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二十六章 求助
瀚海真尊的伤是真的养好了——界域因果给他造不成太大伤害，及时洗刷一下气息就好。
不过瀚海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门中五名弟子，以及一具冰元狐的尸身。
五名弟子都是伤患，其中有四人是神魂受损，用瀚海的话来说就是，原本他以为神魂受损使用养魂液就可以了，但是后来才发现，有些伤势一味地使用养魂液修补，太浪费了。
然而，瀚海真尊可是参与过惠源界域的蜃体清理，手上有大把的养魂液。
冯君就有点好奇：那么多养魂液，你需要在意这点吗？
瀚海真尊却是无奈地表示：门中商议过了，决定出征虫族的门人，都要带养魂液护身。
这事要说起来，还是涉及到了养魂液的萃取问题。
瀚海真尊不擅长这个，就交给了门中的元婴长老处理——他身为真尊，出去收获的资源，除了自用之外，一般都会交给门里换成贡献，这不是他缺少贡献，而是真尊该有的觉悟。
然后这消息就不可遏制地泄露了，玄黄和元罡两门听说之后，就找了过来，说宗门修者都是一家，玄水门养魂液这么多，给我们提供一些。
瀚海真尊的脾气并不好，闻言就怒了，说这是我豁出面子搞来的资源，凭什么提供给你们？就算平价买也不行——传到冯君耳朵里，我怎么跟他交待？
再说了，我弄到的养魂液数量也不算多，玄水门下自己还不够用。
元罡和玄黄两门早有腹案，于是就建议说：既然这样，你玄水门人随身携带一些防身，这总没问题吧？到了虫族世界征战的时候，每个战队中分派几个玄水门下就好了。
这是变通手段，本质上还是让修者们携带养魂液护身，只不过没有人手一份，都归玄水门下保管——其他修者万一神魂受损，玄水门弟子也不可能不施加援手。
当然，这个援手不会是免费的，不过对于参与探险的修者来说，已经是多了一层保护，真要遇到麻烦，该治疗的时候，谁还会在意价钱？
玄水门的长老闻言，就有点心动，说这么一来，咱玄水门弟子的安全性会提高不少，关键是也有面子——你们都没有养魂液护身，我玄水门就有。
对于这个要求，连瀚海真尊也无法拒绝——起码能保护自家门下不是？
冯君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无奈地摇头，“这些人还真是会算计，没有白活了这么久。”
他对这种变通方式也无能为力，更不可能因此抱怨瀚海真尊。
玄水门留出这些份额之后，手上的养魂液就没有多少了，而偏偏地，很多神魂受损的弟子听说门中有了大量的养魂液，就来宗门换取资源来疗伤。
一来二去，门中长老就发现了问题，不同情况的神魂受损，养魂液的消耗很不一样，有些神魂受损严重的，几滴养魂液下去就好了，有些看起来不那么严重的，使用的量反而更大。
一开始长老们以为，这是门中弟子打算私藏一些养魂液，觉得这一点很不好——宗门的资源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可不能让你们私藏。
结果一调查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样，养魂液的使用，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这一次，瀚海真尊就带了四个弟子过来，想请冯君推演一下，该用一些什么样的药材搭配，替换部分的养魂液——这肯定是养魂液的使用方式不对。
冯君倒也没有推辞，帮着推演了一下之后，他都有点意外：合着神魂方面的损伤，单纯使用养魂液还真是浪费，说暴殄天物也不为过。
五个伤患的治疗方式，他很快就给了出来，并且表示自己也算长了见识。
至于冰元狐的尸体，就属于另一个问题了：瀚海真尊想要知道，冰元狐是死在了哪里。
冰元狐又叫冰玄狐，在天琴很有名气，具备空间能力，非常难以驯化。
它出生只是出尘期，但是青年期就可以成长为元婴期，原本它的皮毛是黑色的，所以叫玄狐，但是一旦被人降伏，很快皮毛就会变为白色，又有人称其为冰元狐。
玄水门擅长驯化冰元狐，在这个物种上，就连驭兽道也不得不承认玄水门的强大。
现在天琴被驯化的冰元狐数量，远没有到三位数，而玄水门的冰元狐数量几近于半百，比其他家冰元狐的数量加起来还多。
而目前被杀死的这一只冰元狐，修为是元婴巅峰，可以算得上是玄水门的护山灵兽了，也是玄水门内冰元狐的领袖，它若是一旦突破，就可以成为比肩真尊的存在。
这只冰元狐在十个月之前，被瀚海真尊派了出去，那时他正好是要去其他界域挑衅一下，顺便派它出去，希望它能找到一个魂体比较密集的地方，然后就可以邀请冯君去扫荡了。
跟冰元狐同行的，还有一个元婴初阶，五个金丹。
结果两个月前，冰元狐顺着空间锚点回来了，落地的时候，神魂就已经消散了。
至于说其他的玄水门下，没有一个跟着回来的，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冰元狐能回来，这一点其实不奇怪，它原本就是有空间能力的，不过还没有落地就挂了，这就很让人怀疑，它到底遭遇了什么。
瀚海真尊派它出去的，但是具体操作还不值得他去关注，负责关注的另有其人，然后负责的这位发现，冰元狐的神魂似乎是受到了攻击，于是果断上报真尊。
瀚海去看了一下冰元狐的尸身，发现确实如此，然而他推演了片刻之后发现：自己算不出冰元狐遭遇了什么，就连天机都是一片模糊。
当时瀚海还在忙着削减界域因果，只能托人去棋道找人帮忙推演，结果棋道那边表示：道里真尊都在忙别的事情，您都推演不出来的事情，要不……去找别人帮忙？
瀚海只当棋道拿乔，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想着此事可以慢慢找回场子，那就先这样。
等他听说冯君来了冰原，觉得这事儿完全可以请教一下对方——颐玦是闭关去了，但是不管冯君还是千重，那都是推演的好手。
瀚海会一些推演，但是绝对不能算精通，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短板，“……死亡时间就是两个月左右，劳烦你和千重大君帮忙推演一下。”
冯君得知冰元狐是寻找魂体去了，还遭遇了神魂攻击，那肯定是帮忙推演一下，两个月的时间也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千重听说之后，也出手推演。
大范围的推演，还是千重真君技高一筹，也就两个来小时，她就推演出了冰元狐的殒身之处，那是距离冰原板块数百亿里之外，也是一处著名的险地——陨仙古战场。
一听这名字，大致就能猜到那里为什么是险地，曾经有多位大能在那里恶战异位面异族。
那一战，在天琴位面历史上是出了名的恶战，对方是天外神魔和香火成神体系的混合体，并且能无限分裂，极容易感染修者，将他们异化。
为了对付入侵者，天琴修者甚至请回了两名渡劫大能，合体期元祖二十余名，分神期真君逾百名，直打得天崩地裂，战斗持续了近千年。
通常来说，这种程度的激烈战斗，基本都不可能发生在天琴——整个位面都可能打得七零八落，天琴修者通常是会在对方的位面作战。
但是那一次不一样，异族神魔来势太凶猛了，天琴修者且战且退，将入侵者引入了预定战场，才集合整个位面的高端战力展开了围剿。
就算是那样，战斗都是呈僵持状态，最后人族修者逐渐占据上风，但是结束战斗，还是因为又有两名渡劫大能回归，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之后，才歼灭了入侵者。
然后天琴修者休养数百年，反攻了回去，屠神灭祖，抹杀了对方所有智慧生灵的存在，崩裂了那个位面，才算彻底完结了这场战斗。
位面的崩溃，自然要引发相当程度的后续反应，不过诸多大能只是把比较重要的反应消除，然后就飘然离开，剩下的些许手尾就交给了后来者。
陨仙古战场就是大战的核心地点，据说最中心的地方，还关碍着那个崩毁的位面，异常地凶险，连渡劫期等闲也不敢进入，那个位面是三名渡劫大能联手诸多元祖真君才崩毁的。
事实上，这个古战场的毁灭气息，原本是向外扩张的，也多亏了当时的高端大能极多，封锁了蔓延的趋势，并且向内倒逼。
就算是这样，古战场偶尔泄露出的气息，一般修者也承受不住，就连元婴真仙靠近，都有陨落的危险。
不过古战场内部除了凶险，也有机缘，虽然时至今日，好东西基本上都被人捡完了，但是偶尔还是有人不死心，想要去试一试运气。
反正千重是不会去碰运气的，那里剩余的机缘，也许能让元婴真仙满足，但绝对进不了真君的法眼，正经是姚家根本就承受不起她受伤的代价。
所以她对推演结果很是无语，“这冰元狐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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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二十七章 古妖空间
瀚海真尊听说是陨仙古战场，一时间也有点无语——说句实话，他都没有去那里的兴趣。
早在元婴的时候，他曾经去过一趟，也没有想着获得什么机缘，纯粹就是想见识一下。
进入古战场没多久，他就退出了，除了感受到一些混乱和杀戮的气息，什么都没有得到——关键是里面的阶位压制太强了，还能混乱人的神智，待久了也不会有收获。
不过既然是冰元狐选择了那里，他也不会就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地表示，“我想过去探查一番，不知冯山主能否一起去看一看？”
冯君想一想回答，“我倒是还未曾去过陨仙古战场，走一遭也无所谓，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以帮忙推演追凶，收集养魂液的话，就免了吧。”
“没错，”轩辕不器在一边帮腔，“收集养魂液实在太占时间了，查元凶才是正经。”
如果那边真的发现魂体汇集的空间，他和千重肯定没法跟瀚海争，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有护山灵兽因此陨落，不客气地讲，他们两个真君直接被排斥在外可是有可能的。
“追凶肯定是第一位的，”瀚海真尊点点头，“其他的事情，我现在也没有心情谈。”
虽然已经商定了行程，但是冯君还是在冰原板块待了差不多五天，闻讯赶来推演的人实在太多了，所幸他在玄水门分部的地盘上，瀚海真尊加上两名真君，足以保证他不被骚扰。
五天之后，几人再度动身，这次要赶的路很远，还好千重在距离陨仙古战场两亿里左右，有一个锚点，她先把大家带到那里，接下来的路程就简单多了。
又过一天时间，他们终于赶到了古战场，但是古战场占据的空间极大，直径超过了十亿里，绕一圈都有几十亿里。
冯君抵达周边，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古战场，那是一个巨大的球体，里面是灰蒙蒙一片，看不甚分明，时不时就有气流翻滚、涌动，还有不明的物体偶尔会炸裂。
哪怕隔着数百万里，冯君也能感受到里面气息的狂暴，有些不明的气流随便窜动一下，动辄就能产生几十万里高的气浪，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跟它相比，虫族世界那些恶劣的环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和风细雨了。
如果搁给一般修者的话，此情此景之下，很可能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但是冯君做事一向“稳”字当先，他一点都不想冒险，最多也就是问一句，“不能再近一点了吗？”
“再近就有危险了，”轩辕不器正色回答，“狂暴乱流最高可以超过百万里，尤其冯山主你现在只是金丹修为，靠得太近不好。”
瀚海真尊也表示，“我知道你有防御手段，但是用在这种场合并不划算，不过你真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庇护着你进去看看。”
“不用了，我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冯君摇摇头，然后看向千重，“可以定位了吗？”
千重摇摇头，“区域还是有点大，我目前正在努力缩小范围，不过对面似乎有天机遮蔽，起码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才行。”
“一到两天已经很快了，”冯君笑着回答，“如果是我来找，一到两年都是正常的。”
想一想就知道，直径十亿里左右的圆球，冯君想要靠他二十公里的检测半径检测一遍，得花多长时间？相较而言，一两天的推演时间绝对称得上惊喜了。
一天半之后，千重给出了嫌疑范围，饶是如此，她给出的嫌疑半径也超过了十万里。
在这十万里半径之内，两名真君都没有摄取到任何关于冰元狐的气息，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是两名真君还是一致认定，这是有人干扰了气息。
否则的话，以他俩之能，哪怕事情过去半年，也不是不能提取到气息。
接下来，千重继续努力压缩嫌疑半径，但是进展极其有限，冯君也开始了一点点的搜寻。
又过了八天，经过冯君的不屑努力，终于将嫌疑半径压缩到了百里之内。
这时候，两名真君和瀚海真尊终于可以施展探查的手段了，多方试探之后，轩辕不器终于靠着一串古怪的手诀，在空间中打出了一个直径十余丈的口子。
口子转瞬即逝，不过大家已经看清楚了，这分明就是个折叠空间。
瀚海真尊看了轩辕不器一眼，试探着发问，“这是……古妖的空间折叠术？”
“正是，”轩辕不器傲然地点点头，他有理由骄傲，“上古大能开辟洞天，就是师法于古妖的空间折叠，可惜现在的修者，很少有人懂得此法了。”
千重就分外见不得他嘚瑟，“我倒是想学呢，你轩辕家舍得拿出来吗？你们垄断了这些消息，反而怪别人不懂。”
“那是我们传承下来了，不是垄断，”轩辕不器冷哼一声，“传承中断，也能怪外人？”
千重懒得理会他，抬手掐算了五六分钟，然后看向冯君，“凶中有吉，你的推演结果呢？”
我可推演不出来凶吉！冯君侧头想一想，“感觉……应该可能有变异妖兽。”
“你不需要细化到这种程度吧？”千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对冯君的推演一向是如此评价，就是太精准了，基本上就没有涉及过凶吉等天机。
她知道这是冯君的特色，但偶尔还是忍不住吐槽，“能推演一下咱们要准备什么吗？”
“恐怕不行，”冯君很干脆地摇头，“除非这个通道口持续开放……那样估计也不行。”
冰元狐是已经陨落了，否则以它的修为，转瞬间上万里也很正常，冯君这推演的半径，就算通道口开放，他又能推演到什么？
“那咱们进去看看？”瀚海真尊忍不住了，他看向轩辕不器，“两位大君不方便的话，我和冯山主进去好了，两位等着接应就好……反正就算是我出事，他基本上也能逃脱。”
“你这是什么话！”轩辕不器冷哼一声，“要进肯定是大家一起进去，那你们准备好，我可是要打开空间了。”
又是一连串古怪的手诀打出，那个十余丈大小的洞口再次出现，四个人电射而入，紧接着，那个通道口就再次关闭了。
在进入通道的一刹那，冯君恍惚了一下，等他清醒过来，已经进入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脚下踏着的倒是泥土，不远处也能看到草木，但是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
至于说那三位在哪里……他根本感觉不到。
“咦？这是个正在进化的空间，”大佬传出了意念，“这可是好东西，争取收起来。”
冯君好奇地发问，“前辈你对这种空间……不熟悉吗？”
“它又算不得古妖，”镜灵也出声了，“古妖是上古天生异种，很多自带天赋神通，它的根脚可是不如古妖。”
“说谁呢你？”大佬顿时就不干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天赋神通？古妖那种渣渣，能跟我比高贵吗？它们比你这种古器中诞生出的生灵都差一点好不好？”
“什么叫比我都差一点？”镜灵闻言大怒，“我自带的都不是神通，是生死大道的道意……不是我吹牛，跟我比，你们都是渣渣！”
“你可拉倒吧，”大佬冷哼一声，“如果没有古器，你算个什么？”
“亏你也是修道的，”镜灵没有生气，反而洋洋得意，“不知道什么叫气运所钟吗？”
大佬终于服软了，论抬杠，它是真的抬不过对方，“别说那些，你知道那三人去哪了吗？”
“我何必知道？”镜灵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没有他们，咱们照样也能安全离开。”
大佬对这家伙是彻底无语了，“这是一个进来之后随机分布的空间，古妖空间的不稳定性，正是成长过程中会偶然出现的。”
“你俩别吵了，”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个空间出现在古战场的周围，会不会影响它的稳定性？也许不是在成长，而是在崩溃的过程中。”
想到“距离不远”的地方，曾经崩溃了一个位面，他就有点忍不住提心吊胆，他逃遁时最擅长利用的是石环的空间之力，他可不认为，石环一定能扛得住位面崩溃的影响力。
“这个基本不可能，”大佬很肯定地回答，“天地间有大道，生灭自有其规律，正是因为一个位面毁灭了，才更可能促生出新的空间来，所以我希望你能掌控了这个空间。”
“咦？”镜灵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可能是刚诞生不久？那么，怎么又会遵循古妖的空间规则？”
“古妖的空间规则是天赋，更接近大道，”大佬波澜不惊地回答，“至于说打开空间的手诀，无非是顺从大道做气机牵引，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冯君却是猜到了镜灵为什么不跟大佬叫板了，于是他出声发问，“那么这种空间里，是不是会有极灵诞生？”
第两千九百二十八章 多亏冯山主
“极灵诞生？”大佬也难得沉默了，过了一阵它才表示，“那一般是混沌中诞生的空间，未必是位面，也可能是下界……”
用它的话来说就是，它对下界的诞生比较熟悉，而且听说过其他人谈论相关事，它非常确定地表示：天琴现在的许多下界，都是被主位面牵引过来的，否则也会成为独立的世界。
当然，也有一些下界是靠着天琴主位面滋生出来的，这种下界出现极灵的概率就相当低，就算有，数量也不会很多，只有混沌中诞生出的世界，才会有比较多的极灵。
镜灵一听就着急了，“也就是说，这空间可能并非自混沌中诞生，不太可能有极灵？”
“这空间绝对不是混沌中诞生的，它的出现，应该是天道的一种反馈，”大佬悠悠地表示，“有没有极灵我不敢说，但是应该没有鸿蒙紫气。”
“鸿蒙紫气，那是要开天辟地才有啊，”镜灵轻声嘀咕一句，顿时没了聊天的兴致。
“能感知到他们三人吗？”冯君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先汇合起来比较好一点。”
“在这种环境里，感知起来难度很大，”大佬回答一句，然后放出了白胖的婴儿，“你跟这个空间的意识沟通一下。”
拇指大小的白胖婴儿皱一皱眉头，过了差不多五六秒钟，才微微摇头，“这个空间没有意识……不过我可以稍微借用一下此方天地，你们想做什么？”
“这一方天地有多大？”镜灵最是着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的第二个问题，就该问极灵在哪里了。
冯君问的却是，“能感知到我的同伴吗？我觉得还是先汇合在一起的好。”
“跟他们汇合做什么？”镜灵有点不满意了，“他们并不知道空濛意识的存在，而且……到时候万一发现极灵，还得分润给他们，你会不分润吗？”
“恐怕……不太好，”冯君摇摇头，“这个空间最先是玄水门探索的，又是千重真君推演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大佬一听，就先泄气了，“我还指望你收起这个空间呢，看来也不可能这么做了。”
“我也很想收起这个空间，真的，”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然后又重重地叹口气，很沮丧地表示，“但是不能把他们都当做死人啊。”
“不要聊天了，”空濛意识发出了警告，“前方出现了魂体群，起码有七八只元婴……我去，居然还有妖兽？”
“妖兽和魂体？”冯君闻言愕然，“这些物种，是这个空间诞生的土著吗？”
“可能性很小，”大佬随口回答一句，然后着急地表示，“快祭起灯盏，准备战斗啊。”
“问题是还有妖兽，”冯君一呲牙，然后祭起了灯盏，“这次真的是要拼人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胖婴儿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远处一道影子瞬闪了过来。
冯君才要动手，一道神识传了过来，却是千重真君，“别出手，是我！”
她还真的怕冯君随便出手，因为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下对方的底牌。
“吓我一跳，”冯君长出一口气，然后好奇地发问，“前辈你能感知到我？”
“我哪里感知得到你？”千重落地之后，随手抽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短剑，“要小心，这里有妖兽，我是感知到有人念我的名字……是你所为吧？”
“念名字还有这种效果？”冯君的眼睛一亮，“那摇人倒方便了……我再念个轩辕不器。”
千重点点头，“亏得有你这个修为低下的，好吧，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您是实话实说，”冯君郁闷地回答，“瀚海真尊也快点过来吧。”
“瀚海应该会晚一点，”千重冷静地回答，“这是一个还在生长的空间，出窍真尊在这里的感知能力应该不会很强……你放出灯盏，是发现有魂体了吗？”
“不仅有魂体，还有妖兽，”冯君苦笑一声，“马上就要出现了，辛亏您及时赶到。”
“也幸亏你修为低下，”千重笑着回答，“个把妖兽我倒是不怕，但是魂体真的很讨厌，万一有天魔的话，没准还会阴沟里翻船……来了！”
说话间，前方就出现了大批的魂体，还有五只灰色的蛟獾，两大三小，看起来是一家子，大的是元婴修为，小的也有金丹修为。
“居然是这种东西，”看到蛟獾，千重也有点头大，这可是敢猎蛟的存在，身体不算大，但是极其坚硬，行动灵活不说，还会释放毒气，“我对付妖兽，你对付魂体如何？”
“没问题，”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五只蛟獾……你挡得住吗？”
若是搁在没有规则压制的地方，真君出手对付这点妖兽，真的不要太轻松，但是现在就要存疑了，他不知道千重能发挥出多大的战力。
“哈哈，”就在这时，一声长笑传来，却是轩辕不器自远处电射而来，真君的感知能力在这里受到了影响，但行动还是很快的，“多亏冯君你修为低下，居然知道这样来知会我。”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我说，咱们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不好？
“咦，蛟獾？”下一刻，轩辕不器的眼睛一亮，“近期正要寻几只，千重你让我来！”
“我要两只小的，一公一母，”千重随口回答，“你轩辕家想要寻蛟，我家也有需求。”
“那行，不过再有发现就都是我的，”轩辕不器随口回答，然后抬手一指，“定！”
三人一旦汇合，事情瞬间就变得简单多了，若是无法凑在一起的话，别看那两位是真君，也照样要小心谨慎行事，哪里像现在，除了用灯盏击杀魂体，五只蛟獾竟然活捉了。
蛟獾此物是蛟的天敌，成年蛟发现蛟獾之后，也会跟它死磕，谁胜谁负的倒也不好说，不过很多人用蛟獾的血来引蛟，效果却是相当棒。
冯君见状有点不解，“我听说蛟獾无法驯化的，你们有什么窍门吗？”
“哪里有什么窍门，”两名真君齐齐回答，“寻个秘境丢进去就完了，需要取血的时候，进去捉了取血就是了。”
千重甚至忍不住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师门里没有这样的秘境吗？”
“没有，”冯君非常干脆地摇摇头，“真没有秘境能放养这种凶物！”
千重还要说什么，轩辕不器悄悄用神识勾连，“噤声！我很奇怪，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老娘脑子怎么长的，关你屁事！千重才要呵斥对方，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于是悄无声息地回了一道神识，“你觉得……他看上这个空间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轩辕不器发出神识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反正他缺少能放养凶物的秘境，你记住这档子事就好。”
千重是彻底明白了，轩辕不器打算在这处空间所有权的主意，并且偏向于支持冯君。
这一处空间的性质，大家都还没有搞清楚，连大小都不是很确定，不过面积绝对不会太小，方圆起码有几千万里，关键是这个空间还在生长和扩张。
这么一处地方，肯定有无数人希望获得所有权，不过这个所有权操作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最大概率的可能是：等空间逐渐稳定，发张成为一个公用的秘境。
公用的秘境，也存在主导权的问题，他们这些发现者可以争取这些权利，也可以在秘境中划出属于自己的片区——这个跟门修者去下界划地盘是一样的性质。
但若是有的家族发现了这一处空间，十有**会想将此处炼化为家族的小界，包括那些已经有了小界的家族都不肯放弃——能有第一个小界，为什么不能有第二个？
而宗门修者最反对的，就是家族势力把原本的公共资源，转变为家族资源。
所以别看大佬一个劲儿地催促冯君拿下这处空间，冯君真想操作的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起码瀚海真尊就已经知情了，而且玄水门的弟子，也可能提前来过了。
反正姚家和轩辕家绝对不可能单独拿下这处空间，他们最可能得到的，也就是跟其他家共享这个空间，并且成为这一处空间的长老会成员。
长老会成员其实就不错了，有点类似于地球界股份公司的股东，可以享受公司发展的红利，同时他们还能参与公司的管理，并且发展一些个人业务——这待遇已经足够了。
然而话说回来，两名真君还真看不上这点好处，他们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没钱可挣，而是怎么挣钱效率最高，利润最大，如果麻烦太大，还不如舍弃。
这一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值得不值得开发，他俩都没有搞清楚，而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灵石会追着找上门的，既然不能独霸此处，他俩当然不会有太大兴趣。
不过冯君若是有兴趣独霸的话，两名真君倒是不介意推一把。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过，却是瀚海真尊终于赶到了，“这里多少还是有点危险，幸亏冯山主你的修为不够高。”
冯君无语抬眼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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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二十九章 埋伏
瀚海真尊之所以来得晚，除了感应迟钝了一点，主要还是被缠住了。
缠住他的是一群嗜血飞蚁，虽然修为不怎么高，但是量大，关键这玩意儿还挺记仇，他也担心自顾自飞走，会不会被追过去，然后给冯君带去一些麻烦。
正好嗜血飞蚁的外壳是一种不错的炼器材料，他觉得可以顺手收集一部分，哪曾想越打越多，很是费了点手脚才清理完毕。
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能想到这么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瀚海真君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确实酝酿着相当的凶险，不小心应对的话，没准他都要吃大亏。
因为上一次的探险，跟冰元狐在一起的，还有玄水门的一个元婴和五个金丹，结果只有冰元狐的尸体回了宗门，能战胜这一股力量的存在，也够资格为难一下出窍真尊了。
碰面之后他才得知，果不其然，冯君和千重遇到了妖兽和魂体的组合。
瀚海真尊一点都不怀疑魂体的存在，他甚至认为，天魔也必然存在，只不过魂体和妖兽居然混到一块儿了，这让他有点疑惑——这算是怎么一种合作方式？
冯君则是在跟千重探讨，这魂体和妖兽是不是空间里诞生出来的。
跟大佬认为的一样，千重也表示，魂体可能是这个空间产生的，但是妖兽绝对是从外面进来的，至于说怎么进来的，那是一个谜。
听他俩谈得热闹，瀚海真尊忍不住问一句，“能帮我推演一下冰元狐的陨落地点吗？”
天可怜见，他可是天琴位面响当当的后起之秀，最年轻的出窍真尊，而且他本人的推演能力也不算差，居然要可怜兮兮地请求别人帮忙推演。
“一直在推演呢，”千重沉声回答，“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冯君当然不敢吱声，不成想就在此时，大佬传来了神识，“让他把冰元狐的尸身拿出来。”
冯君顿时就愕然了，“不是吧，你能推演出来？”
“若是我实力全部恢复，推演这点当然不在话下，”大佬傲然地回答，然后才解释一句，“此处空间尚未有意识出现，空濛意识说它可以尝试一下。”
冯君没有着急冲瀚海真尊开口，而是又问了一句，“会不会给空濛意识带去因果？”
他说的不是麻烦，而是因果，是涉及天道规则的事情，不是普通的架梁子那么简单。
“小胖子说没事，”大佬居然学会给别人起外号了，“它说谢谢你了，不过对它们来说，这就相当于去别人家的房子借住，原本需要主人同意，结果发现这房子目前没主人。”
空濛意识的神念也很强大，但是它真不能保证不被两名真君发现，只能通过大佬传话。
“这样就好，”冯君松了一口气，他不介意请别人帮个顺手忙，但是要摊上因果的话，他早晚是要还的，倒不如继续默认自己的短板。
于是他出声发问，“瀚海大尊，能放出冰元狐的尸身吗？”
瀚海真尊是真带着冰元狐的尸身的，主要是考虑万一需要的话，尸身能帮着分辨因果。
但那终究是元婴巅峰的大妖尸体，几乎算得上是玄水门的护山灵兽了，所以哪怕是遗蜕，也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如果他不是真尊的话，几乎都没资格带出冰元狐的尸身。
而且现在他对冯君的推演能力，也有了相当的了解，心里就很是有点疑惑——冯山主你虽然非常精准，但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实在太短小了，到底行不行啊？
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于是他问一句，“它已经陨落……毛发精血之类的成不成？”
“可以，”冯君点点头，却也没有多想——对于界域意识来说，这两者没多少差别。
空濛意识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于是冯君冲着某个方向一指，“大概十二万里左右，就是冰元狐殒身之处，一起去看看？”
千重闻言，讶然地看他一眼，又掐了十来下手指，脸上越发地惊讶了，“果然就在那里，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她推演起来难度大，但是知道答案去验证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不过这一刻她是真的非常意外——在这种环境中，她的神识都外放不到两万里，冯君你居然能算到十二万里之外？
“既然确定了，那就走吧，”瀚海真尊不想再等了，直接电射而去，没有半点的犹豫——虽然这里很容易走散，但是……不是有一个修为非常低的家伙吗？
“小心遭遇强敌，”轩辕不器喊了一声，抬手卷住冯君，紧跟着追了过去。
千重因为实在太意外了，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她也不着急，区区十二万里而已……只要有方向，赶过去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
结果两个呼吸没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抖了两抖，千重下意识地掣出了一柄红色的小伞，祭起在头顶，顿时有雾蒙蒙的赤色光柱射下，将她罩在了中间。
不过下一刻，她就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前方陡然出现一座高耸的大山，跟地面差不多有七十度角，山上出现一个宽有十来丈的豁口，此刻还有山石在滚滚落下。
这个豁口长达近百里，千重一边快速通过，一边笑着摇摇头，“性子还真急。”
山的前方还是山，但是很显然，撞山的这位已经吸取了教训，没有继续撞下去——不是撞不动了，而是……真的很没面子的。
又过了五万里左右，千重赶过去，正好看到瀚海在跟轩辕不器解释，“可见度太差了，倒不是有意让你们在后面吃落石。”
轩辕不器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落石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不要破坏了气机。”
“这倒不至于，”瀚海真尊摇摇头，反正他的面目藏在雾气中，别人也看不到他的尴尬模样，“最后一万里，我的行进速度就放缓了很多。”
“十二万里我也只是预估，”冯君低声嘟囔一句，没有再说话——他真的是预估，空濛计量长度的单位，都跟主位面的单位不一样，跟地球也不一样，换算下来肯定存在差异。
瀚海真尊也没再说话，估计是有点臊得慌，然后就释放出神识，在周边探查起来。
下一刻，不远处传来一声嗥叫，惊天动地的气势释放了出来，“喵儿~”
“元婴巅峰的狸妖？”瀚海真尊身子一闪，电射而去，“区区小妖……嗵~”
又是一声大响传来，真的是要多快有多快，地面又抖了两抖。
冯君三人交换个眼神，无奈地摇摇头，轩辕不器更是来了一句，“年轻……果然气盛！”
一直以来，瀚海给人的感觉都是拽拽的，调调的，杀伐果断不说，也是傲气逼人，俨然就是一股偶像做派，哪曾想来了这里，连撞两座山，直接化身为逗哔了。
所以轩辕不器的感喟非常到位：瀚海终究年轻，在他熟悉的环境里，那就是无往而不利的天骄，但是一旦换个陌生的环境，情急之下犯点错误很正常。
“不要谈他了，”千重强忍着笑意，“推演一下，到底是在附近哪儿出的事。”
“这得大君你来，我歇息一下，”冯君可不想再辛苦了，反而是看向轩辕不器，“不器大君，狸妖比冰元狐厉害吗？”
“战力上是要差点，”轩辕不器还真知道这些，“但是金丹巅峰的狸妖有三条命，元婴巅峰更是有九条命，冰元狐再厉害，对方拿命堆，也可能让它饮恨。”
“你俩不要聊天了好不好？”千重忽然就发作了，“合着只有我一人在埋头做苦力？”
“没有的事，”轩辕不器想也不想就回答，然后瞬闪不见，“我去帮瀚海小友。”
“我这……”冯君也没想到，千重真君突然变得这么易燃易爆，“我的探查范围有限。”
“区区十二万里？那倒是有限得很，”千重没好气地回答，“歇一歇也是可以的。”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心说这是更年期了？“千重大君，我这是哪儿冒犯您了？”
“没有，突然情绪有点不太好，”千重深吸一口气，“是我的不是，你歇一歇吧。”
按说冯君这会儿应该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自找麻烦——问一句，谁知道会惹来多少事？所以他直接闭嘴。
而瀚海真尊在八千里外，却遇到了麻烦，赶过来之后他才发现，“我去，这么多狸妖？”
发出那一声吼的，是元婴巅峰的狸妖，然而他赶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十来只狸妖，有元婴也有金丹，元婴只有三只，但是这玩意儿……就很难杀！
可是，既然遇到了，那就杀吧，人妖是仇敌，瀚海刚要出手，就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神识波动，“瀚海师祖！”
“轻剑！”瀚海真尊的威压顿时散放了出来，“你还活着？”
轻剑是陪着冰元狐出来的玄水门真仙，因为已经是元婴中阶了，门中没有魂灯——前文说过，只有低阶修者才有魂灯的，高阶修者没必要。
瀚海真尊发现轻剑真仙居然没有陨落，心中十分欢喜，不过下一刻就傻眼了，“我去，还有天魔？”
第两千九百三十章 神通
轻剑躲在一处山崖下，前方有防御阵，周边的天魔并不多，只有七八只——金丹级别的。
天魔虽然在人族修者中恶名昭彰，但那是因为人族是万物之灵，极容易受到各种情绪的影响，对妖兽而言，天魔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制造一点麻烦，却也只是一点。
狸妖群在攻击轻剑，那么天魔就只能靠后了，不服气也不行。
但是瀚海真尊看到天魔之后，心里顿时就是一揪——这里果然是存在天魔的。
此处存在天魔，并不出乎他的意料，然而问题是……只有金丹吗？显然不可能！
也许是个陷阱！他才要发出警示，轩辕不器已经闪了过来，他见状狞笑一声，“好漂亮的狸妖，难得有这么多……皮毛归我了，有问题吗？”
“那个啥……”瀚海真尊直接被他的话打断了思路，顿了顿才发话，“皮毛没有问题，不过前辈……还有天魔呢。”
他不敢称大君，怕吓跑了对方，但是天魔这个事儿，不提醒也是不行的。
“天魔？”轩辕不器淡淡地看他一眼，隔壁不远就有灯盏，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毛线。
所以他探手向前一抓，针对的就是那只元婴巅峰的狸妖，“死来！”
轩辕家的定字诀很好用，但是其实……也是分场合的，现在就不合适用，狸妖能分化多条命，只要化出一条命来，定字诀就会被破，甚至可能引起反噬，他当然不会用。
“小鬼你活腻歪了？”元婴巅峰的狸妖丝毫不惧，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蓦地出现在空中，长达十余里，直接迎上了对方的大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嘛……卧槽！”
它只看到对方是元婴中阶，想着绝对能接下这一击，不成想大尾巴在半空中就分崩离析了，而对方的大手没有丝毫的延迟，继续抓向了自己，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敌袭，敌袭！”
“等来敌袭了吗？”一个声音蓦地响起，然后空中一阵扭曲，洋溢出一份异常的欢喜，“可算出来了，不用干等着……卧槽，这叫敌袭吗？”
冲出来的是十余只天魔，个顶个都是元婴，很显然，它们此前一直埋伏着，就是想通过半死不活的轻剑钓鱼——能钓来两个高阶修者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同时，天魔都很精通人情，粗略估计一下，就知道来冒犯的对手绝对不是元婴中阶。
看起来，好像……钓鱼策略可能失败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天魔虽然精通人情，而且还很怕死，但是它们对污秽人族修者的神魂，有着不可理喻的执念，也许……这就是天生注定的对手？
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天魔对上妖兽，就没有多少优势可言，无非是人族的情感比较充裕，正合适做天魔的养料罢了。
不过正因为有这个轴劲儿，所以这个洋溢出欣喜的天魔只是愣了一下，就很干脆地表示，“哈哈，终于钓了一条大鱼出来，你们撑住，我呼叫支援。”
就在这时，轻剑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瀚海师祖，您不用救我了，这是个陷阱，您跟门中反应一下，这是个正在发展的空间，有无限的期待，而且魂体极多，不负师祖所托。”
“来都来了，当然要救人，”瀚海真尊抬手向前一指，“冰封！”
一道白光闪过，前方蓦地生出了浓密的白雾，雾气中有天魔和狸妖在艰难地向前冲击，很显然，它们的数量有点多，以他的现在的修为，并不足以彻底禁锢对方。
就在此时，轩辕不器已经将那狸妖捏爆，同时幻化的大手死死攥着那团血气不放。
“找死！”一只黑色小兽蓦地闪现出来，冲着瀚海真尊狠狠一爪抓下，动作快逾闪电，完全不受冰封术的影响。
“竟然还有玄狸獾！”瀚海真尊见状也吃了一惊，却是没有躲闪，直接幻化出一个青色的冰盾，挡在了前方。
黑色小兽的爪子重重地抓在青色的冰盾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冰盾抖了一抖，上面出现了深深的划痕，不过距离抓破冰盾还早得很。
下一刻，轩辕不器幻化出的大手又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是那狸妖的第二条性命才刚刚转过来，却被直接抹杀了，然后他放出神识，“你俩快来，有无视空间的玄狸獾。”
“玄狸獾给我！”千重瞬闪而至，抬手打出一团灰雾，同时掐一下手指，“万向初始！”
玄狸獾有上古异兽的血脉，天赋是无视空间，攻击力极强，喜欢生食人心，不过此物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不成想这里居然有一只。
千重的那团雾气，打在了空无一人之处，幻化做一张大网，大家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黑影一闪，那黑色小兽正正地撞了进去，被大网包裹了起来。
玄狸獾在网中没命地挣动了起来，身上的束缚却是越挣扎越紧。
瀚海真尊一直不知道千重的根脚，见状忍不住轻咦了一声，“这是上古卦修之术？”
卦修指的可不仅仅是会推演，而是还会用推演的结果来指导战斗。
比如说千重的这一记万向初始，她打出的罗网并不会直接攻击玄狸獾，只是算准了它要去的地方，然后守株待兔即可。
千重闻言笑一笑，“小术而已，哪是卦修……真的卦修能用天机引导敌人的攻击方向！”
她说的没错，这也是上古卦修的可怕之处，能通过天机发出心理暗示，直接左右战斗。
“这已经很可怕了好不好？”瀚海真尊随口回答，心里也在嘀咕，通过天机暗示影响对方，您这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就算上古卦修里的真君，也没几个做得到的吧？
也不知道，这千重到底是哪个家族出来的？
瀚海想了那么多，却没有直接发问，他原本就不是个喜欢多嘴的，而且目前还是要以战斗为主，“不器大君，我先冰封，然后你再定住它们？”
面对狸妖，轩辕不器的定字诀不好用，所以导致战斗异常激烈复杂，不过瀚海真尊的冰封之术也算束缚，两者叠加的话，就不是那么好破的了。
“好，你先出手，”轩辕不器随口回答，然后一抖大手，终于将那只狸妖彻底地抹杀，难得的是，皮毛竟然完好，“我使用完定字诀，你再来一次冰封，双重叠加。”
“没问题，”瀚海真尊又是抬手向前一指，“冰封……小心天魔！”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闪现了出来，正是冯君，然后他一抬手，就将玉色灯盏祭起。
不得不承认，轩辕不器和瀚海真尊设计的战斗方案很正确，两人“冰封”和定字诀轮番使用，硬生生压制得一干狸妖和天魔无法挣动。
而千重收起玄狸獾之后，开始逐只对付那些狸妖——这玩意儿的战力，在她眼里真的不值一提，最大的问题是太难杀死，所以一只只地杀，比较保险。
“皮毛，注意保护皮毛！”轩辕不器抬手点散了一只元婴天魔，嘴里还不住地念叨，“这些东西我有用的！”
“我也有用！”千重硬生生地怼了回去，“我杀的自然归我，你若是要杀，自己动手。”
“小气巴拉的！”轩辕不器哼一声，然后蓦地散放出一股杀气，“好胆，终于等到你了！”
原来是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虚妄天魔，冲着冯君扑了过去，赫然是出窍期修为。
冯君正在使用灯盏收取天魔，速度还奇快，这虚妄天魔肯定要对他下手。
然而下一瞬间，一道亮光闪过，一面镜子出现在冯君手上，亮光直接打得虚妄天魔一顿。
千重知道镜灵的输出差，也担心冯君同时操作两面法宝，可能有所不逮，抖手又是一道惊雷打出，“放肆！”
虚妄天魔吃了这一记惊雷，魂体有开裂的迹象，它蠕动一下，稳固一下魂体，就想向远处遁去，哪曾想阴阳镜上又是一道亮光，直接将魂体打得分崩离析。
这些散落的魂体不住地蠕动着，还想凑在一起，然而一股奇大的吸力从灯盏中传出，那些散落的魂体一点一点被吸了过去，虽然在努力地挣扎，但是看起来没什么用。
就在这时，瀚海真尊蓦地喊一声，“小心！”
一道黑烟蓦地自地下冒起，奇快无比地卷向冯君，看那气势，又是一个出窍期的存在。
千重眼疾手快，抬手向前一指，“山君神通？甘霖！”
“吼！~”一声大喊响起，黑烟中冒出一只硕大的虎头，龇牙咧嘴地嘶吼着，竟然似有无限的痛苦，迅疾地向地下遁去。
“元冰！”瀚海真尊抬手向地下一点，地面上瞬间出现了青色的冰层，那黑烟想继续向下，却是被冰层所阻，“好胆，哪里来的香火成神之术？”
轩辕不器抬手丢出一个紫色的小葫芦，“收妖……奇怪，这里怎么如此多的古怪存在？辛亏我随身带了这噬妖葫芦，要不然还真是措手不及。”
就在他碎碎念的时候，一具褐色的身躯缓缓地从地下冒了出来，竟然又是一只狸妖，却是比元婴期的狸妖还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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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三十一章 空间归属
“出窍期的狸妖？”冯君看得有点愕然，“还真是有狐假虎威这种事？”
众目睽睽之下，那出窍期的狸妖就被轩辕不器的噬妖葫芦摄了进去，虽然它在不住地挣扎，然而终究是徒劳的。
其他人也没怎么羡慕，虽然那是一只出窍期的大妖，价值非同小可。
一场战斗结束，看到轻剑真仙灰头土脸走出来，瀚海真尊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居然撞到了这种场面，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想一想自己一开始想着是跟冯君进来，心里忍不住生出点后怕，若不是又加了两名真君，就这种组合，想要把他留下也不是太难。
轻剑虽然只是元婴，但眼力还是有的，像出窍天魔、出窍狸妖、玄狸獾的厉害，他都非常清楚，就是那山君神通，他也有所耳闻。
闻言他只能苦笑一声，“师祖莫要开玩笑了，哪里是运气好，无非是想借着我勾人来。”
冯君等人落到地面上，瀚海真尊才又发问，“怎么寻到了这里？”
“是狐护法带的路，”轻剑闻言，脸色又灰暗了下来，“可惜为了保护我们，它也受了重伤……是它请来的师祖吧？”
“它已经陨落了，”瀚海真尊皱着眉头发话，“不过妖兽……你说一说经过吧。”
他欲言又止，但轻剑真仙却听懂了意思，很多修者对妖兽都具备一种警惕心理，瀚海真尊也很在意人和妖之间的大防。
最关键的是，狸妖和冰元狐的血脉相近，突然找到这么一个空间，怎么都感觉有点怪异。
不过轻剑真仙还是表示，“师祖，狐护法是否异常，您可以推演一二。”
“气机遮蔽得很厉害，”瀚海真尊也只是存疑，在他还没入玄水门的时候，这只冰元狐就已经做了万余年的护法，没有传出过什么劣迹，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敢乱说话。
所以他又看一眼千重，“我只当是虚妄天魔在遮蔽天机，不成想却有香火成神体系的山君神通……大君可否帮忙推演一二？”
“妖兽护法吗？”千重的眉头皱一皱，她也听出问题的核心在哪儿了，跟瀚海不同的是，她对妖兽的提防心不是很重——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年护法了，应该不至于再背叛吧？
不过瀚海真尊的心情，她也能理解，于是抬手推演，又看一眼冯君，“一起吧？”
推演的结果……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反转，冰元狐有空间天赋，本身又有妖族血统，所以发现了古妖空间，并没有像轩辕不器一般掐诀，而是带着六名玄水门下直接跨越了空间屏障。
发现了这个陌生空间，冰元狐和轻剑都很激动，初步确定这里存在魂体之后，按说就可以折返宗门了，但是轻剑希望能得到更详细的信息，冰元狐也觉得这里亲切，支持他的想法。
这种反应算不得“贪功”，初次发现一个神秘空间，哪怕不能打探得十分详细，但是大致情况还是要了解一下，比如说空间有多大，有些什么特殊存在，有没有其他势力的痕迹。
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回转宗门，拿不出重要消息，会耽误心空间的开发不说，没准还会落下一个胆小的名声。
在探索的过程中，冰元狐发现这里是一个正在成长的空间，这就引起了玄水门下更多的探索兴趣，紧接着，他们在空间里遭遇了魂体和妖兽的攻击。
玄水门下当然不会怕战斗，他们更关注在这里会不会遇到其他人族修者，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没用了多久，他们就发现有越来越多的妖兽和魂体赶来，到后来甚至出现了天魔。
这个时候再想走，那就走不了啦，冰元狐如果完全放弃他们，自己还能逃生，但是它忠于自己“护法”的职责，坚决不肯走，事情终于发展到不可收拾。
等五名金丹陨落三人的时候，冰元狐试图带剩下两名金丹离开，但是非常遗憾，它做不到，最后它将精华元气喷吐在防御阵上，亡命一击破开了空间……
也就是它这一口精元之气，使得防御阵坚守了多日。
后来妖兽和天魔也放缓了攻打的速度，摆出了一副慢慢磨的架势，似乎是不想多费力气。
不过两个多月过去，还没攻打破阵法，轻剑已经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拿他做诱饵了。
直到今天，他才正式确定，对方是真有这样的心思——都不用瀚海真尊说，轻剑真仙自己就看得明白，这样的阵仗，一般的真尊来了也得栽。
说到这里，冯君忍不住出声发问，“狐护法有没有说过，妖兽是怎么进入这个空间的？”
轻剑真仙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冯山主——门里探索魂体所在的空间，也是想请此人帮忙萃取养魂液，当然，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失利，把责任归咎于对方，那是弱者的心态。
所以他非常客气地回答，“它有猜测，跟我神识交流过，大概率的可能是妖兽使用天赋，发现了这一处空间，然后就逐渐地占据了。”
冯君皱一皱眉，然后继续发问，“这里是陨仙古战场，周围游荡的修者不会太少，这么多妖兽，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这恐怕不太寻常吧？”
轻剑想一想之后回答，“狐护法这种有空间天赋的存在，可以带着一定数量的修者远程进入此地，换成其他妖兽，应该也做得到的吧？”
冯君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千重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出声发问，“冯山主你到底想问什么？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一下。”
“我是在想那个崩毁的位面，”冯君沉声回答，“山君是香火成神道的神通，这里出现的那只出窍狸妖，会不会是那个位面的神魔留的后手？”
“后手？”千重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缓缓地摇头，“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当时崩毁位面的时候，三名渡劫期的大能一起出手的，我不认为什么存在能同时瞒过三人。”
“有些后手目的不是强大，而是隐蔽，”冯君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有质疑那三位的意思，还请诸位千万不要误会。”
“这个倒是无所谓，”轩辕不器笑吟吟地发话了，“对付妖兽，谨慎一点不算错……不过我也有点好奇，是什么让你认为，可能存在后手呢？”
“因为这一处存在，真的很不正常啊，”冯君皱着眉头表示，“你要让我给出理由的话，我给不出来，但是……就当是直觉好了。”
“直觉？”轩辕不器、千重和瀚海齐齐一怔，要是冯君再讲出其他的理由，他们三人没准会争辩一下，但是涉及“直觉”这种不讲理的理由，这三位反而重视了起来。
瀚海真尊甚至看了一眼轻剑，“这个空间里，见到过其他人族修者的痕迹没有？”
“没有，”轻剑真仙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们进来其实也没有几天，大部分时间还在战斗，不过我倒是听狐护法说……这里可能有大妖，未必只有一个。”
何谓大妖？境界不同，嘴里的大妖也就不同，不过冰元狐说的大妖，起码应该是出窍期。
“也就是说，除了那只狸妖，可能还有出窍妖兽？”瀚海真尊的眉头皱一皱，然后看向两名真君，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劳烦两位……帮忙感知一下。”
千重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轩辕不器却是笑着表示，“是否方便感知，咱们暂且不说……为什么是你劳烦我俩呢？”
瀚海真尊闻言就是一愣，“前辈此言何意？我有点不解。”
“这处空间，还未必算玄水门的吧？”轩辕不器很干脆地表示，“既然是主人未定，当然就不需要阁下说什么劳烦，你说是不是？”
瀚海真尊怔了一怔，已经明白对方的用意，不过他也是宁折不弯的性子，“那前辈以为……这空间应该是谁的？”
“是谁的……这可以慢慢商量，但绝对不是你要‘劳烦’我们，”轩辕不器淡淡地回答，“不客气地说一句，若是没有我们三人，你二位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这个我认，”瀚海真尊很光棍地点点头，“但是我玄水门下血染此地，护法灵兽也因此陨落，若说我玄水门不能占大头的话，我是绝不服气的。”
“呵呵，是以为我俩惦记上这点地方了吗？”轩辕不器不屑地笑一笑，“我是听冯小友说，他师门尚没有豢养凶兽的空间，就帮他问一声。”
瀚海真尊闻言也是一愣，然后很快就点点头，“冯小友有意，那当然好商量，此地极大，划一片给他豢养凶兽也是无妨，不过……冯小友不至于想独霸此地吧？”
冯君看到那淡淡的雾气中，有一双闪亮的眸子看过来，一眨不眨。
他迟疑一下，缓缓点头，“那就多谢三位前辈抬爱了，此地既然是玄水门下付出了性命，我也不敢多想，不过单独的秘境空间，我早晚还是要弄一个的……”
第两千九百三十二章 借用位格
听到冯君如此承诺，大佬悠悠地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失落是一定的。
千重这时才出声，“在此地，我们的感知能力受到了严重影响，能否发现其他的出窍妖兽，那就不能保证了，不过我可以确定……只要有所发现，肯定不会隐瞒。”
“这话我就有点存疑了，”瀚海真尊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了，你们可是习惯为家族修者着想。”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轩辕不器闻言大怒，“我们出身家族体系，莫非还要为你宗门体系的修者着想，才能显出公允和觉悟来？”
“你若信不过，那就算了，”千重淡淡地回答，“我们也不帮小友感知了……须知那出窍妖兽也是长了腿的，感知时它不在，一转身它回来了，我们可到哪儿说理去？”
瀚海真尊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对方这个理由，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好半天之后，他才苦笑一声，“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两位大君了。”
“也无所谓冒犯不冒犯，终究阵营不同，”千重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反正这块空间，我是要占一份的，你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一步？”
“一起走，”轩辕不器出声了，“此地也有轩辕家的一份，瀚海小友不会不同意吧？”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你不走吗？不担心再来几个出窍的存在？”
“好吧，”冯君迟疑一下，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冲瀚海真尊一拱手，“瀚海大尊，幸不辱命……不如一起走吧，相互有个照应。”
瀚海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甚至不确定，冯君他们离开之后，会不会呼朋引伴地带上一大票人前来——反正这三位都是有权力探查这片空间的。
可是他若单独留下来，那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轻剑的遭遇已经说明，太过自信可能得到什么下场。
反正也只是口舌之争，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瀚海真尊是傲气，但不代表一定莽撞，于是他一拱手，“两位大君，是我冒犯了……这种时候，我不该强调家族和宗门的区别。”
“所以说嘛，歧视都是你们搞出来的，到头来却总是让我们家族修者背锅，”轩辕不器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那就约定了，这个空间只是咱四家的？”
“四家？”瀚海真尊先是一愣，然后就果断地点点头，“可以！”
出窍真尊在宗门里的地位，还真是挺高的，而且这次轻剑的探险，原本就是他张罗的，敲定一个空间的分配，甚至不需要跟宗门商量。
事实上，就算他此刻决定退出对这一处空间的争夺，玄水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不过瀚海真尊不是那种人，他甚至借机看向千重，“前辈有卦修传承，不知出自哪家？”
随便打问根脚是犯忌的，可是大家既然打算合作拿下这个空间了，盘海底就很有必要了。
千重也不看他，只是冲着冯君一指，“我那一份，交给冯山主代为打理！”
想盘我的根脚？我还就不告诉你！
瀚海真尊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情况也实在没法问下去了。
恍惚中，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在意，“那咱们该怎么探查窍妖兽？”
千重若有所思地看冯君一眼，“冯山主有什么建议吗？”
“只能一点一点地探查了，”冯君苦笑一声，“我倒是能配合着推演一下，但是终究要有个目标才好，三位且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三位不说话，轻剑真仙讶异地看他一眼，“冯山主，我知道你了得，但是此地诡异，不可不防。”
“无妨，”冯君笑着摇摇头，“战斗我或许差一点，想跑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就在这里，”轩辕不器长笑一声，“不要乱跑，若是我需要支援了，就前来招呼你。”
轻剑真仙看得目瞪口呆，堂堂的真君向金丹求援，说得还这么坦荡自然，这真的是那个出名桀骜狂妄的轩辕不器吗？
冯君却是笑一笑，“前辈开玩笑了，您可是堂堂的真君，您若是力有不逮，找我有用吗？”
瀚海真尊只当他是谦虚，但是千重闻言眼睛一亮，“此地可以使用真君的修为？”
“不知道，”冯君一摊双手，坦荡地回答，“反正界域意识尚未凝练完毕，暂且没有因果。”
轻剑闻言低声嘟囔一句，“真君之力，不仅是因果吧？还可能导致空间坍塌。”
然而轩辕不器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闻言就是爽朗地一笑，“哈哈，这可是个好消息……对了，你是如何知晓的？”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表明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千重眼中异芒一闪，抬手掐算两下，缓缓点头，“果然是空间意识沉睡……你那镜灵前辈，不知可否能占据一下位格，帮忙查探一下空间？”
“这倒是不错！”轩辕不器闻言连连点头，“那位前辈根脚深厚，想必不惧这小小位格！”
他们都知道镜灵曾经自夸不怕界域因果，走的是大道规则，而它本身又是天生意识，借用一下空间意识的位格，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修者就做不到这一点，首先是意识的规则上有所不同，再有就是……哪怕意识尚未完全诞生，修者能肆意发挥战力，可借用意识的位格，那还是会有因果，而且是天大的因果。
当然，冯君说意识“尚未完全凝练”，却不是“意识还没有诞生”，也有他的算计。
不管怎么说，轩辕不器这个建议，提得相当不错，具备极强的可操作性。
然而下一刻，阴阳镜跃向空中，很傲娇地表示，“切，借它的位格？我还嫌脏了身子！”
就，很凡尔赛！
大家一听也没了脾气，两名真君都非常确定，镜灵起码是合体期的存在，这个空间意识的位格，打死也不可能超过分神期，人家看不上还不是很正常吗？
两名真君和一名真尊各自选了一个方向，打算去探索空间，轻剑决定留下来保护冯君——事实上他也筋疲力尽了，伤得还不轻，需要休养一下。
但是冯君一脸的嫌弃，“你要休养可以，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沾染你的气运。”
说到底，就是嫌对方霉气重。
这话搁在地球上，是铁铁的得罪人，但是天琴位面注重实力，哪怕冯君只是一个金丹高阶，但是他的人面和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自己也是修炼天才，还真不怕这么说。
轻剑真仙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小友你能安全长到这么大，倒也是异数了。
当然，他也只能暗暗吐个槽，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其实想当年，他出了宗门在外面历练，也曾经这么狂傲过，眼下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倒是瀚海真尊闻言，轻咳了一声，“轻剑你支持得住的话，跟我走吧，顺便见识一下。”
宗门师祖发话了，轻剑真仙就算坚持不住了，也必须坚持，于是蹭地站起身来，漂浮在空中，“师祖有令，万死不辞！”
“何须逞强？”瀚海真尊打出一股旋风，直接裹着他离开了。
因为来的时候撞了两座山，瀚海真尊就将探索的速度放慢了一点，不过两三分钟之后，也闪出了万余里，同时释放神识细细地感知着。
“师祖，”轻剑真仙觉得距离够远了，才轻声发话，“那冯山主留在当地，没准还有些别的勾当……我看他很惦记这一处空间。”
“他惦记这一处空间，难道不正常吗？”瀚海真尊淡淡地回答，“你师祖我尚且要惦记，他哪里能够免俗？”
“我是说，没准他会做什么手脚，”轻剑真仙轻声发话，“我本来是想留在当地监视他。”
“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吗？”瀚海尊重波澜不惊地表示，“那两位真君，哪个不是人精？人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偏你想得多……没有那实力，瞎惦记什么！”
“我是担心他借机炼化这一处空间！”轻剑语出惊人，“虽然以他的修为，断无这种可能，但是冯山主那人……不可以常情度之，师侄孙不是小气的人，但是我们在这里流过血！”
“他不是那种人，”瀚海真尊摇摇头，淡淡地回答，“看到那只镜灵了吧？明明借用一下位格，可以省很多事，人家居然鄙视位格的档次，你还是没理解，什么叫真正的骄傲！”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一句，“是他先提起空间意识尚未凝练完毕的，若是他真有炼化空间的手段，又能放下面皮的话，早就着手炼化了，哪里轮得到你提防他？”
轻剑真仙默然，过了好一阵之后，才又出声发话，“倒也是，他完全可以坐看我死亡，我这么做，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还是闭嘴调息吧，”瀚海真尊淡淡地表示，下一刻他的声音一冷，“又是妖兽！”
就在他俩聊天的时候，冯君感知到四人都离自己很远了，于是用神识勾连大佬，“能不能劳烦小胖子感知一下，这个空间还有没有出窍妖兽？”
他倒没有想炼化空间，但位格……还是要借用的，只不过不用镜灵那傲娇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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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三十三章 神物自晦
小胖子借用位格，没有丝毫的犹豫，它根本不觉得这是多大点事。
然而，它终究只是空濛意识的一缕分念头，借用位格相对比较吃力。
尤其是这个空间从未诞生过意识，连朦胧的都没有，触女地嘛……通常比较难开垦。
所以它刚才虽然很快地给出了十二万里左右的位置，但那是因为有冰元狐的毛发牵引——界域意识的追溯能力是天生的，严格来说，不能称之为推演，更类似于因果追溯。
如果没有因果追溯，它现在能比较轻松探查的半径，也不过是两万里左右，超过这个半径，探查难度会以几何指数增长。
这个空间的范围，比冯君预估的要大很多，还有各种曲率空间，小胖子忙乎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苦着脸解释了起来，最后表示，“……这个探查，恐怕一时半会儿完不成。”
“能理解，”冯君点点头，他是真的理解对方的不便，“大概多久能完成？”
“估算不出来，”小胖子很实在，“因为就看不到边际，不过如果能四处走一走，效率会提高很多，两万里之内的探测，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
“四处走一走？”冯君沉吟了起来，他如果离开，别人找不到他倒是小事，顶天也就是抱怨两句——以那三位的能力，如果火力全开的话，在这个空间估计自保无虞。
关键是他若离开舒适区，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哪怕他手上的底牌多，脱身不成问题，但就是千重的那句话了——大能人物的人情，最好不要随便欠。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微微叹一口气，“算了，你先感知，咱们暂时不要乱走的好……顶多是再去刚才的入口看一看。”
他在那边留了一个足迹，依他现在的分析，动用足迹过去，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不用你走啊，”小胖子讶然看着他，“我去四下看看就行，应该比你赶路速度还快，我是提前跟你说一声，省得你怀疑我要夺舍什么的。”
“夺夺夺夺……夺舍？”冯君的嘴巴忍不住打起了磕绊，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你让我抽根烟压压惊，缓一缓……你是说界域意识……可以夺舍……另一个……空间？”
“难度应该很大，”小胖子一本正经地表示，“我没有试过，也不打算尝试……”
“首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么做很危险，其次，我好不容易分化出一缕念头，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再找个地方拴住自己……我有那么傻吗？”
“说走就走的旅行……”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对你来说，真的是很难得的生命体验。”
“那肯定了，阴魂石里的这位前辈，真的是虾仁猪心，”小胖子苦恼地表示，“就这一句话，差点让惠源界域的老哥哥也跟着出来看看……”
“对界域意识来说，这种诱惑真无法抵挡，就像听说骑兵可以转为步兵，谁忍得住？”
“哎喂，你等等，”冯君深吸一口烟，“我也忍不住了……这些奇怪的知识，谁教你的？”
“那个……”小胖子的话戛然而止，过了一阵，它缓缓吐出五个字，“我自学成才！”
“那我问你个问题，”冯君笑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它怎么回答，“为什么步兵会比骑兵强？骑兵总是要骑乘灵兽的，步兵靠两条腿就行了啊。”
“这个……”小胖子支吾了半天，才回答了一句，“高阶修者都会飞，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弄只灵兽回家骑乘，得供给米粮，吃得差了还不行，没准还要哄它开心，这多划不来？”
这车就开得……有点猝不及防，冯君想了一阵，然后深吸一口香烟，弹飞了烟头，轻笑一声，“原来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
“那你倒是讲一讲啊，”大佬忍不住了，“我看网上都这么说。”
“原来你也留了一缕分神，”冯君反应过来了，“但是你这……都逛的是什么网站？”
“弹窗啊，”大佬很自豪地回答，“那代表了最新潮流，难道不是吗？”
“算了，还是去玩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冯君终于被打败了，空濛意识虽然起码也有几十万岁了，但它还是个孩子啊，而且……这辈子想找个配偶也难，他有点同情它。
白胖婴儿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迹，大佬忍不住发问，“我也挺奇怪的，步兵有啥好？”
冯君想一想回答，“灵兽……就很可怕，而且家有灵兽，很可能会诞生小神兽，那就更可怕了，孤身一人的自由，弥足珍贵啊。”
“你就忽悠吧，小神兽不是说子女吗？”大佬表示，自己还真不是不学无术，“这跟骑兵和步兵挨得上吗？”
“这倒是奇怪了，”冯君又摸出一根烟来，悠悠地点上，“你留一缕分神，守护者不管？”
“那一缕分神，能传给我的信息有限，”大佬愤愤地回答，“我已经发誓不外传了，但是它非要说什么审核制度，传给我的都是删节过的……它说这叫洁本！”
冯君抽一口烟，闷闷地回答，“我也不喜欢洁本，要看就得看全本。”
“谁说不是呢？”大佬越发地郁闷了，“红尘炼心，我只是想增长点见识，招谁惹谁了？”
“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冯君摆一摆手，他对地球界的话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吐吐槽可以，沾染则是不必了，“你的感知范围有多远，他们四个怎么样了？”
“也就三万里吧，”大佬随口回答，“轩辕不器和瀚海都遇到战斗了，不过瀚海是带了一个累赘，走不脱，轩辕不器好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在跟妖兽争夺。”
“什么好东西，值得吗？”冯君不屑地哼一声，“还是千……另一名真君可靠啊。”
大佬敢随便提那些人的名字，他是真的不敢，念叨一下，人家嗖地飞回来咋办？
“好像还可以，我都探查不出来，神物自晦，”大佬碎碎念，“不过这空间不是混沌初开的那种，也不可能有什么顶尖的奇物。”
“所以说你也就这点能力了，我可是知道那是什么奇物，”镜灵洋洋得意地表示。
“知道又怎么样？”大佬忍不住顶它一句，此前它是真的很畏惧镜灵的，但是知道这厮是个穷光蛋之后，心里就少了一分敬畏——我可能没你厉害，但是我比你阔气！
当然，修仙界主要讲的还是拳头，不像迈瑞肯那边一样，金钱至上。
主要让大佬忍受不了的是，对方频频挑衅，不但是无休无止，而且是全方位的挑衅，它虽然苟，但也有自己的脾气不是？
此前它是全方位地落下风，那就不说什么了，只能选择持之以恒地苟，但是知道对方财力不如自己，那它也有拿得出手的一面了不是？
所以它就忍不住刺对方一句，“我还当你真的坦荡呢，既然知道那是什么奇物……应该也借用了这空间的位格吧？”
大佬知道自己不如对方，但是差得……也没有那么多，自己死活看不清的东西，对方能看清，没有借用位格才见鬼了——都是局中人，谁不知道谁？
“我这……”镜灵有点傻眼，它就图一时嘴上痛快了，真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不过事实上，它还是骄傲的，于是忍不住辩驳，“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发现极灵了。”
没办法，极灵就是它最深的痛，为了极灵，它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权宜之举。
“哦，我懂，”大佬虽然嘴皮子战斗力不佳，但也差不多有六，比战五渣强一点，“极灵还要自晦，我是第一次听说，真的长见识了。”
极灵肯定是数得着的好东西，但是这玩儿意具备的是货币的性质，难寻找是一定的，但是肯定不会自晦，大多时候是宝气冲天，等待大家抢夺，而不是让某个幸运儿捡漏。
“你懂个屁！”镜灵感觉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忍不住辩解一句，“明明也有妖兽在抢夺，怎么能算是自晦？”
不过这个解释有点单薄，所以它直接又丢出一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绛珠草而已。”
“所以说你见识少得可忄……”大佬话说到一半，神识猛地震荡了起来，“你说啥？”
“我啥也没说，”镜灵悠悠地发话，大家相处得这么久了，谁还不知道谁的软肋？“冯君，弄点小酒，咱们先喝着。”
冯君白它一眼，“说得你好像能喝得了酒似的。”
“我喝不了，不能闻一闻吗？”镜灵毫不犹豫地表示，“我请客了……先挂账！”
“你这挂账数量……有点多了，”冯君轻哼一声，“我有点怀疑你的偿还能力。”
“怀疑我的偿还能力……你认真的吗？”镜灵不高兴了，“道个歉吧，我原谅你。”
虽然别人听起来这话，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它一点不觉得傲慢，然而认为自己很委屈——麻烦你搞一搞清楚，我是阴阳镜啊。
第两千九百三十四章 绛珠草
镜灵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冯君也不缺。
所以他笑着摇摇头，“我不道歉，你欠了我有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吗？”
“不就是点灵石吗？”镜灵的心态有点炸裂，“我的善意很宝贵，希望你能珍惜。”
“我从来就没见过，欠钱的人这么嘚瑟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感觉这家伙最近又有点飘了，居然故态复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欠你钱了……咱能先还钱吗？”
镜灵一直就特别有个性，而且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那一种，但是冯君这么戳它的肺管子，它也有点受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手头比较紧。”
“我知道啊，我是感觉你自己不知道，”冯君觉得有必要敲打它一下，“知道自己没钱，就别装大爷，还要请客看别人热闹……看把你闲的。”
“懂了，”镜灵很干脆地认栽，但事实上它还是桀骜的，“我欺负这小魂体，你心疼了。”
“没错，我心疼了，”冯君知道这话有歧义，但是他认了，因为他知道，对镜灵这货，就不能有好脸，“大家都是朋友，你这么做，我就很不高兴。”
“不高兴又要怎么样呢？”镜灵笑了起来，其实它心里觉得，跟以前相比，自己已经算是很给冯君面子了，“要不你打我一顿？”
“不高兴……那你就还钱啊，”冯君才懒得跟这家伙弯弯绕，“以前我一直没催账。”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镜灵直接傻眼，“我目前没有还钱的能力……我也没有嘚瑟。”
它是真想还钱，身为阴阳镜的镜灵，啥时候被人这么挤兑过？一直都是别人奉承我的！
但是冯君的欠账，它真的还不起——欠得太多了，天地大变之后，它都只能躲到火星上苟延残喘了，目前一点一点在恢复，都是冯君给的。
眼下它在恢复本源的同时，在同步窥天镜，严格来说叫演天镜，是真宝之上级别的——那面镜子还不知道怎么算钱呢。
所以，它是真的没钱，不但现在没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钱。
在地球炼狱待过的人都知道，欠钱不还那得有多大的本事，得装多大的孙子。
“你没有嘚瑟吗？”冯君狐疑地看它一眼，“我觉得你最近……又有点膨胀了。”
“你俩消停一阵吧，”大佬忍不住了，它可是有正经事，“带我去收了那一株绛珠草吧。”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镜灵忍不住又怼它，“同类相残……你倒还真是迫不及待。”
“同类……相残？”大佬顿时不做声了，对于它来说，真没有什么同类不得相残的概念。
植物这种生命形态，原本就是相互争抢阳光、水分和肥料等，为了抢夺生存空间，基本上也是你死我活那种，比如说时捷岛上曾经的红木精，自己元婴了，同类连金丹都不许存在。
而大佬此前吸收落魂钉、帝休木之类的，也没有考虑合适不合适——这是生存的需求。
可是想到这株绛珠草大概率还活着，它就有点为难了，如果在无人关注的地方，它悄悄抹杀掉绛珠草，并且吸收了其灵韵和道纹，能对它有一定的提升。
可是轩辕不器这么点出来，她如果还要抹杀绛珠草，没准会给冯君留下一个“凶残”的印象——智慧生物一般是不会吞噬同族的，别说人族是这样，虎毒还不食子呢。
所以它迟疑一下表示，“这绛珠草根脚不一般，我也是关注一下它的成长，谁说我一定要吞噬对方？如果机缘合适的话，我收它做个宠物也是不错的。”
“做宠物吗？”镜灵可是有点不相信，“你的血脉未必强过它，拿它做宠物，不怕最后它把你炼化了吗？”
“谁告诉你我的血脉不如它？”大佬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后我匀给你的那份儿养魂液，不作数了……你爱找谁要找谁要。”
“妹子，你别这样啊，咱们只是斗嘴，”镜灵瞬间就改变了态度，它义正言辞地表示，“不就是一株绛珠草吗？我去帮你搞死它，你看如何？”
“你想多了，谁说我要搞死它？”大佬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收个侍女不行？想当年，我身边的随侍也有好几百……冯君知道，我去灵木道的时候，也没有搞死那些元婴树妖！”
恐怕是那些元婴树妖的血脉不行吧？镜灵心里明镜一般，不过它肯定不能戳穿，只能干脆地表示，“那也是我去，轩辕不器正要采摘，我抢他的东西没压力……你又不方便露面！”
“这个倒是，”大佬忍不住心动，它肯定不合适出面，可要是让冯君出面，只看他对这个空间所有权的态度上，就知道他不是个没皮没脸的，“那就劳烦你了，养魂液份额照旧。”
“养魂液什么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我之间一定要相互帮助，”镜灵义正言辞地回答，然后嗖地一下，直接不见了踪迹。
此刻轩辕不器已经收取了绛珠草旁边的凶兽，那是二十余只独角大鲵，其中两只是元婴期，其他的都是金丹期，还有四只出尘期的幼崽。
独角大鲵有一丝蛟龙血脉，生性凶猛，但是肉质极佳而且大补，是难得的珍馐美味，关键是成长期很长，在出窍庆典上拿出这么一道菜来也不跌份儿。
这些大鲵喜欢干净、有灵气的水源，水质一旦下降就会离开，它们生长在绛珠草的下游，不但可以享受灵泉，也能感受一些绛珠灵韵，对修为很有帮助。
绛珠草也知道，这独角大鲵算是自己的守护灵兽，所以并不介意外泄一些灵韵，甚至还有意为之，两者是比较默契的共生关系。
轩辕不器没有杀死这些大鲵，带回去养着慢慢吃才是正道，还有就是，此物用来看守水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元婴期或者金丹期的大鲵不会听话，出尘期的正好。
收取了大鲵之后，他正琢磨着怎么收取绛珠草，一面镜子从远处电射而来，“不器大君且慢，这一株绛珠草，冯山主要了。”
“他要了？”轩辕不器愕然，在他的印象中，冯君似乎没有抢东西的爱好。
而这绛珠草虽然赶不上建木、若木或者帝休木，但也是受天地气运所钟爱，身上道韵极重不说，普通的元婴修者直接口服一株绛珠草，起码都能提升一阶。
不过轩辕不器虽然诧异，还是很快就点点头，“这个好说，他要活的还是死的？”
“应该是活的吧？”镜灵也不是很确定，那只阴魂到底会不会吞噬这株绛珠草，“此番夺了你的机缘，你打算要点什么？”
“这个……算不得什么机缘吧，”轩辕不器苦笑一声，绛珠草的价格真的不好衡量，搁给需要的人，起码能赶得上道器残片，但是无缘的人，也无非是提升一下修为。
他倒是有点好奇，“现在的灵植道，居然能种得活绛珠草了吗？”
镜灵一听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是它正好省得解释了，于是回答道，“这些事情我不清楚，你快说要点什么，若是什么都不要，那我就换取我自己能用的物品了。”
做人还能这么流氓的吗？轩辕不器愕然，不过……好吧，我倒忘了你原本就不是人。
他本来还想假巴意思推辞一下，但是既然镜灵都打算截留报酬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出窍丹……我是不好意思要，不过冯山主似乎有出窍固魂丹，换一颗总可以吧？”
其实绛珠草发挥到极致的话，跟出窍丹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尤其是这绛珠草目前只是元婴期，若能成长到出窍期，肯定甩出窍丹好几条街。
但是从元婴到出窍……这个时间就很让人煎熬。
而且绛珠草的成长，不但需要资源，还需要懂得相关技巧和禁忌，否则会把绛珠草养得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只能趁着没死赶紧解决掉——这种事情发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这就像地球的老山参一样，谁都知道千年老参值钱，但是谁会把五百年的老山参培养到千年？首先是等不了，其次是不会养，如果不能独霸山参成长的地方，还要担心被人截胡。
因为有这么多禁忌，这绛珠草在轩辕不器的眼中，也就是眼下的价值，正经是他有点奇怪，灵植道现在能培养绛珠草了吗？
反正以绛珠草现在的价值，是不值一颗出窍丹的，轩辕不器退而求其次，要一颗出窍固魂丹——原本他都没想开这么狠的价格，但是镜灵居然想截留，那就张大嘴喊价吧。
“应该……差不多吧，”镜灵其实不擅长做生意，它对行情都不了解，但是它知道，那只阴魂很富有，出窍固魂丹应该也是那厮的存货——你想要绛珠草，出一颗丸药不过分吧？
其实它也知道，阴魂出手不小气，那么大一块生命之心，说给冯君就给了——颇有它当年巅峰时期的大气样子。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你赶快去找出窍妖兽吧，还在这里干等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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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三十五章 浓浓的既视感
你特么指挥得我还真方便！轩辕不器忍不住暗暗吐槽，不过为了出窍固魂丹……我忍了！
他转身电射而去，而镜灵左右看看，发现没事了，直接神识通知冯君，“好了，东西我给你抢下来了，现在这里怎么处理……架设大阵还是把绛珠草挖走？”
“当然要带走，”大佬毫不犹豫地表示，“冯君，咱们过去看一看，怎么才能带走？”
“好，等我留一块黑曜石信简通知他们，”冯君可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枢纽中心。
“不用，”空濛意识的神识蓦地冒了出来，“我一直在盯着这里，有人回来我会告知你。”
“咦？”冯君感觉有点意外，“你的神识不是不能释放得太远吗？”
“那是一开始的时候，”空濛意识满不在乎地回答，“现在我已经路过的地方，就算是拓荒成功了，能保留感知能力。”
这种天生意识，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冯君撇一撇嘴，然后起身直奔绛珠草的方向而去。
因为在这空间里感知能力大幅下降，所以他飞得不是很快——如果让他像瀚海真尊一样肉身撞山的话，铁定要激发护符了。
他在赶路的时候，甚至有闲暇跟大佬聊天，“不是说绛珠草的排他性很强，每个界域最多只有一株吗？移植走的话……你知道怎么种活吗？”
“咦？”大佬对此相当地吃惊，“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还知道神瑛侍者呢！冯君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表示，“如果种不活……也由你处置。”
“我是那种图财害命的吗？”大佬闻言大怒，“小小绛珠草，我怎么可能种不活？我是非常奇怪，你这错误百出的常识……都是从哪里来的？”
“……”冯君默然，心说看来以后不可信的，不仅仅是网络小说了。
大佬见他不做声，也觉得自己的性子有点急了，于是继续表示，“绛珠草是难以培植，但是对我来说不是问题……说句实话，灵植道灵木道那点种植知识，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一点，冯君倒是相信，因为大佬的根脚就是灵植，所以他笑一笑，“那你操作好了，我就不管了，对了，等颐玦晋阶出窍了，你可以教她一些灵植培养手段吧？”
“……我的知识，为什么白教给她？”大佬沉默一阵之后，明确地表示反对，不过它也不是完全敝帚自珍，“这绛珠草喜水喜清净，再有就是喜欢道意，除此之外就没得别的了。”
冯君想一想，才沉声发问，“那你打算移植到哪里？白砾滩的灵气不够它用吧？”
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它对灵气的需求倒不是很大，相较而言，白砾滩的嘈杂反而是大问题，不过白砾滩也有好的一方面……”
冯君没有接话，等着它继续往下说，结果等了一阵，发现它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正待出声发问，却是已经到了地方。
绛珠草并不高，差不多就是七八十厘米，长得有点像地球上的兰花，扎根在浅浅的一汪溪水中，不远处就是山崖。
严格来说，它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山间小溪拐弯冲出的水潭中，并不直面小溪的冲击，而且很难让人发现，水潭周边有各色花纹的石头，隐约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蔽阵。
“这就是神物自晦吗？”冯君看得大开眼界，“这小溪水也灵气十足，可以算得上是灵泉了，它倒是真会找地方。”
“不是这种地方，也诞生不了绛珠草，你把因果搞反了，”大佬懒洋洋地回答，“而且，能撞到咱们也是它的运气，它已经失去成长空间了……再过几千年，没准修为会开始倒退。”
“修为倒退？”冯君皱一皱眉，直接问出了声，“为什么？”
“没有道意了，”大佬很干脆地回答，“此地以前应该有道意存在，所以它才能生长，现在修为已经卡了很久，之所以没有倒退，是此方空间在成长，逸散的成长道意碎片在维持它。”
顿了一顿之后，它又表示，“不信你可以问它，它听得懂人话。”
冯君还真就问了，身为文科僧，面对大名鼎鼎的绛珠草，哪怕他没有问题，都打算编两个问题去搭讪，现在有正当理由，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好色啥的，实在是这一株灵草太有名了。
绛珠草一开始没有回复，也许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过了一阵，才有一个怯生生的回复，神识不算差，但是给人感觉非常柔弱。
它使用的不是语言，就是将意图直接展示出来，表述得也是断断续续的。
冯君揣摩了一阵才回味过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理解，“你说可以等……等什么？”
绛珠草又陆陆续续地解释一阵，冯君才知道它的意思，“你等道意重现？有没有搞错……你确定道意一定会重现吗？”
绛珠草并不确定道意一定重现，但是它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断断续续地表示：道意能重现当然是最好的，不能重现的话……那也是我的宿命！
你也看过《石头记》？冯君觉得这家伙还真有那家伙的影子，忍不住向大佬吐槽，“前辈，这位可也是元婴期的灵植了，居然不在乎生死，跟你一点都不像。”
“在乎生死又如何？它就是个战五渣！”大佬很有点看不起绛珠草，“无非是掌握得道韵多一点……样子货。”
你是在扮演贾老太太吗？冯君有点无语，“那要不要带走？不行就还给轩辕不器？”
“那轩辕不器估计是想吃它，”镜灵幸灾乐祸地表示，“既然它不在意生死，那就让轩辕不器吃了它吧，原本还说要给他转让费呢，这下可是省了。”
“转让费？”冯君讶异地看它一眼，心说这厮啥时候有了做生意的天赋了？“谈了？”
“谈了，”镜灵点点头，“咱白砾滩出来的，又不占别人便宜。”
“是这话，”冯君点点头，镜灵虽然乖张了一点，终究还是有前辈风范的，“多少钱？”
“三颗出窍固魂丹，”镜灵毫不犹豫地回答，“轩辕家缺这个。”
“三颗？”阴魂大佬闻言，也忍不住嘀咕一句，“你这手笔……也未免大了点。”
“很大吗？”镜灵愕然，“只是区区固魂丹，又不是出窍丹！”
“别开玩笑了，”冯君笑了起来，他稍微回溯一下，就弄明白了原委，“明明是一颗出窍固魂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吃回扣了？”
“我欠债太多啊，”镜灵理直气壮地回答，“总得弄点花用！”
我收回刚才的评价，这货果然是根本不会做生意！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我跟真君聊两句就能知道答案的事，你在这种事上吃回扣……就不能来点技术含量比较高的？”
“我以为你要面子的，未必会说，”镜灵悻悻地回答一句，紧跟着又嘟囔一声，“事事都要推演，活得累不累呀？”
大佬没有做声，估计是觉得跟智障不太好沟通，冯君却是又好气又好笑，“意图通过非法手段获得他人财富，合着你还有道理了？搁在比较严苛的势力里，都能让你道消魂散了。”
“反正你又不需要这些，你们让来让去的，外面需要的人很多，”阴阳镜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既然这样，我暂时借用一下换取灵石，也没什么吧？”
这奇葩的逻辑，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少关注人情世故，事实上在它巅峰的那些岁月里，很多事情还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大能一句“此物与我有缘”，就能将他人之物理所应当地据为己有，这么做要脸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冯君闻言是真的不高兴了，“就算我不用，张采歆和喻轻竹不能用吗？嘎子和好风景不能用吗？我的东西轮不到你做主……你根本连卖东西都不会卖！”
“出窍丹你都放出去了好不好？”镜灵被他说得有点恼了，“等他们用到出窍丹，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一颗固魂丹换一株绛珠草，你觉得我不会做生意？”
“你……”冯君抬手无语地指一指对方，逻辑漏洞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个了。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跟二哔讲道理的话，你距离二哔也就不远了，所以他轻咳一声，“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欠债翻倍……听到没有？”
“凭什么？”镜灵是真的恼了，“我要一个理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没有理由，我只是通知你，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冯君冷冷地摇摇头。
下一刻，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有钱不一定能为所欲为，但是像你这样，没钱还想为所欲为的，也有点过于膨胀了吧？”
镜灵还要说什么，结果一阵陆陆续续的意识传来，“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吵？”
“我现在就走，”冯君看了绛珠草一眼，虽然有点不舍，但是既然已经接触过，也聊过了，那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不想搬家，那就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等等，”绛珠草慌忙发出了神念。
第两千九百三十六章 我是能吃苦的
绛珠草看起来是无惧生死，但是生死间有大恐怖，如果可以不死的话，谁又舍得死？
事实上，它孤零零地生长在天地间这么久，不止一次遇到强大异类，想要吞噬它的道韵——甚至连它的皮囊都不想放过。
因为它的战力弱小，很多时候无力反抗，只能躺倒任捶，但是它不愧是受到天地气运所钟爱的，每每遇到强敌，总能匪夷所思地化险为夷，久而久之，它对生死也就无所谓了。
但要说面临死亡的时候，它一点都不会抗争，那也不对，起码上次独角大鲵发现它之后，原本是想吞噬掉它的，于是它马上往溪水里释放了一点灵韵，结果独角大鲵就被吸引住了。
独角大鲵已经修至元婴，这可不止是初通灵智了，公母俩商量一下，觉得与其吃掉绛珠草，不如细水长流慢慢享用，相当于是有了一个长期的灵韵供货商，更有助于后代的成长。
想来人类始祖第一次开始豢养家畜的时候，也是出于类似的打算吧？
绛珠草并不在意对方怎么看自己，更不担心自己晋阶出窍的时候，对方可能改弦易张吃掉自己，因为那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它相信在那之前，大鲵会遇到强横的对头。
到了那个时候，就又是下一个历史进程了。被天地气运钟爱的灵物，就是这么自信！
甚至在它和大鲵群相熟之后，还指挥它们帮着自己遮蔽气息，并且告诉它们，不得在自己附近吵闹，想要折腾的话，走得远点！
大鲵的小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就翻脸了——你想教我做事？
当然，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绛珠草就表示，我休息不好的话，汇集灵韵的速度就慢。
于是，大鲵一家骂骂咧咧地向下游游了一段距离……
绛珠草的猜测没有错，大鲵群终于是遇到了对头，那对头强横无比，将所有大鲵都活捉了，不过很显然，新来者并不是不想杀生，而是想……吃新鲜的。
绛珠草对轩辕不器的眼神太熟悉了——很多强横存在打自己主意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它没有为大鲵一家感到悲哀，因为独角大鲵平时也吃肉，遭遇了这么强的敌手，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绛珠草不太清楚对方打算如何对付自己，它也不想去了解——就是这么佛系。
只要对方没有流露出吞噬之意，它就没有主动沟通的兴趣，谁知道这个强者能待多久？
一语成谶！这强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它几眼，就来了新的强者，而前面那个强得离谱的家伙，甚至不敢招惹后来者……
好吧，后来的这位……也许也待不了多久，绛珠草对此真的麻木了，在它漫长的生命中，这都是无足轻重的片刻，只要对方没打算吞噬自己，它甚至有点瞌睡了。
然后它就惊闻……此前那个强者，是想要把自己带走吃掉？
那么，相较这个悲惨的结果，搬家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它还是想挣扎一下，“你们说的固魂丹……是什么东西？没准我有……可以用它来换我的性命吗？”
镜灵闻言，精神顿时就是一震，“你有几颗？”
“你给我闭嘴！”冯君快气死了，对方都不知道固魂丹长什么样，你就先问有几颗，照这么做生意，你要是不赔到姥姥家，我跟你姓！不过话说……你有姥姥吗？
然后他看向绛珠草，取出了一颗固魂丹，打开了瓶盖，“就是这种东西，你有吗？”
“有，我有两颗，”绛珠草的神念逐渐连贯了起来，显然是此前一直不跟人交流，导致神念沟通不顺畅，“我希望能赎取我的性命。”
虽然生死看淡了，但是如果有活命的可能，它当然也会争取一下。
大佬的神念冒了出来，没什么情绪，“先拿出来看看。”
然而，绛珠草虽然单纯，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你不会想抢劫吧？先劫后杀的那种。”
冯君懒得多话，直接摸出手机开始搜索，不过大佬这次颇有高人之风，“一条根须扎进地下那么深……让我看看，哈，尽头居然裹着储物手镯？”
“这是……我的！”绛珠草前所未有地紧张了起来，“我家老祖送我的！”
“你家老祖！吼吼吼，”阴魂笑出了猪叫声，“绛珠草什么时候有老祖了？你是注孤生的运气！”
“注孤……生？”绛珠草有点不懂这个梗，“那是什么？”
“就是别假装自己有靠山，”大佬又是阴森森地一笑，“打劫，先劫后杀的那种……老实交出储物袋，我允许你挑选一种死法！”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绛珠草终究还是不怎么害怕死亡，事实上，它连要挟对手都不太娴熟，“我生气了，这储物手镯……我打算毁掉！”
“那我会让你死得很煎熬，”大佬狞笑一声，“你知道植物命火吗？我把你烧得差不多，再用生命之心救活你……能杀你一百万年，你考虑清楚了吗？”
“生命之心？”绛珠草明显愣了一愣，沉默片刻后发问，“咱们打算怎么搬家？”
“搬家的话，就用不到生命之心了，”大佬冷哼一声，“你也不要问怎么搬家，反正我正缺个侍女……算你走运！”
“绛珠本是仙脉，”绛珠草傲然回答，“岂能在他人门下奔走？”
“嗯？”大佬轻哼一声，放出一股气势来，也不算强横，但是洋溢着浓浓的木之生机。
冯君和镜灵都没觉得意外，因为两人都知道，阴魂大佬是有根脚的木妖，但是绛珠草却直接感受到了，“您是……您是木之始祖？”
“我不是！”大佬冷冷地回答，“我不是木之元祖，却远胜始祖。”
木之元祖，一般被认为是建木，一株能撑起一个世界的存在，搁在玄幻小说叫世界树。
相较而言，其他的几大神树就要差一点，比如说扶桑、帝休之类的。
但是木之始祖就多了，第一棵柳树是始祖，第一棵槐树也是始祖。
简单来说，大佬起码把自己摆放到了梧桐、若木这个级别，不过话又说回来，它只说自己不是元祖……没准是自比元祖。
绛珠草的心里，其实也不怕跟若木、帝休相比，可能比扶桑、梧桐稍微弱一点，然而，它虽然天赋神通不行，但是论起对道韵的掌握，只比建木逊色半筹。
反正眼下看来，打是打不过，好在对方虽然根脚未必比它强，但也算拿得出手了，做个随侍倒也不算丢人，“前辈见多识广，既然是安排了搬家，想必也熟知小修的生长环境了？”
“那是，”镜灵狞笑一声，“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青龙绛珠汤的滋味才更有道韵。”
它是随口吓唬人，纯粹的起哄架秧子，别说是大佬了，连绛珠草都只做没有听到。
大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冯君，“冯山主，白砾滩的好处……你想到了吗？”
冯君听得一翻白眼，刚才我正等你说呢，结果咱们就到地方了，现在你问我？
不过他终究是天资聪颖之辈，既然白砾滩的坏处是嘈杂、灵气差一点，那么好处的话……“您是说我有界域眷顾？”
“界域眷顾吗？”绛珠草的修为要差一点，而且它也不擅长探查别人，真不知道冯君居然身具界域眷顾，不过对它这注重道意的生灵来说，这也不差了。
哪怕它也是受天地气运钟爱的，可一个是县官，一个是现管，双重保险就是喜上加喜，所以它表示，“这个……倒也不错。”
希望不要太嘈杂，灵气也能供应得上吧。
“你说得不错，但是没有说到点上，”大佬悠悠地表示，“白砾滩有同道气场啊！~”
同道气场……冯君听得有点傻眼，这跟道意有什么关系？
“大道气场？”绛珠草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这个好啊，是什么属性的？”
别人只说是同道气场，但是事实上，同道气场原本就是天道意志的体现——没有天道意志的支持，谁家能弄出同道气场来？
“没有属性，出尘晋阶金丹的同道气场，”大佬淡淡地回答，但是不管怎么听，都能从它的语气里，听出若有若无的凡尔赛气息，“天琴小修都去那里晋阶，无非感应多一点。”
“我觉得可以搬家，”不知道何时起，绛珠草一条细长的叶子上，卷住了一个白色的手镯，“同道气场是嘈杂了一些，但我也是能吃得了苦的。”
天可怜见，它的成长最需要的就是道意，而且最好不要有属性，它需要单纯的大道之意，给它面前丢一块道碑，它未必会感谢——有属性的道意，对它增益不多，还有可能是毒药。
修者晋阶的大道气场，人气肯定是污浊的，但是用两分法或者辩证手段来分析的话，有清自有浊，有浊自有清——道家的说法是，阴阳原本是一体两面。
绛珠草真的喜欢清净，不过既然是大道机缘当前，它也不介意“闹中取静”。
我倒是知道林黛玉进了红尘，冯君看着半人高的兰花若有所思：不过林黛玉搬家，是自己动手的吗？而且……你确定自己真的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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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三十七章 柔弱的绛珠草
绛珠草童靴已经信心满满地打算搬家了，但是大佬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慢着！”
“你先把你的固魂丹，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都说是老祖……好吧，我忘了自己没有老祖，”绛珠草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那我这储物手镯都给您了，好吧？”
“不要这么婊里婊气的，”大佬的话很时尚，冯君闻言，也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句：守护者你这审核能力……就很一般，这么三苏的词都能过。
反正大佬对绛珠草的态度，确实不是很好，“我是抢你手镯的人吗？就是想看看固魂丹，你也别在我跟前作妖……凭你小小的元婴绛珠，跟我差着段位呢，明白不？”
就……更像贾老太太了，端得稳稳的不说，还真的不怎么看得上绛珠草。
亏得是绛珠草没有化形，如果化形的话，大家应该能看到它双目垂泪了——事实上，它的神识里甚至都带了一丝哽咽，“反正就是这些东西了，前辈看什么好，都拿去就是了。”
“别跟木系前辈叫板，没有人教过你吗？”大佬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爽，“我若是要害你，你的身子就是最好的，我至于看上你那点小家当吗？”
“但是……”绛珠草的神念，感觉是越发地委屈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君居然感受到了浓浓的宫斗气息。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但是’什么的，”大佬不耐烦地表示，“冯君，有极端道意吗？”
“有啊，”冯君的手腕一翻，直接亮出一枚残破的箭头，那上面浓厚的杀戮之气，直似要冲破天际一般，他自己都明显地有点忍不住，身子都在颤抖。
冯君强忍着不激发护符，愕然地发问，“前辈你这是要……”
他的表现很不堪，但是还有比他更不堪的，绛珠草细长的叶片，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如不是它守着最后的倔强，怕是所有的叶片都要倒伏在地了。
亏它还是元婴的修为，比冯君这个金丹高阶差远了，由此可见，大佬对它“战五渣”的评论，真的是一点没错，难得的是，虽然面对这么凶狠的道意，它居然非常倔强地不出声。
“拿我的东西吓唬小朋友……真是的，”镜灵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这可是它从火星上取出来，送给冯君的。
冯君就见不得它嘚瑟，尤其是这家伙最近又有点膨胀了，哪怕此刻他在强行抵抗杀意，还是忍不住反击一句，“麻烦你搞一搞清楚……这是我的东西，是花灵石买来的！”
镜灵就当没听到了，这家伙最近出现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起哄架秧子之后，不会考虑后续结果，也就是传说的管杀不管埋，这种行为……就很恶劣。
“好了，收起来吧，”大佬悠悠地表示，然后傲气地表示，“这种极端道意，我们随手就拿得出来，要挟你不用太轻松……我会看上你储物手镯里那点东西吗？”
绛珠草沉默一阵，然后怯生生地表示，“刚才那个杀戮道意，导致我灵韵受损了。”
“那是因为你不识趣！”大佬霸气地回答，“现在……还不肯拿出固魂丹吗？”
绛珠草沉默一阵，水潭周边的石块上，蓦地多出一个瓶子，都不用打开看，只看瓶子，就知道跟冯君拿出的固魂丹是同出一家。
大佬略略感知一下，冷哼一声，“果然是我的丹药，这是哪个混蛋，又偷了我的秘库？”
冯君走上前打开瓶子，一颗固魂丹跳了出来，虚悬在空中，他微微颔首，“一模一样。”
绛珠草听说，自己拿的固魂丹居然是贼赃，马上撇清，“这可不是我偷的，我还没有出窍，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是我捡来的。”
“现在不说你家老祖了？”大佬先吐一句槽，才淡淡地表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冤枉人，知道你没有这个本事，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固魂丹是怎么得到的？”
“真是捡的，跟这储物手镯一起，”绛珠草无奈地回答，“有一次，一只天魔路过……”
那只天魔发现了绛珠草的奥妙，就想夺取它身上的灵韵，然而绛珠草虽然是战五渣，但还就是不怕天魔的攻击，哪怕对方是元婴巅峰，它都无所谓——紧守心神就好。
要不说这天地间是一物降一物，还真是这么回事，天魔见攻克不了绛珠草的心神，就威胁它说，要毁去它的肉身，除非它肯把灵韵剥离下来，送给自己。
但是……以死要挟？绛珠草表示自己真的无所谓：你若是做得到，只管下手好了！
绛珠草的本体，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毁掉的，别看它柔柔弱弱的，但终究是元婴修为了，像冯君这种金丹高阶，凭蛮力攻击的话，基本上也不可能破防。
它面对大佬和轩辕不器的时候很无奈，那是人家的修为确实高，并不是它自身防御太差。
而天魔本身的物理攻击能力，估计还未必赶得上绛珠草，能不能破防也是两说。
再有就是，天魔看上的是绛珠草所蕴含的灵韵，就算灭杀了它的本体，那些灵韵也会被毁掉，而天魔一向自私成性，没好处的事情，才懒得去做。
反正斗过一阵心机之后，两方没有继续冲突下去，天魔表示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给我上供，时不时地提供一些灵韵。
绛珠草则是表示，我身具仙脉，不是你能随便勒索的，若是交换的话，我可以考虑，想要直接讨要？对不起了，天地间没有这么个道理！
别说，修者们人人喊打的天魔，遇到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对方不但软硬不吃，关键是它还无计可施，于是只能讨价还价了。
一来二去的，双方就达成了合作协议，绛珠草时不时释放一些灵韵出来，天魔则是交纳一些灵石，有时候得到了一些跟生机有关的宝物，也拿来交给它。
久而久之，这俩不同族群的个体，居然相处得很是不错。
天魔知道对方没有移动的能力，就说我可以为你讲解一些外界的知识，算是帮你开眼界，这样能不能折抵一些费用？
绛珠草很干脆地拒绝了，它表示自己对外部的消息不感兴趣——我最喜欢的是清净。
它为天地气运所钟爱，开灵智之时，很多知识就进入了意识里，根本无需求人。
当然，要说它自闭很严重，对外界的知识一点兴趣都不感，那也是假的，不过它是喜欢自己偷偷观察，别人想要强行输入，它是非常排斥的。
于是天魔就发现，这是一个可以折磨对方的方式，什么时候兴致来了，就强行输入一些消息过去，至于说对方看不看？它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我自己开心就好。
双方就这么相处着，结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天魔终于栽在了某一只妖兽的手里，而它遗留下的储物手镯，就便宜了绛珠草。
用绛珠草的话来说就是，在它漫长的生命里，见过的储物法宝不仅仅是手镯，还有其他储物袋什么的，不过它嫌那些东西样子丑陋，筛选过里面的物品之后，就把储物法宝扔掉了。
也就是说，储物手镯里的物品，并不完全来自于天魔，不过那固魂丹确实是来自天魔，绛珠草甚至记得，天魔说这些丸药大多来自于它坑害过的人族修者。
至于说那些人族修者都是在什么界域？天魔没有说，绛珠草也懒得问。
大佬听完它的讲述之后，难掩失望的情绪，“说到底，还是不知道哪个界域出了问题。”
冯君闻言忍不住吐槽，“我其实是想知道，到底哪个界域没有出问题。”
大佬正心塞呢，听到这话越发地不开心了，也懒得再摆高人姿态，神识直接探向了储物手镯，“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收藏……咦，居然有太一生机石？”
绛珠草也不回答，叶片都有点发蔫的感觉，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切，看你那样儿！”大佬不屑地表示，“我至于抢你的东西吗？无非是看一看这个空间里，能有什么好一点的资源……生机石？呵呵，我可是有生命之心的。”
“生命之心……我可以交换！”绛珠草一听这个，马上表示自己不困了，“你需要什么？”
“真不需要什么，”大佬傲气地回答，“两颗固魂丹和一颗出窍丹，以及三颗凝婴丹，那都是我的……我要收走，你有意见吗？”
“我凭实力捡到的……”绛珠草单纯柔弱，可要认住什么道理，那也不是轻易能被说服的，它怯生生地表示，“那是我的气运使然，前辈你这么做，可是有点不讲究。”
“我是自家抓盗贼，你好自为之！”大佬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反正它也有自己的道理，“若不是知道你不能移动，就直接打杀了！”
“我当然不可能是盗贼，”绛珠草也是据理力争，“谁家的盗贼会炫耀赃物？”
大佬冷冷地回答，“但你可能盗贼的同伙，甚至可能是唆使者！”
绛珠草这一下不答应了，“前辈，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第两千九百三十八章 空间消息
“你跟我说清白？”大佬冷笑一声，“储物手镯里有赃物的那种清白吗？”
绛珠草默然，事实上它一向就不怎么会吵架，而且，它虽然倔强，只认可自己以为的道理，但也不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对方的回答直击它的盲点。
然而就算如此，它终究难免耿耿于怀，“我捡来丸药也消耗了气运，活该被白白拿走？”
大佬随口回答，“我们把你从此处空间带走，以后就有人罩着你了，这还不算回报？”
“成为你门下的奔走，这算回报？”绛珠草冷冷地表示，“我更向往的是自由！”
大佬则是不以为然地表示，“想成为我门下驱策的修士多了去啦，他们还不够格！”
顿了一顿，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于是又表示，“带你去的地方，可是有同道气场，而且那生命之心匀你一些倒也无妨，但是……冯君要打造长生泉。”
“长生泉？”绛珠草一听，果然不纠结生命之心了，“延寿几何的长生泉？”
冯君想了一想，取了两滴得自惠源界的长生泉，抖手洒到了绛珠草的叶片上，“大约就是这种效果。”
绛珠草僵化了差不多两分钟，叶子缓缓地支楞了起来，神念也变得欢快了一些，“如果能在泉水边扎根的话，丹药什么的……我就不计较了。”
“你倒是不计较了，”大佬缓缓地表示，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东西，“问题是泉水延寿的效果差了……这经年累月的，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哪有的事！”绛珠草的叶片抖动一下，两滴水珠向冯君飞去，“这延寿效果差了吗？”
冯君接住了水滴，默默地推演一下，微微颔首，“是差了，降低了差不多百分之一。”
绛珠草没听说过百分之一的说法，不过这实在太简单易懂了，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理解。
它振振有词地反击，“我只吸收了一点生命道意，绝对不到百分之一，而且用来为普通人延续生机的话，生命道意并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生机而已。”
冯君心里清楚，泉水的损耗确实不到百分之一，按一滴泉水延寿一百二十年左右来算，绛珠草吸收掉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十个月左右，他嘴上说百分之一，其实就是四舍五入而已。
只可惜其他的逻辑，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所以他缓缓摇头，“这些关窍，我不是很懂，不过前辈说得没错，就算不到百分之一，这日积月累地下来，也不得了。”
一滴泉水十个月，这当然不要紧，但是日积月累就太了不得啦。
全华夏每人给你一块钱，那你得多么富有？
虽然这一块钱不是同时给你的，但是从头到尾，你始终能这么收获，实在不得了！
这说法肯定没问题，然而绛珠草眼见机缘在前，不可能放弃争取，它一本正经地表示，“你们所虑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吸取生命道意，却并非为了延寿，而是要提升自己。”
这就……净说大实话！冯君一点都不怀疑它的话，绛珠草似乎还没有点开“说谎”技能，然而实话就该赞同吗？“我相信你说的，但是……延寿和提升，对别人而言差别很大吗？”
“有差别，”绛珠草说起专业的问题，倒是很流畅，“我提升的过程中，会有灵韵流转……吸收的道意我不能全部留下，逸散出的灵韵，对大多数修者来说都是好东西。”
这是……又超纲了！冯君努力地理解一下——你是说你的排泄物，对大部分修者有益？
就，很不是滋味！
大佬及时表示了，“你造福的是修者，但是冯小友的长生泉，对凡人也开放的。”
“大道之下，哪里有那么多绝对公平的事情？”绛珠草说起这个来，就变得非常冷静，“生命道意对凡人来说，并无任何的意义，对修者却是意义非凡。”
“若是其他修者都有能力提炼生命道意的话，那些凡人就算吞服了完整的长生泉水，下场也只会更悲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君默然，对于修者的贪婪，他心里一清二楚，而且修者视凡人如蝼蚁，这种事他见过也不是十来八起了，这天底下，真的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别的不说，只说这绛珠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却是受天地气运钟爱，很多人过不去的坎儿，搁给它却轻松自如地迈过去了，这有什么道理可讲吗？
不过他还是想到了一点，“还有很多年近大限的修者想要延寿，生命道意就有意义了。”
“这种情况，可以去泉眼里取水，”绛珠草非常坦荡地表示，“我不谋取所有的长生泉水，只是想得到自己的提升所需，如果你们有需求，提前说一声，我可以暂时放缓提升速度。”
冯君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好吧，对于我来说，这其实是无所谓的事，不知两位前辈有什么建议？”
其实长生泉是他想打造的，自己能全权做主，现在请示那两位，无非是表示尊重之意。
镜灵压根儿连话都懒得说，倒是大佬表示，“便宜这小草了，对了，这生命道意除了转化为灵韵，也能转化为生机吧？”
“这个自是可以，不过那样的话，何不直接使用生命之心？”绛珠草的见识不怎么样，但是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却是非常熟悉，“经过两次转换，终是要有消耗的。”
冯君却是又想起了别的问题，他抬手一指面前的小溪，“这溪水的灵气，从何而来？”
绛珠草默然，过了一阵才回答，“我落生于此，便是因为山泉尽头有一块极品灵石，不过此刻已经化作了一道灵脉，我努力积攒太一生机石等奇物，也是为了护住源头的灵性。”
“极品灵石，啧，”镜灵闻言，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这个空间里还有极品灵石吗？”
“这个……我真不知情，”绛珠草怯怯地回答，“不过我听说是没有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听谁说的？”
“好像是……一只蛟獾？”绛珠草努力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记不太清了。”
“这个空间里的妖兽，是怎么出现的？”冯君终于开始问正经事了，“是妖兽自然出现的，还是被什么存在带进来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绛珠草怯生生地回答，“一开始，我是没有见过的，某一天就突然出现了……天魔倒是一直都有，我有记忆以来就是那样了。”
冯君想一想又问一句，“出窍期的存在，这个空间有多少？天魔和妖兽都算上。”
“出窍期的天魔，好像就一只，”绛珠草对天魔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有一只天魔曾经长期纠缠它，“不过天魔在这里似乎有通道，再来出窍期也很容易。”
“至于说妖兽，我知道的是两只出窍期，一只是狸妖，一只是虎妖，虎妖好像出现在这里更早一些，不过后来据说……狸妖打算挑战虎妖，打了好几场，现在也不知道结果。”
“这个不太可能，”大佬轻声嘀咕一句，不是驳斥对方的意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虎妖这一大类里，就没有具备空间天赋的，怎么可能是它们发现了这处空间？”
“这一处空间的来历吗？这个我听另一只天魔说起过，”绛珠草居然会主动回答，不过“另一只天魔”这种话，听得倒也让人唏嘘不已——可以跟天魔交友的存在，真的不多见。
然后它就爆出了一个大秘密，“这一处空间的生成，是上古人修所为，后来可能是断了传承，许久没有人来，很久很久以后，又有人族进来，要血祭什么的，却被天魔夺了魂。”
“所以再后来，这里就是天魔和妖兽的地盘了，我听天魔的意思是，若非要对付人族，它们都不会容忍妖兽坐大。”
这个消息实在有点雷人，冯君又问了问它，死活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绛珠草原本就不是特别喜欢八卦，也不爱找人打听，能知道这些，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又过了半天时间，还是空濛意识打听到了新的消息，这个空间里，确实存在第三只出窍妖兽，那是一只金翅大鹏，不过这大鹏并不经常待在这一处空间，出去的时候更多一些。
据说这只金翅大鹏，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空间的妖兽，而且此前虎妖和狸妖的争斗，打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大鹏出来协调的，虎妖虽然吃了亏，但却保住了性命。
至于说出窍期天魔的数量，空濛意识根本就没有去关心，天魔这种存在，只要堵不住通道，统计数量没有任何的意义——随时都可能出现更多的天魔。
也就是说，除了轩辕不器抓起来的狸妖之外，这个空间最少还关碍着两只出窍妖兽，如果不能消灭它俩，想要在这里建立什么势力，那就只是空谈。
相较这个威胁而言，天魔的压力倒是在其次了。
（昨天的定时发布卡了，不好意思，还好及时发现了。）
第两千九百三十九章 另有安排？
冯君知道了确切的消息，不过他面临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向同伴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
除了镜灵之外，阴魂大佬和空濛意识都是见不得光的，他希望绛珠草做个传话筒，但是绛珠草很干脆地反对，而且理由很充分：我自打懂事以来，从未骗过人！
不知道为什么，大佬就死活见不得绛珠草，它冷笑着表示，“那你的‘老祖’，不是骗人？”
“那是事急从权！”绛珠草居然还会辩证地分析问题，“我只想保护自己，没想害人！”
“我这也不是让你害人，”冯君没好气地嘟囔一句，不过对方既然排斥，他自然不会强人所难，“算了，就说是我推演出来的吧。”
一天过后，三个方向探查的人都回来了，原本已经受伤的轻剑真仙，这一次直接断了一条胳膊，却是他和瀚海真尊又遇到了天魔和妖兽的围攻，他一个恍惚没注意，断了条膀子。
瀚海真尊大为光火，扫荡了所有的天魔和妖兽，同时向轻剑承诺，等到回玄水门之后，给他一颗断肢再生的丸药，而且能保证不损伤根基。
其实轻剑真仙自己就有渠道获得断肢再生的丸药——虽然这个负担比较重，但不难做到，不过想要根基无损……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对瀚海真尊来说，获得类似丸药的难度不大，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轻剑接的是他的任务，把轻剑从冯君身边带离，也是他的主意，他自是要为此支付代价。
三方回来之后，只有玄水门遭受了损失，这让瀚海真尊心里越发地不痛快了。
至于说出窍妖兽的确切消息，大家都没有收集到，不过瀚海真尊提供了一条线索，有只元婴妖兽曾经大喊了一声，“若是虎王尚在，哪里容得了你小小人族猖狂！”
这只妖兽也特别有骨气，大喊之后直接自爆，以至于瀚海真尊甚至没来得及搜魂。
冯君这边提供的消息多了一点，甚至爆出这个空间是上古人族打造的，原本是想弄个洞府，结果主人出了事，后来疑似魔修得到了这个机缘，但是又被天魔算计了。
这洞府应该原本不在这里，是被悄悄牵引过来的，至于是谁具体操作的，他没推演出来。
他提供的这些消息，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也是他和大佬分析出来的，基本上不会错得太离谱，不过那三位听了之后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终还是瀚海真尊发出了质疑，“冯山主，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以往……阁下擅长的推演，好像不在此列。”
“我确实有所隐瞒，”冯君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有些东西他真不打算说出来，但是一味否认的话，未免就太侮辱别人的智商了，“不过不便之处……想必大家也能理解。”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也不好强迫，轩辕不器则是大有深意地笑一笑，显然他以为，冯君的消息来自绛珠草。
千重见状就有点吃味，“看来以后还得紧跟着冯山主才好，也省得一个人没头没脑乱撞……对了，除了那狸妖和疑似离开的虎妖，这里是否还有出窍妖兽？”
“最少还有一只金翅大鹏，只是它不常在这个空间里，”冯君正色回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只金翅大鹏是最早发现这个空间的。”
他回答得很干脆，但是没有更多的解释，瀚海真尊忍不住发问，“消息来自哪里？”
冯君歉然地笑一笑，“实在对不住，不方便说。”
千重的眉头却是一皱，“出窍金翅大鹏……赤瞳还是紫瞳的？”
瀚海闻言，顿时就是一怔，“前辈您是怀疑……跟魔修勾结的那一只？”
千重讶然地看他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居然连这辛秘也知道？”
瀚海真尊面色一整，“剿灭金鹏一族之时，我的师祖曾经有份参与。”
“玄水门……”千重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是她的徒孙，那一战她受伤不轻，偏偏还很要强，否则她元祖有望，不至于……”
“师祖探索虚空去了，尚没有明确消息！”瀚海真尊大声回答，他可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的师祖挂了，“倒是前辈疑似师祖故人，这般遮遮掩掩，实在令晚辈不解。”
“那你就不解吧，”千重非常耿直地回答，“我原本也没有指望你能理解！”
这就直接把天聊死了，不过瀚海也没有发作——能跟他师祖平起平坐的人物，他还能冒犯不成？只是他的心里，狐疑越发地重了：这位到底出身哪个家族？
他决定回到玄水门之后，仔细地查一查相关资料。
这时候，轩辕不器出声发问，“冯山主，咱们是直接回返，还是等一等那俩出窍妖兽，顺便搜集一波魂体？”
“等一等出窍妖兽吧，”镜灵的战斗欲很强，“顺便收集一波魂体。”
它对养魂液的渴求，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不过那几位却没有想到，它现在最惦记的，是在这个空间里搜索一下极灵。
“我是要回白砾滩了，”冯君直接跟大家唱反调，“还有点事情要忙。”
“什么事情？”轩辕不器对冯君的事都相当热心，“要帮忙不？”
冯君看他一眼，沉声回答，“长生泉有眉目了，而且……得了一株绛珠草，打算种在长生泉边上，不器大君熟悉绛珠草的习性吗？”
“种植绛珠草？”轩辕不器先是一愣，然后诡异地一笑，“也是，颐玦可是快出关了。”
“绛珠草？”千重却是精神猛地一震，“什么修为？能否割爱？”
瀚海真尊不动声色地表示，“我可以参与竞价，只要冯山主愿意卖。”
“你们这些态度，让我很为难啊，”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原本是想着，把它种植在白砾滩呢……这还得提防人盗窃？”
“盗窃？”轩辕不器一听这话，就有点愁了，家族修者最看重的就是各种珍稀资源，倒不是说宗门修者就不看重，但一个是自家的东西，一个是宗派的宝物，心态还是有点不一样。
而绛珠草绝对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冯君开口，他绝对不可能让出去，而且就算这样，他也找补了一颗出窍固魂丹——这固然跟镜灵作祟有关，但是他心里认为，这东西值这个价。
所以如何保护好此物，那确实值得头疼一番。
千重却是没有替冯君担忧，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得到绛珠草，“此宝物可以助人领悟道意，我的家族正需要此物，冯山主……两块极灵如何？”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轩辕不器就回答了，“不如何，以为冯小友没见过极灵还是怎么着？你别瞪眼，我不是跟你叫板，这东西是他从我手里换走的……你猜他花了多少极灵？”
千重悻悻地看着他，顿了一顿才哼一声，“他用的不是极灵吧？”
她非常清楚冯君对极灵的渴望，镜灵更是一副没见过极灵的样子。
“猜对了，”轩辕不器笑眯眯地点点头，“他用了一颗出窍固魂丹！”
“出窍固魂丹……”千重无语了，此物价格不好衡量，不过基本不是两块极灵能买到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颐玦是元婴巅峰，她手上的极灵一共有八块，虽然她是门中天才，还是小富婆，获得资源肯定要容易一些，但她也只有八块极灵。
搁给普通的出窍真尊，只要不是才入出窍，不是特别穷苦的，个人拥有七八块极灵还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这些只是身家，跟出窍修者价值多少极灵，没有太大关系。
那么，出窍修者值多少钱？这依旧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没有一定之规。
搁给现在的轩辕家，如果二十极灵能成就一个出窍真尊，轩辕不器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哪怕是三十极灵，他应该也不会犹豫——轩辕家实在太缺真尊了。
但是搁给姬家的话，三十极灵基本不太可能，二十极灵需要考虑，若是十五块极灵的话，基本上问题不大——姬家当然也缺真尊，但是花费太高的话，还不如等着子弟中爆出惊喜。
反正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呗，没准什么时候，家族里就又冒出真尊了，姬家等得起！
出窍固魂丹不是塑造一个出窍修者，但是用对症的话，解救一个出窍真尊没有太大问题，而轩辕家肯定有神魂受损的真尊！
所以这丹药的价值，还是没有办法衡量，可是对轩辕家来说，如果花四五块极灵能买到这种丸药，那是绝对划得来的。
事实上，如果姬家有出窍真尊恰好需要这丸药，估计也舍得花四五块极灵，当然，若是只想收进家族大库充实底蕴的话，这个价格就值得商榷一下。
反正千重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算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冯山主对绛珠草的期盼。”
“我也低估了，”瀚海真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还以为冯君是偶然得到此物，所以想求购此物，不成想人家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看来冯山主是另有安排？”
第两千九百四十章 大方的瀚海
我对绛珠草另有安排？冯君闻言笑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安排……是一种情怀吧。”
确实是一种情怀，跟大佬想不想收侍女无关，谁让它叫绛珠草呢？
如果大佬收别的小弟，他才不会操心，更不会硬怼千重和瀚海。
“这就说到情怀了？”千重真君愕然，她跟冯君接触比较多，也知道他的一些理念，情怀这个东西，跟直觉有点类似——都是一些不讲规矩的说法，但还不接受质疑。
“我倒也是有明确的目的，”瀚海真尊毫不掩饰地回答，“绛珠草固然好，出窍固魂丹更佳，这丹药……冯山主你还有吗？”
“你先说一说，你打算花多少极灵收购吧，”冯君盯着他，饶有兴致地发话，“我只给你一次开价的机会，如果能打动我，我可以在师门里收购一颗……你只有一次机会！”
冯君不会太让朋友失望，但是也不会做滥好人，只要条件允许，他愿意给朋友机会。
“六块……八块极灵！”瀚海真尊迟疑一下，还是修改了最终报价，因为他知道，冯君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是没胆子试图侥幸过关，并且还不忘强调，“这是我全部的极灵。”
“八块极灵，”千重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你还真舍得啊。”
这跟她此前的预估，相差还是很大的。
轩辕不器闻言，也忍不住抽动一下嘴角——宗门狗真的有钱啊，我这还是占大便宜了？
“无所谓舍得，只是我需要，”瀚海真尊叹口气，感触颇深地表示，“关键是出窍固魂丹，根本是有价无市……既然我有机会竞投，当然要竭尽全力，不容辜负！”
“好了！”冯君点点头，“你的身家居然跟颐玦相当，穷得也是可以……我允了！”
就……很侮辱人！这也能叫穷吗？
瀚海真尊翻个白眼，忍不住吐槽，“我入真尊才多久，怎么可能跟颐玦那妖孽比富有？”
“呵呵，”轩辕不器闻言就笑，“瀚海小友莫要过谦，在我们眼里，你可也是妖孽。”
“不器大君说笑了，”瀚海真尊勉力笑一笑，“大君入出窍，也是一千岁出头吧？我可是听着你的传说长大的……始终以超越大君为目标！”
“我有过这么杰出吗？”轩辕不器摸一摸下巴，然后苦笑着摇摇头，“真的早就忘了……这几千年来都是蝇营狗苟，谁还记得以前的年少轻狂？”
这反应很凡尔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身边就有一个比他还妖孽的存在——千重真君。
说句不客气的话，能走到真君这一步，除了个别大器晚成或者气运逆天的，谁还不是曾经的妖孽？无非是妖孽到什么样的程度就是了。
当然，有更多的妖孽在成长过程中就夭折了，这个也不消多说。
反正他是怕千重出声打脸，就只能含糊带过。
千重却是看他这副模样很不顺眼，于是沉声发话，“值得一颗出窍固魂丹的绛珠草，怕是元婴期的吧？”
说来挺有意思，绛珠草在天琴位面出现的次数，不会超过百次，毕竟天琴只有三百多个下界，而很多人得了绛珠草之后不会声张，所以有记录的也就不到一百次。
但是偏偏的，绛珠草的价值，被大家摸得门儿清，金丹期的绛珠草，顶了天也就是跟一元火胎价值相当，出窍期的绛珠草的话……去向都成谜，根本不是极灵不极灵的问题。
普遍的认知是，出窍期的绛珠草不是自己寻机缘去了，就是被大能圈养了——一千极灵或许能买得到，但是……谁又能拿得出一千极灵来？
好吧，也许有的势力努努力，能拿出一千极灵，但是有这极灵干什么不好，买啥绛珠草？
所以绛珠草虽然罕见，但是千重的认知没有问题——这肯定是元婴期的绛珠草。
“确实是元婴期的，”轩辕不器也不指望能瞒过她，然后又很凡尔赛地表示，“反正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让给冯山主了……关键是我也不会养啊。”
“元婴期的绛珠草，有相当的自保能力了，”千重看冯君一眼，若有所思地表示，“冯山主手上还有生命之心呢，也不见谁敢来硬抢，所以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你冯君牛成这个样子，手上掌握了那么多让别人垂涎欲滴的资源，谁敢来抢？
“这个不一样的，”冯君苦恼地表示，“很多时候我不在白砾滩，万一有人想不开呢？”
“那就建个大阵，”千重毫不犹豫地表示，“灵植一旦落地，确实不好更换场地，但是你可以建大阵，就像山门大阵一样，谁敢来抢？”
“这个预算，会比较恐怖吧？”冯君还是有点哔数的，虽然他现在号称不差钱，但是这种项目，显然超过了他的支付能力，“别说建大阵了，我就担心……运行的费用都出不起。”
“不用那么大啊，”千重闻言就笑，“临时承受得住强力攻击就好了，反正昆浩位面有攻击上限，你就当是一万个金丹同时出手那种规模的。”
“一万个金丹……同时出手？”冯君闻言顿时愕然，“这也不止一个真尊的攻击了吧？昆浩的金丹加起来，总共也就四百多个……可能现在过五百了，这没有超出界域上限？”
他记得非常清楚，攻破虫族世界壁垒的时候，也就是金丹小队打主力，那时候主力也只是一两千人的金丹小队，钓叟真尊最后出场，却是因为单位输出能力强，作为终结者使用。
所以一万个金丹同时出手的效果，他真的不敢想像，那不止是一两个真尊出手的效果。
“其实你想防御，不是很简单吗？”千重的表情有点怪异，“实在没办法的话，你可以把自己的护符挂在防御阵上……真君也破不了的护符，你在担心什么？”
这个……倒也是哈，冯君觉得这个理由挺充分的，但是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妥，想了一想之后他发问，“可是这个护符也支撑不了多久，万一我赶不回来呢？”
“赶不回来的话，生命之心都没了！”瀚海真尊冷冷地表示，他的话有点难听，但确实是一语中的，“你觉得绛珠草很重要，但是它旁边是生命之心！”
这话没毛病，绛珠草在未来会成为白砾滩的亮点，会成为很多人的觊觎对象，但是说到底……它能有多高的价值？错非冯君有些情怀，大佬也有点心动，它还未必值一颗固魂丹。
此前千重开价两块极灵，其实就很有诚意了——甚至都有点溢价了。
生命之心的价值，肯定远远高于绛珠草，无非是一直以来，冯君忽略了而已——其实此物那么抢手，以至于很多人前来问价格，导致他不得不离开白砾滩，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就连绛珠草听说白砾滩有生命之心，都想马上打起铺盖卷，要前去尝试一下。
直到此刻，冯君才反应过来：绛珠草的安全，根本不是太大问题，他都已经要打造长生泉了，如果有人想抢绛珠草，还不顺手把长生泉收走？怪不得千重始终就不怎么担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想抢长生泉的话……白砾滩上所有的修者都不会答应吧？
反正聊了一会儿天，冯君就感觉自己的压力小多了，“既然这样，我去取走绛珠草。”
“稍等，”瀚海真尊出声了，“能否让我出去，取来极灵之后，拿走固魂丹，你再带走绛珠草？我担心接下来你的事情会很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相当地无奈，他之所以倾尽所有极灵，来购买一颗出窍固魂丹，是他的一名师叔神魂受损，一直在闭关休整，到现在已经闭关两百年。
以前他没有渠道帮忙，只能收集一些滋养神魂的宝物，前一阵他得了不少养魂液，也给师叔送过去一些，虽然只是萃取成了元婴级别，但也不无小补。
不过萃取成出窍期的养魂液，难度就太大了，而且他师叔的神魂不仅仅是需要滋养。
现在他购买出窍固魂丹，也不一定保证能彻底治好师叔，但是既然有这个可能，他就不会放弃——哪怕不能完全治好，治个七七八八也是好的，剩下的就指望师叔自己努力了。
至于八块极灵这个报价，他是有点冲动了，但这几乎是所有天才的毛病，因为对自己有信心，所以在金钱上不怎么计较——早晚能赚回来的。
只是他堂堂的真尊，用这种口气跟一个金丹商量，心情难免有点复杂。
不过冯君的忙碌，大家也都是公认的，瀚海真尊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
“那也行，”冯君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不过想一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关于我有固魂丹这个消息，我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大尊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此前的凝婴丹、出窍丹和和固魂丹等，他都许出了一些去，但那是要帮大佬交换物资，或者是交好一些人，是为了在天琴发展。
接下来，他就要为洛华的人储备这些丸药了，虽然距离有类似需求的时候还早，但是所谓底蕴，可不就是这么一点点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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