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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     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节 洞里的战斗

    李德抚摸着哈罗德的头说:“你小子的命真大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埋在地下的那几天里,你母亲哭哭啼啼向我要人呢。”

    哈罗德害臊地挠挠头,环视了一眼围拢在他周围的听众,心有余悸地讲述着……

    哈罗德蹲在地下室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听到上面红军战士们冲进地堡,又是扫shè,又是大喊大叫,忙得不亦乐乎。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几个苏军指挥官进到了地堡。一个大尉上前报告:“报告师长同志,我营攻占了地堡,敌人已被全歼。”

    上校摆摆手,对身边的人说:“巴普罗亚同志,感谢你的炮兵呀,正如你说的,开罐机?哈哈哈。”

    “是呀,很艰难啊。为了咂烂这个核桃,我消耗了300多发302毫米炮弹。不用说,修建这个地堡的是个内行。”那个被称作巴普罗亚的同志回答。

    军官们研究了一会地堡后也走了。地堡里安静了,被人遗忘了——除了个别苏军在这里解手外。

    地下室里漆黑一团,哈罗德屏气凝神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瘫软在地上。在此同时,屁股下一个老鼠吱吱叫着,把他吓得骨碌碌爬起来。

    “怎么办?”哈罗德有气无力地问道。他不敢想像在这漆黑一团的地下室里呆下去会是怎样。

    “还能怎么办?呆在这里发霉呗。”一班长气昂昂地说。

    三排长是个乐天派,他给战友们打气:“让我们体验一下当鼹鼠的感觉也不错。坚持下去,至少我们还活着。”

    一班长尽说丧气话:“活着?这也算活着?等于活埋了,只是还有一口气。”

    “别说狗屁话。”哈罗德朝一班长蹬了一脚,静静听着上面的动静。

    半个小时后,哈罗德越来越烦躁,双手在里面摸索着,摸到了一截平时开弹药箱子的铁棍,摸索到地下室出口处使劲往上戳。

    覆盖在上面的土并不厚,没多久他捅开了一个洞,一股亮光照shè进来,能看到对方的脸了。三人心里也升起了亮光,至少不再那么压抑了。

    哈罗德担心洞太大让敌人发现,一班长这会好受了些,说:“没事,他们就是发现了,也会以为是老鼠洞。”

    三排长竟然有心思开玩笑:“是的,里面有三只老鼠。我是老鼠它爹,你是老鼠儿子。”

    “那我就是母老鼠了?屁人说屁话。”哈罗德说完,把脸凑近小洞窥视,一只小老鼠突然窜进来,爪子正好挠在眼角最敏感的地方。

    “***。”哈罗德顿时痛得昏天黑地又惊又恶心,捂着一只眼睛泪水涟涟地咒骂老鼠的十八代祖宗。

    几个红军士兵进来了,一个缺德鬼发现了老鼠洞,先解开裤带对准小洞尿尿,尿液混合着泥土掉到地下室,浇到哈罗德脖子里。

    缺德鬼一边尿一边畅快地吹口哨。有人喊道:“排级指导员同志,这里发现个活的。”

    “问他那个部队的。”口哨声变成了命令。很快得到回应,那个所谓的活人只剩下一口气了。

    “见鬼。把他们通通烧掉。不然,等天气一热,会得病的。”指导员边系裤扣边说。

    苏军士兵把尸体和还有一口气的预备尸体统统堆起来,然后退出地堡,喷火兵在地堡口喷出一股火舌,堆积的尸体熊熊燃烧起来。一股焦臭连地下室都能闻到。

    一班长喊叫着战友的名字就要往外冲,哈罗德屁股上一脚踢爬下。一班长哽咽着说:“长官,对不起,我受不了啦,几小时前他们用火焰喷shè器烧死了一排长,我看见排长的尸体都着火了,几分钟工夫就变成了烧剩的木棒,焦炭。现在他们又在烧副排长。我干死他们!”

    “愚蠢,想让敌人发现我们呀。”三排长把他抱起又重重地惯到地上。班长的哭声成了抽泣。

    这座残破的地堡成了俄国人的wc,从早到晚解手的人不断。还有干见不得人的事。地下比上面温暖,储藏的食品够吃半个月,厕所也有了:班长在地下室下面又掏了个几个平米的小土坑,用来处理废物了。

    按理说,全连一百多人就剩下这么3个人,应该感天感地知足才对,但人总是不会知足的,最初的庆幸过去后,3个人郁闷和烦躁起来。

    哈罗德说:“这样下去,我们会变软弱的。”班长说:“整天没事干,我宁愿去死。”三排长说:“长期在yīn暗的地方,会变成瞎子的。”

    哈罗德提议在洞口打开个洞。一班长刚动了下搭在洞口的木头,“哗啦啦”掉下来了一堆土。

    “不行。”三排长阻止,“这样会被敌人发现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猛拍大腿:“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手舞足蹈地回答:“为了找冬眠的小动物,我不是挖了好多洞吗?我记得在地下室上面挖有两条隧道,怕压塌地下室,我把洞口封住了。你们记得吗?”

    “对呀。”哈罗德猛拍大腿,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是我让你封上的。还楞着干什么?快挖。”

    他判断一下方位,推了一班长一把:“快,就往这里挖。”

    说干就干。三人拿起刺刀热火朝天地掘土,挖了半天,连个洞的影子都没找见,大家累得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哈罗德并不死心,第二天一早,他鼓动大家一起挖,仍一无所获。

    第三天早上,哈罗德再次判定方位,在挖的地方东敲敲、西打打。一班长失望地把刺刀插在挖开的洞的头顶上,感觉轻飘飘的,搅动了几下,一大块土掉下来,在此同时,一股yīn冷的风吹来:上面是空的。

    哈罗德猛拍脑门:“蠢材,这是地下室,我们尽想着往两边挖,应该往上才对呀。”

    他们把土堆到洞口的下面,在洞的两壁挖了几处脚蹬的地方。这是条“之”字形的斜洞,从这里斜着上去,再爬上上面相向的那个洞,捅开洞口,就能走到地堡了。

    三人高兴得不能自持,起初压抑着哧哧笑着,后来放声大笑起来。

    “住嘴!”三班长猝然双手堵嘴,他们屏气凝神地听了一会,一阵唏唏嗦嗦的声响,哈罗德和一班长判断是老鼠。

    三人一口大气还没出完,随即传来的声音让他们如雷轰顶。上面一个声音喊叫:“伊万,听到什么了吗?”

    一个竭力压低的声音:“下面有人,不是老鼠,是人。赶快向上尉报告。”

    地下室的人脑子被掏空一般瘫软在地。过了几分钟,即没有人往里面扔手榴弹,也没人用炸药炸。他们又像经历冬眠后醒来的蛇一样蠢蠢yù动起来。

    一班长握紧拳头,眼睛停留在地下室角落的那箱炸药上:“要不我们引爆这箱炸药吧?”

    到了这时三排长仍然改变不了乐观主义的天xìng:“好呀,至少我们有座坟墓,比我的战友们好多了。”

    哈罗德没有言语,摸出一把****和几颗手榴弹别在腰间,踩在一班长的身上窜上地道。

    哈罗德是工兵,这些地道都由他绘图设计的。此时他成了名符其实的鼹鼠,爬进黑漆漆的洞里。手时而抓在鼠类身上,时而摸到冬眠的小动物身上。“千万别遇到蛇。”他心里默默念叨着。

    哈罗德恍惚起来,仿佛他从人退化成了四脚爬行动物。汗从鼻尖上落到地上。里面黑得像糨糊,感觉他就要像苍蝇一样被粘住,被活活闷死。

    “你挺住,给我挺住。”哈罗德听见一个声音不断对他说。后来意识到他喃喃有声地对自己嘀咕。

    猛然他楞住,全身的细胞凝固了,感觉到一堵墙横在面前。他又玩命般往前猛撞了一下,除了实打实的声音外什么也没能听到。

    哈罗德强撑的理智也就到此为止,他开始尖叫,在这个能让人窒息的空间里,一个男人用女人都达不到的尖厉声音,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嘶吼,然后被狭窄的老鼠洞里传荡回来的声波弄得更加无助。

    “喊个鬼呀,折回往上呀!”身后几米处一班长的声音让他听得震耳yù聋。他开始咒骂一班长,骂他没打招呼就跟在他后面。然后哈罗德像摸大象的盲人一样,转过身子往上摸去,爬向另一条甬道。

    往后的事情顺利多了,哈罗德与一班长一前一后,像一串咬着尾巴的老鼠一样在洞里爬行。哈罗德猛一用力,推开了堵塞洞口的土墙。哈!绕了个圈子回到了地堡。

    地堡里一个苏军士兵在大便,听到响声回处张望。不远处的几声爆炸让他找到理由,不再东张西望。

    那个报告的苏军还没请来援兵。哈罗德相信他们会回来的,从身后拉出一班长递过来的冲锋枪,发现枪口被泥土堵塞。

    哈罗德把手榴弹集中起来捆绑到一起,刚收拾停当,几个苏军冲进来了,一个兵指着地下室入口处,其他人散开卧倒在地,却发现满地都是大便。

    苏军士兵半晌后慢慢起来,围拢在入口处。哈罗德拉开集束手榴弹导火索,数到第三秒时抡过去,在苏军后面落下。

    沉闷的爆炸声夹着惨叫,地堡顶上的土掉下来。哈罗德冲出去,掐住一个半个身子埋在土里、满脸鲜血的士兵的脖子。一班长连滚带爬地跳到地堡里,帮助那些还未断气的苏联兵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土不断往下掉落,哈罗德与一班长又倒退着钻回洞里,在洞口处堆砌着土,只下一条缝隙观察方便。很快跑来了一大帮苏联兵,一脸狐疑地在地堡内探索,有个士兵前面掉下来了一堆土,他紧张地往掉土的地方开枪,结果得到回答——掉下更多的土。

    一个士兵终于发现了洞口,猜疑着端枪过来了。哈罗德急速往后爬,爬到拐角处又往前猛爬。那个苏军往洞里扫进一梭子子弹,然后喊叫:“戈里格夫,把喷火兵叫来,还有枪榴弹。”

    哈罗德窜回地下室里,看到三排长包扎炸药包,对他俩说:“如果他们放毒气,我们只有同归于尽了。”

    “呼——”一股火焰shè进洞里,到了拐弯处变成烟,顺着下面的洞冲进地下室里,地下室里充斥着油烟味道。大家拼命悟住嘴以防咳嗽。

    “嘭——咚”枪榴弹在拐弯处爆炸,油烟里又混合入硝烟。

    地堡里热闹了半天,没有折腾出任何结果,苏军议论说,是不是先前的那几个士兵碰到了没有爆炸的炮弹。一个军官出现在地堡外面,对他们又喊又叫,他们撤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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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救援官二代哈罗德

    “彩虹!”薇拉挣脱鲍曼的束缚指向窗外。不知不觉间,一道彩虹从水雾蒙蒙的深壑中拔出,在天际画个圆弧,又落入深壑;又过了一会,西边的云缝露出来阳光,把带着雨水的树叶照成一片金绿。虹不久消散了,天上已没有一块黑云,碧空如洗,像重新生出了一个新的、清凉的、美丽的世界。

    列车在维亚济马加煤添水。李德向车站山坡上矗立的维亚济马战役纪念碑行注目礼。1941年10月初,德军进攻莫斯科的“台风行动”第一阶段大获全胜,苏军被俘67万人。这座纪念碑静静地立在山头,向过往的人们见证德军的辉煌。

    列车开动了,大家重新凑到一块。哈罗德拘谨地坐着。卡尔梅克人蹲在车厢接头喝闷酒。三个副官中除了施蒙特进进出出忙碌外,海空军副官无聊地闲逛。丽达窜来窜去,一会听哈罗德讲故事,一会抓起卡尔梅克人的酒杯。冉妮亚脱了鞋光脚坐到座位上,身子斜靠在元首身上。

    鲍曼与薇拉如胶如漆,让李德心生醋意。转念一想,他宽慰自己:今年以来你领着两个美女走南闯北,风流韵事不断,凭什么让人家天天咽口水呀。

    李德不难想象,每当夜晚,他与冉妮亚或丽达同枕共眠,偶或还要玩****,人家鲍曼守着空房打飞机,只能找些风月浮萍之人泄火。

    如今,鲍曼有了自己的所爱,他不会晚上乱跑了,不会招惹不着调的人,也不会身在曹营心在汉,把想家挂在嘴上。两位国家领导人相安无事,谁也别说谁,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再说,这个薇拉既温柔又漂亮,即不像丽达锋芒毕露,也不像冉妮亚富有心机,看起来也挺养眼的。就算他不能品尝,每天看看也不错呀。

    老人们早就说过:家花没有野花香。有那么多德国美女追求他们,可他与鲍曼偏偏喜欢俄国姑娘。在他看来,德国女人有知识、有教养,但他更喜欢粗野如冉妮亚、炽热如丽达的异域女子。戈培尔与捷克女演员打得火热也在于此。

    更何况对德国女人总有种娣妹之情,对冉妮亚和丽达他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且越放得开,这些粗野的东方人越受用。

    忽然,丽达满嘴喷着酒气冲哈罗德问道:“嗳,听说你们还吃过人肉呢,讲讲什么味道。”

    正在吃火腿肠的李德“呸呸”啐了起来。鲍曼从漠不关心变得极为关心。冉妮亚的反应像丽达触碰了一个不应该碰的禁忌。

    李德把吃剩的火腿肠扔向丽达,她杂耍般用嘴接住大吃大嚼起来,令李德顿时没了脾气。

    薇拉抚摸着自己的棕sè长发,怯生生地央求鲍曼:“马丁主任,我想听吃人肉嘛。”

    “好,既然你想知道,就让哈罗德中校讲吧。”鲍曼向哈罗德使眼sè。

    见哈尔德默不作声,鲍曼略带威胁利诱地说:“我知道你失踪后,你母亲飞到前线让指挥官们解救你。”

    鲍曼的脸转向元首:“有一句话怎么讲呢?就是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的意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想说什么?”李德不明就里。

    鲍曼:“嗳,就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要不是玛格达到前线搭救他儿子,哈罗德也许还不至于到吃人肉的地步。”

    李德想起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中国西周时的周幽王为博得褒姒一笑,点燃了烽火台。这个鲍曼为了满足女友,不惜揭哈罗德的伤疤,还用其母救子的故事威胁他。

    李德当然记得原第53军军长魏森贝格尔陆军上将偷偷给他汇报的那件事。哈罗德的连队覆没后,有一天,军部派来一架鹳式小飞机,把哈罗德的上司布郎团长接到布良斯克的军部。

    忐忑不安的布郎被领进二楼,在门口摔了一跤,帽子滚出去老远。进入房间,看到一个高贵典雅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对布郎优雅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布郎那里敢坐,敬礼后直直地站着,贵妇人也准备站起来,布郎只得坐下。

    “我是玛格达。”贵妇人苦涩地笑着,透出高雅的气息和巴黎夏奈尔香水的淡雅的香味。

    当然,令布郎紧张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帝国总理戈培尔的妻子。如果把她惹翻了,给总理吹枕头风,他吃不了兜着走。

    布郎坐在沙发沿上,局促不安地拧着手,活了40多岁了,自认为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却在这个女人面前感到无地自容。

    他干脆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懊丧地发现自己的靴子上留着个女人的脚印,是他的乌克兰女厨师的。令他万分难堪的是贵女人好像也发现了靴面上的脚印。

    玛格达轻声对53军军长说:“上将先生,我想,这是我与这位团长的私人谈话,正如今天我以私人的身份来到前线一样。”

    将军胳膊下夹着军帽,单片眼镜闪闪发光,低头向玛格达点了点头后出去了。

    团长目送着军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去,鼓足勇气看了一眼这位高贵无比的、清丽绝俗、事实上的帝国第一夫人,眼睛像遇到电击一样,被她雍容华贵的仪态刺激得再次低下了头。“您是人类的jīng英、生命的奇迹、平凡里的神话、万民的景仰……”一时间他想起歌剧中的台词。

    玛格达轻轻咳嗽了一声,竟然把本来就坐在沙发沿上的他唬得从沙发上滑下来,他迅速坐上来,坐了三次才坐到沙发边上,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偷偷看她,她像没看见一般,摆弄着手上的金戒指。

    “布郎团长,这个戒指是我的前夫送给我的,他叫克万特,是实业家。”她的朱唇不引人注意地开启着,布郎犹疑:她给我讲这些干什么?把我在火线上用飞机接来,不会是谈论她的婚史的吧。

    果然,她跟过来一句:“当然,他是哈罗德的生父。”

    想起生死不明的哈罗德,布郎膝盖发软,真想跪在她脚下。他双手交叉,头好像就要塞进裤裆里,偶尔用眼睛的余光瞻仰一下她的麂皮高跟鞋。路上编造了那么多话,此时脑子里失忆了一般。可转眼一想,这事可不能埋怨他的,有那么多战士壮烈牺牲,他们是为国捐躯啊。他抬起头,她正冷静地瞄着他,赶紧重新低下头。

    “好了,我应该告辞了,我只想见一下哈罗德的团长,他提起过你。我时刻等着你的好消息。”她刚说完这些话,军长与师长进来了,还有个中年女人显然是她的陪同,她下楼坐上一辆梅赛得斯—奔驰走了,后面跟着好几辆车。

    诺大的房间里飘逸着夏奈尔香水的淡雅的香味。军长感叹道:“多少坚强的夫人啊,竟然能强忍住失子之痛。”

    军长严厉地对师长说:“施利佩尔,总理夫人的意思你明白了吧。明天你亲自带队,一定要找到哈罗德的尸体,不然你和我的军旅生涯就结束了,等着回家烘孙子吧。”

    唯唯诺诺的师长面对布郎团长时一脸凶相:“听到了吗?你怎么把哈罗德这个纨绔子弟放到前沿了?明天你给我打头阵,担任突击队长。如果你不抢回那个官二代的尸体,就让你的jǐng卫员把你的尸体送到这里来。听到了没有?”他用手套抽布郎的脸。

    “听到了!”布郎双手悟脸大声回答。

    布郎随施利佩尔颠簸了几个小时,奔波近百公里,从布良斯克来到科泽利斯克的师部。一路上都是德军,从各个方向往科泽利斯克集结。帝国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却是此地无声胜有声,第53军各师已经动员起来了,为了一个目标:抢救哈罗德——那怕是死的哈罗德。

    在东线,从来没有为一个上尉而调动了如此庞大的部队:魏森贝格尔陆军上将的第53军所属第45、第52、第167步兵师,从南、西、北三个方向对突入德军防线30公里的苏军展开进攻,德第二坦克集团军的17装甲师和欧文将军的57师分别从休整地蜂拥而出。

    斯图卡飞机在狭窄的地域上下翻滚,在苏军头顶上喷洒致命的弹雨,苏军的坦克、车辆、大炮纷纷变成一堆堆废铁。而德军坦克沿着高速通道对进,这一切都源于哈罗德。

    师长从全师中挑选了二十几名会俄语的军官组成突击队,穿着苏军制服,押着四名 “德军俘虏”向哈罗德所在的二连地堡疾进。为了取得逼真效果,布郎团长也屈尊加入俘虏队伍里。

    中午,突击队经过一辆挂着伪装网的吉普车,一个苏军上校对最前面的军官问道:“少尉,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少尉敬礼:“国防人民委员部锄jiān总局。”

    上校狐疑地说:“奇怪,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你们知道吗?”他转向他的手下。

    突击队员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幸而一个手下说:“也许政委知道这事。”

    上校嘴里咕哝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经过。一个多事的手下从俘虏中叫住布郎,用德语问道:“name”,然后对上校说:“没错,这位就是478团团长。”

    苏军上校久久地看着布郎团长,轻轻点了点头说:“不错,像个赳赳武夫,怪不得把我们堵了半个月,祝你到西伯利亚过得愉快,哈哈哈。”他的手下齐声笑了,笑声里含着戏谑和一丝同情。

    当天下午,他们到达二连阵地,发现肮脏的地堡里一对男女军官搂抱成一体干体力话,那位肥胖的女军官香汗淋漓,正闭着眼睛享受,对这些不速之客很气愤。

    布郎抬起**莎冲锋枪扫shè过去,俩人身体连在一起缓缓倒下。其他人惋惜地看着一丝不挂的胖女兵。

    当天傍晚,德军装甲部队呈扇形向地堡方向高速冲来,俄国人像被人追赶的鸭子一样向东跑去。布郎团长第一个冲进地堡里喊叫:“地堡里有人吗?”

    地下室的三个人被持续了一整天的枪炮声振奋。哈罗德爬在地上听到坦克履带越来越近,早就像像四脚蛇一样从洞里出来,狠狠掐自己的大腿,确信不是梦境,他扑到团长怀里痛苦起来。

    布郎团长也哭得昏开黑地,他是喜极而泣:人人都以为哈罗德没命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无论从各方面来讲,这是天大的喜事呀。

    然而,有一件事没都没有想到,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匆忙间德军用三个师的兵力进攻,让苏军误以为他们将向图拉发动第三次进攻,出动5个师苏军从北面杀过来,一下子截断了冒进的德军坦克先头团,哈罗德再次陷于绝境,只不过这次不是3人,而是上千人和40辆坦克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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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吃人的鼹鼠

    李德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在马尔他期间,希姆莱向他汇报这件事。这位主管纪检的党第一副主席把这事定xìng为以权谋私,逼元首表态。

    李德当即否决的希姆莱的意见。如果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连这点事情都要追究的话,那当官有什么意思?何况戈培尔并没有出面,做为母亲到前线过问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水至清则无鱼,人过察则无朋。做为一个元首,要学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是原则xìng的问题,就要学会包容,还要善于利用部下的把柄让他听命于自己。郑板桥穷其一生,到老才总结出“难得糊涂。”

    当然,对于希姆莱他还是勉励有加——先对他坚持原则给予勉励,作为褒扬,答应在方便的时候让他带着老婆和女儿带薪旅游半个月。几个月后,希姆莱选择了到挪威。

    李德曾把这件事秘密告诉了戈培尔,换来帝国总理信誓旦旦的表忠。

    车轮飞,汽笛叫,火车向着勒热夫跑。骄阳已偏西,车上的人毫无疲倦,因为有一个青皮小伙子在讲述半年前他的奇特经历,这个小伙子因为是官二代的身份,使他那段刻骨铭心的辛酸事越发显得悲摧——

    哈罗德决想不到救援行动只不过是把他从地下室捞到地面上而已。在地下室里,他们守着足够三个人吃半个月的食品,只要不主动出击,苏军不会招惹他们。

    而如今,一支上千人的部队聚集在方圆5公里的地方,他们只带了三天的口粮,到了第四天,一天之内就把地下室里的东西一扫而空。

    哈罗德被救出的同时再次陷入困境,他被当成大熊猫保护着,与指挥官一起驻扎在地堡时里当起了鼹鼠。大部队围绕地堡的南、西、北三面驻扎,利用原先的冬季工事据守。

    救援队反倒面临着被救援。指挥官米奇上校声嘶力竭地呼叫支援,但苏军围得水泄不通。53军原来负责30公里的防线。军长的打算是迅速收缩兵力救援,救出哈罗德后赶紧回防。

    但是狡猾的苏军很快发现了薄弱环节,集中力量迅**入德军后方,德军乱成一锅粥,在后方到处灭火,那里还有力量派出一支生力军给他们突围呀?

    好在包围他们的苏军也暂时无暇顾及。在他们看来,这些德军已成瓦罐里的核桃,等回过头腾出手后再慢慢咂碎他们。

    米奇向空军求救,回答是让他们先修建一处简易机场。他们环视着这片地方,地堡前面是河,周围都是堑壕、反坦克壕沟、地雷场,要在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开出一片机场,至少得饿着肚子大干一周。苏军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皮底下修建机场。

    包围圈内,在米奇的主持下,成立了以米奇为总指挥、布郎为副指挥、哈罗德为联络官的指挥中心。他们把所有的武器和食品搜集起来定量分配,还把只有百户农户的村子掳夺一空。

    米奇担任过侦察队队长,他的部队干这事真是轻车熟路,并且以德国人的彻底和严谨付诸实施:士兵们冲进村庄翻箱倒柜,在烟囱里找出面包,在墙的夹缝里搜出土豆,用坦克发动机带动抽水机,排干池塘的水……

    这样,用俄国人的土豆支撑了五天。等到连池塘里的鱼都捞吃完了以后,他们挨饿了。

    哈罗德直接向军长求救,在好话说了一萝筐,威胁要向更上一级反映情况后,魏森贝格尔军长答应让空军空投物资。

    第11天凌晨,哈尔德被滴答的雨声惊醒,他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冲到地堡口,看到外面雾茫茫的。

    他返回叫醒米奇和布郎,布郎的反应让他又气又笑:他不以为然地咕嘟:“别大惊小怪了,谁没见过下雨呀。”当猛然回过神,意识到下雨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时,他失声喊叫起来:“上帝啊,你怎么偏偏今天下雨呀?”

    三人冲到地堡口望着外面。雾把河笼罩,雾与云已经完全接壤。每个人都感到孤独,世界已经被缩减成极目难辩的一片茫茫白sè。别说飞机,连鸟儿都难飞。

    “注意敌人。”布郎的注意力从空中回到地面上,侧耳侦听着。雾气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接着隐隐约约分辨出人影。

    德军士兵们迅速占领阵地,几挺m34摆上被苏军轰塌的钢轨上,一排德军爬在烂泥中向前瞄准。米奇刚要挥手,布郎赶紧把他手打掉,压低声音:“靠近再打,你当是指挥坦克呀?”

    苏军从雾蒙蒙里钻出来了,如同湿重的鬼影。后面的人成为将要随雾气散发的幻影,再远则成为虚无飘渺,一句话:通通成了鬼子。

    枪声越来越近了,子弹从德军头顶上划过,落入泥污里,钻进粪土里,有时一个信号弹暗淡无光地升空,迅速被雾气吞灭了。

    “shè击!”布郎气壮如牛地命令。可气的是那些德军扭头看着他们的指挥官米奇,没有一个人的枪口冒火。与此同时,苏军听到动静,一阵炽热的子弹泼过来。当即有几个士兵被击中要害——死于他们对布郎的怠慢。

    “你们没听见吗?打呀!”米奇站起来恼怒地喊叫。布郎感觉不妙,刚示意他隐藏起来,可是已经晚了:在一排毫米重机枪子弹的嗵嗵声中,米奇上校安静而飘逸地飞出去了,重重地钉在后面的土墙上,直到几秒钟后才落到地上,落地时变成了一堆烂肉。

    布郎躲藏在钢板后面命令:“如果你们不想害死更多的人,就听我的指挥。全都分成两拨,一半shè击,一半投弹,喊1、2、3再投弹。”

    地堡里枪声大作,地堡顶上的迫击炮也咚咚响起来了。雾气里的鬼子鬼哭狼嚎,退回去了。

    “留下两人观察,其他人退入地下室里。”布郎很快向这群装甲步兵证明他才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员。为了报复他们不久前对他的轻视,他下命令让哈罗德担任地堡部队的连长,故意让一个营长听命于他。

    果然,对岸发shè了猛烈的掩护炮火,小口径炮钻开空气,中口径炮撕裂空气,在口径炮像在开火车。观察员很快被撕裂成碎屑,布郎每过十分钟就向上面派出两个人补充,他再疯狂,也不敢当瞎子。

    炮声停了,哈罗德第一个冲到地面上,推开阵亡的观察员,几乎是爬倒的同时,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开火了。

    shè击,飞奔近前的人影翻倒,少了一个,后面又多了很多。就着一个视界有限的地堡口shè击,倒让人jīng力集中,可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从河里冲上来的人无穷无尽,好像一个方面军的苏军都把自己填在一个宽不过15米的地堡口里向你shè击或被你shè中。

    那个被降为排长的装甲步兵营长一把推开机枪手,cāo纵机枪一刻不停地向雾气里的鬼影扫shè,直到枪管被打得通红失准。他擦拭着满头的大汗向布郎嚷嚷:“这样不行的,我们也要炮火支援,不然俄国人尽早会冲进来的。”

    “这好办啊,让你们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加入进来就行了。”哈罗德没声好气地反驳。布郎倒被提醒,让哈罗德赶紧向师部或军重炮群发报。

    “对呀,一早上就我们这里打得欢,其他地方静悄悄的。”哈罗德连蹦带跑去发报。冬季防御作战中,他与炮兵协同作战,这里的座标都烂记在心。

    几分钟后,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在地堡外爆炸,不仅把人炸上了天,还把一些搭建浮桥的小船撕碎后送到天空,有一只完整无缺的小船砰地咂进地堡下面的泥里。

    雾渐渐消散,破破烂烂的小船散乱在河边。未散尽的雾气和苏军还没冷却的尸体从滩涂层层叠叠铺到地堡下面,鲜血汇成一道小溪流到静静流淌的河里,把半边河水染红了。

    苏军的进攻被打退,但小雨连绵不断,这样又过了五天,大家都累倒在地堡里,饥饿得连死的心都没有。

    大家躺倒在地上,依靠在一起,拿着残破的枪,开始想到死。死法多种多样,但事先谁都难以想象,天下无敌的德军竟然会被饿死。

    营长拖着虚弱的躯体回来了,同时拖着一块肉,他说是驴肉。大家争相吃了,有个士兵发现分给他的那块肉上镶嵌着人的肚脐眼。

    天崩地裂,但地堡里的人没有天崩地裂,只是不再吃了,无神地望着营长。

    营长咂巴着嘴望着大家喃喃:“你们还能活几天了,我先休息去了。”

    大家也许误解了他的意思,事后想起来,就算没有误解又能怎么样?他用自己的死来换回大家的活。

    他爬到地堡口上,掏出****对着自己的嘴开了一枪,崩掉了自己的后脑壳。血雾在他们眼前飞溅,浇灌着生命之花的鲜血呵。

    他倒下了,几十个据守洞府的鼹鼠站起来了。

    ……

    哈罗德抽泣得无法再讲下去了,元首望着窗外慢慢西沉的落rì心cháo澎湃,身体在微微颤动。

    历史上有不少凶暴的将帅用人肉充作军粮,所到之处,就地掳掠民众为食物。十六国时,前秦苻登领兵征战,把杀死的敌兵叫做“熟食”。他对军士们说:“你们早上作战,晚上就可以饱餐肥肉,不必担心挨饿。”

    于是,部下都甘愿效力,打完仗就吃人肉,吃饱后再作战,因猛异常。唐末时,秦宗权常派遣部将四处屠杀百姓,他的军中不带米面,把杀死的人用盐腌起来,随军携带,作为军粮。唐末杨行密围攻广陵时,城中粮草罄尽,守城军士就抓百姓到集上贩卖,专门派人杀戮他们,像屠宰猪羊似的,这些人被杀时,竟然一声也不喊叫。

    古代,还有不少人出於凶残的本xìng或怪异的嗜好,以吃人肉、喝人血来满足残绘的**。此类事例甚多,说起来骇人听闻。

    被一些人津津乐道的成吉思汗以杀人最多进了吉尼斯纪录。的确,成吉斯汗的蒙古人蔑视所有人类,无论其他民族的贵族还平民,他们都视同无物。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

    他们非常贪婪吝啬。习惯于向别人要东西,自己却一毛不拔。他们把屠杀其他民族不当作一回事。凡是能吃的东西他们都吃,他们吃狗、狼、狐狸和马,而且,需要的时候,他们也吃人肉。

    例如,当他们攻打中国的一个城市中国皇帝就驻扎在这里,他们围城太久,把他们自己的粮食完全吃光了,一点吃的也没有,他们就在每十个人中抽出一个人来当食物吃。

    就是到了现代社会,不是把胎盘当成大补的东西以图健体强身吗。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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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不喜者勿入

    列车飞快奔驰,窗外俄罗斯的风光像一部优美画卷,可是窗内李德一直在恶心上加恶心,他像讲述科学著作一样,讲起人类相食的历史,并将其提高到理论的高度——

    古代的吃人可分为两类情况:第一类情况是,由于天灾或战乱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饥荒,人们为活命而同类为食。**虽然违背人xìng,却能救命。

    北宋末年靖康之乱时,江淮之间民众相食,一斗米要数十千钱,人肉的价钱比猪肉还便宜。明代万历年间,山东大灾,蔡州有人肉,惨不忍睹。清同治三、四年间皖南到处人吃人,人肉开始卖到三十文一斤,后来涨到一百二十文一斤。同时,江苏句容、溧阳、溧水等处卖到八十文一斤。

    还有一类情况纯粹是为吃人而吃人。有的人以吃人肉来显示凶暴,有的人听信左道邪术以吃人肉来治病,有的人以吃敌人的肉来泄愤。同饥荒年头被迫吃人肉相比,更具有野蛮xìng和残酷xìng。

    隋末的朱粲是吃人魔王。当时襄阳、邓州一带大灾荒,百姓相食成风,朱粲乘乱起兵,常捕捉民间幼儿蒸熟吃肉,还不知羞耻地说:“世上最美的东西是人肉。只要国中有人,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

    此令一出,部下捕获妇女和儿童成风,蒸熟分配给士兵当饭。每攻下一座城镇,明明有粮食,朱粲仍让部下杀人当军粮吃。后来朱粲降唐,唐高祖李渊派部将段确劳军,席间段确半醉时对朱粲开玩笑说:“听说你爱吃人肉,那你说说人肉是什么味道啊?”

    也许这个朱粲吃人肉吃昏了头,对唐朝使者反唇相讥:“这要分不同情况,如果是刚喝过酒的人,他的肉就像臭猪肉一样。”

    段确大怒,骂道:“你这吃人肉的狂贼,既然已入我唐朝,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还敢吃人吗?”朱粲面露凶相,竟然把段确杀死,烹食其肉。不久被震怒的唐高祖抓获后五马分尸。

    古时战争残酷,在生死存亡的特殊时刻,环境逼使人xìng异化,回归到动物界同类相食的状态。北宋靖康元年,金兵南侵,战乱四起,官兵和百姓都无粮可食,于是就把死人全部用盐腌起来,晒成肉干食用。登州人范温组织义军抗金,兵败后乘船渡海到临安,队伍进城后还在吃携带的人肉干,并恬不知耻地叫“两脚羊”。

    元朝末年,驻守淮右的官军缺粮,也抓人吃。他们还总结了一套经验,认为小孩的肉为上等,女人的肉次之,男人又次之。

    吃人的办法也很多,因太血腥不一一列出。

    明清朝代,官兵吃人的现象屡见记载,而且还演绎出一些可歌可泣的佳话。清顺治九年,南明将李定国率兵攻新会,城中粮尽,明军守将就杀居民为食。有个姓莫的媳妇与婆母相依为命,守将要杀食婆婆,莫氏叩头请求替婆婆死,守将说:“真是一位孝顺的好媳妇!”于是放了她们。

    还有一个姓李的妇女,丈夫面临被杀,李氏哭着说:“丈夫还没有儿子,杀了他就断后了,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干脆把我吃了吧!”

    一位姓梁的秀才将被烹食,他的十岁的女儿请求代替,守将被感动了,把他们父女一同释放。有一天,城门正要关闭,有几百名乡下百姓涌到城门外请求进城避难,新会县令不同意收留他们,清军守将说:“让他们进来吧,关健时候这批人可作十天的口粮。”

    新会县城被围困八个月,守军吃掉上万人。有户人家只有一人幸免,兵乱过后,这位幸存者在路上遇见了清军守将,就跪下向他下拜。守将感到惊讶,问:“你拜我作甚?”那人实话实说:“我的父母妻子都安葬在你的肚子里,他们都没有坟墓。如今寒食节临近,我不朝着你的肚子下拜又到哪去拜呢?”守将满面羞惭,急忙离去。

    公平地说,这位吃人的清军守将,对遇难者的责问也有一点惭愧之心,说明他的人xìng总算还没有完全泯灭。

    古代的食人惨剧,甚至连国王都不能未免。公元前661年,翟人攻卫国,吃了卫懿公的肉,而把他的肝扔掉了。卫国有个大臣名叫弘演,当时出使在外,听说国内有变,急忙赶回来,看见懿公的肝痛哭不止,便决定自杀,自杀后让人挖出他的内脏,把懿公的肝装入他的腹腔来安葬。如果卫懿公真有在天之灵,他一定会感动的。

    十六国时,石季龙的太子石邃凶残无度,他看见美貌的尼姑就抓过来,jiān污后把她杀死,把她的肉和牛羊肉一起煮食,把肉赐给手下一起品尝。

    隋代末年,诸葛昂和高瓒是一对豪侈凶残之徒。他俩互相争强赌富。有一天,高瓒宴请诸葛昂,把一对十来岁的双胞胎烹熟,头颅、手和脚分别装在盘子,端上宴席。满座客人见是人肉,掩口yù吐。

    不久,诸葛昂宴请高瓒,让自己的一位爱妾敬酒,那妾对高瓒笑了一下,诸葛昂醋xìng大发,把这位妾整个放在大蒸笼蒸熟,摆成盘腿打坐的姿势,放在一支特大的盘子,诸葛昂亲手撕她大腿上的肉给高瓒吃。灭绝人xìng,令人发指。

    吃人者终被人吃。后来遭遇兵变,诸葛昂和高瓒一被盗贼抓去,盗贼向他们索要金银财宝,他们拿不出来,盗贼就把他们绑在木桩上,一块块地割下他们的肉烤着吃,作为下酒菜。

    唐代以后,此类吃人的事例更多。武则天时期,杭州临安县尉薛震好吃人肉,有一个向他讨债的人带一名仆人来到临安,住在旅店,薛震把他们主仆二人用酒灌醉杀死,然后把尸体放入大锅中煮烂,连骨带肉一起化为肉酱。

    薛震还要煮食自己的妻子,机灵的妻子逃走并报告了县令,县令派人逮捕薛震,审得真情,把他笞杖致死。

    上述种种事例,都还只是把人杀死,把人肉用烤、蒸、烹等办法烧熟来吃。更有甚者,古代还有不少人生吃人肉或人血、人脑及人的内脏器官,那简直和畜牲没有什么区别了。

    历史上确有一些狠如豺狼的人,对他人活捕生吃。三国时,吴国大将高澧好饮酒,爱杀人并饮人的鲜血。每天夜晚,他都在住所附近掳掠过往行人,杀死后饮其血、食其肉。

    号称太平盛世的唐初贞观年间,代州都督刘兰谋反,被腰斩,有个善于拍马屁、名叫丘行恭的将官用手挖出刘兰的心肝生吃,他想以此来显示自己痛恨叛贼的立场,讨取皇帝的欢心。

    好在唐太宗李世民讨厌这种残暴行为,责备他说:“对叛贼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法律有明文规定,你何必要这样做呢?如果生吃反贼的心肝就算是忠孝的表现,那么刘兰的心肝应该让给太子诸王吃,哪能轮到你呢?”丘行恭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讨了一场没趣。

    古代契丹的东丹王李赞华好饮人的鲜血,他常把奴婢身上刺个洞,用嘴对着伤口吮吸血液,像小儿吸nǎi似的。

    北宋大将王彦升得胜后把抓到的俘虏绑在旁边,他用手硬扯下俘虏的耳朵,放在嘴里咀嚼,同时慢慢举杯饮酒。俘虏满面鲜血淋漓,疼得嗷嗷直叫,王彦升全然不顾,与宾客谈笑风生。

    还有喝人脑的,这种残暴行径在20世纪都时有所闻,因太血腥,在此不细提也罢。

    如果说为满足暴虐**而吃人,主要的是表现了人xìng中兽xìng的凶残,那么,妄图以吃人肉治病的行为则是除凶残之外更表现出动物式的愚昧。现代科学证明,人肉或人的某些器官同动物相比,其组织成分没有根本的区别。

    古代的方士、巫师、左道之流鼓吹吃人治病,目的在于显示其法术的神秘,制造震人心魄的恐怖气氛,让人因害怕而信从。

    此外,还有以咬人肉来发泄仇恨。在钱彩的《说岳全传》写张俊跟随秦桧谋害岳飞,后来高宗死后,孝宗即位,将秦桧夫妇开棺戮尸,把张俊判为死罪。

    斩首时,临安百姓寻张俊报仇,岳夫人把张俊赏给他们,众人把张俊绑在一棵柳树上,有仇的人上前骂一声、打一下、咬一口,一会儿便咬得血肉模糊。还出现一个笑话:一个无赖竟然把张俊的生殖器咬掉了。

    以上罗列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由此可以看出古代残忍行为的一个方面。除了史籍记载之外,小说、戏曲等作品也常常写到这样的情节。如《西游记》写唐僧师徒路过比丘国,那国王被妖jīng迷惑,得了不治之症,妖jīng让他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可以长生不老。国王听信他的话,就如数抓到民间小儿,关在笼子,以至于人们把比丘国的京城叫做“小儿城”。

    ……

    “亲爱的,够了,适可而止吧。”冉妮亚亲切地把一杯热气腾腾的中国龙井茶端到他面前。

    薇拉评价:“东方人真野蛮。我的元首,你怎么对中国历史这么熟悉?”

    李德白了她一眼,正sè道:“我看了好多书。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评价。事实上,任何种族都犯下了这些反人类的暴行。”

    李德感慨: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人类历史是吃人的历史。现代人类早已摈弃了蛮荒时代吃人肉的习惯,可这种可怕的行为并没有就此绝迹。他举例说,海地人当街烧死人并刀割焦尸肉块当场吃掉。还有中非的一个总统品尝人肉,竟称太咸。他曾经残忍地将自己的一位妻子杀害并分尸。还有一次,当他发现自己的情人有男朋友之后,居然将其当场残杀,然后把他的尸体煮熟后生生吃了。

    元首接下来对薇拉说的话,让她惊讶得把杯子掉到地上。他花了十分钟时间,详细讲述了圣彼得堡发生的人相食惨剧,并把责任全部推给了苏联:“我不止一次地们投降,但斯大林宁愿将全城人都饿死都不放市民出来,咎由自取。”

    大家听得毛骨悚然。哈罗德愣怔地望着元首,李德浅笑了一下:“怎么说着说着扯到这方面来了?你继续。”

    “什么?”哈罗德还没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继续你的故事啊?”李德喝了一口茶水,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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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空投物资是乒乓球

    李德嚼着茶叶不无得意地说:“哈罗德,你们吃人肉、不,断粮的当天我就知道了,布郎哭着向军长报告,魏森贝格尔军长哽咽着直接把情况捅上了天,报告了玛格达。”

    鲍曼幸灾乐祸地:“听盖尔达说,玛格达对戈培尔闹了整整一个晚上,大吵大嚷,整个山庄都听见了。”

    冉妮亚故意问道:“她骂什么?”“是呀主任,给我们讲讲。”丽达唯恐天下不乱地凑热闹。

    鲍曼学着戈培尔夫人的话:“自己的孩子吃人肉了都不管,你当总理有个屁用。阿弥陀佛,佛祖会怪罪的。”

    薇拉向他瞪眼:“亲爱的,你编故事也不会编,德国人信天主教,怎么扯到佛祖上来了?”

    没等鲍曼张口,李德解释道:“薇拉老师,鲍曼说得没错,我们这位帝国总理的夫人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最喜欢给人讲释迦摩尼割肉饲鹰的故事。”

    李德站起来双手握紧拳头,嘴里念叨出一段奇怪的咒语:“稽首皈依雄。水月金容住。海岸在阎浮。运广慈心重。发弘誓愿。度脱樊笼。弥陀宝冠缨络顶戴花玲珑。三灾八难。寻声救苦。杻械枷锁。化作清风。散珍宝普济贫穷。杨枝手内时时洒滴甘露。润在亡者喉中。惟愿今宵临法会。接引亡灵。上往天宫。南无步部帝哩伽哩哆利怛都也他耶。荐往生菩萨摩诃萨!”

    他向大眼瞪小眼的大家伸展双手,摇头摆尾:“你们以为我疯了吗?我没疯。这是佛教瑜伽焰口招魂歌的选段,让你们也见识一下。”

    他得意洋洋地面向薇拉说:“薇拉老师,我看你yù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吧。德国是个mín zhǔzì yóu的国家,不会因言获罪的。”

    薇拉笑着对鲍曼说:“你们的元首真好玩。”半晌,薇拉指着冉妮亚撅起小嘴巴:“亲爱的元首,以后不兴你叫薇拉老师。我也要像这位大姐一样,让人叫少校。”

    鲍曼脸上挂不住了:“什么?你连个少尉都不是,还要让人叫你少校?你以为少校是名字呀?”

    冉妮亚饶有兴趣地望着天真的薇拉,像看一颗开心果。

    丽达的嘴向来不饶人,轻蔑地瞄了薇拉一眼,叉腰教训起来:“哼,刚来就想当少校?你知道我们的军衔是怎么得来的吗?都是九死一生拿命换来的。冉妮亚差一点被钢管闷死,我在埃及驾驶飞机差点在沙漠里渴死。那是子母机,给你说也不知道。”

    “少显摆了丽达,你知道泄露军事机密是什么罪行吗?”李德瞅了她一眼。鲍曼盯了眼一脸委曲的薇拉,乐了。

    丽达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走了。“到那去?”李德喝问道。

    “到卫生间。你那些吃人肉的故事不知从那捡来的,听得让我又想吐又想拉肚子。”

    “好吧,那你就上下一起拉吧。”李德低声咕噜。丽达离得远没听见,冉妮亚白了他一眼:“恶心叭叽的。”

    李德的脸微微一红,清了清嗓子,对哈罗德说,那天正好他与戈培尔谈工作,帝国总理脖子上带着指甲抓挠过的血痕,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李德当即给空军总司令打电话,米尔契不在办公室,回家给妻子过生rì了。他怒不可遏地把空军参谋长臭骂了一顿,让他亲自驾驶运输机出击。

    哈罗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天天没亮空中布满了飞机,原来是元首亲自督战的呀?

    ……

    哈罗德,地堡。第二天,多云见睛。第53军的远程炮已经按照座标开始弹幕shè击了,那是在清理空投场。今天打点非常准,炮火统统都打在了河东岸,集结待命的苏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坦克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冒着两股黑烟横冲直撞,竟然一头扎进河里。

    云层里chūn雷般响起引擎声,斯图卡轰炸机从云彩里钻出来垂直扑向地面,在快到达地面时猝然拉起,同时炸弹落下,最后一次清理场地,顺便完成定份定量的轰炸。

    其后,三引擎运输机投下急需的物资,五彩缤纷的降落伞布满天空:红sè的燃料、绿sè的食物、粉sè的武器,还有白sè的rì用杂品。

    大约五分之一的物品落到德军控制的地域。一只箱子直接落到地堡顶上,被防守在地堡顶上的掷弹兵截获。哈罗德完全可以伸手向他们要,但布郎上校不吃嗟来之食,执意要手下钻出地堡到河边去抢。

    一个班的士兵冲出去,为每一个箱子和周遭环伺的苏军做一番搏杀。这些苏军面临空地双重打击时埋伏在河边绝不露头,反正等抢物资时shè击和轰炸会停下来。等到箱子摇摇晃晃地飘浮在空中时,他们便像狗一样抢夺。

    箱子拖着降落伞嗵嗵地落下来,只好希望那些便宜了苏军的箱子最好是直接落到他们头上,或投给他们的是避孕套之类不能吃的东西。

    几个士兵拖着最大的箱子爬进来了,地堡里的德军用最炽烈的火力掩护战友们,然后扭头期待地看着箱子里盛着会是什么东西。

    箱子加固着金属防撞铁条,锁头也是铁的。士兵们闪着饥饿的光泽,一动不动地盯着布郎困难地打箱子,并咽着口水想像着里面的东西:这么大的箱子,里面装着的如果是食物的话,地堡里的人能活10天,如果是药品,也许连死人都医活了。如果是子弹……别管它,反正是他们没有的东西。

    布郎把整个身子爬在撬杠上。“砰”的一声,上校团长连同撬杠一齐咂到地上,布郎的鼻子碰到钢轨上,鼻血流出来了,他不顾擦伤急切地问是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他,因为大伙儿还没能反应过来——如果你在饿得半死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抢到救命的东西,却看到里面装的是与你的想像力差之千里之外的东西时,你的思维同样会暂时休克。

    哈罗德甚至于把手伸进箱子抓了几只又放手。此东西在地上蹦跳,验证了大家的难以置信——满满一箱子乒乓球,白花花的、圆嘟嘟的很是可爱,只是与填饱肚皮无关。

    “真的是我们没有的东西。”布郎咕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此后几天的空降中离谱的东西不能说没有,报纸、口香糖、电影海报、唱片,但还没能打破布郎创造的荒谬纪录:满满一箱子乒乓球。

    ……

    车厢里的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男中音、女高音,发现薇拉的笑声最可爱,是银铃般的那种。李德边抹着眼泪一边不断重复:乒乓球、乒乓球……

    鲍曼收住笑严肃地说,应该追究军需官的责任。李德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不住乐了。

    ……

    装甲掷弹兵连长拿着几听罐头从地堡顶上钻进来,声言要用罐头换他们的好吃的。他们亲眼看到最大的箱子被拉进地堡里,想当然地认为那面有好多美味,也许还有酒。

    当看到洒了一地的乒乓球时,连长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醒悟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拿起罐头往回跑,被地堡里的士兵们按倒在地抢夺一空。

    几天后又是连绵细雨。雨淋在战壕里,壕沟成了泥坑。在德军阵地上,苏军的尸体从不收过,泥坑成了尸坑,只要滑倒必然碰到一具尸体。遇到紧急情况,士兵们在战壕奔跑时,把泥浆溅得墙一样高。

    地堡里也不例外。德军的冬季工事是用泥水冰冻的工事,等到chūn暖花开之时,融化的水连同雨水滴哒漏下来,哈罗德他们只得呆在泥坑里。

    后为,工兵出身的哈罗德忍无可忍了,用搜集到的铁轨钢板搭了架子,上面铺上铁板和木板,才算是为他们找到了栖身之所。

    苏军冒雨进攻了,布郎站在一层的地堡口猛吹着哨子,已经有部分人聚集在他身边,更多的人从地堡和地堡顶冲进来。

    一个黑漆漆的玩意儿从地堡外边甩了进来,大得可以,是个集束手榴弹,轰然一下子。还好,大家差不多都聚在哈罗德新建的小套间里,被冲击得东倒西歪的,可没多大伤亡。他们还没爬起来,仓促集结的苏军已经从外边的雾气里蜂拥而进。

    地堡顶上的掷弹兵们扔完手榴弹,抄起步枪shè击。地堡里的那帮家伙,一半是炸晕了一半是给血激的,但最大一个问题是他们来自坐着车跟在坦克后面的装甲步兵——也就是说,热血有余可还没来得及变得油滑,爬起来便往俄国人堆里扎。

    布郎在大叫:“别冲!不要冲!冲到这里,哪条命都是别人几条命垫出来的!”枪声轰轰,爆炸隆隆,大家耳边只有嘶叫声,谁听得见他呢?

    哈罗德抬着捷克式轻机枪爬在他搭建的房顶上,布郎和为数不多的手下躲藏在死角里猛烈地shè击着,一边看那帮嫩玩意儿在一个大眼瞪小眼的距离上和苏军作一比一的shè杀和刺杀。

    布郎上校掉过头来,向哈罗德这帮窝在死角的老油条鬼叫:“给我上啊!他们的命跟你们一样,几条命扛上来的!”然后他吼叫着就扑上去了。哈罗德几人也哇哇地往上冲。

    哈罗德卸掉了背上的机枪,捡了条带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以便拼杀,这已经让他落后了,于是怨天咒地从二层把自己砸了下去。并没多宽敞的地堡口很快就塞满了,双方好像在死人堆里作刀刀着肉的厮杀。

    刀光剑影中,苏军有点儿气馁,他们现在还没搞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源源不断的德军从地堡里不断涌出来,苏军中开始有人跑,一跑就带走整串。

    装甲掷弹兵们追,哈罗德之类的老步兵也晕头晕脑地追。布郎把一梭子弹打在他们头上,大叫:“固防!固防!别来给老子偷懒!别再搞这种一命换一命!”

    德军士兵茫然地从一场属于几百年前的血肉相搏回归了现代,趴在尸堆里看着他。那家伙跟血糊的差不多,德军士兵们个个也像刚从屠宰场出来的。布郎又重复了一遍:“固防!***!用一条德国人的命换一条俄国佬的命,你不觉得亏大了吗?rì!”

    布郎在地堡里坚守了38天,说了38个“rì”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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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狗蛋埋汰日本人

    chūn天来的好快,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草儿绿了,枝条发芽了,遍地的野花、油菜花开的灿烂多姿,一切沐浴着chūn晨的曙光,在chūn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隆隆的炮声响了整夜,第二天,河对岸出现几个满身征尘的人。望远镜里他们的军装好奇怪啊,猛然一看像德军,如果稍微细看一下,发现领章是红sè的,臂章上一个大大的“poa”和红边蓝叉白底。

    对面那些“四不像”划着木船渡河了,为首的军官还没等船靠岸就跳下来,溅起的水花把后面的人浑身溅湿了。

    几个人猫着腰端着枪向地堡这边走来,布郎拿起白铁皮做的喇叭筒喊道:“哎,你们是谁?不说我开枪了。”

    那几人爬到地上,军官回答:“我们是俄罗斯解放军第3师的,指挥官是布尼亚琴科。”

    “这个杂种是谁?”布郎问道。大家面面相觑。布郎对喇叭喊叫:“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我们的最高长官是阿道夫?希特勒,这你总该认识吧?”对方奚落道。

    仿佛是在一杯寡淡的白水中丢下了一块糖,那激动人心的甜蜜与芬芳飞快地溶解、弥散,改变了这杯水的本质。哈罗德只知道一件事——他们获救了。

    哈罗德从回忆中唤回,才发现周围围成了一圈,不光是元首的亲随,连他的jǐng卫人员都聚集在跟前听得入神了。

    哈罗德发现jǐng卫中有一名黄sè人,便好奇地问道:“你,鞑靼人?”

    当得知对方是中国人时,他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一样:“中国人?我还以为是rì本人呢。”

    不料对方一听rì本人就骂开了:“我才不当那瘪犊子rì本人呢,贼偷了都不要,打死都没人埋。”

    众人哄笑。鲍曼正sè道:“狗蛋,rì本是德意志之盟友,不许你咒骂她。”

    狗蛋傻乎乎地回答:“好吧,我不骂rì本矬子,我骂老毛子。”

    “不许骂俄国人,俄国人也是德国潜在的盟友。”鲍曼说道,有意瞥了薇拉一眼。

    “俄国人是你骂的吗?”丽达朝狗蛋屁股上狠踢了一脚,把人家踢得一头扎向冉妮亚的大腿根。他一骨碌翻起来,向丽达用东北土话骂骂咧咧。

    薇拉扯鲍曼的衣角,问这人是谁?他回答:“李连胜,少尉军医,不过是庸医。”

    薇拉噘嘴:“就这么个人都能当少尉,什么时候也让我过过少尉的瘾。”

    他们叽叽喳喳时李德在看一份文件,这时从文件中抬起头。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李德接过冉妮亚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把毛巾丢进盘子里,由冉妮亚端到卫生间洗涤后挂好。

    丽达斜睨着薇拉说:“有些人整天想着当官,却不知道怎么当好领袖人物的勤务员。”

    薇拉扭扭捏捏地站起来,扭头走向卫生间。顷刻之间她端着冒着热气的搪瓷高脚盆子进来了,里面放着白毛巾。

    李德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只见薇拉径直走到鲍曼身边微微弯腰,极力模仿宾馆服务员的动作:“亲爱的主任,请你洗手吧,洗完手就可以吃饭了。”说完把白毛巾捞起来拧干后就要给他。

    蓄谋已久的笑声爆炸了,冉妮亚笑得一头扎进李德的怀抱,丽达乐弯了腰,半天站不起来。施蒙特高兴得直跺脚,贝洛笑得没了气,连狗蛋都兴奋得干脆躺倒在地上打滚,卡尔梅克人窒息得直翻白眼。

    鲍曼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紫茄子,半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薇拉说:“你拿来的那个是……痰盂,吐痰用的,你给我放……放回去。”

    大家乐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李德对此见怪不怪了。前不久帝国组织一批俄罗斯劳动模范到国内参观,那些车间主任和乡村干部们住在柏林饭店里,闹了不少笑话:他们没见过抽水马桶,在马桶里洗土豆,在洗脸池子里尿尿,用手纸擦嘴……一句话,苏联的武器非常先进,但人民生活依然生活在沙皇时代。

    李德转移话题,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与其在车上插科打诨,不如探讨下军事,增长知识,积累经验。

    李德把狗蛋拉到前面让他站定,动作像介绍马戏团里的小丑角一样,说出的话当他是主角:“他叫李连胜,连胜不连胜不说,但他当过rì军、苏军和德军。这样吧,让他说说这三支军队的特点,就当是消遣吧。”

    虽然大家一脸的不信任,元首说了不得不听——那怕装作洗耳恭听的样子。

    “好吧,不过我得抽根烟。”狗蛋的手微微颤动,他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但总是因无力而用力过度,结果不仅弄断了火柴梗,还让满盒的火柴撒了一车厢。

    他赶紧爬在地上撅起屁股捡拾一地的火柴梗,猛力划着火柴,这次他让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中弹了出去。

    “笨蛋,连个火柴都点不着,你怎么打三**队的?打不过还跑不过呀。”丽达奚落着用打火机点燃香烟。

    狗蛋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长叹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像是呻吟:“东北三宝:人参、貂皮与靰鞡草;黑土地,黑森林,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民国27年我参加的抗联,与rì本人干过仗。抗联被rì本人灭了,又把我拉进高桥一郎的联队,我不是有祖传的狗皮膏药吗。”

    狗蛋长长地吐了口烟,薇拉厌恶地驱散。

    “rì本人进攻诺门罕,让毛子一顿胖揍,我又让毛子抓去了。部队在海参崴驻扎了一年,多好的地儿啊!”狗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位于苏中朝三国交界之处,苏联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苏联红旗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1860年前属中国清朝领土,中文名为“海参崴”。

    置身于这座城市,和风熙熙,惊涛拍岸,看着朝阳从海面升起,海鸥追逐着军舰,令人心旷神怡。只不过这么好的地方让清zhèng fǔ拱手送给了俄国,让人不胜悲哀。

    狗蛋唾沫四溅地讲述起来:“德苏战争爆发,苏军一败千里。远东部队西调。在列宁格勒,不,圣彼得堡前线我又被……我参加了德军,走上了光明大道。”

    李德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不悦地说:“我让你谈谈你对这三个军队的印象,谁让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

    “是。”狗蛋对元首鞠了一躬,侃侃而谈:“小rì本吧,有一点好,决不投降。但是我觉得吧,比起毛子差老鼻子了……”

    1939年5月4rì,蒙古军第24国境jǐng备队由西岸涉冰到哈拉哈河以东地区放牧,伪满兴安北jǐng备军骑兵哨所的士兵立即开枪阻截,并乘马追赶,将蒙军连人带马赶回西岸。rì本关东军接到伪满兴安北jǐng备军的报告后,立即派出第23师团骑兵联队向哈拉哈河以东的蒙军高地攻击。

    打狗还得看主人。两狗之间的纷争把各自的主人拉出来了。苏军也开始向出事地区集结兵力,储运军需。随后,苏军统帅部任命朱可夫为前线指挥官,rì本关东军则先后任命山松原中将和荻州立兵中将任诺门罕战事司令官。

    这场战争最后以苏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整个战争历时135天,双方投入战场兵员20余万人,大炮500余门,飞机900余架,坦克装甲车上千辆,死伤6万余人。无论空战或坦克战,在当时的世界军事史上都是空前的,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次大规模立体战争。

    诺门罕之战,骄横不可一世的rì本关东军在这片不足600平方公里的沙丘地带损耗了万兵员和大量重武器。这是自rì俄战争以来,rì军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惨重的失败。

    李德从厚厚的文件中翻出一段来给大家念道:“这是德**事观察员看过1939年苏rì诺门罕战役之后发给国防军大本营的一份汇报,我拣主要的给你们念几段:

    ——rì军23师团指挥官小松原喜于行sè的告诉我帝国观察团,rì军一个师团可以击败苏军三个师,我帝**人对如此狂妄而又无知的态度非常吃惊。

    ——rì军的战前训练令所有在场的德**官非常目瞪口呆,rì军居然主要练习白刃战和冲锋,大多数军官认为rì本还以为是在rì俄战争时代。

    ——rì军的坦克技术连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平都不够,整体设计非常落后,装甲薄弱,火力很差,很难称之为坦克,且全国只有一个坦克师,战斗力难以想象。

    ——6月20rì起,rì军开始攻击,使用坦克师团正面强攻,步兵迂回,这简直匪夷所思,在平原上不用机动装甲部队迂回包抄,却使用步兵,完全是装甲作战的门外汉。

    ——7月4rì苏军击溃rì军后迅速使用两个坦克旅穿插rì军坦克师团,rì军坦克很快被打成废铁,坦克师团基本被歼灭,苏军损失很小。

    ——小松原固执的不听从我们的意见,命令士兵发动夜袭,值得一提的是矮小的rì军士兵装备的是一种刺刀长达半公尺多的步枪,明显是为了白刃战而设计的,但愚蠢的密集冲锋被苏军自动火力击溃,小松原说伤亡不足一千,但据我观察不下三千人,苏军战报伤亡263人。

    ——rì军的战斗力是非常薄弱的,帝国与之结盟实非明智之举动,卑职惟恐其挑衅苏联之举动破坏我帝国计划,应在外交上格外谨慎,不可与rì本过分亲密。

    李德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骂开了:“就是这个rì本,把美国拖进了战争,还想把我也拉下水。与这样个二流伙伴为伍,真是德国的耻辱。”

    鲍曼紧张地环顾左右,提醒元首说话注意。毕竟人家是三国轴心的一员。再说此话让意大利听见了,会寒心的。

    李德岔开了话茬儿:“奋勇献身也不意味着马马虎虎地去自杀。德国人虽然没有rì本人那种武士道jīng神,但作战效益却不是只会横冲直撞的所能比拟的。”

    狗蛋马上附合:“元首说得对。看见你们整仗那水平真是盖了,两年前那小rì本在东北跟老毛子干仗,那臭得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来了。老毛子的坦克比草原上的牛粪还多,小rì本呢?就那几辆破坦克,小得跟鸟屎似的,还当成祖宗一般整天伺候,打起仗完蛋,让人家筷子穿豆腐。”

    “你见过多少老毛子的坦克?”哈罗德似乎不大相信。

    “老鼻子啦,我从伯力上的车,一路上火车上尽是坦克,那叫个多呀。”狗蛋一脸震惊。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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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给鲍曼闹新房

    列车深夜到大卢基,到站前李德对鲍曼说:“马丁,你估计谁在站台上接我们,是第9集团军莫德尔呢?还是第4坦克军团赫普纳?”

    “这是第9集团军防区,一定是第9集团军司令莫德尔将军。”鲍曼满有把握地说。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要不,你跟元首打赌。”丽达起哄。鲍曼伸手在自己手掌里吐了口唾沫,声言输了的话给大家卖两瓶酒。

    李德笑而不答,转过身子时已经表明了答案:他对冉妮亚说,抓紧时间整理一下赫普纳的资料,那家伙肯定要援兵的。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几个士兵持枪站立在站台上,火车头喷出的蒸气把他们掩没。蒸气消散时发现他们仍然在原地纹丝没动。

    大卢基是俄罗斯西部普斯科夫州城市,人口5万。坐落于距普斯科夫城的东南274公里的洛瓦季河低地边缘,距莫斯科476公里,距圣彼得堡459公里。

    该市为铁路枢纽,工业以无线电器材、仪器、家用电器设备、汽车、高压输电设备等制造业为主,其次为亚麻纺织、木材加工业,是俄罗斯解放军的军装生产基地。

    1941年7月19rì,大卢基被当时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群攻占。两天后,苏联红军发动了一场例行公事般的反攻,意外地把占领城市的德军一个工兵营赶出了大卢基。

    大卢基成为开战以来,苏联红军收复的第一个城市,把斯大林乐坏了,在电台上大吹大擂了一阵子,以此证明德军也不是三头六臂,是可以被英勇的红军打败的。

    又过了两天,德军再次控制了大卢基,把这里变成了在洛瓦季河的桥头堡,一条与河西岸平衡的南北纵贯铁路横越德军战线。冬季战役期间,德军把这里建设成冬壁工事西北端的要塞。

    圣彼得堡沦陷后,有20万之众的德军第18集团军从那里脱身,一部南调,剩下的一半充实到第16集团军。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西北战线的德军转守为攻,缓缓地、然而却是坚决地向东步步进逼,最终于5月底攻占了上沃洛乔克,切断了莫斯科与北方的铁路。

    列车刚停稳,李德一眼看到垂手恭立的赫普纳,对鲍曼说:“马丁,你的酒卖定了。”

    赫普纳带着第42军、44军军长为元首接风洗尘。他与元首拥抱,然后两人分开互相盯着对方。赫普纳动情地说:“我的元首,听说你险遭不测,我十分牵挂。我代表第4坦克军团,对企图加害你的叛徒表明我的态度:我rì他们姥姥。”

    李德乐了:“嗯,你的态度倒是旗帜鲜明的,言辞也激烈。爱憎分明。”李德心里宽慰了许多:爱将就是爱将,感情自然不一样。

    在德军将领里面,元首与赫普和曼施坦因早就超出了统帅与将领的上下级关系,多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去冬今chūn,李德带领他俩南征北战,共同策划和实施了艰苦卓绝的拉多加湖战役和克里木战役,确保了两翼突破、中间死守的战略防御。

    李德与军长们握手,然后站到一边看赫普纳与随从们打招呼。赫普纳满腔热忱地扑向鲍曼,后者却后退一步说:“哎,莫德尔那去了?”

    赫普纳半开玩笑地说:“哎呀主任,莫德尔给了你什么好处了?怎么一见面就向我打听他的消息?”

    赫普纳面面俱到地抛洒热情:“施蒙特,你他妈当中将了?怎么,你们都成了将军了?你们打死过俄国人吗?真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啊。冉妮亚你怎么才是个少校?丽达小姐,不错呀,上次见面才是个少尉,升得挺快嘛,在元首身边工作,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哎哟,总理的公子怎么到我这儿来了?真让我蓬荜生辉啊。”

    “叔叔,别那样说,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拉多加湖灰鲨,我感到三生有幸。”哈罗德乖巧地奉承道,把赫普纳逗乐了,摸了下他的头。

    “走吧,别再鼓舌摇唇了。”李德上将拉赫普纳,被挣脱:“这还有一位美女呢。我的元首,你又弄了一个?这么多你顾得过来吗?”

    李德握紧拳头在他面前虚击了一下。他倒没什么,鲍曼的脸sè很难看。薇拉低眉顺眼地挪到鲍曼跟前站定。

    几辆车进入大卢基的木材加工业,在厂里的食堂里用餐。鲍曼抗议道:“赫普纳,你怎么回事?把我们拉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失火,大家都得烧死了。”

    李德扭头盯了他一眼。真是个乌鸦嘴。自从薇拉来后,他的命金贵了,还有如此强的消防意识。

    几辆车穿越木材加工厂,驶上向东的公路。李德不由问道:“你准备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到莫斯科吗?”

    赫普纳笑而不答。忽然车下咕噜咕噜响起来,他们驶上了用木板搭建的栈桥,最后在一幢木楼旁边停下来。

    李德下车,一股清凉的风让他心旷神怡。这是用木头建在湖水里的一座木头岛屿,四面都碧波荡漾。怪不得晚风这样清爽,如此湿润。原来,它经过了湖水的滋润啊。

    赫普纳得意洋洋地说,自从他获得拉多加湖灰鲨的绰号后,他喜欢上湖水了,他在这个湖里修建了一处避暑的木楼,以他的绰号命名:拉多加湖灰鲨。

    “这片湖叫什么?”李德问道。“这湖在大卢基东面30公里,名叫rìrì察湖。”

    “什么?rìrì插湖?”李德与鲍曼异口同声道。

    赫普纳乐了:“你俩怎么净往歪里想?rìrì察,不是rìrì插。等我走后你们愿意怎么插就怎么插。连鲍曼都有女秘书了,真看不出啊。”

    尽管三个美女一个劲地向他瞪眼,赫普纳还是说个不停:“还是当文官好啊。武人好酒,文人好sè,自古一理呀。”

    赫普纳把两位军长打发走,临走对他们神秘兮兮地耳语了半天。李德只听到一句:让莫德尔那个乡巴佬明天一早到这里来。

    鲍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斜睨着元首。李德分明知道他yù火攻心,急于和薇拉同枕共眠,但装作浑然不知,仍然与赫普纳谈天说地。

    木楼的墙上挂着一些名画,李德欣赏画,鲍曼一边瞄着元首一边装作赏画,赫普纳拥在元首旁边,说着与画没有一星半点关系的话题:

    “吃和穿不是最急的,最要命的是坦克。好歹是坦克军团,可派到我手上的坦克只有118辆,其他都让哈尔德调到南方去了。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这里还有11辆雷诺超轻型坦克呢?”

    “鲍曼,这幅《九级浪》我们不是在克里木看过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元首打岔。

    鲍曼幸灾乐祸地盯了赫普纳一眼,高声回答:“是啊。不过克里木的那幅目前挂在你在慕尼黑的房间里了。”

    赫普纳装作很抱歉的样子:“自5月中旬地面干燥后,我一刻都没耽误地向前推进,可是我的部队一昼夜只前进2公里,实在配不上坦克部队的称号。原因是我的部队没有武器,哎不是,没有先进武器。古德里安的装甲步兵一个班一挺m34班用机枪,五枝冲锋枪,步枪只让狙击手用。而我的一个班机枪倒是有一挺,只不过是捷克造、苏联捷格加廖夫、英国布伦、加拿大等缴获的轻机枪。战士们是清一sè的毛瑟步枪。卑职……”

    “卑什么鬼职,你不卑的很。今年圣彼得堡被攻占,北方战线能够全胜,才有源源不断地抽调兵力到南方。能如此,去年11月底你冒着严寒突进到斯维里河是关健。”李德虽然眼睛盯着画里的山川河流,心里装着战局。

    赫普纳打蛇随棍上,“既然不卑得很,一个军团才100辆坦克也太少了点吧?这相当于一个装甲师的规模。”

    李德终于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瞪他,瞪了一会儿:“你讨债的?”

    “我是要饭的。”赫普纳涎着脸说。

    李德无声地骂他句什么,转身向施蒙特喊叫:“地图。”

    施蒙特满嘴白沫,嘴里插着牙刷跑出来:“什么地图?”

    李德高喊:“把俄罗斯雅罗斯拉夫尔州地图拿来,有人逼我还账。”

    那幅地图被挂在一幅风景画的上面,李德从文绉绉的艺术家马上变成叱咤风云的征服者,“看,赫普纳,本来我明天给你说,没想到今晚你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今晚你睡不着的。”

    他在地图上大扫特扫:“你的任务:以雷宾斯克水库为总方向,占领伏尔加河上游。至于沿河南岸还是北岸你自己定,但不能分散兵力。”

    “我没物资没武器没兵员……”赫普纳又开始了。李德猛然挥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十天后你到柏林找施佩尔,给你100辆豹式坦克。”

    “是,元首。”赫普纳眼里放出光彩,“今晚我们请元首喝酒。”

    “不,今晚我们给主任闹房。冉妮亚,你找的蜡烛呢?”李德兴奋地喊起来。众人“噢——”地一声扑到鲍曼面前,丽达把一条红绸缎搭在鲍曼和薇拉肩膀上,簇拥着他俩上楼。

    在乱轰轰中,闹洞房的节目粗俗、热闹而没有新意,新郎世故又豪放,大大咧咧,新娘大度又开放,缺少了青chūn少女的羞态和矜持,让人多多少少有些索然无味的感叹。

    面若桃花的薇拉轻声说:“我给大家背诵一段普希金的诗吧?”调整好表情刚要张嘴,被一阵哄笑打断。

    李德与赫普纳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年轻人们闹轰轰的给这对“野鸳鸯”闹新房。场面热闹而让人脸红,如同刚刚下过暴雨的山间小溪,川流不息却混浊不已。

    冉妮亚和丽达将两支蜡烛点燃置于桌上,新郎新娘双眼用布扎实,相对而立。开始吹蜡烛。迅速将一盆面粉代替蜡烛。“1、2、3,吹。”面粉扬起,两人顿成白人,寓意“白头偕老”。

    后来两人表演节目,新娘平躺在床上,新郎匍匐过去将要贴上去时,新娘咬着新郎的耳朵轻轻地说的一句话,“扑哧”一声,俩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同时新娘脸红了,腼腆、娇媚、很幸福的真情流露,新郎稍微一愣神,动作明显停顿一下,继而变得小心翼翼。

    李德听到薇拉对着鲍曼说的那句话:“亲爱的,如果我真是你妻子该有多好啊!”

    透过乌烟瘴气的混浊、透过夸张的哄笑,李德分明看到新娘头顶那一刻,薇拉的脸,是一朵在污泥中绽放的睡莲,至真至善、清澈无暇、美丽圣洁、温情无限的幸福光环,在她的头顶上缠绕回荡、升华溢香。

    冉妮亚和丽达也听到了这句话。俩人垂下了眼睑,脸上泛着美丽光环和永远不能实现的期待,让他一阵阵揪心和酸楚。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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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荡舟在湖面上

    曲尽人散。整rì奔波加上晚上热闹,大家都累瘫了。

    离天亮只剩下三个小时了,李德督促大家睡觉。这不是关心,而是他自己触景生情。看到鲍曼与薇拉嬉笑**,他下面早就涨了。

    晚上他与冉妮亚和丽达的****索然无味。一半是疲惫,另一半是冉妮亚和丽达总说风凉话,说当初没人给她们闹房。还有一个原因是李德眼前总浮现起薇拉被鲍曼压在身下的情景,让他的激情减少。

    第二天,李德很早起来了,他信步走出木楼,来到木桥上凭栏远望。湖水蓝蓝的,真像一颗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一阵微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像一朵朵涟漪。

    赫普纳真会享受,他甚至在木楼后面修建了一座小码头,一艘小船停泊在那里。

    李德返回木楼,叫醒冉妮亚和丽达去划船。冉妮亚高兴得跳起来了,丽达却还想多睡会。

    湖水风平浪静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船像在一面玻璃镜子上滑行。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往远处望,颜sè一点深似一点,渐渐地变成了深碧。仰望天空,云片悠然地在移动,低视湖心,另有一个天,云影在徘徊。

    船儿漾着碧波,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圈圈涟漪也随着他们行进,有秩序地荡漾开去。

    湖面上传来冉妮亚的略带责备的笑声:“把桨给我,笨手笨脚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吧。”

    湖面的秀容尽收眼底:清水弯弯,弯弯清水,把那碧绿的水草团团包围。缕缕水草像仙女的秀发随波飘来荡去,时伸时卷,与湖水缠绵,与鱼虾逗乐。远处,粉红点点,绿荫片片,股股荷香直钻你的鼻孔。诱使着冉妮亚加速划船,驶进了荷的怀抱。

    冉妮亚把船停在荷叶最密、荷香最浓的地方,便与李德分别趴在船头观赏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李德刚想感慨,嘴唇被冉妮亚的美唇压住,变成了几声呜咽。

    冉妮亚整个儿身子压在他身上,亲一口说一句:“说,为什么没人给我们闹房?”“老实交待,昨晚为什么你老和丽达弄,把我凉在一边?”“说,为什么昨晚你直勾勾地盯着薇拉咽口水?”

    “胡说!”最后一句让李德无地自容,他猛然翻身把冉妮亚压在身子底下,软软得像席梦思床,但这种享受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连人带船翻了个底朝天,两人通通掉到湖里。

    在水里,冉妮亚像蛟龙一样敏捷,李德只会狗刨,一边扑腾一边喊冉妮亚,不经意间已经喝了好几口水,未了还是让冉妮亚拽上船来的。

    李德想起了爱娃。爱娃在冬天掉进上萨尔茨堡的国王湖里差点丧命。李德掉在水里,才切身体验到溺水的滋味。

    冉妮亚把他的衣服凉在船上,一边划船一边盯着他古铜包的胸肌。荷叶片片都如伞盖一样大,把匀人的身体掩藏在它浓浓的绿荫里。有几枝鲜艳的荷花和鲜嫩的小莲蓬探头探脑,像在和他们逗乐。

    世界各地烽火连天,俄罗斯大地上战火不断:东面,德苏两军在瓦尔代高地对峙;南方,几百万军人在欧洲最高的山和最大的河边鏖战并逼近苏联最大的油田;西面,德军沿大西洋防守;北面,刚愎自用而命运多舛的迪特尔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打苏联阿尔汉格尔斯克的主意。

    感谢赫普纳,感谢他湖中间搭建的这处世外桃园。在这战乱之秋,第三帝国元首带着他的女友藏身在这片荷花丛中,戴着美丽圣洁、温情无限的幸福光环,享受清澈无暇的挚爱。

    两人驶出荷花丛,朝阳初升,把水都染红了。毕竟是战争时期,两人三句话不离本行,又聊起了战争。

    冉妮亚对李德着实不错,她总能替他想到大是大非问题。如果说丽达是战术顾问,冉妮亚无疑是战略方面的智囊。

    她这会说的是赫普纳的主攻方向:“昨天你让赫普纳自己决定沿伏尔加河上游向东扩张,这不行,得给他具体路线,不然,他会分散兵力,沿河两岸进攻。”

    “该怎么办呢?伏尔加北岸路途遥远,南岸离莫斯科近,容易受到苏军的集中防守。”李德也拿不定主意。

    “好吧,我替你拿主意,谁让我是你的参谋呢”。冉妮亚有条有理地讲道:夏季战役的主战场在南方,这就意味着对北方的后勤支援很少。

    目前,北方德军正好控制着波罗的海——伏尔加河大运河北端,大量的补给可以通过波罗的海—拉多加湖—奥涅加湖—白湖—雷宾斯克水库的这条航线,从德国北海港口直接运到赫普纳的军团。

    李德一拍大腿,船剧烈摇动了几下:“我呀,我也这样想过。南线也一样,等曼施坦因全面占领了黑海沿岸,德军的给养通过黑海、亚速海、顿河到伏尔加的运河运到伏尔加河。哈,这等于把给养直接送到前线德军口袋里。”

    冉妮亚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轻轻摇晃着脑袋说:“我是您的副官、速记员、保镖、秘书、参谋、翻译、勤杂、情人,我到底是什么?”

    “哪一样你做好了呢?鼯鼠五能,无一而jīng。”李德说。冉妮亚猛划了几桨,反驳道:“你是属鸭子的,肉烂嘴硬。在我面前都死要面子。”

    早餐后赫普纳指着一位军长说:“我的元首,费尔贝尔步兵上将邀请你们到上沃洛乔克视察,他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弗尔斯特工兵上将邀请你……”

    “别说了。”李德生硬地拒绝,“我只想与莫德尔见上一面后赶到霍尔姆。我已经出来好多天了,南方战事紧急,埃及前线也好长时间没去了,我得抓紧时间。”

    “上萨尔茨堡很长时间也没去过。风景如画。”鲍曼补充道。

    李德说完用餐巾擦拭嘴巴,然后起身示意大家动身。鲍曼三下五除二吃掉盘子里的果子酱,临走还抓起只面包塞到“新娘子”薇拉手里。

    赫普纳知道元首打定主意后再说也白搭,只得吩咐厨师收拾点路上吃的食物。元首现在可是一分钟也等不及了,尽管早上有时间与冉妮亚荡舟湖面。

    一辆中巴车停在木桥上,那是某位军长的车。李德不管三七二十一征用了,害得军长救火一般往下扔他的东西。赫普纳一边帮忙一边试图说服元首:“等半个小时吧?接送你的大轿车刚从大卢基出发。”

    卡尔梅克人打开驾驶室的门,对司机喊叫:“立正、向左转、起步走、立定!”他喊“立正”时司机向他瞪眼,喊第二声时司机看清他是上校,喊起步走时司机刚来得及从车上跳下来。“立定”一出口,他已经坐在驾驶室里了。

    “敬礼——”赫普纳与众军长们行举手礼。在一阵熟悉的嘎吱声中,中巴车往前冲出,冉妮亚向他瞪眼。李德猛然记起了什么,让卡尔梅克人返回。

    如释重负的赫普纳刚放下手与军长们谈话,看到车又高速倒回来了,愕然中重新举手敬礼。

    李德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他喊叫:“赫普纳,昨晚我想了一夜,我觉得你还是在雷宾斯克水库和白湖之间进攻比较好,那里有河港和沃洛格达机场,后勤好解决。”

    李德从车窗缩回头,正好看到冉妮亚望着他笑。他咳嗽了几下,顺手拿起一张报纸挡在面前。

    中巴驶出栈桥走上公路,速度明显加快。李德看到对面驶来几辆陆军的桶车,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正是第9集团军司令莫德尔。

    元首的车正好与莫德尔擦身而过,那家伙猛醒了,让司机掉头追元首的车子。李德回过头看到那家伙从车座上站起来哇哇喊叫,连跑边喊:“我的元首,我让赫普纳欺骗了,他说你今天早上才能来……”

    李德哈哈大笑起来,结果往下他嚷嚷什么听清了,只好问与薇拉坐在最后一排的鲍曼:“他喊什么?”

    鲍曼说:“谁知道这个大舌头嚷嚷什么?我只听到他要找赫普纳算账。”

    “停吗?”卡尔梅克人好心好意地问道。李德凶巴巴地喊道:“开好你的车,我不让停不准停车,那怕见了天王老子也不停车。”

    鲍曼也说:“莫德尔不是刚参加前两天的会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除了要兵要枪还能有什么事?对上当受骗的人不能迁就,不然他永远长不大。”李德振振有词。

    从地图上看,大卢基到霍尔姆只有一百公里,实际路程要远得多。中巴先沿着铁路往北,从洛克尼亚分路,然后拐向东南,到达波rì尼亚后又北行,最后再往西。整个路段充斥着绿得发蓝的草地和沼泽,还有无数小河流,只是在波rì尼亚周围有一些村庄和村镇。

    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从昨天起就等候在霍尔姆。中巴车磕磕碰碰地驶入霍尔姆时,受到了十几个将领的欢迎。克卢格元帅向前迈出一步大声报告:“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克鲁格元帅代表驻霍尔姆守军向不畏艰险前来视察的帝国元首和办公厅主任致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他剧烈咳嗽起来,举到脑门上的手也随之剧烈晃动。

    在克鲁格的示意下,一名长满胡子的少将向前跨出一步,敬礼的姿势活像整个身子都要跳起来了:“报告元首,德军霍尔姆驻军舍雷尔少将等候您的指示。”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威震敌胆的舍雷尔啊?”李德也上前一步与他紧紧握手。将军除了眼睛和鼻子外,多半边脸和下巴都覆盖着密匝匝的胡子,牙齿被烟熏得焦黄,只有一根接一根抽烟的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舍雷尔原是第39装甲师的一个团长,在霍尔姆保卫战最危急的时刻,他率领一支援兵南下支援。后来因老将军身体不佳,包克把防守的重担全部交给了舍雷尔。

    3月1rì,第39装甲军军长阿尼姆将军通过无线电得悉了霍尔姆守军所经受的苦难,因此再次制定了一个新的救援行动并组建了一支新的战斗群。他打算一路激战,强行打通一条道路,直抵被孤立的守军。

    救援部队的第一个目标是占领在地图上的标注代号为的高地。当2月2rì阿尼姆派出的步兵向这个方向发动进攻后,防守在此的苏军第31步兵旅也意识到了这里的重要战术价值,立即与来犯的德军展开了激战。

    这片地区的积雪淹到了士兵们的胸部。德军步兵不但要随时与苏军交火,而且在雪中前进时必须要把步枪和机枪高举过头,这样才能避免积雪污染枪机或将其冻住,每前进一百米的距离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意志的极大地胜利。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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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霍尔姆战史馆

    李德不顾旅途劳顿,在将领们的陪同下,参观“霍尔姆保卫战战史馆。”

    战史馆修建在霍尔姆新修的二层楼房里,下面是舍雷尔的指挥部,上面临街道的一间30平方米的小屋子开辟成战史馆。元首、鲍曼、克鲁格及其随从进去后,整个屋子人满为患,丽达、薇拉和海空军副官只得退出。

    战史馆有点名不符实,因为只有几张相片,唯一的一件实物是缴获的爱沙尼亚第7步兵师军旗。这个师阵前全体哗变。还有爱沙尼亚第249步兵师对德作战三心二意,不断有人投奔德军,最终被苏军解散,剩余人员被派到哈萨克斯坦摘棉花去了。

    舍雷尔引领着元首从头看起。首先是战役介绍:1941—1942年冬季,苏联出动优势兵力发动大规模的反攻。一支苏军穿越冰冻的沼泽地,迂回到德军的冬壁防线背后,包围和孤立了驻守在霍耳姆的步兵48军的一个步兵团和其他部队。

    霍耳姆处于zhōng yāng集团军群与北方集团军群分界线,是洛瓦特河与库尼亚河交汇处的一个战略重镇。霍耳姆5000名防守者被3个师的苏军包围,大约是他们人数的5倍。

    德军在第48军老将军丹尼尔上将的指挥下展开了惊天地、泣鬼神的防御战。德军击败了优势的敌人,自己也付出了重大伤亡。在长达几个月的浴血奋战中,丹尼尔上将的步兵团损伤过半。

    3月中旬,援军赶到,老将军把防守的指挥权交给了西奥多?舍雷尔准将。舍雷尔带来的是一些杂牌军——只有几辆老爷车的装甲兵、只有一门37战防炮的炮兵连、一个连的工兵、军事jǐng察、空军和海军人员,以及来自3个步兵师的500名士兵。

    他的士兵只有少量迫击炮和反坦克炮;他们既没有坦克也没有重炮。为了阻止俄国人的进攻,防守者依靠空中支援和无线电指引环形防御圈外6英里的德军火炮shè击。

    尽管实力悬殊,但是霍耳姆的驻军严格执行阿道夫?希特勒元首“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准后退一步”的命令。经过3个月残酷无休止的战斗,他们终于守住了,而且当德军解围部队最终于5月5rì突破进来时,受到1200名面容枯槁幸存者的欢迎。

    战役介绍的结尾激昂地写道:霍耳姆保卫战最终证明:用国家社会主义和传统普鲁士jīng神武装起来的德意志士兵,具有一往无前的革命jīng神。她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

    李德对鲍曼和克鲁格说道:“嗳,我什么时候下达过‘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准后退一步’的命令的?霍耳姆战役最激烈的时候我在地中海,zhōng yāng集团军群一直是陆军指挥的。”

    鲍曼向他挤眼睛:“这是宣传嘛。人家哈罗德也是为了突出你的威信嘛。”

    大家哂笑着望向走在最后的哈罗德,鲍曼意识到口误,向哈罗德倒打一耙:“我说的是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上将,你老在眼前晃悠什么?害得我老说错话。”

    接下来是照片,有几幅照片印象深刻:在一个厚雪堆积的浅坑里,两个德军士兵披着白sè的伪装服装,正爬过几具俄军尸体。天空灰蒙蒙的,不远处的树干上冒着烟,整个画面给人肃杀的感觉。

    一名士兵冒着炮火穿过霍尔姆被战火摧毁的街道上,那些断垣残壁仿佛随时都要倒塌。

    一个德军五人炮组正在shè击,一人在炮右侧瞄准,一个把炮弹推进炮膛,第三个人在炮左后方用望远镜观察,第四个人的右胳臂无力地吊着,看来只连着一些筋,可他还在用左手搬运小炮弹。第五个人躺倒在离炮不远的地方,胸前有一个脸盆大的洞,鲜血把地上的雪变成一片黑。

    笑容满面、长满胡子的舍雷尔给士兵们授铁十字勋章。在这场保卫战中,身为第二任最高指挥的舍雷尔也负伤了。从这张照片中可以看出他的左手上缠着绷带。

    霍尔姆解围后,哈尔德总长以元首的名义,制作并颁发了名叫“霍尔姆盾牌”的纪念徽章,颁发给1200名幸存者。同时也没忘记阵亡者。在霍尔姆镇北面紧靠着沼泽的一块干地上修建了烈士陵园,4000名阵亡者的每个石碑上都刻着“霍尔姆盾牌”的图样。

    还有一张照片让人感到生命的渺小:茫茫雪原里凸起着几座小山,细看那不是小山,而是堆积如山的苏军尸体。照片旁边明白无误地注释着:这是无数座布尔什维克尸体山中的一座,他们倒在德军机枪和37毫米反坦克炮下。在英勇善战的德军面前,敌人的每一步都要用鲜血来换。

    战场上并不总是鲜血和眼泪。这张照片上三个德国兵笑逐颜开,有人左手抱着面包条,右手抓着面包。中间的士兵向摄影师炫耀整箱的雪茄,第三个士兵左手提着酒瓶,右手伸向镜头,摆出一副“呕耶”的动作。

    李德奇怪地问克鲁格,为什么没有丹尼尔将军的照片和介绍?克鲁格尴尬地笑了笑,让舍雷尔找张将军的照片挂上,并有口无心地训斥他:“不要把全部功劳都归于你的头上,至少老头防守了一个月。”

    舍雷尔把李德领到一座地下室,他假装尊敬地指着几个地方说:“我的元首,这是老将军战役前睡觉的地方;这是老将军战役进行中睡觉的地方;这是老将军战役胜利后睡觉的地方。”

    李德在这里闻到了书香气:在一张床头上挂着一首诗,其中两句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德发现一个现象:这里的人都把老将军遗忘了,他们都毫无保留地把舍雷尔当做偶像。后来他明白了老将军不来这里的原因:人走茶凉。

    老将军尽管知识渊博,其古板教条和严厉批评也让士兵们闻风远逃。在大战中,德军很少出动督战队,但老将军在紧急时刻出动军事jǐng察督战,伤了德军士兵的心。这是李德事先没想到的。

    李德把一枚骑士十字勋章别到舍雷尔的胸前,并提升他为中将。通过实地视察和与士兵们的亲切交谈,李德更加感知了战争之残酷……

    3月上旬,舍雷尔率领手下艰难地向霍尔姆突进。为他的小型战斗群选择的西面突破地带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开阔地旁边有一座地形优越的小高地,关键问题是:要占领这片开阔的平地,首先得占据着这块高地;而要占据高地,又必须得占领那片平地。

    舍雷尔派出了第8山地轻型突击队担任此项任务,经过了一整天不懈的进攻之后,德军的先导连终于前进到了靠近高地山顶的位置。他们只剩下最后冲刺的距离。但是这一段约300米的距离成为了天然的“狙杀地带”。

    在步兵发起第一轮冲击之前,德军先用火炮对山顶上的苏军阵地进行了弹幕shè击,但炮弹钻进积雪中爆炸,只炸起一阵雪雾,对苏军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炮击停止后,德军步兵站起来呈散兵线艰难的向前推进,随即就被居高临下的苏军火力击退。

    后来的每一次进攻都是这样,他们被迫退回到高地的斜坡上的攻击发起线上,疲惫而又失望的躺在雪上休息。接着就听到从山顶上传来的欢呼声,很显然,苏军将要发动反攻了。

    “乌拉”声穿过冰冷的空气,像涛声一般响起。苏军士兵从山顶向德军猛冲下来。jīng疲力竭的德军重新鼓起勇气,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英勇投入战斗。深深的积雪限制了火力的发挥,士兵们全部都站起来,举枪瞄准逐渐逼近的苏军。

    战斗从清晨到了另一个清晨,完全回归到古代战争中那种两军站立式对shè的模式。不但是步枪兵站着,连mg34机枪组也全部为直立shè击,一人负责输弹,一人负责开火,还有一人将自己的肩膀当作枪架,密集的子弹扫向在雪中艰难行进的苏军士兵。

    慢慢的,机枪火力将敌人的进攻队形切断,然后又将弹道向后延伸至队列末端,在扫向最前面,直到再也没有一名苏军士兵能够继续站在雪地中。

    停火之后。一些德军士兵缓缓从口袋中抽出香烟,点燃一支吸上几口之后又传给另外的兄弟,香烟是士兵最好的镇定剂,而在供应短缺的条件下德军只能几个人共吸一支。

    虽然粉碎了苏军的反攻,但在这些身经百战的掷弹兵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得样子。他们明白刚刚过去的这场战斗虽然很可怕,但是这只不过只是个开始。已经停止的“乌拉”声再次从山顶上传来,德军狂怒火力再次将其全部消灭。

    苏军连续不断的从山顶向半山腰的德军冲下来进行一次次的反攻,但大多数都在机枪、步枪、冲锋枪和手榴弹的前面变成了亡魂。最后,山上的苏军投入了全部的预备队发动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反击,德军的队列终于支持不住了,全部士兵被迫退到高地的山脚下。

    命运眷顾德国人,一场暴风雪降临了,把德苏双方都笼罩在雪野里。风雪过后,德军乘机回到半山腰。同时,发动反攻的部队中的爱沙尼人有意退回山顶,让德军有了喘息之机。

    苏军在接下来的的几天里居然少有的毫无动静。在这为数不多的战场空闲,一切都归于平静,没有雷鸣般的炮声,也没有步枪和机枪的噼啪声,让人感觉到苏军好像是放弃了对他们的围攻似的。

    相比起这种令德军十分享受的“安息rì”式的平静,那些绝大多数rì夜都在上演着残酷厮杀、充斥着战场各个角落的呐喊与尖叫、被苏联狙击手的子弹击中倒地痛苦挣扎的伤者,随处可见苍白的尸体,以及因饥饿、寒冷及孤独所带来的可怕感觉,无一不震撼着仍然还活着的德军士兵的神经。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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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霍尔姆解围

    高地屡攻不克,不光包围圈里的老将军心急如焚,包围圈子外的第39军军长阿尼姆也脸上无光。他向哈尔德总参谋长拍了胸膛说一定在十天内打到霍尔姆。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他的部队丢盔卸甲不说,还被一座几十米的小山头挡住去路,让他的老脸往那里放?

    老天也和阿尼姆作对。俄罗斯最严酷的天气已经过去,进入3月后,河流解冻,沼泽融化,俄罗斯萨符拉索夫的名画《白嘴鸦飞来了》的意境在霍尔姆显现。但对德军来说,这是雪上加霜:河水泛滥,沼泽解冻,冰雪融化,道路泥泞,半人高的雪墙化成了淙淙小溪。别说车辆,人踩上去像踩到西瓜皮一样老是跌跤绊马爬,有几十匹马就这样活活摔死和累毙。

    有一天,阿尼姆到霍尔姆以南的战俘营审问战俘。苏军第45滑雪旅副旅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脑子里零线与火线搭上了,竟然带着一小队滑雪兵从山头滑下来,一直滑进德军337团的团部,还撞翻了团里的作战参谋。

    这位受到辱骂、负气出走的副旅长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守卫在山头上的苏军近卫部队伤亡惨重,已被调到后方休整,目前在上面的是第46步兵师一个团、第45滑雪旅大部、第34机械化旅和爱莎尼亚的一个团,其中爱莎尼亚团守卫着山头后面的河岸地带。

    阿尼姆对副旅长奖励了些德国香烟和酒后走出战俘营。他看到几个士兵吃力地抬着一架木排,感到好奇。跟在后面的一位连长解释说,他们正往包围圈地里运送给养。

    原来,元首亲自指挥德军攻打马尔他,帝国的运输机都调到地中海战场,对霍尔姆的空投也停止了。但包围圈里的人要吃要穿啊,枪炮更不能饿肚子。

    丹尼尔将军声嘶力竭地直接向哈尔德发牢sāo,没想到参谋总长的气比他还大,吼声让电话另一头的老将军听得头昏眼花:“元首把每一架运输机都调到南海,我有什么办法,你把我当运输机拿去好了。”

    “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投降吧?”老将军放了狠话,但哈尔德没能被吓倒,或者说,老jiān巨猾的哈尔德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砰地放下了电话。

    也许意识到自己太不象话,几分钟哈尔德打来电话,一本正经地建议用汽球空飘物资到包围圈里。

    第8山地轻型突击队的一个工兵排长出了个馊主意:一条自南向北的季河流经霍尔姆汇入伊尔门湖。现在河水刚刚解冻,何不扎上些木排,上面捆绑上给养顺流漂往包围圈?

    排长的主意比德军陆军总参谋长高明得多,尽管好多木排被浮冰撞烂、被苏军截获,搁浅在沙滩上,总算有四分之一的弹药送到德军手里,比空投还划算些。

    望着顺流而下的木排,阿尼姆计上心来:那座屡攻不克的小山在河的西岸,何不派出一支奇兵沿河而上,绕到背后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回去后他与舍雷尔闭门谢客研究了两天,一致认为这个办法胜算颇大,最有利的情况是从后面进攻,遇到的是爱莎尼亚人,他们恨苏军胜过恨德国人,而且随着爱莎尼亚国内恢复苏联吞并前的政策,加剧了波罗的海人对苏军的貌合神离。

    接下来的几天阿尼姆与舍雷尔筹集物资,挑选人员。他也犯了丹尼尔老将军的错误,直接向哈尔德请求派几百名海军陆战队支援,当然也挨了一顿臭骂:“你们怎么一个德xìng?拉屎尿尿都不看个时候,没看到帝国正在登陆马尔他吗?再说你要海军陆战队干什么?神经病。”

    阿尼姆在哈尔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不死心,思来想去,他向顶头上司第16集团军司令布施上将求助,又是电报摧促又是电话求救,对方烦不胜烦,利用私人关系,从500人的爱莎尼亚海军陆战队里抽调了100人凑数。

    阿尼姆把这些爱莎尼亚滞销货连同300名德军一齐交给舍雷尔。伊尔门湖有一支拥有7艘巡逻艇的海军支队,还有些在湖两岸运货的平底船。舍雷尔把这些拉水泥、采砂子的小船集中起来,在船头安上小炮或机枪,每艘船拉上一个班的战士逆流而上,在天亮前到达离霍尔姆几公里的地方。

    爱莎尼亚人自己驾驶着两艘河岸浅水巡逻船跟在后面。与此同时,一些步兵从上游坐着木排顺流而下。

    小船静悄悄地靠岸,卸下步兵,小船继续前行了一段,绕到小山后面枪炮齐shè。上岸的步兵和随后赶来的海军陆战小队潜行到小山背后,到半山腰才被敌人发现,于是偷袭变成了强攻。

    舍雷尔亲率部队冲向小山头。枪声大作,手榴弹接连爆炸,但这些声音大部分来自正面——登陆部队偷袭的同时,阿尼姆带领德军从正面强攻。

    舍雷尔遇到了三心二意的抵抗,防守在山背后的是爱沙尼亚第7步兵师的一个团,等到爱莎尼亚海军陆战队也上岸时,爱沙尼亚人的枪声停了。

    爱莎尼亚海军陆战队小头目真诚地向他们的红军同胞道之以理、晓以大义,给他们讲述家乡的变化,让他们放下武器,回归祖国怀抱。

    对红军中的爱莎尼亚士兵来说,同胞们的煽情比炮弹的威力还大。几分钟后,这个团的红军士兵们痛快淋漓地丢下枪,任由德军上山。

    爱莎尼亚士兵的全体倒戈,宣告了这座屡攻不克的小山头的易主。苏军受到前后夹击,四散而逃,还有上千名乖乖地当了俘虏。

    通向霍尔姆的大门敲开了,阿尼姆兴奋异常,马上向哈尔德报告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乐极生悲,他忘记向他的顶头上司报捷。一天后,布施上将从哈尔德那里得知霍尔姆解围的消息时,气得摔破了两只杯子。

    德军占领山头后,搬运队连一分钟都没耽误,向包围圈里运送补给及弹药,刚才的战场摇身一变成了物流中心。就在他们紧张搬运物资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坏,暴风雪骤然而至。犀利的东风夹着冰凌如钢针搬无情地刺向搬运人员面颊,短短几个小时后,刚刚融化的冰上堆积起了半米厚的雪。德军肩扛着沉重弹药,在越来越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更是痛苦至极。

    占领山顶的德军士兵用雪块堆起了防御阵地,还用雪块堆成爱斯基摩人式的圆顶小屋来躲避寒风的侵袭。如此的天气不但给舍雷尔的援军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也席卷了包围圈里的接应部队。

    对德军来说,突如其来的暴雪才是开头,苏军的反攻才是致命的。苏军突然出动了第45滑雪旅迂回到德军后面,把舍雷尔的几百名援军也装在口袋里了。

    战局变化得比变天还快。包围圈子里的丹尼尔期待了一个冬天,圈子外的阿尼姆与舍雷尔策划了一周、准备了半个月的解围行动,被苏军在三个小时内被拆解了。换言之,他们jīng心策划的救援行动成了自投罗网。

    第39装甲军为霍姆尔守军解围的行动又一次失败了。哈尔德一气之下,准备让阿尼姆担任一个新编军的副军长,但他与布施通了电话后,把他外放到利比亚突尼斯边境当快速反应部队的首任司令去了。这支新成立的部队只有6000人,连个简编师都算不上。也就是说,他被连降二职了。

    这支部队的任务是远远监视维希法国西北非属地的动向。由于那里风平浪静,部队无事可干。士兵们以在弹药箱里养鱼打发rì子,阿尼姆养鱼的话有损于二级上将的身份,他很快迷上了养海龟,并把一张喂养海龟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实际上是向元首示威。

    霍尔姆镇内的守军对第39装甲军解围失败感到失望。唯一的收获是来了一位比丹尼尔年轻的将军。

    俗话说,一个蜂巢里不能有两个蜂王。这一老一少二位将军很快吵得面红耳赤。大家听到老将军训斥新将军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将军当面反讥老将军是“老糊涂。”这还算客气的,背后直接骂他“老不死的。”这位老绅士一气之下打了退休申请,把这个烂摊子丢给阿尼姆。

    把老将军排挤出局后,阿尼姆一边品尝大权独揽的快乐,一边夜以继rì地重新部署部队,修建工事,修复车辆,并通过河流获得微弱的补给。

    包围圈里的德军士兵们承受着**和jīng神上的巨大压力,他们白天陷入梦游状态,夜里则成了梦魇:因为红军随时随地都能发动攻击。一些士兵在黑暗中稀里糊涂闯入苏军阵地,还有不少士兵被四处游荡的西伯利亚滑雪部队俘虏。

    进入四月,德军还是受到五倍于他们的敌人包围。虽然德军意志坚强,虽然拿破仑说过:在战争中jīng神与物质是三比一的关系,虽然敬爱的元首说过:德意志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jīng神,但jīng神不能让肚肠充实起来,高谈阔论不能当饭吃。德军士兵们因长时间得不到休息,感觉和行动都变得迟钝起来。西伯利亚狙击手开始发挥作用,用jīng准的子弹将这些粗心的德军一个个的干掉,令到已经因疾病和营养不良而减员的舍雷尔战斗群再度雪上加霜。

    五月来到了人间,林木都欣欣向荣。但在包围圈内,舍雷尔的rì子越来越不好过,连续不断的战斗伤亡和疾病,使霍尔姆的德军下降到800人。还有500人的爱莎尼亚人。舍雷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辛辛苦苦得来的小山头,将剩下的人员撤退到一个更小的防御圈内。

    苏军每天例行的步兵突击还在继续,密集的人浪在拼命防守的德军面前无意于绝佳的活靶子。但是现在德军主动缩小了防御面积之后,越来越多的肉搏战在镇内的房屋废墟间上演。

    舍雷尔战斗群与第39装甲军之间的无线电联系从来没有中断过。阿尼姆被调职后,新军长更加卖力地往包围圈内送人送物。通往霍尔姆的道路都被破坏,除了一条宽2公里的干地,其它地方都是沼泽和草地。他的办法是让士兵们通过沼泽和草地,分散进入霍尔姆。这个被舍雷尔形容为“一滴接一滴的增援方式”让几百个德军士兵陷入泥潭里,但万涓之水终能汇流成河。

    五月中旬,随着圣彼得堡沦陷,布施决定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以解霍尔姆和北面更大的一个包围圈之围。这两个包围圈牵制了大量的苏军,有力地支援了圣彼得堡战役,现在回报的时候到了。

    德军调来了第67步兵军、第459突击炮营、丹麦zì yóu军团的一个营和立陶宛第2师从四面八方涌向霍尔姆。几个月来一直对包围圈内的德军肆虐的苏军土崩瓦解,丢下几万具尸体后向东逃跑。

    霍尔姆——这个埋葬了万名德军、断送了两位德军上将前程,给幸存德军留下梦魇般记忆的小镇终于恢复了zì yóu的空气。

    12万阵亡苏军尸体散布在小镇周围,实现了老将军的愿望:让敌人的尸体堆积如山。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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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该视察党卫军阵地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出自《新唐书.魏征传》。有一次,唐太宗问魏征:“为君何道而明?何失而暗?”魏征回答:“君所以明,兼听也;所以暗,偏信也。”

    在霍尔姆战役的汇报上,老将军与舍雷尔公说公的功劳,婆说婆的理由。只有把两人的汇报融合起来,并进入实地了解考察,才能掌握接近实际的第一手资料。

    劫后余生的1200老战士中,有一大半回后方疗养,尚留在这里的300名老战士受到元首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这其中还包括130名爱莎尼亚人。李德答应让他们尽快复员,回国参加建设。这些人是幸运儿,因为有了与德国元首的合影,他们回国后官运亨通,当然这是后话了。

    霍尔姆的战火熄灭了快三个月了,几幢新建的二层楼房在布满弹坑的平地上拔地而起,德军阵亡将士埋葬在小镇东沼泽地里的一片干台地上,由一座嘎吱作响的木桥相连。

    与老战士们分别后,李德亲手捧着一束鲜花,在随军牧师引领下走向木桥。鲍曼、陆军和海军副官、丽达与薇拉也各自捧着花跟在元首后面。夕阳西下,他们的身上镀着一层金光,长长的影子投在一排排扣着钢盔的十字架上,那原本白sè的十字架也闪烁着金sè的光芒。

    随军牧师唱起弥撒福音。李德与鲍曼站到前面,一脸凝重地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十字架。随着牧师悲戚的声音,李德的眼睛湿润、散乱了,感觉三魂六魄一起飘零。夕阳一点点陨落,升入无尽的yīn暗,这些战士的魂魄也随着陨入另一个世界的太阳,到了他永远无法到达的纯真之地。

    李德忽然焦躁不安起来,总是感觉还有件未了的心事。鲍曼洞察到他的内心,便丢下两天来形影不离的薇拉,陪元首到小镇的河边散步。

    鲍曼开门见山地说:“我的元首,有句话我压抑了很长时间,今天应该说出来。我觉得你对党卫军的态度变化太快。原先你和希姆莱宠着他们,但从去年底开始,你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同志们都有看法,只不过不好说出来而已。”

    李德jǐng觉起来,不是因为鲍曼的直抒己见,而是透过傍晚的暮sè,仿佛看到鲍曼后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些人代表着帝国的党政群各个方面,不可小视。

    鲍曼说得是实情。自去年底以来,德国元首翻然悔悟,像先知先觉的圣灵一样,看到了帝国航道上的暗礁,深感帝国政治军事外交各方面的失误,其中最主要的是帝国占领政策上的自杀行为。

    战争不过是政治的最激烈形式。政治是目标,战争不过是手段。法国科西嘉岛的那个小个子试图用军事手段解决政治问题,李德感到他以前也犯了拿破仑的错误,用军事手段解决政治问题,其结果就是问题越解决越多。这样下去会崩盘的。

    德军进入苏联后,遇到的是鲜花和笑脸,波罗的海三国自发地组织起来与德军并肩作战,乌克兰人把德军视为解放者。很多少数民族把民族dú lì与解放的希望寄托在德国人身上。就是俄罗斯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由于斯大林的肃反、农业集体化和高压政策,不少俄罗斯人把德军入侵当成改朝换代的良机,在战斗中轻易地放下了武器。

    国防军的后面跟来了党卫军。这些严格遵守帝国种族政策的党卫军在东线为非作歹,成功地把占领区人民重新推回到斯大林怀抱。

    党卫军简称ss,德国纳粹党的法西斯特务组织和军事组织。1925年4月成立。成立初期仅为阿道夫?希特勒的卫队和对付政敌的工具,隶属于罗姆领导的冲锋队,规模很小。但从1929年希姆莱领导后,党卫军有了很大发展。建立了情报机关,设立了党卫军种族局。至1933年初,其成员已发展至5万余人。

    1934年7月,罗姆被处死以后,党卫军在纳粹恐怖组织中起主导作用,由希特勒直接掌管。党卫军的嫡系部队是以“预备队”和“百人留守队”为核心扩建的武装党卫队,人数最多时达50余万人,此外有看守集中营的特殊部队骷髅队,包括国家秘密jǐng察(盖世太保)在内的整个jǐng察部门也由党卫军领导。

    党卫军直接参加法西斯侵略战争,以残酷的手段迫害和屠杀**人、mín zhǔ进步人士、犹太人、被占区居民及战俘。

    进入苏联后,这些人完全把占领区人民当成奴隶对待,公开宣称斯拉夫人是比犹太人好不了多少的劣等人种,让占领区人民大失所望。

    例如在乌克兰,乌克兰人把党卫军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德国人相对照,结果表明,如今的德国人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笨蛋,是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的歹徒。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谁要我的命我就跟谁急。赶走了虎来了狼,那我就连狼带虎一锅端。

    脱胎换骨后的李德刚来到东线,就在卡卢加遇到那个灌了一肚子马尿找不到北的旗队长。在克里木,他目睹了党卫军深夜枪杀犹太人的暴行,那些党卫军还闯进了他的房间,让他差一点下不了台。由此他对党卫军没有好印象。

    鲍曼直言道:今年以来,党卫军按照元首的最新指示,慢慢调整了政策。特别是由狂热分子组成的武装党卫军猛打猛冲,士气高昂,成为战场上的救火队。

    “该视察党卫军阵地了。”李德由衷地对鲍曼说。鲍曼使劲点头,由于用力过猛,差点站立不稳。

    是啊,李德何尝不知道这些?只不过他在寻找台阶。头脑简单的鲍曼定然说不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样有条理的官话,这肯定是希姆莱教他说的。既然如此,他决定明天去视察党卫军阵地。离霍尔姆不远的杰米扬斯克保卫战就是他们的杰作,打得更加惊天动地……

    东线战场上,武装党卫军的表现无疑是最出sè的,在党卫军骷髅师所经历的恶战中,无疑最令该师官兵难忘的恶战就是从1941年9月到1942年2月的德米扬斯克战役,这场历时将近半年的恶战令骷髅师的减员数量为全师作战人员数量的二分之一,同时也是这次战斗令骷髅师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誉。

    在德米扬斯克的恶战中,不光是骷髅师,其余党卫军的几支部队,帝国师、唯京师、霍亨施道芬师、阿道夫希特勒师、欧根亲王山地师、北欧师都或多或少的参予了此次解救行动,所以德米扬斯克战役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党卫军大聚会”,几乎所有的党卫军王牌部队都参予了这次行动。

    1941年秋,为解列宁格勒之围,指挥苏军列宁格勒方面军的叶廖缅科上将统帅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北方方面军共计150万红军士兵,在3000辆坦克2500架飞机的配合下,对德军发动了代号为“午后天王星”的计划,旨在消灭列宁格勒以北的德军第16、18和赫普纳的第4坦克集团军。

    1941年11月,苏军分三路杀向北方德军:北路浩浩荡荡冲向提赫文,正值德军第4坦克集团军向斯维里河挺进,苏军解放提赫文的战役演化成了向拉得加湖一次次撞击的解围行动。

    中路矛头直指圣彼得堡,但因德军封锁了拉多加湖,圣彼得堡已被双重包围,中路的反攻成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不得已鸣金收兵。

    苏军的收获在南路。50万苏军杀向诺夫哥罗德和旧鲁萨,企图在德军北方集团军群的肚子上重重地来一记勾拳,把德军打得抱起肚子弓下腰后,北路苏军乘虚而入,突入列宁格勒,也就是德国人说的圣彼得堡。

    当北部德军眼睛全盯着拉多加湖和圣彼得堡之时,南路苏军近卫第19师,第22步兵师,第15,11,9步兵师从瓦尔代高地冲下来,击溃了党卫军“兰德诺”战斗团,并越过沼泽和泥泞,突然出现在德军后面,把德军第25装甲师和14摩托化步兵师、第9集团军一部,以及党卫军骷髅师共计25万人都迅速合围,这就是著名的德米扬斯克口袋。

    德米扬斯克是列宁格勒以南重要的工业区的枢纽,几乎所有通往列宁格勒的铁路,公路,桥梁都要经过德米扬斯克弧形口袋,而且一旦击溃德米扬斯克口袋内的德军阵地,德军的整个战线都有崩溃的危险。因此,元首与哈尔德马上组织救援,但东拼西凑了半天,才搜集到2万人的部队,而近10万苏军横挡在前面。要不是赫特带着第二党卫军装甲军赶到,这些原打算解救别人的人差一点让人家赶进沼泽里自生自灭。

    此时包围圈内的德军仍然保持了良好的战斗力和战斗气势,包围圈内的骷髅师并非是纯党卫军的编制,其中还有一部分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军队,并混编入一部分的党卫军山地师狙击手和反坦克炮兵部队。

    11月20rì,第二党卫军装甲军的先遣部队冒死突入包围圈内,向包围圈内的德军官兵传达了党卫军即将前来援助的消息,一时间德军内部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另外在德米扬斯克东南方向的德军第42装甲军,第11装甲军从另一个方向对包围圈外的苏军阵地进攻,迫使苏军整整18个师的兵力调离防线,这正是突围的大好机会。

    11月25rì,德军以包围圈内一部分的党卫军唯京师“斯坦纳战斗群“和骷髅师的一部分先头部队强行突围,傍晚时分由身着苏军军服的德军士兵开始渗透到苏军防线,凌晨2时德军开始正式突围,先遣的德军分队一路冲杀到距离包围圈仅1公里的地域时遭遇了苏军的抵抗。

    苏军的轻重武器一齐shè向德军,黑暗中的德米扬斯克腊得夫地区被shè击发出的火焰照shè的发出蓝sè诡异的光芒,德军士兵不顾巨大的伤亡坚持突围。骷髅师的一部分成员已经成功的突入到了苏军阵地的后方,他们甚至发现了苏军的火箭炮集群。

    骷髅师203反坦克歼击营冲向苏军火箭炮集群,经过激战,德军士兵成功地摧毁了大部分苏军火炮,包围圈腊得夫地区被打开了一个很浅很浅的通道,骷髅师担任后卫掩护陆军的部队撤退。但是战斗进行到凌晨6时的时候,苏军的支援部队很快的赶来并顶住了德军的疯狂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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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狂热的武装党卫军

    第二天清晨,李德出门,发现街道上站满了士兵。**霍尔姆的将士们听说元首由此前往杰米扬斯克时,都自发地来送行。

    中巴车再次载着元首艰难地向东爬行,走了不远,前面开道的摩托车陷进泥坑里。中巴车试图把它拖出来时也掉进了泥坑里,而且越陷越深。李德让后面压阵的摩托车赶回去找几匹马来拖车。结果几十个德军和爱莎尼亚士兵赶来推车。

    李德望着士兵们发呆。士兵们笑嘻嘻地说:“我的元首,我们就是你要的马。”

    李德没想到霍尔姆的守军如此可怜,除了两辆摩托车一无所有,别说坦克和装甲车,连半履带车都没有一辆。这里马匹成了宝贝蛋,运送物资全靠它了,所以由士兵代替马推车。

    鲍曼打退堂鼓。杰米扬斯克还在一百公里的地方,眼前的路破破烂烂,一些地方绿sè的水漫过土路。舍雷尔少将提出让党卫军派车迎接。两个的建议都被元首否决。

    士兵们轻松地把中巴车推出来了。李德告别将士们继续前进。所幸路面上铺着鹅卵石,颠簸但不至于陷落。

    沼泽,沼泽无边无际,如果天有边际的话,眼前的沼泽只能说延伸到了天边。

    天上乌云密布,地上是浸泡在水里的一团团、一块块草甸,水草纵横无边无际,茂密的草茎和腐草下面,是淤黑的积水,表面十分松软,人走在上面,稍不留意就有xìng命之忧,这就是沼泽地。

    这里河流密布,在河水浅、流速慢的情况下,地面积水,杂草大量繁殖,形成厚实的草层,使土壤通气状况变坏,碳分逐渐减少,原有植物渐趋衰亡,生长莎草、水藓等植物。这些喜湿xìng植物,有很强的蓄水能力,因此更加强了湿润状况,草甸沼泽化得以迅速发展。

    静,真静啊,静得让人窒息,静得让唯一的声音——引擎轰鸣声变成了常态的呜咽,让李德顿生“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沼泽地”的满嘴胡驺。

    “为什么叫骷髅师呀?”薇拉天真地问道。鲍曼对她有问必答:“这个师的标志是骷髅头和两根腿骨。正式名称是武装党卫军第3师。主要成员是国内集中营的看守。”

    “什么?集中营看守?”薇拉惊叫,引来满车厢人的注目礼。鲍曼担心地望了李德一眼,道:“喊叫什么?今年以来,在元首的新政策下,骷髅师也不再虐待战俘、杀犹太人……”他看到元首狠狠地瞪眼,赶紧闭嘴。

    在马廖沃,他们遇到几个渔夫,光屁股小孩子追逐着汽车,冉妮亚打开车窗扔下一把糖果,孩子仍然在追击,身处沼泽深处的屁孩并不知道糖果的用途。

    从这个村庄开始,道路干燥了许多。卡尔梅克人解下防滑链继续向东北进发。路途也不再寂寞,一辆车门子上印有闪电标志的党卫军部队卡车迎面而来,看到车里的姑娘后兴奋地打口哨。

    远远看见一条河流横在面前,河那边出现低矮房子的轮廓。李德打开地图,他们将要跨越波拉河上游,河那边就是莫尔沃季齐村。

    这里到处是弹坑,道路上遍布着坦克履带痕迹,墙上都是弹孔。正是在莫尔沃季齐村,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战斗……

    2月28rì,德军由骷髅师作为先导,开始了突围行动,德军部队选择了在白天就发动大规模的冲锋行动,由4号坦克和追猎者坦克歼击车作为先导,浩浩荡荡的朝苏军阵地扑去。

    德军集中了全部116门火炮和自行反坦克炮向苏军阵地猛轰,所有苏军阵地附近的泥土几乎都被翻了一遍,苏军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德军最擅长的快速突击发挥了作用,先导的骷髅师艾克战斗群以狂热的战斗态度突入苏军防线,在300米左右的距离上疯狂的压制住苏军。

    骷髅师的士兵在每一寸土地上,每一寸阵地上与苏军展开激战,德军是越打越疯,有的德军士兵甚至抡起步枪朝苏军头顶砸去,阵地上爆发了残酷的肉搏战,苏军防线的豆腐渣工程很快被德军击溃,第一道苏军防线已经打开。

    cháo水般的德军涌出德米扬斯克包围圈的第一层苏军防线,而苏军此时也开始用火力覆盖突围的德军部队集结地域。苏军第6装甲集团军和第12装甲集团军将近500辆坦克赶往莫尔沃季齐村,向突围的德军冲锋,全力阻挡突围的德军。德军当然不答应,坦克和自行火炮也拼了老命一般冲向苏军的坦克,双方在莫尔沃季齐村爆发了激战。

    党卫军骷髅师帕伊兰战斗群的51辆四号坦克与苏军的200辆t34坦克遭遇。德军坦克手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的战斗经验不是狂热的苏军年轻坦克成员所能比的。他们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展开运动战,于是他们开足马力后撤到1公里远的地方,配合德军的反坦克部队阻击着苏军的坦克。

    双方在打光炮弹的情况下驾驶坦克对着冲撞。一辆德军坦克隐蔽在一个山包后面,一辆苏军t34冒冒失失的闯入了他的开火范围,德军随即开火命中,坦克起火,坐在坦克上的苏军步兵被炸成了一堆烂肉。

    骷髅师帕伊兰战斗群的51辆四号坦克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它们周围,布满了苏军200辆t34坦克的残骸。然后,更多的苏军坦克冲过来了,这下轮到骷髅师艾克战斗群和帕伊兰战斗群粉墨登场了。

    艾克战斗群在莫尔沃季齐村以南4公里的地方遭遇了苏军的一支装甲营。艾克战斗群的士兵等待着苏军的坦克通过,然后用燃烧瓶,刚刚发明空运到这里的铁拳火箭筒疯狂的shè击苏军坦克的发动机和炮塔,杀红了眼的骷髅师士兵用冲锋枪朝苏军一梭一梭地泼shè子弹,成片成片的苏军士兵被撂倒,又有成片成片的苏军士兵补充了上来。

    战斗越来越血腥。德军士兵依托着被击毁的苏军坦克向苏军shè击,苏军士兵动用了火焰喷shè器攻克顽强的德军据点;一个德军的mg34机枪阵地被苏军用火焰喷shè器消灭,身负重伤的机枪手疯狂shè击,直到口鼻出血在而亡。等候的另一组机枪手一把拽开阵亡者尸体,继续shè击,直到枪管发红。

    德军艾克战斗群的博德斯德因中尉指挥的一个突击中队向苏军侧翼发动进攻。德军士兵隐蔽接近苏军的阵地,一跃而起突然出现在苏军面前。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苏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若木鸡地望着从天而降的德军,直到被对方消灭。

    有的苏军士兵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惨烈的大战,以至于德军的木柄手榴弹掉在脚下时趴在地上大哭着直到被炸死。博得思德因中尉的分队此时还剩下14个人,他冷静的指挥手下士兵扔掉圆桶形防毒面具和一切不必要的装备,只带上备用弹夹和手榴弹,准备第二道苏军防线攻击,那里还有17辆苏军坦克。

    此时他们手里的重武器仅剩下2个火箭筒和6发火箭弹、4枚反坦克地雷、1个反步兵地雷和1梃mg34机枪以及1000发子弹,中尉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决定把苏军坦克引入包围圈中实施攻击。他命令手下士兵用著名的3-3阵型埋好反坦克地雷,即按照一个正三角一个反三角的方法埋设反坦克地雷,把仅剩的一枚反步兵雷埋设在反坦克地雷的后面。

    行动开始。几百米之外有几名苏军的观察哨,党卫军士兵轻松的干掉了他并故意弄出了一阵声响,苏军上钩了!所有的苏军坦克都朝这个方向开过来,他们缓慢的进入埋伏圈。轰!两辆苏军坦克中了地雷的埋伏。与此同时,隐藏在后面的德军机枪发出可怕的撕裂油布的声音,把苏军士兵撂倒。

    两辆被击毁的苏军坦克阻碍了后面的苏军坦克,德军的反坦克火箭筒手在一个地方击毁了一辆苏军坦克后迅速转移,又击毁了一辆!当要击毁第三辆时炮手被子弹击中阵亡,旁边的一名德军士兵毫不犹豫的接替了他,又是一辆苏军坦克,一瞬间8辆苏军坦克被击毁。

    一组mg34机枪手仍然在shè击着。苏军士兵被毫米子弹打飞了脑壳,红得发紫的脑浆从头颅了一下子流了出来,倒在地上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有的士兵就像麻袋一样纷纷倒地,还有的士兵被子弹连续击中四肢,有的是大腿,有的是被子弹和手雷削去了肢体,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痛苦就倒在了地上,无助的望着身边的同伴。

    来自欧根亲王山地师的狙击手躲在200米之外,shè击着从坦克中爬出的苏军成员。这名狙击手幸存到战后,他叫兰德诺,是来自瑞士的一名外籍党卫军士兵,他在回忆中写道:

    “当时的那场惨烈的战斗令人心惊肉跳,不断的有被击毁的苏军坦克,不断的有苏军成员从底部逃生口爬出,有的人刚爬出一个头,我就会准确的击中他,事实上,我就是做这种工作的,无情的打击他们,不用去怜悯。谁露头我就会击毙谁,就是这么简单。”

    大地在颤抖,撕杀在继续。苏军开始又一轮反击,几个德军士兵被打死,有的人冲入苏军阵地用刺刀一阵猛挑,不一会儿他自己也被挑成了肉泥。几名不知死活的苏军绕到后面,干掉了德军机枪手。仅剩的四名德军士兵不顾死活的朝苏军shè击,子弹打光了,他们从敌人尸体上捡起了**莎冲锋枪继续打;依靠被击毁的坦克和苏军近战,肉搏战,苏军士兵的尸体堆满了坦克周围。

    到了傍晚时分,所有的苏军都被消灭了,四名德军士兵打光了全部子弹,与冲上来的苏军抱成一团拉响了手榴弹。德军部队以必死的jīng神支撑着,抵抗苏军的反扑。

    一名党卫军骷髅师的三级突击队长在rì记中写道:“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残酷战斗了,我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们悄悄的摸到苏联人的阵地上,然后我们交火了,我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和苏联人抱在一起。我用牙去咬、用手抓,像一个娘们,然后,我这个娘们拿起他们的武器寻找他们。

    几个苏军士兵企图去发动坦克,我很快的打死了他,我清楚地记得他从坦克上被击中滚下坦克的样子,就像我小时候shè击过的松鼠一样。我们的战斗气势吓倒了苏联人,他们没有见过我们这么疯狂的样子,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跑了。有的神思恍惚地跑进沼泽地里,直到被冒泡的泥潭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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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狂傲的党卫军师长

    莫尔沃季齐村河边矗立着一座照碑,通栏标题是党卫军的誓言:“给你的任务如同死令,你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将它完成。”

    照碑上刻着几个月前党卫军在这里与苏军的死磕过程。李德与鲍曼背手站在宽大的照碑前,拜读将士们的英雄事迹。

    “我一定要接见艾克战斗群的博德斯德因中尉。”李德对鲍曼说。鲍曼摇头:“这恐怕办不到了。”他指着后面的几行字。李德垂下头:“他们全体阵亡了。”

    骷髅师帕伊兰战斗群用51辆四号坦克换取了苏军的200辆t34坦克。艾克战斗群的博德斯德因中尉奋不顾身地冲向苏军坦克,用几门反坦克炮、火箭和不多的地雷击毁了55辆坦克,打死了几百名苏军。全中队的93名士兵全体为帝国尽忠。

    尽管他们赴汤蹈火、视死如归、马革裹尸,但是从莫尔沃季齐村突围的希望落空了。在斯大林的严令下,苏军西北方面军科涅夫将军利用铁路紧急调来了5个西伯利亚步兵师、一个坦克旅和滑雪部队堵塞突破口。在西面围攻霍尔姆的苏军也转过头来对付党卫军的突围。

    苏军还出动了十几架图2轰炸机,向地面上纠结在一起的苏军和德军不分青红皂白地用密集阵泼洒弹雨。这种轰炸机肚皮上装有88支**莎冲锋枪,扫过之后不论是苏军还是党卫军,统统被打成了一堆烂泥。

    在苏军空中和地面优势兵力的打击下,此时的骷髅师经过惨烈的战斗,已经被打成了团级规模,减员人数在4000以上,其余几只党卫军部队也损失了相当的惨重;霍亨施道芬师一个“兰德”战斗团的兵力被消灭,帝国师的减员也相当严重,维京师和北欧师也各有近千人战死。

    虽然他们依然被包围着,但牵制了苏军的4个集团军,德军与苏军的战损率达到了1比5。空前惨死的血肉杀戮让苏军分成两个极端:苏军第357步兵师余部宁愿躲进沼泽深处也不愿意出战,第23步兵旅全体战死,而第100步兵旅选择一了百了——成建制向德军投降了。

    天空飘浮着白云,太阳照在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镇,村镇被波拉河分成两半,一座没有护栏的石桥横跨在河上,看起来重新修过。

    村里最好的建筑是一座非常小的东正教堂,教堂墙上贴着一幅宣传画:一个德军士兵用刺刀挑起爬在农民背上的大胖子,大胖子的身上写着:“集体农庄。”

    一列车队裹着烟尘从东急驶而来:半履带装甲车、轮式装甲车、大众轿车,车门上统统印着骷髅头和两根腿骨。几个行人和一只猪纷纷躲让,一只鸡扑腾着翅膀跑在车前面,眼看要命丧轮胎底下,它竟然像鸽子一样腾飞起来,然后像石头一样堕落到路边水沟里。不管怎么说它逃脱了血光之灾。

    李德对鲍曼说:“这让我想起一句谚语:鸡飞得再高,也飞不过屋檐。”

    鲍曼兴奋地喊叫:“骷髅师的同志们接我们来了。”

    车队在桥的那一边猛然停下,在此起彼伏的车门子乒乓声中,骷髅师师长、党卫队副总指挥兼武装党卫队上将西奥多?艾克从一辆斯柯达跳出来,后面卡车上的党卫军士兵驱散路人,迅速在周围拉起一道jǐng戒线,划出一块闲人免进的空地,只有那只从车轱辘下逃生的鸡婆悠闲自在地在水沟里刨食。

    “好大的阵势啊。”李德张大嘴望着从桥那边走来的艾克上将。儒雅的将军头发一丝不乱,三七分开,风度翩翩,文质彬彬,胖乎乎的脸上一团和气。胸前只佩戴着一枚1914年版二级铁十字勋章,此举给李德留下了稳重而不张扬的好印象,因为德国元首也只是佩戴着一战时的一级铁十字勋章,而不像对手斯大林那样,利用职权给自己颁发一箩筐勋章。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好多人被艾克面孔所迷惑,其实,隐藏在和善面孔下的是一颗冷酷的心。而且此君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会与你大打出手。要不是这个臭脾气,凭他老一辈革命家的资历,当个军长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臭脾气年轻时为了争风吃醋,打断了同学的一条腿。跑到意大利躲官司期间、接手管理一个当地的流亡党卫队营,采购过希姆莱的鸡。1933年回国后,他的大炮筒子的脾气还是没改,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他的顶头上司,后者一口气让他去休养了,哪儿呢?既不是海滨浴场也不是疗养院,而是jīng神病院。

    在jīng神病院住了一个多月,成天跟疯癫的人渣们打交道,他差一点憋成了jīng神病了。万般无奈之下他想起以前帮助他向意大利推销过鸡的老关系,向党卫军全国领袖、以前的养鸡大王希姆莱求救。

    人的命运在紧要处只有一步。如果不是希姆莱把他救出火坑,就算他一辈子不在疯人院嗑药,天天拿着《我的奋斗》早请示、晚汇报,也只能以一个基层党支部书记的身份度过余生。由于他脾气暴躁,希姆莱任命为臭名昭著的达豪集中营长官。

    依靠他的“好脾气”,艾克走马灯一样转遍了帝国的集中营,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布痕瓦尔集中营、拉文斯布吕克集中营,还有在奥地利开设的毛特豪森集中营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在艾克的兢兢业业的管理下,集中营成了党卫队最有利的整人及赚钱工具,但艾克不高兴:每年辛辛苦苦创下的效益绝大多数都得上交,工资福利待遇没增加多少。也没有灰sè收入,他的革命意志和干劲消退了。

    艾克想跳槽了。因为他觉得老与犯人打交道没多大前途,亲戚朋友们脸上也挂不住。战争的yīn影逐渐逼近,他渴望蹈血肉杀场、看魂魄激扬。正值此时,希姆莱想到扩军,建立几个党卫军作战师。他灵机一动打了封报告,力主抽调集中营看守成立一个武装党卫军师,名字他都想好了:骷髅师……

    李德在回想间,骷髅师师长站到了他面前,声若洪钟地喊叫:“我的元首,我代表党卫军第三师全体指战员迎接您。同时转达前线指战员对领袖的问候。”

    元首早知道艾克是炮筒子,说话不经过大脑,出口就伤人,乍一听人家说得有条有理的,便高兴地开起了玩笑:“阿尔萨斯人,你打得不错呀。我代表德国人民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慰问。”

    “慰问就是慰问,难道还分诚挚的慰问和虚情假意的慰问吗?就算慰问,应该在半年前来慰问呀?现在来不是雨后打伞吗?”骷髅师师长不以为然地说。

    李德略微楞了一下,继续鼓励道:“你们在冬季战役中浴血奋战,守住了阵地,这里军民的命运无一例外都是你的功劳。”

    艾克师长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粗声粗气地反驳道:“老百姓的命是他们自己的,士兵们的命是他们抗争来的,我的命是从敌人枪口下拣的。”他指着不远处沼泽里一步一滑走来的几个泥猴子:“他们的命是临阵脱逃得来的。”

    几月前的战斗中,一些苏军和极少数德军为了避战,躲进深不可测的沼泽深处。他们吃皮带、啃草根,毒蛇、蜥蜴和青蛙成了美食。甚至于同类相食,不少人成了毒虫、泥潭的牺牲品。还有一些因误食毒草和癞哈蟆而亡。

    冬去chūn来,chūn穷夏至,他们像蚂蚁一样死去,但仍然剩下一些残渣余孽像蝼蚁般活着。每隔几天,总有一些奄奄一息的走出泥沼,乞求德军收留他们。

    这些半人半鬼的生物身上挂着腐烂的破布,破布间露出突兀的骨头。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泥土是一sè的,别人、那怕是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德意志帝国元首,都无法分出他们的xìng别和人种。饥饿让他们所有的肢体都似乎萎缩了,只剩下很长的头发和很亮的眼睛。

    几个士兵冲上去把他们从泥污中拽出来。一个党卫军二级中队长的声音因意外而颤抖起来:“上将同志,他们是德国人,德军。”

    艾克丢下元首向他们跑去。李德马上跟在后面。第三个是鲍曼,第四个是冉妮亚和丽达,第五个是全部。

    李德超越艾克来到衣服霉烂的“德军士兵”跟前。这些由毛发和破布组成的身形蜷了下来,蜷成一种跪的姿势,从毛发和破布下面发出了念叨以及啜泣:“德国,德国人,到家了。”

    当逃兵不是苏军的专利。在此前的战斗中,个别党卫军士兵也被空前惨烈的战斗吓坏了,与苏军一道遁入沼泽里。他们的景况最惨,既没有俄罗斯人的适应能力,还受到他们的打压。他们面临选择:要么像臭虫一样地死去,要么历经艰险回到战友们的怀抱,那怕被押上军事法庭也罢。

    做为天生的斗士,艾克非常鄙视这些逃兵。他的政策是就地枪决,连军事法庭的过场也不走。几个月来有40多名逃兵被处决。现在,这些刚逃出鬼门关的可怜虫们瘫坐在地上,等待被送回老家。

    “全体都有:举枪、上弹。”艾克发布命令。平时坚决服从命令的士兵们犹豫起来,因为元首横挡在他们与逃兵之间。

    艾克的犟病犯了,他喊叫:“我的元首,请不要妨碍行刑队执行任务。”

    李德愣住了,意外地杵在那里。直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艾克态度生硬地又催促了一遍。

    回过神来的李德看也不看艾克,把目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其中的一个用尽最后的力气呜咽道:“元首救命。”接着呜咽声汇集成一片,央求那怕饱餐一顿后再枪毙不迟。

    李德对这些九死一生人有一丝同情。他们是军人,因一念之差而失足的军人。但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两军对垒,任何国家、任何军队对逃兵绝无宽恕,也不敢宽恕。问题是处决犯人也有一顿断头饭呀。

    李德不忍目睹,转身命令道:“艾克,让他们吃顿饭,再交给军事法庭审判。”

    李德看到骷髅师师长的脸马上成了骷髅,他气冲冲地挥舞着****嘶叫:“不行。绝对不能宽恕这些逃兵。由于他们卑鄙的行为,让很多战友们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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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红色的德米扬斯克

    李德怒火中烧,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鲍曼也发火了,朝艾克吼叫:“你知道跟谁说话吗?你这个刺儿头。”

    这个艾克是名符其实的一根筋,他脖子一歪,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子:“不管是谁,只要干涉我的军务,就应该滚蛋。”

    李德气极而笑出声来。他手一挥,卡尔梅克人伸手就拔出****顶在艾克的脑门上,动作之快,让艾克还没反应过来。

    李德对党卫军士兵高喊:“立正、右转弯起步走、立定、解散。”

    党卫军士兵们痛快地执行了他的指令。李德看到艾克面sè惨白,鼻尖上沁出汗珠,双手垂立着不敢动弹,生怕引起误会。李德鼻孔里哼了一声:“这家伙是属核桃的,要咂着吃。”

    鲍曼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连元首的命令都敢顽抗,你不想当师长了吗?”

    “想,想,我一定听话,服从命令。”艾克一下子怂了。早知今rì,何以当初呢。这些人千不怕万不怕,只怕一样东西——撤职。

    李德示意卡尔梅克人收起****。艾克的脸上重新有了血sè,他两脚并拢摆了个天大的架式敬礼,然后垂手站立在元首身边。

    冉妮亚与丽达过来了。丽达汇报说,刚才审问了那几名逃兵,据他们交待,离这里往北大约百公里的沼泽深处有一个村庄,原先逃入沼泽的苏军第357步兵师的一个团,还有其他部队,总共有2000名苏军躲藏在那里,还有150名德军。冉妮亚补充说,那些德军已沦为人多势众的苏军的奴仆。

    李德的眼光投向艾克。恢复了理智的艾克师长转到元首面前“啪”地立正,请求亲自带领部队出击,消灭残余敌人,救出受苦受难的同胞。

    李德瞄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只希望你在河边修建一座艾克战斗群博德斯德因中尉的铜像,让人民永远纪念他。

    “是!”艾克敬了个惊天动地的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哪?出击的事情?”

    李德上下打量着他,言:“这几个逃兵从那里逃到这里花了一周时间,你准备花几天时间?”

    他未等艾克回答,大喝一声:“杀鸡焉能用牛刀?先回去再说。”

    李德、鲍曼、冉妮亚、丽达和薇拉坐上了一辆带帆布的半履带装甲指挥车。丽达把车上的机电员赶到别的车上,她坐在通讯兵的位置上戴上了耳机。

    李德怕他离开后,那几个逃兵被艾克暗地里做掉,便指示卡尔梅克人押解他们。果然,车队起动后,他看到艾克气急败坏地对手下大叫大嚷,动静之大,让第一辆车上的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是猪脑子啊?谁让你把他们交出去的?”

    “总……部呼叫斯摩棱斯克,121、35,收到请回答。总部呼叫斯……摩棱斯克,121、35,收到请回……答。”丽达清脆的声音不时被颠簸得结巴起来。

    121是收电单位编号,这是个高度机密的单位:菲斯克队长的特种航空队。元首要让狂傲不羁的骷髅师师长见识一下最新的武器,杀一下他的威风。

    “50架直升飞机够吗?”丽达歪头问道。李德摆手:“10架就够了。对付几个毛贼还用得着抡大锤呀?”

    鲍曼好不容易抓住个埋汰丽达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元首的意思是灭一下楞头青艾克上将的威风,平时挺聪明的,今天怎么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丽达白了鲍曼一眼,向那边发出一连串的暗语。几分钟后她摘下耳机,甩了甩金发,对元首说,一个小时后菲斯克少将将带领15架直升飞机赶到德米扬斯克。

    “怎么?他亲自来吗?”鲍曼问道。丽达没有理睬,用手指梳理头发。

    “几点了?”李德扭头问道。冉妮亚潇洒地扬起手腕望了一眼:“15点整,估计一个小时我们能到德米扬斯克。”

    李德望着后面的车厢,狗蛋正给逃兵们喂水。一个突击队员给他们面包,被鞑靼一把打掉。对饥肠辘辘多rì的人来讲,给他们面包等于送给他们上天堂的门票。多少人因空瘪的肠胃受不了突然涌来的食物,被活活涨死。

    李德看到沼泽里有几个人影。刚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艾克先下手为强,指挥车上的机枪对着沼泽开火,几个挣扎的人影不见了,一头扎进黑sè的污水里。

    “这家伙就是不听话。”李德皱眉。鲍曼乘风扬沙:“怪不得年轻时人家把他送进jīng神病院里去了。”

    “你的嘴也够损的了。”丽达不放过他。鲍曼没说什么,薇拉小声辩护:“丽达姐,鲍曼主任的嘴可甜了,真的。”

    “对你当然不一样。你来以前他天天整我们呢。”丽达边说边瞅了鲍曼一眼。鲍曼握紧拳头对她示威。丽达急忙拉薇拉一把:“你看,他就是那个样子,像发情的公牛一样。”

    车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声。在丽达的调侃声中,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周围黑绿的沼泽地被农田代替,麦子换上了耀眼的浅黄sè新装。每根麦秆都擎起了丰满的麦穗儿,那齐刷刷的麦芒,犹如乐谱上的线条,一个麦穗儿,就是一个跳动的音符。

    让李德惊奇的是田野上还种了西瓜。圆头圆脑的西瓜躲进浓密的绿叶中,犹如一个个在玩捉迷藏。还有油菜花,蚕豆,萝卜。

    远远出现一座座烟囱,戴着白sè头巾的妇女和油渍渍帽子的老头越来越多,还有与德军党卫军士兵们结伴而行的俄罗斯姑娘。这里的居民与党卫军士兵亲密无间,战役期间没有人出卖德军,相反还帮助德军照顾伤员。德军宰杀马匹时把内脏送给居民。纳粹的种族理论受到无情的嘲讽。

    平地出现一座高架桥,一列厂区小火车从上面驶过。车队进入德米扬斯克。

    走在德米扬斯克大街上,仿佛步入红sè的海洋。两边插着卐字红旗,小镇上唯一的二层楼房被充分利用: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鹰徽,屋檐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生存要从死里去争取。二楼上是一幅油画,画的是高举卐字旗的德军与举着三sè旗的俄罗斯解放军士兵单手拥抱。一楼和二楼之间用红sè油漆写着一行漂亮的哥特字:“忠诚乃吾之荣誉。”一楼门上立着牌子:党卫军第三师司令部。

    李德指着那幅画说,谁说艾克将军不懂政治?这家伙属于大事清楚、小事糊涂的那一类。鲍曼则把他归类于一阵清楚、一阵糊涂的二转子。

    鲍曼振振有词地卖弄道:“凡是能力超群的人脑子都有点问题。比如说国家领导人……”丽达暗暗地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指了指脸sè越来越难看的元首,他马上住嘴。

    丁字路口矗立着一座铜像,一个党卫军士兵戴着钢盔、皮带上插满手榴弹,一手握枪,一手提着铁铲,严峻的目光望着前方,眼睛里透着藐视一切敌人的光芒。

    街道两边墙上每隔几米画着一幅宣传画,李德满意地看到他的光辉形象:画中的希特勒右手握紧拳头放在腰眼上,左手放在小肚子前,目光凝视着前面很远的地方。

    “这有个姑娘。”薇拉大惊小怪道。李德脑袋泼浪鼓一般转了一圈,发现大街上有不少姑娘,未了才知道她指着是墙上的画。画中是一个笑逐颜开的德国少女,扎着金黄sè辫子,穿着褐sè的小开领制服,黑领巾上别着一枚党徽。手拿一只铁罐子,下面的文字是:“大哥哥们,我在后方为你们募捐。”

    李德望着一幅画出神。这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画,来自战场写生:苏军t34坦克碾压过来,一名双腿被炸飞,失去胳膊的党卫军骷髅师战士用最后的武器——自己的牙齿去咬敌人的坦克履带——

    德米扬斯克——位于波拉河支流的阿修罗争斗场,德国党卫军的竞技场,苏联红军的伤心之地,双方战士们抛洒鲜血的地方。李德的眼睛湿润了、迷离了,悲壮的画在他眼前变成了无数个飞溅的火花……

    向莫尔沃季齐突围失败后,远在地中海的元首指责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一败涂地的突围,命令他们固守待援。3月18rì,艾克接到元首指定迭米扬斯克为要塞的电报,明确拒绝考虑投降或突围的想法。元首给他们指明了道路:坚守并等待救援部队。

    坚守这个要塞到chūn天是至关重要的;一旦周围的沼泽地融化,在那里汇聚的公路将是进攻作战必不可少的。对苏军来说,不惜一切地消灭包围圈里的25万德军,不仅能拔掉嵌入苏军西北防线的一颗钉子,还能够进而攻占大卢基和普斯科夫,迂回到进攻列宁格勒德军的后方。

    斯大林还奢望:假如百万大军能一直挺进到波罗的海,则把北方的德军一劈两半,德军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进行的拉多加湖战役成了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梦做得不错,能否实现妻子是另一码事。苏军第一次包围了这么多德军,心理上很难一下子接受。包围圈里的jīng锐德军可不同于那些仓促上阵的苏军士兵。他们都是狂热、凶狠、实战经验丰富的党卫军。而要吃掉这样一个强大的重兵集团,他们没有能力穿插,渗透,尤其没有足够的装甲集团来分割歼灭德军。因此对于苏军来说,吃掉德军恰似老虎吃天——没处下嘴。

    又方在这里持续了一个月的死磕。苏军紧急调动了4个装甲师加化进攻,苏军的罗科索夫斯基大将命令近卫军督战,用枪顶着苏军部队向德军阵地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绿褐sè的尸体遍布雪原。

    德军顽强的战斗意志顶住了苏军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得相当惨烈,党卫军骷髅师401装甲营的一名党卫军中尉奥斯?汉尼曼在rì记中这样写道:

    我们的反坦克炮就像疯子一样的开炮,苏军的坦克被豪不费力的撕成一团钢铁火焰,我们曾经私下讨论过坦克里面苏军的士兵到底会被烧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去关心他们,大家关心的都是自己能否成功的出去。

    德军士兵跳入苏军的阵地与苏军展开残酷的肉搏战,近战。苏军开动坦克去碾压,不分彼此敌我的碾压。有的苏军士兵抱起德军士兵把头磕向坦克装甲,德军士兵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被磕碎。党卫军士兵也表现得比平时更疯狂,因为他们清楚怎么也是死,他们身捆炸药抱住苏军同归于尽,甚至用身体去挡住坦克的履带!双方一时之间杀得天昏地暗。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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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战场日记

    4月6rì,元首在国会趾高气扬地宣布国防军将要大举进攻:

    “一场世界大战已经在冬季期间决定了,圣彼得堡已经在一个半月前沦陷,整个北方已经成为德军和芬军的领地,现在,我只要动一下小指头,就可能解迭米扬斯克之包围。重要的是解围仅仅是第一步,我要向沃洛格达挺进,向雷宾斯克水库进军,向雷宾斯克水库的切列是波维茨进军,让德国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乘坐渡轮,从波罗的海坐船到黑海玩。”

    议员们报之以雷霆万钧的掌声。他们不知道元首列出的那些地方在俄罗斯的那个方向,但谁都憧憬着坐船旅行,从北到南横跨整个俄罗斯。

    “沃洛格达有大海吗?”来自黑森的议员发问,正好给谈兴正浓的元首提供了卖弄知识的机会。

    元首瞌睡遇到了枕头,因为一天前冉妮亚正好把这方面的知道调出来让他学习,现在正好向议员们现炒现卖:

    “你们将来要坐船游览运河是俄罗斯西北部重要航道。在伏尔加河上游的雷宾斯克水库同奥涅加湖间。自南向北由舍克斯纳河、别洛耶湖岸运河、科夫扎河、马林运河及威捷格拉河组成。经奥涅加湖、斯维尔河、拉多加湖及涅瓦河,与波罗的海相连,并经北德维纳运河及北德维纳河通巴伦支海,全长1100公里。其中切烈波韦茨至奥涅加湖航道长368公里,设5处水利枢纽工程。始建于十九世纪上半叶,屡经疏浚,深度在4米以上,可通行5000吨级船舶。两岸风景如画,有不少欧洲著名的教堂,当然都是东正教的,而大家都是天生教徒。”

    “噢,元首可以当水利专家了。”“元首真伟大,无所不知。”“人们常说无所不知的上帝,希特勒就是上帝。”在议员们的赞美声中,李德害羞地低下了头,感觉身体上的每根毛都要飘浮起来了。

    为了援助这些防守者,三月底,马尔他战役刚刚结束后,元首命令德国空军把上千架飞机调到德米扬斯克战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空运。每天有300架运输机飞到迭米扬斯克。飞机密度之大,使好几架运输机在空中相撞坠落。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运进了11万吨货物,同时运出了35000名伤员。运输机就陷入了苏军的防空火力之中,就像掉入了蜘蛛网的蝴蝶一样,在苏军的炮火之下被打断了一条机翼,像陀螺一样栽到地面上,变得一团漂亮的焰火。

    4月29rì凌晨,救援部队扔掉一切不必要的装备,水壶,饭盒,甚至医疗包,只携带更多的弹药迭米扬斯克逼近。他们悄悄的摸到苏军的前沿阵地上。疲惫的苏军坦克兵就在坦克旁边进入了梦乡,德军士兵悄悄上去捂住苏军士兵的口鼻,用芬兰刀割开他们的脖子,或直接扭断他们的脖子。

    党卫军骷髅师师长艾克给包围圈外负责营救行动的党卫军帝国师师长科普勒发去电报,电报中只有简短的几句话:我们期待着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而科普勒的回电更有戏剧化:我们也正在等着你们,也不要让我的小伙子们失望。

    元首的小姆指包括一个装甲师、一个摩托化步兵师和一个重型坦克旅,还有匈牙利全军唯一的坦克师。里斯特霍芬元帅的空军部队也以每天超过1500架次的实力,拼了老命地为包围圈内部的德军送去给养,弹药。

    双方贴身用坦克拼刺刀,火炮的残片甚至会蹦到己方坦克的前面。坦克被击毁了,双方的坦克 手弃下坦克用轻武器对shè,枪打完了用手榴弹砸,手榴弹扔完了用牙齿咬、用指甲抓。

    经过惨烈的战斗,德军勉强顶住了苏军的反扑,苏军损失了75辆坦克,而德军仅剩下6辆4号坦克和8门反坦克火炮。德军的步兵几乎是在表演打靶,用冲锋枪在苏军的士兵身上穿洞,把机枪扛在肩膀上疯狂扫shè,直到被苏军打倒。无奈苏军的数量实在太多,帝国师的一个先头团几乎全部阵亡,也只进入仅仅几百米的苏军防线。

    与往常一样,苏军方面的损失更加惨重,超过450辆坦克被击毁,苏军近卫第19师,第22步兵师被消灭,包括苏军第13装甲军军长马格费德路夫中将在内的苏军15万人战死。

    这期间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情。11名党卫军士兵被苏军抓住并枪决,德军为了报复苏军的行为在前线阵地当着苏军的面烧死了2名苏军俘虏。

    哈尔德亲自出马,来到离前线一百公里的诺夫哥罗德督战,从拉多加湖调来了党卫军北方师加入解围行动。在这些凶猛的党卫军面前,数量众多的苏军坦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盲目的寻找德军坦克,但看到德军坦克后冒着黑烟躲开了。t34坦克的速度比德军4号坦克快一倍,党卫军坦克手们追不上苏军,只得骂德国坦克设计师的八辈子祖宗。

    帝国师维得尔少校在rì记中依然提到此次战斗:“那个夜晚我表现得太疯狂了,事后想起来都后怕!我爬上一辆被击毁的坦克,用苏联的步枪拼命shè击,像处决犯人一样,一枪一个,直接爆头,像一摊烂肉一样的倒下去。这时一个苏军用刺刀刺中了我的大腿,我没感觉到疼,因为我当时太疯癫了。我回身抱住他,一个士兵用枪托狠狠地凿了他的鼻子。直到战斗结束后,我才发现,我全身都变成了黑sè,不是迷彩服的颜sè,是血!黑sè的血液!不知是我的还是苏军的。这就是那个疯狂的夜晚。”

    奥特曼是运输机飞行员,他后来给空军第3航空队负责编年史的军官这样形容:

    “炮火耀眼,阻断了我们的视线。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我们下方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shè出青灰sè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池沼在融解,大地在下沉,至于房屋——对不起,它早就变成了粉。

    我驾机驶向南方,一排排开花弹在周围爆炸,好象置身于火山一样。俄国人的高shè炮弹好像无穷无尽,听说cāo炮的都是美丽的姑娘……在那无边无际的天地间,尽是硝烟和弹雨,别的什么也没有。天上的云和地底炸出来的云,在天上散落布开,混在一块儿。”

    德军骷髅师一名军官在rì记中写道:“入冬,我们被包围了,地平线上全是苏联人,他们有雪橇,有冬装,有装甲车,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忠于元首、忠于祖国,为德意志民族献身的信念和不算厚的衣服。我们奋不顾身地与敌人撕杀,苏军就像海流撞上了堤坝一样被拦腰斩断。”

    这位军官在最后时刻,抱着敌人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他被追认为“德意志帝国卫士”的光荣称号,追授橡叶铁十字勋章,他的英雄事迹连同豪言壮语一同收入小学课本,成为对小学生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标杆。

    如果说德军将士的rì记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嫌疑的话,来自匈牙利坦克部队军官的rì记,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德国人的战斗风貌。这位多愁善感的贵族军官并不是亲德分子,去年底,他在rì记里揭露了德军虐待苏联战俘的罪恶行径,今年,在参加了解救行动后,rì记里有这样的记载:

    “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但是,突如其来的战斗摧毁了这一切。

    死人头师(他轻蔑地把骷髅师称之为死人头师)的维兹瓦德上尉是德国一个伯爵的长孙,他守卫的阵地,大家都亲切的叫‘伯爵领地’。但是,这是怎样的领地呀,15人守着2000米的防线,每天至少顶着20次以上苏军的冲锋,承受500发以上的炮弹,忍受着没有粮食,没有水,不能安心睡觉时,将是多么的痛苦啊!但是,他们忍受住了。他们在履行作为一个军人的天职。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人民都欢迎德军(他们都仇视斯大林)。”

    这位半年前写下“德国战俘营惨状”的军官最后得出结论:“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且不说希特勒在战争时期犯下了多少错,至少我知道,这是一个坚强的民族。”

    时光在流逝,再过十年、二十年,这里的一切将会被人们遗忘,这些珍贵的记忆,将是他们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而我们的后辈应该铭记着,不是那战场上的血腥,而是那jīng神上的光点。

    5月10rì,德军进攻西欧各国的纪念rì,帝国师、北方师与骷髅师会师。救援部队看到骷髅师的官兵真成了一具具“骷髅”:有的人被炸断了手腕浑然不知,有的人打光了所有的武器用牙齿对咬,一嘴牙被带得没剩下几颗。有的人变得毫无生气,无jīng打采的眼睛,面如死灰。

    面如死灰的还有一个人:斯大林得知德军部队从德米扬斯克口袋内解围后震怒不已,唾沫四溅地训斥了一顿西北方方面军的临时指挥崔可夫将军。几个月后崔可夫被降职,从方面军司令降为集团军司令,发配到斯大林格勒担任62集团军司令。

    就在那里,他心有余悸地对赫鲁晓夫说:“当时,我害怕斯大林一怒之下把我拉出去枪毙。”

    赫鲁晓夫也浑身颤抖着说:“我也一样。哈尔科夫战役失利后,斯大林同志把我叫到克里姆林宫,每当贝利亚来,我就发抖。”

    铁木辛格安慰他们:“战乱之秋,斩将不利,斯大林同志如今脾气好多了,如果和以前一样,我已被枪毙了十回了。”

    “就是,梅列茨科夫丢掉了拉多加湖东岸,霍津和rì丹诺夫丢掉了列宁格勒,还不是骂一顿完事?”崔可夫露出宽慰的笑容。

    ……

    骷髅师师部。楼下传来争吵声,jǐng卫连长向艾克报告说,一个空军少将不请自到,被挡在门外。

    “快请!”冉妮亚急忙说喊道。艾克望着冉妮亚对正在刮胡子的鲍曼说:“她说的算数?”

    鲍曼使劲点头,继而骂道:“***,我的下巴刮破了。”“你干什么呀?不会小心点啊?”薇拉像一条水蛇一般游弋过去,对着他的下巴吹气。

    菲斯克空军少将像一根行走的笔,飞快地拾级而上,进入二楼对一个背影大声报告:“我的元首,特种航空队菲斯克队长奉命来到。

    鲍曼转过身,队长看到的是一个圣诞老人,只不过下巴上的白沫子里混杂着血丝。这次鲍曼学乖了,先把刀子拿开后再回答:“元首在洗澡,你稍等片刻。”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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