在认识兄弟之前,还破屋寒舍,温饱无着?来,喝一碗!”

    李成楝很豪气的再次对韦宝劝酒。

    韦宝今天也是放开了,心想李成楝马上要走了,今天便舍命陪君子吧!大不了醉一场!“来,大哥,干一碗!”

    两个人咕嘟嘟的大口又干下一大碗酒,急的在旁边侍候的王秋雅暗暗着急,从来没有见公子喝这么急的酒,怕他真的醉了,等下难受。

    韦宝和李成楝喝完后,一起捧着空碗哈哈大笑。

    王秋雅急忙道:“还是用杯子喝吧?”

    “不用,就用大碗,今天我跟大哥比一比酒量,这顿喝完,最少还得两个月才能碰面。”

    李成楝大喜:“正是这个道理,喝酒不醉就没意思了嘛。”

    王秋雅只得继续往两个人碗里装酒。

    李成楝说罢,冲韦宝眨了眨眼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轻声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兄弟的心思了,兄弟这是想成第二个魏公公,想权倾天下呀。这的确是男人大丈夫的志向,为兄虽然没有这么高的志向,但是佩服,为兄死命也要帮兄弟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你拿老子跟魏忠贤比啥啊?他是什么东西?死太监一枚,你好歹拿我跟张居正比也可以吧?

    不过有的话不能说的太透,韦宝见李成楝大概明白自己的野心了,很是高兴,嗳昧的眨了眨眼睛,对李成楝竖了一下大拇指。

    引得李成楝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然后又将声音压的很低:“我兄弟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准行!可惜你兄长自己知道自己肚里几两墨水,若不是太妃的弟弟,我连在京城当个小贩只怕都无能为力。这些事情,我就不会去想了,不过,有几回喝高了,为兄也偷偷做过当首辅,当九千岁的梦呀。”

    韦宝看着李成楝谨慎的模样,心里暗暗高兴与李成楝的谨慎态度,李成楝现在已经喝上兴致了,在场的又都是自己人,仍然这么谨慎,这是好事,韦宝知道,这主要因为他的话里面涉及到了魏忠贤的关系,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魏忠贤三个字对天下的威慑力,便是私人的聚会,也不敢随便提及厂公大名呀。

    韦宝不喜欢张扬的人,包括他自己也不喜欢张扬,韦宝觉得,要装逼就拿出真金白银,真正的成绩出来摆在眼前,这才是实打实的装逼,空放狠话,最是恶心,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别弄的逼还没有装成,先让全世界讨厌,让全世界防备,说不定还让全世界笑话,图个什么?

    像是后世的铺天盖地的网剧,网文,不一而足,大都是教青少年如何装逼云云,纯属误人子弟,受到太多无脑爽文爽剧的影响,只能让青少年失去明辨是非的正确世界观人生观,要不得。

    两个人正喝的高兴的时候,林文彪来了。

    韦宝以为林文彪是来回禀已经安排好了陈光福的事情呢,所以很轻松道:“文彪,你来的正好,我大哥今天高兴,你来陪一陪,我一个人实在有些陪不动了。本来今天说要跟大哥好好说说话,所以也没有请旁人,现在话说完了,你来陪我大哥喝几碗酒。”

    李成楝是认识林文彪的,也高兴道:“林管事,来,咱们好好喝一顿酒。”

    “多谢李大人。我有紧急的事找我家公子。”林文彪里面对李成楝点头行礼之后,对韦总裁道:“公子,不好了,离海边不远的排水渠工地挖出一具尸骨,头颅碎裂,没有卷席子,是被人凶杀的。”

    李成楝闻言,大声重复了一遍:“凶杀啊?”

    韦宝也吃了一惊,穿越重生快半年了,他现在对于大明这时代的事情知道的不会比普通人少,知道凶杀在这时代是极其罕见的,除非是聚众造反,否则以这时代的严刑峻法,斗殴都很少,更别说凶杀。

    上回郑忠飞家要将自己一家赶出金山里,喊了几百人来骂战,但对方人多势众,到底也没有一窝蜂上来动手,就是顾忌大明律。

    只要知道是谁杀的,不管有理没理,自己是肯定要死的,家人说不得也要跟着遭殃,更狠一点的,可能三族都会受到牵连。

    封建时代的社会秩序其实是很不错的。

    “若是没有那帮子官兵在,还没有什么,能找到元凶就找,找不到元凶便罢。但有官府的人知晓了,便不是小事,捉拿不到元凶的话,里正肯定要被牵连,地处金山里范围,赵克虎里正很有可能要被人揪住。”林文彪提醒韦宝其中的厉害关系。

    韦宝皱了皱眉头,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大明的最基础统治单位便是一个个里正,成千上万的里正构筑起整个帝国的基层。

    吴襄若是借着这事情换掉了里正,便能顺带更换金山里的一帮甲长,便能将金山里从韦家庄挖出去!

    “兄弟,这事可不小,你不能掉以轻心啊。命案无小事。”李成楝也提醒韦宝。

    韦宝冷静的一点头:“大哥放心,我们这就去看看,这事情,我亲自操办。”

    李成楝听说韦宝要亲自办案,放心了许多,不管韦宝有没有办过案,反正有韦宝亲自去,事情都会顺利很多,这一方面是因为韦宝是本地最有权势的人,另外一方面因为李成楝很相信韦宝的能力。

    有这么一件事,也没法喝酒了,韦宝和李成楝吃饭,韦宝问过林文彪有没有吃饭,林文彪说没有,韦宝也让林文彪吃些东西。

    “大哥,你在锦衣卫也几年了吧?有没有处什么朋友?”韦宝在饭罢问道。

    “有啊,我手下的三十来人,都是跟我关系不错的。你大哥在锦衣卫是刚升迁的百户,没啥权势,跟我在一起的,都是本来就交好,而且其他百户千户看不上的人。不过,我手下的人多为老实人,老实人当中却也是有能办事的,有几个办案的本领还很不错呢。”

    韦宝道:“大哥,你这三十多个兄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在我天地会领一份薪俸?”

    韦宝之所以这么问,是知道官场中派系林立,担心李成楝没有亲近之人,若是别人山头的人,就没有发展价值了。

    林文彪正在擦嘴,闻言心中一凸,立时明白了公子的用意,这是要在锦衣卫发展自己人呢。

    李成楝也明白了,笑道:“兄弟放心,这些都是没背景没靠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我手底下当差。给他们银子,那他们能不愿意吗?跟着我的这些人,一个个穷的叮当乱响,我现在有了点银子,每个月都都接济他们,每一个人一二两的,一个月下来也不老少。”

    韦宝当即对林文彪道:“从你的人里面拨出来四个精明强干的给我大哥做随扈。另外,把我大哥的这三十多个手下人的名字登记一下,再和他们谈一谈,简单的培训几天,以后按照统计署的标准,按月发放饷银。”

    林文彪抱拳遵命:“公子放心。”

    虽然李成楝是自己人,但林文彪毕竟不知道总裁将李成楝带到哪一步了,所以当着李成楝的面,林文彪并没有行军礼,也没有称呼总裁,而是像一个家仆,称呼公子,并用下人对主人的行礼方式。

    韦宝这么做,是提前布局,不管能否顺利进入官场,能否在大明官场一展拳脚,在锦衣卫有一帮人,这都是很重要的。

    李成楝很高兴的招来自己的手下人,对大家说了韦宝的意思。

    一帮人也十分高兴,有钱拿,谁不乐意?

    锦衣卫是好衙门,但好衙门也分三六九等,他们都是最底层,跟顺天府的衙役比起来,也没有啥优势,京城物价又比别处高的多,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一点点微薄薪俸,养家糊口都十分困难,又知道韦公子是李成楝的义弟,又熟知韦家庄的实力,见韦公子都能将这么大一片地盘,这么多人口管理的这么好。

    都暗忖这下李成楝交了好运,有这么个土财主在背后撑腰,便不愁银子了,官场上最怕就是没有银子,银子换权力,再用权力换银子,滚着滚着,便官路财路亨通了。

    虽然都是底层,但是在衙门混的人,在差也看多了官场风景,内情都是知晓的。

    “多谢韦公子!”众人一起恭恭敬敬对韦宝行礼。

    “免礼,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韦宝微微一笑,端着架子对林文彪道:“你要和这些兄弟以兄弟相称,他们以后便都算是咱们统计署的半个人了。”

    “是,公子,我明白。”林文彪答应道。

    韦宝与众人一一见过,并跟每个人简单谈了几句。

    李成楝特别向韦宝介绍了两个人:“贤弟啊,他叫骆国忠、他叫骆国孝,是骆养性大人家的远方亲戚,是一对兄弟,当初我刚刚进锦衣卫的时候,就跟他们一道当差,是很要好的兄弟。他们可都是办案的能手。”

    “骆大人家的亲戚,仍然没有得到官职,骆大人真是一秉大公。”韦宝道。

    骆国孝叹口气道:“韦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进锦衣卫,可不是靠指挥使大人家的关系,我们是世袭的,指挥使大人并不喜欢拉帮结派,除了自己儿子,好些锦衣卫当中姓骆的,都没有怎么与指挥使大人家来往过。”

    “这样也好,靠人不如靠自己,以后我会设法帮我大哥在锦衣卫当中站稳脚跟的。”韦宝微微一笑:“你们这种有能力的人,要真心扶持我大哥,真心照应我天地会才是呀。”

    骆国忠和骆国孝点头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反而让韦宝对两个人有好感,要是一上来就乱拍胸脯,称兄道弟的说大话,说场面话,韦宝反而会觉得对方浮夸,靠不住。看上去,这俩人像是性格耿直,真有些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做人不见得厉害,不见得圆滑,不见得面面俱到,但韦宝却比较欣赏。

    当然,又有本事,有会做人,为人圆滑,面面俱到的人,也很多,那种人更适合在组织中混迹,韦宝也很欢迎。

    总之,只要是有本事,心术正,明是非的人,韦宝都会以诚相待。

    韦宝让林文彪对他们简单的培训,指的是政治培训,并且要留下档案和效忠信!虽然和毛承禄的亲信陈光福进入统计署的方式不同,但控制方法是一样的,现在他们便算是统计署的编外人员了。

    韦宝以前就说过,统计署发展的重心在于编外人员,而不是各处的办事机构,若是能成功打入一个特工进大人物的核心圈子,并且成功潜伏下来,那可比什么统计署的站点都管用。

    所是能打入特工到努尔哈赤身边,到魏忠贤身边,到皇帝身边,到蒙古的各个大小汗的身边,到朝鲜的王身边,那还怕什么?随时知道各方势力的动向,闭着眼睛都能玩转天下。

    本来李成楝今天就要回京城去,但是韦家庄出了凶杀案,他很不放心,加上韦宝要‘归化’他手下三十多人,所以李成楝决定多留几日。

    韦宝遂带上三十多名锦衣卫,和李成楝,王秋雅、林文彪等人一同赶往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且让林文彪找人将各个‘警署’的骨干都叫过来,一方面是这事情大,多弄些人来好办事。另一方面是利用这事,向所有的警察传递现代破案的流程和方式。

    韦宝在现代虽然没有从事过警务方面的工作,但影视剧没少看,而且同学里面也有当警察的人,对他们的组织形式和办案流程,甚至一整套流程,从立案,到侦破,到走司法程序,到判刑,都是清楚的。

    现在统计署、检察署、法院这些机构已经像模像样,再要是让韦家庄的警务系统也走上正轨,他的‘小天下’便真的是稳稳的了。

    韦宝不喜欢公安的名称,所以叫的是警察局,底下也不叫派出所,而是各个大大小小的警署,以后升迁起来,警察的警衔啥的,也都与现代如出一辙。

    时至端午,天气已经比较热了。

    韦宝带人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有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守候,将尸体隔离在一个空间内,周围有一百多停工的挖掘排水渠的工人。

    他们属于一家自发组成的小型建设商号,挖到这个地段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现在只能暂时停工。

    此外还有三十多名吴襄安在韦家庄给韦宝做‘钉子’的卫指挥使司的官兵。

    为首的是总旗吴大山。

    吴大山吴襄族中少有的干练之人,虽然亲缘关系很远,还是得到了吴襄的重用,二十岁不到,年纪很轻就当了总旗,正常混迹,按照吴家的权势,三十岁之前成为将级军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所以吴大山渐渐的有些恃才傲物,比较高傲。

    见韦家庄出了凶杀案,像是豺狼闻到了血腥味,那叫一个奋,第一时间便派人去通知吴襄了,他被吴襄留在韦家庄,本来就是盯着韦宝,给韦宝捣乱的,正愁找不到茬口哩。

    吴大山见韦宝带了一大票人马亲自前来,抱着胸,身后站着三十多兵士,一帮人优哉游哉的看热闹,不信韦宝年纪轻轻的便有什么真本事,就算你会做买卖,天生是经商的好材料,就算你头回科举便连过县试、院试、府试,抱得秀才功名归,是读书的好材料,但不代表你有断案的本事啊。

    在地方治理方面,终极显才华的地方就是断案,正统的官员,其实都是断案官。

    府衙的知府,县衙的县太爷,卫指挥使司的同知、甚至底下的经历、总旗、小旗,这些人的主要干的事情,便是维护当地治安,便是断案。

    吴大山的爹是仵作出身,他也学过一些基本的法门,吴大山正是因为破过几个案子,才年纪轻轻便得到了吴襄的赏识。

    韦宝看一眼那尸体,本以为是一个人,却发现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衣服已经腐烂,皮肉也已经腐烂,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两具尸体都已经到了面目全非,糜烂至无法辨认的地步。

    韦宝差点没有吐出来,捂住了嘴巴,王秋雅也紧紧躲在韦宝身后,抓着韦宝的衣袖,一个劲的捂着嘴反胃,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其实过了很长的时间,尸体已经不会散发气味了,只是感官上让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怖情形的韦宝有些接受不了。

    骆国忠和骆国孝都有查案的技能,有仵作的技能,两个人刚才已经听李成楝说了,这桩凶杀案对韦公子很重要,会影响韦家庄,有心要在韦公子面前显现本事当见面礼,所以一来便蹲下,仔细查看尸体。

    “公子,两具都是男尸,死了至少一年以上。两个人骨骼完好,都是头骨碎裂,显然是被铁锤一类钝器击杀,这是两个人身上唯一的致命伤,看骨骼颜色,应该没有被人下毒。首先要弄清楚这两人是什么人。”骆国孝站起来对韦宝道。

    韦宝暗喜,有本事呀,就这么看两下,便得到不少信息,快赶上现代法医了。

    吴大山一惊,暗忖韦宝不简单,手里有能人啊,再看骆国孝穿着的是锦衣卫的服侍,便恍然了,原来这帮锦衣卫还没有走,这些人应该都接触过刑案,看样子,想看韦宝的笑话,不容易了。不过看见韦宝脸色发黑,捂着嘴巴想吐的样子,吴大山仍然暗爽,暗自嘲笑韦宝果然不行,见个尸体也能吓成这鬼样?

    韦宝强自镇定了一下。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尽量不再去看尸体,点头道:“准。”

    林文彪轻声道:“这是金山里的范围,让人去将赵里正找来吧?”

    “准。”韦宝又费力的说出一个字,原本他要亲自来断案,还想着出出风头,怎么让手下的警察们了解一下现代断案的‘新方法’哩,但是一看见死成这个样子的尸体,便啥装逼想法都没有了。除了说准之外,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回家睡午觉。

    林文彪问在场的人:“有金山里的老本地人吗?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我发现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怯生生道。

    另有几十人说是金山里的人。

    韦宝手下因为已经有两万多人,所以以前四个里的人,都打算和外来人混编在一起了,韦宝不想弄出排外的事情出来。

    “知道这两个死的是什么人吗?”林文彪问道。

    众人均摇头,最先发现尸体的后生也摇头。

    这时候韦家庄的警察局局长韦忠八赶到了,韦忠八是韦公子当初收的一批义子其中的一个,其实韦忠八比韦公子还大不老少,只比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那批人小两三岁而已,因为是孤儿,从小便只有一个狗剩的诨名,他们这批金山里的本地人,大都被韦宝收做了义子。

    韦宝并没有说是义父义子的关系,毕竟好些人的年纪比他都大,但是大家感恩,都以父子之礼相待于韦公子,当韦家庄越来越上轨道之后,义子们更是对韦公子韦总裁尊重。

    韦宝不是很喜欢这种封建时代的统治关系,不打算靠亲缘关系控制自己的组织,以模糊政党政治的力量,所以他只收过一批,大部分人都是以数字为代号的,从韦忠一到韦忠二,韦忠三这样一直排下去,最大排到了韦九八。

    后面的陆陆续续来韦家庄,原本没有姓名,跟了韦公子姓韦的人,便不再用数字这种简单粗暴的起名方式了。

    不过这些义子也和一般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权,正常的扫盲识字班,正常的入学,正常的半工半读,正常的做事。

    韦忠八因为年纪比较大,而且是少有的聪明机敏之人,得到罗三愣子、刘春石、范大脑袋、林文彪等人赏识,韦宝本人也比较喜欢韦忠八,所以被提拔到了警察局局长的位置。

    韦忠八轻声对林文彪道:“我就是金山里本地的,这一带的人我都认识,但这两个人死成这样,又过了这么久,韦家庄出来之前,金山里哪个月不死几个人?在家饿死的,出外逃荒的,不好查。”

    林文彪没好气道:“不好查也一定要查清楚,这不是饿死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头骨都是裂开的。是凶杀。一定得查出来的,而且这是你们警察局碰上的第一件大案子。”

    韦忠八暗忖是警察局的第一件大案子,可不是我手里犯下的案子呀,我们韦家庄警察局成立也不过两个月罢了,这两个人都死成这样了,谁知道啥时候死的?“能确定具体死了多久吗?这两年,我好像没听说过金山里有人打架。”

【0359 赵克虎是凶手?】

    “一年到一年半的样子吧,再具体就不好说了,至少超过一年,不到一年半,我只能这么说。”骆国忠道:“至于是去年的冬天,还是去年的春天死的,不好说。”

    “差不多是这样,”骆国孝道:“这两个人应该是父子,或是兄弟,被人一道杀了的,应该是一家人。大的二十岁左右,小的六七岁样子,多半是父子关系,看看金山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太多了。”韦忠八挠了挠头,虽然是警察局局长,但韦家庄警察局才刚刚成立不久,不算太正规,而韦忠八也不过是刚刚参加完扫盲班,现在刚刚二年级的文化水平,不太修边幅,头发整的跟乱鸡窝差不多。

    一旁的好些金山里的本地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论,算数,也都道,至少有上百户这样的父子。

    “而且这一片是荒滩,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金山里的人,附近的几个里都有可能。”韦忠八分析道:“可能是杀了人,再运到这里埋了,怕惹晦气。”

    众人都觉有理,大家一面纷纷点头,一面咒骂杀人者丧尽天良,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模样。

    “那就更多了,韦家庄的四个里合起来,至少有四五百家符合条件。去年前年走了很多人,只要前年在韦家庄,而去年不在了的,都有可能,那也至少有一半,二三百家这样子。最麻烦的是人都走了,也没法把出外逃荒的人马上都找回来询问,很麻烦。”韦忠八道。

    韦宝有些不高兴,刚才初见尸体的反胃状况已经大大缓解,此时横了韦忠八一眼,“哪个案子是不麻烦的?否则要警察干什么?不想做了就直接说话!”

    韦忠八吓得一下子跪倒:“总裁,我不是这意思啊。”

    韦宝其实没有真生气,他觉得韦忠八比较靠谱,一方面因为韦忠八头脑挺灵活的,另外一方面便是喜欢韦忠八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比较实诚,容易就是容易,麻烦就是麻烦,不会拐弯。

    “起来吧!虽然是代局长,也是局长啊,像什么样子?不管麻烦不麻烦,警察对待每一件事都必须全力以赴!否则老百姓要你们做什么?”韦宝呵斥了一句,气便消了。

    韦忠八怏怏站起来,再不敢随便乱说话。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破案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人开了个头,瞬间让韦宝思路大开。

    最主要是这些人似乎也仅仅只能开个头,弄清楚是谁家的死人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多办法。

    本来凶杀是很大的事情不错,但也有个前提,是在吴襄正想方设法搞韦家庄的这么个节骨眼上,才显得这事情很大,放到其他地方,这种无头案再大,过一段日子便成悬案,再过段日子,便会让人遗忘了。

    韦宝却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来,不能让吴襄抓到把柄。

    “你发现的尸体?”韦宝看向刚才承认是他先看见尸体的那个小伙。

    小伙见总裁亲自对自己说话,很激动,也很紧张,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手足无措的支吾道:“是……是我……回……公子的话。”

    “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韦宝对小伙点头,示意他可以到一边去了。

    小伙迷迷瞪瞪的哦了一声,往旁边走,又紧张又奋的冲他那个小型建筑商号的众工友挤眉弄眼,意思是他跟总裁说过话了,有点骄傲,其他工友们也很羡慕他能跟总裁说话。

    “韦忠八,你带警队的人主要查金山里和后马坊里,林文彪,你的人主要查新雀里和东白塔里,你们在明日午时之前,要将所有附和这两名男子年纪相差条件,身高条件,外形条件,和在本地消失一年以上这几个线索吻合的对象都筛选出来,并且确定主要对象。记住,要重点查那些忽然消失的!出外逃荒的人,走之前一定会和乡邻告别,不会无声无息的走,这两个人忽然被人杀掉,家里一定会留下很多线索,仔细留意没有带上生活必需品的人家。明日中午开会,根据对象开展调查,确定他们到底为什么被人杀死。让锦衣卫的两位办案能手给你们作指导,骆国忠兄长,你帮忙指导韦忠八吧?骆国孝兄长,你帮忙知道林文彪吧?”韦宝像模像样的吩咐道。好像看破案影视剧,队长都是这么吩咐底下人查案的吧?

    韦忠八和林文彪一起答应,骆国忠骆国孝也客气的答应。

    警察局和统计署同时介入,人手便足够了,警察局有三四百人,统计署有近千人。

    就算这个年代没有电脑查找,只能单纯的靠人为走访,也问题不大。

    韦宝之所以这么上心,不光是因为吴襄正盯着韦家庄找茬,还因为这时代很少这种凶杀案,这是有了韦家庄之后,他遇上的第一宗大案,一定要查的个水落石出,否则会让辖内百姓感到恐慌的,再次,韦宝忽然发现自己对破案挺感兴趣的,貌似比玩游戏有意思一些。

    出外打仗也有意思,但目前这个阶段要低调,都是小规模的,还怕人家知道,所以他不可能直接出外指挥,不可能直接参与,在自己辖内又没有人来跟他打仗。忽然发现还有破案这种事情,似乎让韦宝一下子找到了新的乐趣。

    众人本来还以为韦总裁不懂查案,但见韦总裁安排的井井有条,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滴水不漏,都奇怪了,看样子,韦总裁这么年轻,就是个老手了?难道以前接触过?

    就连骆国忠、骆国孝、吴襄派驻在韦家庄的总旗吴大山等有办案经验的人也诧异了。

    吴大山本来还打算看韦宝笑话的,看韦宝手下有能人,已经很失望了,再看韦宝好像也很熟悉办案的法门,更加惊异无比。现在不再盼着看韦宝笑话,只盼着韦宝无法破案,到时候方便吴大人问责。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连尸体是谁都不知道,当地主事的大户肯定无法交代。就算能确定尸体是谁,随便找一家出外逃荒的人家冒名顶替,但是那样的话,一定找不出元凶!也是无法交差的。

    韦宝吩咐完,让人将一大一小两具死尸简单装殓,先运回警察局进一步查验,然后送火葬场。这时代虽然都是土葬,但韦家庄到处在做水库,引水渠排水渠这种工程,牵动了很多坟墓。韦宝为平息众人怨愤,说服韦达康,将韦家的先人都火化了,以骨灰坛灵骨塔的方式安置,整个韦家庄有一个公共的陵园,众人见韦总裁自己都能以身作则,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现在韦家庄都是火葬。

    别人不知道,王秋雅是最清楚的,奇怪的看了眼韦宝,韦宝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她都很清楚,别说金山里,就附近这么一大片,也许久没有出过人命案子了,韦宝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本地,上哪儿接触查案去呀?看样子,公子真的是天赋超强,说不定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什么东西都能无师自通也说不定。

    尸体被抬走,发现尸体的周边暂时仍然被隔开,韦宝让工人们先做别的地方,这一片等结案后再动,怕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又让警察局的几十名陆续过来的警察仔仔细细将方圆几里地像梳头一般仔细查找一遍,看看能否找到凶器。韦宝知道凶器也是破这种案子的至关重要的一环。

    骆国忠则对韦公子的这个做法觉得没啥用:“公子,凶杀的凶器要么是铁锤这种家里会用的农具,要么就是随地捡来的大石块一类,过了这么久,便是找到,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公子刚才从人身上入手,还是最稳妥的。”

    韦宝道:“没事,反正我们人手充足,多做一点,不会耽误事。我最担心的是凶杀已经不在韦家庄了,杀人之后便走了。那就算是查出来,也没有办法为死者讨回公道。”

    骆国忠骆国孝听韦宝这么说,也觉得挺有道理。

    李成楝笑道:“兄弟,没有想到你经商厉害,科考厉害,功夫厉害,查案也这般厉害啊,果然是全才。”

    韦宝却笑不出来,“大哥,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哩,哪里厉害了?”

    韦宝没空与李成楝瞎哈拉,转而对骆国忠骆国孝道:“依着我看,既然无人知晓,这大小两具尸体,很有可能是普通乡人,若是富户家的人,肯定早就闹出动静了。”

    骆国忠骆国孝赞同韦宝的分析,一起点头,都说九成是这样的。

    “既然是本地乡人,肯定没钱,可以直接排除谋财害命!”韦宝道。

    两个人又点头,好奇于韦宝的思路敏捷,分析的很有道理。

    韦宝轻声问道:“那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要杀普通乡人,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从别的地方弄来两具死尸,然后砸碎他们的头骨,故意制造出来我们这里有凶案的假象啊?”韦宝说着努嘴示意他们看吴襄派驻在码头的三十多个官兵。

    骆国忠骆国孝立刻明白了韦宝的意思,骆国忠轻声道:“应该不会,刚才查看尸体,埋在这里很久了,没有人动过,不会是新放下去的,这些人好像是跟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的韦家庄吧?若是有人陷害,至少要在一年之前就将尸骨埋下去。”

    韦宝哦了一声:“那不太可能是有人陷害,可能是我想多了。”韦宝想自己崛起也才小半年时间,吴襄不可能在一年之前就算到会出现一个自己这样的人,更不会想到提前来陷害自己,这个可能可以排除。

    “既然不是人陷害,也不太可能是谋财害命,要么就是仇杀,要么是情杀!”韦宝道:“只剩这两种可能了吧?”

    骆国忠和骆国孝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骆国孝道:“极有可能是情杀,因为刚才问了很多本地人,都看不出死者是谁,仇杀的话,肯定之前便有动静,不会让人想不到,而私情往往隐藏的比较深,外人不容易知道内情。”

    “好,确定了杀人动机,查找线索的时候,应该更有把握一些了,也要重点查访男女之事。”

    骆国忠骆国孝答应着,分别去与韦忠八、林文彪等人一起办案去了。

    韦宝带着王秋雅也准备离开,这时候仍然有人听到风声,陆陆续续的赶来。

    离埋尸现场不远的原金山里里正赵克虎赶了过来。

    赵克虎先跟韦宝打个招呼,然后去看了眼已经装上担架准备运走,并盖上了两块白布的尸体。

    “这是谁做的呀?咱们这里一片,几十年也没有听说过出这种事情啊?咱们一片穷是穷一些,平时也偶尔有个口角,甚至动手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听说杀死过人啊,是金山里的人吗?”赵克虎问道。

    “还不确定,原来连您也看不出是谁啊?”韦宝道。

    “都死成这样了,连白骨都露出来了,哪里能分得清楚是谁?看那人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高,我这种身高的人是最多的,家里大人和孩子,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五六岁,这种也很多,不好认。”赵克虎道。

    “我们分析过,既然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有杀人的事情,死的人又很有可能是普通乡人,不是富家之人,所以谋财害命和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情杀,您是里正,对金山里和旁边几个里的事情都清楚,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韦宝问道。

    赵克虎也跟其他人一样,听韦宝说话井井有条,似乎对办案很有些想法,很意外,但他素来知道韦宝聪明,也不是特别惊奇,皱眉思索一小会,摇头道:“还真没有听说,咱们这里穷,你也该清楚了。大家连吃饭穿衣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男女的事情?你想啊,就算是哪个老光棍憋坏了,可肚子饿着,也得有力气才能想男女的事情吧?如果是大户人家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还用得着杀人吗?这年头,什么样的好女人是10两纹银买不来的?要知道,10两纹银在本乡可是能造一座不错的宅院了呢。”

    韦宝一汗,对于赵克虎这种物化女性的想法简直无语了,但是这是封建时代,赵克虎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赵克虎的话,似乎一下子让韦宝的思路又开阔了不少,立时想到了潘金莲西门庆武大郎的事情上面去了,虽然是明代写宋代的话本小说,但小说源自生活呀,“赵伯,你说有没有可能跟潘金莲西门庆武大郎那故事类似?假设说这是一对父子,那应该有当娘的吧?怎么才两具尸体?娘上哪儿去了?会不会跟奸夫勾结,杀了相公和儿子?凶杀很有可能就是哪家富户!因为他看上的是人家的娘子,所以不是能随便用钱买来的!只能杀掉!”

    韦宝说完这番话,忽然感觉好爽,仿佛自己已经破了一桩大案一般,从来没有这么爽过,这就像是在做一道题目,感觉快做出来了,一颗心怦怦乱跳,比亲美女还爽。

    赵克虎则被韦宝清奇的脑回路吓了一跳,“要是如你所说,这妇人该千刀万剐,该活活烧死!虎毒尚且不食子!会有勾结奸夫杀掉自己儿子的女人?金山里的所有人我都认得,再泼辣在凶悍的女人也有,但真没有看出哪个女人有这般狠毒的心肠呀。”

    王秋雅也被韦宝的话给吓着了,“公子,我也觉得你这想法有些吓人,哪里会有这么狠的女人?”

    “最毒妇人心,知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奸夫做的,又不是女人自己直接杀儿子杀相公,怎么不可能?”韦宝没有理会二人,离开让人去将已经走了,但肯定没有走远的韦忠八、林文彪、骆国忠、骆国孝几个主要办案人喊回来。

    韦宝等他们几个回来之后,将自己最新的猜想说了一遍:“所以,本地四个里的所有富户,也要重点查,查有钱人的男女关系,要彻查!尤其是查访和他人娘子的关系!”

    韦忠八、林文彪、骆国忠、骆国孝也被韦宝吓到了,若不是韦宝想到这一层,他们即便是能想到,也不会朝这个思路发展的,太可怕了,会有这么狠的女人?不敢想象啊。

    不过几个人没有将心中抵触说出来,而是直接答应了,这回真的四散去找线索去了。韦公子给的时间很紧迫,明天正午之前,便要锁定嫌疑人,现在连死者是谁都还没有眉目呢。

    等这几个人走了之后,赵克虎不安道:“小宝,你这是要做什么啊?需要闹这么大吗?如果真的如你猜想的一样的话,那一定在韦家庄原先的一帮里正和甲长中间,再要么便是富农或者小地主,这些人现在可都是天地会的销售商号的股东了呀,你忘记了吗?难道要查自己人?”

    韦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却很坚决的道:“就算是我爹,随便凶杀也不成!”

    说完,韦宝疑惑的看了看赵克虎,让王秋雅先离开几步,然后轻声对赵克虎道:“赵伯,不会是你做的吧?”

    “荒唐!怎么会是我?”赵克虎这下被韦宝突兀的这么突然一问,给气着了,而且气的不轻,“我赵克虎要是做人妻子的事情出来,管教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肠穿肚烂而死!死后尸骨不全,永世不得超生!”

    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虽然对赵克虎有所怀疑,但他只是随口这么问一问,韦宝不希望是赵克虎,真的是赵克虎做的,那就麻烦了!自己的准老丈人扯进了凶杀案,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赵金凤嘛?

    但韦宝本来只是怀疑,现在见赵克虎说的这么激动,反而加重八分疑虑,真的很怀疑就是赵克虎了,若不是他,没有道理这么激动吧?韦宝暗忖,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做的,自己不是应该装作很淡定吗?这种死人的事情,即便会引起本地人的高度关注,会引起听说这事的人的高度关注,可能整个永平府,整个辽西都会关注,但若不是凶手本人,好像也就是听个八卦新闻那般的关注吧?不该这么激动吧?

    “赵伯,你别误会,我没有说是你,我是怕,若真的是你,你提前给我交个底!”韦宝道。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包庇赵克虎,但心里提前有个底,总是好的。他的意思是想劝赵克虎自首!或者让赵克虎避重就轻,尽量说成是自卫。

    赵克虎气坏了,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大嗓门,而是将嗓门压得更低:“韦公子啊韦公子,原来在你眼里,我老赵是这样的人?”

    “没有没有,不是你就不是你,我就随口问一问。呵呵。”韦宝急忙敷衍的笑了笑,“您回去歇着吧,我也有些乏了,要早些回去睡觉。”

    赵克虎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气呼呼的走了,似乎因为韦宝怀疑了他,他真的很生气。

    当天韦宝哪里顾得上睡觉?便像是吃了奋一般,贼有精神。

    因为林文彪骆国孝是带人去走访另外两个里,而警察局就在韦府旁边,所以韦宝一直留在警察局,不断收到关于查访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这两个里,而返回的各种信息。

    韦宝在警察局并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他索性坐在大会议厅,弄的跟个临时指挥室一般,就在大会议桌上整理各种资料,亲自整理哦,连晚饭都顾不上回去吃,是王秋雅让人送来的,韦宝便在大会议室的桌上便看各种情报,便随便巴拉了几口饭菜。

    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这两个里是紧挨着的,并且是离埋尸地点最近的两个里。

    韦宝尤其注意查看对富户们的调查,重点将平时比较喜欢找女人的富户,家中妻妾比较多的富户圈出来。

    韦宝分析,这种富户跟现代人肯定也没啥区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定是家里玩了很多,玩腻了,才想出去找别人老婆尝尝鲜。

    金山里和后马坊里的富户合起来有四十多户!

    韦宝从这四十多户,近百人当中,圈出来十多人,这十多人都是既有钱,又对女人感兴趣的。

    赵克虎首当其冲!

    韦宝仔细分析了每个人,越看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凶杀各方面的情况,和赵克虎很类似!

    赵克虎似乎满足一切要求!

    会不会赵金凤的娘长期在山海关,不肯回金山里来住,会不会就因为赵克虎在某种方面有怪癖,让他女人完全接受不了呢?否则该怎么解释?像赵克虎这种仪表堂堂,很有风度,有家产丰厚的男人,简直是男神级别的吧?长得还很有点张嘉译的范儿,虽然走路背部有点驼背,两只手也像是大闸蟹一样甩来甩去,可真的是很有风度嘛。

    “人不可貌相。”韦宝轻轻地叹口气,为自己的分析结论感到惋惜。不过,目前只是假设性对象,韦宝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佐证是赵克虎,他已经让人重点调查赵克虎有没有在妻妾之外,跟别人家的媳妇有啥不清不楚的关系。

    “公子,赵里正和侯里正都被你圈出来了?你怀疑他们么?”王秋雅瞪大美眸,看见韦宝在一张纸上标出一份名单,赵克虎和后马坊里里正侯力行便首当其冲的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这是我随便写的,实际上,金山里和后马坊里便有上百人有可疑,谁都有可能,不能随便武断的判定是谁,要有线索,要找出证据佐证!”

    王秋雅哦了一声,轻声道:“不会是赵里正的吧?怎么可能啊?赵里正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脸正气,目不斜视的呢,大家都服气他,背后都夸赞他,不但为人和蔼,对乡民很好,而且挺善的,不会杀人吧?”

    “他不会杀人,说不定是他手下人呢?而且外表能看出来什么?要是光看外表就能确定凶手,那还要衙门,要差役干什么?还要警察局,要警察干什么?”韦宝并没有动气,没有因为王秋雅的话,有可能误导他的思路而生气,反而异常的沉稳、冷静,甚至觉得不同意见也是好事,能增加思维的开拓性。

    王秋雅越是说赵克虎不可能,韦宝就越觉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赵克虎做了杀人大案,好像以前看小说,看影视剧,凶手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吧?

    当天晚上韦宝忙到了后半夜,最后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期间王秋雅试图让韦宝回家去睡,但是劝了两次,韦宝很热心于查案,她便不敢再劝了,知道韦宝的脾气,韦宝感兴趣的时候,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一个很任性的公子。

    范晓琳和徐蕊也来过了,两个人也听说了发生凶杀大案,但白天她们手头有工作,晚饭时分才得空过来问情况。

    王秋雅对她们说了之后,两人也很好奇凶杀是谁。

    范晓琳的眼睛尖,一眼便看见趴着的韦宝手底下按着一张纸。

【0360 提审赵克虎】

    “怎么还有赵里正啊?”范晓琳看见在赵克虎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特别的醒目,不由的对王秋雅轻声问道:“赵里正绝不会杀人的吧?在我见过的里正甲长中,只有赵里正一个人看着是顺眼的,家大业大,对谁都很客气,做了不少善事,却从没有听过他家为恶,仗势欺人,很受咱们本地人爱戴呀。”

    “小声点,这是案情分析,公子说决不能透露出去的,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王秋雅轻声道:“而且公子对这次的查案很上心,千万别惹麻烦。”

    范晓琳和徐蕊一起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等公子醒了,劝他回去睡吧?再着急,也不是睡在警察局就能解决的呀。”徐蕊道:“还是我们一会过来换你,今晚上咱们跟以前一样,轮着睡?”

    “嗯,你们先回去吧,等会我回劝公子的。你们不必管我,等会我也趴一会儿便是了。”王秋雅笑道:“你们的事情都比我多,我每天只需照顾公子生活便可以了,别抢我差事呀。”

    要是以前,王秋雅这么说的话,范晓琳肯定生气,但是范晓琳现在也跟韦宝睡过了,便一点不气了,甚至还觉得跟王秋雅真的是‘好姐妹’,听后微微一笑。

    徐蕊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却也没有摆在脸上,恬静的答应一声,和范晓琳一道走了。

    韦宝才睡了两个来时辰便醒了,刚才因为太困才趴在桌上睡着,但是心里有事,醒来的也很快。

    韦宝一看窗外,天色已经亮了,估计应该是早晨六七点钟的光景了吧。

    再一看身边,王秋雅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韦宝不好意思的一笑,急忙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衣为王秋雅披上。

    大会议室外,几名警察正在忙碌的工作,不过不敢吵到公子休息,都是轻手轻脚的。

    韦宝出去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一名警员将目前调查汇总的结果报告给总裁:“总裁,所有有可能的嫌疑对象都走访了一遍,这些是在男女关系上比较乱的富户的名单。死者父子已经确定。”

    韦宝心中一凸,“已经确定了?”

    “对,问过所有的金山里乡民,并且查访了所有房屋,只有赵老四和他儿子赵小河满足条件。去年年后,他们一家人忽然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们出外逃荒去了,但家里的东西基本没有拿走,也没有与任何人说一声,这些都很反常。”警察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去看那份富户的名单,几乎所有的富户都有这种毛病,尤其是上了三十岁的富户,找一两个有家室的女人,基本成了基本款了。这份名单意义不大,因为并没有缩小范围。

    “既然确定了嫌疑人,你们就重点从赵老四身上查线索啊,骆国忠和韦忠八呢?”韦宝问道。

    “局长和锦衣卫的差役还在走访,已经在重点查访赵老四家的关系了。”

    韦宝对于这个进度还算比较满意的,昨天还没有线索,今天至少已经可以确定死者,不错。

    现在只需要弄清楚这个死者赵老四和他老婆的人际关系,看看她老婆跟哪个富户有一腿,似乎案情便昭然若揭了。

    “对了赵老四的老婆呢?他媳妇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死了还是活着?”韦宝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问过几个知情人,都说赵老四家的媳妇是和赵老四,赵老四儿子一道不见的,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女的,现在不知道死活。认识他们家的人都说赵老四是老实人,他媳妇生的有几分姿色,却也是很正经的女人,没有听说和谁有勾勾搭搭的事。”

    韦宝嗯了一声,皱了皱眉头,似乎查到赵老四这里,线索又断了,刚才还很高兴呢。

    “总裁,还有一条线索我忘了说,赵老四是韦府旁边的一个甲的人,原先的甲长是郑金发,按理说赵老四本应该是郑金发家的佃户,但他却不是,他因为是赵克虎家的族亲,所以是在赵克虎家打长工的。还有,赵老四的老婆平时也在赵克虎家做点散活儿,打扫帮厨,什么都能做,只是不住在赵克虎家。”

    韦宝闻言,眼睛一亮,又是赵克虎,看样子,之前自己的猜测是靠谱的啊,线索虽然不多,但都是直指赵克虎的。

    搞了半天,这个死了的赵老四还是赵克虎的族亲,并且是长工。

    这年代的长工并不是很贬义,能有一份长工的活儿,是很多穷苦老百姓很向往的事情,因为能常年领到一份薪俸。

    不过,案情走到这一步,至少方向已经很明确了,韦宝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警察局苦守,遂去拍醒了王秋雅,带王秋雅回家去睡个回笼觉。

    王秋雅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却很关心案情发展,回去的路上问韦宝。

    韦宝将案件现在走到哪一步告诉了她。

    “赵老四和他媳妇,他儿子,我都认得的,他媳妇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王秋雅笃定道。

    “你就这么肯定?你跟他家很熟吗?”韦宝问道。

    “算熟悉的,赵老四比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刘春石他们稍微小一些,不过偶尔也和他们玩在一起。赵老四家就是我们原先那个甲的隔壁一个甲,和我们靠的很近。”王秋雅答道:“还有女人是不是正经人,其实看的出来的,不正经的女人多爱打扮,正常的女人家,有谁一天到晚涂脂抹粉的啊?又不是青楼女人。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还说的过去,小户人家忙生计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闲工夫和闲钱打扮呢?”

    韦宝笑着点点头,然后道:“不过,你晓琳,徐蕊,你们现在就每天化妆打扮。”

    王秋雅粉脸一红,笑道:“我们不是有条件了吗?又不缺银子。而且,我们打扮的好看一些,公子每天看着也舒心嘛。”

    “不错。”韦宝呵呵一笑:“你们是应该弄漂亮些。”

    虽然下半宿睡了两个多时辰,但韦宝这个回笼觉,还是一下子睡到了半下午,方才醒眼。

    韦宝醒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关心案子的最新进展,韦宝重生穿越到这一世,还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件事情呢,简直比他考完秀才之后,想知道有没有考中秀才更加揪心。

    王秋雅比韦宝醒得早,中饭的时候就醒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不过,有一件不算太好的事,吴襄又待了一帮官吏和五十多人的一队人马来了,随行的还有吴三凤、吴三辅和吴雪霞,这回吴三桂没有跟着来。这次吴襄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没有住在迎宾馆,而是约见公子,公子尚在睡觉,我没有通传,他便生气去了赵克虎家,看样子是要住在赵克虎家了。”

    韦宝听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一方面惊异于吴襄来的好快,猜想应该是被吴襄安排在韦家庄码头的那队官兵,昨天就去通知吴襄了,吴襄见案情严重,意识到有机可能,所以这次又亲自来了。另一方面,韦宝怀疑有可能是赵克虎派人去请的吴襄,他知道赵克虎原先就与吴襄有些交情,可能是见自己查案查的紧迫,怕露馅,所以请了吴襄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韦宝说出心中疑惑。

    王秋雅当即道:“这个简单,我马上让人去查,看看赵克虎昨天有没有派人出韦家庄。”

    韦宝点头,将韦家庄与外界用一道城墙隔离,的确是很多好处的,有事情很难瞒过自己。虽然现在韦家庄的外围围墙才两米高,却已经足够阻止外面的人随便进入韦家庄。除了吴襄这种在地方有实权的‘官老爷’可以进入,其他人需要等他点头才能进出。

    “公子要去见吴襄吗?”王秋雅问道。

    “不见了,就在这里等消息吧。赵老四曾经是在赵克虎家打长工的,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只是这线索无法举证赵克虎,没有多大的用处,只能进一步证明赵克虎与本案应该有关联。”韦宝道。

    “那恐怕很难了。直接的线索,除非是有人看见赵克虎行凶,这点应该不会,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再怎么保密,总会有点风声漏出来。现在别说不可能找到看见赵克虎行凶的人,就是赵老四的媳妇,也没有人听说她是赵克虎的姘头啊。”王秋雅道。

    韦宝点头,暗忖要是在现代有监考还好办一些。

    不过似乎也没啥用,过了一年多的案子,即便是有监考,也早就洗掉了,谁会将监控保留一年多的记忆存档?而且藏尸的地方是海边荒滩,即便是现代到处是监控头,也主要集中在道路和重要建筑,就是城里,一线的大都市也不可能做到到处都是监控头,到处零死角。

    韦宝没有去找吴襄,吴襄倒是在黄昏的时候来找韦宝来了。

    吴襄本来就在等机会‘整治’韦宝,现在瞌睡送来了一个大枕头,又怎么会不上心?

    当官的最喜欢的便是有银子的富户扯上人命是非!

    要么能从韦宝这里敲诈到大笔银子,要么能借机会换了金山里的里正,安插自己的人来当里正。亦或者两者同时进行,既敲诈出银子,又换掉里正!

    韦家庄下面的新雀里、东白塔里、金山里和后马坊里虽然实际上都已经是韦宝的土地,韦宝的地盘。但名义上仍然是赵克虎、白鹏赋、侯力行,以及一名韦宝新雀里挑选出来顶替被韦宝弄死的原先新雀里的里正秦康顺。

    “他们现在在哪来?”韦宝问道:“已经到了迎宾馆?”

    “是,我说公子正在休息,公子休息,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理会的。”王秋雅道:“而且我不觉得这事有多大。案子是一年多之前的,与公子并无啥直接关系。”

    韦宝笑了笑道:“既然吴襄他们已经到了迎宾馆,我便去见一见吧,否则他们还以为我有什么鬼心事,心虚不敢见人呢。”

    “公子,在韦家庄谁也不用怕,吴襄要是真的逼的急迫,做的过分,大不了将韦家庄的外人全活埋了,就推到地震头上!”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没有接话,他不喜欢动辄杀人,而且吴襄是什么人物?杀掉吴襄?你这姑娘戾气可不小,不考虑后果的吗?而且就算杀掉吴襄,辽西辽东的势力格局也不会改变,没有了吴襄会出第二个的,到时候换成一个不熟悉的人,更加麻烦。

    权力永远不会出现真空,像这种有好处的东西,永远有人追逐。

    韦宝见到吴襄的时候,意外于赵克虎也在,刚才王秋雅没有对他说清楚。

    同时韦宝还意外于吴雪霞也跟来了,本来吴雪霞是很难得出门的,整个辽西辽东见过吴雪霞的人都不多,仅限于少数老百姓和一帮世家子弟们才有机会见吴雪霞,可吴雪霞最近来过韦家庄好几次了。

    吴雪霞站在吴襄身后,和吴三辅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平淡,他们看样子便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韦宝本来试图从吴雪霞脸上看到一点她对自己的关心,可惜韦宝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样子,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自己将吴雪霞当成认识的朋友,即便是普通朋友,也是朋友嘛。

    可吴雪霞似乎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乡里人罢了,仅仅是认识的一个乡里人而已。

    “吴大人好啊,才半个月不到,没有想到咱们又见面了。”韦宝微微一笑道。

    吴襄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一脸的平静,古井不波的模样。

    吴三凤代表吴襄说话了:“韦宝,你是本地最大的地主,我听说你已经让人去查荒滩藏尸案了,有什么结果了吗?”

    韦宝笑道:“吴大公子好灵通的消息,是你们派在韦家庄码头的那些官兵说的吧?那他们有没有说这案子已经过了许久了,不好查?”

    “我知道不好查,所以从山海关找了几个查案能手来,这事让你的人闪开!”吴三凤道:“不管过了多久,人命案就是人命案,命案不破,老百姓无法心安。现在这一片的土地都是你的,你就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就算你没有挂里正的名号,也能说明你这个人不行,你掌握了土地之后出的事情,都要算在你头上。而且你是当地人,你家和你,都是有嫌疑的,本地所有人都可能是杀人凶手,让你们自己差,不合适。”

    韦宝大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你这是什么流氓强盗逻辑啊?我的土地,出了事都要算在我头上?关我屁事!

    “吴大公子,既然你认我是当地最大的地主,那么依照各地惯例,我有权过问吧?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查出眉目了!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一起查案断案,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自然会给卫指挥使司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无法保证本地不出事,但有人敢在本地惹事,我必然能揪出真凶。”

    吴三凤听韦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知道韦宝一张嘴巴厉害,自己说不过他的,不由看向自己的爹爹吴襄。

    “哦?韦公子办事这么利落?听闻昨天才发现了尸体,韦公子今天就已经有眉目了?”吴襄道。

    韦宝遂将已经掌握的案情大概说了一遍:“吴大人,我喜欢交给我查!你们的人可以跟着,我保证给你一个答复!不过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希望不要泄露案件详情。”

    韦宝说完,看了眼赵克虎。

    赵克虎察觉韦宝始终将矛头对准自己,不觉有些愠怒,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吴襄本来是要直接收回查案的权力,由卫指挥使司直接过问的,但是想来,即便是卫指挥使司来查,有韦宝参与,他一定要弄出真相来的,那还不如索性让韦宝自己查,他从后面监督更好。另外,听韦宝的口风,似乎将矛头对准赵克虎,那就更好了,正好将金山里的里正甲长统统换一批,虽然土地在韦宝手里,卫指挥使司照样可以通过人事的变化,达到将手伸向金山里,伸向韦家庄的目的。

    原本这一片荒凉,辽西大户都看不上这里,但是韦宝小半年快马加鞭的建设下,此地已经出现了繁荣迹象,此时能拿回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吴襄在上回韦宝和吴三桂比武的时候,就已经惊叹于韦家庄在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意染指韦家庄了。

    “既然韦公子这么有把握,韦公子你们当地自己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你查不出来呢?该当如何?”吴襄老辣的,不动声色的将了韦宝一军。他知道这种案子,十有**都是无头案,过了这么久,上哪儿查出来?刚才他已经详细问过赵克虎了,认为这铁定是一宗死案,包公在世也不见得能断这种案子,即便是确定了死者,上哪儿去找真凶去啊?若有真凶,一定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韦宝笑道:“若是我查不出来,那就让卫指挥使司自己直接查呗,出了这样的案子,谁都不愿意看见的,我想为查案尽一份力,那是出于对卫指挥使司的尊重,绝不是我要揽麻烦上身,要出风头。”

    吴襄被韦宝的巧舌如簧说的有些好笑,暗忖若是查案的权力在我手上,我想将脏水泼给谁,就能泼给谁,一大帮有嫌疑的富户,还能少的了来贡献银子?怎么能说没用?

    不过按照惯例,乡里出了事情,首先由乡里自行先调查一番,也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倒是不便阻碍。

    “三天,那我就给韦公子三天时间吧!第四日的这个时候,若韦公子还找不出真凶,便该由卫指挥使司直接查案!”吴襄优哉游哉的道,“因为那说明韦公子真的没有这个能力,你不要当查案,当处理乡里的事情是好玩的,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韦宝闻言,暗暗恼怒,你才小孩子过家家酒哩!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吴大人说的正是。”

    “好,赵里正,我们回你府上去吧?不耽误韦公子查案了。”吴襄笑道。

    赵克虎答应一声。

    韦宝在这个时候道:“且慢,我有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想问一问赵里正。”

    吴襄料到韦宝该沉不住气,要问赵克虎了,刚才听韦宝陈述查案经过,就有怀疑赵克虎的意思在里面呢,韦宝这么说,正对了他的胃口,不由挑拨道:“哎呀,韦公子,你该不会是怀疑赵里正吧?他是本地里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赵克虎也愠怒道:“韦宝,你真的怀疑我?须知道你这么做的话,等于往我身上泼脏水!以后人家都以为我引他人妻子,做下杀人之事了!”

    “赵里正不必着急,这只是例行问一问罢了,若是谁觉得我与案子有牵扯,我立刻回避,也欢迎大家来问我!只是我想大家都应该看的出来,赵老四家穷的叮当乱响,我家在一年之前是几天吃不上一点粮食的贫农,该不会对赵老四家仇杀,更没有闲钱勾三搭四的吧?情杀也绝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对赵老四仇杀,对他家情杀?”赵克虎气道:“赵老四是我族亲,我还让他在我家当长工,赏了他一碗饭!要不然他家早要出去逃荒了!另外赵老四的媳妇虽然在我家做事,但我家家务均由我的二夫人操持,我从来不过问,更不会跟底下女仆有所过界的接触,我家上下可以为我作证,我相信,老金山里的人,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赵克虎虽然娶了几房妾室,但有谁若是听说过我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赵克虎立刻横刀自刎,也绝不皱眉头!”

    “嗯,我相信赵里正!我就可以为赵里正作证!”吴襄笑笑的继续挑拨。

    韦宝正义道:“赵里正,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大家都有嫌疑,谁都可以查,也可以互相查,若是你觉得委屈,你可以先问我嘛。”

    “我问你干什么?不问!”赵克虎气道:“你也别来问我!脏水都泼到我头上了,简直岂有此理。”

    韦宝有些犯难了,目前赵克虎是重点嫌疑人,不过,并不确定,这才审问第一个人,便遇到了这么大的阻碍,看样子,他没有官身,光靠在本地的影响力,还是无法完全震慑本地这些富户啊。

    办起事情来,捉襟见肘。

    吴襄、吴三凤,见韦宝犯难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吴襄更是暗赞自己刚才给韦宝三天期限的法子很是不错。

    让韦宝先查探一番,若是韦宝无法破案,那么卫指挥使司接手之后,即便一时半会给不出个结果,也没有啥压力了,更是可以长期将这悬案捏在手中,便可以随时敲诈韦家庄原先的这四个里了,这四个里的一百多富户,等于集体落了一个大把柄在自己手上,他们头顶等于随时悬了一口长剑!

    “赵里正,若是你用现在这种态度的话,将对你很不利!我并没有说是你做的,不过,赵老四是你家的长工,赵老四媳妇也在你家做事,你们是有一定的基础机会的嘛。你被赵老四有钱的多,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现在赵老四父子死了,赵老四的媳妇找不到人影了,你说说是不是你的嫌疑最大?查你是为你洗脱嫌疑,是为你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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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