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八十六章 督查的作用
彭若薇导师对她的关注，一点都不比局中任何一个人少。
此前他确实是有点生气这个学生的放肆，而学生家里遭遇的事情，他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原本就是新带的研究生，他做到一个导师该做的就行了。
但是现在学生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他也只能紧盯着，一个可能是未来“杰出校友”的存在，他怎么能容忍跑到别人手里？
如果真被江夏大学的郑继科把人抢走，他自己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他的关注也起到了作用，所以比一般人更早地得到了彭父结束调查的消息——其实这个结果是正常的，没有这种结果才是不正常的。
然后他仔细考虑一下，我也别等着对方联系我了，还是亲自去郑阳走一趟吧。
导师做成这样，真有点磕碜，但是没办法啊，他担心学生被人抢走了！
郑继科跟洛华的关系那么好，万一提前下手怎么办？
按说郑继科是洛华之主冯君的舍友，没必要巴结这么一个没转正的姑娘，但是洛华……并不仅仅是洛华！
没错，吸引导师前来的，不仅是一个未来的杰出校友，洛华两字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所以他赶了过来，不成想还没有进小镇，就看到了彭若薇的老爸出来。
彭父在女儿入学的时候，亲自去拜见过导师，还留了一点心意——身为人父，他为子女铺路是一点都不心疼。
两人既然撞到了，自然就是一阵寒暄，话题更多的，当然是彭若薇的学业，至于其他的事情，多少提一点就是了，导师自然要有导师的样子，过犹不及……
事实上，两人把彭若薇的处境想得有点过好了，她现在面临的事情不少，按照办公室的安排，她除了督查各项工作之外，还肩负审查各个项目可行性的问题。
当然，在项目的可行性方面，她并不是决策者，只负责拾遗补缺，只不过她要明确反对的话，管理办公室也要考虑她的意见。
彭若薇严重怀疑，办公室主任给自己安排这个工作，是想让自己顶在前面拉仇恨，她如果不出示比较负责的意见，就又可能被弱化了存在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主任的指派是在权责范围之内，那么她也只能默默接受，告状之类的行为，只会让她成为“刺头”，所以根本不用考虑。
现在小镇主要讨论的项目，就是要不要部分开放门面房出租，把文化小镇的人气带起来。
彭若薇非常确定，如果搁在其他小镇，这根本不会成为一个问题，但是郑阳的文化小镇实在太特殊了一点，人家并没有盈利要求。
所以她的意见很简短，“普通情况下，门面房出租需要考虑价格因素，有鉴于小镇的特殊性，建议请杨总及其他管理人员决策。”
天黑之后的小镇其实是很无聊的，不但没有店铺，绝大部分地方连wifi都没有，4g信号也会变得断断续续，对于在里面工作或生活的人来说，相当地不便和不友好。
不过彭若薇没有写这些不便，她相信别人早就反应过了，她没有必要强行冒头。
事实上，杨玉欣也在考虑这问题，她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小镇到了夜里……就跟个鬼镇似的，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灯火倒是很辉煌，电费都是天文数字，但就是没人。
推动出租店铺的是些什么人，她心里也很清楚，不过到了现在，洛华已经无需考虑任何人的背景，需要考虑的只是项目是不是合适。
杨玉欣思索一阵之后，还是找到了冯君，把这事儿提了一下，她强调的一点是，“洛华现在已经不会屈从任何压力，外部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你看店铺方面要不要改一改？”
“这就耐不住寂寞了吗？”冯君闻言就笑，不过本质上讲，他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以前也曾经多次去过夜店，“主要还是那些小股东们在搞鬼吧？”
“是啊，”杨玉欣并不否认这一点，“主要是小镇里的灵气比外面强很多，谁也不傻。”
“所以也就是想蹭灵气吗？”冯君笑着摇摇头，“店铺出租可以考虑，但是外来人员的流动，还是跟以前一样控制，你先统计一下……都是要开什么店铺，以及数量。”
要开的店铺，那就多了，杨玉欣统计之后，拿上来一个数据，光是便利店就是八家，餐厅二十余家，还有理发店、药店、服装店什么的，居然还有五家申请开酒吧。
冯君想一想之后出声发问，“你确定了，这些人都不怕赔钱吗？”
这里开店，基本上遇不到散客，除了小镇的工作人员，就是偶尔外出的洛华人，晚上就算热闹了一点，也无非是自娱自乐……我去你家吃饭，你来我家买烟，
只有偶尔遇到一个外来的研究团队，大家才有可能狠狠地赚一笔，但那种机会太少了。
“能进来蹭灵气，就已经不错了，”杨玉欣淡淡地表示，“不过是不赚钱而已，他们缺钱吗？要不是看着这些股东多少发挥过点作用，这个机会我都不会给。”
这个话就说到点儿上了，那些小股东当初购买股份的动机，肯定称不上绝对良善，但是不可否认，因为他们的存在，洛华经受的压力，确实小了一点。
冯君点点头，他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虽然明白洛华没有出大事，主要是因为自己实力够强走得够稳，但是多少也借助了一点外力——否则起码会多出不少麻烦。
“让他们把各个主管部门打点好，”冯君明确地表示，“我可不想今天有人来查卫生，明天有人来查消防……那些饭店，最好能以私家菜馆的形式出现。”
“这个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就是了，”杨玉欣操作这种小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大不了小镇统一管理统一开票，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还有的要求是……要保质保量，不许出现不合格或者过期的产品，”冯君对假冒伪劣商品相当痛恨，“一旦出现不合格店铺，要无限制追责。”
“我估计没谁有这个胆子，”杨玉欣闻言就笑，“就算有胆子卖，他也得考虑买家是谁。”
“还有就是……安全问题，”冯君正色发话，“这个问题我强调了不止一次，现在的洛华还很弱小，一旦有谁行差踏错，洛华会使用自己的方式还击。”
“其实我一直最担心的，还是这个，”杨玉欣正色回答，“有些势力始终没有放弃对洛华的试探，而且他们永远也不会放弃。”
“我不管这些先决条件，”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那些苦衷和不得已，我都不想听，没有人逼着他们来小镇开店，既然要来，就管好自己。”
杨玉欣笑着发话，“让你说的……我都有点不想答应他们在小镇开店了。”
“不开就不开吧，”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大不了大家闲得无聊的时候，组团去市里玩……一两个人单独出去有风险，四五个人一起出去，倒不信谁还真能怎么样。”
洛华成员很少外出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不过事实上，前两批成员身上都有他的精血护符，也不至于有多大危险——好风景还时不时地回家呢。
正经是文化小镇的工作人员，出去的时候更危险一点。
“我觉得就近开店铺，也有一定的好处，”杨玉欣正色发话，“也许谁会需要红尘炼心。”
“红尘炼心？这个倒是，”冯君听得就笑，“真没想到，你还琢磨过这个。”
“我觉得这辈子的前四十年，就是我的红尘炼心，”杨玉欣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对人的修炼，确实很有好处。”
冯君强忍着笑意，缓缓摇头，“就算是红尘炼心，我可也没有听说，谁在家门口这么做。”
杨玉欣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却又正色表示，“其实我想放开店铺，还有另一层考虑……你知道不知道，张采歆推荐了一个女孩子进小镇？”
“周边发生的事情，就没有能瞒得过我的，”冯君傲然回答，然而紧接着，他一摊双手，“但是我也没有无聊到接收所有的消息……你说吧，怎么回事？”
“我安排她负责做小镇的督查，”杨玉欣轻喟一声，“我没有想到的是，小镇的很多工作人员都开始修炼了……仔细想一想，真的很可怕啊。”
冯君闻言，眉头也是一皱，“他们修炼？这事还真是值得重视，用的是谁家的功法？”
“谁家的功法都有，”杨玉欣的脸色异常地沉重，“有咱洛华传授出去的，也有道门各脉的，还有的杂七杂八……甚至从网上下载的。”
网上下载……冯君闻言，嘴角忍不住扯动一下，这些人把修炼当什么了？还真是自信。
不过这个消息，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修真小院有人参与进去吗？”
“道门各脉”的功法……应该跟修真小院的修者很有关系吧？
第两千九百八十七章 不教而诛
冯君的认真并非无因，虽然他已经开始向外推出功法，但是他希望自己是掌控节奏的人。
尤其糟糕的是，私下修炼的人，竟然是文化小镇的工作人员。
严格来说，这些人修炼，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小镇上的灵气，比外面强太多了。
也许有人注意不到其中差异，但是毫无疑问，肯定有人能感受出来。
如果搁在昆浩界，有这样的灵气支持，武修在修炼的时候，都能节省几颗丹药。
冯君不是不想让这些工作人员修炼，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谁也知道，但是在他的计划里，这是下一步甚至下两步的安排，现在这变故，明显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是他掌控的谷欠望太强吗？并不是！
凭良心说，他优先提供功法和丹药给林美女他们，让他们分派，难道不对吗？
小镇的工作人员也算半个自己人，冯君也不是没计划，但是优先级要往后排一排。
工作人员明明守着洛华，却得不到功法和丸药，那么他们想尽手段去修炼，错了吗？
倒也不能说错，冯君能理解他们的感受，唾手可得的东西，偏偏得不到，挠心呐。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绝对不会支持——唾手可得的东西，就该是你的吗？
印钞厂、兵工厂……这些单位的工作人员敢这么想的话，等待他们的结果不问可知。
然而，冯君不高兴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对方擅自修炼，而是身处这么敏感的地方，一旦开始修炼，会造成太多的隐患。
杨玉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事实上她对此也相当震惊，“修真小院……应该没有人明确参与，梅主任还是很注意这一点的，不过这些工作人员，对小院的修者也巴结得很紧。”
“而糟糕的是，修者们以为享受这些服务是正常的，所以他们没有多少提防之心。”
冯君越听脸越黑，最后叹一口气，“唉，灯下黑啊……能确定是有组织的行为吗？”
“暂时没有发现有组织的迹象，因为修炼的功法五花八门，”杨玉欣正色回答，“而且调查之后发现，很多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再不修炼就晚了。”
冯君沉默一阵，才出声发问，“调查之后……谁帮你调查的？”
“我找了林黑虎前辈帮忙，”杨玉欣叹一口气，“也是希望跟你反应情况的时候，能够有理有据……出现这种事，我难辞其咎。”
“嗯？”冯君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关你什么事？以前咱们没有发现，发现之后，及时处理就好了，你没必要上纲上线。”
“这都是我的职员，”杨玉欣却是勇于担当，“我一直高高在上……起码是失察了。”
“要说起来，我还有责任呢，”冯君不以为意地一摆手，“我的金丹神识这么强大，真要多一点注意，早就应该发现这个苗头了……大家都是为了修炼，‘高高在上’倒不至于。”
在他看来，灯下黑虽然难免尴尬，但是这种疏忽真的可以理解。
单从修为上讲，杨玉欣在洛华的核心成员里差不多吊车尾，但就算她这样的吊车尾，眼角也扫不到小镇的工作人员身上，有什么事情，直接就电话安排办公室主任处理了。
她能见办公室主任一面，都是给对方面子了，摸不清下面人的想法，实在太正常了。
就连这次事发，也不是她发现的，而是一个新的不能再新、没有资格修炼的人，汇报上来的情况。
冯君其实听张采歆说了一嘴，调了一个人进文化小镇，不过他关注的是：那些人现在坑人的……嗯，本事有长进，居然知道借势打擦边球了。
至于被调进来的人是谁，他还真没关注，就只知道是一个女孩……似乎长得不难看。
按说新人没有挑战老人的胆量，但是这个还不太一样……有可能下一次被引荐。
有底气的新人，还没有开始修炼，关键是还负责督查，那么发现异常上报，也实属正常。
冯君一直以为，杨玉欣同意那个女孩儿进管理办公室，是想发现一些经济方面的问题。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文化小镇这么大的摊子，支出惊人却又没有创收指标，关键是上面也没放多少心思下去，督查得不紧，没有点问题才怪。
其实冯君跟杨玉欣的感觉差不多，水太清则无鱼，下面就算有问题，只要别太过分，维持了基本的运转，也就没必要深究——对洛华来说，钱只是个数字。
当然，偶尔查一查也不错，多少能起到些威慑作用，让下面人不要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查出这种问题来，就实在不能让人淡定了，“这个督查的效果，还真是出人意料。”
“她是新人，那些工作人员也是想交好她，”杨玉欣叹口气，“所以……其实是他们没觉得有不能说的，大概只是认为分配不公，但还没胆子向上反映。”
“有什么分配公不公的，”冯君气得笑了，“他们以为修炼资格是什么，应该自动得到一个名额吗？福利房政策都取消了好不好……说实话，我倒宁可出现一些经济问题！”
杨玉欣愣了一愣，她可真没想到，他居然定性到如此的高度。
她只是认为这件事情确实不能纵容，但是平心而论，她所处的位置低了点，思想中并没有“掌控节奏”的概念，只是单纯地觉得性质比较恶劣，容易出现隐患。
不过又想一想，她还是点点头，“倒也是，银行职员天天金钱过手，也不能起贪念。”
然而紧接着，她还是试图帮自己的员工开脱一下，“但是，此前咱们也没有强调过……”
“不该不教而诛吗？”冯君闻言皱一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一直标榜自己是讲究人，也一直用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但是小镇上出现的变化，还是让他有一点意难平——怎么就能出现这么严重的隐患？
要让他埋怨杨玉欣，他有点不忍心，她为保障洛华的平稳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之前，他也表态不会追究对方的责任，并且声明如果追究责任，自己才最该负领导责任。
然而，让他做到“不知者不罪”，真的是有点不甘心，于是他开始碎碎念。
“一旦不经允许修炼，他们对修炼资源会越来越渴望，既然认定咱们的分配不公平，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很可能为了获得资源，一步步做出更过分的事，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心态，思想上的防守就有了漏洞，可能被人乘机而入甚至引狼入室……”
“任由这种不平之气积蓄，到最后终于爆发出来，很可能导致他们铤而走险……”
“说到底，无非是负责管理小镇，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错误地认为，自己有资格修炼呢？”
说到这里，他看向杨玉欣，“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懂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他们也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杨玉欣眨巴两下眼睛，然后浅笑着柔声发话，“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这就没意思了，”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我还想着你会为他们据理力争呢。”
杨玉欣无奈地一摊双手，并没有接这句话，大意就是让你失望了。
冯君挠一挠头，然后叹口气，“算了，还是做个讲究人吧，不能不教而诛，但是这种行为必须明令中止，违者严惩……杨主任你水平越来越高了，我这百炼钢都被化成绕指柔了。”
他确实挺佩服她的做事方式，不做声就压住了自己的戾气，此前也只是稍微提示了一下，偏偏的，他还不能计较，只能暗暗咬牙。
杨玉欣怔了一怔，然后嫣然一笑，“大白天的，不要随便开车！”
“呃，”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听到这调笑的话，他心里忍不住一荡，那点残存的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谁说大白天就不能开车了？我可是老司机……”
一场瑜伽练完，两人开始探讨，怎么处理文化小镇出现的问题。
喊停是必然的，强调任何人无权自主修炼，如果有人认为这是冒犯自身利益，那就开除！
你确实有修炼的权力，但是不要占文化小镇的便宜——有那么高的工资福利，又有灵气可蹭，公然摸鱼不说，还要强调你有修炼的资格？
离开文化小镇，想去哪儿修炼都行，既然在这里工作，就要服从这里的规矩。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不能只用大棒，不给甜枣，告诉工作人员，他们早晚会有修炼的资格，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是逐步放开，在这个过程中，会引入打分制度。
分数比较高的，能比较早地开始修炼，至于积分的计算方式……冯君没打算参与设计，只负责最后的把关，关于这个方案的设计，他打算抛出一些贡献点来吸引别人参与。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可以逐步认可工作人员可以参与修炼，但是洛华不提供修炼资源。
能答应放开修炼资格，已经不错了，有些毛病真的不能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九百八十六章 督查的作用
彭若薇导师对她的关注，一点都不比局中任何一个人少。
此前他确实是有点生气这个学生的放肆，而学生家里遭遇的事情，他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原本就是新带的研究生，他做到一个导师该做的就行了。
但是现在学生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他也只能紧盯着，一个可能是未来“杰出校友”的存在，他怎么能容忍跑到别人手里？
如果真被江夏大学的郑继科把人抢走，他自己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他的关注也起到了作用，所以比一般人更早地得到了彭父结束调查的消息——其实这个结果是正常的，没有这种结果才是不正常的。
然后他仔细考虑一下，我也别等着对方联系我了，还是亲自去郑阳走一趟吧。
导师做成这样，真有点磕碜，但是没办法啊，他担心学生被人抢走了！
郑继科跟洛华的关系那么好，万一提前下手怎么办？
按说郑继科是洛华之主冯君的舍友，没必要巴结这么一个没转正的姑娘，但是洛华……并不仅仅是洛华！
没错，吸引导师前来的，不仅是一个未来的杰出校友，洛华两字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所以他赶了过来，不成想还没有进小镇，就看到了彭若薇的老爸出来。
彭父在女儿入学的时候，亲自去拜见过导师，还留了一点心意——身为人父，他为子女铺路是一点都不心疼。
两人既然撞到了，自然就是一阵寒暄，话题更多的，当然是彭若薇的学业，至于其他的事情，多少提一点就是了，导师自然要有导师的样子，过犹不及……
事实上，两人把彭若薇的处境想得有点过好了，她现在面临的事情不少，按照办公室的安排，她除了督查各项工作之外，还肩负审查各个项目可行性的问题。
当然，在项目的可行性方面，她并不是决策者，只负责拾遗补缺，只不过她要明确反对的话，管理办公室也要考虑她的意见。
彭若薇严重怀疑，办公室主任给自己安排这个工作，是想让自己顶在前面拉仇恨，她如果不出示比较负责的意见，就又可能被弱化了存在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主任的指派是在权责范围之内，那么她也只能默默接受，告状之类的行为，只会让她成为“刺头”，所以根本不用考虑。
现在小镇主要讨论的项目，就是要不要部分开放门面房出租，把文化小镇的人气带起来。
彭若薇非常确定，如果搁在其他小镇，这根本不会成为一个问题，但是郑阳的文化小镇实在太特殊了一点，人家并没有盈利要求。
所以她的意见很简短，“普通情况下，门面房出租需要考虑价格因素，有鉴于小镇的特殊性，建议请杨总及其他管理人员决策。”
天黑之后的小镇其实是很无聊的，不但没有店铺，绝大部分地方连wifi都没有，4g信号也会变得断断续续，对于在里面工作或生活的人来说，相当地不便和不友好。
不过彭若薇没有写这些不便，她相信别人早就反应过了，她没有必要强行冒头。
事实上，杨玉欣也在考虑这问题，她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小镇到了夜里……就跟个鬼镇似的，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灯火倒是很辉煌，电费都是天文数字，但就是没人。
推动出租店铺的是些什么人，她心里也很清楚，不过到了现在，洛华已经无需考虑任何人的背景，需要考虑的只是项目是不是合适。
杨玉欣思索一阵之后，还是找到了冯君，把这事儿提了一下，她强调的一点是，“洛华现在已经不会屈从任何压力，外部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你看店铺方面要不要改一改？”
“这就耐不住寂寞了吗？”冯君闻言就笑，不过本质上讲，他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以前也曾经多次去过夜店，“主要还是那些小股东们在搞鬼吧？”
“是啊，”杨玉欣并不否认这一点，“主要是小镇里的灵气比外面强很多，谁也不傻。”
“所以也就是想蹭灵气吗？”冯君笑着摇摇头，“店铺出租可以考虑，但是外来人员的流动，还是跟以前一样控制，你先统计一下……都是要开什么店铺，以及数量。”
要开的店铺，那就多了，杨玉欣统计之后，拿上来一个数据，光是便利店就是八家，餐厅二十余家，还有理发店、药店、服装店什么的，居然还有五家申请开酒吧。
冯君想一想之后出声发问，“你确定了，这些人都不怕赔钱吗？”
这里开店，基本上遇不到散客，除了小镇的工作人员，就是偶尔外出的洛华人，晚上就算热闹了一点，也无非是自娱自乐……我去你家吃饭，你来我家买烟，
只有偶尔遇到一个外来的研究团队，大家才有可能狠狠地赚一笔，但那种机会太少了。
“能进来蹭灵气，就已经不错了，”杨玉欣淡淡地表示，“不过是不赚钱而已，他们缺钱吗？要不是看着这些股东多少发挥过点作用，这个机会我都不会给。”
这个话就说到点儿上了，那些小股东当初购买股份的动机，肯定称不上绝对良善，但是不可否认，因为他们的存在，洛华经受的压力，确实小了一点。
冯君点点头，他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虽然明白洛华没有出大事，主要是因为自己实力够强走得够稳，但是多少也借助了一点外力——否则起码会多出不少麻烦。
“让他们把各个主管部门打点好，”冯君明确地表示，“我可不想今天有人来查卫生，明天有人来查消防……那些饭店，最好能以私家菜馆的形式出现。”
“这个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就是了，”杨玉欣操作这种小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大不了小镇统一管理统一开票，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还有的要求是……要保质保量，不许出现不合格或者过期的产品，”冯君对假冒伪劣商品相当痛恨，“一旦出现不合格店铺，要无限制追责。”
“我估计没谁有这个胆子，”杨玉欣闻言就笑，“就算有胆子卖，他也得考虑买家是谁。”
“还有就是……安全问题，”冯君正色发话，“这个问题我强调了不止一次，现在的洛华还很弱小，一旦有谁行差踏错，洛华会使用自己的方式还击。”
“其实我一直最担心的，还是这个，”杨玉欣正色回答，“有些势力始终没有放弃对洛华的试探，而且他们永远也不会放弃。”
“我不管这些先决条件，”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那些苦衷和不得已，我都不想听，没有人逼着他们来小镇开店，既然要来，就管好自己。”
杨玉欣笑着发话，“让你说的……我都有点不想答应他们在小镇开店了。”
“不开就不开吧，”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大不了大家闲得无聊的时候，组团去市里玩……一两个人单独出去有风险，四五个人一起出去，倒不信谁还真能怎么样。”
洛华成员很少外出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不过事实上，前两批成员身上都有他的精血护符，也不至于有多大危险——好风景还时不时地回家呢。
正经是文化小镇的工作人员，出去的时候更危险一点。
“我觉得就近开店铺，也有一定的好处，”杨玉欣正色发话，“也许谁会需要红尘炼心。”
“红尘炼心？这个倒是，”冯君听得就笑，“真没想到，你还琢磨过这个。”
“我觉得这辈子的前四十年，就是我的红尘炼心，”杨玉欣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对人的修炼，确实很有好处。”
冯君强忍着笑意，缓缓摇头，“就算是红尘炼心，我可也没有听说，谁在家门口这么做。”
杨玉欣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却又正色表示，“其实我想放开店铺，还有另一层考虑……你知道不知道，张采歆推荐了一个女孩子进小镇？”
“周边发生的事情，就没有能瞒得过我的，”冯君傲然回答，然而紧接着，他一摊双手，“但是我也没有无聊到接收所有的消息……你说吧，怎么回事？”
“我安排她负责做小镇的督查，”杨玉欣轻喟一声，“我没有想到的是，小镇的很多工作人员都开始修炼了……仔细想一想，真的很可怕啊。”
冯君闻言，眉头也是一皱，“他们修炼？这事还真是值得重视，用的是谁家的功法？”
“谁家的功法都有，”杨玉欣的脸色异常地沉重，“有咱洛华传授出去的，也有道门各脉的，还有的杂七杂八……甚至从网上下载的。”
网上下载……冯君闻言，嘴角忍不住扯动一下，这些人把修炼当什么了？还真是自信。
不过这个消息，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修真小院有人参与进去吗？”
“道门各脉”的功法……应该跟修真小院的修者很有关系吧？
第两千九百八十八章 悔之晚矣
冯君原本没有打算制定很多规章制度，在他看来，无为而治就挺好，大家都凭本心做事。
像迈国那样法律层出不穷，细倒是够细了，但是一般人哪里能了解那么多律法？
但是文化小镇员工的表现告诉他，无为而治……挺难的。
尤其是在面对极大利益的时候，指望人们全凭自觉遏制贪念，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古佳蕙这个学霸甚至很淡定地表示，这就是法无禁止皆可为。
冯君听到这句话，很惊讶地意识到，自己想严惩那些员工，竟没有占据绝对的法理高度。
不过好在，他是决定做讲究人了，而且那些相关章程，也不需要他亲自去拟定。
杨玉欣亲自出面，向小镇的员工宣布了洛华的决定。
果不其然，就有人愤愤地表示：我修炼的法子，是花大价钱弄到的，平时也没有耽误了工作，为什么杨总你要剥夺我修炼的权利？
这个问题当然不难回答，杨玉欣甚至表示，如果有人为了维护自己修炼的权利，离开小镇的话，公司会多发一个月的薪水作为遣散费。
然而还真有人要较真，说我们在闲暇时间修炼，违反了公司的哪一条规定，或者说触犯了哪一条律法？杨总你凭什么要遣散我们？
“跟我讲律法吗？”杨玉欣气得笑了，我平时还是太好说话了啊。
现在的人维权意识觉醒了，这是好事，但是不管自身有没有问题，一味地强调自己的权利，这也真的是搞笑了——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不讲义务只讲权利，那是耍流亡民！
杨主任很干脆地表示，“行，那暂时不遣散你，先回公司待岗，然后会调查你历年账目！”
待岗时资薪会大幅下调，而她的公司待遇一直很好，在补助和报销方面也很宽松。
其实只要是足够大的公司，基本上都不会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
而杨玉欣安排在文化小镇上的员工，基本上都是老员工，图的是可靠，但是同时，这些人不但资薪待遇很高，在公司里人脉也不差，很多都有捞外财的门路，不仅仅是吃发票。
但是她真的要查的话，只要发票上发现问题，就足够将对方送进监狱了，岂止是遣散？
那位闻言顿时就急了，再也不说什么律法了，“杨主任，我为公司的发展立过汗马功劳，您不能这么对待老员工，会让很多人寒心的！”
“我不能……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杨玉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你是老员工，立过多少功就很难说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本来是想给大家留一份体面的！”
她不是个苛待下属的人，但是这种关键时候冒出来的刺头，必须死死地按住，容不得半点犹豫，否则会引起雪崩一般的效应。
“杨主任我错了，我离职，”那位也是当机立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把杨玉欣惹火了，而暴怒的杨玉欣会释放出多大的能量？没有谁愿意知道这个答案。
撇开洛华不提，只说杨玉欣冲大伯子歪一歪嘴，就能掀起惊天动地的狂风骤雨。
所以他很诚恳地道歉，“杨主任，我都快五十的人了，想着再不修炼就晚了，如果能多活两天，谁也想多活几天……还请您能理解我的心情，放我一马。”
“你不但想多活，你还很差钱，”杨玉欣漠然地看着他，冷冷发话，“银行里钱很多，你怎么就不去抢呢？”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杨玉欣左右看一看，“先把他带下去，看好了。”
这位的修炼也堪堪入门了，身手不算差，然而有修真小院的修者在，镇场子的还是古佳蕙，不可能发生任何的意外。
把人带下去之后，杨玉欣发现没有反对的声音了，才开始画大饼——没错，虽然洛华只提供最初级的功法，不提供任何修炼资源，但是有功法和灵气可蹭，这已经是大饼了吧？
至于说修炼的时间越早越好，杨主任根本就没提，也没人敢问。
打分标准还没有搞出来，但是洛华已经开始在拟定了，想来也不过是资历、履历、学历、公司职位、职称、工作态度之类的。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处理完了，然而不止一股势力暗暗叹气：可惜了，那么好的试验田。
事实确实如此，这些员工手里五花八门的修炼功法，并不是仅靠着他们主动搜集就能获得的，很多人的功法都是“机缘巧合之下”，花费了一些代价得到的。
严格说起来，还是华夏的聚灵阵太少了，能聚拢灵气的地方屈指可数，有些势力想要试验一下功法效果，都不具备相应的条件，而其他灵地的管理，又是一等一的严格。
洛华对灵地的管理，当然也很严格，但是外围的文化小镇，对灵气的管理就较为宽松。
其实这个漏洞，冯君并非没有觉察到，他只是觉得，那些工作人员既然负责拱卫洛华，给点好处也是情理之中，而那些来搞研究的团体不合适进洛华，那就用灵气洗练一下身体。
明明是人之常情的关照，却偏偏被人当做了漏洞，推波助澜之下，杨玉欣的团队差点陷入危机当中，亏得是冯君不知道这些，否则难免又要感叹“好人难做”。
除此之外，一个疑问出现在了小镇工作人员的心里：以往洛华并不关注大家私下修炼，现在突然开始关心，是因为什么呢？
不可避免地，彭若薇就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当中：事情的变化，似乎就是从她来了开始的？
那么，是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有人就气呼呼地找到了她：我们现在都不能修炼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彭若薇就算再耿直，也知道此刻不能承认，事实上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汇报，引起了洛华的关注，所以她只是表示：你们修炼这么久了，我才来了几天？
你们不会以为，洛华的那些修炼者都是瞎子吧？
这个回答相当完美，那些工作人员还真的认可了这个说辞——人在很多时候，太容易把自己当回事了。
然而，就算他们认可了这解释，但是好好的修炼被强行中止，这还是让他们对这个督查生出了一些不满——我们对公司忠心耿耿，多加一个督查算怎么档子事儿？
下意识的，大家就疏离了这新来的美女，不过对彭若薇而言，这反而是好事。
身为新人，她在很多时候拉不下脸来询问一些事情，总觉得对老员工应该有所尊敬，现在大家都对她若即若离，她反而可以理直气壮地发问了。
她这个态度，就让人越发地不喜了，但是当公事摆在表面的时候，督查这工作反而不难。
有鉴于她揪出了这么个隐患，张采歆也会偶尔观察她一下，然后心情就变得不错了，觉得老师这次推荐的人还像那么回事，起码是在用心地做事。
她甚至忍不住向冯君炫耀了一下，说我这次介绍进小镇的美女，工作态度相当不错。
其实冯君在最近，也加强了对文化小镇的关注，虽然对金丹修者来说，这种操作委实有点跌份儿，但是考虑到刚刚发现的大隐患，他觉得自己总不能在相同的地方摔倒两次。
反正偶尔探查一下，并不会浪费他多少精力，这就跟上班打卡一样，随手而为的事。
不过他的关注重点，是有没有人阳奉阴违私下继续修炼。
当然，彭若薇的行事风格，也被他看在了眼里，所以当小菜心卖弄的时候，他笑着表示，“这么负责的督查，让她在小镇上多待几年吧。”
“你这人……”张采歆不满意地一翻眼皮，长长的睫毛开合两下，“李南生工作认真，你就同意引荐她进来，彭若薇办事稳妥，就该延期招收吗？”
“主要是她这个工作性质，一般人未必能做得好，”冯君笑着回答，不过下一刻，他还是笑着表示，“她表现合格的话，走正常途径引荐没有问题，继续负责督查也行呀。”
“我倒不信除了她，别人都做不好督查了，”张采歆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帮彭若薇说话，还是在贬低她……
长生泉水和店铺出租的事情，让冯君在洛华盘桓了两个月，然后才又把重心放回天琴。
天琴这边，长生泉水配额的争夺也很激烈，尤其令宗门修者诟病的是，白砾滩居然公然表示，泉水的配额，宗门和家族阵营各占一半。
事实上，现在天琴位面全部的长生泉水加起来，宗门阵营占据了超过七成的份额，这完全是宗门修者以强大的实力获得的。
不过冯君没有理会这些抱怨，长生泉是他亲自打造的，谁想表示不满，也得有那个资格。
他在白砾滩调整了几天，忙完了手边的事情，跟大家打个招呼，说自己要闭关晋阶了。
两年之期又到了，目前没有多少事情，他正好偷空晋个阶，否则一旦忙起来了，不知道又得推迟到什么时候。
至于说晋阶的地点，冯君这一次选择了冰原板块。
第两千九百八十九章 道域雏形
冯君选择冰原板块的原因很简单，他目前是冲击金丹八层，是时候考虑凝婴后的发展了。
他在昆浩发展得很顺利，界域眷顾什么的都不缺，但是凝婴之后，昆浩没有发展空间了。
冰原板块是个很普通的板块，不过冯君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天琴的板块就行，更何况这里能比较好地保障他的安全。
但是在新的地方冲阶，护法依旧是比较麻烦的事情，两名真君是比较关注他，也有意做护法，可是夏霓裳毫不犹豫地表示：我也要做护法，劳烦冯山主你把我带到冰原。
两名真君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挂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小小的元婴一层，能做什么？
不过冯君抵达冰原后不久，玄水门又赶来了五个元婴真仙，对于主要战力集中在虫族世界的玄水门来说，凑出这么多元婴真仙也很不容易了。
更有意思的是，阵道赫维元祖的神念，也隐约地出现了一次。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他自己也带了护法——阴阳镜。
镜灵虽然毛病多多，但是可信度没有问题，它若想恢复实力，必须要指望他。
再加上守护者提供的护符，冯君觉得自己的晋阶，应该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当然，如果真有人不顾一切代价偷袭，他的这些保护手段也只能确保活下来，冲阶失败的可能性客观存在，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是白砾滩的头羊，指望不上别人。
不过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冯君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成功晋阶，又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稳固境界，等他出关，就是五个月之后了。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千重虽然在外面护法，但是轩辕不器却不见了踪迹。
他一问才知道，原来因为白砾滩长生泉份额的问题，下界出现了一些对抗，甚至有人喊出了“既然我们得不到，那就谁也不要得到”的话。
说这话的人藏在人群中，当时也不好查明是谁，张采歆果断地宣布中止泉水的售卖，并且请求太清派、赤凤派和松柏峰协助防守。
至于说上界的那些宗门和家族，她还真是有点够不着，冯老大在的话怎么都好说，他一旦不在，白砾滩真没什么人还有那么大面子。
这个时候冯君已经晋阶成功了，只不过是在巩固阶段，千重真君推演出了他的状态，正在耐心地等待，结果白砾滩的消息传来，轩辕不器不答应了，“我下去收拾他们。”
冯君听得有点疑惑，“什么人敢这么说话？”
“我推演过了，应该是别有用心的死士，”千重淡淡地回答，“那现在咱们下界？”
冯君带着她和夏霓裳等人回归，发现白砾滩没有出太大的问题，同道气场都在正常运转。
不过紧张的气氛多少有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轩辕不器就在距离长生泉里许外打坐，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冯君了解一下才知道，喊话的那厮已经被几个元婴真仙推演了出来，只不过大家去捉拿此人的时候，人已经死得透了。
这是一个寿数将尽的金丹，来自另一个下界，本来出身于宗门，但是因为门派分配不公愤而叛出宗门，而他所在的下派坚决不承认这一点，悬赏捉拿他已经数百年了。
所以此人身后应该还有主使者，只可惜人已经死了，气机又被干扰得乱七八糟，再想追查就十分困难了。
然而轩辕不器却建议，没有必要再查此人，他认为这人针对的未必是白砾滩，大概率是想引起宗门和家族两大阵营的对抗——真想对付白砾滩的话，这种手段实在糙了点。
有鉴于出了这种变故，冯君不得不在白砾滩坐镇一段时间，好慢慢地消弭掉紧张的气氛——其实这气氛非常微妙，不注意的话就忽略了，但是想消弭，却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产生的时候，是润物细无声，消弭的时候，那也是“病去入抽丝”。
事实上，还有新的线索提供给了冯君，那是绛珠草私下里说的，它觉得那个涉嫌挑唆的家伙，身上的气息有点似曾相识，好像是听谁说起过。
不过它胆子比较小，又比较孤僻，没有敢跟别人说起过这事，也就是冯君回来了，它才提示他一下：这个人可能跟跟陨仙古战场的那一处空间有关。
“那一处空间吗？”冯君沉吟一下，从那处空间回来之后，两名真君都做过调查，大致认定应该是一个隐秘势力打造的基地，后来也是负责的人失踪，以至于成为了无主之地。
天琴历史上出现过的隐秘势力很多，不过他俩他认为，能有这么大手笔的，是魔修或者盗脉的可能性极大，考虑到对方有跟天魔勾结的嫌疑，魔修的概率就相当高。
然而这些都是猜测，做不得实据，正经是白砾滩，还需要冯君坐镇一段时间。
他大概在白砾滩待了半个月，那微妙的紧张气氛才缓和下来，又过几天，正说可以离开了，玄水门的轻剑真仙赶了过来，说是门中有事，想请冯君接回来瀚海真尊。
瀚海真尊目前滞留在虫族世界的磨盘星系，正在跟虫子作战、
正好，冯君想着那一处空间的发现，不但跟眼前这位轻剑有关，瀚海真尊也发挥了不小的战力，自己要再去那里，撇开瀚海也有点不厚道。
那处空间他是真的很想弄到手，不过这件事情不可能一厢情愿，除了瀚海真尊盯着那里，两名真君所代表的家族，也不会坐视这一笔庞大资源被人白白拿走。
既然是如此，他就前往虫族世界走一趟。
磨盘星系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虫族明显来了支援，星空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人族修者反而不见踪迹。
冯君正考虑要不要直呼名字，以引起瀚海的关注，轩辕不器的神念已经释放了出去，想要在星空里找到修者的队伍。
然而他有点过于自信了，释放神识的时候也没怎么遮掩，结果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神念才释放出去，无数的虫族神念就有若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我去，都是什么玩意儿！”轩辕不器吓了一大跳，“虫子的神念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千重探手朝着星空虚虚一抓，眉头顿时一皱，“有出窍异族的香火气息……要动手吗？”
“不动手，还等它们骑到咱们头上？”轩辕不器的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他和千重来过多次虫族世界，除了凑到眼前的虫子，基本上不屑出手，那是上位修者自身的傲气。
现在诸多虫豸居然敢主动攻击，那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这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不拿出来点实力，也未必能扛得住，于是他皱眉轻斥一声，“神殂~”
就这么轻轻一声，有无上威压凭空降下，周边方圆千万里的虫子，瞬间就被震慑到无法动弹，大部分修为低的虫子，竟然就直接化作了粉末。
“道域雏形？倒是不简单，”千重轻笑一声，“不怕此方世界的反噬吗？”
她是这么说的，自己却是抬手轻轻一抹，“空涟~”
一阵阵轻微的波动传出，似乎是整个空间都在震荡，而震荡波所过之处，所有虫子都粉身碎骨化作了齑粉，眨眼之间，方圆千万里之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不对，还有一处空间，在崩裂之后，掉出了一只十余丈长的金蝉。
那金蝉不住地崩裂着，但是随着身上一道道青光闪过，崩裂的身体在一次次地修复，等青光过后，身体再次崩裂，不住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不过那青光一道比一道黯淡，显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波涛之意，也能成就道域？”轩辕不器也看出了千重这一式的根脚，忍不住讶然发话，“不愧是惊才绝艳的你，佩服！”
“空间震荡引入波涛之意……威力还是有点弱，”千重的眉头轻蹙，然后不满意地摇摇头，“居然还留了一只小虫子下来，真是的。”
“出窍了呢……难得还是香火成神道，”轩辕不器一抬手，就将那金蝉从百万里外摄了过来，外面仿佛包了一层透明的膜，任由对方苦苦挣扎，却硬生生被局限在小小的空间里。
冯君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分神真君火力全开的战斗力吗？”
“这算什么？”轩辕不器一抬手，将那不住挣动的金蝉抛向千重，随口回答，“这是有世界意志的压制，这一方世界的规则跟天琴不同，否则的话……”
他倒没有怀疑，冯君为什么不知道分神真君的真实战力，因为对小小金丹来说，根本不可能感知到大能出手的真正威力，就算对方身后有渡劫大能也是如此。
正经是他有点遗憾，区区这么一击，还真不足以展示自己的实力。
千重熟练地打出一串禁制，然后将金蝉收了起来，浑然不管对方还是活的……出窍期的存在，就被她活着收进了灵兽袋，分神大能的可怕，由此可见一斑。
然后她的神识扫向更远处，“出来吧，我们没有误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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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九十章 各有所长
千重的神念到处，一股神念回了过来，“两位前辈来了？真君出手果然不凡。”
回神念的是拖拖真尊，然后他的真婴就瞬闪而至，笑吟吟地发话，“这只出窍金蝉煞是麻烦，不但擅长躲避，还精擅治疗……多谢大君出手相助。”
“无妨，”千重只从对方的话语中，就猜得到为何人族修者这么被动，“有误伤吗？”
“没有，”轩辕不器不等对方回答，就先出声了，他的神念扫描引来了虫族的攻击，但也让他对周遭的情况了如指掌，“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拖拖真尊迟疑一下表示，“其实有两具修者尸骸，是落入了虫族之手……倒也一了百了。”
冯君闻言，眉头皱了一皱，“有死伤？”
“有，”拖拖真尊点点头，“不止是来了这出窍的金蝉，还有几只出窍虫子，时不时地搞什么神降，大家想的是尽量不要暴露，所以……钓叟和瀚海主要负责保护低阶修者。”
正说着，又是一道真婴降临，正是钓叟真尊，“好了，这只可恶的金蝉没了，接下来也就不用留手了，三个真尊在，居然还搞得这么狼狈，早就憋了一口气。”
金蝉在虫族里的战斗力不算强，但是治疗能力太强大了，不但能奶别人，还能奶自身，关键是这些虫子愿意为了保护金蝉而献身，再加上它擅长隐匿，就导致它十分不好杀。
三名真尊曾经尝试设伏诛杀此獠，可惜未能如愿，而对方也意识到了，攻击己方的不是人族联邦，多次降下了神念，三名真尊虽然没有暴露，但是对方显然改变了战斗策略。
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多次战斗，修者们虽然诛杀了诸多虫族，但是己方也陨落了七人，还有十余人重伤，三十多人轻伤。
目前虫族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不过总体上来说，虫族是处于防守状态，修者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虫子的损失更惨重。
虫子们现在是抱团防守，修者们则是在四周游走，寻找合适的时机进攻，而冯君和千重进入的地方，好死不死的就处于几个虫群聚集的中央。
也正是因为如此，轩辕不器才释放出神念，就引来了虫子们疯狂的进攻，它们以为又有修者悄悄潜入了，当然是暴躁无比。
钓叟介绍到一半的时候，瀚海真尊也赶到了，冯君有点不太明白虫子的反应，“既然是防守，它们还要疯狂增援，这是要跟咱们进入相持状态吗？”
“……试探的可能性很大，”钓叟沉吟着回答，“它们应该没弄明白，遭遇了什么样的对手，这么频繁神降，但只有一只出窍的金蝉真身赶到，说明它们没有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拖拖真尊也补充了一点，“对香火成神道而言，频繁神降其实很不划算，要不选择避让，要不就直接全力一击，这样消耗香火之力……是嫌底蕴太足吗？”
冯君闻言点点头，“添油战术确实是智者不为，不过咱们有必要攻得这么狠吗？”
“那是自然了，”钓叟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表示，“咱天琴修者怕过谁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冯君闻言苦笑一声，“主要是这里有仗可打，是我跟大家介绍的，修者们出现死伤，我难免有点愧疚。”
“你想多了，”钓叟真尊毫不犹豫地表示，“你勇于承担责任是好事，但你也只提议，这里有个机会，至于是否参战，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有点类似于“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但是冯君闻言不怒反喜，“多谢大尊指点，我心里好受多了。”
“呵呵，”拖拖真尊见状也笑了起来，“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岁的人了，谁还能没有自己的判断？冯小友你岁数尚未过百吧？修道生涯，死生自负……原本就是这样的。”
“其实我考虑还有一点，”瀚海真尊正色发话，“这个磨盘星系对虫子有不同的意义，哪怕是损失惨重，也要多挣扎些时日。”
“这个我倒是赞同，”钓叟闻言点点头，“一旦打不动虫子，就假装冲击行政要塞，保证虫子会拼死冲过来……不过它们也懂得利用这个逻辑设置陷阱。”
瀚海真尊点点头，又看向冯君，“怎么现在就来了？我还没有示警呢，不过也好……有些人需要带回去休整了。”
“是轻剑真仙说，玄水门有事，”冯君沉声回答，“希望您回去一趟。”
“这样……”瀚海真尊沉吟一下发问，“说了是什么事吗？”
冯君摇摇头，“他没说，所以我也就没问。”
瀚海真尊思索一下，“既然没说，应该不是太着急的事，主要是现在这个局面……我若离开，还是难免有点捉襟见肘。”
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本来留下来就是义务帮忙的，现在还要为诸多修者考虑。
“没你也行的，”钓叟不以为意地表示，“金蝉已经打掉了，剩下的不足为虑。”
金蝉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出窍战力，但是大规模战斗中，起到的作用可绝对不止出窍。
“万一再生出变数呢？”拖拖真尊就觉得钓叟太过武断了，反正他以多谋少断著称，“再攻击两个虫群吧，两位大君有因果手段，溯源神降吗？”
轩辕不器很干脆地摇摇头，一言不发，千重沉吟一下回答，“因果手段我只是稍窥门径，不过引发反噬还是可以做到的。”
能引发反噬就足够了，根据三名真尊的分析，除了金蝉之外，应该还有三名虫族出窍也关注着这里，分别是惑心蝶、飞天蜈蚣和金甲虫。
出窍战力是三打四，虫族只有一只真身来了，人族应该不至于吃亏，但问题是虫子的数量太多了，修者们采用的是一沾即走的战术，才占据了主动，真要硬拼，那就是自取灭亡了。
在场的都是行动派，既然说定了，直接决定攻打另一个大型虫群。
别看修者的人数少，但是心气儿很高，直接决定多点进攻，一个真尊掩护一个团队——一个团队也就五六十个人，竟然就敢惦记凿入庞大的虫群中。
看着大家兴致盎然地商量战术分派战队，冯君心里隐隐有些明悟了：那些修者之所以战死，真的跟他的建议无关，就是拖拖真尊的那句话……这里没有神庙，其实不算难打。
虽然是凿入行动，但是修者们的攻击依旧非常隐蔽，甚至有人专门负责打辅助，隐匿和幻术全开，还有空间折叠做遮蔽。
看得出来，经过这大半年的磨合，修者们相互间都比较熟悉了，配合也相当地默契。
不过虫群也被惊扰习惯了，攻击发起还不到十分钟，它们就发现了异常，并且发出刺耳和刺眼的警报，声光并用不说，还使用出了集群的神识攻击……就如对付轩辕不器时那样。
好死不死的，它们的神识攻击瞄准了拖拖真尊负责的队伍。
按说九思真尊精擅神念，遮蔽战场的能力还要强于钓叟，仅仅逊色瀚海真尊一点，但是既然被针对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撑起的精神屏障只坚持了七八息，“糟了！”
精神屏障被强行打破，九思真尊难得地果断了一回，再次使用出更强的精神屏障，强行屏蔽自己所在的队伍。
这个代价就是，整支队伍都暴露了，但暴露的只是区域——说明这块区域有异常，有非常强大的存在，不过其中具体的方位……还是得细查。
这种坚持显然惊动了虫族里强大的存在，尤其是有些修者已经在惊鸿一瞥中暴露了。
于是在下一刻，一道蓝色的光芒卷了过来，甚至涵盖了九思真尊的整个精神屏障。
因为已经交手多次了，所以拖拖真尊也知道，这是那只惑心蝶神降了。
惑心蝶的实力本身就要差拖拖真尊一点，神降的实力就更要差一点，无非是神念强大一点，这时他再坚持的话，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诸多虫子围过来，整支队伍很容易被缠住。
到了这一步，他就应该掩护战队脱离战场了，对方要是穷追不舍，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按理是这个节奏，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所以他硬顶着对方的神念，一步不退。
几乎在同时，钓叟的队伍也暴露了，他也带着队伍硬挺，下一刻，一股浩荡的威压降下，紧接着就是一股绿色的雾气，从扭曲的空间中弥漫了出来。
“我去，”钓叟见状吓了一跳，他一直负责虫族世界的事宜，比拖拖真尊和瀚海真尊更熟悉这里一些，“螳螂的神降……还是真君级的？”
真君级的神降，他勉强扛得住，但是保护其他修者就力有不逮了，要不是这次身边有两个真君，出现一些伤亡都难免了。
轩辕不器和千重一直在关注着战场，惑心蝶的实力太弱，他俩没有着急出手，看到这片绿色的雾气，轩辕不器冷哼一声，“看我让他反噬，神殂~”
他没有因果手段，但是让神降施为者遭受反噬，问题还不是很大。
第两千九百九十一章 虫族真君
轩辕不器的神殂道域，其实只是威压为主，击退神降没有问题，但是能给对方造成多少反噬，这就很难讲了。
千重知道他的道域的威力，生恐对面只是轻微的反噬，紧接着就使出了道域，“空涟！”
那绿色的雾气顿时就是一僵，然后瞬间被空涟扫荡一空，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然而他俩造成的恐怖不止这一点，从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直到绿色雾气出现的区域，中间怕不有百万里之遥，直接就打出一个空荡荡的通道，看起来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这还是两人要集中全力对付那个虫族真君，否则像他们第一次那样施为的话，整个虫群差不多都能扫荡干净。
但是真那样操作的话，误伤修者的概率就实在太高了，而且对他俩来说，哪怕是扫荡干净所有的虫群，也不如击伤对方的真君来得划算，更别说这样比较节省灵气。
然而这个攻击效果一出，不光是人族修者，就连虫子都惊呆了，那么大个通道，长达百万里，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到。
瀚海真尊把握战机的能力相当强，见到两名真君出手，也不顾自己的团队了，虽然隔着近百万里之遥，还是对着惑心蝶放出的蓝芒区域一指，“冰封~”
拖拖真尊的反应，就比他慢了一拍，不过也使出了自己的神通，“思无妄！”
思无妄是神识攻击，对惑心蝶造成的反噬，应该还要强于冰封。
眼看着两道神降都被双倍集火了，虫族这次应该吃亏不小，不成想，因为瀚海真尊的出手，暴露了他所在的方位，星空中蓦地冒出一个硕大的虚影来，足有几十万里长。
虚影赫然是一头硕大的飞天蜈蚣，它的嘴巴一张，漫天的黑雾就罩向了修者小队，正是又一只出窍虫族神降了。
“玄冰罩！”瀚海真尊确实用心看护着队伍，出手攻击之际，不忘记防守，奈何这毒液蜈蚣的毒雾异常霸道，他作为同等修为的存在，也要防止被其浸染了。
一个几近透明的大罩子，罩在了修者队伍的外面，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应对毒液蜈蚣的最好手段，以攻对攻才是正道，然而瀚海真尊的攻击已经发出，目前正在跟惑心蝶僵持中。
而这透明的大罩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浸染黑。
瀚海真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对付惑心蝶已经到了尾声，此刻收手难免功亏一篑，给对方造成的反噬会大大减少，而对付毒液蜈蚣的玄冰罩，无法僵持。
不是绝对不能僵持，而是一旦陷入僵持，他的道意难免会被毒液浸染，
这种毒液非常讨厌，由于涉及到了两个世界的规则不同，对修者的伤害也十分诡异，前期有不少修者中毒后，因为无法驱除，两门还专程请冯君前去推演疗伤。
瀚海真尊愿意保护人族修者，但也不会无视自身的危险，看他们攻击虫子的顺序就知道，修为越高的虫子，攻击序列也就越高，而且根本不会以数量来衡量。
顶尖战力就是顶尖战力，其他杂七杂八的战力加起来再多，也没办法比。
站在瀚海的角度上讲，他保护好自身，本身就是一种战略。
眼看情势不妙，他才要放弃对惑心蝶的攻击，猛地心一动，“冯小友，能否攻击一下？”
在战斗计划中，两名真君要配合修者的攻击执行降维打击，冯君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跟瀚海真尊是一个团队——他真要逃跑无人能挡得住，但是遭遇小意外的话，瀚海方便出手。
“啧，”冯君闻言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他手上确实有守护者给的攻击符宝，是用来破开禁锢逃生用的，但也只有那么一道，如果有三分奈何，他是真不愿意使用。
他跟守护者收购符宝要使用大量上灵，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大能的人情太宝贵了。
不过他毕竟不是小气的人，虽然并不是很清楚瀚海的战斗思路，也不明白玄冰罩为何不能僵持，但是一向傲气十足的瀚海既然开口了，证明情势已经很危急了。
而且身边的几十名人族修者，他终究不能无视，于是摸出一块玉石激发。
一股玄奥的气息，蓦地从他身上生出，这气息并不是很强大，但却是浩浩荡荡无可阻挡，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四周席卷而去。
他身边不乏元婴高阶之类的修者，猛地感受到这股子气息，身形都是微微一顿，有些修者身上有隐身或者匿气之类的符箓，直接就被破解了，遮蔽修者的幻术也在瞬间崩溃。
守护者给的玉符攻击力并不算大，强大的是其中的道之规则，主要用来解除周边的异常环境，方便冯君逃跑，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真给冯君威力大的符箓，他没准会伤到自己。
修为低下确实够无奈的，别人想帮你，都要考虑你是否承受得住。
而且对守护者来说，它对大道规则的掌控极其强大，但是自身的本源却还在弥补中，制作这样的符箓也比较划算，正是两相便宜。
气息席卷过玄冰罩的时候，玄冰罩在瞬间就消散了，就连瀚海真尊都吓了一大跳，“这最少也是合体期的攻击吧？”
幸亏他及时反映过来了这一点，而他又是号召冯君出手的人，否则在这股气机的冲击下，他连对惑心蝶的攻击，都要不得不中断。
饶是如此，发出的攻击也剧烈地波动了几下，还好最终没有消散。
气息遇到黑雾，简直是如汤沃雪，瞬间就将其一扫而空，而那蜈蚣的虚影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奇大的恐怖，没命地尖叫了起来，“嘶~~~”
它释放出的黑雾，在瞬间倒卷而回，至于其中的损失，完全顾不得了。
然而很遗憾，它倒卷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那玄奥气息扩散的速度，接下来，就听到巨大的蜈蚣不住嘶号着，体型也在急剧地缩小。
五息时间都不到，眼看着那气息迅速逼近，蜈蚣哀嚎一声，整个虚影直接崩裂了。
而那气息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迅速掠过，在蜈蚣消失的位置，甚至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波动，出现了一个类似旋涡的存在，仿佛是空间都被撕开一个口子。
两名真君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
漩涡之中，隐约还传来了蜈蚣的嘶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这一记攻击，甚至都惊动了还在挣扎的螳螂神降，对方直接主动消散了青光，没有再消耗两名真君的灵气。
惑心蝶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不妙，反正它神降下来的意念，被拖拖真尊的“思无邪”死死地固定住了，最终被瀚海真尊的冰封消灭殆尽。
然而让众多修者无奈的是，对方虽然有三名大能受了反噬和重创，短期内应该无法降下神降了，但是那些虫子反倒开始更疯狂地攻击修者了，而且还有各种虫子频繁地自爆。
于是在三名真尊的掩护下，修者的攻击队伍开始脱离虫群——不是战斗力欠佳，而是这些虫子实在太疯狂了，现在可不是头脑发热硬杠的时候，那样正遂了虫子的意。
反正三只虫族大能受到重创，就是取得了关键成就，还有一只没有神降的出窍金甲虫，已经不足为虑，只要能克制住心头杀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修者们就能愉快地收割虫子了。
也有个别修者杀红了眼，舍不得快速离开，那大多数是有亲友丧命虫族之手的，不过三名真尊连连发出指令，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场面。
那些虫子也很机警，发现敌人在脱离战斗，除了一些死心眼的在继续追，大部分虫子向内快速地收缩，似乎有抱团对抗的打算。
但是修者们也见怪不怪了，虫族世界等级森严冷酷无情，这些低阶虫子若是没有得到许可就脱离战斗岗位的话，会受到残酷的镇杀。
在香火成神的社会体系之下，不可能有背叛的虫子能幸免。
对修者们来说，乌龟壳并不会造成多少困扰，只要走位飘忽，一点一点硬凿就可以了，眼下虫群混乱，按说正是进攻良机，但是很遗憾，虫族陷入疯狂中了，稍避锋芒才是正道。
诛杀掉那些不长眼的追击的虫子，脱离战场的修者们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话事的还是两名真君和三名真尊，不过最先发言的反倒是千重这个闷葫芦。
她好奇地发问，“冯小友，你刚才使出的攻击，就是因果规则吧？”
冯君还真不知道这个，他皱一皱眉，“这是因果攻击吗？我不是很清楚。”
千重闻言翻个白眼，轩辕不器却是发话了，“我们此前都在说因果攻击，你自家长辈给出的符箓，居然只打了一个出窍的虫子，有点亏了。”
其他人闻言，也忍不住点头，都觉得冯君的选择有点错误——主要是可惜，那符箓虽然气息微弱，却足够精妙，至于气息不强的缘故，大家也都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苦笑着回答，“长辈只说这是攻击之法，就这么一块，我也不敢随便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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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九十二章 后怕
众人并没有指责冯君的意思，无非是有些心疼明珠暗投罢了。
说完战斗经过，就要说另一个问题了：虫族里怎么出现了真君级别的神降？
其实这并不难猜，想一想两名真君才消灭了一个庞大的虫群，还捉了一只出窍的虫子，虫族有真君关注过来就很正常了，论传递消息的速度，香火成神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三名真尊都有点侥幸，心说幸亏是有两名真君赶来了，还有冯君这个作弊器，要不然就算他们能通过打埋伏，侥幸地干掉金蝉，虫族接下来的反击，也会造成修者的重大伤亡。
这些后怕也就不用说了，现在大家面临的问题是：等两名真君、瀚海真尊和冯君离开之后，大家还合适不合适继续在磨盘星系诛杀虫族？
也就是说重创了一位虫族真君后，会不会引来更强的报复？那时候可没有真君兜底了。
但是将两名真君留在这里，也不现实，人家是跟着冯君来的，而冯山主是必须要离开的。
至于说请真君杀光虫族？别逗了，轩辕不器和千重如果跟出窍真尊一样，一点一点地摸虫子，实在有点耽误时间，但是大招一开的话，全部的虫群直接就灰灰了。
且不说真君愿意不愿意耗费灵气开大招，只说修者们来跟虫族战斗是图了什么？
尸体都变飞灰了，没收获了，大家还打个什么劲儿？
于是钓叟真尊非常耿直地表示，“诸位有能力的都推演一下，且看接下来有危机没有。”
除了千重和冯君，修者中有推演能力的人不少，连拖拖真尊都比较擅长推演，反正是测凶吉这种简单的事情，连很多元婴都开始推演了。
一轮推演完毕，除了九思真尊还有点疑虑之外，其他人推演的结果大都是小凶大吉、境况转好，至不济也是凶中有吉，可见不会有什么普遍性的凶险存在。
钓叟真尊作为出身两门的修者，主动担当起了组织者的任务，“既然是这样，且请两名真君稍微留驻两天，我们先打开一条通往磨盘星系的通道……也好激得虫子全力出手。”
反正身边有真君大能，不用白不用。
两名真君并未拒绝，两人虽然不喜被人羁绊，但是多等两天而已，顺手为之的事情罢了。
于是他们换了一个虫群方向，开始逼近磨盘星系。
然而换了虫群也不顶用，大概是接到了什么指令，所有的虫子都抵抗得异常坚决，混不畏死不说，自火暴的现象也频繁发生，但是修者一旦尝试脱离战斗，它们也不追赶。
修者虽然都足够悍勇，但是奈何虫子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这方世界的天道，对修者们实在不够友好，所以两天之内推展的进度，并不能令人满意。
九思真尊忍不住感叹，“实在是太疯狂了……香火成神道就是这一点可怕。”
钓叟则是淡淡地表示，“咱们攻得这么急，一直没有神降下来，看来虫子们也怕了。”
轩辕不器却是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做了一张符宝，丢给了在场的轩辕家子弟，“若是再有虫子的真君神降，可召唤老祖分身一击，至不济也能保命。”
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钓叟和九思也不好再强留他们了——不器真君的符宝是留给自家子弟的，但是使用得当的话，救助下所有修者也不在话下，其实算是给这支战队的礼物。
在这两天之内，冯君已经将全部伤者转移到了天琴，所以他只需要带走两名真君和瀚海。
到了冰原板块，瀚海见到了轻剑真仙，商议了一阵之后，回来向冯君表示，门中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是要花费的时间不长，希望他们能等他几天，然后一起去陨仙古战场。
对冯君等人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事实上他们也各自有事，需要暂时离开。
轩辕不器要回家一趟，看那个服用了固魂丹的族人，是不是恢复了出窍修为，冯君则是需要回地球，补充一道攻击玉符。
而千重更是表示：她希望能仔细推演那处空间，若是没有出窍期出现，没必要着急过去。
不过冯君来到白砾滩，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找到了大佬，“推演出空间的核心了吗？”
那一处空间明显是人为打造的，若是自然生成的空间，未必有完整的空间核心，但既然是人为打造的，那就一定有，能推演出核心，那就有炼化的可能。
“这处空间还真是有点诡异，”大佬闷闷不乐地表示，“跟我掌握的空间理念很有不同，应该是出自上古别的传承，我甚至怀疑，不止一个人发现过它，但是都没办法炼化。”
冯君却是突发奇想，“那实在不行，给这处空间弄一个界域意识？”
他见上次空濛意识在那里如鱼得水，忍不住有点心痒。
“这可是个馊点子，”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界域意识有独立人格，不可能完全听从你的话，这种洞天福地，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炼化出界牌来传承下去，你陨落都没事。”
冯君倒是没有在意“陨落”的说法，他无奈地一摊双手，“我也想传承下去呀，奈何找不到炼化的方式，那几位也不可能等我太久。”
大佬思索一下，低声怂恿他，“你门中自有前辈，为什么不去请教一下？”
于是冯君找守护者又多了一件事，怎么炼化一处洞天。
守护者对攻击玉符使用掉了并不意外，那东西原本就是它炼制的，有一缕本源被消耗掉了，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它更好奇的是冯君遇到了什么事，居然用掉了符箓，等听完之后，它不以为意地表示，“为了保护几只蝼蚁，你就用掉这么宝贵的东西，看来下一次要加钱了。”
“终究是抵抗异族的人族修者，”冯君笑着回答，他对守护者的口气一点都不意外，合体期的分神都能被这位随手抹杀，何况是金丹、元婴之类的修者？
“他们早晚会成为你的累赘，”守护者不以为意地表示，“你提升的速度太快，这些人跟不上的，没必要太在意蝼蚁的友情，这会影响你的道途。”
冯君想一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生而为人，也只能如此，就当是红尘炼心好了。”
“大道无情，又哪里来的什么红尘？”守护者将攻击玉符丢了过去，随口发话，“这次收你一万上灵……你有那一处空间的组构全貌吗？”
冯君并没有将整个空间的情况都记录下来，所以也只能把自己大概记得的地形地貌，用神念传给守护者，“我也请那位灵植前辈分析了，它也不确定这是何物。”
“它要是知道这东西，反倒是奇怪了……”守护者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就闭口不语了，仿佛是在沉思什么。
过了好一阵，它才轻喟一声，“此物……有些不祥，因果比较重，你愿意承担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是什么样的因果，传承因果，还是天道因果？”
“二者皆有，”守护者闷声闷气地回答，“不过大致来说，还是天道因果更重一点。”
“前辈能跟我细说一下这个空间吗？”冯君觉得，守护者应该看懂了一些，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跟他说。
“没啥可说的，”果不其然，守护者还是不想说，不过最终它表示，“虽然完善了不少思路，不过只得其形未得其髓，这般舍本逐末，智者不为。”
冯君听得真的很懵，“前辈，如果我愿意承担因果，是不是就能炼化它了？”
“炼化的事情，你不用着急，其中的精妙我已经掌握了，仿造一处不难，”守护者的情绪感觉好了不少，“既然你说，占了这处空间四分之一的使用权，可以考虑用这个换点极灵。”
“换点极灵……”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们对极灵的渴求，还真是无止境的，“可是打造这么一处洞天福地，需要的极灵也不会少吧？”
“我……”守护者想要发作，但最后还是活生生地忍住了，“我的炼器水平如何，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清楚？”
“好吧，是我错了，”冯君果断认怂，“我一直震惊前辈的修为和战力，这炼器水平，的确是忽视了，是我的错。”
真不是他有意巴结，而是对方的炼器水平，确实有那么高，玉石灯盏就不说了，只说帮他整合五环，弄出双向门，以及护身符宝的炼制，都是信手拈来异常轻松。
“所以你没必要怀疑我的炼器水平，”守护者幻化出一副巨大的地图，“不过呢，我也要教你留点后手，这么大的交易……对方若是不认账，讨债可是个麻烦事。”
它给冯君指使了六个地点，又教他该如何做手脚。
冯君暗暗记下之后，忍不住出声发问，“这不会是炼化那处空间的手段吧？”
“咦，你这空间知识见长啊，”守护者轻咦了一声，然后表示，“不过还差得很远，所以就不要胡乱猜测了，那一处空间，可真不一定合适你。”
第两千九百九十三章 失踪
冯君得了守护者莫名其妙的警告，心中难免狐疑，但是这样的大能都这么说，他也只能听着，甚至连发问都不好意思。
几个月没有回洛华，他发现人气儿有点旺了，到了晚上，文化小镇除了灯火通明，多了不少人在来回走动，街边甚至出现下象棋的了。
“这还……真是有了点烟火气儿，”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你们没人去小镇上玩吧？”
“反正……买东西方便多了，”嘎子就是实话实说，“有了各种饭店，也可以点外卖了……文姬姐就特别爱吃一家本帮菜。”
众口难调这种事，在洛华也是客观存在的，小天师打小爱吃本帮菜，杨玉欣则是无麻辣不欢，钟丽菁是喜欢淮扬菜，徐雷刚一家却是一点辣的都吃不了。
洛华的食堂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也就是做饭使用的灵材比较多一些，否则各家都得独自起灶，就这平日里也时不时也有人开个小灶。
外面的店铺开了，对洛华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洛华的人出去之后，各种巴结实在有点受不了，杨玉欣考虑到就算在文化小镇也不是特别安全，索性让饭店派送外卖到山门口。
诸如像理发这种事，那就只能上门了，一开始美发店表示不收洛华人的钱，管理办公室对美发店发出了警告：再敢这么干，店子就不要租了。
其实美发店的托尼老师也都是大手，在外面开店的话，价钱绝对是顶级的——事实上在文化小镇开店的，就没有一个糊弄人的，甚至连特供商品都有得卖，而且绝对保质保量。
再加上文化小镇的店铺租金奇高，以至于安何骏去剃个头，居然收了他六千八。
所以这样的店铺虽然顾客稀少，但要说赔钱还真的未必，不过也就是洛华这种群体，才承受得起这么高的消费了。
“起码是解决了一些生活中的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正色表示，“一定把这些人监督到位，十年之内不要出乱子。”
“十年之内……”嘎子有点不解，“十年之后呢？”
“那时候，可以修炼的人就很多了，”冯君淡淡地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宣布自己的进度表，“我可不希望期限越近，反而越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强行闯关。”
“十年……”嘎子的眼睛亮了起来，有个这个时间线，起码他可以向罗玉环交差了。
“你这家伙，”冯君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过就算两人是发小，现在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所以嘎子能开心，他也懒得多计较了，“你就窝在地球上吧，看这点出息……”
嘀咕完之后，他又回白砾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天琴主位面晋阶的缘故，他隐约觉得，自己跟地球有点不契合了。
他在白砾滩待了差不多半个月，才等来了瀚海真尊，真尊也没有说玄水门遇到了什么事，得知轩辕不器还没到，大家一起继续等。
又过两天，不器真君赶到了，他没说族中出窍真尊的事情，反而是一本正经地表示，“麻烦有点大了，那个阿修罗通道坐标……失踪了。”
“通道坐标……失踪？”瀚海真尊表示，自己还从未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坐标就在那里，怎么会失踪？”
“是……潜在的通道口失踪了，”轩辕不器表示自己口误了，但是这事情依旧很蹊跷，通道口坐标是推演出来的，是两个世界自然靠近中产生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像灵植道此前发现了通道坐标，使用了手段将通道迁移走了，但那是对于空间和时间规则的运用，用类似于镜像的手段，强行改变了某些时间段的空间对标。
这种手段不是一般大能做得到的，但是也有变通的办法，只要准备足够充分，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因为用得着这种方案的时候并不常见，所以大势力里有些库存也正常。
事实上，虫族世界的通道口，其实也可以迁移的，但是两门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通道，谁都不可能相让，冯君又推演出对面是大世界，才有了强行打通通道的操作。
而灵植道纯粹是守中真仙先发现了不妥，邀请了冯君来治疗，才发现竟然是阿修罗通道，因为有灵木道这潜在的威胁，在颐玦等人的努力下推演出坐标，直接悄无声息地操作了。
可是轩辕不器说的这个坐标，一直有轩辕家子弟在看护，断然不可能无声无息中被人牵引走了，这事就显得相当蹊跷。
他这么一说，不光是冯君来了兴趣，就连千重也很好奇，于是自告奋勇地表示，“大家一起去看一看……瀚海你有没有兴趣？”
瀚海的表情，一般人一向是看不到，不过他也很干脆地表示，“正想见识一下。”
下一刻，四个人来到了坐标点，倒还有不少人在守着，但是脸上多少有点茫然，也有人在不远处推演着，但多是金丹修者，甚至还有出尘期的存在。
千重奇怪地看了一眼，倒是轩辕不器干笑着表示，“充数的，也没指望他们能推演出什么来，主要还是增长一下见识。”
真正注重传承的大势力，通常都很注意培养后辈的阅历，反正只是见识一下，又没什么风险，怪不得连出尘的小辈都来了。
冯君点点头，心说我以后也要注意了，再有类似的机会，也可以考虑带几个出尘期过来——反正现在的白砾滩，又不缺少出尘上人。
不过下一刻，他就有点吃惊自己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白砾滩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想当初，他是一个出尘拖着几个炼气和两位数的蜕凡，艰难地在白砾滩扎下根来，到现在似乎也没有过多久，自家的出尘上人已经跟雨后的春笋一般，随处可见了。
但是再仔细想一想，时间过得也不短了，就算冯君大部分时间是在天琴位面度过的，但是他以单纯地球界的年纪算，也是奔四张的主儿了。
所以……修道无岁月，这话一点都不假。
千重却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只是很直接地表示，“观摩可以，没有扰乱气息吧？”
“根本就没有气息好不好？”轩辕不器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想他堂堂分神真君，无非是不太擅长推演，但真要计较的话，也能推演两把，起码比大部分元婴真仙靠谱得多。
要说他感受不到气息的残存和干扰……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过最终，他还是叹口气，“你放心好了，轩辕家的子弟都懂规矩。”
千重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跟冯君一起推演，而瀚海也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八卦盘，看样子也是在推演。
三人推演的结果类似，坐标……严格地来说是通道口，确实是消失了！
消失发生在半年前，对面世界的气息一点点地减弱，用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两个世界接触的征兆彻底中断了，没有人知道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辕家确实是不行了，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精擅推演的修者一直在盯着，又过了一个月，有精擅推演的修者过来查看了一下情况，才愕然地发现：对面……也许出现了点情况？
按说遭遇这种变数，就该上报族中长辈，但是族中的长辈，最多也就是元婴高阶。
倒是有个分神大君存在，但是不器真君一直跟着冯君，轩辕家子弟不好意思去打扰。
而且像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落实清楚，就去汇报族中真君的话，也有点太不尊重老祖了——家族每天遭遇多少事呢，事事都汇报老祖的话，要他们做什么？
所幸的是，不器大君最近在帮一名出窍老祖调理，所以他们就蹲守在出窍老祖旁边，等着老祖出关或者是大君回返。
也正是因为如此，轩辕不器知道了这处通道口的失联。
知道失联之后，他肯定要马上联系冯君，因为这个坐标……其实他不能独占。
要是换个人的话，轩辕家独占也就独占了，反正霸道习惯了，但是霸道也是要分人的好不好？像冯君这种红得发紫的当红炸子鸡，轩辕家还真的不合适硬杠。
别的就不说了，轩辕不器可是亲眼见过，赫维元祖对冯君是什么态度，那可是比他还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大能，当初吞星魔入侵，闹得那么厉害，天琴也没有合体元祖出面过。
天琴不是没有元祖潜隐，只是这区区的吞星魔，不值得元祖出动。
吞星魔都勾不出的合体元祖，冯君就勾出来了，而且一勾就勾出俩来，就问你怕不怕？
而且冯君在虫族世界的一击，不但吓坏了虫族，也吓到了轩辕不器。
他不像千重一样，第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因果攻击——毕竟他在这个方面是短板。
但是比千重强的是，感受到那一股气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种规则，不是合体元祖能掌握的！
也就是说，冯君背后最少有一个渡劫期的大能，或者……对规则掌控异常精通的元祖。
这样的合体元祖，有很大可能平安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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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九十四章 不能比
轩辕不器主动邀请冯君等人前来推演，也是出于种种考虑。
其中一点当然是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另一点就是想告诉对方——这种异常的发生，我家真的不掌握情况，你们探查得出来固然好，探查不出来，也该知道不是我轩辕家动手脚。
冯君没有在意他的想法，他在意的是：探查的结果很古怪。
于是他正色发话，“我打算去灵植道一行，问一问原皓真尊，他们的通道口消失没有。”
“原皓？”瀚海真尊的眉头忍不住皱一下，“他不是道基崩毁了吗？”
合着你们都知道啊，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敢情这种消息，也存在信息壁垒。
不过再想一想也正常了，出窍期已经绝对算得上大能了，大能的事是蝼蚁能嚼谷的吗？
“那就不找他，”冯君对此倒是看得很开，灵植道他的熟人太多了，“守中真仙和枯木长老去了虫族世界，月藤长老应该在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找守榴真仙……”
一语成谶，他过去之后，还真的就只找到了守榴真仙，不过“小颐玦”对冯君的印象很好，匆忙赶来见面之后，就积极地去联系原皓真尊。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原皓真尊最终也没有露面，但是他托守榴真仙转告，说灵植道所牵引的两个通道坐标，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跟阿修罗世界还在接近中。
更奇怪的是，原皓真尊甚至表示说，如果冯君等人有兴趣的话，灵植道甚至可以放开其中一个坐标，让他们前去推演一下。
就连轩辕不器听说之后，都忍不住表示，“你灵植道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家族势力在跟宗门势力的接触中，这种待遇并不常见，更别说冯君还有诡异的定位手段。
守榴真仙则是表示，“只是个坐标而已，又不是进入的资格，阿修罗很快就要到来了，到时候相关的通道位置也不可能保密，不过原皓大尊这次……确实比较好说话。”
一行人赶到了开放的坐标处，果然是在灵植道的覆盖范围，距离不远处有一块直径近万里的小板块，上面比较荒凉，不过看起来正在改造中，有些地方已经散发出了生机和灵气。
看守坐标的是三名金丹真人，板块上应该还有一名元婴坐镇，这三位见到守榴真仙到来，仅仅是上前见了礼，也没有多问，显然已经得到了通知。
这就是七门十八道对空间坐标的看护，人数不多也不怕出事，三名金丹的守护，其实就是起个看门和示警的作用，战斗的可能性都不大。
当然，谁若是敢在灵植道自家地盘上强取豪夺的话，基本上也是活腻歪了。
冯君等人在坐标左近推演了两天，最终还是他表情怪异地发话，“你们推演出了什么？”
瀚海真尊并不说话，不管他推演出结果没有，都不会在这两个家伙面前率先发话。
千重倒是无所谓，她的眉头皱一皱，不确定地发话，“对面好像是出了一些变故……我怎么有种感觉，两个世界连通的时间，稍微往后推迟了一些？”
“我也有这种感觉，”冯君闻言点点头，正色发话，“而且变故应该就出现在半年前，轩辕家那个坐标出问题的时候，理论上说，应该是受到了那个变化的干扰。”
瀚海这时候才发话，“我并没有感觉到对面世界的远离，通道还是在稳定接触中。”
“确实是这样，”千重很干脆地点点头，她也能确定这一点。
冯君则是正色表示，“瀚海大尊的话没错，半年前的那场变故，只是将对面的世界往远处推了一把，推迟了大概一年左右的模样，目前两个世界……还在接近中。”
“你在这方面的推演真的厉害，”千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来，她一向很少夸人，但是冯君近距离推演的水平，让人觉得不夸都过意不去，“竟然连推迟了一年时间都算得出来！”
守榴真仙全程目睹这些，甚至她自己还悄悄地推演了一番，闻言忍不住愕然发问，“我们都感觉没什么变化，你们竟然能推演出这么多来？”
“我们也推演不出多少来，”说话的是瀚海，见识到冯君真正的推演水平之后，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说到底，还是你们……是咱们太弱了。”
原皓真尊没有推演出变化，他又推演出什么了？无非是经过对方提醒之后，感受到了一丝极为细微的变化，但是他甚至说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榴真仙闻言，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还是强行点点头，“能拖后一点，倒也是好事，我们可以准备得更充足一点，估计到时候……颐玦长老也能出关了。”
冯君见她脸色难看，于是轻笑一声，“颐玦长老若是在此地，估计能推演出不少。”
你对她还真是上心！千重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巴：我都推演不出来多少，她能比我强？
得出这么一个推演结果之后，大家也终于能确定一件事情：轩辕家看守的坐标点之所以消失，并不是那些人玩忽职守，而是发生了一些大家不太能理解的变化。
变化是如何发生的？这不是要考虑的重点，轩辕不器皱着眉头表示，“我活了几千岁，也没听说过有这种自然变故。”
“自然变故的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千重却是不赞同他的话，这两位互相拆台那都是传统了，“通道接近你掌握不了，通道离开你照样控制不住。”
“咱能不抬杠吗？”轩辕不器苦恼地揉一揉额头，“我是觉得，这事人为的可能性很大！”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冯君，“冯山主你怎么看？”
“这个……我还真有点这么觉得，”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当初发现阿修罗世界接近，就是因为灵谷和灵米的种植出问题了，那时我和守中真仙就怀疑，有阿修罗的内奸。”
“这个……我们灵植道也是这么看的，”守榴真仙点点头，“稻瘟确实解决了，但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应该是有人做了什么，我奇怪的是，阿修罗如何隔着世界影响这边？”
“这个可能性多了去啦，”瀚海真尊出声为她解惑，“阿修罗中有的职业擅长奴役万族，通过天魔也能实现控制，渠道还是很多的。”
“我是有点搞不懂，”千重出声了，“既然阿修罗派人动手脚，为什么不动灵植道的坐标？他们不但是发现者，还对坐标做了牵引。”
守榴真仙无言以对，牵引过的坐标，比原生坐标更好下手，而且灵植道这边仇恨也大。
“我觉得盗脉挺可疑的，”轩辕不器表态了，“上一次针对坐标点的牵引，就有盗脉的阵法，继续动手脚……很正常吧？”
千重倒也不是一味地抬杠，闻言思索一下点点头，“若是盗脉，倒是说得过去了，不过这帮地老鼠可是不好抓。”
“我把族中子弟派出去，先悬赏，”轩辕不器黑着脸发话，那可是通往一个世界的通道，先不说里面有多少资源，只说轩辕家能把持了通道口，会给家族增添多少话语权？
这一刻，他真的是恨死盗脉了，哪怕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对方所为。
“还是去咱们要去的地方吧，”冯君出声了，“须知那里也可能跟盗脉有关。”
“走吧，”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脸色相当不好看。
看着他们道谢之后离开，守榴真仙思索一下，遁向一处空间。
这空间里有原皓真尊的一缕神念，他知道对方有两名真君，所以没有释放神念探查，就是等待守榴真仙跟自己讲解——通道坐标的变化，他也很在意的。
听她讲述完经过之后，只见人影一闪，却是原皓真尊的真婴到了，他皱着眉头发问，“阿修罗派过来了奸细，怎么你们不跟我说一声？”
“启禀大尊，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守榴真仙小心翼翼地回答，“而且既然要跟阿修罗开仗，些许奸细也无所谓了。”
以过往的经历来看，天琴修者的实力，是全面碾压阿修罗的，所谓奸细，无非是想趁乱得到什么的修者，没有谁会傻到干脆地投靠阿修罗。
“这可不一样，”原皓真尊皱着眉头回答，“须知这次可是灵植道推演出的坐标，不容别人破坏……你就没有点荣誉心吗？”
守榴真仙被呵斥得不敢说话，却又听真尊低声嘟囔，“能将通道转移走……盗脉确实具备这个能力，不过真要是盗脉使坏，他们又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思索了好一阵，他才又出声发问，“轩辕家发现的那个坐标点，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没有问，”守榴真仙怯生生地摇头——人家是真君，她只是真仙。
“为什么不问？”原皓真尊冷冷地发问。
守榴真仙沉吟一下回答，“我觉得可能会有点冒昧，而且以他们的组合，都推演不出真相，咱们……咱们估计也够呛。”
这话噎得原皓真尊直翻白眼。
第两千九百九十五章 送人头
冯君一行人在进入了那一处空间之后，计划对里面的天魔和妖兽展开选择性的杀戮。
元婴之下的妖物可以适当地保留，元婴之上的全部要杀灭或者擒获，如果是那些麻烦比较大的——比如说有毒的妖物，就算只是金丹期的也要杀掉。
至于说天魔，则是一个不留，瀚海真尊的意思是，可以留一些金丹之下的天魔，好方便低阶修者试炼，能增强对付天魔的经验。
由此可见，修者的成长不但是残酷的，他们对于后辈的培养，也硬得下心，冯君每每念及于此，就忍不住会想到地球界的妈宝男之类的存在：果然是没有谁的成功是偶然的。
但是轩辕不器认为，天魔就应该全部杀掉，萃取成养魂液才是正道。
他这个态度，让千重都有点奇怪，“你轩辕家不是讲究‘不涸泽而渔’的吗？”
轩辕不器则是冷冷地回答，“那是在我轩辕家控制的地盘上，你这么说话，是认为这处空间应该分给我家吗？”
“你这就想多了，”千重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瀚海一眼。
瀚海真尊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而他也不是一个受得了气的，闻言就很耿直地表示，“两位大君莫要开玩笑，这处空间玄水门不会独占，至于到底该怎么分配，总要商量个章法。”
“轩辕家对这里兴趣不大，”不器真君主动表态了，“我家的那份，算在冯山主身上就好。”
“你倒是舍得，”千重讶异地看他一眼，“看来你家的那位出窍后辈，恢复的不错？”
“还好吧，”轩辕不器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直没说自家那个后辈的情况，但是别人既然问了，他就忍不住借机卖弄一下，“还是多亏了冯小友的丹药。”
“原来是这样，”千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我家的那一份，也可以算在冯小友身上，只是将来我家子弟万一来历练，还希望冯小友的人能妥善关照一二。”
事实上，两名真君上一次来之后，就有心用这一处空间的所有权来交好冯君，只是没有下定决心而已，等在虫族世界里见到那符宝一击，这样的心思就更重了
现在正好借着瀚海难堪的时候，做一个表示，反正冯君若是真的接下来这些份额，也不可能是无偿的——错了，冯君真敢无偿收下来，他们还真舍得送出去。
瀚海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被挤兑了，不过他是个讲原则的人，于是就表示，“让给冯山主，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不过我要为宗门负责，总要收取点相关的资源。”
大佬闻言着急了，暗暗催促冯君，“快答应下来啊。”
冯君若是没有跟守护者商量过此事，肯定就借坡下驴了，但是此刻还真不能答应了。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表示，“上次我确实说过，师门缺少类似空间，但也没说这处空间就合适……大家既然这么抬爱，那我也表个态，这空间的份额我考虑出让，用极灵来换。”
“咦？”千重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师门到底有多缺极灵，这么好的资源都不要？”
别看他俩表态可以出让空间份额，就觉得这空间不值钱，恰恰相反，两名真君一致认为，也只有这样的空间，才拿得出手，能够打动冯君。
诚然，天琴主位面和各个下界基本上都是地广人稀，地价不怎么值钱，但是真正的好地方，还是很抢手的，而且两名真君都是出自于家族，分外明白足够的空间对于发展的重要性。
这处空间自成一体，有了封闭性，当然就有了私密性，对任何势力来说，这样的空间都弥足珍贵——可以打造成独立的洞府甚至小世界，比普通的家族秘境还要大很多。
尤其这空间天然就适宜修者居住和修炼，不需要花费大力气去改造，这就省去了太多的事情，比如说像空濛那种下界，人族为什么处于苦守的境地？还不是因为改造环境真的很难？
对于一个秘境家族来说，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空间，炼化之后就可以升为小界家族了。
两名真君不是不想要这样的空间，关键不是独立发现的，又没能力杀掉知情人灭口，独立空间一旦转为公众空间，价值自然会大打折扣——跟某个普通下界也没多大差别了。
但是这个空间所有份额都被冯君收走的话，价值自然会回升，所以他们出让份额，固然是讨好冯君，同时也是挤兑瀚海——你不出让的话，很可能惹恼冯君。
瀚海真尊知道这俩不怀好意，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表示自己不会白送只能交易。
一切都设计得很合理，发展方向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冯君表示，也想出售自己的份额……这算啥意思？
千重相信，冯君不可能不理解这个空间的重要性，于是侧头看向了瀚海真尊。
而轩辕不器的反应，跟她一模一样。
瀚海真尊直接蒙圈了，“你俩看我干什么？我也没说玄水门不卖，如果大家都舍不得的话，这里当做四家的共同秘境也挺好的。”
千重和轩辕不器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呵呵，果然是宗门修者。”
宗门修者吃你家大米了吗？瀚海真尊有点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忙于修炼，对人情世故之类的要差一点，这也是宗门修者中比较常见的，但是……修炼才是修者最该做的事吧？
心怀着这份不以为然，几个人开始了在空间中的杀戮，用时……差不多三个月。
一开始大家杀得还比较开心，冯君甚至发现了一株元婴期的椿树妖，不过他没有对树妖下手，因为大佬说椿树是比较好的树妖，能滋养生机改善环境，这种树妖最合适看家护院。
反正它不能移动，带给人的威胁就大大降低。
两名真君也知道椿树妖的好，轩辕不器甚至想将树妖收走，倒是千重说了一句，这处空间的归属还没有定下来，你这么收走好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冯君得了这一处空间，你这不是抢他的东西吗？
“得了这一处空间的，还会在乎这点零碎？”轩辕不器干笑一声，却是没有再动手。
倒是椿树妖被吓得够呛，抖落了差不多半树的叶子。
杀妖兽一直进行得比较顺利，但是天魔方面就出了点意外：这里的天魔就像杀不绝似的，源源不断，明明已经杀光的区域，回头再看，又出现一批。
而且这些天魔知道此地有人在诛杀它们，甚至有三只出窍天魔气势汹汹地赶来，想要做出报复，但是非常遗憾，它们碰到了铁板，连逃跑都是奢望。
再往后，赶来的天魔修为就降低了，到最后居然是出尘期的天魔居多，这种修为的天魔，很多都没有开启神智，懵懵懂懂地就被派了过来。
由此可见，是有高阶天魔发现这里出了问题，死伤惨重之后，换了低阶天魔来，也未必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它们已经明白了，就派了小兵来捣乱。
没错，这不是添油战术，纯粹就是送人头，一开始派来的天魔还不算少，到后来就是零零散散的出尘期天魔，那么……它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恶心人吗？也许吧，天魔虽然以狡诈著称，但也有犯浑的时候，但是两名真君一致认为，这里可能有天魔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它们不住地派天魔过来，为的是锁定这片空间。
有了这样的猜测之后，大家都来了兴致，这里有什么是天魔感兴趣的呢？
要知道这一行人里，可是有千重和冯君这种推演大手的，完全可以做出相应的推演。
不过很遗憾，扫清妖兽之后，他们又待了两个月，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冯君则是借着这个机会，选定了守护者指出的六个点，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为了掩人耳目，他总共选了十余个地点做出不同的操作，别人好奇发问的话，他只是解释说，这是为了更好地推演，所以就算千重，也只能干看着他施为，到了后来都漠然了。
至于说他们的好奇心消除没有，那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冯君随身携带的大佬，看出了一点名堂，当他完成六个点的布置之后，它讶异地发问，“这是……上古空间湮灭术？”
“什么湮灭术？”冯君装疯卖傻，“这处空间何等宝贵，我怎么会湮灭它？”
“好了，别骗人了，我还说你为啥不动心了，原来是有了别的想法，”大佬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俩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久了，它也摸清楚了他的大致脾气。
“那个湮灭术我知道得不多，但是你的布置手法有时候太糊弄人了，一看就是假的。”
冯君有点无语了——太熟了也不好啊，“这上古空间湮灭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专门用来毁灭折叠空间和秘境的，”大佬想也不想地回答，“这种手段太遭人恨了，基本上是失传了，不过你师门里有那种恐怖存在，能流传下来也不奇怪。”
它对守护者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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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九十六章 估值
专门毁灭折叠空间和秘境的？冯君闻言，还真的愣了一愣。
不过再想一想，守护者再三强调此地不合适自己，想要毁掉此处空间，也是正常了。
但是这么好的空间，自己不能用，也可以让给别人，为什么要毁掉呢？
于是他又问，“那这湮灭术，布置好之后，是自动激发还是被动激发？”
“当然是要你来激活了，”大佬表示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那可是空间湮灭，被动激发的话……万一里面有你的亲朋好友，不是麻烦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冯君长出一口气，他已经断了占据这个空间的念头，但是换极灵也可以的嘛，而且不管是哪一方占据了这处空间，他也不希望发生不好的事情。
正经是千重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熟人占据了这片空间，将来还可以派人前来历练。
“还说自己不清楚，”大佬不满意地嘟囔一句，“你也知道自己在动手脚。”
“我是打算交易极灵的，”冯君淡淡地回答，“我师门前辈说了，担心被人坑了极灵，所以让我做点手脚，这也不过分吧？”
“这样啊，那倒是正常了，”大佬觉得这个答案没有问题，心里的疑惑尽去。
不愧是植物修炼有成，脑瓜还真是有点拎不清，它就不想一想，冯君以前跟人交易，什么时候怕被人坑过灵石？就连对上赫维元祖，都敢先货后款。
事实上，冯君觉得守护者的吩咐应该另有深意——它对这一处空间，重视得有点不正常。
然而，守护者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它的吩咐做，反正他非常确定一点，它是不可能害自己的。
又过了十来天，众人依旧没有找到天魔惦记的东西，而零散的天魔也越来越少，整个空间里也就三五十只，有两三只金丹期，剩下的全是出尘期。
就连一心收集养魂液的轩辕不器，见状也有点没兴致了，“太没劲儿了，冯君你能不能锁定虚空通道，咱们去天魔巢穴折腾一场？”
千重可是知道，轩辕家为什么中落的，闻言瞪他一眼，“去天魔巢穴，你还要折腾？”
轩辕不器闻言老脸一红，“为了养魂液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修者的宿命。”
瀚海真尊听不懂里面的因果，但是他知道对方在忌惮什么，于是忍不住插话，“打不过也没事，咱们不是还有冯君吗？跑总是跑得了的。”
“嗯？”千重闻言，忍不住侧头看冯君一眼，心说是呀，有他在，撤退总不是问题。
冯君闻言，苦着脸发话，“多谢几位的信任，但是这个虚空通道，我还没搞明白。”
通过推演，他其实能找到天魔降临的虚空通道，然而问题的关键是，虚空通道是在不住地变化着，对于其中的机制，他也不是很清楚。
“这就比较难办了，”瀚海淡淡地表示，“我们对虚空通道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轩辕不器和千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冯君只当这两家也对虚空通道不了解，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未必，真不了解的话，附和两声才是正常反应，所以估计人家只是不想说。
身为大势力，知道虚空通道而不声张，真的再正常不过了，因为这涉及到了海量的资源。
要不然，轩辕家在天魔巢穴被痛扁，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冯君看穿了，却没有说破，只是暗暗感叹，我能进出虚空，却要收费带人，而不是独占虚空的资源，说到底还是自家的底蕴不足，否则守着一座金山慢慢挖掘不好吗？
因为没人接话，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好半天之后，瀚海真尊才又发话，“既然没有收获了，那咱们就离开？”
听得出来，他应该也猜到了，有人掌握虚空通道的信息，但是既然没有人回答，那也只能就此作罢，只不过多少有点讪讪。
“谈一下这一处空间的归属吧，”轩辕不器却是直接表态了，“咱们对这里也了解了不少，大致价值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了，现在先都表个态？”
千重想一想之后发话，“天魔隐患未除，估算起来有点麻烦……我可以放弃自己的份额。”
“天魔隐患，也就是大差不差了，”轩辕不器不以为意地表示，所谓的价值，在没有彻底掌握之前，不可能精确地计算出来，别说一处空间了，就连灵石矿脉也都是估算。
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斤斤计较到什么程度，“我也可以考虑放弃轩辕家的份额。”
两人都这么表态了，冯君自然跟着表示，他也能放弃份额——错了，是出售份额，这一点他说得很明白，并且表示，“门下不能来历练倒是无妨，希望能把绛珠草那片保存下来。”
说到底，那里还有开发出长生泉水的潜力，只不过在场这几位都不知道这一点，而且看绛珠草的意思，对自己出生的地方还有点眷顾，等它出窍了，没准还可能来看一看。
其他人倒是没有感到意外，瀚海真尊最后表示，“我也能出售份额，考虑如果一家购买有可能炼化为小界，我建议参考价值可以认定为两百极灵。”
两百极灵买一个小世界贵吗？真不贵，如果这里是公众小世界的话，谁也开不出两百极灵的价格来，按照惯例，有人想要进入此界发展，花费上灵购买进入资格就足够。
而此界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大量土著居民的话，则是天生就有权力定居在此地了。
所以瀚海开出这价格，说明他确实有点不甘心，但是同时也表明：可以考虑放弃此地。
“那就两百极灵，大差不差就好，”千重很干脆地表示，“一共有四方人选，份额都算五十极灵吧，我的可以售卖出去，谁有意购买？”
两名真君的修为不说了，瀚海是追踪门下弟子而来，真尊修为也够资格得到一份，正经是冯君才是金丹八层，居然也占据了一份，不得不说，他的潜在影响力还真不一般。
“我的售卖四十极灵就好，”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把我指定的那一块保持原样即可。”
“你们都不要吗？”瀚海真尊却也不是怕事的，他的眉头一扬，“那我玄水门买了。”
两名真君闻言齐齐一哼，轩辕不器更是很干脆地表示，“如果买家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按这个价格售卖了。”
宗门和家族的阵营确实是有点相克，他也不介意表示出来——玄水门要是多了这么一个秘境，又会获得不少的提高，关键他可是家族真君！
瀚海真尊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不器大君，请问你会按什么价格售卖？”
“最少也是翻倍！”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表示，“别以为我是坐地起价，瀚海小友，如不是此地跟你玄水门有些干碍，你给更多的极灵，我都不会卖给你。”
千重倒是没有表态，但是很显然，她应该也有类似的想法，最起码，如果瀚海真用翻倍的价格购买了轩辕不器的份额，她也不可能原价售卖了。
此刻无非是有人顶在了前方，她没必要跟着施加压力。
瀚海真尊皱一皱眉头，“不器大君这价格，涨得有点太快了，是对玄水门有意见吗？”
“意见谈不上，”轩辕不器摇摇头，很坦然地回答，“卖给宗门修者，我要考虑风评。”
把空间份额卖给宗门，这一旦消息传去，他会被戳脊梁骨的——家族势力买不起吗？
瀚海真尊直接傻眼，你这回答得，还真是直接。
不过话说回来，这理由确实够强大，于是他皱一皱眉头，“我不会用这个价钱购买，但是你两家若是要买，我也会翻倍卖。”
只要你翻倍卖，其他两家未必跟着呢，轩辕不器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是现在这种空间，轩辕家还真的不是很需要，再考虑一下自家的极灵储存……确实不合适出手！
于是他点点头，“合该如此，现在看起来……是无人想买吗？”
千重倒是想买呢，把姚家搞成小界卫家一样，天天缩在小界里不出来，然而这不现实。
首先，姚家自己就有小界，虽然比不上这个大，但也勉强够用了。
其次……没钱，真的没钱，且不说能不能买得起这空间，就算还拿得出足够的极灵，买了空间以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更别说还要考虑改造的费用，还要考虑天魔隐患，这都要花钱。
看到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购买**，瀚海真尊叹口气，沉吟一下表示，“我的建议是，关于空间的交易，咱们还可以继续接触继续谈。”
这么大宗的业务，不是随便能谈成的，但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几位大能定下调子，下面还可以继续保持接触，只不过那就是下面人接手了。
“我认为没有多大的意思，”轩辕家终究有魄力，挣不到极灵，那就不挣了，反正不能便宜了宗门，而这并不算人族修者的内讧，空间的产出依旧存在，无非不是一家一姓的了。
可是这个时候，瀚海反而舍不得了，“关于这个空间，四家总该一致对外吧？”
第两千九百九十七章 不惯毛病
瀚海的话是搁置争议，进入空间的事情也暂时不提，但有必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包括了抵挡外来势力的觊觎，当空间内部出现变化，四方也有责任和义务一起出手。
瀚海真尊的建议是持平之论，而且其他势力自然也包括了宗门阵营。
轩辕不器对此感到满意，起码不会再有人来分一杯羹了。
千重却是似笑非笑地表示，“我对此无意见，不过瀚海小友……还是善财难舍啊。”
瀚海也不在意她的嘲笑，而是很耿直地表示，“我受玄水门培养近两千年，尚未见过无主空间，现在既然遇到了，不让我争一争，那我是不甘心的。”
他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冯君也不好再看他受到嘲笑，于是沉声表示，“大争之世，自是该奋勇当先，不过我这点可怜的战力……就不用加入其中了吧？”
“战力可怜？”千重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可怜二字有什么误解？“是说因果攻击？”
“光是你这个挪移神通，就能保证咱们能快速抵达，”轩辕不器也笑着表示，“而且这地方你来过……别人想买，也未必舍得花大价钱。”
封闭的空间里，被人留了坐标锚点，还能卖得出多高的价钱？
听起来像是抱怨，但是事实上，他是在暗示瀚海：你还是考虑一下，这里值不值得买。
说到底，他俩是真的想要让冯君得到空间，而且他炼制了那么多虚拟对战法宝，真想买这里的话，还真是出得起极灵。
只不过大家最想从冯山主那里得到的，并不是极灵罢了。
既然别人这么说，冯君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他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舔着脸应承下了，不过千重大君，我那种攻击……真不是随便能用的。”
“知道了，”千重一摆手，淡淡地表示，“这种攻击，也没人会让你随便发出来。”
四人再次回到白砾滩，正好看到有人正在庄园外面吵吵。
冯君过去看一眼，发现是有两个外来的出尘修者，正在跟喻轻竹争吵。
喻轻竹身旁不远处，就是曲涧磊和梅夜雨，两人都是金丹真人，但是出尘小修之间的争吵，他俩显然不便直接干预。
冯君出现得非常突然，有些元婴真仙及时发现了，但是正在争吵的几位修为太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常。
梅夜雨和曲涧磊见到他，才要出声打招呼，冯君就微微地摇头，他倒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听了几句，他就明白了，合着这出尘修者是姬家的子弟，前来采购长生泉水的。
姬家并不缺真仙或者真人，此番派了出尘弟子过来购买，无非是遵守一个对等原则。
不要说地球侧有这规则，天琴也不缺类似的规矩，身份相当来谈事，免去了“大欺小”或者“傲慢”等嫌疑。
姬家来的这两名子弟，按说可以采购十五滴长生泉，不过他们希望喻轻竹关照一二，将半年后的十五滴长生泉，也提前取走——他们来一次不容易。
喻轻竹不肯答应，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半年之后你们再来一趟就是了——如果你们此刻不取，半年后一起取走，那倒是可以。
姬家子弟还是坚持，因为就在前两天，松柏峰的颜雨汐前来，就预支了半年后的份额——一个秘境家族都可以，没道理我姬家不行的。
说到底，姬家子弟还是骄横惯了，而且身为家族势力的老大，也不能这么被人打脸。
喻轻竹回答得则是有理有据，说我白砾滩愿意放人情，那是我白砾滩的事情，该不该给你们人情，你们说了不算，得我们来决定。
两名出尘期也没有揪着这个道理胡扯，就是表示来一趟不容易，希望你关照一二。
冯君正看热闹呢，姬家有金丹发现他回来了，赶忙上前止住了双方的争执，“好了，别吵了，冯山主回来了……姬正伸见过冯山主。”
“你们姬家的规矩，挺有意思啊，”冯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我白砾滩嘎怎么做事，还需要你们来教吗？”
“冯山主息怒，”姬正伸抬手一拱，他是堪堪入了金丹九层的，气息还有点不稳，他一本正经地表示，“只是一些小辈想取巧，却也在规则范围之内……我也并未支持他们。”
出尘期闹就闹吧，咱们金丹何必下场呢？
“这就是你认为的规则范围之内？”冯君眼睛一眯，然后笑了起来，“那是你姬家的规则，不是我白砾滩的……姬家半年后的份额，推到明年这个时候再领吧。”
喻轻竹点点头，着人记录下了冯君的吩咐，姬正伸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敢问冯山主，您说的这个推迟领取，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冯君淡淡地表示，“你姬家既然觉得，每年领两次麻烦，那就一年领一次好了，推后半年领取而已。”
“这就……没必要了吧？”姬正伸愕然发话，“小儿辈玩闹，冯山主何必当真？”
“我没觉得是玩闹，”冯君摇摇头，淡淡地看着他，“姬家既然身为客人，就要有个客人的样子……怎么，你也打算教我做事吗？”
“正伸不敢，”姬正伸哪里敢硬怼冯君，他看一眼那两个出尘子弟，心一横，“我会做出惩处的，希望能让冯山主满意。”
他带着子弟离开了，不多时又遣人来告知，“两名子弟各杖责了五十，冯山主可满意？”
家族内部处理自家的子弟，那是每个家族都要积极争取的，不过通常来说，他们表述出的处理方案也都是值得信赖的，否则会面临信任危机。
而且杖责五十这种惩罚，也没必要弄虚作假——连零件都没有掉一个，需要谎报吗？
“这是你自家的惩罚，不用跟我说，”冯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不过我说出来的话，也是要算数的，下一趟的泉水，你们明年再来领取。”
姬正伸闻言，有点受不了啦，主动赶了过来，“冯山主，我已经处置过人了，也是很有诚心的，不如……一切照旧？”
“这里是白砾滩，你说了不算，”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我的决定不容置疑，白砾滩的底线也容不得试探……你还要继续试探吗？”
姬正伸见他都要翻脸了，于是一拱手，“受教了，多谢冯山主……是我冒昧了。”
其实冯君的话说得没错，不管姬家是不是有意纵容子弟生事，肯定少不了试探的意思——冯君很难说话，但是白砾滩其他人是不是也很难说话，有没有可能从别人身上打开缺口？
总算是喻轻竹是个能抗压的性格，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地球已经进入了信息爆炸的时代，在见识方面不会太差，所以才顶住了对方的逼迫。
不过她也坦然地向冯君承认，“松柏峰那边的颜雨汐，发现了新的油田，并且主动告知了我们，所以就给她开通了一点便利。”
“这个可以有，”冯君闻言点点头，他原本心里就有点奇怪，颜雨汐跟白砾滩其他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这个声名在外的昆浩第一美女，按说应该很容易引起自家坤修的敌意。
不过能增加原油产量，怪不得喻轻竹愿意接受这一段友谊，目前白砾滩的原油产量没有问题，储量也庞大得很，可谁又会拒绝增加战略储备呢？
然而冯君还是有点奇怪，“知道了油田，颜家为什么不开采？”
随着电气化设备在昆浩越来越多，用电量也猛增，而且各种车辆越来越多，油耗也变得大了，不少人已经发现，使用“油化虫尸”矿，可以提炼出汽油和柴油。
只要有钱可赚的生意，就不愁没人惦记，有些人已经开始开采油田，并且提炼汽油和柴油，因为修者的品控走的是另一套体系，油品的质量相当不错，收获也不菲。
对于冯君的这个问题，喻轻竹的回答是，“松柏峰发现的油田地点，距离巨木坊市不远，那里不是他家的传统势力范围，关键是原油属于凡物……她说颜家丢不起这个人。”
丢不起人……冯君有点无语，“好吧，那个油田，咱们合适买下吗？”
“买下的话……可能有点不划算，距离鸣砂坊市实在太远了，”喻轻竹分析得有理有据，“而且咱们的人也太少了，我希望能找个合作伙伴一起开发。”
“那你去安排操作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以后再遇到什么事，就像今天这样，据理力争就好，近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喻轻竹认真地想了一想，然后回答，“要说其他的，也没什么，不过索菲亚听说了长生泉水的事情，希望能给她一些，方便她的道观对外做宣传。”
冯君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缓缓摇头，“对外宣传很没必要，目前这就是咱内部的福利，开什么玩笑，在华夏都是紧俏货，怎么可能拿给外人用？”
他对里外一向分得很清楚，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疑惑地发问，“她怎么知道长生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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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九十八章 读者表示淡定
关于长生泉水的福利，严格来说，洛华的正式成员都有份，就连刚刚转正也都补发了。
唯一没有发放的正式成员，就是远在澳洲的索菲亚。
这是冯君特意关照过的，因为索菲亚的家族曾经算计过他，他考虑到是公司行为，没有把詹森家族连根拔起，已经算得上是恩怨分明了。
反正索菲亚还年轻，他又时不时地过去一趟，陪她练个瑜伽什么的，基本也不用担心什么衰老，等她进阶出尘了，那延寿效果还不强过长生泉水？
说到底，冯君是有意淡化对阿姆斯丹小镇在洛华的影响，这次转正，他甚至没有考虑艾薇儿合格不合格——先不着急让她转正，既然是外国人，那当然要多考察一些时间。
由此可见，冯君的小心眼和小集体主义，也真的是没谁了，这么区别对待都做得出来。
当然，这种小心思，他也没有向外说，反正不安排就完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前一阵某外媒报道了一篇文章，《你所不知道的华夏黑科技——除了癌症和糖尿病的治疗，还有这么多》
“在遥远神秘的东方，有一个人口超过千万的城市，叫做郑阳，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个数字，在华夏，人口超过千万的城市一共有十一个之多……”
“关于郑阳，你或者听说过，那里有个非常擅长治疗癌症的私家医院，但非常遗憾的是，这家私人医院，对西方人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愿意接受任何一个非华夏籍患者，哪怕是同样黄色的皮肤……因为他们被告知，你已经移民了，没错，华夏不承认双重国籍……”
“这家医院的治疗方式，并不是通过任何已知的科技手段……这应该是他们拒绝西方患者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我们想说的是，这家医院还能治疗糖尿病。”
“没错，现在市场上风靡一时的糖尿病保健品，那种除了白色就没有任何底色的简陋包装，虽然他们生产自另一个城市，但是有证据显示，这个神秘的配方来自私立医院……”
这是一个连续的报道，把洛华的底细扒了一个七七八八，作者的三观一如既往的不正，但是似乎也没有打算多写多少——常青药剂肯定跑不了，再就是生命药剂。
不过这系列报导刊登出去之后，全球直接炸了，虽然大家并不想承认，作者说的是真的，但是“生命药剂”这种东西——我们有权力知道真相！
报导一旦火了，作者肯定会借机多弄点收入，紧接着，他继续报导的是，江夏大学的资源再回收论坛——事实上，这里可能是一个泄密节点，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
再往后，作者似乎也没有什么干货了，居然报导洛华的人都修炼“华夏功夫”，甚至可以修炼成神仙——能呼风唤雨长生不死的那种。
广大读者表示镇定：报道到这里，也该往奇怪的方向写了——会涉及世界灵异大赛吗？
非常遗憾的是，接下来的报导，作者又获得了新的消息，说洛华跟外星人有勾结——正是因为他们提供的大量的实验室级石墨烯，把整个石墨烯市场摧残得七零八落。
广大读者越发地淡定：嗯，这一集我喜欢，下一集会不会出现氪星人？
再然后，更加神奇的报导果然出现了，不是氪星人，而是太空战舰，作者表示自己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华夏拥有成建制的太空战舰，并且曾经在火星上举行过军事演习。
而这些太空战舰，并不是华夏能够生产的，而是……没错，是洛华从外星人那里采购的。
接下来还有，华夏的黄金储备，也是洛华从相同的渠道购进的！
再有就是：洛华目前从外星人那里，弄到了长寿神水，服用之后可以活到五百年。
可以确定，爆料的这位一开始并不掌握太多消息，但是随着他爆料引发的轰动越来越大，不少掌握了零打碎敲消息的机构，也主动提供消息给他。
华夏也注意到了此人的爆料，很想找出消息的源头，然后才愕然发现，这些消息源头，还真的不好查到，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了。
比如说火星军演，参与此事的人虽然都很可靠，但是参与的人实在太多了，万一谁半夜说个梦话的啥的，也不是完全能控制得住。
关键是对方的爆料，只说了华夏在火星上军演，相应的细节一概都没有，别说不好针对性地溯源，甚至都搞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虚言恫吓。
这就跟“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张嘴造谣很简单，辟谣就有心无力了。
这个长寿神水也是如此，虽然泄密的只是好风景他老爸的相好，但是这种消息的传播，几乎不可能做到完全禁止——谁不想长生？谁家没有老人？
所以禁止传播的命令是下了，但是不可能禁止得住——这又不是军事或者科技机密。
这种情况下，想溯源也很难实现。
然后，这些报导被索菲亚注意到了，“长寿神水”她当然想要。
她先通过挪移阵盘进入洛华，然后就发现了异常：庄园里似乎多了很多人？
一打听之后，她气得好悬跳起来：你们的人都能转正，为什么我的同学艾薇儿就不行？
红姐给出了解释，说冯老大认为，外国人的考察期限要长一点，他对你们的歧视……这也不用我再仔细解释了吧？
索菲亚听到这个答案，就放弃了计较的打算，不过她还是表示，艾薇儿这几年在道观，表现得非常好，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也对外宣扬了道门。
然后她话题一转：就算不能转正，给艾薇儿一些长寿神水总没问题吧？
红姐还真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索菲亚也会玩诈，她很干脆地表示：这事儿你要问老大。
索菲亚彻底炸锅了：原来真有长寿神水，就算不给她，你们总得给我吧？
你这可以啊！红姐闻言也傻眼了，然后冷笑一声：居然敢跟我玩阴的？好得很！
然而索菲亚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行，这个事儿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红姐有心收拾她，但是这个事儿……其实是冯君做得不地道，她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打算的，就说你跟我急没用，老大又不在，等他回来再说吧。
冯君一听是这么个说法，首先想的还是要追查泄密，不过这一次，他连地球都懒得回了，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情，“林组长怎么说？”
“她说是一次精致而全力的反扑，”喻轻竹轻声回答，“近几年来，华夏的发展超过了别人的意料，但是又无力追赶，终于要剑走偏锋赌一把了。”
冯君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发话，“所以……就是他们也没有找到泄密者？”
“也许找到了，但是……我的面子不够大，”喻轻竹迟疑一下表示。
对她来说，承认自己资格不够，是件很难为情的事，不过她终于还是过了心理关。
所以她不怕承认，“那些人做事，非常强调保密，他们应该认为，告诉我也不会对他们有太大帮助，反而违反规定，如果是老大你问，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
“他们忙他们的，我何必知道，嫌自己事情不够多吗？”冯君不以为意地表示。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皱一皱眉，“你们也去了解一下，可能是谁泄的密……洛华的成员还是要快点成长起来，要有自己的担当，出尘期都好几个了，光靠我撑着，这合适吗？”
他知道洛华的成员不像他，有超强的推演能力，但也有各自的发展方向，比如好风景就很擅长分析功法，而张采歆掌握了一手不错的疗伤术，古佳蕙对人族联邦的科技非常了解。
不管怎么说，弟子们都该用上了，而不是他继续一个人拖着洛华走。
喻轻竹觉得有点委屈，洛华里要强的人真的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习惯吃闲饭，不过老大既然这么说，她也没法辩解，只能表示，“我们已经在调查了，接下来会加倍努力……”
冯君其实也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闻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主要是你们不要被条条框框约束，想调查就去调查，跟我一样，不用考虑别人的脸色。”
谁能跟您一样啊，喻轻竹只能暗暗苦笑了，“好的，我知道了。”
冯君也不是只会一味地教训人，他正色表示，“我这点要求，也只是希望你们撑起洛华的场面，不要被太多凡俗事物打扰……说到底，修者还是要以修炼为主，这个不能忘记。”
喻轻竹点点头，迟疑一下之后发问，“那索菲亚这边……”
“长生泉水暂时不会给她……福利都没有，”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不是我对她有成见，而是国外闹成这个样子，反而是不能给她，首先呢，这是为了保护她……”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变得严厉了起来，“其次，如果这时候给她，没准就会有人觉得，折腾得厉害才有好处，这算什么……是越闹越有理吗？”
就在这时，柳依依快速走了过来，“老大，瀚海真尊说，发现盗脉的踪迹了……”
第两千九百九十九章 刹那
以瀚海真尊的能力，发现什么异常的话，其实可以直接用神识通知冯君的，方便也快捷。
但是瀚海这个人有个好处，别看他做事率直没什么城府，但是比较讲规矩。
他在白砾滩是客人，又知道冯君在处理内务，就依足客人的身份，有事会通过人来转告。
冯君也比较欣赏瀚海真尊这一点，于是闪身出去，“盗脉在哪里？”
“刹那界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瀚海真尊沉声回答，“不过那个界域……非常混乱。”
刹那界域……冯君久闻大名了，这个界域号称是小天琴，其实是个支离破碎的界域，里面有若干大大小小的板块，时间和空间规则都非常混乱，人族、妖兽和天魔都打出狗脑子了。
甚至时不时还有虚空兽出现，常在里面探索的话，没准能获得一些虚空材料。
这个界域异常危险，但是危险和机遇并存，不少人在里面淘换到过外界碰不到的奇物。
别的不说，天地初开时才会出现的鸿蒙紫气，居然会出现在界域里……这谁敢相信？
调查的事实证明，鸿蒙紫气并不是出现在刹那界域，获得鸿蒙紫气的那位，其实是说谎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所有人都没有怀疑！
这就足以证明，广大修者对于刹那界域是什么样的认知了。
刹那界域里的人族修者并不多——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般人不会选择来这里淘换宝物，此地的危险实在太大了。
除了亡命徒，也就只有寿数将尽的老祖，会来这里博最后一把，但是通常来说，不是这些老祖心存侥幸，想要获得意外机缘，就是他们想向子弟们证明……身为老祖，我尽力了！
此前冯君早早听说了这个界域，却从来没有想过到这里走一趟，因为……真的没必要！
他倒不是害怕冒险，而是没理由去无厘头地冒险，他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且他真的不缺各种资源——他没有能力获得所有的珍稀资源，但是他拥有别人没有的资源！
既然这样，能通过交易获得珍稀资源，他又何必冒险呢？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之所以愿意孜孜不倦地探索诸多下界，除了是想增广自己的见闻，也是想帮着大佬收取秘库。
然而，大佬可能在刹那板块埋藏秘库吗？那里实在太不稳定了，不符合埋藏秘库的条件。
为此他还跟大佬聊过，“如果掌握刹那板块规则的话，你可以在那里埋设秘库。”
“我虽然比你们这些穷鬼富有，但是我没疯，”大佬非常鄙夷地表示，“在那里埋设秘库，纯粹是打水漂……你真觉得我很富有？错了，我只是不想死，那是我几万年的积蓄啊。”
没错，大佬没有那么想像中的豪横，它的诸多秘库，都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不愧是苟出一定境界的，这话说得……听起来就有点真实的味道。
冯君也没计较它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大佬习惯在炫富的同时哭穷，谁要真认为它穷，那才是脑子有病。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大佬在刹那界域绝对没有秘藏，所以他对来这里也没什么兴趣。
然而出乎冯君意料的是，玄水门居然在这里有个联络驻地——不是下派，只是联络驻地，这个界域的土著并不多，又相当凶险，所以驻地里的高阶修者大多都来自主位面。
听说要来刹那界域，连千重和轩辕不器都谨慎地表示反对，因为这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他俩虽然不怕，但也不认为有必要冒险——大不了交给刹那界域的人去调查好了。
然而瀚海真尊表示，自己的消息是来自于当地的修者，他们对自己面对的凶险很清楚，要求也很明确：如果要继续调查，希望上门能派来大能修者支援。
用他的话说就是，“上门的修者都不下界的话，我怎么好再要求他们做这做那？”
“那就去吧，”轩辕不器改变立场也很快，他的反对只是担心冯君的安危——有前辈的护符也不能乱用呀，正经是他自己，一直在心疼丢失的通道口。
他们下界的坐标，就跟玄水门联络驻地隔着一个板块，两个板块之间相距并不远，刚刚超过百万里，但是两个板块之间，有明显的罡风和空间波动。
“这个地方，条件还真够恶劣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有种感觉，自己都不能自如地在两个板块之间穿梭，“不过倒是能采集一些罡风凝煞。”
“在这里采集罡风……还不如在昆浩的罡风层采集，”千重倒是有心情解释一下，她知道冯君没来过，“在这里采集太危险了，有这心思和能力的，大多会寻找别的天材地宝。”
“身在宝地，自有取舍，”瀚海真尊难得地劝了冯君一句，一般来说，他是很不喜欢多嘴的，“冯山主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样的修为，应该多走一走看一看……我去接人来。”
说完他身子一闪就不见了，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裹着一个元婴初阶和一个金丹中阶来了。
金丹中阶名叫范求安，是本地土著弟子，就是他发现了盗脉的痕迹。
土著弟子其实挺不容易的，因为这里不是下派只是联络点，没有招收弟子的需求，很多本地人都是先以杂役的名头被招收进来，靠着自身的努力一点一点往上爬。
只有到了金丹的修为，在驻地才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到了金丹高阶，才有资格进入玄水门的外院——就这还不是修为到了都能进的。
这也不存在什么苛刻的问题，规矩原本就是如此，像昆浩的下派，那得凝婴之后才能列入上门的门墙，也没谁认为这就是刁难。
所以要怪就怪刹那界域太复杂，大部分的联络点都没有开辟下派，好在玄水门也没有苛待这些杂役，能传下功法，也有适当的福利，跟下派也不差多少，就是差个名义。
但是范求安就很想要一个名义，他现在已经是驻地的巡察了，又是金丹中阶，只差一步就可以真正名列玄水门下，做一个宗门阵营的弟子了。
因为只是巡察不是管事和执事，他有机会到处走一走，为驻地采集各种资源，打听各种消息，所以在无心之下，就撞到了盗脉修者的集会，多亏他够机警，差点就没有跑掉。
回来之后他就上报了，驻地集合弟子前去清剿，但那里已经没人了，资源也被掳掠一空。
反正盗脉这种组织，遇到打掉没有问题，但终究没必要像对魔修一样不死不休，玄水门的联络驻地也没有继续寻找，甚至没有马上上报。
也就是瀚海真尊发布任务，要收集盗脉的消息，这里才将信息报上去。
到现在为止，距离范求安遭遇盗脉修者已经快一年了。
瀚海真尊询问了几句，然后看向冯君和千重，歉然发话，“时间过去这么久，还能查吗？”
冯君和千重同时点点头——他俩推演各有所长，这种情况问题不大。
事实上冯君更在意的是，“三个元婴，十几个金丹，全是盗脉修者？”
“元婴肯定都是盗脉修者，”范求安恭恭敬敬地回答，他不知道冯君的来头，但是能跟上门真尊在一起，还能主动出声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一般。
所以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狼狈，“彼时我丢掉了储物袋才得以侥幸脱身，不过我倒是听他们说了，金丹真人尚不够资格称盗脉，只是候补而已，还允许他们自相残杀……有若养蛊。”
“养蛊？”轩辕不器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消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越来越像魔修的路子了……盗脉也开始讲坚定道心了吗？”
“无非是担心被顺藤摸瓜而已，”瀚海真尊眼里还真的没有盗脉，他很不屑地表示，“终究是苟延残喘的鼠辈，见不得光。”
“两位，”千重沉声发话，“不要聊了吧？去了现场还要推演呢。”
范求安和跟着来的真仙并不清楚两名真君的来历，见到明明是两名真仙，却对瀚海真尊毫不客气，心里也忍不住暗暗打鼓——这些都是何方神圣？
“倒也是，该办正事了，”瀚海真尊点点头，看一眼范求安，“你跟我们走一趟。”
那名元婴初阶忍不住发话，“大尊，我也可以做个帮手的。”
对元婴真仙来说，出窍真尊太难遇到了，更别说他还是派驻到下界镇守，而瀚海又是出了名的强真尊，有这种机会，必须上杆子巴结。
瀚海真尊却是摇摇头，正色回答，“这里环境复杂，盗脉修者也凶悍，我护住一人问题不大，万一出现意外，担心护不住你两人。”
我会成为累赘？元婴真仙闻言顿时愕然，他看看两名不知名的元婴，又看一看冯君，不可置信地发问，“这些道友的修为……莫非实力都很强？”
“他们可用不着我担心，”瀚海真尊摇摇头，“有那时间，我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堂堂玄水门万年一遇的天才，竟然如此地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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