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世界竞争
虚无之地。
一个古铜色巨人正在沉睡。
咫尺之地，一个巨球正在对方鼻息下旋转。
巨球之上，不时飞速闪过蓝色的数字。
一头青龙，正大睁着一对龙眼珠子，看着那个巨球。
方宁对大爷说着：“你还真是够了，明知道这个创世巨人不是啥好东西，还距离它这么近？就不怕它把我们的世界给吞了？”
“瞧你说的，这是个虚拟世界，介于虚实之间，它根本吞不了，”大爷振振有词道，“你可知道它吞吐的可都是最纯正的混沌之气，先天之元，换成你看的那些洪荒小说，这玩意一口就能造就一个仙人。”
“呃，”方宁顿时眼神一亮，“既然这样的话，给我吸上一口……”
“那你就‘砰’地一下爆了。”大爷毫不客气地说着。
“为啥？”方宁不服气道，“你明明刚说的一口造就一个仙人。”
“我说的环境是在你看的小说里面，人家有天道庇护，不用考虑任何自身承受力，不用考虑吸收消化问题？你有嘛？”大爷鄙视道。
“没有，天道都死球了，我找谁庇护去？”方宁走捷径的想法就像肥皂泡一样，刚刚生起就破灭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去睡觉。
这一觉不知道睡去多少时间，直到被大爷叫醒。
“快起来，大富豪，你的矩阵世界应该成熟了？”
“你怎么知道成熟的，你看得懂嘛？”方宁翻身嘟囔道。
“因为它变黑了啊。”大爷理直气壮道。
方宁听到这里，直接翻身起来，透过系统视角去看。
果然，原本闪烁着蓝色数字的巨球，此时一片黑暗。
“妈蛋，什么成熟了，这分明是黑屏待机，你懂么？根本不用管，程序还在运行。”方宁悻悻道。
“哦，我现在懂了。”大爷讪讪道。
方宁操控着青龙，伸出爪子拨动一下巨球，然后蓝色数字又开始出现，飞速运转。
“真是的，和一个学渣系统一起创造世界，太难为人了，也不知道将来这世界得有多少漏洞，要出多少龙傲天。”方宁叹气道。
大爷无话可说，而在这时，那只古铜巨人突然翻了个身。
不过蓝色巨球果然是处于虚实之间，对方根本没有碰到。
“咦，我感觉这巨人的气息变弱了，可能是要死了。”大爷趁机转移话题，从尴尬中摆脱出来。
方宁仔细一看，大爷说的没错，那巨人的气息已经微弱许多。
自从对方吞下创世之龙后，就一直在沉睡。
几乎什么事都没干，完全靠本能演化世界，现在已经是世界诞生的前夕，只要它一死，就会化生天地。
可想而知，它演化出来的世界，和方宁之前所在的那个宇宙，也不会有根本差别，仍旧会是弱肉强食中文明崛起。
想到这里，方宁有了一个主意。
“大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咱们应该趁这家伙天地初创之时，进去看看。而且创造世界水平的高低，也要对比之后才能确定。你不是说，真善美的世界没有竞争力么？那就和它竞争一下看看。”方宁认真道。
“咦，这倒有点意思了。不过先贤说过，人无压力轻飘飘，船无压力到处摇，你这真善美的世界，我还是不看好，估计会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大爷不屑道。
“哼，走着瞧，要不要赌一把？”方宁较劲道。
“赌注是什么？”大爷有了兴趣。
“你赢了，你的世界股份给我10%；你输了，你的世界股份给我20%。”方宁认真道。
“好……”大爷还没说完，赶紧把话转回来，“个屁啊，你真当我是傻子系统吗？”
“真可惜，你竟然学聪明了，”方宁遗憾地说着，“那就这样吧，我赢了，你的股份给我10%，我输了，你的股份给我10%。”
“这还差……”大爷刚想答应，接着又闷过弯来，“滚，我来说，我赢了，你的股份给我10%；我输了，我的股份给你10%。”
“算了，就这样吧，看来还真坑不到你了。”方宁惋惜道。
“你真是虚伪，还想创造什么真善美的世界，你这造物主坑蒙拐骗样样精通，还指望你的造物们纯真善良美好嘛？”大爷鄙视道。
“你懂什么？总得有人背负黑暗的一面，”方宁大义凛然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你这地狱的名额，还不得人人抢破头。”大爷不屑道。
方宁无话可说，赶紧转移话题道：“行了，既然是竞争，那就得设立一个竞争的标准。就像大国崛起一般，gdp竞争，科技专利，军事力量，文化娱乐，体育竞赛这些都是可以量化的指标，而且一目了然，不是什么玄虚的教化道德。”
“你总算开始说人话了，”大爷欣慰道，“世界竞争的指标也有啊，世界成长率，世界的体量，世界的文明水平。”
“这些都不够直观，你要知道最有衡量意义的竞争指标，那只有一个标准。”方宁凝重道。
“什么标准？”
“战争。”
“大富豪，你还是很清醒的么，”大爷佩服道，“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沙雕圣母。”
“瞧你说的，正因为我清醒地认识到世界的残酷，我才向往美好的世界。”方宁装模作样道。
“好了好了，这里没别人，你不用装了，”大爷不屑道，“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得设立一个战争平台，让两个世界有展现力量的地方。”
“是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方宁理所当然道，“我给你定几条原则，一是要在同等的力量上下限进行，一个高魔一个低武，肯定没有意义。二是要保证战争规模不能波及到原世界，做好防护工作。”
“我就知道，每次到了干活的时候，你就推我身上，你难道不能从头到尾地细细自己搞定？”大爷十分憋屈道。
“那我还让你托管干嘛？”方宁理直气壮。
“你总是这一套，那我以后不托管你了，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逍遥的系统，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大爷洋洋得意道。
“呃，算了，那就一起干活吧。要知道这个平台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用，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从中作梗，你赌输掉？”方宁赶紧说道。
“嘶，你脸皮为何如此之厚，这样的话，也能公然说出来？”
“近墨者黑。”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二次元
战争平台的设立，说简单也简单。
就是再在虚无之地，创建一个战场，然后有两个通向两个世界传送门就完了。
步骤很简单，但做起来就像把大象装冰箱一样难。
两个世界都没有成型，只得先做这个战场世界。
按照方宁的吩咐，大爷很是痛心地掏出了一件神器做为这个战场平台。
这件神器来自之前的紫色龙魂，看来趁着诸神陨落，喜好财宝的真龙一族，没少趁火打劫。
基于它们这种性格，之前大爷妄图讨价还价多要几件神器龙器，那真是痴心妄想，班门弄斧，失败也是情理之中。
这件神器，外形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嗯，看来就叫圣杯战争吧，胜利者可以获得一个愿望的实现权。”方宁得意洋洋道。
“愿望你负责实现，别找我要钱。”大爷赶紧堵死这个口子。
“愿望的解释权在我这，我做不到的，许了也没用。”方宁振振有词。
战场平台有了，这神器的使用方法，在大爷那里，可以幻化出不同场景，还能限制力量上限，除非进来的家伙能超过神的力量，不然的话，就不可能突破。
当然在建立通道的时候，提前就可以将这些人筛选掉。
“好了，现在等着两个世界成型吧，我再去睡会觉。”方宁看了看那神杯，满意地钻回系统休息室去睡觉。
大爷愤愤道：“早晚成猪。”
…………
这一觉睡的时间就极为长。
反正当方宁清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大爷叫的。
一看系统空间里挂的电子日历，他心头一惊，神元三万一千四百年。
“啥，我这一觉睡了三万多年？”方宁不可思议道。
“哦，抱歉，刚才没电了，这日历跳错数字了，”大爷说着，然后调整过来，“神元一百六十年……这个才对。”
方宁这才放心，睡了五年多，这还差不多。
“怎么，外面两个世界成型了没有？”他催促道。
“还早的很，你当是蒸大米啊，睡一觉锅都糊了。”大爷鄙视道。
“唉，那真是无聊啊，睡多了也睡不着了，”方宁悻悻道，“对了，狗子，你现在多少级了？我这都快两百岁了。”
“哦，让我看看，不好意思，现在只有65级。”大爷振振有词道。
“可恶，你这世界都要创造了，你才65级？你找打不是？”方宁愤愤道。
“那又怎样？本来就是越往上越难升级，还是拖上一拖，等到了新世界再升级吧。”大爷满不在乎道。
方宁能怎么办，升级的权力在对方手中。
他想了想，决定去龙神秘境里待着。
结果一钻，竟然钻不进去。
“怎么回事？我的秘境了，我的别墅了？”他大吃一惊道。
“早变成一堆数据了，不然的话，能熬得住这虚无之地？”大爷振振有词道。
“啥，你这意思是，我老婆岳父岳母们都成二次元的？”方宁骇然道。
“那可不，你要不要看看，画面还挺不错的，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就差你一个了。”大爷幸灾乐祸道。
“我，我，”方宁气急败坏，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定还能逆操作回来的，对吧？”
“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正好趁这个机会，施主就斩掉俗缘，安心修仙吧，毕竟都是创造世界的人，总不能还保有感情，那多麻烦。”大爷劝慰道。
“滚，等到新世界创立后，就把我一家人投进去，建个蓬莱仙山去享福。”方宁认真道。
“你想得美，身为世界之主，岂能徇私？你就不怕再重蹈覆辙？”大爷鄙视道。
“大不了从我那五成股份里扣，不用你的资源。”方宁悻悻道。
“这还差不多，要我说，能活着就行，不需要什么力量，当个凡人挺好的，只要不死。”大爷安抚道。
“说的也是，凡人的乐趣就足够了，仙神那种消耗太高，以后我们的世界不能弄那种高武高魔的，低武低魔，只要精神活动够活跃就好。”方宁认真道。
“唉，说到这里，我终于发现了，精神力量的真正用处。”大爷认真道。
“什么用处？”
“你过来看看这个马上就要死亡的创世巨人。”大爷指点道。
方宁接着向那躺在虚空中的青铜巨人看去。
只见对方此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整个身体中透露出一股灰败的气色。
系统提示：（系统激活了上古级“鬼眼神瞳”。）
方宁这才看到，一丝丝白色的丝网正在虚空中蔓延，丝网的中心就是那巨人的头颅。
那些丝网正从无尽的虚空，转化出实体的物质，进入那巨人之中。
“原来如此，世界内部产生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再从虚空之中，由虚转实，这才是世界成长的最终奥秘！”方宁彻底明白过来。
“没错，上界破败，就在于诸神和圣人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它们力量庞大，消耗的元气只是外象，真正消耗的是精神力量。”大爷肯定道。
“这么说来，其实地球宇宙才是能够存在更久的。只是需要将那些燃烧的恒星给熄灭掉。它们对精神力量的产出效率太低了。一个太阳只利用到几百万万之一不到的能量，就产生了人类文明。”方宁认真道。
“对啊，所以你的大宇宙之路，总结得很对。现在我们已经从理论到实际，都已经完备起来，剩下的……”大爷还没说完，就被方宁打断了。
“剩下的就是你去干活了。”方宁理所当然地道。
“你想得美，咱们以后分工一下吧，你是想主内，还是想主外？”大爷振振有词道。
“呃，这有什么区别？”方宁抓耳挠腮道。
“主内自然就是统管世界之内的各种杂事，包括处理bug，调整道路，安抚人心；主外就是在这虚无之地中，监视外部动向，包括这个圣杯战场。”大爷振振有词道。
“哎呀，这可不好选啊？我可不可以两边都干涉干涉？”方宁头疼道。
“不行，你又想偷懒，两边只能选一个。”大爷振振有词道。
“那我还是主外吧，毕竟我是个男的。”方宁理直气壮道。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退缩
方宁当然只是随口说说，真实原因自然是处理外面的事务可以偷懒，处理世界里面的事务却不能偷懒。
总不能那边民众都爆发起义了，他这里还在睡觉吧？
外面的事务就没有那么紧急，虚空之中，现在就这两个世界，又没有什么紧迫感。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外面的事归你，里面的事归我。嗯，这样一来，咱们双方的世界股份也就划分好了。”大爷理所当然地道。
“划分什么股份？”方宁感到一丝不妙。
“就是外面的资产归你，里面的资产归我。就这样划分啊，一人一半，我一向都是个公平的系统。”大爷十分自信道。
方宁看了看外面伫立的那一个圣杯，是个神器不假，可就那么一个东西，如何能与将来的半个世界相比？
“你也太会偷换概念了，”方宁立刻拒绝道，“这绝不可能，你当我和你一样傻。”
“唉，真可惜，”大爷郁闷道，“你竟然没有上当。”
“我上当才怪，世界平分，收益共享，一人一半。”方宁鄙视道。
“切，真正的收益就是精神力量，你要它也没用，还是留给我的好。”大爷不死心道。
“呃，说的也是，这样吧，你每给我提供一本能一气看三天的小说，或者一口气玩一个月的游戏，我就将一年的精神力量份额让给你。”方宁咬咬牙说着。
“……”大爷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回复过来，“我现在明白为何要附体到你身上了。”
“你不是早就明白了么？”方宁鄙视道。
“不，我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和你不会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大爷得意洋洋道，“你这么知足，让我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你这样不好意思，那这外面的活你也包了吧？”方宁趁机说道。
“那肯定不行。”
谈完利益分配和工作分配后，方宁终于有了干劲，赶紧把世界整好，自己才能有精神食粮可吃啊。
堂堂一个上帝，竟然就指望这点东西过活，要是让那些造物知道后，还不个个目瞪狗呆？
他没再睡觉，而是先去看看圣杯，拿着《神器使用说明》仔细研究一阵，将其中的操控要点弄明白。
这个圣杯使用的时候，就是要灌注大量的元气，还有一定的精神力量，它才能演化出战场。’
说明最后的备注中有注释，这是供诸神消遣的一个道具，选拔一些凡人中的强者，观看他们战斗，诸神可以为选中的人下注。
“果然是腐朽，竟然玩的这么高级，难怪要被推翻，”方宁鄙视道，然后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现在到了咱手上，这才有了正途。”
“你也差不多，玩物丧志，只是你玩起来比较省钱罢了。”大爷鄙视道。
“少废话，忙你的去，还有多少时间世界才能成型？”方宁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过一次的，还早的很，你先去修炼，不，是去学习。”大爷赶紧转过话头，现在这家伙修炼就是睡觉，它已经分辨不出来。
方宁百无聊赖，只好继续去看那本楼书《真龙创世篇》，毕竟以后还要用到。
这一看，就不知道又过去多少时间。
这一天，大爷突然惊慌地叫他起来。
“不好了，大富豪，快点起来。”
方宁听到这里，将趴在书页上的脑袋，勉强撑起来，顺手擦了一把口水，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肿么回事？狗子，难道是又死机了？”方宁一边说，一边透过系统视角往外看。
这一看，不用大爷再说话，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五团云雾，萦绕在那成熟濒死的古铜圣人身旁，其中还有一团云雾，就靠在方宁的数据世界旁边！
“可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宁立刻清醒过来，“我竟然没有算到这一点，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少感叹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明白。”大爷懵懂道。
“唉，你想想就知道，那四条上古之龙都有办法度过混沌大劫数，那五个圣人难道没有手段？你看那五团云雾，定然就是们的手段，这是要趁着世界成型，再次入主世界，重证圣人之位啊！”方宁心情复杂地说着。
其实他应该猜到这一幕的，毕竟上一个世界的垃圾根本没有清理干净，他就和大爷匆忙跳出来创造世界。
现在这就是旧势力的反扑了，而且对方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到世界快要成型才出现。
再晚一步，世界成型，他们就失去了先机，太早了，那创世之龙会将们当成敌人。
“不对啊，那些真龙们看起来挺精明的，难道就会拱手将胜利果实送给他们？”大爷怀疑道。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清楚，大概他们是达成了什么py交易吧？”方宁猜测道。
“可恶，他们想要谋夺旧世界，我不管；现在竟然连我们数据世界也想觊觎，简直该死！”大爷愤愤道。
“可不是么？他们是想搂草打兔子，逮一个是一个。”方宁皱着眉头道。
“算了，我先把数据世界叫回来，这一下就不能再吸收先天混沌之气了，以后要消耗很多精神力量才能补回来。”大爷十分可惜地说着。
“你打不过们嘛？”方宁突然问道。
“你打得过啊？”大爷反问道。
“嘶，你这话说的，平时上战场不都是你的活么？”方宁无奈道。
“那我现在上不了，我怕被打死，”大爷丧道，“你想上就上，我不拦着你。”
“呃，狗子，你这不行啊，都快成创世主了，竟然还不是天下无敌，你也太废了。”方宁鄙视道。
“瞧你说的，我一共才修炼了不到200年，那些圣人哪个不是亿年来算的，怎么比？”大爷十分委屈道。
“唉，说的也是，现在只能再退缩一步，先找个虚空之地种田再说吧，回头再找这些家伙们算账。”方宁认真道。
“这还差不多。”大爷马上赞成，反正不要它拼命就好。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测试版
只是这退也不是好退的，得别人让你退才行。
进取之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天时地利人和；
退缩之时，趁火打劫，雪上加霜，运去英雄不自由。
那数据世界刚刚消失，一团云雾就朝着青龙飞了过来。
“呵呵，这位大尊，为何如此匆匆离开？不多吸收一会这先天之气么？”云雾之中，传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声。
“不了，本座已经吸饱了，你们接着吸。”大爷没好气地回答。
“创造世界，心固然大，却不切实际，这世界哪里如此好造？就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不过照猫画虎反类犬尔。”那团云雾淡淡道。
大爷纳闷道：“这家伙什么意思？”
“骂你是狗。”方宁照直翻译道。
“哦，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不在乎。”大爷一点没有受激。
说着，青龙就要飞走。
然而这时，那团云雾，又挡了过来。
“你这是何意？莫非要与本座见仗不成？”青龙冷冷道。
“呵呵，你吃也吃得够了，现在就是你应劫的时候，等到下个轮回再出来吧。”云雾之中的存在，终于拉下脸皮。
“大富豪，打不过肿么办，在线等，很急的。”大爷色厉内荏地说着。
方宁终于紧张起来，平时可以嬉闹，这要命的关键时候，可不能再废话。
他头脑高速运转，终于在刹那间想到一个办法。
“有了，你这样说……”方宁直接通过神念的方式，大量信息传递过去。
于是，堪堪在那云雾动手的时候，青龙冷冷道：“听闻圣人均是以功德成道，这可否是真的？”
“你若是想用这种简单的话术拖延时间，那就是错了，这处虚空，可无处躲藏。”云雾中的存在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哼，你不回答也不妨。本座只说一句，本座曾经为这古铜巨人接生，天生就有大功德，你若杀我，必不得在此次轮回成圣！”青龙掷地有声地说着。
那云雾中的存在，闻言停下了。
过了一阵，它转了头，又回到那古铜巨人身旁。
青龙这才掉头离开，虽然知道虚空之中的距离不算数，但离得远些，总是个心理安慰。
…………
系统空间。
大爷十分后怕道：“这回可真是多亏大富豪了，幸好以前没弄死你，不然这回我可要挂了。”
“嘶，你还真够无耻的，原来以前还包藏着这种祸心？”方宁恨恨道。
“呃，我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你不用当真，”大爷讪讪道，“不过这世间真是巧妙，你说之前我要是不给那创世之龙接生，这一回，可就真没招可想。”
“所以说，有时候做好事还是有用的；归根到底，坏事做多了，树敌就多，墙就多；好事多做点，虽然不见得能沾光，总归能增加以后碰到好事的几率。”方宁心有感叹道。
“你说的对，以后还是得做点好事，”大爷现在十分听话，“不过还是实力为王，我再不要这样死里逃生了，刚才真的是无处可逃。若没有那个玄虚的功德在，还真是无法可想。”
“那也未必，”方宁淡淡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大爷赶紧问道。
“咱们投身那个世界之中，它再想杀我们就没那么容易。”方宁冷冷道。
“可是这样一来，你很可能回归混沌，意识不存。”大爷吃惊道。
“只要你还存在就好，那个混沌中的世界，肯定泯灭不了你的存在。”方宁大义凛然道。
“呃，大富豪，你竟然对我这般好，真是太让本统感动了。”大爷大吃一惊道。
“唉，你感动得早了，我其实是想说，激活一下人机合体，然后再进去，那样我也不会有事。”方宁讪讪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就不可能舍己救统。”大爷十分失望。
“废话不是。”方宁无语道。
他是个好人，但是他更怕死。
“算了，我现在要努力了，你不要和我说话，我很受伤。”大爷悻悻道。
“唉，说的也是，圣人之下，皆为棋子，咱们不过刚刚起步而已。”方宁也深受打击。
刚才是五个曾经的圣人，一个出来就让大爷束手无策，要是五个一起来，那不是立刻完蛋？
旧势力归旧势力，人家总归是积累深厚，力量强大，想要镇压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受过这深深的打击之后，方宁决定去睡觉，不，是去修炼。
抓紧修炼成神，至少能多给大爷提供一些辅助。
方宁陷入梦乡。
很快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那五个圣人根本就没有放任他，也没有放任他创造的世界。
他们自己畏惧于助产天地的功德，因此教化出一个愚顽之辈，过来毁灭他。
这个梦很长很长，和普通人做的梦不同，很符合逻辑，梦中的方宁使出百般解数，最后还是失败。
他创造的世界，被毁灭了，系统也飞了，整个人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回到了过去的时代……
方宁吓醒了。
“这梦做得真吓人，弄得我心魔都要犯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换个修炼功法，”大爷怂恿道，“我神器不能送给你，修神的功法还可以送你几十套。”
“嘶，你还真是有能耐，”方宁叹气道，“事情不会玩的，圣人是什么头脑，他们什么算计不到？岂能等着咱们慢慢种田，然后碾压过去？那是小说中才有的事情，现实里不会如此的。”
“那你说怎么办？”大爷无奈道。
“我想一想，唯一能限制他们的，就是他们需要在新世界里再次成圣，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命门，刚才就是因为这个要素，才会放过我们。因为杀了我们，他们不得成圣，那将来就注定消亡，不过是晚死几百万年罢了，这是他们不能承受的代价。”方宁分析着。
“所以我们要阻止他们成圣人么？”大爷懵懂道。
“这是必然的，唉，要是那上古之龙还肯庇护我们就好了，就有种田发展的时间，现在只能靠自己。”方宁冥思苦想道。
“好吧，等他们世界成型，我就把那个化身丢进去，给他们捣乱。”大爷狠狠地说着。
“如此甚好，我再想些别的办法，”方宁冷静道，“对了，咱们也赶紧把世界具现出来，现在没功法发完全版本，只能先发一个内部测试版。”
“那bug肯定很多。”
“边测边改。”
“那你发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极限测试
方宁和大爷商量完毕，就要发测试版本的世界。
发布之前，他自然要浏览一遍，顺便做些必要的改动。
刚刚看了个头，他就开始提建议。
“这个，大爷，以前人类文明的弊端之一，就是文明传承上，每一代都要从头学起，知识积累太慢。之前是科技世界，没有引导者。现在既然是我们做主，那就不能放任自流。这个得改成人死之后，灵魂不消失，保有前世的记忆和知识。”
“照你这样定，伦理关系非乱掉不可，再说灵魂不消失，不回收，如何增长世界的精神力量？你少来。”大爷鄙视道。
“你看你，就是缺少想象力，为什么还要遵循以前的传承模式？我们将所有人都改成天生地养不就好了？比如说定时刷新一批肉身，优秀的灵魂先投胎，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每一世都拼命努力上进。”方宁振振有词道。
“嘶，听你这样说，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爷纳闷道，“这不就是你最爱玩的网游嘛？”
“对啊，你看那些平时懒惰得要死的家伙。玩游戏时，却能一刷几天几夜。如果说有一个地方，别人会花钱帮你干活，那就是游戏世界，这充分证明游戏世界，要比现实世界更能激发人的主观能动性啊！”方宁理直气壮道，“既然我们要新造世界，干嘛不直接照搬网游设定？”
“可恶，你说的这么好，之前做矩阵世界的时候，为啥不自己亲自编写，只交代一个测试流程，剩下的工作全推给我，现在又要我从头改！”大爷愤怒了。
“呃……”方宁把头一缩，连忙道，“抱歉，我当时不是要抓紧时间修炼嘛，没想到你还是没有领会我的精神，我还以为咱们早就是心有灵犀了。”
“谁和你这个懒蛋心有灵犀？”大爷碎碎念着，“不过，你这个脑洞的确很好，但是之前的测试工作不就白废了？”
方宁一见大爷消气了，立刻安抚道：“怎么可能浪费，现在我们只要再贴上一层网游皮就好，内核并没有变，还是用你的世界设定，低魔低武，科技为王。”
“哦，这还差不多。”大爷这才接受下来。
“嗯，你赶紧改改，将我刚才说的设定都加进去，这一回我亲自进去给你测试一遍，总该可以了吧？”方宁装出一副勤奋的样子。
“可恶，你别想忽悠我，你这明明就是去抢内测gm号的……”大爷直接鄙视道。
“呃，狗子你这智商为什么就不能稳定在一条线上？”方宁苦恼道。
“不能。”
…………
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旁。
好说歹说，在大爷修改世界完毕后，方宁终于从大爷那里要来一个号，然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gm号，而是最酷毙的废柴号。
按照大爷的说法，必须要进行极限测试，于是这个满足了极限值的一个号，就轮到方宁身上。
这个号的种族，还是人类，毕竟其他的种族，方宁也不熟悉啊。
他此时只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有气无力地看着周围。
身后是大河，不时传来有节奏的“哇哇”声，身下是沙滩，不时有一两个成年人在沙滩上走过，然后挑挑捡捡，抱走一个个婴儿。
根据他的设定，所有人类都是从几条大河里诞生，变成婴儿，然后被人捞上岸抚养，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只有一个抚养被抚养的关系。
说到底，他还是模仿了以前的血河模式。
只是轮到他的时候，这一感觉就不美妙了。
每个月的月初，是每条大河有的婴儿潮，每个族群都会占据一个河段，然后来打捞人口。
当方宁被捞上来的时候，萎缩的双腿，很明显就遭到了嫌弃，被人丢在河滩上。
没错，他这个号先天残废。
你们这群傻瓜啊，这可是创世神啊，谁要是发发善心，将来还有可能修成正果，超脱这个盒子。
方宁转动着眼珠子，四处在看，期望有个好心人过来收养他。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个老人走过来，看了看他，同情道：“这位同道，老朽做做好事，送你超生去吧，下次投个好胎，老朽名叫李青长，下次同道遇到后，还请度化一下。”
我艹，溺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方宁愤愤地想着，然后身体又被丢进了大河里。
在河里漂流着，按照设定，婴儿初生的时候，不用担心溺水，但要是到海里，那就是入海而化。
听起来挺残酷的，不过如果算上眼前的游戏面板，再加上灵魂不灭的网游设定，这就没什么了。
不过方宁可不想就这样死回去，那还不得被大爷笑死？
就算是极品废柴号，方家太爷也得给你玩出花来，走上人生巅峰。
然后他就在河里，开始靠着最简单的“哇哇”声，编出一部摩尔密码。
“我有一个宝藏，藏在某某地方，谁把我养大到18岁，我就把宝藏送给他。”
虽然这很傻，不过管他了，网游里本来就不缺少傻子。
再说方宁还真有宝藏。
方宁就这样一路飘着，终于碰到了一个聪明的家伙。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了这个声音，他驾着木船，划着桨，来到方宁身旁，将他抱起来。
“道友啊，你说你有宝藏，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不过我相信，既然你有这份聪明，这一世肯定能混得不错，那下一世，还希望道友能接引一下我。”中年人开口说着。
“哇哇，哇哇哇。”方宁连忙答应着，没办法，就只会这一门外语。
“嗯，嗯，虽然你的童语说的不太好，不过我还是能听懂的。”中年人点点头道。
方宁无语，用摩尔电码充当婴儿交流的语言，自然是世界的设定，每个进入婴儿的灵魂天生就会，毕竟这些灵魂都有记忆，投胎成婴儿后，其实就有了明确的意识，完全可以主动交流。
不过方宁就不行了，他的灵魂可没有注入这些附加的东西，能会这点，还是以前为了听章鱼们说话，而随便学学的。
被这个中年男子抱走后，方宁终于暂时放下心来，不用担心中道驾崩的事。
兜兜转转，方宁来到大河不远处一处乡村，被男子抱进一处很大的石头宅院。
因为灵魂不灭，所以这房产理论上讲，是能够世袭的，因此每个人都尽量地用石头这种能传承千百年的材料建造房子，以便下次投胎之后，还能再找回来。
进了宅院后，有两个正在打扫卫生的老妇人。
“道友辛苦了。”中年男子对两个老妇人客气道。
“养老而已，道友不用客气。”一个老妇人抬头回道，另外一个则没有说话。
方宁被中年男子放在东边厢房的一个石头炕上，炕上铺了一层毛皮，然后拿了一个奶瓶给他。
方宁无语地抱着奶瓶，终于有心思打开自己的游戏面板，查看时间背景。
“时间：大荒一百五十年。
人物：方宁。
状态：婴儿。
修为：无。
知识：不明。”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惊魂
世界运转才150年，文明还属于蛮荒时期。
方宁喝完奶，四下观望着，炕上还有五六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奶娃子。
石头垒成的房子，石壁上开着几扇窗户，窗户上镶嵌着玻璃窗，看来生产力并不低下。
能有这样的生产力，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作为穿越神器之一的玻璃是造出来了。
刚刚用的奶瓶也是玻璃制造的，能够将玻璃吹成瓶状，这里面涉及到的产业链条应该不低了。
能有这样的水平，自然是因为方宁并没有让这些灵魂从0开始，而是将前世一些基础科技知识灌注其中。
而且各地都建有通天塔，每一层都是知识之书建造而成，对所有人开放，供所有人填充知识。
有这样的知识基础，150年的发展，造出玻璃来，并不算什么。
方宁期待看到蒸汽机的出现。
正在方宁观望的时候，旁边一个婴儿爬了过来，冲他“哇哇”地叫着，叫得又快又急。
方宁实在听不太懂，他只会用一些简单的摩尔电码。
于是，他决定作弊。
“大爷，在嘛？”
他在心底说着。
“不在。”
一个声音直接回复道。
“给我点面子。”方宁低三下四地说道。
这时，那个奶娃见方宁没有回应，似乎以为他是个傻子，过来用小手使劲推了他一把。
可怜方宁双腿萎缩，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然后其他的奶娃子也在此起彼伏地“哇哇”叫着。
以方宁的童语水平，实在听不明白，刚才编造出宝藏的信息，已经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就像写英文一般，写得出来听不出来。
这时，一个游戏面板提示出现。
“你得到了冥冥中某个存在的赠与，你获得语言精通的天赋。”
“呃，大爷你还是善良的嘛。”方宁欣慰道。
“好点你也有一半的股份，不能太憋屈了。”
这时，方宁突然听明白了这些“哇哇”的叫声。
“不要欺负这位道友了。”
“是啊，投胎不谨慎，亲人两行泪。”
“要我说，这位道友赶紧找块石头撞死吧，省得浪费时间，也好再次投胎。”
这说的是人话么？
方宁十分气愤，身为创世神，竟然被自己的造物鄙视，这都是某个二笔惹的祸。
不过暂时他也不敢反抗，毕竟还要受人家的管。
有了语言精通，就方便多了。
方宁转过头来，对着刚才那个推自己的娃娃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哦，我说这位道友，你这样子看来也不好混，不如这样，咱们签一个灵魂协议，你为我打工三世，我养你这一辈子。”
“你想得美。”方宁一听，顿时气急败坏，真是趁火打劫。
看来想要建设真善美的世界，还真难，毕竟只要是个体意识，就会在利益面前动摇，哪怕是带有游戏世界背景设定。
其实真说起来，游戏世界更加肆无忌惮，因为没有真正的死亡，所以人们就少了更多的敬畏。
上一个世界，方宁玩的游戏里，人妖骗子层出不穷，讲究的玩家十里挑一，不讲究的却是占据大多数，为了一个简单的游戏排名，为了几件装备，反目成仇，甚至诸多不堪入目的骂街之语，让人瞠目结舌。
“怎么样，你现在明白了吧？”大爷嘲笑道，“你以为弄出一个灵魂不灭的游戏设定，就可以让人向善？让人和谐共处？简直是太天真了。”
“是，是，不亲身测试还真是容易犯下幼稚病。”方宁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这样。
刚才那个奶娃子体内的灵魂，明显就是趁火打劫。
他完全可以预见得到，还有更加丑恶的事情，发生在他这个新成立的游世界之中。
见方宁不答应，那个奶娃子竟然使劲将他向炕下推！
“……”方宁惊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看到了更加丑恶的事！
“哇哇！”他开始冲着那个奶娃子大吼道。
“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下一世我再找你算账？”
“哼哼，下一世你知道我是谁嘛？我再换张皮就是了，”那个奶娃子中的灵魂对着方宁威胁道，“你到底签不签灵魂协议？”
“不签，有种你就摔死我！”方宁气上了头，虽然挂着创世神的名号，但他一直被托管，心性从来就没超脱出普通人的范畴，仍然是恩怨分明，情绪动物。
“唉，怎么这样，你们不要闹了。”另外的几个奶娃没想到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一个个开始爬过来。
有一个好心地将方宁拉住，没让他掉下去。
“哼，都别捣乱，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天道会的，这世道就是强者为王，我们灵魂不灭，世世代代都是王。”那个灵魂恐吓着众人。
“天道会？听说是一个创世之初就存在的大帮会啊？”有些奶娃子被吓住了。
“好像是啊，他们好像是占据了好大一段天河，人数上百万，会内有严密的接引轮回制度，对咱们这些散人向来不太友好。”
这些婴儿一边议论着，一边慢慢爬了回去。
“很好，很好。”方宁气急反笑，他一心想要建造一个真善美的自由世界，没想到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个天道会的灵魂，绝对不会想到，他的举动，给整个世界带去了什么。
他唯一能庆幸的是，方宁已经不是偏激的中二少年，而是有着成熟思想的18岁少年。
正在这时，那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老妇人。
“唉，怎么会这样？”他似乎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位天道会的朋友，我这就将你送回你们会中，还请你不要为难这些道友。”中年人客气道。
“哼哼，现在才知道怕了？已经晚了，把你的家产献给我们会中，这才能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查出你的灵魂真名，世代追杀！”那个威胁方宁的灵魂，转头又对着中年人呵斥道。
中年人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冷冷道：“是这样嘛？看来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什么时候天道会变成了这样蛮横霸道的组织！”
那个丑恶灵魂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个中年人似乎不是一般的散人。
“那又如何？我有三个兄弟都在天道会里担任香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很好，那我倒要去查查，你的真名到底是什么，能如此霸道，”中年人说到这里，对老妇人道，“吴道友，你将这些孩子都分开看管吧，辛苦一下。”
“刘道友客气了，不辛苦，反正老婆子也没几年好活了，现在累点，下一世就轻松了。”老妇人说着，然后来到炕上，开始将这些婴儿一个个抱起。
中年人最后看一眼那个色厉内荏的奶娃子，然后转身走了。
就这样，方宁又被抱了出去。
“怎么样，大富豪，你创建的美好世界在哪儿？你的真善美又在哪儿？”大爷幸灾乐祸道。
“可恶。”方宁无话可说，这可是真打脸，痛得无法呼吸的那种，毕竟之前在虚无之地时，他还趾高气扬地说过，要靠着一个真善美的世界，去打败之前的旧世界。
现在可好，他创造的世界，率先沦落成旧世界，这就叫不战而败。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修补
方宁准备修改世界漏洞，于是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他早就知道人心复杂，就算是游戏中也是一样，甚至比现实更甚，游戏中的坑蒙拐骗，作恶的成本可以现实中低多了，背弃信任者比比皆是。
正因为他设定了灵魂不灭的世界背景，反而会让这些人如同游戏世界般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在曾经玩过的网游中，公会打压散人，氪金选手虐待贫民，这不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么？
只要能通过压迫别人来获利，有些人就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漏洞去压迫别人。
他完全能够想到，因为灵魂不灭，这种压迫很可能是世世代代的，被压迫者无法翻身，最后社会阶层固化，彻底失去活力，他的世界，也就挂了，还不如以前的旧世界，还能进行自我新陈代谢……
比如说，那些率先一步构造起大组织的人，就可以靠着组织的力量，压迫那些散人，进而建立起雄厚的物质基础。
而世界设定中的通天塔，其周围肯定也早被各大组织划分好地盘，不允许普通人随便进出。
靠着这些物质和知识基础，再加上灵魂不灭，轮回转世，他们只要安排好自己人的出生和死亡时间，就可以世世都做上位人，垄断知识，垄断财富。
想清楚这种最惨烈的后果后，方宁不由地唉声叹气：“唉，果然和以前一样，设计的初衷再好，一到真实的生产环境，就会出各种bug。”方宁唉声叹气道。
“大富豪，你又要给自己找理由了。”大爷鄙视道。
“瞧你说的，事实就是这样，再说我改过的bug，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点问题改起来很轻松。”方宁强撑道。
“那你抓紧想办法改，多拖一天，你自己就受罪一天，反正我不会把你拖出来。”大爷认真道。
“让我想想，有了，”方宁很快想到办法，“你不是有系统地图么？以后在人死之后增加一个灵魂鉴定台，只有善良者才能灵魂不灭。”
“你真会张口就来，善良的地主也不少，他们能改变什么？能让社会进步，还是让世界晋升？”大爷立刻提出一个反例。
“哎，你说得还真对，有背叛阶级的个人，不会有背叛利益的阶级，”方宁冷静下来，然后认真想了一下，接着又道，“那就有了，凡是有利于生产力进步，有利于社会进步，世界晋升的人，才可以灵魂不灭。”
“呃，要是演化成主神空间那种养蛊模式，筛选出来的灵魂个个都是蛊王怎么办？要知道主神空间生产力一样高度发达，人人拼命，主观能动性高到不能再高。到时候出现这种可怕的后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大爷继续杠道。
“呃，你怎么会这么聪明？”方宁纳闷道。
“废话不是，之前你都在睡觉，世界演化测试的时候，可是我在干活。”大爷碎碎念着。
“哦，看来笨鸟先飞果然是有道理的，”方宁果断承认道，“让我再想想，对了两个条件综合一下，有利于社会进步，并且有所坚持和底线的善良人，才能灵魂不灭。对了，这个灵魂鉴定，用你的系统地图来鉴定，准确又权威，俗话说的好，能开挂就别吵吵。”
“这样的话，那就差不多了。好，我现在就去调整了。”大爷十分积极地说着。
“等等，在那之前，把刚才威胁我的灵魂给灭了，竟然敢威胁我，简直不知死活。”方宁吩咐道。
“你干嘛不亲自动手？”大爷不满道，“你都进了世界，还动不动就找gm帮忙，好意思么？”
“我不是刚说过么，能开挂就别吵吵，我干嘛要亲自下场？那不是反而凸显了那只蚂蚁么？”方宁理直气壮道。
“好了，这个邪恶的灵魂已经被粉碎了。”大爷随口就道。
“嗯，就是这样，留下纯洁的身体，继续孕育新的灵魂和新的希望，而让那些邪恶者下地狱。”方宁悲天悯人道。
“你就是懒。”大爷鄙视道。
…………
与此同时，石头宅院中，中年人坐在堂屋里，正在奋笔疾书。
“刘道友，那个您让我重点看管的娃子，突然发生了一个未知意外，似乎变回了寻常婴儿。”一位老妇人走进来，开口说着。
“竟会发生此事？”中年人停下手中的笔，惊讶地问道。
“是啊，就像一个成年人突然失去神智那般。如果老身没猜错的话，恐怕那个人的灵魂已经消失了。”老妇人带有一丝恐惧地肯定道。
“咦，道友如何能肯定这一点？”中年人皱眉道。
“呵呵，老身也是会些小把戏的，灵魂追溯之类的戏法，并不算多高深的道术。”老妇人微微一笑。
“唉，是我低估道友的本事，您不该屈就一个仆人的位置啊。”中年人感叹道。
“哪里哪里，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低调点才能活得长。看来所谓的灵魂不灭，也只是某些人的猜测，在这个世界面前，咱们不懂的东西还很多。”老妇人心有余悸地说着。
她并没有告诉眼前的中年人，在她进行灵魂追溯时，碰到了一个多么可怕，又无法形容的存在。
好在那个存在对她毫不在意，不然的话，她此时绝对不能站在这里。
中年人点点头道：“敬畏天地，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敬畏之中，又有进取，这才是中庸之道，一味强求，不可持久。”
老妇人没再说话，只是暗暗决定，要对引发这个变故那个婴孩多照顾些。
或许对方身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之后传来的消息，很快验证了这位老妇人的想法。
天道会的一个长老，死后并没有灵魂不灭，也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转世之身。
要知道，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样高位的人，死后顶多一周时间就能排上队伍。
而现在，各处大河中新生婴儿，根本就没有一个自认是他。
这还可以说是例外，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接二连三出现类似的事，就绝对不再是例外了。
许多大组织的人物，纷纷失去了这种灵魂转生的能力，反而一些新兴势力的头领，还有这种待遇。
有人祈求上天，有人幸灾乐祸。
“哼，这些创世之初就成立的组织，个个自高自大，作威作福，这是老天开眼，来惩罚他们。”
“先别嘲笑他们，我们自己恐怕也没有那样的待遇了，怎么能够这样？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我们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有人十分冤屈。
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那些还保有灵魂转生的人，开始将死后的经历传递出来。
原来死后灵魂就会进入一个衡量天平，天平上一边放着灵魂，一边放着砝码，如果能够比砝码重，那就能够灵魂转生，否则就是消散。
明白这一点后，有人就开始总结共性，那些通过天平测试的人，首先，无一例外都不是坏人。
至少没干过屠城灭族的惨事，也没有滥杀过无辜之人。
其次，他们都在各自领域有所成就，而且是正面的成就。所谓正面，就是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和价值。
……
作为这次大事件源头的方宁，自然对这些消息无动于衷。
他现在已经得到很好的照顾，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生活。
这一晃就是18年，18年后，他坐在轮椅上，查看着自己的游戏面板。
“时间：大荒一百六十八年。
人物：方宁。
状态：青年。
修为：三流高手。
知识：初级。”
“我说大爷你这判断也有bug啊，以我这知识，怎么也得是个宗师吧？”方宁不满道。
“没有任何bug，只会纸上谈兵的，知识再多也只是初级，只有做到知行合一，才能进入宗师之境。”大爷解释道。
“呃，看来我得引发一轮工业革命，”方宁自信地说着，“好歹我也是经历过好几个世界的人。”
“咦，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搞过一个画中世界的文明之旅么？当时你是怎么让那个世界找到出路的？”大爷突然问道。
“呃，当时我没告诉你嘛？我就是帮助他们打通对外通道，获得更多的物质交流，这才让世界找到新出路，完全就是模仿的大航海时代。”方宁讶然道。
“你当时没说，你光顾着藏那个什么蕴含着文明之旅所有知识的本源叹息，哪还记得和我讲这个。”大爷鄙视道。
“呃，你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到底想干嘛？”方宁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妙。
“当然是要你贡献出来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要知道知识不用，就会过时，越用才能越多。”大爷理直气壮道。
方宁无话可说，只能悻悻道：“那你就添加进通天塔吧，对了，记得给我开放所有权限。”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渗透
方宁没有想到，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宝物，刷过一千多次文明游戏才搞到的文明叹息，藏了好多年，最终还是被大爷没收，到底逃不过它的惦记。
他想了想，决定去通天塔走一趟，弄些图纸下来，然后纠集一些可造之材，引领这个时代进步。
总不能老是纸上谈兵，自己也要切实地玩一把大工业时代的建造游戏。
于是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口对外喊着：“小吴，过来一下。”
这时一个憨厚的年轻人小步快跑地过来，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进来房间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到方宁面前。
方宁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原生灵魂，不再是那些投胎转世的那些上古人类，所以对他分外恭敬。
“先生有何吩咐？”
方宁拿着一柄羽扇扑闪着，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淡淡道：“去通天塔。”
小吴点点头，然后推着他的轮椅就向外出去。
等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小吴就叫来一顶轿子，将他连轮椅一起抬进轿子。
通天塔距这座宅院有三百多里路，可以走水路过去。
四个轿夫，还有小吴就这样稳稳地向码头走去。
来到码头，就见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咦，方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你这万年不出门的主，今天竟然舍得走这么远的路？”一个书生故作讶然道。
“王贤弟，小声点，刘员外可是开天辟地之后的第一批人，咱们对方兄也要恭敬些。人家虽然被刘员外收养，但和员外也是同一时代的人。倒是咱们这些原生之人，没能赶上以前的黄金时代，真是遗憾之极。”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书生摇头晃脑地说着。
“王秀才，你敢当面非议本公子，真真是德行有亏，还想不想以后灵魂转世？”方宁并没有生气，而是笑骂道。
“唉，命里有时总归有，命里无时总归无，我们就不指望了，你说是不是啊，冯兄？”王秀才叹气道。
那个年纪大些的书生却是激励道：“王贤弟比我还年轻几岁，正该是奋发进取的时候。那些前人总结出来的法子我们也知道，将来未必就不能得一个灵魂转世的前程。”
“知道归知道，可是做起来何其难也？”王秀才叹气道。
冯王两个秀才，是方宁在这个世界第一批熟悉的同龄人，他们家境贫寒，经常去刘员外家借书抄，久而久之，就和方宁混熟了。
只是他们当然不知道方宁的真正身份，对待方宁也只是普通熟人的对待，完全不知道，自己平白错过了一场大机缘。
只要拍好这一位的龙屁，别说是灵魂不灭，就是超脱这个世界，也未必没有可能。
方宁微微一笑，挥了挥扇子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多去几次通天塔，就会有收获的。”
“呃，这话谁说都行，唯独你不行，”王秀才不屑道，“我们好歹每年都要去上两次，而你，好像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呵呵，这通天塔也是看缘分的。就像相亲，有人相过无数次，还是不成功；有人只去了一次，就会被投来的花朵压满筐。”方宁淡淡地装道。
“说得好像你相过亲似的，”王秀才摇头道，“不过听你的意思，你今天就要去通天塔？”
“对啊，你们听过一个典故么？南方有鸟，蛰伏在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方宁摇头晃脑道。
“哦，听方兄的意思，莫非你就是那只鸟？”冯秀才惊讶地问道。
“呃，这话听起来总有点怪怪的……”方宁无语道，“不过说的倒也没错。”
“那我们就要跟去看看，你这只鸟能不能真得一飞冲天？”王秀才激将道。
“绝对没有问题。你们要是聪明的话，就赶紧来抬本公子的轮椅，这样的话，将来还能混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果。”方宁暗示道。
“哼，我们可不做那下人的活计。”王秀才第一个拒绝道。
冯秀才倒是有点意动，只是那一分矜持阻止了他。
这让方宁看得暗暗叹息，被脸皮妨碍的人，往往难以成功，只有舍下那张脸皮，伏低身子，很多事才能做成。
没过多久，一艘乌蓬船飘了过来。
“小吴，抬本公子上船。”方宁吩咐道。
小吴让四个轿夫又照样将方宁抬进船舱，然后结算了轿子钱。
王秀才，还有冯秀才，也跟着上了船。
方宁上了船头就没再说话，他怕晕船，毕竟大爷给的这个小号，太废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突然大爷开口说话。
“喂，你刚才怎么对那两个土著随便许诺？”大爷不满道。
“你啥意思，这你都要干涉？”方宁同样不满。
“废话，你向来是个心软的，万一和这里的人产生感情，最后徇私枉断，不该灵魂转生的灵魂转生了，那不是把这好端端的世界给糟蹋了么？”大爷振振有词。
“放心，我心里有数，肯定是符合标准的人才会开口子的。”方宁认真道。
“这还差不多。”
“对了，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些圣人没来找事吧？”方宁询问道。
“咦，你直觉挺厉害的嘛？我正想要提醒你，有三个莫名的存在钻进了我们的世界，可能要进行破坏。”大爷谨慎道。
“既然你知道的话，那你把他们直接灭了不就好了？”方宁纳闷道。
“我想这么做，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绝对是圣人的手段。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大爷沮丧道。
“看来这回有意思了。”方宁淡淡道。
“你得加把力气啊，确定他们的身份，我好直接降下天雷轰杀，”大爷催促道，“要是你不行的话，就得把你拉出去，再把世界重演混沌。”
“人家圣人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经不再是数据世界，而是我的测试发布版本，重演一次肯定要消耗不少力量。人家可以不停派人渗透，我们却不能总是重演混沌。否则的话，一旦你变得足够虚弱，他们随便派个棋子就将我们灭了，也不沾什么因果，”方宁悻悻道，“所以这最后一招绝对不可轻用，还是要用寻常手段。”
“唉，果然不能走捷径。”大爷郁闷道。
“不要着急，既然他们玩这种花样，我们有着主场优势，还搞不定他们么？”方宁冷静道，“总归他们所有行动的大趋势，就是要将我们的世界糟蹋掉，不让我们利用世界增长力量。把握住这个要点，就不用担心他们漏不出狐狸尾巴。”
“所以这些土著都很有用啊，你耐心点组织他们，好好搞你的大工业，早点进入信息化时代，就容易搜寻这些外来存在。我一会就给你送几个机缘过去，你注意查收快递。”面对外来危机，大爷终于慷慨一把。
“如此甚好，我等着。”方宁喜出望外。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众生可废
对于圣人派人来捣乱，方宁并不意外，因为等他的世界测试稳定后，他也要这么干……
只不过人家提前而已。
方宁坐在船内，想着事情，突然心中一动，对旁边憨厚的小吴说着：“小吴，去让船家停一下，本公子要钓一下鱼。”
小吴钻出船舱，对着前头摇橹的船家，一个老头子说道：“老人家，我家公子有兴致要钓鱼，请你停下船，还请多担待些。”
说些他拿出一些铜子递给船家。
“哎呀，使不得，贵人既然有兴致，那是小老儿的荣幸，”船家推让着，然后诧异道，“只是没见贵人们带了鱼杆上船，小老儿这里也没有，不知该如何钓啊？”
这时，方宁在船舱里笑道：“古人钓鱼不须钩，今人钓鱼何须杆？小吴你请船家搭把手，把本公子抬到船头去。”
王秀才不信道：“方兄，只是几天没见，你这牛皮就吹得是愈来愈大了。”
冯秀才却是好奇，想要跟上去围观。
船家连忙制止：“几位贵人，不能都聚在船头，船小力微，禁不住的。”
“呵呵，船家，这就是你错了，”王秀才摇头晃脑道，“船非活物，哪有力可言？这应该是古人所言的杠杆原理。”
“杠杆没看到，杠精我倒是见到了。”方宁摇头道，然后已经被抬到了船头。
“杠杆也能成精？听起来是个厉害的。”冯秀才惊叹道。
他对着下面微微起伏的江水，淡淡道：“鱼儿上来。”
话音刚落，一条手臂长的大鱼突然从江水中跳将出来，口中衔着一粒宝珠，落进方宁怀中。
“啊，真的有鱼儿上钩？不，是入怀，这鱼莫不是成精了？”船家惊慌道。
“呵呵，这就叫江鱼献珠，以后定然流传千古，船家，你可是有幸了。”方宁笑了笑，拿下宝珠，然后将鱼送回江里。
那条鱼摇头摆尾，并没有游走，而是跟在船后。
方宁没有在意对方，只是拿着那珠子对着自己双腿分别滚了一滚，就见那萎缩的双腿，血肉迅速恢复，不到片刻，他就能站起来了。
方宁站起来走了走，困了18年，终于自由了。
“啊，方兄你这只鸟还真要起飞啊？”王秀才顾不得船家之前的警告，挤到船头，惊诧地看着。
“本公子向来不打诳语。”方宁淡淡地装道。
“你也就撞这一回好运罢了，典故中也没少类似的事，什么山上遇仙之类的事。”王秀才嘴硬道。
“呵呵，那可不一定。”方宁吩咐船家继续前行。
接下来，王秀才，冯秀才，小吴，船家，就见识到了浪头送宝，天上掉钱，飞鸟送金的种种祥瑞……
“哎呀，公子肯定是上古仙人转世，这全是祥瑞啊。”船家愈发小心地恭维道。
“那当然，我家公子当初就被老爷很看重，要知道我家老爷就是上古之人。”小吴十分自豪道。
方宁转动着刚刚到手的一个玉环，这里面已经将刚才得到的宝贝金钱都装了进去，他越看越是眼熟。
突然他想起来，这不是大青虫腿上的一只么？
唉，大爷真是越来越不要脸，竟然连小孩子的东西都给惦记走了。
正在这时，船已经缓缓停下。
“公子，通天码头到了，您请先下船吧。”船家将一块板子搭在码头，对着方宁殷勤道。
一行四人，相继下船。
没走几步，那船家也跟了上来，他讪讪道：“不知公子还需要仆人么？小老儿虽然愚蠢，但也是上古之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呃，看你的年纪，倒是不假。”方宁知道只要大过18岁的人，基本都是上古灵魂转世，毕竟灵魂不灭的打破，是他进了这世界之后引发的，而他在这世界只过了18年。
小吴脸上有些紧张，紧紧盯着那老头子。
虽然他本性憨厚，但也知道好歹，眼看着服侍十几年的公子要发达了，这时候哪里愿意别人前来沾光？
只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也没有资格说。
“公子可是答应了？”船家忐忑地问道。
谁不知道现在已经没了灵魂不灭的好事？
原生之人，没有享受过那些好处，还不觉得如何珍贵。
唯独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却会觉得分外难以忍受，各种抱怨，没少因此引发各种大乱。
然而天地就是天地，乱了这十几年，他们连敌对的目标都找不到，除了内讧一通，什么也没有改变。
现在还是不得不忍下来，他们又能将天地如何？
真有能力干涉天地法则的，也不会参与这种乱事，因为他们能够做到灵魂不灭。
随着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世间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毕竟人的本性是强大的，就像被送上法场的罪孽，愿意提前挨那一刀的，少之又少，大多数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方宁点点头道：“那好，你就跟在本公子身旁吧，正好本公子要做几件大事，需要人手。”
那王冯二人，讪讪地相互看着，一时拉不下脸来。
方宁摇摇头，然后对着船家道：“不知老丈高姓大名？”
“当不得，当不得，公子叫我一声老魏就好。”魏老头惶恐道。
“哦，老魏，给你些金子，去雇三辆马车来。”方宁伸手掏出一锭黄金，放到魏老头手中。
王秀才眼都看红了，只是没有说话。
冯秀才却是终于忍不住道：“方兄，你看小弟一直也是无所事事，考了个秀才就再没有盘缠去考举人，不知方兄可否需要个文案，也好让小弟赚些路费。”
“呵呵，冯秀才，你客气了，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这有何难？”方宁十分爽快道。
这时那王秀才却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生硬地说着：“抱歉，两位，我突然有点头疼，想要找个医家看看，就先失陪了。”
“咦，王贤弟，你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冯秀才纳闷道。
只是此时王秀才一拱手，已经转身走了。
方宁摇摇头，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自己建造美好世界的愿望，果然是任重道远。
众生可废，天地不可亡。
他看着王秀才远去的背影，眼中挂上一丝冷色。
这时冯秀才等人，只觉得周边突然一下冷起来。
可不是么，方宁头顶之上都开始飘雪花了……
“大爷，你不用配合得如此尴尬。”方宁无奈地在心里说着。
“没办法，这不是要为你造势嘛？你看，他们一个个对你多敬畏啊。”大爷振振有词道。
的确发现方宁周围又出现异兆后，不光是这几个熟人，那些路过的人，甚至都有不少跪倒在地，顶礼膜拜的。
这个年头，距离创世之初还不是太远，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很多传说还在世间流传。
神仙下凡，往往伴随着异兆，再不就是神通广大的妖孽，反正无论那一个，磕头是没错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新法
大爷尴尬的造势之后，那拿了金子的魏老头从码头车行里雇了三辆马车过来，然后将一锭金子原样奉还。
方宁也没什么意外，直接收回，本来这就是一个小测试。
若是能被一锭金子给迷了心，那要来也没啥用。
一行人分别上了马车，前往通天塔。
马车缓缓行驶在颠簸的泥路上，显然这里是没什么人修路的。
不知过去多久，车夫恭敬地说道：“公子，通天塔到了。”
方宁走下马车，抬头一看，眼前一栋高耸入云的白色高塔，矗立在眼前。
这并非简单的文学形容词，而是真实。因为那座高塔真的是半截身子入了云。
高塔周围被一堵高墙围了起来，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入口。
然后一个入口处，正站着几个青色布衣的衙役。
若是秀才模样的过去，这些衙役一个个鞠躬哈腰，若是那些平民模样的过去，他们就要收钱。
尤其是乐医百工等手工业者，更是百般刁难。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玩技术的都搞不过玩管理的。
方宁仔细看了看那些衙役，发现他们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肯定是原生之人。
若是那些上古之人，他们心里还有着念想，定然不会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方宁带着人走进去，那几个衙役立刻恭敬地问好。
方宁正要走进时，一个十分着急的声音传来。
“前面的公子，还请留步。”
方宁不慌不忙，转过头去，就见一群差人正押着王秀才向这边走过来，领头是一个县官模样的人物。
“哦，这不是张大令么？”方宁好整以暇地问道。
“见过方公子，这个歹人平白诬告于您，我已经将他拿下了，请公子发落！”张大令谄媚地笑着。
“呵呵，王秀才诬告的什么？”方宁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王秀才，淡淡道。
“这个歹人，竟敢污蔑公子行巫术，施妖法，聚人心，图谋造反……”张大令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秀才，满是厌弃的眼神。
够狠，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这都没出方宁的预料，他早知道人心之恶，能恶到什么程度。
往往对你最狠的人，就是那些平时在你身边的人，反而那些陌生人，对你的伤害不大。
“为什么？”那王秀才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了，一定是那刘员外的背景，我太傻了，冯兄明明提醒过我的，可是我还以为这天下不会是乌鸦一般黑的。”
方宁看着这个曾经的熟人，心下冷笑，对方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犯下什么错误。
自己表现出神异来，朝廷只会高兴。因为此时朝廷的人，还是那些上古之人。
对他们而言，权力当然没有灵魂不灭重要。
把方宁镇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一丝好处。
他们可是见识过灵魂不灭的黄金时代，这个朝廷如何能够与这样黄金时代相提并论？
这时候出现一个祥瑞，那还不赶紧供起来？
至于抓起来拷问，那就更不行了，毕竟灵魂不灭的要点已经总结出来，至少不能是坏人。
方宁懒得和这人牵扯，他挥挥手：“就有劳张大令按照律法处置。”
“嗯，诬告者反坐。”张大令一挥手，几个差人将那王秀才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冯秀才见状，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
“怎么，冯兄想说什么？”方宁玩味地问道。
“唉，虽然王贤弟咎由自取，但他的家人却是无辜的……”
“嗯，最近朝廷出了新法，废除株连。”张大令赶紧道。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祸福天定，为人自招。”冯秀才叹气道。
“好了，我们进塔吧。”方宁懒得再管这种小人，径直向塔里走去。
“快，快跟上，给方仙长搬椅子，拿上茶水点心。”张大令忙前忙后。
一群差人忙得鸡飞狗跳。
小吴，老魏头，还有冯秀才，面面相觑，好像他们这些正规的跟班，完全被比下去了。
……
通天塔。
一群人都在一楼大厅里等着，眼巴巴地等着仙人下来。
方宁一口气上了20楼，当然不是用走的，他哪有这么勤快，直接让大爷开了电梯。
“这里就是你要的工业资料，不过这样拔苗助长真的没事嘛？”大爷纳闷道。
“你这就不懂了，什么叫拔苗助长？我可是运转过一千多次文明的人，有经验的很。”方宁满不在乎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大爷悻悻道。
方宁将基础学科的相关知识，经典物理化学数学等等知识，还有基础的工业产业链条，还有低魔背景下的超凡力量使用技巧，与现代科技的结合模式，统统复制到实体书里，然后装进玉环。
然后他回到一楼，对着张大令说着：“张大令，向上奏报吧，就说本公子得天所授，要改换天地，再造人间。”
“仙长说的是，我这就亲自向朝廷奏报。”张大令欣喜道。
…………
三天之后。
方宁与当今朝廷的权相对坐。
“仙长的谋划，我看了，甚好，已经命人去布置。从孩子抓起，才能改天换地，确实是一针见血。”权相认真道。
“那就看相爷的了，事成之后，自有天地酬功。”方宁淡淡道。
可算等到这句话了，权相擦了擦眼角，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自信没人比他更恐惧死后的世界。
所以他强拖着75岁的身体不去死，换成前些年，40不到，一旦感觉肾亏，他就萌生投胎的念头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相爷，他自问没有干过什么恶事，做事兢兢业业，并非他是个好人，只是心有敬畏。
和别人不同，他早就觉得灵魂不灭这样的好事，不太真实，也不可长久。
毕竟野外那些狼虫虎豹，生存的有多艰难，人人可见，每日都是朝不保夕，没理由人类就能例外。
这就是一个能爬到高位人的眼光，昏庸的皇帝很多很多，但昏庸的权相却很少。
权相和方宁又谈了一阵，双方大有收获。
双方利益基本没有冲突，权相所求，无非是一个灵魂不灭，得了方宁的许诺后，已经是干劲十足。
为了防止这老头挂掉，方宁还特意拿了一个养身用的珠子给他。
然后方宁就在权相府里，再次过上了吃喝玩乐的好日子……
为什么不找皇帝，很简单，皇帝事多，干活得还少。
这是方宁在一千多次文明之旅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不要找名义上的老大，要去找干实事的老二。
至少在老二推翻老大之前，军师们都是安全的。
“大富豪，我现在算是明白你那一千多次的文明经验都是咋来的，这换成我，我也会啊……”大爷突然开口道。
“哥伦布竖鸡蛋的故事，你该听说过吧？在他磕破鸡蛋底端之前，可没几个人能想到还可以这样做。”方宁鄙视道。
“呃，说的也是。”大爷老实道。
“对了，你是怎么坑大青虫的，”方宁随口问道，“难道家里的财政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
“现在又没有外面的资源进来，都是体内循环，我当然得尽量地挖掘潜力。”大爷理直气壮道，“大青已经饿得要进入休眠期，我就拿过来废物利用一下。”
“合着你这还是偷来的？”方宁大吃一惊。
“瞧你说的这么难听，这是我用了两顿饭的代价，买来的好么？我可不会干那事，不过吃完之后，它还是选择休眠了，毕竟它的家当已经当没了。”大爷悻悻道。
“唉，现在这里生产力低下，还养不起它这样的劳动力，等我搞完新法运动，再来它进来吧。”方宁叹气道。
“随便你，反正东西我是不会还的。”大爷振振有词。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念头
将新法安排好之后，方宁每日偶尔从朝廷邸报中看看变法的推进消息，其余时间都是吃喝玩乐。
他相信权相不敢欺瞒于他，因为欺瞒他没有意义，得骗过天地才行。
有人能骗过抠门的大爷嘛？不可能的。
只要世界得到的精神力量没有增长，那就说明新法没有实行。
这一天，方宁正在看报之时，听到窗外隐隐传来争辩之声。
“当今皇上已经成年，当然要归权于上，这才合乎礼法。”
“皇上尚无处理琐务经验，当然要先观朝数年方可，否则定出大乱。”
“请相爷出来，我们要问问相爷，何时才能归还皇上大权。”
特么的，就不能让方家太爷安安心心地坐享成功么？？
方宁心里怒骂一声，然后叫来小吴。
“小吴，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憨厚的小吴行了个礼，然后带了两个侍卫出去了。
不多久，方宁又听到小吴与这些人的吵闹声。
“区区一个相府家奴，你有何资格与我们这些翰林问话？还不速速退下！”
够横的，方宁下意识想到，突然觉得不合逻辑。
这个时候，朝廷的主要力量，还是上古之人，他们哪里会拘泥于这些条条框框？
必然有诈！
听到后面，方宁就恍然过来。
“实话告诉你这家奴，权相想要独揽大权，自己独得天心，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大功，天地酬其劳，自当由皇上领头才是……”
原来如此，这些人是想分润功劳来的。
看来他们也不傻，知道这新法运动中蕴含的潜力，能千百万倍的提升社会的生产力。
虽然他们未必有这个直观的概念，但至少知道新法实行之后，能够养活的人口更多，创造的财富更多，那就够了。
这肯定是有益于天地之事，这些人为了灵魂不灭早就快发疯了。
各种办法都在琢磨，现在碰到这件新法，那还不是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般？
只是他还是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对劲，有点太过刻意的感觉。
他走出房间，爬上府内一处高台，向府门外张望。
只是府门之外，已经站了整整一长队的人，个个身穿官袍，非朱即紫，都是些清贵之官。
说白了，就是不干俗话，只会开喷的那种人。
方宁明白过来，新法之中，没有喷子生存的空间，只有脚踏实地干俗务的，这如何了得？
翰林，御史这些官员，那还不发疯才怪？
看了一阵，一队士兵突然围拢过来，都是些年轻士兵，手持刀剑弓弩，全身甲胄，威风凛凛，杀机盎然。
“围攻相府，妖言惑众，蛊惑至尊，罪大恶极，相爷有令，格杀勿论！”
不光是翰林们惊呆了，连方宁也惊呆了。
这手段也太暴烈了，不愧是权相啊！
下一刻，就是乱箭齐发，那些官袍虽然威武，但方宁可没有设定这个世界有气运的存在，它们也就挡不住冷冰冰的杀戮之器！
血流成河，鬼哭狼嚎，狼奔豕突……种种乱象，不一而足。
方宁突然明白了，这相爷的真正心思，现在的时代背景下，灵魂不灭者之间，其实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本来就发愁没有理由减少对手，这下对手将理由送到门上，只要是一个小错，他也要借题发挥，何况是这样围攻相府的忤逆之事？
尊卑有别可不是闹着玩的，礼教杀人，那是早就有过定论的。
小吴已经吓得呆了，若非一身相府的下人衣服，他都担心自己回不来。
好在这种误伤还是没有发生，毕竟敌我双方的衣服差别有点太大。
小吴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到高台上找方宁报告。
“主，主人，那些翰林想要夺权，被相爷镇，镇压了。”
“冷静点，本公子都看到了，那些人死得其所，也不免快哉。”方宁淡淡地说着。
小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温良的主人一般。
“是，是，那小的告退。”
“去吧。”
…………
小吴回到自己的下人住处，作为仙人的近侍，他的待遇要比相爷自己的子女还要好。
相爷三个儿子，七个女儿，每个人见到他，都要恭敬地喊一声“吴先生”。
这是相爷定下的规矩。
小吴开始还以为相爷是个极好的人，今天这一幕，才让他明白，对方并非如此。
他从小就是听着科举故事长大，对这些清贵的翰林自然颇有向往。
今天一见，这些人竟然像鸡鸭一样，只是因为吵闹几句，就被无情宰杀。
好个无情的相爷，好个厉害的公子……
小吴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黑线，身为一个忠仆，我怎能不去劝谏主人，停止这种残暴的行径？
不，不，一切听主人的就好，身为一个仆人，要什么自己的主意？
不能这样做，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主人和相爷给的，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主人欢喜谁就是谁，别的不要操心了。
他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冲突着，搅合着，最后眼中那道黑线，似乎失望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
小吴一下清醒过来，顿时感到羞愧不已。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想要劝谏主人和相爷，自己有那个才识么？有那个资格吗？
安心做好仆人的活就是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
晚上用完丰盛的一餐后，方宁在花园里一边消食，一边欣赏优美的琴曲，白天发生的血腥事件，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
“外面虎视眈眈，你竟然还能在里面过着如此腐化轻松的生活，你对得起自己嘛？”大爷狠狠地说着。
“呃，”方宁讪讪道，“我在总揽大局，真要是插手具体事务，反而不如这些土著干的好。”
“那也不能这样浪费时间啊，既然你现在如此清闲，这里的事交给我托管就好，你出去给他们的世界捣乱去。”大爷振振有词道。
这还不要我老命？
方宁差点吐血，赶忙说道，“这里的事还没完，上午刚刚发生血腥镇压的事件，我觉得其中必然有诈。再说那混进来的敌人还没找出来，你就让我出去，你不要这样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犹豫不定的，要干完一件说一件。”
“那你抓紧找，我刚才有所察觉，似乎那些家伙到了你的身边。”大爷敲打完方宁，这才说起正事。
“哦，那好，我马上处理，你忙去吧。”方宁立刻起身，也不听曲了。
“这还差不多。”大爷满意地退去。
经过这几百年的相处，它已经对寄主的性格了如指掌，三天不打，就要倒退，非得定时进行鞭策一番才行，好处就是还要点脸，讲些道理，理亏的时候不会死硬到底，算不上昏君。
方宁回到书房，想了想，找来一个侍卫，耳语几句，对方领命而去。
这时，小吴敲门进来。
进来之后，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连骂自己忘本。
方宁听后顿时无语，这孩子果然是憨厚到头了。
藏在心里的一些不敬念头，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竟然还要说出来，显然这是个难得的心口如一之人，只是心里转过不好的念头，也会感到羞愧不止。
“算了，你既然知错，以后注意就好，这本修心养性的书籍，你拿去多看看，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念头产生了。”方宁拿出一本书来，丢给对方。
“是，多谢主人谅解，小吴告退。”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方宁突然有所明悟，圣人手段，非同凡响，润物无声。
这是要从根子上破灭自己的世界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进入洪荒
方宁体会到圣人的难缠，他们派进来的存在，并非实体性质，应该称呼它为“魔念”这种虚幻之物。
它能勾动人心，让人做出看似符合所想，实际上却是狂悖的事。
比如说在面对一份利益之时，大多数人本来能够抵抗诱惑，但魔念一生，就让人的侥幸之心大起，从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尽管自己掌握着天道的力量，但天道也无法干涉人心，更别说控制人心。
除非自己将世界生灵灭杀，不然魔念永远不灭。
撼山易，撼人心难啊。
这些圣人还真是手段精绝，一下就打在要害上。
方宁完全明白，如果任由这种人心深处的魔念滋生，迟早自己的世界，会入不敷出。
尽管没了圣人和神明来吸收精神力量，但这些魔念却会代替这个角色，等于人自己损耗自己产生的精神力量。
人在恐惧，暴躁之中，就会精神不振，而在振奋，幸福之中就能精神高涨。
“真是麻烦，这该怎么办啊？”方宁自言自语着。
他回想自己文明之旅时积累的经验，然而那些时候，并没有这样棘手的敌人。
圣人手段咋这么高啊，看来自己这样的凡人，应付起来真是力有未逮啊。
得拉几个盟友过来，至少对圣人手段熟悉的。
想到这里，他果断对大爷道：“我找到那些圣人派进来的奸细了。”
“唉，这么快，果然不抽你一顿，你干活就是拖拖拉拉。”大爷碎碎念着。
“给我点面子，”方宁无语道，“他们投放进来一些魔念，蛊惑人心，进而吞噬我们世界产生的精神力量。”
“那该怎么应付？”大爷追问道。
“这个，我倒是有那么一两个手段，不过还需要群策群力，”方宁当然不能直接甩锅，而是委婉地说着，“最好是找几个应付过圣人的。”
“你意思是将菩萨他们叫进我们的世界来干活？可是我们现在发不起他们的工资啊。”大爷为难道。
“这还不简单，你别说是雇佣他们来打工，就说邀请来一起创业。”方宁认真道。
“高，实在是高。”大爷非常高兴。
“还可以吧，对了，股份就不用给了，给他们些期权就好。”方宁理所当然地说着。
“嗯，又向大富豪学到一手。”大爷兴奋道。
“对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嘛？”方宁突然问道。
“你知道嘛？”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方宁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他们就在你数据化后的地球上。”
“多新鲜啊，有神性的生物我哪能数据化掉，他们早跑了。”大爷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靠，真是浪费我的创意。”方宁痛苦道。
“没事，让我找一找啊，”大爷讪讪道，“有了，他们还在之前的旧世界里，应该有办法躲过混沌演化。看来大富豪，你总归躲不过再去一趟旧世界的结果，正好两件事一起办。”
“嘶，那多危险，不去。”方宁一口拒绝道。
“那可由不得你。”大爷恶狠狠地说着。
方宁只觉自己朝高空飘去，身体越来越轻，大地越来越小。
…………
系统空间。
好说歹说，方宁总算先进来系统空间做准备，而没有被直接丢进演化中的旧世界。
古铜巨人还没死掉，那是要钻进对方体内去寻找，恐怖非常。
“不行的，还是太危险，我还是用你的化身进去探一下路。”方宁恳求道。
“那好吧，看在你出了个好主意的份上，我就答应你这一回。”大爷悻悻道。
“唉，真是歹命，刚出狼窝，又进虎穴。”方宁碎碎念着，将神念钻进系统化身的躯壳中。
“嗖”的一声，侠客甲被丢出系统空间。
……
方宁在虚空中游荡着，很快重新看到了那古铜巨人。
让他庆幸的是，那五团守尸体的云雾，已经消失不见。
而那个古铜巨人，正在一部分一部分地变成巨大无比的云雾团，然后云雾团又逐次转化成日月星辰，还有大地山川。
方宁看得有点震惊，他明显觉得人家这比自己高大上啊……
对方的日月星辰，直接就在虚空中诞生，然后环绕中间的大地运行。
这大地扩展到一定程度，那日月星辰就多出一些镜像，来照耀新的土地。
这个世界，似乎根本不畏惧虚空。
不像他那个测试版世界，还要先加上一层膜，与虚空隔离开来，省得被虚空侵蚀。
“果然，只要是有意识的世界，绝对不会搞成地球宇宙那种形态，太浪费物质和能量了，大部分物质和能量完全和生命无关，可以说生命只是偶然的一朵奇葩，对整个宇宙就没有任何意义，在宇宙中的分量，连九牛一毛都绝对算不上。”
方宁亲身经历过创世界，已经十分了解这一点。
所以神话世界都是天圆地方，这有助于文明生物自由扩展。
就像古代神州一样，逐渐从黄河流域扩展到整个亚洲东部，将能占的好地都占了，一共才花费几千年的时间。
像地球宇宙这种形态，扩展起来就太难了，人类诞生数百万年，还没有将地球开发完全，近在咫尺的卫星也难以利用。
如果真是天圆地方的大地形式背景，以地球文明的开拓力，早就能占据很大很大一块地方。
相比之下，之前的上界，其实优势极大极多，可惜一把好牌全被圣人和神仙们打烂了。
不过吸收过地球宇宙的经验后，还有失败一次的经验后，方宁相信这些家伙们不会重蹈覆辙，绝对不会搞出那么多的神来。
这就意味着自己有机可趁……
方宁想到这里，然后指挥着系统化身，钻进那片无尽的洪荒大地之上。
因为对方的世界没有阻隔虚空，只靠着日月星辰的力量来进行分割，所以他进入的很容易。
从虚空中急速坠落下来，方宁只觉得就像玩游戏时镜头拉近一样，眼前的景物，高山，河流，树木，不断变大，变清晰，最后落到地面。
四周全是绿色的丛林，气温很合适，他感应一下，发现空气中的元气极为稀少，这就意味着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生个体。
“可恶，这些家伙果然抄袭我的法子，竟然也弄成低魔的世界，看来也是明白过来，高魔世界看起来爽，实际太不稳定了。集体永远比个人理性。”他悻悻地说着。
“吼吼……”远处传来一阵野人的叫喊。
“呃，文明还真低，还不如我的世界发展的快。”方宁庆幸道。
当然他知道这没什么意义，只要对方世界稳定下来，很容易就赶上来，毕竟他们的优势太大了。
继承了两个大世界，雄厚的物质基础，决定这个世界经得起折腾，也开得起工资。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占卜
方宁羡慕着别人的世界，物质雄厚，能发得起工资，不像他的世界，只能拿期权忽悠人，不，是忽悠菩萨。
话说回来，不一定能找到菩萨，退而求其次，只能去忽悠神。
神似乎也不傻，单纯靠忽悠肯定是忽悠不住的。
不过，他和神之间，现在又站回同一立场，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对手，那就是旧世界的圣人。
这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方宁思绪云游天外时，耳边野人的叫声却愈发近了，嚎叫声中，带着嗜血，兴奋还有一丝恐慌。
“喂，系统2号，你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嘛？”
“哦，他们在说，这只野狗很肥啊，够我们吃三顿的。”系统化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嘶，你竟然真能听懂？厉害啊。”方宁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立刻得到了答案。
“系统语言库已经加载了上百万种各类语言，这些原始人的吼叫声是很简单的一种，没有太多复杂的地方。”系统化身解释道。
“那还真方便。”方宁夸奖道。
正在这时，一阵“汪汪”的叫声传来，只见远处，一只身高能到他腰间的金毛大狗，向着他狂奔而来。
而巨狗的身后，跟着一串裹着树叶的原始人。
他们手持石矛，穷追不舍，不时发出吼叫声，威吓着那只大狗。
大狗看到这边有人，本来想掉转方向，谁知道仔细一看，反而加速朝方宁跑来。
“咦，这狗挺聪明的嘛？他怎么知道我不吃狗肉的？”方宁惊诧道。
“呃，寄主，我觉得这只狗应该认识你。”系统化身建议道。
“会这么巧嘛？我刚刚下来这洪荒，就碰到一只认识我的狗？”方宁不信道，“其中必有蹊跷。”
这时，那只狗已经绕到方宁身后，“汪汪汪”地叫唤着。
而那些野人们，追到附近，缓缓停住，却将方宁包围在一个半圆里。
“它什么意思？”方宁接着问道。
“它在说，它和你是老相识，希望你能救它狗命。”系统化身回答道。
“可以的，狗语你也懂，”方宁又夸奖一句，接着道，“你问它一下，它到底是谁？”
也没见系统化身出声，只是过一阵就道：“它说它是死神的转世。”
“哈哈哈哈，这家伙当初不听我劝，非要逃离系统空间，现在可好，都混成狗的地步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年不如一年啊。”方宁幸灾乐祸道。
“那我们要不要救他？”
“救啊，总归这家伙的狗命还是有点用的。”方宁很快做出决定。
然后侠客甲只是看了那群原始人一眼，他们突然放下长矛，跪拜在地，再三伏首后，然后才离开。
“咦，你刚才做了什么？”方宁问道。
“我只是通过神念传音而已。”系统化身道。
“到底是个低魔世界，这点小伎俩都能被当成神迹。”方宁叹气道。
不过这对他有好处，至少他不用担心真像洪荒世界一样，金仙遍地走，碰上不如狗。
金毛大狗顿时讨好地趴在方宁脚下，想要舔他的脚趾。
方宁赶紧收脚，万一将来死神知道了，非得翻脸不可。
现在看来，这家伙的记忆，大部分都处于封印之中，刚才危机时刻才泄漏出一些，从而认出了侠客甲的相貌。
等到死神完全恢复记忆，今天这一幕就是妥妥的黑历史。
怪不得这些神明都不乐意从头再来，转世重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投胎到哪一个物种身上。
当狗还是好的，万一变成虫豸甚至植物，那就坑大了，遇到危险跑都没处跑。
就算是碰上了方宁，方宁都认不出它，虫豸可能还有简单的语言，植物的语言就太难懂了。
“告诉这只笨狗，让它矜持点。”方宁提醒道。
很快那条金毛大狗就停下了本能的行为，开始巴巴地看着方宁。
方宁想了想，从随身空间装备里掏出几块肉干丢给对方。
“问问它，能不能找到其他神的转世。”
…………
一处原始人的部落。
方宁正站在远处一个高丘上，向内观望着。
茅草房围成一个圆形，低矮的栅栏，还有一条浅浅的壕沟，构成了全部。
卫生状况倒是非常良好，地面竟然看不见任何污秽，显然这不是一个自然发展的原始人部落。
金毛大狗将方宁引到这处原始人部落里，因为它就是感应到这里有神性的同类气息，才会被吸引过来的。
只是来到之后，它克制不住野狗的本能，偷吃人家的祭祀之物，结果遭到追杀。
此时，部落中间的空地上，正围拢着那群刚刚分开的原始人。
他们正对着一个老头子叩拜着，那个老头子头上插着鲜艳的羽毛，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拐杖，一派巫师的模样，只是从那些原始人的叩拜中，可以看出，他在这些人心中，和神是一样的。
“就是这个老头，”系统化身提示道，“他身上有神性的气息，只是不确定是哪一个神。”
方宁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只好道：“问问这条狗。”
“狗说它也不知道，只知道它和对方应该是同类，但它没想到同类居然这么小气。”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方宁无语道，“算了，直接上门去问吧。”
不多久，方宁就在一群原始人的跪拜中，与他们的神见了面。
“虽然我觉得你很面熟，但就是认不出来你到底是谁。”那个巫师认真地说着。
对了，他说的还是汉语，方宁完全能听懂。
“你看来觉醒的记忆不少，连汉语都会说，为什么认不出我这张脸？辨识度应该很高的吧？”方宁诧异道。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我认出你来。”巫师摇头道。
“嗯，那可能是你内心深处的自卑吧。”方宁自信道。
“……”巫师无话可说，他默默地转身，然后掏出一块龟板来。
“我可以用这块龟板来占卜一下。”
方宁来了兴趣，他还真想知道这个低魔世界里面，是不是还有预言相关的能力。
接着那个巫师，又命人端来一个石头磨制而成的火盆，上面放着一堆燃烧着的干柴。
接着，那块龟板被丢了进去，发出一丝丝的噼啪声。
“哦，你要通过裂纹的方向来判断是吧？”方宁一看就懂，他以前学的历史中，就有这种记载。
“是的，这也是从我记忆中找到的，烧成什么样全看天意。”
方宁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一阵，巫师亲自将一葫芦水倒在火盆上，然后亲手捡出那块龟板。
方宁好奇地看去。
龟板突然“噼啪”一声，彻底裂成两半！
“我知道了，你，你就是那个弑神的人！”
说到这里，那巫师突然“砰”一声，脑袋炸开了。
还好方宁躲得快，没有喷溅上。
“神性消失了。”系统化身提醒道。
“这，这是什么操作？”方宁目瞪口呆。
此时，那群原始人已经愤怒地围了上来。
这个外来的神，竟然杀了他们的神，他们虽然畏惧，但也要为神复仇。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祭祀
方宁懒得和这些不知内情的人计较，直接跳上房顶，一路奔逃。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方宁痛快跑路，等跑出几百米后，突然有些纳闷道。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汪汪”的惨叫声。
“那条金毛大狗……”系统化身及时回答道。
“不好意思，我这求生的本能太强大了。”方宁讪讪道，然后又跑了回去。
只见此时，那条金毛大狗已经被这群原始人们捆绑起来，正放到一个石坛上，显然是要宰杀掉，以作报复。
方宁直接跳了下去，然后抗起狗就走。
那条金毛大狗本来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刚刚认下这个老朋友，还竟然是个讲义气的，明明都跑出了老远，还跑回来救它。
要是换成它，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看来苏醒的那点记忆真没错，这个老相识人挺好。
方宁一边抗着狗踏上跑路，一边询问系统化身。
“2号，你说这神明转世和神明本身到底有什么区别？我看这条狗的表现，和以前的死神简直判若两人。”
“查找资料中……”系统化身毫无感情地回答着，“神明转世，有自己的意识，不会将自己真得当成神本身，只是知道有这个记忆，类似于祖上也阔过的感觉。”
“原来如此，我说这条狗的表现如此不对劲，哪里有半分自觉？”方宁放下心来，然后把金毛大狗解开放到地上。
那条狗自己也不跑，显然是认准他了。
“唉，你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神，结果还被我吓死了，真是倒霉催的。”方宁摇头道。
那金毛大狗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只是摇头摆尾。
“你还知道其他的神么？”方宁不死心地问道。
金毛翻了翻眼皮，四下嗅了嗅，突然兴奋起来，向一处地方跑去。
“这家伙不错啊，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天赐之犬的意思。”方宁下意识道。
“是有点凑巧，根据资料显示，这种事情，往往是有人安排好的。”系统化身直愣愣地回到着。
“难道？”方宁想到一个不好的地方。
但总不至于自己刚刚进来，就被发现吧？
不对，自己这张脸，那就是最好的标签啊。
后悔啊，应该换张脸进来的，不过也没用，自己的气质放在那里。
等那金毛带着方宁再次找到一处狮群的时候，方宁明白了，没错，特么的，又让圣人们给算计了。
那头雄狮，见了他掉头就跑，抛下一群母狮和小狮子目瞪口呆。
“可恶，真是屡战屡败，”方宁一把抓过那只正在邀功的金毛，对系统化身道，“不找了，有这一只诱饵也够了，咱们先回家。”
然后半天没见动静。
方宁纳闷道：“怎么回事？你不叫你系统爸爸把咱们传送回去？”
“不行啊，我们就像陨石掉进了地球，进来容易出去难，想要逃离这个洪荒世界，得聚集足够的能量，或者是像火箭一样发射出星空，或者修炼到仙人一般，飞升出去。不过成仙估计是不可能了。”系统化身老老实实地说着。
“我艹，”方宁气急败坏，“我算是明白了，我又被圣人们给骗了，难怪们这么轻松地放我们两个进来！合着是要我来给们发展世界么？”
“们算计的本事的确前所未有，除非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否则同等条件下，我们是算不过他们的。”系统化身老实承认道。
“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方宁愤愤道，“不行，我得给他们捣点乱。或许们还保留下一丝天道权柄，但不可能上来就是圣人，这世界可是创世之龙生下的。真龙一族怎么可能将果子平白送人？”
“你想怎么捣乱？”系统化身打断方宁的抱怨。
“让我想想，有点头疼，我就从来没干过啥坏事，这也没有经验啊。”方宁悻悻道。
“看来们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毕竟这个世界是你以前的世界，你也不可能搞屠杀搞生灵灭绝，那会违背系统规则。”系统化身冷静地分析着。
“咦，你倒是聪明了许多。”方宁惊讶道。
“资料上都有。”系统化身很实在。
“咦，有了。”方宁看了看那只金毛，对方正追逐着一只白蝴蝶。
“圣人们想要搞掉我的世界，灭杀我这个竞争对手，但我和这个世界的生灵并没有矛盾，实际上他们对圣人也不会有好感，甚至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不会希望圣人出世。不然的话，们也不会用这些迂回的手段来对付我，就像之前，我用助产世界的功德吓退们一样。”
方宁认真分析着，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涉及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上，他可不能偷懒。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联系上这个世界的天道，大家合作起来干掉圣人，然后和平相处，”方宁分析道，“当然最后一条不能抱有幻想，必须要有力量才能维持。”
“哦，联系天道的方式有几千几万种，你想要哪一种？”当方宁做出战略决定后，系统化身立刻给出建议。
“来个简单点的吧。”方宁吩咐道。
“嗯，杀一只神性生物祭祀天地就可以。”系统化身慢条斯理地说着。
方宁的眼神，下意识转向那只跳得正欢的金毛……
金毛只感到身上一凉，四下张望，也没有发现异常，继续追捕蝴蝶。
“不行，我到底没有系统大爷那般无情，下不去手啊，还是换一个吧。”方宁咬牙拒绝道。
“那就是组织民众祭祀了，看这个天地元气的稀薄程度，至少要有一百万人的祭祀规模，才能沟通到此界的天道。”系统化身给出第二个建议。
“这个，”方宁下意识又看向金毛，“你说，要是只放点血行不？”
“可以先试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系统化身认真建议道。
方宁说做就做，一把将金毛抱住，然后掏出不少的肉干出来。
“来，先给你补一补。”
“呜呜……”金毛似乎觉察到气氛不妙，拼命挣扎。
不过这是低魔世界，它如何能与强壮的侠客甲相提并论？
对方的身躯可是强化到世界规则允许的最大限度。
…………
半小时后，一只奄奄一息的金毛被拴在树上，痛苦地看着前面。
方宁正用一些砖木材料，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祭坛。
说起这些材料，其实和金毛还是很有缘分的。
因为这些材料，都是当年黑猫汤姆为了祭祀死神修建临时祭坛，而用过的。
这才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然后方宁将一个瓶子里的狗血，慢慢地倒在祭坛上。
最后他念念有词，开始按照系统化身提供的祷词，沟通天地。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训狗
有点出乎方宁的预料，这山寨版本的祈祷方式，还真管用。
没过多久，他就沟通上此界的天道。
只是双方沟通的方式有点古怪。
不知什么时候，一群蚂蚁爬到祭坛上，然后围绕着他泼洒的狗血，开始变化成一个个方块字。
“有意思啊，”方宁讶然道，“这还真是有点灵异。”
第一句话很快被蚂蚁们爬出来。
“你是谁？”
“我，神龙。”方宁很自信地说着。
“有事嘛？”
很好商量的样子，方宁心想着。
“天下苦圣人久矣，在下不才，愿和至尊一道伐之。”
“哦，知道了。”
“呃，至尊这是答应了？”方宁惊喜道。
“你自去做，我先看着。”
“……”方宁顿时无语。
他中断祭祀，无奈地对系统化身道：“果然这重生后的旧世界天道，已经聪明许多，不会为我们火中取栗，除非我们先展现出打败圣人的能力，否则是不会出手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系统化身呆呆地问道。
“这对手不好整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必须要收集圣人的资料，才能真正将其打败。神，我们见过很多，就那么回事，杀过也不止一个。但对圣人的接触，还是太少。”方宁想了又想，下决心道。
“哦，那怎么接触才好？”
“我就不信圣人能全知全能，不然的话，上界也不会破灭，被迫与原本的宇宙融合重生。至少有一个家伙的存在，是们所不知晓的，让它过来对付圣人正好，圣人肯定无法发觉它的存在。”方宁重新恢复自信。
“是谁？”系统化身问道。
“当然是你系统爸爸。”方宁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它不会来的，打死都不会来。”系统化身直接否认道。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混蛋。”方宁悻悻道。
他当然知道化身说的没错，大爷就这德性，别看成天行侠仗义，遇到真正的强手，跑得可比自己快多了。
方宁感觉头疼的很，这对手实在难啃，几乎看不到什么弱点，必须要靠整体碾压过去才行。
头疼一阵后，方宁突然清醒过来。
“咦，我真傻，真的。刚才我是不是联系上了这里的天道？”
“是啊。”
“那我怎么没让它送咱们回去？带着这条金毛一起，”方宁郁闷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先把自己给绕晕了？可恶，这肯定是圣人的阴谋，让我神智昏昏。”
系统化身果断建议道：“现在狗血还有效果，应该还够用的。”
于是方宁再次祈祷，又与天道沟通上。
这一回对方答应了方宁的请求。
“你需要消耗自己的天道功德，查询到你身上还有上个世界残留的功德，可以原价兑付，消耗一千功德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蚂蚁们又辛辛苦苦地爬出一行字来。
“唉，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春，金毛，咱们走。”
方宁兴奋道。
下一刻，两道光芒闪过，方宁和金毛大狗一起消失不见。
…………
龙神秘境。
“这就是你大老远跑了一趟洪荒世界的唯一成果，就给我带回一条狗？我现在可不缺少狗腿子。”大爷悻悻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狗，它可是死神转世。”方宁踹了一脚妄图咬他裤腿撒气的金毛。
“你又想忽悠我是不？转世和本尊能是一回事么？在我的感应之中，它就是一条狗。你指望它帮我们对付圣人？想得挺美。”大爷鄙视道。
“这个，咱们弄点东西，让清醒过来不就好了？”方宁讪讪道。
“你会弄，那你来弄啊？”大爷反问道。
“可恶，家里不是还有一个神么？”方宁无奈道，“你通知他老人家来一趟。”
没过多久，食神已经化形成人，而且顶着自己的那口大黑锅，来到了这边。
“呃，食神前辈，您这是为何？”方宁讶然道。
“我听说死神变成了狗，我怕它咬我一口。”食神理所当然地说着。
方宁无语道：“呃，好吧，您看怎么让这位死神先生恢复过来？”
“干嘛要让那个心思诡异的家伙恢复？我看这样就挺好的。”食神反问道。
“呃，我们需要对付一下圣人们，这条狗可不会啊。”方宁道。
“呵呵，这条狗既然是那家伙的转世之身，就有的资质，你只要好好训练一番，让这条狗成就仙犬，自然有能力汲取以往的死神记忆，从而想到针对圣人的手段。”食神认真道。
“咦，听前辈这样说，您有训狗之法？”方宁惊喜道。
“当然有了，俗话说的好，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不过神仙的狗不好随便杀，所以当年我没少挑选资质好的凡犬，驯养成仙犬，当然我没有那么残忍，不会要们命的，都是们自愿贡献狗肉。”食神十分自得地说着。
那条金毛听到这里，已经低下脑袋，悄悄要从方宁的裤腿边溜走。
“咦，那感情好，还请食神帮忙驯养一番，只要这家伙成了仙犬，定有厚报。”方宁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金毛的脖子。
“呜呜……”金毛惨叫着，它可不想在这好吃仙犬火锅的神明手下受训，哪天少一条狗腿都不知道，万一少了狗鞭更是惨剧。
毕竟这两人这前的话它还是能听得懂一点，那个老相识只看重自己的脑子，可不看重自己的身体。
“这都是为你好啊，你可别不知足，这种成就仙犬的机缘，我的两个铁杆小弟，还没有，”方宁对金毛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然后他又想了想，接着道，“既然如此，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不如食神前辈辛苦一下，再帮我训练两只。”
“好说，好说。”食神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方宁非常满意地回去系统空间，然后让大爷将黑黄二狗放进龙神秘境，后面的事，他就不管了。
“你看，这不就结了？要学会合理利用人脉关系，解决问题。”方宁得意洋洋道。
“可恶，你这些人脉，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大爷愤愤不平道，“可是用人情的时候都是你，还人情的时候轮到我。”
“少废话，我很累，要去睡觉，”方宁赶紧打住，“不，要去修炼。下回再让我去洪荒，我可不去了，这一次差点就回不来。”
“那你还不是回来了？不对，我的功德值怎么突然少了，是不是你偷偷用的？”大爷突然惊讶道。
“多新鲜啊，你才发现嘛？不用点路费，我能这么利索地返回？”方宁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钻进系统休息室，躺下睡觉。
在洪荒世界里，他可不敢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