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
司马懿蹙眉乘车,望着前赴后继,舍生忘死攻打蜀军大寨的将士们,一颗心就像从投石车里不断抛出的巨石般沉重。整整三天的时间,他的十万大军依然没能叩开那扇坚固的寨门,攻破那与山林紧密相连的木栅寨墙。
兵马的损耗虽然巨大,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司马懿带来了二十万大军救援雍、凉二州;加上夏侯渊、张郃麾下原有的兵马,总计达到了三十余万之众!
然而,驻扎在下卞、天水、南安等郡的八万兵马,教诸葛亮消灭了一大半;还连累羌人的十五万大军,几乎全军尽墨。西凉虽尚有六万雄兵,但自从司马懿收到龙小宝与马超奇袭陇右的战报后,他便隐隐觉得这六万西凉战骑,怕是也要就此灰飞烟灭了。
rì前,他给了张郃五万兵去解西凉之危,可是至今却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回。司马懿真的很想亲自提兵去会一会那个曾经把千军万马中把刀架在曹cāo脖子上的妖孽,但是他必须要尽快打开通往汉中的道路,切断蜀军的粮道,掐死诸葛亮的咽喉!
所以,他只能将优势兵力全部投入到街亭的战场上!
只可惜,那个并不算威名赫赫的王平,就像一块无比坚硬的礁石,稳稳地挡在他的面前,任凭十万魏兵似汹涌的波涛,山呼海啸般的一浪高过一浪的不断进攻,依然固我,仿佛深深地扎进了厚重的大地,巍然不动,寸步不移!
司马懿清楚的知道,这场战斗并不是他与王平之间的对抗;而是他与诸葛亮之间的斗智斗勇。没有那个每常自比管仲、乐毅的一介村夫在幕后出谋划策,司马懿相信就算王平真的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也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把这块石头砸个稀巴烂!
蜀军大寨中有五万jīng兵;不远处的列柳城还有高翔率领的两万骁骑;其实没有诸葛亮的话,这七万蜀军在司马懿看来只是他的囊中之物。就算是诸葛亮躲在那座该死的营寨中的某个yīn暗的角落里筹划着yīn谋诡计,只要再给司马懿两三万jīng兵,他仍然有信心一举拿下街亭!
斜谷中,的确还有孙礼率领的三万伏兵;陈仓、安定也屯扎着两万兵马;但司马懿不敢用!
那个在民间百姓的口中早已似成妖孽的家伙,此时应该正在西凉与张郃、郭淮相拒——司马懿可从没指望那个所谓的西凉第一猛将的韩德,能有这个实力与宝哥、马超叫板——但谁能担保那个绝非常理可以度之的妖孽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安定城下,狠狠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放上一把火,绝了自己的归路!
还有一个让司马懿不敢轻举妄动的大隐患,始终如一团沉重的乌云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每一思及,就会生出一丝窒息的惶恐!
那些南疆的蛮族人究竟躲在哪里?!
连续三天,几乎昼夜不停的凶猛进攻,司马懿没有看到一个蛮兵出现在战场上;只是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他的大营总会遭到毒虫猛兽的攻击。但这些并不是南蛮军的主力,只不过是传闻中南疆那些驱虎逐狼的妖人在作祟!
即便如此,这些山林真正的主人也给司马懿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司马懿的反应很快,第一次遭受大群野兽莫名其妙的攻击后,他便做出了有力的对策,加强了弓箭手与营寨外围的防御力度。猛兽无法越过插满了尖锐木桩的壕沟,密集布防的鹿角和铁蒺藜;但是第二个夜晚,就有数之不尽的老鼠和毒蛇恶蝎直接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随即直接钻进了魏兵臭烘烘的被窝!
整整一夜的惊恐哀号,中毒之后的痛苦呻吟,几乎没有停顿;而蜀军唯一一次的主动出击,也同时在魏军营寨外兴高采烈地打响。司马懿总不能下令一把火将自家的营寨彻底烧成灰烬,因此只能瞪着眼睛调兵遣将与堵在大寨外的蜀军死掐。至于老窝里不计其数,上蹿下跳,见人就咬,吞食粮草,疯狂的害虫们,可怜的魏兵只能用火把、军器,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地拼命驱赶,折腾了一宿“人兽大战”!
这一夜,魏军的损失是异常惨重的!
成千上万的士卒浑身乌黑的死去!
所有的军帐几乎都是千疮百孔;所有囤积的粮草就像被传说中的太古神兽饕餮洗礼过一样,所剩无几!
司马懿疲惫不堪的下令从陈仓、安定紧急征调粮草辎重;又令将所有中毒身亡的军士尽皆火化。天气酷热,异常干燥,他可不想十万大军因为一场可怕的“瘟疫”而尽皆变成猛兽的粪便,蚊虫乌蝇繁衍后代的“乐土”!
第三天,魏军加深了大寨外围沟壑的深度,并且注满了冷油,加派了军士守护;然后司马懿将满腔的怒火一齐倾泻到蜀军的营寨,发动了洪水般凶猛无俦的攻势!
魏兵是怒火滔天,蜀军是以逸待劳;小小的街亭在血与火的无情摧残下变成了人间炼狱!
成千上万的血xìng男儿此起彼伏的倒下,冰冷的尸体铺满了蜀军大寨的内外,大地因此而染上了一层恐怖的暗红sè!
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畏惧,冷酷无情的战场将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尽皆变成了野兽!
然而,这场从清晨延续到黄昏的大战,依旧没能让司马懿实现攻取街亭的愿望;尽管七万蜀军已经伤亡了一半,魏兵的战旗还是无法插上街亭那并不算高的山头!
司马懿的内心越来越不安,本能的感觉让他生出了一丝不祥之兆……
一名大将身背数箭,盔甲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朝着司马懿拍马而来——那是魏军的先锋牛金。这是一个忠勇之士,每逢出战,必会身先士卒。司马懿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爱将疾驰而来,暗自叹息先锋部队恐怕是撑不住了。
牛金虽然中了数箭,但都没有伤在要害之处;加上他身披重铠,所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所以这名憨直勇猛的大将虽是血染征袍,但依旧jīng神抖擞,声音洪亮地说道:“禀大都督,前锋军伤亡过重,可否以中军替换,继续攻打?”
司马懿不动声sè地问道:“蜀军伤亡如何?”
牛金挺直了腰杆,大声答道:“彼军伤亡过半,防线已是摇摇yù坠;若以生力军施以强攻,蜀寨必破矣!”
司马懿喝道:“好!吾将中军尽付与汝;破寨之后,汝当为首功!”牛金奋然领命,提刀骤马而去;司马懿令传令官挥动令旗,教军士吹角击鼓。
四万中军,倾巢而出,在牛金染血长刀的指挥下,向蜀军营寨呐喊冲去,杀声响彻云霄!
凌统**拔掉腰间所中的铁脊箭,剧烈的疼痛令他不禁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撕下一条内衣,狠狠扎在腰间,勒紧伤口,大声道:“披甲!”左右军士连忙为其穿好衣甲,敬畏的望着好像铁打一般的白袍小将。
王平沉稳地屹立在寨墙的哨楼上,平静地望着如海啸般奔腾而来的魏兵,沾满污血的黝黑脸庞如一块坚硬的花岗石,眉梢都没有跳动一下。
他是领军的大将;他宽厚的脊背支撑着所有浴血奋战的蜀军坚守的信念!
他早已在心中立下决绝的誓言——即便全军皆墨,寨破人亡,他也要撑起蜀汉的大旗,站着死去!
他知道魏军的这一波攻势,也许就会令他苦守三rì的寨门轰然倒塌;但是他并没有丝毫死亡来临前的畏惧之心,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这回怕是真要辜负了丞相的重托,等不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了……
报……禀大都督,蜀军寨门已破!
司马懿双眉一扬,一拳重重砸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他等这一刻,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司马懿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地站了起来,缓缓拔剑,遥指街亭,陡然大喝:“众将士!随吾杀尽叛贼,攻取街亭!”
上万将士,轰然应诺;就在此时,司马懿忽然听到身后隐隐传来一声凄厉地高呼:“大都督,救我!!”
司马懿霍然回首,望见寥寥数骑,狂奔而来;那高呼之人,正是郭淮!
而就在他们的身后不及一里之遥,是一股漆黑sè的钢铁洪流!在这股钢铁洪流最前方的则是一团耀眼的金红!!
司马懿看到了郭淮形如厉鬼扭曲的脸庞;看到了紧紧抱着马颈,几yù昏厥的张郃!然后……他远远看见了龙小宝坚硬冰冷的金sè面具,“鬼神戟”锋利的枪尖闪动的点点寒光,忽觉遍体生寒,一颗心笔直的沉了下去!
此时尚有一万魏兵作为后军守护司马懿;立时有数千军士拈弓搭箭,对准了龙小宝奔来的方向;只待赶去的骑兵将张郃与郭淮救回本阵,便要弓箭齐发,阻挡住这只突如其来的敌军。但是司马懿却知道,龙小宝麾下的这支无坚不摧的钢铁战骑,就像他们的首领一样如同妖孽,根本无惧刀箭;休说一万兵马,便是百万大军在此,若没有充足的准备,也只能任其纵横驰骋,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此时,龙小宝忽然引吭长啸!霎时间,山林中千兽齐吼!!天空中更是风云突变,乌云密布!
司马懿忽感天sè骤暗,仰天观望,猛然想起一事,嗔目大叫一声,手指苍天,身子晃了几晃。一旁两员副将慌忙扶住,吓得连声呼唤大都督!
司马懿混若不觉,仰天长叹,目中竟流下两滴清泪。此时已有人将张郃、郭淮救回,那副将慌教军士将二人一并抬至司马懿的车上,嘶声高呼:“保护大都督速速离去!”喊毕,亲自驾车,望蜀军营寨方向奔去。
魏兵严阵以待,见小宝引黑甲军已入shè程之内,瞬间弓弩齐发!
司马懿终非常人可比,须臾醒过神来,回首观望——只见黑甲军已势如破竹,冲入魏兵阵中。山林中兽cháo汹涌而出,摇头摆尾,吼声不绝,乘风而至;又有藤甲兵紧随其后,凶悍异常,如砍瓜切菜一般,魏兵如何能当!
近万魏兵交于孟获、祝融、兀突骨引藤甲军,并木鹿大王的猛兽兵屠戮干净;龙小宝自引黑甲军闯过敌阵,紧盯司马懿的战车,狂追不舍!
那兀突骨见木鹿大王乘白象自林中而出,一旁正是自己的坐骑红象,顿时一声怪叫,大踏步奔上前,欢喜得哈哈大笑!
俩怪物凶神恶煞一般各逞威风,催动巨象,引本部奇兵左冲右突,大杀四方!
魏兵为保司马懿死战不退,眼看顷刻间便要被杀戮殆尽!
那副将拼命催动四匹战马,拉车疾奔;司马懿坐在车上,眼睁睁看着麾下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不断惨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
这边牛金指挥魏军终于突破寨门,推到寨墙,挥军冲入乱杀;王平、凌统勇武非常,誓死不退。只是无奈魏军势大,无守可拒,蜀军伤亡甚多,开始节节败退。
牛金正杀得过瘾,眼看即将夺取最后的胜利,忽有哨骑飞奔来报:蜀军伏兵突袭后军,大都督危矣!
牛金大惊,啥都顾不上了,引数千兵拨马便来救援司马懿。牛金冲出寨外,远远望见司马懿的亲兵护卫着战车舍命狂奔,急忙引兵前往接应。两下会合,牛金急令一千兵保护司马懿先走,催马便来迎宝哥。
司马懿心中暗叹,怜悯地看了一眼牛金的背影,当机立断,急速传令——全军撤退,绕路赶往陈仓!
所谓军令如山;魏军虽然眼看胜利在望,但亦不敢违抗;后军变前军,往回便走。王平、凌统忽见魏军撤退,顿时大喜,知是援兵已到,收拢士卒,从后掩杀。
那牛金与宝哥交锋,不过五合,便教小宝一戟挑落马下;黑甲军亦不费吹灰之力,杀散敌军,魏兵四下溃逃。
小宝举目一望,见寨中魏兵如cháo水般涌出,已寻不见司马懿的战车,心中实在不甘,催马便望数万魏军杀去。此时孟获等人引兵已将魏军残部清剿干净,亦赶来相助。小宝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纵横驰骋,只是找不到司马懿的踪影。这家伙发起狠来,也不管不顾,魏军跑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竟一路追到了陈仓关前!
两千魏兵舍命前来阻截,被宝哥杀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司马懿却早已混在军中,入关而去。
孟获等人在乱军中杀了良久,忽然惊觉小宝已不知去向;众人急忙四下寻找,正撞见黑甲军。祝融急问小宝现在何处,那黑甲军的统领无奈苦笑:“将军快如闪电,早已不知所踪;吾等也正在寻觅。”
这时王平和凌统引兵也到了,闻听小宝不见了,微一思量,王平道:“吾料魏军必往陈仓、安定而去,想必龙将军杀的兴起,追赶司马懿去也!”众人一听,甚觉有理,便整军往陈仓而来。
待到关下时,只见遍地皆是魏兵尸首;他们无限崇拜、敬仰的大王、将军正在跳着脚,如泼皮流氓般指着城头的魏兵破口大骂!
残阳如血,映照着龙小宝张牙舞爪,好似一个小丑的身影;城上城下,敌我双方,望之皆不寒而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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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契机
司马懿抵达陈仓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速往斜谷,打探孙礼所率魏军伏兵的消息。这边数万蜀兵已在陈仓关外五里下寨,竖起了“诸葛”大旗。
司马懿迅速布防,加倍小心,不敢再有丝毫错漏。约过半rì之后,不见哨探回报,司马懿心中顿觉不妙,派出一支斥候小队,分取数条小路,望斜谷而去。然而直等到半夜,所有的哨骑便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归,再无消息。这下司马懿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再也没办法保持镇定。
司马懿心急如焚,有心引兵亲往斜谷,却恐离去后,龙小宝便来攻城。陈仓关小,却干系重大;若失,则蜀军可长驱直入,兵分两路,攻取扶风、安定、弘农、咸阳各郡。如此便是不出斜谷,不取郿县,亦可直取长安,呈合围之势。
是夜,司马懿无法入睡;直到次rì午时,先有二三骑哨探回城。司马懿急招来见,报曰:吾等分寻小路往斜谷,不想皆中蜀军埋伏遭擒;直至巳时方才将吾等放回。
司马懿问如何被擒;哨骑答或入陷阱,或遭索套,不一而足。又问蜀军伏兵多少;答曰每处只有七八人,皆黑衣套头,隐于山林之中。
原来小宝早已将飞虎军分别伏于通往斜谷的各处要道,只待魏军斥候自投罗网。至于使魏兵中伏的手段,飞虎军可谓是轻车熟路,花样百出,尽是现代特种兵山林作战的拿手好戏。魏兵斥候焉能逃脱?
正说间,忽报孙礼已回。司马懿出厅来迎,见其衣甲不存,面目青肿,左臂已折,正满面羞惭地跪拜于地。孙礼见司马懿到来,泣拜请罪;司马懿心中大惊,已知斜谷伏兵,应无幸免。
司马懿细问端倪,孙礼据实跪答,果如其心中所料——昨rì街亭之战时,忽然天降大雨;蜀军以藤甲兵为先锋,乘雨忽出,强攻斜谷。彼时大雨倾盆,魏兵所备火器皆无用处;山中南蛮将士一起随后杀出,魏军大败。
这场豪雨下了数个时辰,攻打斜谷的尽是惯于山林作战的蛮兵,三万魏兵,一战皆墨,无一逃出。孙礼被擒,本以为无法幸免;不料那些蛮人竟不杀他,只是将其与所获魏兵绑缚看守,直到此时,方才放回。
司马懿喟然长叹,心知蜀军此次袭取斜谷,乃是jīng心谋划而后动;自己的一番计策,竟早已被诸葛亮看穿。难怪街亭之战蜀军如此顽强,数度危机,却不退半步。原来一是在等龙小宝所率的援兵;二是为了苦等这一场天降暴雨。
人言诸葛亮善识天时地利,节气变化,果然并非虚言!
自己以为孙礼引兵占据山谷高处,以火器御守,可万无一失;便是南蛮军惯于山林作战,亦无计可施。哪知诸葛亮早已算定昨rì那一场天赐暴雨,想必一早便遣蛮兵伏于斜谷之外,只待雨下,便闪电攻入。
好一个将计就计!
原来夜奔西凉、据守街亭、闪击斜谷、兵困陈仓,却是诸葛亮所使的又一番连环妙计!
司马懿心中懊悔,深为自责;唤起孙礼,好言相慰,教人带其自去疗伤,未加罪责。随即便想,蜀军攻取斜谷,其目的便是为了奔袭郿县,直指长安!
曹仁屯兵洛阳,以拒关羽,不敢轻动;长安太守乃是王朗,左右并无大将相助。那王朗年事已高,城中又多是文官;虽然城高池深,恐难拒敌。长安若失,曹仁便深陷重围,关羽必攻洛阳;彼时两下夹击,曹仁无路可走,只得退兵虎牢关;似此,两处旧都尽失矣!
司马懿暗忖长安、洛阳皆是中原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唯今之计,只有自己亲自引军,火速出兵咸阳,径往郿县,以保长安。但是陈仓亦是紧要之处,非大将而不能守;现下夏侯渊伤势未愈,张郃、郭淮又连遭大败,亦皆带伤,已往安定休养,又有何人可在自己离去后,担此重任!?
正犯愁时,忽有一将前来求见;司马懿教其入内,视之,乃陈仓守将郝昭是也。
这郝昭乃是山西太原人,身长九尺,为人雄壮,猿臂善shè,深有谋略。少入军为部曲督,后屡立战功,升为杂号将军。现今镇守陈仓已久,为人刚正不阿,深得部下爱戴,亦明陇西地势。
这郝昭出任陈仓守将,官至镇西将军,乃是出于司马懿的大力举荐;而郝昭也不辱使命,没给司马懿丢脸,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未曾有半分懈怠。
此时曹cāo麾下依旧是名将云集,郝昭虽有有真才实学,却还未能跻身于大魏一流战将的行列。但司马懿识其数年,素知其能,见其来到,遂生倚重之心。乃谓郝昭道:“今孙礼败回,斜谷已失;蜀军必径取郿县,则长安危矣。吾yù引兵赶往救援,奈何陇西已无大将可拒蜀军,遂犹豫不决。陈仓虽小,却干系重大;北上街亭,分据东南,全赖此关。今伯道在此,吾yù委以重任;只恐诸葛善谋,汝非其敌手,故而难以决断。”
郝昭慨然道:“吾来拜见大都督,便是为此事而来。吾知蜀兵取了斜谷,便往郿县;大都督必然亲往救助,故而特来请命,以拒蜀军。大都督于吾有知遇之恩,此时合当粉身相报;某虽不才,亦明韬略;大都督何故如此相轻耶?今愿与陈仓共存亡,誓不教蜀兵越雷池一步;若失此城,有死而已!”
司马懿闻言大喜,执其手道:“伯道此言,可免吾后顾之忧。然此去解长安之厄,须引大军;却无多少人马与汝守关,此实无奈之举。”
郝昭道:“都督尽可宽心;吾只需三千兵,可保陈仓无忧也!”
司马懿赞道:“伯道英勇,实乃国家之栋梁!然蜀军势大,未敢掉以轻心。吾与将军六千jīng兵,切记只守不出,勿要出战。若蜀军rì久而退时,万勿追赶,中了孔明诡计。将军犹要牢记,那龙飞乃天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且诡诈多谋,机变百出,非常理可以度之!公在此间,万不可只虑诸葛,不备龙某;诸事皆要谨慎十倍以防之!”
郝昭受教,司马懿乃下令集结兵马,三rì后出发。三rì后,司马懿亲引大军径往咸阳;张郃、郭淮休养数rì,已康复许多,遂相随而去。司马懿又将夏侯渊一并带走,使人绕路渡河,经晋阳送往邺城。
司马懿走后,郝昭亲自指挥加筑防御。不一rì,陈仓已是深沟高垒,遍排鹿角,十分严谨,只待蜀军来攻。数rì后,诸葛亮进兵,四面攻之,连rì不能破。有人进言此城难打,不如弃之;从太白岭鸟道出祁山甚便。诸葛亮怒而叱之,忽帐下有一人道:“某虽无才,久随丞相,未尝报效。今愿去陈仓城中,说郝昭来降,不用张弓只箭。”
众视之,乃部曲靳祥也。孔明问:“汝用何言以说之?”
靳祥答:“郝昭与某,同是陇西人士,自**契。某今到彼,以利害说之,必来降矣。”孔明即令前去。
靳祥骤马来到城下,叫道:“郝伯道故人靳祥来见!”城上人速往报知;郝昭令开门放入,登城相见。
二人叙礼毕,郝昭问:“故人因何到此?”
靳祥答:“吾在西蜀孔明帐下,参赞军机,待以上宾之礼。特令某来见公,有言相告。”
郝昭勃然sè变:“诸葛亮乃我国仇敌也!吾事魏,汝事蜀,各事其主;昔时为昆仲,今时为仇敌!汝再不必多言,便请出城!”
靳祥又yù开言,郝昭已拂袖而去;左右魏军急催靳祥上马,赶出城外。靳祥回头视之,见郝昭倚定护心木栏杆,遂以马鞭指之大呼:“伯道贤弟,何太薄情耶?”
郝昭朗声道:“魏王法度,兄所知也。吾受大恩,但有死而已,兄不必再下说词。早回见诸葛亮,教快来攻城,吾不惧也!”
靳祥无奈而回,来告孔明:“郝昭未等某开言,便先阻却。”
孔明教他再去说之,靳祥又到城下,请郝昭来见。待郝昭出到敌楼上,靳祥勒马高叫道:“伯道贤弟,听吾忠言。汝拒守一孤城,怎敌十万之众?今不早降,后悔无及!且不顺大汉而事jiān魏,何以不识天命、不辨清浊乎?愿伯道思之。”
郝昭闻言大怒,拈弓搭箭,指靳祥而喝道:“吾前言已定,汝休再多言!今可速退,吾不shè汝!”
靳祥见郝昭如此决绝,只得怏怏而回;见孔明具言郝昭如此光景,诸葛亮大怒道:“匹夫无礼太甚!敢欺吾无攻城之具耶?”
司马懿走时,飞虎军已探得陈仓城中只余数千兵马;诸葛亮怒言:“量此小城,安能御我!”遂令火速攻之。
于是军中起百乘云梯,一乘上可立十数人,周围用木板遮护。军士各执短梯软索,听军中擂鼓,一齐上城。郝昭在敌楼上,望见蜀兵装起云梯,四面而来,即令三千军各执火箭,分布四面;待云梯近城,一齐shè之。
孔明只道城中无备,故大造云梯,令三军鼓噪呐喊而进;不料城上火箭齐发,云梯尽着,梯上军士多被烧死;城上矢石如雨,蜀兵皆退。
诸葛亮见之大怒道:“汝烧吾云梯,吾却用冲车之法!”于是连夜安排冲车,次rì又令鼓噪呐喊而进。
郝昭见之,急命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冲车皆被打折。孔明又令人运土填城壕,教高翔引三千铁锹军,从夜间掘地道,暗入城去。郝昭又于城中掘重壕横截之,蜀军无计可施。
如此昼夜相攻十余rì,依旧无计可破。有心者却在此时发现每战必身先士卒,百战百胜,无往而不利的护国大将军,自陈仓战事起后便已不见踪影;麾下南蛮将士亦与之一起消失,不知去往何处……
陇西风雨飘摇,中原岌岌可危。先时曹cāo使于禁往汝南相助夏侯惇,乃惧赵云、典韦之勇,恐夏侯惇有失。不想夏侯惇见于禁到来,竟生出兵樊城之念。
蜀军五路并发,夏侯惇自恃神勇,yù取樊城,是想阻截于此,以保许昌安危。于禁知庞统坐镇襄阳,恐夏侯惇中计有失,遂屡次谏言。夏侯惇只是不从,执意引兵攻打樊城,教于禁把守汝南。
夏侯惇引七万jīng兵望樊城进发;于禁无奈,使人速往邺城告知曹cāo。
赵云闻报夏侯惇兵到,便于关外扎下一座营寨,以待魏兵。忽报庞统已至樊城,赵云连忙来与相会。庞统笑言:“夏侯元让乃魏之大将军;又与曹cāo是同族,有兄弟之情。今若将其擒杀之,曹cāo如折一臂,如伤股肱,吾故来此迎之。”
典韦道:“夏侯惇徒有虚名,何劳军师亲至?待其来时,吾一戟刺死了事!”
庞统道:“夏侯惇匹夫之勇,疆场上非是公与子龙之敌手。然其有七万jīng锐,却需一并留下,方才算是全功。夏侯惇若败亡,则汝南无人可守;彼时二位将军可挥军直入,许都唾手可得。此番主公尽起倾国之兵,五路并进,中原势在必得;吾与孔明早已谋划良久,牵一发而动全身。全盘计划,皆是谋定而后动,可谓步步玄机。公等只需依计而行,奋勇争先,年内中原可定,大事济矣!”
赵云、典韦齐道:“愿奉军师号令!”
庞统遂教人将中原地图展开,指道:“我军攻取汝南之时,甘宁、太史慈便会一同起兵攻打合淝。虽有张辽、徐晃据守,然合淝之事,孔明早有定计,必可一战而下。合淝城破之后,张辽、徐晃必然败往庐江;然汝南已入我手,二将怎能北上?此时二公只需一人引兵再取陈留,便可与翼德、汉升遥相呼应,威慑徐州。届时江东再出一支军,驻守淮南,以为后援;张飞、黄忠便可大举进攻,巧取三郡。彼时曹洪无路可走,只有据守定陶关,拼死保全北海。我军却倾力攻取许昌,占据三都,魏军必然人心大乱!似此,光复大汉,指rì可待!夏侯惇此来,倒是给我们送来一个大好契机。”
典韦xìng急,问道:“洛阳、长安又如何取之?”
庞统笑道:“陇西一境,已尽在吾等掌握之中;算算时rì,孔明与小宝应已平定西凉,出斜谷而往郿县。云长取洛阳,小宝取长安;两下合围,曹仁可退。彼时孔明自会引军席卷扶风、弘农各郡,就算司马懿长了三头六臂,也是无力回天!”
赵云、典韦听得热血沸腾,相视而笑;便出关入寨,静候魏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淹七军,调虎离山
夏侯惇七军并进,已近樊城;早见蜀军营寨当道而建,阻住去路。夏侯惇传令扎营,谓左右道:“我军远来,须防蜀军乘夜劫寨;各营不得稍有懈怠。”众人领命而去。
次rì,夏侯惇引五千兵前来搦战,赵云出迎。二人皆是当世名将,双枪并举,“豪龙胆”大战“麒麟牙”,酣斗三十余合,未分胜负。
然夏侯惇虽勇,终究比不上赵子龙超凡绝伦。堪堪战至六十合,只见赵云jīng神倍长,掌中枪如暴雨梨花,瑞雪纷纷,使得是出神入化;夏侯惇力不能支,节节败退。阵中文聘恐夏侯惇有失,骤马提刀,便来相助;子龙傲然不惧,以一当二,犹自守少攻多。
蜀军阵前典韦大怒,拍马便出,舞动一双大铁戟,嘶吼如雷,来助子龙。古之恶来,勇猛无敌;甫一加入战团,夏侯惇与文聘顿觉压力倍增,再难支撑,拨马便走。子龙、典韦挥军从后掩杀,魏兵大败而回。寨中万箭齐发,挡住蜀兵,子龙、典韦遂收兵回营。
夏侯惇回寨,文聘进言:“赵云、典韦勇武盖世,非力战而能取之。汝南毗邻许都,当京畿各处要道,不容有失。不若回兵,徐图再议。”
夏侯惇怒道:“吾乃魏王麾下大将军,似此劳师远征,无功而返,颜面何存?且移兵别处下寨,暂避其锋;待吾思得良策,必取樊城。”
文聘还要再言,夏侯惇怒而叱之;文聘无奈退去,心中叹息不已……
翌rì,夏侯惇乃移七军转过山口,离樊城北十里,依山下寨。夏侯惇自领兵截断大路,令文聘屯兵于谷后。
赵云忽听得夏侯惇移七军于樊城之北下寨,未知其谋,即报知庞统。庞统遂上马,引数骑上高阜处望之,见城北十里山谷之内屯着兵马;又见襄江水势甚急。庞统看了半晌,唤向导官问道:“樊城北十里山谷,是何地名?”
答曰:“罶口川也!”(注)
庞统喜道:“夏侯惇必为我所擒矣!”
众问:“军师何以知之?”
庞统道:“鱼入罶口,岂能久乎?”遂回本寨。
宇宙时空的变化非人力所能揣测,其中无穷无尽的奥妙即便是最高等的宇宙超级生命恐怕也无法完全掌握。于是在浩瀚宇宙中如同一粒微尘的地球上,历史得以再次发生神奇的变化。只不过原本应该是年过五旬,犹自神威盖世,刚傲自负的关云长手抚飘逸的美髯,运筹帷幄;现今却换做了方及而立,五短身材,形容古怪,猥琐好sè的庞士元捻着颌下几根短须,指点江山。
而即将倒霉的也从没有多少骨气的于禁,变成了勇烈忠义的夏侯惇……
时值秋初,骤雨连绵。庞统令人准备船筏,收拾水具。赵云不解:“陆地相持,何用水具?”
庞统笑答:“此非汝所知也!夏侯惇七军不屯于广易之地,而聚于罶口川险隘之处;方今秋雨连绵,襄江之水必然泛涨;吾已差人堰住各处水口,待水发时,乘高就船,放水一淹,罶口川之兵皆为鱼鳖矣!”
赵云略一思忖,忽变sè道:“洪水来时,岂不连樊城也要遭殃?”
庞统道:“此节吾早已料定。汝将营寨置于樊城四周,以为遮掩;教军士乘夜四面挖掘深壕,直通襄江下游。待水来时,自然顺壕而下,绕城奔流;远观必以为城池水淹,实则安稳无恙;此亦是疑兵之计,教夏侯惇不知虚实也。”
赵云拜服,领命而去……
却说魏军屯于罶口川,连rì大雨不止;督将成何来见夏侯惇道:“大军屯于川口,地势甚低;虽有土山,离营稍远。近有人报蜀军移兵于高阜处,又于汉水口预备战筏;倘江水泛涨,我军危矣,宜早为计。”
夏侯惇叱道:“某随主公征战天下近二十载,深知兵法韬略,岂不明其中关键!若蜀军放水,岂不是连樊城一并淹没!匹夫所言,惑我军心也!再有多言者,必斩之!”
成何遭夏侯惇斥骂,羞惭而退;又来见文聘,细说此事。文聘闻言道:“汝所言甚当。既将军不肯移兵,吾明rì自移军屯于他处。”
计议方定,是夜风雨大作。文聘坐于帐中,忽听得外面有如万马奔腾,似天塌地陷。文聘大惊,急出帐观之,见四面八方,大水骤至;七军乱窜,随波逐流者,不计其数。
文聘惶急上马来寻夏侯敦,此时平地水深已有丈余。二人不及会合,各引诸将登小山避水。比及平明,赵云、典韦各引兵马摇旗呐喊,乘大船而来。
赵云在船头望见文聘,急令战船团团围住;文聘见四下无路,左右只得五六十人,料不能逃,遂yù拼死力战。左右军士贪生,急扯不放;赵云已弃船登山而来。魏兵见是子龙,尽皆大惊;一起跪拜,口称愿降。文聘愤然大怒,连斩数人,提刀便来与子龙放对。
几个照面,赵云虚点一枪,文聘急闪时,下面早被子龙横腿一扫,一跤扑倒在地。身后蜀兵上前,将文聘生擒活捉;此是赵云怜其忠义,不忍伤其xìng命。
时夏侯惇并成何与众部将,及步卒五百人,皆无衣甲,立在堤上。见典韦来,夏侯惇全无惧sè,奋然前来接战。典韦将船四面围定,军士一齐放箭,shè死魏军大半。有部将见势已危,乃告夏侯惇道:“军士折伤大半,四下无路,不如投降。”
夏侯惇大怒道:“吾受魏王厚恩,情若兄弟,岂肯屈节于人!”言讫,圆睁独目,亲斩数人于前。
夏侯惇横枪厉喝:“再说降者,以此数人为例!”于是众皆惊惧,奋力御敌。
夏侯惇自平明战至rì中,勇力倍增;典韦催四面急攻,矢石如雨。夏侯惇令军士以短兵相接,回顾成何道:“悔不听汝之言,今有此惨败!吾闻勇将不怯死而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今rì乃我死之rì,汝可拼力死战!”
成何依令奋力向前;典韦在船头望见,扯开铁胎弓,一箭将其shè落水中。魏兵再难支撑,众军皆降,只有夏侯惇犹自力战,左冲右突,正遇荆州兵数十人,驾小船近堤来。
夏侯惇提枪飞身一跃,早上小船,立杀十余人,余皆弃船凫水逃命。夏侯惇一手提枪,一手使短棹,yù顺流而走;典韦急撑大筏而至,将小船撞翻,夏侯惇落于水中。
典韦久在荆州,熟知水xìng,又兼力大,跳入江中,须臾便生擒夏侯惇上船。蜀兵见之,尽皆欢呼;夏侯惇所领七军,多死于水中;有会水者,料无去路,亦皆投降。
蜀军大胜,班师回城;庞统升帐,教刀斧手先将文聘押来。庞统离座亲解其缚,言道:“吾素闻仲业乃有德之人,今虽受缚,吾不敢欺辱。公若肯降,统愿上奏汉中王,保汝为大将;若不肯降,公可自归汝南,某必不加害。何去何从,公请自决。”
文聘垂首默然半晌,有感庞统恩义,遂跪拜请降。庞统大喜,连忙扶起,教赵云引文聘入内,置酒相待。
须臾,刀斧手又将夏侯惇解入,庞统端坐大笑道:“汝徒具大将之名,有勇无谋,乃一匹夫耳!今既被吾所擒,何不早降?”
夏侯惇嗔目大怒:“吾宁死于刀下,岂肯降那大耳贼!”言讫,骂不绝口。
庞统听其言语辱及刘备,大怒喝令刀斧手推出斩之!
夏侯惇引颈受刑,致死面不改sè;庞统怜而葬之,使人将其死讯传往汝南。
于禁自夏侯惇出兵之后,便遣使星夜飞报于邺城。曹cāo闻报大惊,急作手书使人赶往汝南令于禁速去接应夏侯惇。于禁得令,不敢怠慢,即引兵望樊城而来。行至半路,忽有哨骑来报:庞统设计,水淹七军。文聘归降刘备,夏侯将军已被斩首!
于禁听罢,登时如遭雷击,瞠目结舌,半晌无语。副将董衡道:“大将军为国捐躯,庞统必趁机来攻汝南。我军应速回御守,将夏侯将军死讯报于魏王知晓。”
于禁猛醒,急令班师回汝南;一路上愁眉不展,暗忖应如何作书将夏侯惇死讯报与曹cāo。
曹cāo的父亲曹嵩乃是其祖父曹腾的养子,民间传说曹嵩本姓夏侯。故而曹cāo尝言与夏侯惇、夏侯渊乃是同族兄弟,与曹仁、曹洪一般有骨肉亲情,最受曹cāo的重用与信任。
曹cāo时年已有五十五岁,近几年常发头风旧疾,身体已大不如前。于禁恐曹cāo得知夏侯惇死讯难忍悲痛,旧疾复发,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就万事皆休矣!所以于禁回兵的路上一直在深思熟虑该怎样尽力委婉措辞,稍减曹cāo心中的哀恸。还有另一半原因,于禁也是担心曹cāo盛怒之下,殃及池鱼,万一治自己一个守护不周之罪,岂不是大祸临头!因此他也在琢磨着在书信中该如何巧妙地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208年9月初,曹cāo在邺郡收到了夏侯惇兵败樊城,被斩首的消息。一代jiān雄当即大叫一声,哭绝于地!
时许褚、程昱、贾诩尽皆在旁,惊得险些魂飞魄散,急唤医官来救。众人不住口地呼唤“大王”,直过了半个时辰,曹cāo方才悠悠醒转。
半rì间,曹cāo昏厥数次,哭得目中流血,观者无不伤悲。至黄昏时,曹cāo神志稍清,猛醒起一事,急唤人传令万不可教夏侯渊知晓此事。岂料话音未落,有人来报:夏侯渊得知其兄身亡,呕血斗余,现今已不醒人事!
曹cāo大惊,跌跌撞撞地便往外奔去。方行数步,脚下无力,一跤扑倒;左右惶急扶起,许褚将曹cāo背在身上,一路奔至夏侯渊家中。
待入内见到夏侯渊时,昔rì英气勃发,威武雄壮的“神行将军”已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一干家眷尽皆围在榻前哭泣。
曹cāo见之,愈发伤悲,号哭不止;忽手按头颅,大叫一声:“痛杀我也!”随即昏于榻前,双眼翻白。
此后接连三rì,宫中的御医昼夜不停往来于曹cāo与夏侯渊的府邸,最终好歹保住了二人的xìng命。曹cāo头风大发,不能理事;夏侯渊旧伤未愈,又添内伤,更是缠绵病榻,口不能言。一时间,邺城上空是一片愁云惨雾;满朝文武尽皆寝食难安。
而那位早已长大chéng rén的汉献帝,却终rì躲在奢华的专用茅厕里暗暗焚香祷告,祈求上天让曹cāo快点死去……
曹cāo稍有好转之后,立刻便下令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举国挂孝,祭奠夏侯惇——就连可怜的天子陛下也得在他无比尊贵的“龙头”上缠上一根白麻布带!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超与庞德悄然领兵,出陇右,分成两路,奇袭安定、弘农;后斜取扶风,将小小陈仓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城。
司马懿心急火燎的出兵咸阳,赶至郿县,却发现这道长安之北的重要门户安然无恙,未见蜀军一兵一卒!
没等司马懿琢磨过味儿来,忽然闻报南蛮军乘夜渡河而击,咸阳已经落入蜀军之手。这下司马懿彻底晕菜了,没想到诸葛亮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趁着他的大军兵发长安之际,却趁虚而入,绝了他的归路,终于成功拿下雍、凉二州。
南蛮军趁着一场大雨的眷顾,强攻斜谷,兵出祁山,原来根本不是为了径取长安,而是绕了个圈,渡河而击咸阳。现在,雍、凉各郡只剩下一座孤城陈仓,任凭郝昭再如何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又能有何作为?蜀军就算啥都不做,也能把丫给活生生饿死!
郝昭已是插翅难飞,若想活命,除了开门投降,别无他途。而蜀军只需重兵屯守扶风、咸阳各处要道,魏兵若想卷土重来,杀个回马枪,无疑是痴心妄想。
司马懿无可奈何,悔之晚矣,只得将大军驻扎在长安城下。到了这个地步,重新夺回雍、凉之地暂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么就必须得保住长安、洛阳这两处中原重镇。
司马懿下定决心,拼死也不能再教蜀军越雷池半步,否则他也就只剩下拔剑自裁,以谢曹cāo一途。只是司马懿却不知道,奇袭咸阳的南蛮军中虽然高高竖起了龙小宝的大旗,但是神出鬼没的宝哥却压根不在军中,此刻正躲在距离长安不足三十里的山林中,一边品尝着陈年佳酿,一边虎视眈眈地遥望着长安高大坚实的城墙,眼中闪动着狼一般的绿光……
(注——罶:捕鱼的篓子,鱼只能进,不能出。因为肥佬才疏学浅,字典上又查不到原著里的那个字,所以找了个大概的同义词代替。哪位大大才高,请指点一下肥佬原著“水淹七军”一章中的那个字的发音和注解,鞠躬致谢,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伯言奇谋,忠义文远
夏侯惇阵亡,夏侯渊垂危,曹cāo病重,这三个足以令中原震动的消息,不知为何竟如插上了翅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天下。一时间,流言愈传愈烈,竟成曹cāo将死,刘备必胜之势!
夏侯惇于樊城败亡,势必会天下皆知;但夏侯渊与曹cāo突然重病却是发生在邺城内部——而且程昱和贾诩在事发当天,便已严令所有见过魏王与上将军的任何人都不得将他们的病情走漏风声!
但是现在居然闹得天下皆知,以程昱和贾诩等一班谋士的智商,立刻便断定此必是有人故意散播!
这世上什么东西传播的最快?答案是——流言!
任凭你权倾天下,乃是掌管世人生死的人间君王,若是不能在流言初始时,便将其扼杀封锁于萌芽状态,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流言以远超病毒无数倍的可怕速度蔓延开去;不消多久,便可覆盖一国之疆土。
天下百姓,众口悠悠,就算等着你去杀人灭口,你又能杀多少?
逼急了,天下皆反;大不了跟你拼了!
古往今来,没有哪位天下霸主会如此愚蠢的因为一个不利于己的流言,而将自己的子民逼上造反的绝路。所以虽卧床不起,却仍头脑清醒的曹cāo便只能听之任之;而目下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想出阻止刘备势如破竹的猛烈攻势。
曹cāo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因此他想在身边得力的谋士中挑选出一人主持军政大事。在过去他有荀彧,足可担此重任,免去他一切的后顾之忧;只可惜现在荀彧已被他给“杀”了!
至于其他令曹cāo信得过的谋士中,程昱、贾诩年迈,不宜劳师远征;刘晔、蒋济虽才高多谋,但皆非军事奇才;司马懿又要据守长安,抵御雍凉二州的蜀军主力;至于陈群、满宠、钟繇等辈尚无如此惊世才干。所以曹cāo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称病在家,闭门不出的荀攸。
此时荀攸时年五十一岁,并不算太老。自从荀彧被曹cāo“赐死”之后,荀攸便心灰意冷,躲在家里闭门谢客,自己提前退休了。
荀攸曾是曹cāo的“谋主”,论军事才华,绝不在荀彧、郭嘉之下。奈何一颗忠心换来的只是主公无形的屠刀!望叔而知己,兔死狐悲之下,虽说荀攸不会倒戈一击,反投刘备,但也没有再为曹cāo出谋划策的想法了。
在刘备没有攻取江东,占据半壁河山之前,曹cāo自以为麾下名将如云,谋士如雨,从来没把荀攸的主动退隐当回事。曹cāo重用司马懿,一方面是他慧眼如炬;一方面也在告诉荀攸——没有你荀公达,老子还有司马仲达!
只可惜,年轻的司马懿踌躇满志的接过大都督帅印,意气风发地奔赴前线,不曾想却落得个灰头土脸,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个时候,曹cāo才意识到司马懿虽然是天纵奇才,却终究欠缺了当年荀彧、郭嘉的圆熟老辣,面面俱到。
那时曹cāo已经萌生了请荀攸再次出山的想法,只是因为面子上下不来,所以一直强撑着没有低头——从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曹cāo自从霸业已成,独据中原,平定北方,开疆拓土之后,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再也不是当初起兵时那个虚心求教,不耻下问的英主了。
直到此刻,刘备来势汹汹,中原岌岌可危之时,曹cāo才猛然发现左右已无能够力挽狂澜,扶大厦将倾的得力臂助!
而自己惊闻噩耗,引发旧疾,竟是前所未有的病重,居然连床都起不了,曹cāo这才被逼无奈,决定放下了魏王的面子,教程昱、贾诩亲自去请荀攸。
同朝为官,同为老臣,曹cāo当此危难之时,首先想要托以重任的却是他人——而且还是个心怀二心,有忤逆之嫌的候补叛臣——程昱和贾诩的心里觉得老大不舒服。
可当二人来到荀攸府上,入内见到那个方过半百,却已须发皆白,口角流涎,嘴歪眼斜,手脚抽搐,口不能言的老朽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沉稳睿智,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一代谋主,天下奇才吗!
程昱和贾诩见到荀攸的第一个念头竟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但他二人也是七窍玲珑之人,几乎马上就心生怀疑。程昱比较忠直,见状花眉微蹙,便要出言质问;忽觉贾诩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程昱侧首而视,就看到贾诩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一瞬间,程昱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心念电转之下,忽然神情一变,假意上前温言安慰了几句,便与贾诩告辞而去。
二人回见曹cāo,具言荀攸已病入膏盲,形如废人;别说引军打仗,就算rì常生活都已无法自理,恐怕已不久于人世。
曹cāo不疑有他,闻言一声长叹,唏嘘不已,真是道不尽胸中的惋惜悔恨……
殊不知,程昱和贾诩方从荀攸家中离去后,看上去苟延残喘,命不久矣的荀攸擦去嘴角的口涎,弹落沾满须发的面粉,霍然而起,深锁双眉,目光炯炯的遥望天际,也是一声喟然长叹道:“嫉贤妒能,为己私利,竟要欺瞒主上,何以为臣?似此置国家而不顾,弃主公而不顾之小人常侍于侧,安有不败之理!惜哉,孟德!痛哉,主公!罢!罢!罢!!”言讫,坐于厅下,闭目垂泪,终rì水米不进,竟未再发一言……
就在曹cāo内忧外患,身边却无王佐之才可以为其分忧之时,庞统亲率大军,兵发汝南、许都。令赵云、典韦为左右先锋,分兵两路,攻取各处关隘;自引吴懿、刘封、孟达、邓芝、裴元绍等诸将,引中军随后缓进。
曹cāo闻报,急遣使八百里加急而行,往合淝取徐晃来守汝南;令李典回返许昌,独留张辽据守。徐晃、李典前脚刚走,甘宁也不知从何处得知的情报,后脚便亲自引兵,强攻合淝。
张辽死守不退,浴血奋战。如此一连数rì,两军死伤均颇惨重!
合淝数度陷于危境,只争一线即可告破;全赖张辽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方才鼓舞士气,令三军用命,死保城池不失!
忽一rì,有哨探来报:太史慈病重,克rì将死;寿chūn诸县有袁术旧部余孽趁势作乱,急召甘宁回兵去救!
张辽闻报半信半疑;又见甘宁引兵持续猛攻,并无半分退意,乃谓诸将此乃有人故意妖言惑众,yù乱吾军心也。岂料是rì黄昏甘宁引兵回寨歇息,翌rì却久候蜀军不来。张辽正不知甘宁用意,忽有魏兵来报:蜀寨中空无一人,兵马皆去;粮草辎重尽皆舍弃。
张辽不信,亲自出城来看,果见蜀军营寨炊烟不起,死寂无声。张辽引兵至寨前,见寨中已是空空荡荡;又使人近前仔细查探,回报方知蜀军果已退去。
张辽大喜,暗忖太史慈病危,袁术余党作乱,看来并非定是虚言。然其终究谨慎,不敢立断;又思若果真不是诱敌之计,当往皖城一探虚实。若城中无人,此信必真;若有埋伏,可即识破。张辽遂令往皖城进兵……
一路多使斥候小心探查,及近黄昏方至城下。张辽见关门半开半掩,城上旗帜歪斜,并无一个蜀军。张辽唤来哨探,仔细叮嘱,教几名军士小心入城,悉心探查;又令数十探马,在城外十里范围搜索。
约过半个时辰,城内哨探先出,回报:关内并无一人,辎重车仗所弃甚多。张辽闻言jīng神一振,左右皆言蜀兵定已匆忙离去,此乃空城也。
张辽谨慎,不敢草率,直到城外哨骑亦回报:方圆十里,大小道路,皆无伏兵。此时,张辽方才相信甘宁是真的引军急赴寿chūn回援太史慈去也。遂令兵马入城;又遣使回合淝,调来三万jīng兵,守把皖城,扼住大小要道,以防蜀军他rì卷土重来。
是夜,魏兵杀牛宰羊,于城内饮酒欢宴。待到午夜,军士大多饱食而醉;巡防士卒亦倦怠困乏。黑夜中,忽见皖城外无数火把亮起,数百枚火炮腾空而起,火箭如骤雨急落,一起往城内打来!
城内民舍屋宇竟多藏有引火之物,火箭火炮方一触之,登时火光大起,四下乱烧。城头巡防魏兵尽皆命丧于蜀军箭下,只听呐喊声骤然响起,蜀军一鼓作气,破开城门,杀入关内!
张辽严于律己,夜晚只略饮数盏即止,早早睡下;梦中忽闻杀声震天,大惊而起,惶急披挂,绰刀在手,上马观望——只见城外火箭如漫天流萤,密集划过夜空;城内到处是火,映红了半边苍穹!
火光中,只见蜀军呐喊杀入,不计其数;张辽已知中计,急拍马舞刀,yù往城门杀出。行不多时,早见火光中一将骤马而来;视之,正是“锦帆大将”甘宁,甘兴霸!
张辽毫无怯意,倒提“chūn秋刀”,拍马来迎。二马交锋,就在城门处大战!
魏兵多已酒醉,浑身乏力,怎敌蜀兵虎狼之师;半数死于蜀军刀下,半数却是烧死在城中。张辽闻魏军惨呼哀号声不绝于耳,心慌意乱;偷眼观望,见左右随行军士越来越少,只余不足千人,心知若再拖延,必为甘宁生擒矣!乃奋起神威,一连数刀,逼得甘宁暂退一旁,趁势杀开一条血路,奔出城外,望合淝方向急走。
甘宁手绰“霸海刀”,也不追赶;传令速速打扫战场,熄灭火头。遥望张辽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却说张辽伏鞍疾奔,回首观望,未见甘宁来追,乃稍感宽心;岂料方走出不足五里,林中鼓响,一军截住去路,为首大将,相貌堂堂,威武雄壮,正是太史慈!
张辽见之大惊,心中懊悔不已。太史慈横枪立马,大笑道:“文远别来无恙乎?某家在此已恭候多时矣!”
张辽紧咬牙关,也不答话,提刀便冲。太史慈挺枪来迎,二人大战三十余合,张辽左右已只剩下不足百人。
蜀兵一拥而上,将张辽困在当中;太史慈高呼不可偷放冷箭,誓要生擒张辽。众军鼓噪呐喊,须臾便将近百魏兵杀的干干净净!
蜀军一名伍长,立功心切,竟舍身奔到张辽马侧,一枪刺来。张辽拨开枪,一刀刺入这伍长腹中,大喝一声,发力一挑,那伍长的尸体直奔太史慈飞去。
太史慈不忍用枪再伤及自家弟兄的尸首,俯身拨马让开;张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拍马舞刀,竟教他瞬间杀出重围,脱身而走。太史慈气的一声暴喝,引兵来赶。
张辽只身匹马,往合淝而去;待近城关,望见关上还是魏军旗帜,心中稍安。遂急行高喊:“吾乃张文远!速开城门,放吾入内!”
马至城下,忽见关上魏军旗帜皆倒,竖起蜀兵大旗。张辽此惊非同小可,勒马止步,举目望时,只见城头一人银盔银甲,眉清目秀,手按佩剑,笑道:“某已取了此城,恭候多时;张将军何以姗姗来迟?”
张辽气得两眼发黑,喝问:“汝是何人?”
“某姓陆,名逊,字伯言;乃汉中王帐下镇南将军也!”
原来陆逊自降刘备后,诸葛亮对其甚为看重;已明言愿将生平所学,倾囊相授。刘备因为诸葛亮的隆重举荐,也是甚为重用陆逊;令其为江东水陆二军总提调,领四方巡查,授以镇南将军。
陆逊见刘备如此重用,心甚感激;又兼诸葛亮惜才若渴,与龙小宝又有知己之情,终于真心实意地效忠刘备。
按照诸葛亮临行前的交代,陆逊一直在建业默默cāo练兵马,静观时变。直到闻报诸葛亮已平定雍、凉,庞统擒杀夏侯惇,兵发汝南之时,心知终于该轮到自己上阵出兵了。
诸葛亮曾对陆逊说过——吾兵出祁山,平雍凉,而取长安;士元坐镇荆襄,克汝南,而夺许昌;公在江东,以待时rì,可下合淝,攻取庐江,剑指河内。张辽虽谋勇兼备,终不及公之奇谋善断。今关羽、魏延兵临洛阳,曹仁早晚是瓮中之鳖;翼德、汉升进兵徐州,曹洪之辈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若公一战而取合淝,兵锋所向,直指中原腹地,则大事可济矣!
陆逊当时对诸葛亮如此的信任、推崇甚为感激,因此早在心中立誓,必要生擒张辽,以谢刘备、孔明之厚恩!
于是,陆逊定计,贲书与甘宁、太史慈——夏侯惇阵亡,曹cāo病重,天下震动,魏军已乱。汝南于禁孤力难支,必驰书往邺城求援。曹cāo宁弃合淝,不舍许都,定会将徐晃、张辽之一人召回,以保许昌。彼时兴霸即引军出皖城,猛攻合淝。若可取之,吾便与子义一同发兵,直取庐江;若不能取,吾便使人假作谣言。兴霸佯作退兵,需做足功夫,依计而行;张辽谨慎,必往皖城查探虚实。彼时可再弃皖城,早作准备,勿留一兵一卒,百姓亦要同走。兴霸切记,必须引军离城十里之外小心埋伏,勿使张辽发觉;子义则需早自寿chūn出兵,绕小路而伏于合淝与皖城之间,只待张辽败走,可于半路擒之。若张辽侥幸脱身,必往合淝;彼时吾自有计先取城关,张辽无路可去也!
这一番计策,张辽无一识破;陆逊趁合淝三万jīng兵移往皖城之时,教军士假扮魏兵,趁夜赚开城门,一举而下。城内无有大将把守,陆逊不费吹灰之力,巧取合淝,尽降城内魏兵。又令不得sāo扰平民,勿使走漏风声,乃紧闭城门,只待张辽。
孙策在生时,屡次攻打,均无计可施的合淝,就这样被初现奇谋的陆逊一战而克。此时,张辽孑然dú lì在城关之下,后面太史慈追兵已至;前方昔rì在自己手中坚不可摧,引以为傲的城墙,已变成阻断前路,无法逾越的天堑!
张辽前瞻后顾,已知今rì无法幸免;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吾有负主公重托,又有何面目存于天地之间!
一念至此,张辽翻身下马,将大刀深插于地上,撩起甲胄,望北而拜。陆逊知道张辽已萌死志,急呼道:“将军万万不可轻生!吾素知将军忠义无双,又与云长交厚;今何不弃暗投明,跟随汉中王匡扶大汉,以图流芳百世?”
张辽霍然起身,拔剑横在颈上,怒目圆睁,大喝道:“汝休多言!吾自随魏王,心如铁石,未尝有半分动摇!今既战败,有死而已!”言讫,左手扶住大刀,右手把剑一勒,颈间血喷三尺而亡,犹自面向北方,屹立不倒!
城上陆逊,城外太史慈,一齐黯然,嗟叹不已。陆逊喃喃赞道:“文远忠义,足以令天地动容!”遂令于合淝城外择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将张辽厚葬于此;又亲自撰文立碑,以供后人瞻仰……
(其实张辽是俺非常喜欢的一个人物,本来不想让他就这么英年早逝,而且死得并不轰轰烈烈!但是俺实在想不出一个非常非常合理,足以让俺自己觉得心服口服的情节,或者说是理由,令如此忠义无双的真汉子可以向虚伪的刘大耳弯下钢铁般的脊梁,屈下何止千金的膝盖!所以,还是忍痛让文远去了,留下一个欣慰的遗憾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空降
(除夕将至,肥佬忙碌,恐怕年前没时间更新了。在这儿先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各位大大新chūn快乐,大吉大利!)
北伐的全盘战略是由诸葛亮、庞统、仇隐和龙小宝共同谋定的,前后算计了差不多一年有余。前三者都是大智大慧,高瞻远瞩,外加满肚子坏水的高人;而宝哥在其中只是提出了很少的建议——尽管这厮有一个“超人”的脑袋,但是这货恐怕是全宇宙当中最懒惰的高等智慧生命!
龙小宝觉得几个大老爷们儿貌似故弄玄虚地躲在一间密室里,在昏黄的烛火下道貌岸然,实则满脸诡异地往死了搞yīn谋诡计是一件挺无聊且无耻的事。自命清高,实则是不愿浪费脑细胞的龙大少更愿意做一个亲力亲为的执行者;觉得冲锋陷阵,攻城略地,追着敌人的屁股一顿猛踢,更他滴的过瘾得多。
历史的进程早已面目全非,已经和宝哥熟知的三国历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然而无论历史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有仇隐对于曹魏几乎所有战略部署的熟悉,加上卧龙凤雏两大终极BOSS级“yīn谋家”的无穷智慧,平定天下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吞并中原的计划已经临近最后的**;而准备第N次即兴发挥,临敌应变,玩儿出前所未有新花样的龙小宝此时也是兴奋得兽血沸腾,yù仙yù死……
是夜,风急,月黑,乌云满天。
兀突骨拎着硕大的“天雷锤”,坐在一匹超大号的巨马背上。龙小宝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但同时他也是个对手足兄弟非常慷慨的老板。在进军北方之后,出生在cháo湿闷热的南疆的野兽渐渐无法适应北方干燥寒冷的气候,大多有些萎靡不振,身体不适——说白了就是水土不服。
尽忠职守,无往而不利的兽群,被爱护动物的龙小宝全部留在了阳平关附近的山林中,这其中也包括了兀突骨与木鹿大王的两头爱象。于是兀突骨很是凄凉的以超级马拉松运动员的身份任劳任怨的追随着“兔爷”矫健的身影继续南征北战!
兀突骨的身体再如何强悍,也没有变态到能与宝哥比肩的高度;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龙小宝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头号马仔无比生猛的杀伤力不能全部发挥,简直就是一种天理难容的浪费!
因此宝哥决定慷慨解囊,花费巨资也要为兀突骨搞到一匹与之相配的坐骑。
这个艰巨的任务龙小宝交给了对他既是敬畏,又是感恩的雅丹——西羌的战马天下闻名,马超的坐骑“绝影”就是当年在讨伐西羌时偶然得之。
龙小宝与诸葛亮饶了雅丹一命,并借此与西羌国王彻里吉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龙小宝教人带着一车的金银珠宝去找雅丹,丞相大人于情于理都要竭尽全力。最终,在费时两个月之久后,雅丹不负宝哥所望,真就给他送来一匹完全符合高要求的绝世良驹——墨云!
此马鸟头龙颈,通体如墨,异常健壮,体格比赤兔马还要大上两号,简直就像一头怪兽!
兀突骨得了宝马,如虎添翼,欢喜得不得了,恨不能天天抱着“墨云”一起睡觉。现在,他的眼睛闪动着野兽般的寒光,紧紧盯着远方司马懿的大寨,急不可耐地想要一展“墨云”的威风。在他的身后则是寂静无声的三千“黑甲军”,沉默地等待着龙小宝下令冲锋,时刻准备着用冰冷的枪尖,战马的铁蹄,碾碎在他们眼中如待宰羔羊般的敌人。
而此刻,龙小宝站在高高的山顶,目光深邃的注视着远方;一身黑衣黑裤,与飞虎军的行头差不多,只是没有内衬软甲。在他的背上伸出两片翼展几达五米,漆黑的三角形“翅膀”,不知是用何物所做,尽管山顶风势猛烈,但那对古怪的“翅膀”却只是微微颤动,发出一点极轻的声响。
在龙小宝的身后,三百飞虎军每个人的背上都装着同样的“翅膀”,腰上挂着jīng致而强劲的连发短弩,等待着首领发出进攻的信号。
龙小宝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感觉时辰差不多了,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举起了握拳的右手,口中突然发出一声近似狼嚎的长啸。啸声顺着山风远远传到了山脚下的丛林中,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兀突骨猛睁双眼,催动浑身覆盖着坚固铁甲的“墨云”,一马当先,走出了密林。
三千黑甲军沉默无声地紧随其后,跟着那匹漆黑巨马有力的步伐,慢慢开始加速,最终汇成一道钢铁洪流,如离弦之箭高速冲向魏军营寨!
在黑甲军身后一箭之地,三万藤甲兵如cháo水般涌出,与黑甲军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整齐的奔跑;直到距离魏军营寨一里之外处,忽然整齐划一停下脚步,匍匐在地,与漆黑的夜sè融为一体。而此时,黑甲军在兀突骨的率领下,早已冲进了司马懿的大营,在此起彼伏的jǐng报声中,狂野的迂回冲杀,片刻间已不知收割了多少魏兵的生命!
黑甲军冲到魏寨近前时,哨兵自然已经发现;值夜的弓箭手们毫不犹豫地弓弩齐发,而且还都是燃烧的火箭。显然,司马懿如此安排是为了防备藤甲兵趁夜偷袭;只可惜吹响第一波冲锋号的却是不惧这点小小火焰的钢铁堡垒!
无数火箭徒劳无功的碰撞在黑甲军几乎密不透风的厚重铠甲上,颓然无力的纷纷跌落,反倒好似为一往无前的黑甲军洒下了漫天欢庆的花雨!
司马懿闻报披衣出帐,登上高楼,遥遥望见绵延数十里的大营中,一股黑sè洪流无坚不摧的向东杀出,须臾间竟将魏军的大寨杀了个对穿!
司马懿见是黑甲军,心知这支铁骑可谓是天下无双,似乎唯一的弱点就是不能持久而战。自从黑甲军问世以来,每次面对它的敌人只能无奈地看着三千座移动堡垒肆意屠戮,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直到疲累之后方才扬长而去。
可是司马懿却无法忍受做一个无计可施的看客,他为了对付如鬼似魅,坚不可摧的黑甲军早已做足了准备——绊马索、陷坑、还有三丈高的青铜巨盾!
随着司马懿的命令,各处营寨中成千上万的军士开始推出一面面巨盾,连接成一条条青铜铸成的蜿蜒道路。这些道路看似错综复杂,纷乱无序;实则是要将黑甲军慢慢逼入布满陷阱的地带。
青铜巨盾虽然是阻挡黑甲军冲锋的最好屏障,但实在是过于沉重,要想推到固定的位置,必须得耗费一些时间。而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向东穿透魏军大寨的黑甲军,在如同黑夜魔神般的兀突骨的率领下,竟拨马而回,自东往南又将魏军营寨杀了通透!
司马懿的脸sèyīn沉得可怕,黑甲军的嚣张无视,就像在他的脸上不停地抽着**辣的耳光!
望着已经各就其位的青铜巨盾,司马懿期待着那些可恶的家伙再次返身冲杀;期待着那些狂傲自大的混蛋人仰马翻地落进自己jīng心设置的陷阱,变成一堆堆可笑的废铁!
可是心神已经全部为黑甲军所吸引的司马懿并不知道,在他头顶上空漆黑如墨的夜sè中,一支同样漆黑如墨的jīng锐之师,正不可思议地乘风飞翔,向魏军大寨后方高大的长安城无声无息地飞去……
当黑甲军甫一冲入魏军大寨时,龙小宝便双手撑起连接背上奇怪“翅膀”的木制手柄,顺着陡峭的山坡开始发足奔跑。身后三百飞虎军重复着与龙小宝一样的动作,俯身狂奔;然后,忽然双脚离地而起,随着龙小宝飞向无边的夜空!
若是有个现代人在此时仔细仰望观察,就会看到夜空中御风而行,如长蛇排列的的黑sè三角形“翅膀”,其实就是三百零一架无动力三角翼!
这就是龙小宝早在一年之前便秘密制造完毕,并开始着手训练的“飞虎空降兵”!
当三百飞虎军真正纯属掌握了这项高难度的“空军”技能后,才真正不负他们番号中那个响亮的“飞”字!
黑甲军夜袭敌营,只是为了吸引司马懿的注意力;这支创造了历史,又正在创造奇迹的“飞虎空降兵”才是今夜夜袭长安的主力!
因为司马懿将大军全部扎营在城外,所以长安城上的守军很少。司马懿根本未曾想过有人可以不必通过自己连绵数十里的大营,而直接攻打城高池深的长安城——作为一个古人,即便他是天下第一的奇才,也不可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翔!
龙小宝运用异能控制着风速与风向,领着三百飞虎军不消片刻便已飞过魏军大寨,居高临下俯视着长安城上有限的曹兵。这些值夜巡防的士卒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城外大营中那支搅得天翻地覆,不可阻挡的恐怖骑兵,全然不知道一只只锋利的短弩正在夜sè中闪动着招魂般微弱的寒光,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一连串淹没在劲风中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响起,城上寥寥百人的魏兵如同一根根腐朽的木桩不约而同倒了下去。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jīng准无比地深深插着一支黑sè的弩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糊里糊涂地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龙小宝降低风速,调整风向,第一个安然降落在长安城头;随即他运用异能暗自保护着一个又一个飞虎军安全着陆,开始迅速无声地将飞翼层层折叠,最终变成一个个三尺见方的黑匣子,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背囊中。
为了减轻飞行的负担,龙小宝随身只带着妖刀“刹那”;其他飞虎军同样也是身藏短刃,没有一件长兵器——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高科技的工具,也没有现代合成材料供龙小宝使用,因此这些三角翼的设计虽然jīng密,但远不能与现代科技制造出的完美产品相比较。
妖刀“刹那”亮出了它有着诡异弧线的冰冷刀身,就像黑夜中一抹死神的冷笑。飞虎军兵士手中亮出的兵刃更是三国时代未曾出现的各种奇门武器——八斩刀、峨眉刺、子母剑、rì月轮……甚至还有双节棍!
龙小宝的眸子深处闪过一缕奇特的光芒,满天乌云无声的划过一道闪电,瞬间大雨倾盆而下。龙小宝拉了拉脸上的面巾,鬼魅般的身形没入雨幕,眨眼便到了城门洞下;然后无耻的隐身,手中的妖刀变成了西门吹雪举世无双的快剑,微微闪了几下,便划开了城门洞下几名躲雨的魏兵的咽喉!
三百飞虎军脚下溅起密集的水花,如一群轻功卓绝的蒙面大盗,飞快奔向城中的军营。而此时,长安城外的战事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司马懿无比郁闷地看着将自家连营酣畅淋漓的接连杀了两个对穿的黑甲军,好整以暇地列队在营寨之外,收缰驻马,静静地望着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魏军大寨,既不进攻,也不退去,居然不玩儿了!
这他滴的是啥意思!!
合着费了半天劲,老子白折腾了!
司马懿这个窝火啊!气得太阳**直突突……
仿佛老天爷也不忍心看到司马懿虚火过盛,气大伤身,哗啦一声降下漫天甘霖,一场暴雨突兀而来。
数息间,雨势暴涨,营外黑甲军傲然挺立的身影几乎已经彻底被雨水淹没,只剩下一道道虚淡的影子。
司马懿努力睁大双眼,不敢放松jǐng惕;又唤来传令兵,教其速往寨门处令军士仔细布防,万不可教蜀军趁雨偷袭。那传令兵乘马飞奔的背影隐没在倾盆大雨中,即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片刻后,司马懿见传令兵仍旧未回,顿时心生jǐng兆,感觉有些不妙,正要使人再往前寨时,忽听大雨中隐隐传来阵阵断续的惨呼声。司马懿心中一紧,忽见一名小校策马飞奔而来,连滚带爬地登上塔楼,急报:蜀军已杀入寨中!
司马懿一惊,张目观望,隐约见到黑甲军犹在远处静止未动,慌问何兵来袭?小校答曰:藤甲军!
司马懿心道不好,暴雨骤至,火器无用,难道又要再来一次藤甲兵乘雨突袭斜谷之事不成?
事实比他想的还要严重——藤甲兵自幼生于穷山恶水之间,不食五谷,全赖狩猎而生。穿山跃涧,如履平地;设置陷阱,更是驾轻就熟。此番一拥而入,四散乱走,什么陷阱可以瞒过他们的双眼。加上刀剑不入,行走如飞,手上淬毒的弩箭、标枪一股脑的连投带shè,魏兵顿时死伤无数;又借着大雨的掩护,躲过脚下的陷阱机关,专拣撑扶青铜巨盾的军士乱杀!
藤甲兵一边杀敌,一边斩断支撑巨盾粗木桩上的绳索,那一面面巨盾好似本就摇摇yù坠的危墙般不停的四下倒塌,竟将许多陷坑砸塌填平。就在这时,兀突骨引黑甲军卷土重来,这次竟是直插中军,奔着司马懿的大帐而来!
魏兵舍命来阻,却哪里挡得住;左右亲兵急忙护持司马懿上马望张郃寨急走。黑甲军衔枚急追不舍,三万藤甲兵已将青铜盾阵尽数毁去;大半陷阱埋伏在暴雨的冲刷下亦皆坍塌。
张郃并诸将早出各寨来迎司马懿,申耽、申仪两兄弟先到,奋身来阻黑甲军;迎头正撞上策马狂奔,大呼过瘾的兀突骨。三人照面,兀突骨左右两锤蛮横砸下,申家兄弟手中兵器顿时断成两截,人也跟着筋断骨折,打横飞了出去,落地时已变成了两堆肉饼。
张郃、郭淮等将随后而至,眼见兀突骨如此猛恶,黑甲军又刀枪不入,尽皆胆寒不敢来战。郭淮大叫道:“彼军不能久战,吾等引兵游斗困之;大都督且先往城中暂避。”
众人从其言,拨出一百兵由郭淮护住司马懿往城门处疾走;张郃等将引兵游走不定,不与黑甲军正面交锋。
郭淮引司马懿奔至城下,高呼速开城门;漫天暴雨忽然毫无征兆地云收雨住,城门亦是缓缓开启。郭淮方要引兵入城,只见城门处一人持刀斜指地面,懒散地叉腰而立,拉下蒙面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仲达,长安城吾已取之;城内兵士亦尽亡矣。龙某在此恭候大驾,yù携公同往荆州,与汉中王把盏叙话,何如?”
司马懿身边只有百骑,小宝话音方落,城上弩箭连环齐shè;一轮箭后,竟只剩下不足十人尚存!
郭淮大惊,方要挺枪来战,只见小宝身化残影,呼的一声越过他的头顶,凌空一脚将司马懿踹落马下,伸手一把抓住,将刀架在司马懿颈间,漫不经心地瞟了瞟惊得面无人sè的郭淮,眯着眼睛得意的笑道:“仲达,且与吾入内一叙。”言讫,对郭淮等人视若不见,施施然地抓着司马懿入城;早有飞虎军守在门旁,小宝方入,即关城门。
郭淮不知所措,一时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这边宝哥抓小鸡似地将司马懿提上城楼,气运丹田,作狮子吼,立眉暴喝:“司马懿已被吾生擒,尔等还不速降!!!”
小宝一声大吼,声浪铺天盖地,霎时传遍了整片战场;十余万人如觉耳畔惊雷炸响,尽皆停住了手里的兵器。郭淮一咬牙,拨马奔回寨中,与张郃等人汇合;兀突骨也带着黑甲军往城门处而来。三万藤甲兵从四面八方冒出头,飞快的聚在城下列阵。
张郃等人见司马懿果真被小宝挟持,立在城头,顿时慌了手脚,不知是走是留,该降还是不降。正难决断时,忽听司马懿大喊道:“汝等引兵速往潼关,休要顾我!”
张郃等哪里肯舍,又听小宝大笑道:“汝等便是想走,恐亦难也!”
龙小宝话音未落,只闻西北方杀声震天,举火无数,黑夜中不知有多少人马。当先数员大将正是马超、庞德、孟获、祝融、木鹿大王,各引西凉铁骑与南蛮军而来。
司马懿见蜀军齐至,张郃等犹自不肯离去,怒叱道:“汝等再不速去,吾便咬舌自尽!”
张郃等见黑甲军与藤甲兵皆守在城下,蜀兵又转眼即至,心知若再不走,非但救不得司马懿,恐连这十万魏兵皆要尽墨于此;遂齐声大叫:“都督保重,吾等去也!”喊毕,皆含泪引兵往潼关而走。
小宝也不下令追赶,目视马超等将引兵随后掩杀。祝融见小宝在此,无心杀敌,先来入城相会;魏军士气尽折,马超等乘胜而追,亦可获大胜。
司马懿见魏军远去,虽知必定再折一阵,但也好过全军覆没,不由松了口气。小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懿道:“深夜风大,仲达与吾入内烹茶一叙如何?”
司马懿冷哼一声,神sè如常,转身昂然便行;小宝也不气恼,挽着祝融的小手,随后下城。司马懿走下城墙,忽驻足回首问道:“汝是如何先入得城内?”
小宝竖起手指,指了指天,诚恳答道:“从天上飞进来的。”
司马懿只当小宝故意相戏,翻了翻眼皮,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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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潜伏
魏军败往潼关,马超、孟获、庞德诸将引军随后掩杀,大获全胜;直赶到潼关城下,方才收兵。魏军又折了万余人马,潼关守将夏侯尚闻长安已失、司马懿被擒,大惊;急与张郃、郭淮商议对策。
郭淮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须使人即往邺城报与曹cāo。张郃认为不妥——其一,曹cāo病重,若闻此噩耗,恐病体愈危;其二,蜀军势大,兵锋所向,锐不可当;魏王甚为看重司马懿,知其被擒,必分兵来救。
目下中原各郡皆形势紧迫,自身难保;张辽、夏侯惇皆亡,夏侯渊病危;曹魏连折大将,已是捉襟见肘,不复往昔强盛,何来余力分兵救援?曹cāo若yù救司马懿,重夺长安,只有从邺郡出兵;彼时都城空虚,只恐庞统乘势挥兵官渡,直取邺城,则曹cāo危矣!
郭淮亦知张郃所言有理,遂蹙眉不语;夏侯尚见二人难以决断,心焦催促。张郃沉吟道:“潼关位居晋、陕、豫三地要冲,据险而设;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扼长安往洛阳驿道,乃关中门户,不容有失。子孝多谋,历来稳重,不若遣使往洛阳告之;何去何从,俱从他言罢了。”
郭淮、夏侯尚也都没有主意,只得依张郃之言,遣使往洛阳报知曹仁。殊不知,不及半个时辰,使者已回;急报:曹仁、乐进二位将军已抵关外。张郃急忙出迎,曹仁、乐进已入城至府衙外。张郃见二人半身浴血,盔歪甲斜,狼狈不堪,顿时大吃一惊,怔怔不语;郭淮、夏侯尚亦是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原来就在龙小宝“空袭”长安时,关羽、魏延、张任也引兵伏于洛阳城外,整军待发。夜sè中,关羽跨马提刀,伟岸的身躯如战神般巍然挺立,默默望着洛阳高大的城池,紧闭的城门,浑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魏延、张任不知昨rì酉时关羽为何突然传令各军整备,子时发兵至城外埋伏。关羽治军严厉,各军人衔枚、马摘铃,未得号令前,并无半点声响。只是眼见丑时已过,关羽并无丝毫动作,将士们难免不在心里胡乱猜测。
直等到寅时将至,忽见城楼上有微光闪动;关羽微阖的凤目猛地一亮,沉默挥手,催马先行;左右关平、周仓相伴,一彪军紧随其后。
魏延、张任见关羽忽行,急忙依照拟定的部署,分兵两路缓进,对洛阳城形成包夹之势。关羽催动汗血马,倒提青龙刀,渐行渐快,竟直奔紧闭的城门而去。军士虽不明其意,微感疑惑,然主将在前,军令如山,各自发力狂奔,阵容甚是齐整。
眼看距城门已至一箭之地,关羽纵马急行,没有丝毫收缰减速的意思,反而越奔越快。关平、周仓虽有些许踌躇,但关羽既然在前,休说前面是紧闭的城门,便是刀山火海,二人也要誓死相随,不会皱一下眉头。
后面的军士心中忐忑,正觉心慌时,只见关羽高举大刀,大喝一声:“杀!!!”
城上魏兵惊闻乍醒,一边高声大叫示jǐng,一边拈弓搭箭,望城下shè来。就在此时,那紧闭的城门忽然闷响开启,只是城上魏兵乱作一团,竟无一人察觉城关已开。
蜀军见城门忽开,又惊又喜;顿时士气大振,齐声高呼,紧随关羽杀入城中。
甫一入城,周仓领兵杀上城头,清剿守军;关羽带着关平长驱直入。这边曹仁、乐进、吕虔已各自惊醒,惶急披挂上马,各出本寨,引兵来敌。
吕虔负责城防,离城门处较近,引军先至。早望见火光中一员大将,绿袍金甲,威不可当;卧蚕眉,丹凤眼,面如重枣,美髯飘拂,有如天神下凡一般,正是蜀,青龙镇国大将军,武尊侯,关羽,关云长!
吕虔大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关羽怎会突如神兵天降,杀入城内;难道他生了翅膀,会飞不成!
关羽望见魏兵大旗,拍马舞刀,径取吕虔。魏军皆为云长声威所震,见其马来,不敢阻挡,四散避让。关羽马快,须臾间已至吕虔面前,高举青龙偃月刀,蚕眉倒竖,圆睁凤目,照头一刀斩下,势如流星闪电,重如泰山压顶!
吕虔本已心怯,勉强硬着头皮横朔招架;只闻一声响,那条朔竟被关羽一刀劈成两段。吕虔吓得魂飞天外,拨马yù走;关公宝刀顺势撩起,探臂横削;只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吕虔的头颅直飞出数丈远!
只一合,吕虔便死于马下;魏兵见之大骇,一哄而散,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关公引军乱杀,在城中纵横驰骋,无人可当。魏兵远远望见“关”字大旗,皆避走不迭。关羽正杀时,曹仁、乐进引兵来到。二将见着关公,亦大惊!
曹仁麾下兵马皆是jīng锐,骁勇善战,并无怯意;关羽麾下这支兵,更是号称“铁军”,已追随关羽多年。两下交锋,顿时战成一团;刀来枪往,血光四溅,更无一人后退半步!
关羽拍马舞刀,来取曹仁;乐进知关公威名震华夏,武艺绝伦,恐曹仁有失,遂骤马上前助战。
曹仁绰起“鹤嘴鹏翼刀”来迎关公,二人双刀并举,皆奋力死战。乐进马到,关羽凛然不惧,掌中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左遮右挡,上下翻飞,使得是出神入化,刀影如山!
关平在乱军中望见父亲以一敌二,忙来相助,大喝一声,抵住乐进。四匹马捉对厮杀,战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
关羽独战曹仁,奋起神威,方过二十余合,已是占尽上风,杀得曹仁只有招架之功。那边厢,关平已得关公真传,与乐进斗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乐进未曾料到关平年纪轻轻,武艺竟是如此高强;复又偷眼观望,见曹仁已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不由心中大急。
正在此时,周仓已肃清城上守军,率部赶来;乐进心知大势已去,奋起余勇,一连数刀,逼开关平,拨马截住关羽,大呼:“子孝速行,吾来断后!”
曹仁已是汗湿衣甲,手臂酸麻,心料再不脱身,恐为蜀兵所擒矣;遂长叹一声,引兵望东门杀出。
乐进见曹仁已去,岂敢恋战;虚晃一刀,拨马便走。所幸关平、周仓皆知关公xìng傲,不敢贸然相助,乐进乃得以争取时间,杀出重围。
关羽连败二将,抚髯冷笑,也不追赶;吩咐关平、周仓速速清理战场,整备军马,关闭城门,自己却往南门而去……
乐进追出城外,正望见曹仁又与一员大将交锋;视之,乃是蜀,右将军,魏延!乐进知魏延武艺不在老将黄忠之下,慌忙来救;二人皆不敢恋战,引军又走;魏延只顾抢夺旗帜,魏兵半数投降。
曹仁、乐进走不多时,前方又有一支军截住,乃是川中名将张任。此时二将左右只有数千兵马,蜀兵却有万余人。张任也不徒逞刚勇,以刀牌手压住阵脚,弓箭手在后齐shè。
满空箭如雨下,魏军死伤甚众。曹仁见蜀兵步步为营,阵势密不透风;只需片刻,即可将本部兵马困死在原地。遂抖擞jīng神,无惧矢石,当先挥刀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引残兵往潼关而走。
蜀军大胜,一战而定洛阳,中原已成囊中之物。魏延、张任收兵入城,与关平、周仓安民已毕,遂于城外要道扎营,将洛阳守得风雨不透。
是夜,关羽传令大犒三军,杀牛宰羊,洛阳城内外欢声震天!
关羽在府衙内设宴庆功,谓诸将道:“今未曾折损多少兵马而取洛阳,全赖一人相助。”言讫,起身亲入后堂,请出一人;众视之,见来人气定神闲,身材健硕,儒雅与威武并俱,却是徐庶,徐元直!
众人已多年未曾见过徐庶,当下又惊又喜,纷纷上前叙礼。关羽请徐庶上座,徐庶坚辞不受;关公乃与其并坐于首位。
关羽甚是开怀,亲自为徐庶斟酒,绰髯笑道:“今夜城门大开,使我军长驱直入,不费半点周折,皆是元直功劳;今请满饮此盅。”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徐庶为内应,偷偷打开城门,皆起身共敬之。
昔年徐庶化名“单福”从刘备于危难之中,连施妙计,大败魏军。曹cāo惧之,乃用程昱之计,将徐母骗来许昌,做假书信逼徐庶来投;徐母xìng情刚烈,亦因此事而自缢。徐庶大悲之下,发誓终生不为曹cāo而设一谋!此后三年,结庐守坟,终rì痛悔不已……
徐庶顾惜名节,不愿出尔反尔,即刻重归刘备麾下;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苦无报仇之良机。直到赤壁大战时,徐庶识破庞统的连环计,假作威胁,教庞统授以脱身之策,却在临行前,与一人秘密相会。而这个人的出现,就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这人,正是龙小宝!
那一夜,当龙小宝突然出现在徐庶面前时,睿智沉稳的徐元直也被吓得脸sè大变。但以宝哥神出鬼没的异能,又有何人可知其行迹?就在那晚,龙小宝与徐庶秉烛夜谈,定下了一个绝密的潜伏计划——徐庶表面上是曹魏的谋士,实际上却是“飞虎军”潜入北魏腹地之后的最高联络官与指挥使!
通俗点说,老徐同志的身份相当于“地下党”在北方的行动总指挥!
这个特殊的任务在刘备入川之后便已开始秘密筹备;而直到刘备定下了北伐中原的大计之后,龙小宝才将徐庶这颗潜伏在敌人心脏中的重要棋子曝光——当然,只有刘备、孔明、庞统三人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即便是参与北伐大计的决策者之一的仇隐也被瞒在鼓里。
飞虎军的扩编行动早在平定西川后便开始悄悄进行,而这只深藏于黑暗中的“间谍”部队以各种不起眼的身份慢慢渗透进了曹cāo的重要地盘。
他们悄然隐藏于市井街头,甚至成功潜入一些高官的府邸,做起了家丁、马夫、厨子、下人。但是任凭他们的身份掩饰得再巧妙,也没有办法直接获取曹cāo军事战略部署的行动计划;这个时候,他们便接到了龙小宝的秘密指示,通过极为缜密小心的布置,与一个叫做“老徐”的神秘人接上了头。
“老徐”自然就是徐庶;潜伏的飞虎军从他的手里几乎获得了曹魏所有重大军事行动的密件。但是没有人见过“老徐”的真面目;每一个都可以被称作“死士”的飞虎军队员严格遵守着龙小宝的最高指令,只是完全信任,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老徐”传达的各种密令,从来没有因为好奇心作祟,去想方设法打探“老徐”的真实身份!
龙小宝敢冒大险选择徐庶作为飞虎军第二号首领,将自己心血打造的秘密部队毫无保留的交给徐庶,是因为他们曾经共同患难,并肩作战的一种信任。也因为这个类似于现代联邦密探的特殊队伍若想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就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深深插进敌人的内部核心,并且永远不会背叛的“钉子”作为首领!
欺骗、仇恨、忠义、气节、机智、勇气、信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条件只有徐庶完全具备!
身在曹营心在汉——说起来简单,其实徐庶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对于有着王佐之才,身负血海深仇的徐元直来说,龙小宝给他带来的是一场令他兴奋不已,期待已久,且又完全无法预料,极度危险的游戏!
徐庶乐在其中的享受着这场“游戏”带给他的无比刺激的快感;吃的好,睡的香,深居浅出,歌舞升平——也许他天生就具备一名优秀间谍的细胞,完美无缺的扮演着双重角sè,从未露出一丝破绽。
直到十天前,徐庶收到了龙小宝的密信后,他知道这场“潜伏游戏”终于到了尾声。他不动声sè地将早已潜伏在军中的心腹极其自然的调配到直属城防的守军中;并且利用职权的便利在关羽进攻洛阳的这一夜,将巡值把守城门的军士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徐庶知道洛阳城破之后,自己偷放蜀军入城的计划早晚会被识破;但那时一切已成定局,就算曹cāo识破了又能如何?而且龙小宝直接在密信中告诉他——攻取洛阳之后,他也就不必再继续伪装下去,可以光明正大地重归蜀军的阵营了。
既然事情早晚会败露,那么再要固执的继续潜伏下去,那就不是“超级间谍”,而是蠢到极点的“超级傻帽”了!
所以徐庶心安理得地亮明身份,昭告天下。就让病重在床的曹cāo再受一次打击,病得更惨一点——最好能把这jiān诈狠毒的老贼直接活活气死!
吕虔战死,司马懿被擒;曹仁、张郃、郭淮、夏侯尚被困潼关;长安、洛阳尽皆失陷;徐庶原来竟是头号汉jiān,超级卧底!这一连串震动天下的消息,在蜀军有心的散播下,很快就传遍了中原大地;传到了卧病在床的曹cāo耳朵里,也经由一个白发苍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传到了躲在茅厕里,整夜整夜诅咒曹cāo的汉献帝的耳朵里……
(回来了,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冷
“空降”加“内应”,蜀军一夜之间接连攻取洛阳与长安,将魏兵逼入潼关,成两面包夹之势。长安败军尚存七八万兵马;洛阳残兵也陆陆续续有万余人来投。加上潼关原本的三万jīng兵,聚集了十二三万大军。
曹仁当仁不让地接掌了潼关的兵权,对此夏侯尚、乐进、郭淮都没啥意见;至于张郃,表面上虽然一同附议,心里却还是有一丝不服气。只是曹仁一者身为左将军,其官职在张郃之上;二者乃是魏王曹cāo的族亲兄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张郃都放不出一个屁来,只能把那口气生生闷在肚子里。
潼关险要,依山而建;三面皆有关隘守护。曹仁令张郃、郭淮、乐进分别据守三处关隘,以拒蜀军;却暗令夏侯尚引麾下五万jīng锐隐藏于潼关附近的山谷中。
曹仁这一招乃是要险中求胜,他已经遣使持书觅山僻小路星夜赶往邺城;但却不是求援,而是劝阻曹cāo发兵来救。曹仁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是最早追随曹cāo的大功臣,是曹cāo一辈子最信任、最亲近的数人之一!
曹cāo在他的心里不仅是一生誓要鞍前马后,死而后已追随的主公;更是他深心敬重,情深意重的骨肉兄长。因此曹仁在痛失洛阳之后,早已下定决心与潼关共存亡;甚至还曾幻想着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就算是死,也要重挫蜀军的实力;用自己这条命来为曹cāo争取更多准备反攻的时间!
所以曹仁的一番军事部署,其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蜀军猛将如云,兵力数倍于己;兼有诸葛亮之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潼关城破,不过早晚而已。曹仁根本没有痴心妄想奇迹发生,真能打败蜀军;他只需要张郃等人可以尽最大能力消耗蜀军的兵力;然后,当张郃等退入潼关后,就会看到城内只有数千军士,以及自己这个早已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领军大将。
彼时军士见城内空虚,兵力不足,军心必然会乱;但曹仁自信只要自己振臂高呼,身先士卒,将士们必定会拼死力战。待到蜀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破城而入时,夏侯尚就会接到烽烟信号,引五万jīng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杀出,打蜀军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即便奇迹不会发生,不能反败为胜,曹仁也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直到将自己这条命还给千里之外的曹cāo。
蜀军遭此重挫,兵力定然折损甚巨,暂时无力进兵;曹cāo便可以腾出手来调集兵马,全力保住许都。只要能够将庞统、赵云、典韦等挡在关中的大门外,就可以缓过一口气,守住中原半壁江山。
曹仁不是没想过若是诸葛亮下令三军围住潼关,只困不打,兵马无粮草为继,久后亦会不攻自破。但潼关乃重地要冲,城内食水粮草储备甚多,足以支撑半年之久;蜀军不来攻打,曹仁乐不得将数十万蜀军拖住半年。大不了水尽粮绝时,出城决一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反正半年的时间足够曹cāo应变反击,就算全军覆没,也他娘的值了!
这就是曹仁玉石俱焚,孤注一掷的打算!这小子已经疯了——不但不拿自己当活人,也把魏军所有将士都作死人来用了!
别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货却是置之死地,不想生!
暂不表曹仁疯狂的计策,却说诸葛亮兵困陈仓,最终迫使郝昭投降之后,孔明对这员谋勇兼备的大将很是看重。刘备无疑是收买人心的高手,其实诸葛亮在这方面也不比刘大耳差到哪去;略施恩义,赤诚相待,三下五除二就把郝昭忽悠的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诸葛亮挥兵长安,将刘备的老臣糜竺和伊籍从汉中请来治理雍、凉各郡。委任各地太守、县令的任务全部丢给二人,自引大军,甩手而去。
糜竺、伊籍虽非大才,但老成持重,公正无私,治理州县,那还是绰绰有余。诸葛亮非常清楚,若要北伐中原,大获全胜,绝对不能给曹cāo一丝一毫喘息之机;必须一鼓作气,速战速决,万不可有半分松懈。所以诸葛亮不指望雍、凉二州在短时间内就会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他只需要在中原战事尘埃落定之前,有一个风平浪静的大后方足矣!
诸葛亮使大将王平驻守咸阳,高翔、张翼分据扶风、郿县,均受王平节度指挥,屯兵要道关隘,以备魏军自晋阳来犯。孔明令马超、庞德、孟获、祝融为先锋依时来援小宝,从而大败魏军;自引凌统、郝昭、糜芳、傅士仁等将为中军后至。
孔明到时,长安已定;又闻洛阳已克,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乃大喜!
又见小宝竟将司马懿生擒活捉,更是喜出望外;召集众将升帐分拨已定后,便迫不及待地烹茶以待司马懿。龙小宝作为唯一受邀同坐的嘉宾,一边品尝着香茗,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本来是前生注定的冤家对头在那儿笑里藏刀,唇枪舌剑,心里面乐不可支。
没有空城计,没有五丈原;没有六出祁山,十余年的生死相搏,没有“死诸葛气走活仲达”的唏嘘遗憾;茶香飘逸,纵古论今,一片风花雪月中,犹能在两张足以震古烁今的利口中,凛然体味到无形无质的刀光剑影,锋芒毕露!
龙小宝眯着眼睛欣赏好戏,暗忖这两个家伙能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打屁吹牛逼,还不得感谢老子的英明神武。没有宝爷,你们两个估摸着就得从满头黑发,一直打到两鬓斑白,到死也甭想凑一堆搁这儿侃大山!
瞧瞧,现在多好!都是天下奇才,留名青史的强人,何必非要打生打死呐?若能联起手来打人,那才叫一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绝对是古往今来天字号的最佳拍档!
不过司马家在北方是屈指可数的名门旺族,一大家子人不是在朝为官,就是乡绅富豪。司马懿要真是投降了,说不定曹cāo一怒之下,就能将司马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所以,诸葛亮费了半天唾沫星子,拐弯抹角的试探司马懿的心意,都快绕成山路十八弯了,对面那位大神是油盐不进,八方不动,任你舌灿莲花,本尊绝不上道。
这厮既不象夏侯惇大义凛然,慷慨赴死;也不似文仲业感其恩义,跪拜请降;反正这丫挺的就像一颗滑不留手,毫无棱角的鹅卵石,不上不下,无处下手,愣是把智能天纵,一张利嘴能舌战江东群儒,阵前骂死王朗,甚至能把死人都说活了的诸葛亮给吊在那儿了!
又过了半晌,龙小宝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里的茶杯,琢磨着一壶茶水怕是早就被二位以斗嘴为乐的大神汹涌澎湃的唾沫星子给搅混了,顿时没了附庸风雅的兴致;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起身告辞,将说降司马懿这等超高难度的艰巨任务,丢给一贯喜欢迎难而上,善于自找麻烦的诸葛亮独自承担,自顾自去找祝融妹妹“风花雪月”去了……
建安十二年九月,关羽、魏延引兵出洛阳,往潼关而来;诸葛亮使马超、庞德为先锋,亦引军逼近潼关。曹仁早有准备,传令各处关隘据守不出;蜀军攻打一rì,竟不能成功。
翌rì,诸葛亮亲引大军而至,教暂且收兵;传令各军,至夜并出。
是夜,蜀军尽起火把,诸葛亮排开井阑冲阵,以霹雳炮车在后望各处关隘猛打。那井阑高有三丈,每车可乘数十人;四面皆以重盾遮住,军士只管shè箭。
关隘所处地势虽险,城池却不甚高,刚好与井阑相差仿佛。半空中火炮乱飞,打入关内;井阑上蜀兵弓弩齐shè,魏军死伤甚众。约至天明,魏兵终于坚守不住,各处关隘城门皆被炮石打烂;蜀军一拥而上,全面进攻,破门而入,魏兵大败,往潼关狼狈而走。
魏兵断后军士无一幸免,张郃等将皆带伤而入潼关,急忙来见曹仁。却见城内不过数千兵士,顿时大惊!张郃问道:“何以城中军士如此之少?”
曹仁按剑而立,望着各处关隘纷纷竖起的蜀军旗帜,沉声道:“吾早有破敌之计,汝等休要惊慌。今城内军士虽少,吾等只需上下一心,坚守两rì,自有奇兵来助,可退蜀军。”
众人不解,心中忐忑,yù问其详;曹仁嗔目厉声喝道:“汝等皆为大将,身受魏王厚恩!何以临危而惧死耶?今当努力向前,身先士卒,以为表率;纵粉身碎骨,有何惜哉!”言讫,目光如电,环视众人;诸将皆不敢言。
张郃虽对曹仁心存芥蒂,亦知当此危难关头,若再畏缩疑惑,必败矣!遂拔剑大喝道:“将军所言甚善,吾等愿效死力!若有临阵而逃者,定斩不赦!”
乐进、郭淮亦拔剑呼应,魏兵鼓噪呐喊,士气大振,均有决死而战之心!
曹仁目视张郃,意甚欣慰;张郃微笑颔首,绰枪立于曹仁身侧。二人并肩站在城头,昂首挺胸,心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私怨和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再无隔阂……
魏军等候良久,至午时却不见蜀兵来攻;有哨探回报:蜀兵取了各处关隘,只在关内整备军马,并无进兵之意。
至未时,只见蜀军出关,至潼关城外五里下寨,结成连营,将潼关围住。郭淮道:“潼关险要,易守难攻;莫非诸葛亮不愿损耗兵马,yù困死吾等不成?”
曹仁冷笑道:“关内尚存半年粮草,诸葛村夫若有耐心,便教其围困,又有何妨。”
张郃、郭淮皆非有勇无谋之辈,焉能不知蜀军攻打中原,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快”字!闻言顿悟,皆手指城外,讥笑不已……
是夜,曹仁自以为得计,犹未敢松懈,便在城楼和衣而眠。至三更时分,睡梦中忽闻城内喊声四起,急起身观望——只见囤积粮草辎重之处火光大起,如烽火燎原,瞬间蔓延开来!
曹仁大惊,惶急呼唤军士赶去救火。时值九月,秋高气爽,忽有恶风骤起,大助火威;待曹仁赶到时,大火已一发不可收拾,将粮仓烧尽矣!
曹仁、张郃等又惊又怒,抓来守仓军士严审;士卒叩首流涕,皆言不曾有丝毫懈怠,这火来的莫名其妙。
二人仔细问过,怒而连杀数人;余者叩首乞饶,额头流血,却无一人招供有罪。曹仁、张郃见军士如此模样,已知大火绝非军士疏忽所致;二人无奈相视,曹仁仰天长叹道:“此莫非天yù亡吾也!”
殊不知,煽风点火,偷鸡摸狗,正是宝哥的拿手好戏,惯用的伎俩——昔年聚铁山百万曹兵的粮草尚且教这厮一把火烧了大半,今夜不过牛刀小试,只当半夜睡不着觉出来溜个弯儿,顺手放几把小火散心解闷而已。
郭淮劝道:“公乃主将,不可悲慌,自乱军心;目下唯有另寻良策应对。吾料诸葛亮若知我军粮草皆付之一炬,恐即刻引兵来攻;宜速做决断。”
曹仁心中一凛:“伯济所言极是!今无粮草,唯有与蜀军决一死战!可令军士饱食,教人点起烽烟,城外谷中伏兵便会火速来援,可与蜀兵拼个鱼死网破!”
诸将再无良策,便从其言;令军士尽皆饱食,卯时出关,便来决战!
卯时方至,曹仁披挂整齐,绰刀上马,教人点起烽烟,尽起兵马,大呼开城,当先往蜀军营寨杀来!
魏兵皆抱定必死之心,风驰电掣杀入寨中,却见蜀寨空无一人。曹仁惊呼不好,急拨马望外便走;早见四面八方蜀兵漫山遍野而来,皆拥至潼关城下,排开阵势。又闻寨后连珠炮响,各处关隘,蜀兵皆出,已截断了去路。
曹仁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心知此番中计,大势已去。忽见潼关城上旗幡招展,火光通明;数十蜀兵拥着一辆四轮车现身城头。车上一人,羽扇纶巾,道袍鹤氅,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年不过三十,正是诸葛亮。
曹仁见是孔明,恨得咬牙切齿,厉声高呼:“今乃吾死之rì!诸公愿随吾赴死者,可奋勇杀敌!有不愿者,可往蜀阵请降,吾决不阻拦。”
众将皆大呼:“愿随将军同往!”军士亦皆鼓噪呐喊。
曹仁大喝一声,提刀骤马,当先而出。潼关城下,蜀兵喊声震天,排山倒海般列阵来迎;当先大将,正是关羽、马超、魏延和庞德!
两军交锋,数千魏兵如被大海淹没的小河,瞬间被蜀军层层包围。关羽抵住曹仁,马超对上张郃,庞德与乐进杀到一处,魏延则与郭淮放对。乱军中,八名大将捉对厮杀——青龙偃月对鹤嘴鹏翼;龙骑尖对朱雀虹……刀来枪往,大呼酣斗!
战不多时,魏兵已死伤过半;关羽、马超亦占上风。乐进、郭淮倒是与庞德、魏延斗了个旗鼓相当,但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正在此时,东南方喊声骤起;曹仁闻之,jīng神一振,知夏侯尚援兵已到;遂大呼张郃三人前往与之会合。四将奋力拨转马头,死命杀出重围,往东南而去。关羽等人也不心急追赶,收拢军士,不紧不慢的在后相随。
曹仁等将脱出重围,隐约望见前方魏军旗帜,心中大喜,加鞭来迎。眼看及近,郭淮眼利,猛然叫道:“此非我军,乃蜀兵也!”
众人大惊勒马,凝目观望;只见那支军虽然打着魏兵旗号,但当先二将,一人金盔金甲,坐下马奔行如电,通体如火炭一般;身侧一将,高大异常,赤膊上阵,坐下马通体如墨,形貌甚巨。此时已经无需郭淮再言,任谁都能看出这二位是谁了——金光闪闪的自然是宝哥;旁边的巨人除了兀突骨还能有哪个?
后面群狼未散,前面猛虎又来,曹仁只觉遍体生寒,心丧若死。另外那哥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面如死灰。
龙小宝人马未到,忽然抖手扔出一物,直滚到曹仁的马前;朗声笑道:“子孝兄,汝在等此人否?”
此时天sè微明,曹仁、张郃等垂首一看,地上竟是一颗头颅。散发凌落,满面污血,死不瞑目,正是夏侯尚的首级!
当啷一声,曹仁掌中紧握的“鹤嘴鹏翼刀”在无尽的绝望中不觉脱手,跌落在地,溅起几片灰蒙蒙的尘土;一阵风吹过,尘埃消散,就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好冷……
(本来俺的更新实在是太不稳定,实在不敢说的;但大家都知道,胖子的脸皮一向是会厚一些的。所以俺还是涎着脸,陪着笑说一句——收藏本书的大大们,您就把“至尊宝”放在书架里别再拿上拿下的了,太辛苦了!俺就不再强调神马理由和借口了,以俺的人格起誓:更新虽不稳定,但绝不太监!!真心话,很严肃,若违此誓,老天罚俺三个月掉一百斤肥肉!!太残忍了,俺先去吃饭了;拜谢诸位大大在书架里给俺留一个位置啊!嗷呜……)
第一百二十章 五十合
“曹仁,汝为当世名将,焉能弃刀自绝;莫非yù束手乞降乎?”
龙小宝这一声叱问惊醒了绝望的曹仁,他的目光扫过张郃、郭淮、乐进,以及身边尚存的千余jīng兵,不由现出一丝愧sè——是啊,某至潼关,已抱必死之心;诸般谋划,皆为与蜀军玉石俱焚。令之所至,诸公并三军将士无有不从;纵已明吾之心意,亦未曾有一人退缩。将士们甘愿与某同生共死,何以当此绝境,吾却先丧心志!
曹仁一念至此,目光一凛,挑眉大笑道:“汝责骂的是!似此弃刀自绝,实非大丈夫所为也!然某随魏王多年,与主公有骨肉之情,焉能束手乞降!今即必死,亦当死于两军阵前,裹尸沙场,方不负吾一世英名!”
早有一名士卒将曹仁的“鹤嘴鹏翼刀”拾起,双手奉于马前;曹仁接过,傲然环视蜀军诸将,厉声道:“曹子孝在此,谁敢与吾决一死战?!”
龙小宝忽然嗤的一声轻笑:“汝重拾忠勇之气,固然可嘉;然yù搦战,未免不自量力。”
曹仁大怒:“汝安敢藐视于我!”张郃等人亦皆怒视小宝。
小宝无视众人之怒,满不在乎的笑道:“吾言并非欺汝。此间我军战将有数十之众;且休言他人,便是吾与云长、孟起、兀突骨四人出阵,与汝等四人放对,汝料何方可胜?”
曹仁闻言顿时嗫嚅无语,喟然叹道:“似此,吾等绝非敌手!”略略一顿,忽圆睁双眼,厉喝道:“虽知不敌,亦要死战!吾等皆戎马半生,若能死于世之名将之手,亦不枉此生矣!”言讫横刀立马,只待小宝来战。
兀突骨在旁狞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似此徒有虚名之辈,何须大王出马。吾这便一锤砸死他便了!”
小宝一瞪眼,低声呵斥:“你这厮下手没轻没重;教你去,那四个皆成肉泥矣。闭上鸟嘴,老实呆着!”
兀突骨咧开大嘴,憨笑道:“大王说的是,俺和老黑一边看热闹去。”说完退回本阵,免不了又引来木鹿、孟获等人的几声讥笑。
小宝提缰至曹仁等近前,摘下“逆鳞枪”,慢悠悠地说道:“今rì之势,汝等非降即死,别无他路。吾愿给汝等一个机会——吾和孟起与汝四人交锋;若五十合内取之不下,汝等即可引兵自去。何如?”
马超闻言喝了声好;关羽却是蚕眉一扬,冷哼道:“小宝,汝视关某不在乎?”
小宝哪会不知关公xìng傲,早已料到其定会不满;遂摆出平rì里的惫懒嘴脸,嬉笑道:“二哥说的哪里话!关云长之名威震华夏,天下英雄闻之无不肃然起敬;今有小弟在此,何须劳动二哥。吾二人相交十八载,兄长岂会不知小弟xìng情素来贪功。况败军之将,胜之不武;兄长海量,何必与吾等争功?”
这番话捧得关羽蛮舒服;再者二人相交于患难之时,多年以来生死与共,早已情深意重,如同兄弟;小宝如此一说,关羽倒也真的不好意思再来争抢,当即捋须笑言:“汝这厮牙尖嘴利,吾说你不过。汝既出大言,便要完胜;若有差池,休怪丞相责罚。”
小宝嬉皮笑脸地摆了个胜利的手势,惹得关羽无奈苦笑。曹仁等在一旁早听得火冒三丈,气冲斗牛;喝令军士退在一旁,四骑并立,怒骂搦战。
马超拍马提枪来到阵中,谓小宝道:“汝选哪两个?”
小宝也不答话,忽然催马而出,抖枪分刺曹仁、张郃,二将急忙招架;小宝方大喝道:“便是这两个!”
马超暗骂一声:“狡猾的家伙!”骤马挺枪来战郭淮、乐进。
小宝捡了两个厉害的,“逆鳞枪”真如蛟龙出海一般,上下左右,前后翻腾,枪枪尽往曹仁、张郃的要害招呼!
既然放了大话,小宝自然全力以赴,不再留情;另一边,马超亦是如此,摆开“龙骑尖”,如急风骤雨,雪花盖顶,一条枪将郭淮、乐进罩了个风雨不透!
此正是双龙出海战四虎,潼关城下显威名!
二人双枪并举,杀得曹魏四将汗湿衣甲,左支右绌。曹仁、张郃万没料到小宝如此神勇,先前的满腔怒火早已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灭得干干静静!
他们若是知道现在的宝哥已经和昔年全盛时期的吕布不相上下,恐怕就不会如此震惊;休说二打一,便是四人联手齐上,怕也是毫无半分取胜的把握。
堪堪战至四十余合,在蜀军震天价的呐喊助威声中,只见小宝忽如大鸟般在马背上腾身而起;“鹤嘴鹏翼刀”与名枪“朱雀虹”在其身下如闪电般掠过。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小宝顺势一记鞭腿,划过一道模糊的残影,狠狠抽中了张郃的胸口;与此同时,那条“逆鳞枪”亦如飞龙在天一般,自空而落,势如惊虹,准确地刺入了曹仁的后心!
刹那间,张郃口喷鲜血,打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顿时人事不醒。曹仁的背上shè出一道血箭,收缰不住,直冲出十几米,这才停住。只见曹仁的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生命的能量随着喷洒的热血瞬间流逝;艰难地抬起头遥望着昏沉的天际,发出一声好似猛兽垂死的叹息,吐出了人生最后一口浊气,缓缓跌落马下,死了!
小宝绰枪立于马上,数十万蜀兵摇旗欢呼,声震天地!
马超见小宝已大获全胜,心中焦急,抖擞jīng神,奋起神威,大喝一声,将乐进挑落马下!
郭淮见乐进身亡,目眦yù裂,舍命挥枪刺来;然其虽然枪法高超,弓马娴熟,但时下尚且年轻,未臻化境,论武艺大抵只有马超一半的功力。这一枪含愤而出,已是有去无回之势;马超不慌不忙侧身让过,单手一抡“龙骑尖”,那鸭蛋般粗细的枪杆正扫中郭淮的后背。只闻郭淮一声闷哼,大口吐血,步张郃的后尘,昏死于马下!
小宝、马超大显神威,五十合内刺死曹仁、乐进,生擒张郃与郭淮,直看得那千余魏兵面如死灰,再无半分斗志,就此弃械投降。小宝令军士将重伤的张郃、郭淮抬入城中,教医官小心救治,使人仔细看守;又教人收起曹仁、乐进的尸首,择山明水秀处,厚葬之。
至此,曹魏西进拒蜀的兵马全军尽墨;大都督司马懿、魏之名将张郃,皆落于蜀军之手。魏之左将军曹仁身亡;余者数十员大将非死即降。长安、洛阳、潼关相继失守;这一连串晴天霹雳也似的噩耗,很快便传到了邺城……
曹cāo的一生无疑是充满传奇sè彩,金戈铁马,睥睨天下的一生!较之刘备只知收买人心,几乎完全依靠诸葛亮打天下要胜出太多。但也正因为曹cāo如此雄才大略,无论在政治、军事、甚至诗词歌赋等方面都具备了常人无法比拟的超凡才华,所以当郭嘉、荀彧、荀攸相继离他而去后,剩下的心腹谋士就再也挑不出能够左右他的决策之人。
程昱、贾诩、刘晔、司马懿等人对曹cāo的畏惧无一不是深入骨髓;谨言慎行,兢兢业业,成了这些人在曹cāo身边混饭吃的第一准则。
曹cāo生xìng多疑,唯有荀彧叔侄和郭奉孝敢于在关键的时候直言推断,纠正曹cāo的错误。盖因这三人不仅智谋天纵,具王佐之才;也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其实一直将曹cāo当做真正的朋友——以前戏志才在世时同样被曹cāo视为左膀右臂,股肱之臣,只可惜此人英年早逝,很早便病故了。
刘备起倾国之兵北伐,来势凶猛,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中原,依照曹cāo的xìng格根本不可能一直被动挨打,早该做出强有力的回击反扑。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偏偏就在这般生死关头,曹cāo病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重病!
昔年,曹cāo头风发作,痛不yù生;袁绍忽然尽起河北七十万大军,讨伐曹cāo。当时的局势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天下皆以为曹cāo必败。然而,曹cāo惊闻此报,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场大病竟然瞬间痊愈;这才有此后震古烁今的官渡之战,历史也深刻记下了曹cāo逆境求生,以弱胜强的丰功伟绩!
但这一回却是今昔不同于往rì——曹cāo的病势不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愈来愈重。
当蜀军势如破竹的高歌猛进时,曹cāo却只能终rì缠绵于病榻之上,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一众文武,束手无策,甚至怀疑宫中的太医对曹cāo有谋害之心,故而始终不能抑制曹cāo的病情;为此已经有两名太医无比冤枉地死在了曹cāo心腹的刀下。
谋士们各自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危难而又微妙的时刻挺身而出;武将们空有满腔热血忠义,奈何智谋不足,上了疆场也只能落个慷慨赴死,舍生取义的虚名。
程昱等人早已使人多方打探神医华佗的消息,岂料那闲云野鹤,居无定所的华神医居然仿佛已不在人世般音讯皆无。
这可让所有急切盼望曹cāo病愈的人们愁断了肝肠——以曹cāo的势力,如此大动干戈,满天下去寻找一个人,按理说只要华佗人在大汉疆土之内;哪怕是躲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也决计不可能隐匿的无影无踪。
更何况,华佗悬壶济世,慈悲心肠,素喜游历天下,以解救万民疾患为己任,焉能如此长时间的不问世情,不去济世救人,不理百姓疾苦。
可事实是,这位当世第一圣手神医,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鸿飞渺渺,无迹可寻。这可愁煞了曹cāo的亲人家眷,麾下的文臣武将;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曹cāo一天比一天病体憔悴,看着刘备节节胜利,步步紧逼!
终于,曹cāo在某一天的清晨难得清醒了片刻;程昱咬牙决定不再顾忌曹cāo的病体,无论如何也要将目前的战局如实汇报给曹cāo。要再这么耽搁下去,说不定没等曹cāo病情有所好转,蜀军就已经打到邺城的城下了!
躺在病榻上,被病魔折腾得骨瘦如柴的曹cāo,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程昱急促而低沉的汇报;除了深锁的眉头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的惊慌愤怒。
程昱跪坐在榻前,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曹cāo的神情;待到一口气将中原各地均已告急的危机局势说完后,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花白的头发都已湿漉漉的好像被大雨浇过一样。
曹cāo良久不语,室内的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曹cāo的内心已是翻江倒海,如被油锅煎熬——夏侯惇、张辽相继谢世,赵云、典韦已兵临许昌、汝南城下;陆逊、甘宁、太史慈兵出合淝,不费吹灰之力攻取庐江,进而长驱直入,连战连捷,又相继拿下了陈留、河内,兵锋所向直指定陶关!
张飞、黄忠虎视徐州,据报江东大将朱桓已引兵至淮安与张、黄二将会和;想必张飞、黄忠克rì必将大举进攻!
然而最令曹cāo心痛,深受打击的是,洛阳、长安一夜失守;半月后,潼关亦沦陷;心腹爱将曹仁、乐进分别死于龙小宝、马超枪下;张郃、郭淮竟随司马懿之后,亦被生擒活捉!
至此关中门户已开,蜀军以长安、洛阳为根基,只要攻下虎牢关,便可大军压境,直逼邺郡,分取晋阳、平阳、雁门等北方重镇!
然而这些败报加起来也比不过曹仁阵亡带给曹cāo的又一次失去骨肉兄弟的惨烈悲痛!
虽然曹cāo不想屈辱地承认,但他心里清楚——许昌、汝南已是庞统的囊中之物,用不了多久,便会改姓刘了;至于徐州,面对张飞的勇猛无敌,黄忠的圆熟老辣,曹洪、曹真和曹休在后无援兵的境地下,必然大败而退守都阳关,以北海为依靠,试图遏制蜀军不可阻挡的脚步。
但是他们一旦失去徐州,陆逊必会引兵猛攻定陶,直取北海;届时两下夹击,曹洪三人不过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再也无处可逃!
痛苦沉思的曹cāo忽觉头痛yù裂,呼吸粗浊,消瘦的脸颊忍不住一阵抽搐。他知道,这该死的病魔又要无情地破坏他清醒的思维,强行夺去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即将又一次不甘而屈辱地陷入昏迷。
时间已经不允许曹cāo再深思熟虑,他明白现在必须要当机立断;因此曹cāo猛然睁开深陷的双眼,强忍着头部如刀割斧凿般的剧烈痛楚,yīn冷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大汗淋漓的程昱,一字一字的下达了命令——举青、并二州半数jīng锐之师,使许褚为大将,星夜兵发虎牢关据守,绝不能让蜀军叩关而入,威逼邺郡!
遣使速往徐州告知曹洪——若不能力敌蜀军,需尽力保存实力,万不可退兵北海困兽犹斗,需马不停蹄经高唐而往南皮,转道濮阳赶往官渡候命!
又令——速往许昌、汝南告知徐晃、于禁、李典,尽力控制军士的伤亡,拖延时rì,消耗敌军;能守则守,若不能时,应果断弃城,全军撤往官渡布防。届时吾将使jīng兵十五万赴官渡相助,与蜀军决一死战!
最后,曹cāo目视程昱道:“公随吾最久,今虽年事已高,国事仍需公殚jīng竭虑,尽心而为。公可代传吾令,教贾诩、刘晔、满宠、蒋济诸人分往官渡、虎牢,以助诸将,守把城关。吾病重难愈,军政要事,公为主,子扬为辅;可便宜行事,自行决断。惟望勿负重托!”
程昱叩拜领命,身上却是又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曹cāo如此做法,已经等于主动放弃许都、汝南、徐州这三大重地;北海更是要拱手相让!由此可见,曹cāo将与蜀军决战的地点,选在了虎牢关与官渡!这些令人震惊的命令,就是背水一战的前奏!!
不多时,曹cāo复又昏沉;阖目昏睡之前,无声长叹。在这一瞬间,他不知第几次无限怀念郭嘉、荀彧,内心深处的懊悔与痛惜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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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会师官渡
建安十二年十月,典韦引三万蜀军兵临汝南城下。典韦搦战,于禁不出;典韦乃令军士于城下百般辱骂。于禁充耳不闻,更于城楼摆开酒宴,与左右谈笑欢饮;典韦大怒,遂下令攻城。
于禁早有准备,擂木炮石,滚烫沸油,在城头一字排开,只待蜀军来攻。
自清晨直打到午时,蜀兵伤亡甚多,取之不下。有副将来劝典韦,既然急切间不能攻取,不若暂且收兵下寨,待军师到时再做计较。
典韦怒而不从,鞭指城头喝道:“于禁那厮辱吾太甚,吾今rì誓要破城将其碎尸万段!”言讫,竟解去重甲,手提双戟,亲引一军来攻。
左右皆惊,急忙上前劝阻;典韦哪里肯听,怪眼圆睁,一声暴喝,众皆股栗,哪敢再言。众军士拥住典韦,往城下疾奔;待到时,典韦大声呼喝,鼓噪急进。于禁在城上看得清楚,见典韦只身披软甲,在城下厉声催战,心中大喜;暗使宝雕弓,搭上铁脊箭,弓开满月,箭似流星,一箭正shè中典韦胸口!
典韦大叫一声,翻身便倒;左右急忙来救。有人大呼:“将军中箭,速速收兵!”
蜀兵闻得典韦中箭,尽皆慌乱,士气大跌,一窝蜂似地向后撤军;互相拥挤,不成队列。城上于禁见之大笑,左右皆赞将军神shè;有人进言:“蜀兵自乱阵脚,典韦非死亦必重伤;不若乘胜追击,可一鼓作气,大败蜀军。”
于禁正值意气风发,热血沸腾之时,竟从其言,传令开城,全军掩杀。
自蜀军大举进犯中原伊始,魏军节节败退,士气大挫,早已憋闷许久;今见蜀兵狼狈逃窜,追之必胜,皆欢呼呐喊,奋勇争先。于禁一马当先而出,拍马舞刀,挥军急赶。蜀兵只顾逃命,无人敢回身拒敌。
魏军见蜀兵丧胆,士气愈盛,狂追不舍,竟直赶出十余里。眼见前方一片密林,蜀军皆狼狈窜入,于禁只望典韦大旗处加鞭猛赶,不疑有他。身边副将忽扯住于禁坐骑缰辔,急道:“将军岂不闻逢林莫入,此地恐有埋伏。”
于禁猛醒,乃下令止步,yù班师回城。忽闻林中炮响,蜀军自四面杀来。于禁大惊,急令撤兵;方yù走时,一彪军斜刺里截住去路,当先一员大将,体格雄壮,眼似铜铃,狮鼻海口,满面钢髯,坐下大宛马,手提双戟,声如巨雷:“于禁,可认得你家爷爷否?!”视之,正是典韦!
于禁此惊非同小可,险些坐不稳马鞍;手指典韦,张口结舌地说不话来。
典韦大笑道:“吾早已得军师授计,于军中挑选与吾样貌相近之死士;适才汝shè中之人,乃吾心腹小校所扮。汝路已绝,此处便是汝葬身之地也!”言讫,摆开“黑焰戟”,催马直取于禁。
昔年长板坡时,魏军将士哪一个不曾听闻“古之恶来”之威名。今rì于禁中伏,已先失了一半勇气;又观典韦如凶神恶煞一般,哪里还敢应战,拨马便走。
典韦咆哮怒吼,蜀军奋勇杀来;魏兵见主将丧胆而逃,皆抱头鼠窜而去。不消半个时辰,两军形势竟掉转过来,换做魏兵自相践踏,惊慌四散!
典韦在后引兵三面急追,半路上魏兵又教吴懿、刘封、裴元绍等将截杀数回;当真是去时容易归时难——直杀得魏军七零八落,折损大半!
于禁舍命突围,好不容易奔至汝南城下,却见吊桥高高升起,城上已皆是蜀军旗帜;一人高坐城楼,形容丑怪;手指于禁,仰面大笑道:“庞某已在此等候多时矣!”正是凤雏先生,庞统,庞士元。
于禁见城池已失,知是庞统趁其出兵,城内空虚之时,取了汝南,顿时面如死灰。又闻四面杀声震天,蜀兵皆至,再无去路,只得翻身咬牙死战。
典韦喝住诸军将士,单人匹马来迎于禁;魏军士卒无人敢挡,典韦不费吹灰之力,直杀到于禁面前。二马交锋,方及五合,典韦奋起神力,一戟砸落于禁手中大刀;将双戟交于单手,当胸一把抓住于禁的勒甲绦,单臂将其高高举过头顶,作势便要将于禁直接摔死。
城上庞统高呼:“手下留人,休要伤其xìng命!”
典韦不敢有违,冷哼一声,将于禁好像死狗一样,抖手丢在马下,唤军士绑住;其余魏兵见大势已去,尽皆弃械跪拜请降。典韦令人收编降卒,打扫战场,独自押解于禁入城。
庞统至城门处亲自来迎,为于禁解开身上的绳索,好言相慰。于禁骨子里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见事已至此,庞统施恩相待,遂长叹一声,跪拜请降。
庞统大喜,扶起于禁笑道:“公弃暗投明,实乃吾主大幸;今有将军在此,许都唾手可得。”
典韦不解,庞统道:“今有于将军在此,只需教军士换上魏兵衣甲,扮作汝南败军,去投许昌,赚开城门,则许都可取矣!”
于禁心头一跳,暗道这庞统果然厉害!遂躬身道:“但凭军师吩咐。”
庞统道:“吾早已授计于子龙,教其重兵围住许都,不可贪功冒进。将军此去只管穿营而入,子龙早有准备,亦会假意阻挡追赶;待城开时,将军拒住城门,子龙自会引大军随后而入。吾教典韦与将军同去,可保万无一失。”
于禁心知庞统是担心自己临阵反水,故教典韦相随。然自己乃是降将,却也怨不得庞统多心。当下不再多言,依计与典韦引兵往许都而去……
赵云兵临许昌已近二十rì;初到时便引三千骁骑至关外搦战。徐晃教李典守城,自引兵出关来迎。二人交锋,大战五十余合,徐晃不敌,败回城中,感叹子龙神勇,实乃天下无双之猛将;遂令全军严守,再不出战。
赵云距城五里下寨,困而不攻;两军相持,皆守备严谨;如此多rì,相安无事……
是夜,徐晃、李典照常不敢懈怠,亲自巡视城防;忽见蜀军营寨大乱,火光四起。二人仔细观望,却见一支军从蜀军后寨杀入,一路疾驰,往许昌而来。
徐晃、李典不知来者是谁,未敢轻动;待彼军突围而出,渐行渐近时,方才看清竟是魏兵旗帜。徐晃见当先一员大将带箭狂奔,一路高呼:“公明援吾!”视之,大惊道:“怎会是文则至此!”
徐晃不知是计,遂令副将李戡引兵出城接应。两军会合,急回城;身后赵云已亲引大军赶来。李典急令弓箭手准备,只待于禁入城,便以乱箭阻挡赵云。于禁方至城门,突然一刀将李戡斩落马下;魏兵不知何事,正发呆时,只见于禁所领兵马,尽皆刀枪并举,四下乱杀;魏军猝不及防,城门处顿时惨呼一片,顷刻已死伤大半。
城外赵云引军呐喊而来,早有机灵的士卒连滚带爬登上城头,嘶声大喊:“于禁反叛,杀了李戡;城门危矣!”
徐晃、李典闻报大惊,急忙下城来看;只见于禁拒住城门,挥刀乱砍。有魏兵舍生忘死来关城门,皆死于蜀兵刀下。徐晃、李典气冲斗牛,切齿怒骂:“于禁鼠辈,背信弃义,枉为人也!”
于禁心中多少有些羞愧,闻言闷声不语;一旁典韦跃马而出,大笑道:“汝二人还不纳降,更待何时!”
徐晃见来将面貌凶恶,体魄魁伟异常,正是典韦;方要纵马来迎,又见赵云已杀入城门。徐晃目眦yù裂,摆开大斧,便要舍命决战;李典一把扯住,急止道:“将军忘了魏王嘱托乎?”
徐晃闻言乃醒,心知赵云、典韦皆至,绝不可敌;遂咬牙戟指厉喝:“于禁,来rì吾誓将汝碎尸万段!”言讫,乃与李典急引军出西门,望官渡而去。
赵云、典韦取了许昌,出榜安民;大开城门,以待庞统。至平明时,庞统引大军来到;赵云、典韦、于禁皆在城外相迎。庞统下车,执于禁手道:“今取许都,公乃首功;某当奏表汉中王,厚赏将军。”于禁拜谢,众人一齐入城……
十月末,一rì张飞大醉;黄昏时,竟引三千兵马,趁着酒意,杀奔下邳。张飞衣甲不整,满脸酒气,至关外辱骂不休,耀武扬威,视曹兵如无物。
曹休血气方刚,其xìng勇烈;见张飞如此嚣张,不由大怒,yù出关迎敌。左右皆劝,曹休怒叱道:“吾有jīng锐虎豹骑,何惧一醉酒匹夫!”遂不从众言,亲引虎豹骑出城。
曹休虽怒,亦知张飞神勇;虽见其酩酊大醉,亦不敢与之放对。遂令虎豹骑摆开阵势,以枪指张飞道:“无德匹夫,休要张狂!今rì将汝踏为肉泥,方泄吾心头之恨!”言讫,下令冲锋。
蜀军此来,旗帜甚多;张飞见虎豹骑呼啸而来,横矛立马,巍然不动。及近,忽大喝一声,拨马便走。蜀兵前军数百人手执大旗,猛然左右分开;其后现出一排排铁甲连环马来。
一匹匹雄壮的匈奴战马皆身披连环铁甲;十马一队,环环相扣;战车林立,每车有五名军士控马执缰,望之如铜墙铁壁一般,固若金汤,冰冷肃杀!
此军确实诸葛亮一早授以张飞、黄忠的杀手锏,专为虎豹骑而设。
那虎豹骑乃是曹cāo麾下最jīng锐的骑兵,奔如星火,迅如雷电;因曹cāo非常喜爱曹休这个从子,故命其为虎豹骑宿卫。曹休自以为有虎豹骑在此,张飞虽勇,却是大醉而来;两军冲锋,必可战而胜之。不想陡然见到蜀军阵后现出铁甲连环马,当即大吃一惊;然此时两军相距甚近,虎豹骑已不及收足。
随着张飞的一声大喝,铁甲马发足奔驰;转瞬间,两军交汇。但见虎豹骑如卵击石,刹时人仰马翻,惨呼不绝。
虎豹骑空有傲视天下的神速,百发百中的骑shè之术,但面对着有如一辆辆坦克般滚滚而来的连环马阵,所有引以为傲的优势登时变成了苍白无力的笑话。只见铁甲连环马的方阵一丝不乱,密不透风,轰然踏过微微颤抖的大地,一个又一个虎豹骑的jīng锐战士,就像一只只舍身扑火的飞蛾,哀号着折断了飞翔的双翼,无助的坠落在地,被整齐划一奔驰的沉重铁蹄,飞速滚动的车轮无情的碾成了一摊摊肉泥,其状惨不忍睹,非言语而能形容!
曹休在后已是面如死灰,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纵横天下的五千jīng锐之师,就这么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地碎尸,他已经完全吓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左右亲卫护住魂飞天外,好似没有知觉的木偶般的曹休,回马yù往下邳而走;哪知张飞早已兜了个圈子,迎头截住魏兵的退路。
此时张飞jīng神抖擞,目光凌厉,杀气腾腾,哪里还有半分酩酊大醉的模样;催动踏雪乌骓马,绰起丈八蛇矛,嘶吼如雷,哇哇怪叫,直奔曹休杀来。
众亲卫舍命来迎,却哪里挡得住勇猛无敌的张翼德;只见黑三爷环眼圆睁,虎须倒竖,如一阵风般杀至曹休马前,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劈面一矛刺入呆若木鸡的曹休前胸,双臂发力,竟将曹休健壮的身躯高高挑起!
张飞如凶神降世,掌中的丈八蛇矛就这么挑着曹休死不瞑目的尸首,引军冲向下邳城门。
城内的魏兵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体若筛糠,两腿发软,连城门都忘了关闭。张飞一马当先杀入城中,抖手将曹休尸首掼于地下;魏兵皆跪拜乞降,竟无半点反抗的念头。
张飞马踏下邳之时,黄忠业已攻克小沛——曹真亲自在城头指挥御敌;小沛城矮,黄忠在城下看得真切,暗使铁胎强弓,搭起狼牙箭,施展百步穿杨的绝技,一箭shè上城头,正中曹真的肩窝。
魏军大乱,蜀兵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攻下小沛。曹真被亲兵护住弃城而走;行至半路,忽有一军杀出截住,为首大将正是廖化。
曹真左臂无力,伤痛难忍,岂能再战?拨马便走,循小路往徐州急奔。
廖化不舍,随后赶来,大杀一阵,魏军折损过半。曹真抱鞍强行,眼看徐州城在望,坐下马忽然前腿一软,马失前蹄,将曹真狠狠摔落在地——却是陈式埋伏在此,用绊马索绊倒了曹真。
两侧林中,伏兵齐出;后面廖化也已杀到。一场混战,魏兵逃出者,不过百人。
不多时,黄忠引军来到,教左右解去曹真衣甲,五花大绑,用木棍打横穿过,如挑猪般担到徐州城下。
另一边,张飞领兵亦至,与黄忠会合。二人将曹真押至城下,剥去上衣;曹洪在城楼处观之,见曹真半身浴血,左肩带箭,披头散发,已是奄奄一息,顿觉心如刀割!
张飞望城头高喊:“曹洪,汝若不降,早晚与汝侄一般下场!”话音方落,黄忠举起云月大刀“旋风斩”,手起刀落,已斩下曹真首级。
城楼上,曹洪血灌瞳仁,大叫一声,昏厥在地;左右慌忙来救。张飞厉声喝道:“明rì便来破城,鸡犬不留!”言讫,与黄忠拨马而回,传令就在城外下寨。
少时,曹洪悠悠醒转,闻听张飞放言明rì便要破城,鸡犬不留;当下切齿怒骂,誓要与张飞决一死战。正恨时,忽报:北海有使前来。曹洪急往相见,方知陆逊、甘宁、太史慈前rì突然攻破定陶关,长驱直入,已乘夜取了北海!
曹洪如闻晴天霹雳,默然半晌,喟然长叹:“非吾不与二子侄报仇,实乃天不佑吾也!”言讫,泪如雨下。遂传令各军连夜起程,不掌灯火,悄然出关,觅小路绕过北海,望高唐撤兵……
翌rì,哨探来报张飞:徐州城门大开,乡绅百姓,皆焚香跪拜于城门外,以待二位将军。
张飞闻报,哈哈大笑;谓黄忠道:“果不出二位军师所料;曹洪小儿,已不战而走矣!”
二人遂引兵入城,好言抚慰徐州百姓,言汉中王久后定要重返故地。徐州百姓大多感念刘备昔rì恩德,闻言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两rì后,陆逊、甘宁、太史慈引军来到,留全琮镇守北海;是夜,朱桓亦至。张飞、黄忠使陈式、马忠等将守把各处关隘,翌rì便起大军往许昌进发……
建安十二年深秋,诸葛亮并郝昭、张郃、郭淮三名降将坐镇洛阳;使张任驻守长安。命徐庶为军师,引龙小宝并关羽、马超、魏延、庞德、李严、凌统、孟获、祝融、兀突骨等大小将领,起三十万蜀军,挥师官渡。
庞统引赵云、典韦、张飞、黄忠、陆逊、甘宁、太史慈等将亦从许昌发兵,往官渡与徐庶等人会合。
初冬时节,西蜀五十万大军距官渡三十里扎营;刘备亦从荆州亲引十万jīng兵而至。
众文武出寨恭迎汉中王;是夜,刘备设大宴为一干文臣武将庆功,大犒三军。至此,中原大半已定;只待寒冬过后,便要与曹cāo再起官渡大战!
只不过,较之昔rì袁、曹争锋,今时今rì的刘备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更胜袁绍往昔多矣……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医
刘备携吞并江东之余威,仗诸葛亮、庞统、仇隐之奇谋策略,仅半年有余,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大半个中原;平定北方,一统天下,指rì可待。
曹cāo在刘备北伐中原伊始,便开始旧疾复发,且健康状况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糟。荀攸“病重将死”,司马懿竟被生擒;夏侯惇、张辽、曹仁、乐进相继战死,张郃、郭淮、郝昭、文聘、于禁接二连三的被俘受降;夏侯渊伤重垂危,昔年的“五子良将”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徐晃。
大厦将倾,摇摇yù坠;往昔雄视天下,气吞万里如虎的一代jiān雄,如今只能昏沉于病榻之上。曾经纵横天下,睥睨十方的盖世勇将,死的死,降的降;依然能够独挡一方,驰骋沙场的曹魏大将亦只剩下许褚、曹洪、徐晃、李典这寥寥四人。
许褚引十万青州jīng锐,十万并州铁骑,加上原属虎牢关守将魏贲麾下的五万jīng兵,合计二十五万大军驻守虎牢。这位曹cāo麾下的第一猛将,多年以来上阵杀敌,大多只进不退,奋勇争先;现今,却只能被逼无奈困守于虎牢关内。虽知洛阳就在五十里之外,却不敢逾出城关半步——只因此时悠然安坐于洛阳城中,终rì抚琴鼓瑟之人名唤诸葛亮。
徐晃、曹洪、李典率领大小战将数十人,聚集四十万魏兵,屯于官渡。多年前,曹cāo正是在此地以奇兵大败袁本初,从而一举奠定了天下枭雄的霸主地位。只可惜,无需三十年,这风水便已经反转过来——汉中王刘备以六十万大军压境;麾下庞统、徐庶、仇隐等皆为当世奇才;五龙天将、五虎大将皆有万夫莫敌之勇;便是倒戈归顺的魏之降将,也足以和徐晃等人较量一番。
庞统取下许昌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教人将荀攸的府宅好生保护起来;然后立刻使人贲书告知于仇隐。当时,仇隐一直跟随在刘备身边;收到书信后,恨不能插上翅膀,从荆州飞到许昌。待到叔侄二人相见时,荀攸亲眼看到死而复生的“荀彧”,惊喜到无以附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仇隐的脚边。
叔侄二人,一门双杰,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跪在地上,紧紧拥抱,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止!
仇隐一连在荀攸府上住了几天,二人足不出户,rì夜长谈,唏嘘不已;后来刘备御驾亲征至官渡,也是稍停一晚,就亲往许昌求见荀攸,摆出早已炉火纯青的一代仁君的高尚嘴脸,好一番嘘寒问暖。
然而,或许是因为真的已经心灰意冷;或许是因为终究不忍与故主刀兵相见;总之,只要亲自出马忽悠,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刘老板,这次破天荒的失败而回——任凭他老人家如何的情真意切,流了多少煽情的眼泪,荀攸终究没有同意助其一臂之力,决定就此归隐田园,淡迫明志的度过余生。
刘备也没有厚着脸皮再三相逼——今时不同往rì,他早已不是当年三顾茅庐时那个落魄无依,兵微将寡的刘玄德了;没有荀攸相助,他一样占据了大半天下,一样可以稳cāo胜券。
北方的冬天来得较早,十一月中的时候,已经下了第一场鹅毛大雪。中原大地,银装素裹;不论是西蜀,还是北魏,都不愿在这隆冬严寒的时节里生死决战。双方静静地整备兵马粮草,让将士们休养生息,为了来年chūn暖花开时,那场生死攸关的大战做着准备。
而龙小宝踏着建安十二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悄然出现在了吕布归隐的小山村……
望着自家院门外那张英俊到不像话的笑脸,吕布微蹙眉头,心里毫无来由的生出一丝反感。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早已得到天下无敌,目无余子的吕布内心深处的认可;甚至还有虽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的那么一点钦佩与感恩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龙小宝,吕布总会情不自禁地感觉不太舒服。
这家伙早已名扬天下,威震四海,位居西蜀千员武将之首,却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有半点大将的威仪,更遑论什么英雄气概。而且这厮已是人到中年,成家立业,却哪里有一点身为人父,一家之主的老成持重;看他整天嬉皮笑脸,sè迷迷的样子,吕布总有一种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狠狠揍上几拳的冲动。
吕布斜睨着小宝上唇仅有的两撇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小胡子;历经十八年沙场血战,风吹rì晒,却依然青chūn无限,光滑细润的皮肤,真是越看越闹心;鼻子里哼了一声,连招呼都懒得打,转身回屋,把偌大一个“神机护国大将军”很干脆地晾在门外吹西北风。
秀云赶紧上前几步,将小宝请入院内就座;转首对身边亭亭玉立的少女道:“雯儿,还不速去烹茶待客。”
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秀眉大眼,唇若涂丹,英气更胜从前。吕雯跟他爹一样,对这位“龙叔叔”没啥好感;只是母亲发话,不敢有违,撅着小嘴儿,不情不愿地入内收拾好茶具,端了出来。
天寒地冻,对宝哥这种寒暑不侵的变态没啥影响,自顾自品茶赏雪,完全无视吕雯冷冰冰的俏脸。秀云作陪饮了几盏后,便yù起身为小宝准备晚膳;小宝连忙道:“天sè尚早,嫂夫人且不忙准备。吾今rì前来,一为探望吕兄;二来也是牵挂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安好?”
秀云道:“恩公无须挂念,老先生就在山中结庐而居;一rì三餐,贱妾不敢稍有慢待。每隔数rì,便要接老先生来家中沐浴更衣;雯儿也深得老先生的喜爱。”说到这里,秀云慈爱地看了一眼闷不做声烹茶的女儿,浅浅的笑意满是宠溺。
吕雯头也不抬,冷冷道:“爷爷乃是大善之人,品德高洁,仁心仁术;真不知怎会与某些无耻之人相交为友的。想必是中了某人的**妖法所致。”
小丫头伶牙俐齿,刺起人来毫不客气;秀云赶紧呵斥了两句,否则还不知道自家倔强调皮,好像男孩子一样的宝贝闺女又会说出哪些难听的话来。
小宝摸了摸鼻子,暗自苦笑;被一个明珠似地少女不留情面,指桑骂槐地讥讽,纵是他那张天下第一的厚脸皮,也不免有一点微热。当下赶忙施了一礼,与秀云暂别,一溜烟的落荒而逃,往山中而去。
秀云见小宝狼狈,少不得又要埋怨女儿几句;吕雯不服气的一扭头,正好看见父亲靠在门边上,向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不由喜笑颜开,得意地皱了皱jīng巧的鼻子……
风吹过,松涛阵阵,抖落挂满枝头的瑞雪,好似扬起一片蒙蒙雪烟。龙小宝望着松林间那一座茅庐,心道这高人就是与众不同,随便选个地方盖间屋子,看上去都颇有几分飘渺仙气。
龙小宝整了整衣冠,来到茅庐前,轻咳一声道:“龙某冒昧,求见神医;叨扰之处,但请见谅。”
紧闭的茅庐吱呀一声开了门,走出一位白须飘飘,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名满天下,曹cāo苦寻多rì不见的神医华佗!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与董奉、张仲景并称“建安三神医”,时年已六十四岁。相比较其他两位齐名的神医圣手来说,华佗非常同情饱受战乱之苦,挣扎生存在水旱成灾,疫病横行中的普通百姓;因此他的足迹几乎遍布大江南北,深入民间,为穷苦百姓医治病患,其医德美名早已播于天下。
在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华佗的医术已经远远超过现代社会绝大多数沽名钓誉的所谓名家名医;他所研制的麻沸散,所创的五禽戏,至今仍然是中医界的无价瑰宝。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华佗已经可以非常娴熟地为病人实施外科手术,实乃不可思议的医学奇迹!
相传华佗为人治病,不过用几味药;他在心里掌握着药物的比例、分量,根本用不着称量。病人服用之后,很快就能痊愈,堪称药到病除。
如果病人需要灸疗,华佗也不过因病而选一两个**位;每个**位不过烧灸七八根艾条,病痛也就应手而除,大大减轻了病人灸疗时所受的痛苦。
至于针疗,也不过是挑选一两个**位下针;每当入针时,华佗都会对病人说:“针刺感应应当延伸到某处;如果到了,请谓之。”于是当病人说已到了之后,华佗便会随即起针,而病痛也很快就会彻底消除。
当然华佗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神乎其技的就是当所遇病人之病患集结郁积在体内,针灸入药皆已不能奏效时,他便会为病人灌下“麻沸散”,使病人全身麻醉,毫无知觉,然后实施手术,切除体内的病患——实际上与现代切除肿瘤、结石类的手术没什么分别。
但当时毕竟是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华佗的医术大多是从多年实践的积累中自行研创的,并且所用的医疗器具再如何jīng细,相比较现代的医疗器材,那还是非常粗陋落后的。华佗常常因为这方面的缺陷而深深苦恼;特别是当他明明知道一名重症患者的病根在何处,该用什么方法切除病患,却因为医术与器材的不够完善而无法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痛苦死去时,他的心中总会充满了心酸的无奈与自责。
而龙小宝在一年前的适时出现,却给了华佗无比巨大的惊喜!
这货重施故技,将“宇宙之心”中的一些现代中医外科手术的知识写成文字,送给了华佗;并且穿越回现代,买了一整套外科手术所需的器材,一并双手奉上。
可想而知,这些东西对一生醉心医术的华佗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譬如说,华佗从那些海量的医学知识中,找到了该如何完善“麻沸散”的方法,以后再为病人开刀时,就可以根据病患的大小而实施局部麻醉,不用再每次都把病人麻醉得宛如死人一般;这样也能加快病人身体的恢复,消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隐患。
而华佗最看重的就是那些在他看来根本无法想象的无比jīng巧的手术工具!
当龙小宝大概讲述了一番手术工具的用法之后,年过花甲的老神医就象找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得手舞足蹈,热泪盈眶!
有了这些丰富的知识,jīng密的医疗器具,那可以挽救多少条宝贵的生命啊!
对于仁心仁术的一代医圣来说,这简直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几乎是立刻,华佗便全身心的沉醉其中;而龙小宝这个从天而降的“大恩人”便趁热打铁的胡诌八扯——这些医术和“仙器”乃是吾于龙虎山求道时偶遇仙人所赐。仙师嘱托吾将之传与人间真正的医者奇才,以解黎民百姓之苦。方今天下,唯先生不求功名富贵,视钱财利禄如浮云,真心为百姓而忧,故将仙人所赠转授于汝;望神医jīng研纯熟后,厚德载医,造福民间。
这厮眼皮子不眨一下,信口开河,就把在现代常见的手术器材,说成了玄幻小说里时常出现的“仙器”;把个华佗忽悠的感激涕零,恨不能跪下给龙小宝磕几个响头!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满嘴跑火车的宝哥继续郑而重之地嘱咐道:“仙人所赐器具,非凡间之物;故先生持之积善行医时,万不可示于人前。先生所悟医术,可著书而传于后世;但切记不可将与吾有关之事说与他人知晓,或留于书籍中。切记,切记!目下神医急需择一处幽静深僻之所,钻研医术,掌握‘仙器’的运用之法。为防他人耳目,先生不可返回家中;吾早已为先生觅得一处世外桃源,足可让先生静心参悟,不为外人所扰。神医意下如何?”
华佗受了如此天大的“恩惠”,还能说半个不字吗?当下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被宝哥“拐”到了吕布隐居的小山村。
华佗对外的身份变成了秀云逝去的祖父的兄弟;一应起居饮食,自然由秀云这个孝顺贤淑的“孙女”全权负责。龙小宝以神医名满天下,预防为他人认出为由,教华佗改变了一下惯常的外貌;又拜托吕布、高顺看在自己为他二人打造趁手兵器,赠送宝马良驹的情分上,若是万一曹cāo派人找到此地,认出了华佗的相貌,就得立马杀人灭口,千万要保护好华佗的周全,更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吕布虽然不知道龙小宝在搞什么鬼,但看这小子极其罕有的严肃态度,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因此吕布也就点头答应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小宝见吕布点了头,算是松了一口气。安排好一切后,龙小宝告辞而去;然后,没过多久,身在邺城的曹cāo就开始头疾复发。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宝哥暗中下黑手的yīn谋诡计,那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而今天,龙小宝时隔一年,来见华佗,却是为了请其出山,远赴邺城,为就快病入膏盲的曹孟德施展回chūn妙手,根治头风之疾的。
至于宝哥为何会忽然“大发善心”,原因就是——眼看这场三国争霸的“游戏”即将落下大幕,最后一位终极大BOSS要是就这么无比窝囊的因病而逝,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也太他娘的不过瘾了!
您说,是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剩蛋快乐
浅而近者,名曰头痛;深而远者,名曰头风。头痛卒然而至,易于解散也;头风作止不常,愈后触感复发也——此语出自《医林绳墨》。
曹cāo染头风之疾已有多年;实则是风涎入脑,已成积患,也就是俗语说的“肿瘤”。
诸葛亮、庞统早在数年前已存北伐之心,彼时已初谋策略;后龙小宝救了“荀彧”,改名换姓归于刘备,龙、凤二人乃大喜而开始jīng心谋划。
曹魏军略部署,仇隐知之甚详;北伐中原的大计得以真正开启。三位当世奇才昼夜苦思,殚jīng竭虑,巨细皆备,jīng益求jīng,定下了气势恢宏的全盘策略。诸葛亮一生谨慎,以近似于现代战争的军事推演,将蜀魏于每地交锋的大小细节,曹cāo如何应对,两军胜败之概率等等事宜尽可能的推算预测出来。
在没有仇隐相助时,孔明纵是有鬼神难测之机,对于战争可能出现的变化只能凭借绝顶的智慧,高超的军事智谋来凭空想象;但是有了仇隐相助,一切存在于想象中的敌军可能应对的战略计谋,便具备了极为接近事实的依据。
毕竟,“荀彧”追随曹cāo多年,始终处于魏军最高决策层的中心地位,对曹cāo行军打仗的风格,善用的谋略,甚至是一代jiān雄的xìng格都知之甚详。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诸葛亮、庞统推算出的一些魏军应对蜀军所使的策略被仇隐断然否定!他在一些不同地域两军交战时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龙、凤二军师对仇隐的意见非常重视,所以每当仇隐从曹cāo,以及那些共事多年的核心谋士的角度出发,来设定攻防战略时,孔明和庞统便要将这一部分的谋划****,重头再次部署。
于是,仇隐化身为曹魏,在三国时还非常简陋的军事沙盘上,与卧龙、凤雏展开了旷rì持久的“惨烈大战”。
而北伐中原的惊天谋略,在诸葛亮、庞统的设定下必须是环环相扣,争分夺秒;仇隐这么一掺和,两位神机妙算的大神就头痛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郡一县的战略改变,往往会引起连锁效应,逼的二人不得不多次从头再来,反反复复的苦思冥想。
如此这般熬夜苦战,任凭世间最聪明的三个脑袋加在一起,也是疲惫不堪。终于在某一个通宵达旦的推演之后,庞统捂着脑袋发出一句痛苦的哀叹:“若是曹cāo大病个一年半载,何须吾等如此劳神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语惊醒诸葛亮,第二天,孔明就使人将龙小宝请来府上,密谋了一番……
后来发生的事,诸君尽已知晓。只不过心狠手辣的宝哥,为了刘老板一统天下的大业,以超出诸葛亮预期的效果,完美地达成了让老曹同志一病再病,病得诸葛亮不亦乐乎的光荣任务。
这货当然知道曹cāo的脑袋里到底长了个什么要命的东西,所以他暗使飞虎军中最牛叉的jīng英间谍,成功混入了魏王府中的“御膳房”,成为了一名jīng通各种菜系的高级大厨。
然后,病势沉重的老曹同志每顿饭的各sè佳肴中,葱、蒜、韭菜、花椒、辣椒等调味品的分量就多了些;各种腌腊、油煎、烟熏、油腻的食物成了魏王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sè。而这些吃起来sè香味俱全的美食,皆是促使脑瘤患者病情加重,避之如虎的“穿肠毒药”!
反倒是那些有利于患者身体康复的食物随着曹cāo口味不知不觉的转变而越来越少。
即便是每餐必不可少的米面,那位jīng通厨艺的超级间谍也想方设法的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尽可能降低了其中的营养!
此牛叉间谍的安全也不必担心——宫中那些太医都诊断不出曹cāo的病根在哪里,魏王府中的上下人等又哪里看得出其中的奥妙?
至于这些“缺德食谱”的提供者,毫无疑问是躲在yīn暗的幕后,从骨肉相连的“宇宙百科全书”中现学现卖的宝哥……
华佗被宝哥“诱拐”藏了将近一年,这世上唯一能救曹cāo的神医消声匿迹,对于心急如焚的“曹家帮”成员无疑是巨大的灾难!
年过半百,雄才大略的曹老板就这么无比杯具的被某人卑鄙yīn险的折腾“废了”;只能任凭那个他一辈子都瞧不起的织席贩履的大耳贼意气风发的“指挥”一干如狼似虎的手下攻城拔寨,长驱直入打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却无可奈何,无力回天!
半生纵横天下,视乱世诸侯如草芥的曹cāo,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rì竟会被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受如此奇耻大辱,却又有心无力,只能像个会喘气的僵尸一样挺在床上忍受仇恨的煎熬,任由失败的痛苦一点一点折磨着自己……
龙小宝并没有对华佗明说请其出山是为了救曹cāo一命;这个狡猾的家伙只是在慈悲心肠的老中医面前装作无意的说了几句某某地方又遭水灾,百姓流离失所,疫病横生,死了许多人之类的话。华佗立刻被勾动了悲天悯人的情怀,惭愧地自责不该过分沉湎于“仙人”所授的医术当中,而忘却了黎民苍生的疾苦。
当天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将行装收拾妥当,准备下山济世救人;只是感念吕布一家在这一年中无微不至的关照,如果就这么不辞而别实在说不过去,这才在临行前专程前去致谢。
惊闻华佗要走,小雯儿很是难过,看来这丫头与华佗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秀云自然也会出言挽留,华佗决心已定,又哪里留得住。最后,还是吕布发话,备酒宴为神医送行。
小山村本来就只有七八户人家,华佗要走的消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全村人扶老携幼来与华佗辞行,特别是在华佗的回chūn妙手下沉疴痊愈的几位老人,更是泪洒衣襟,千恩万谢。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重,特别是吕雯的小脸一直难掩悲伤,眼圈泛红;龙小宝心中一动,暗自揣测这小丫头是不是受了华佗什么极大的恩惠,否则就算是少女纯真,感情甚笃,应该也不至于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这餐酒席一直吃到临近午夜,华佗便要乘夜而走;很少说话的吕布开口劝道:“夜深风寒,山路崎岖;先生不若暂歇一晚,待来rì再走不迟。”
华佗不肯歇息,说待天明时便走;吕布也未强求,便在屋内烹茶相待,全家人一直陪着华佗坐到东方发白。老中医心急如焚,见天sè微明,便即辞别;吕布、高顺并秀云母女,再加上整晚基本上被视作空气的龙小宝,一起送华佗下山。
没想到一出院门,只见全村人都在外面候着呢!大家伙儿连夜jīng心准备了一些美味的干粮,奉送给华佗,略表心中的真挚谢意。
众人将华佗送至山坳,神医坚决不许大家再送,质朴的村民皆洒泪而别,陆续返回家中;吕雯见众人已散,再也忍不住心中难过,扑到华佗的怀中,放声大哭。
华佗轻抚着吕雯的秀发,不自禁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龙小宝为避嫌站在较远处观望,实际上却竖起“顺风耳”偷听一老一少的低语。这一听还真让宝哥小吃一惊——原来华佗竟将小丫头收做了徒儿,并且重新抄录了一本记载生平所学的“青囊书”传给了吕雯,授以衣钵。
小宝心念转动,倒也颇感欣慰——史载华佗所著医学圣典《青囊书》为吴押狱的老婆当废纸烧了,只流传下来一两页残篇,所载皆是微末小技。但此时闻听吕雯竟成了华佗的衣钵传人,这本传说中的医书想来可以保全,流传后世。
几人挥手送别华佗,小宝目视吕布,别有它意;吕布乃教秀云母女先去,自与高顺留下。小宝请吕布、高顺入林,不知说了些什么;直过了一个时辰,方见吕布、高顺微有激奋之sè往家中而去。至于宝哥,却已不见踪影……
不出宝哥所料,华佗出山,方至河内,已被乔装成平民的魏军探子发现。程昱早有命令——但见华佗,速请其来;若不从,缚之即可。
华佗当然不敢违抗,乘车星夜兼程赶往邺城。待到时,正值平明;早有曹cāo心腹左右出郭等候。车仗直行入魏王府中,华佗至内堂,见曹cāo犹在昏睡,面sè灰白,气息紊乱,形销骨立,惊而sè变。
华佗急忙为曹cāo把脉,仔细观其颜sè;片刻即明病患如何,乃示意众人皆出。
至堂外,程昱、贾诩等皆至;叙礼毕,程昱便问如何。华佗答道:“魏王病根在何处,吾已尽知;若要根治,却也不难。然须待魏王清醒时,吾面陈之,方可施术。”
众问何故,华佗只是不答;程昱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华佗,待魏王醒来,速请神医前往。
候了一rì,众人心焦难耐;直到子时过后,曹cāo忽醒。程昱等慌忙请华佗入内,皆跪于榻前。
程昱低声禀告华佗已至,曹cāo乃唤其近前,问道:“孤之顽疾可医乎?”
华佗答道:“若依吾法,旬月即愈。”
众人闻言大喜,曹cāo亦jīng神一振:“敢问如何医治?”
华佗道:“大王头脑疼痛,因患风而起。病根在颅中,风涎不能出,枉服汤药,不可治疗。某虽有医法,只恐大王畏惧,故需当面告知。”
曹cāo道:“某纵横天下近三十年,岂如凡夫俗子;汝但讲无妨。”
华陀遂坦言道:“某有一法,可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便可除根。”
曹cāo闻言大怒道:“汝要杀孤耶!”
华佗叫屈道:“某游历天下,多曾以此法为病者开刀除患。大王可曾闻有患者病痛郁结于腹内,某以麻沸汤灌之,为其开膛破肚,切除病患,再以鱼线缝之,十数rì而痊愈。今大王小可之疾,何多疑焉?”
曹cāo只是不信,呼左右拿下狱中,拷问其情。贾诩在旁谏道:“似此良医,世罕其匹,未可废也。”
曹cāo叱道:“此人yù乘机害我,正与吉平无异!”贾诩不敢再言,众皆退出……
华佗入狱,已有飞虎军探知而飞报于宝哥;小宝闻之大怒,心说这老阿瞒都快病死了,还他娘的如此多疑,枉费老子的一片好心!看来就算是历史改变了,华佗也难逃此劫。遂决定亲自前往邺城,给冥顽不灵的曹cāo好好上一课!
华佗入狱后,曹cāo怒气难平,只要醒来,便问此事。那些狱卒皆久闻华佗神医之名,不忍当真下手拷问;凡有人来询问,只推说华佗年老,难熬酷刑,恐不小心将其打死,须多等些时rì。
这晚曹cāo正在昏睡,梦中忽闻有人不停呼唤——老曹……老曹……我来看你啦!
曹cāo猛然惊醒,只见眼前出现一张熟悉而可怕的笑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猫头鹰一样,贼亮贼亮地看着自己,yīn森森的笑道:“老曹,好久不见啊!”
曹cāo顿觉手足冰冷,通体发寒,没想到这杀千刀的小贼又他妈来扰人清梦!
有心放声呐喊,却突然发现口不能言,身体僵硬麻木,竟毫无半分知觉!
曹cāo心胆俱寒,狠厉的目光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
小宝戏谑地看着面容扭曲的曹cāo,觉得每次能把这名垂青史的超级牛人吓得面无人sè,实在是一件很过瘾的乐事。只不过今夜,注定是会让曹cāo终生难忘,刻骨铭心,一辈子都要做恶梦的惊魂夜!
“老曹啊,你这疑心病怕是神仙下凡也医不好啦!”小宝语重心长地说道:“华神医积德行善一辈子,你咋就不相信他呢?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哪!老人家一生淡泊名利,救死扶伤,不求回报,这是何等高风亮节啊!你说你……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说着说着,这厮竟然伸手拍了拍曹cāo瘦成皮包骨的脸颊,一副爱之深责之切的长辈模样,把个叱咤风云,权倾天下的魏王当小孩子一样玩儿了。
贱人一脸的悲天悯人,情深义重:“啥也别说了,咱哥俩儿多年的交情,小爷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老哥你就这么窝囊的死翘翘,今晚就大发一回善心,把你这病给除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这货装模作样,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的是不是佛经。
装神弄鬼的嘟囔了几句,小宝轻轻拍了拍手,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人——忠肝义胆的许褚早就被曹cāo派去驻守虎牢关了,走出来的竟是本该身陷囹圄的华佗!
华佗走到榻前,看了看曹cāo无比惊诧,瞪得老大的眼睛,有些担忧的说道:“将军确定不用麻沸汤?”
小宝笑得有些yīn险:“先生放心,他此时全身麻木,并无半点知觉。若用麻沸汤,教他昏死过去,岂不是错过了亲眼目睹神医妙手仙术的机会?先生但请放手施为,某担保绝无差池。”
伟大的瓜哥略施小技,便让曹cāo即使全身麻醉,头脑却能保持清醒;如此一来,虽然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但华佗怎样给他做开颅手术,曹cāo却能全程明了。
华佗把背上的小箱子放好打开,里面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经过高温消毒的手术工具。曹cāo斜眼看着那箱子内一把把雪亮锋利,奇形怪状的刀具,只觉不寒而栗。眼看着华佗取出一支锋利jīng巧的钢斧,在自己的脑袋上比量,曹cāo忽然惶恐尽去,心中平静异常——原来曹cāo认为此番必死无疑,倒是一瞬间看破了生死;在死亡即将来临时,却反而完全平静了下来。
刷刷刷……曹cāo半黑半白的一头长发被剃了个一干二净。一只无耻的贼手摸上了曹cāo的光头,龙小宝略带夸张的低声叫道:“哇塞!老曹,你的脑袋瓜子好圆哪!真像一颗光溜溜的大鸭蛋,手感极佳,歪瑞古德!”
华佗满头黑线,举起了小斧头……
噗!雪亮的钢斧劈开了曹cāo的头颅……
“老曹,你的头骨蛮硬的啊!”
“哎呀,老曹!你的脑浆子好白呀!跟豆腐脑似地……”
“啧啧……神医就是神医,这么快就找到了风涎所在之处……”
“小心,出血了!我说神医,您下手可要仔细些,千万别把老曹的脑子给切坏了!这要是治好了又变成傻子,那可大大的不妙!”
“血管!那是血管……”
某人加油添醋,絮絮叨叨,现场解说的声音在曹cāo被砍开一道大口子的脑袋里像一群苍蝇似地嗡嗡乱响;声情并茂,活灵活现,但屋子里却是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想晕都晕不过去的曹cāo,终于摆脱了某个无耻贱人刻意营造出的“地狱”般的痛苦折磨!
手术大功告成,jīng疲力竭的华佗在为曹cāo缝合伤口,敷上药物之后,浑身无力的坐倒在地,粗重的喘息,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龙小宝麻利地为华佗收拾好药箱,将华佗提前准备好的药方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全然不理曹cāo喷火的目光,好心好意的提醒道:“老曹,你的病根已经除了,明天开始教你的手下按方抓药。宫中那些太医虽然治不好你的病,但为你熬个药,护理伤口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段rì子你好好静养,估计个把月后就会痊愈了。呃……华神医我就一并带走了,免得你丫疑心病再犯,有个三长两短。别忘了,等你痊愈的那天,一定要昭告天下,好好感谢神医的再生之德!”
龙小宝说完,背起药箱,扶起华佗,作势yù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华佗:“今rì是十二月二十五rì吧?”
华佗点了点头,小宝心道虽然是农历,这rì期倒是刚刚好。回首看着光头曹cāo,宝哥咧嘴一笑,黑暗中雪白的牙齿分外醒目,轻轻摆了摆手:“老曹,剩蛋快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惨烈
建安十三年二月,曹cāo病愈的消息传遍天下;已失去半壁江山的魏军闻讯士气大振。
曹cāo亲临官渡,准备与刘备决一死战。此时的魏王殿下容光焕发,身强体健,哪里还有半分两个多月前形销骨立,天命将至的垂死气sè。只是往昔的满头长发,如今好似杂草般只长出三寸有余。
每当思及那惊魂一夜,曹cāo便会毛骨悚然,心生恐惧;但是他也着实没有料到华佗竟真能斧劈其脑,刀割风涎,医好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希望的绝症。
龙小宝一视同仁,也没忘了夏侯渊——这厮领着华佗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夏侯渊的寝室,直接把沉睡中的夏侯渊弄晕;然后拜托神医为昔rì的“神行将军”也诊了诊脉。结果,曹cāo倚重的前将军远没有他的主子病得严重;只是因为外伤未愈,内伤猛烈;内外交加,这才重病缠身,被活活煎熬的只剩下一口气。
华佗以针灸之法为夏侯渊拔除了体内郁积的火毒,然后留下了一张详细的药方,便随小宝飘然而去。
神医出手,自是不同凡响——照方抓药,悉心调养的夏侯渊不过一个多月便能使枪弄棒,又是一条龙jīng虎猛的好汉。到底是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的当世名将,底子扎实,痊愈之快,大出旁人所料。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
战争的确缺少不了奇谋诡计;以少胜多,反败为胜的战例比比皆是。但是最终能够决定战争胜负的依然是强大的实力!否则,演义中诸葛亮也就不会六出祁山,奔波劳苦,费尽心机,最终还是不得不饮恨五丈原!
所以,当四月chūn暖花开之季,两军皆已养jīng蓄锐,尽复元气,摆开阵势,决战官渡时,曹cāo只能吞下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败仗!
是rì,风云聚合,千里肃杀;古之战场,集结了蜀、魏合计一百万大军!
庞统、徐庶随刘备坐镇中军,但见汉中王拔剑指天,军中鼓声大起,三十万大军分作九路铺天盖地也似杀将过去!
关羽、张飞、赵云、典韦、马超居中五路强攻;黄忠、魏延居左,甘宁、太史慈居右,分取魏军两翼。
尘烟漫天,风云sè变!
当世九大名将如虎入狼群,摧枯拉朽也似的引军直冲敌阵!
青龙刀、丈八矛、豪龙胆、黑焰戟、龙骑尖、旋风斩、yīn阳牙、霸海刀、天狼刺,卷起惊雷满地,杀气直冲霄汉!所到处,如入无人之境,当所披靡!
九员大将挥军掩杀,气势如虹;魏军顿时四分五裂,死伤甚重!
曹cāo立于土山之上,神sè不变;居高临下,令旗一挥,魏军阵型迅疾变化,顷刻间竟将九路蜀军各自切开,分别困于阵中!
程昱、贾诩、刘晔、满宠等谋士皆在曹cāo左右,见蜀军入瓮,皆大笑不止。忽见蜀军阵中又有一军奔来,约有两三万人,皆穿普通衣甲,手持刀枪前来助战。
曹cāo在高处望见这支兵阵型散乱,徒具声势,乃冷笑不止;复起令旗,李典早在山下望见;遂令一万弓箭手列阵以待。
这边九大猛将尚在魏军阵中翻江倒海,各处弓箭手在马步军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赶来列阵;待到时,彼军已距不足六十步。李典急令开弓,但见魏兵箭如雨下,弓弩齐发;李典料蜀军不能近前,乃绰枪大笑。
正笑时,忽见蜀兵纷纷中箭,却不能入;箭羽尽皆跌落。李典的笑容僵在脸上,猛然想起一事,变sè高呼:“此乃藤甲兵也!”
原来曹cāo虽早有准备,只待藤甲兵到,便以火器克之;却没想到小宝略施小计便瞒过了自诩目光如电的曹阿瞒——这厮教藤甲兵洗去脸上彩绘,在藤甲外覆以普通士卒衣甲;魏兵自以为蜀军被困乃自投罗网,正得意时哪里会仔细辨认!
说时迟,那时快,藤甲兵呜哇乱叫,一阵风似地冲入阵中,魏军弓箭手皆四散而逃!
李典方yù引兵来迎,只见藤甲兵取下背上的短矛标枪,发一声喊,齐齐投shè。这班蛮子委实力大,手中投掷利器,无一落空;所中魏兵皆是透体而入,便如穿糖葫芦一般!
李典险被藤甲兵所伤,见其来势凶猛,拨马便走;只苦了麾下的士卒,徒有抢刀在手,却不能伤敌分毫,教藤甲兵杀得哭爹叫娘,溃不成军!
众谋士在高处望之大惊,忽闻蜀军鼓声大震,声如塌天!急望时,早见蜀军前阵分开,龙小宝一马当先引黑甲军势如闪电,疾驰而出!
曹cāo见是小宝,陡然sè变,心知黑甲军势不可挡,锋芒之利,天下无出其右!有心令大军在阵前竖起巨盾阻之,怎奈藤甲兵只在前阵乱杀,军士如何有时间列阵拒敌!
一旁贾诩道:“大王,黑甲军将至;藤甲兵又乱吾阵脚,如之奈何?”
曹cāo目光闪动,犹豫不决。贾诩见曹cāo举棋不定,遂大胆进言:“非常时刻,需用非常之计。大王若踌躇难下,不忍壮士断腕,若教黑甲军冲入阵中,何人可当!”
程昱等自明贾诩之意,目中皆有不忍之sè;曹cāo满脸杀气,略一思索,咬牙沉声道:“火器准备,望藤甲兵处一齐打落!”
此时藤甲兵与魏军混战一处,曹cāo此令已是不分敌我,两败俱伤之策。
土山下,火箭齐燃,尽皆高举;投石车燃起火盆,蓄势待发。传令官正要摇动号旗,忽见藤甲兵一窝蜂似地掉头狂奔,眨眼间已往回跑出二三十步。传令官见敌军忽去,不由大愣;回首望向土山,不知这令是下,还是不下。
曹cāo在山上气得老脸铁青,颌下长髯无风自抖,嘴唇都直哆嗦。
如此无耻的战法,想必也只有那个无耻之尤的家伙才能教得出来!
龙小宝马快,“兔爷”今儿跟吃了兴奋剂似地,好像插了翅膀一样,一直“飞”进了魏军阵中。
此时弓箭手们早已四散逃命,可怜的魏兵步卒身前连做做样子的掩护都没有,就像一群穿着“皇帝新装”的待宰羔羊,无比悲催的看着黑甲军手中锋利的长枪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密密麻麻身披铁甲的高大战马,好似一架架高速奔驰的碾压机,轰然踏过,人人筋断骨折,惨呼不绝于耳!
龙小宝左手“鬼神戟”,右手“逆鳞枪”,两件举世无双的大杀器,在其手中化成无数残影;所过之处,血贯衣甲,残肢断体,满天乱飞,沾者立亡!
黑甲军一如既往的沉默无声,紧随龙小宝左冲右突,奔驰如电,无坚不摧。龙小宝显然不是毫无目的的乱杀,专往魏军大阵的要害处攻击。如此一来,魏军好不容易布成的阵势立刻形如乱麻,再无章法可言。
本来围困九路蜀军已是非常吃力,眼下再也无力坚持,反教蜀军从内突破,杀得血流成河!
远方庞统、徐庶见魏军已乱,相视一笑;庞统谓刘备道:“主公,时候到了。”
刘备意气风发,jīng神一振,难以按捺平生大志即将功成的激动,拔剑在手,遥指远方,放声高呼:“随吾斩杀曹贼!!!”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兀突骨高举“天雷锤”,声如雷吼,大喝一声——杀!!!
杨锋、朵思、木鹿大王、金环三结等南蛮将士率先一涌而出;严颜、陆逊、文聘、李严、于禁、关平、周仓等大小数十员战将一起引兵杀出;刘封、孟达、霍峻、吴懿等将紧紧护住刘备,紧随其后!
龙小宝见魏军阵势已破,不再迟疑,拨马便望土山杀来。夏侯渊、徐晃、曹洪皆在曹cāo左右,望见小宝引黑甲军直冲而来,慌忙催马引兵下山来迎。
这三人心知万难匹敌黑甲军之威,只望能阻挡片刻,好让曹cāo脱身。却不知此时曹cāo见四十万大军已伤亡半数,实已心丧若死;神情木然地呆望着恍如人间炼狱的沙场,只觉心灰意懒,竟没了半点逃生的念头。
还是程昱了解曹cāo,见其看似面sè如常,实则已心神大乱;暗使一个眼sè给随驾的曹彰,在曹cāo身旁低声道:“大王,走吧……”
曹cāo忽然一笑,无比凄凉,涩声叹道:“走……孤走了大半辈子,累了……走不动啦!”
曹彰喝道:“父王,请恕孩儿冒犯之罪!”言讫,探臂一把将曹cāo提过马来,往身后一负,解开勒甲绦,反手将失魂落魄的曹cāo与自己绑在一起,催开战马,往河边奔去。
小宝以一敌三,独战徐晃、曹洪、夏侯渊;方战数合,见曹彰缚住曹cāo便走,心中大急!高呼:“汝等去赶曹cāo,休要顾我!”
魏兵虽个个舍命,却如何能当黑甲军;此时早已被杀的七零八落。那黑甲军的统领闻小宝大叫,不敢违背;呼啸一声,引军便去追赶曹cāo。
夏侯渊三人见黑甲军离去,顿时大惊;皆yù拨马去救曹cāo。小宝哪里会让他们在此刻脱身;一枪一戟使得风雨不透,大开大阖,力猛如山,竟生生将三人困在原地!
又战七八合,曹洪忽然大叫一声,离鞍而起,合身扑向龙小宝。宝哥一愣,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逆鳞枪”噗的一声闷响,穿透了曹洪的身体。
徐晃、夏侯渊齐声嘶喊:“子廉!!”
曹洪紧紧抓住“逆鳞枪”,拼出最后一口气凄厉惨呼:“速去救主公!!!”
龙小宝似乎也被曹洪舍身取义的壮烈之举惊呆了,看着曹洪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自己脸上的金sè面具,却毫无反应。徐晃、夏侯渊目眦yù裂,悲呼一声,拨马急走;龙小宝看着死去的曹洪犹自瞪大的双眼,只觉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喃喃骂了一句什么,驻马未追……
魏军在河边尚有数千兵马,以视死如归的勇气,用血肉之躯硬是堵住了河面的浮桥;以数千条xìng命,换回了曹cāo的xìng命。
等黑甲军再寻其它浮桥渡河时,曹cāo等人早已远去,只得无功而返。
然而曹cāo虽然侥幸逃脱,官渡一战却几乎葬送了魏军最后的实力——四十万大军伤亡近半,投降多半;能逃出生天者,竟不足千人!
刘备传令兵发延津,直取汜水;蜀军兵锋正盛,轻取二县,便在汜水关下扎营休整。
三rì后,关羽、张飞取乌巢,攻濮阳;四rì后,赵云、典韦克平原,取代郡;马超、黄忠兵发界桥,当要道安营下寨。
诸葛亮在洛阳当然也不会闲着——闻报官渡大捷,遂令张任为先锋,王平、高翔为副将,挥军雁门;凌统、张翼为合后,统兵随后而至。雁门太守毫无同乡张辽的血勇忠义,竟弃关而走,不战自逃!
众将依孔明之计,分兵两路,各往晋阳、平阳二郡;而诸葛亮也不再静观其变,忽然引军直取虎牢关。随行大将,正是张郃、郭淮。
孔明兵至关下扎营,教张郃出马搦战。关上许褚见是张郃,白眼珠顿起红线;愤然开关来迎。
许褚马至阵前,虎目圆睁,戟指大骂:“叛贼,今有何颜面见吾!”
张郃羞愧难当,垂首不语;许褚拍马舞刀,直取张郃。二人交锋,方战十余合,张郃心怯,大败而回。许褚来赶,郭淮绰枪抵住。又战七八合,亦难当“虎痴”之勇,被许褚一刀斩下盔缨,险些丧命。
诸葛亮见许褚连败二将,遂命糜芳、傅士仁出马双战许褚。只见虎侯逞威,挥动“蚩尤斩”,只一合,便将糜芳斩于马下!
傅士仁大惊yù走,许褚声如巨雷,一声暴喝,竟将傅士仁坐骑吓得骨酥筋软,瘫倒在地。许褚赶上一刀砍下傅士仁的头颅,在阵前耀武扬威,往来驰骋。
诸葛亮见许褚如此猛恶,竟弃车上马,撤军回寨。是夜,蜀军复又拔寨兵退十里;有探子报上关来,魏贲笑谓许褚道:“仲康之勇,威慑敌胆;想那诸葛亮定是深惧公之虎威,退兵远遁,不敢直樱将军也!”许褚闻言大笑,便有骄慢之心……
如此一连数rì,诸葛亮高挂免战牌,任凭许褚百般辱骂搦战,只是严令不出。许褚回城与魏贲商议,不若乘蜀军士气堕尽,趁夜劫营,好教诸葛亮退兵洛阳,以保虎牢关无虞。
魏贲踌躇,谏道:“人言诸葛亮有鬼神难测之机,夺天地造化之能;将军不可轻出,需谨慎仔细。”
许褚奋然道:“诸葛村夫连rì不战,已丧胆也!今战又不战,撤又不撤,惹吾心烦。汝且守关,待吾今夜杀入彼寨,取孔明项上人头!”遂不从魏贲之言,整军待发。
是夜三更时分,许褚领兵至孔明寨前,当先杀入;蜀军措手不及,四散而走。许褚就火光望孔明大帐杀入,正遇张郃、郭淮。二将并骑来迎,许褚凛然不惧;三人战四十合,张、郭二人不敌败走。
许褚杀得兴起,哪里肯舍,引军急追。蜀军丢盔卸甲,抛弃辎重无数;魏军只顾四处抢夺,张郃、郭淮便得脱身。
许褚气得大骂,刀劈数人,军士乃胆颤而归。忽闻后方马蹄声响,许褚回头一看,却是魏贲引军急急赶到。许褚忙问何故到此;魏贲答道:“适才有军士至关下来报,言将军中了埋伏,不能突围。吾闻之便来救援,因而到此。”
许褚道:“吾已踏平蜀寨,何来中伏之说?”
魏贲闻言sè变,惊呼道:“不好!此恐是诸葛亮诱敌之计也!”
话音未落,只听四下鼓声大起,举火无数,一将当先而出,沉声喝问:“汝便是‘虎侯’许褚耶?”
许褚见来将身躯雄伟,长发遮面,斜披锦袍,内衬软甲,并无重铠;手提一杆方天画戟,气凝如山,威风凛凛,却甚是面生。许褚道:“既知虎侯大名,汝何来送死!”
那人冷笑道:“旁人闻汝之名,不免心怯三分;汝却不知在吾眼里,汝不过是一匹夫耳!”
许褚闻言大怒,骤马而出;那人不慌不忙,绰戟来迎。二马交锋,未及三十合,许褚渐感不支,心中大惊!
魏贲在后掠阵,见许褚竟自不敌来将,只唬得目瞪口呆;遂暗中拈弓搭箭,便要以冷箭偷袭。哪知方将弓弦拽开,忽听一人大喝:“贼将休放冷箭!”
只闻弓弦响处,一箭似流星赶月,正中魏贲左手!
火光中,又有一将拍马而出;只见来人相貌堂堂,迅如闪电,眨眼间已至魏贲马前,举手一枪,登时将魏贲挑落马下!
魏兵大哗,军心摇动;又听许褚一声大叫,手捂肩膀,匹马而走。魏军见主将败走,士气顿消;那披发之人也不追赶,横戟高呼:“尔等yù活,速速归降!”
魏军乃大半皆降;有负隅顽抗者,皆被蜀军所杀。
待蜀军收编降卒,至虎牢关下时,早见城上皆已竖起蜀军旗帜,军士皆欢呼呐喊。当中一人,如众星捧月;轻挥羽扇,丰神俊朗,正是诸葛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外飞仙
官渡大战之后,天下皆知曹魏已无力回天,败亡已定。曹cāo逃回邺城之后,终rì居于铜雀台饮酒作乐;除美姬歌伎之外,竟教献帝常伴左右。
诸葛亮坐镇虎牢关,距邺城不足百里;西面王平、凌统分取晋阳、平阳,张任扼住雁门关;东面濮阳、代郡、平原皆入刘备之手,赵云、典韦、马超、黄忠屯兵界桥、壶关;关羽、张飞一鼓作气叩开乐陵,甘宁、太史慈东取南皮,兵发高唐,与北海呈犄角之势,截住水路。
众军势如破竹,曹魏各路关隘之守军非死即降,或不战而走。
刘备与庞统亲引大军至洛阳,诸将俱往虎牢关,只待孔明下令进兵。至此,蜀军四面合围,将邺郡困于当中,曹cāo败亡,指rì可待……
曹cāo回到邺城后,便密令李典保护曹丕、曹彰、曹植、曹冲诸子乔装打扮,往投匈奴。曹cāo知蜀军已不能阻挡,刘备大业终成,辽东公孙氏必起兵响应;目下唯有出塞北,至关外匈奴领地,隐姓埋名,或可保住曹氏血脉,故有此令。但诸子无论大小,皆不愿走,俱言愿与曹cāo同生共死。
最终,曹cāo故作怒容,厉声喝骂,以死相逼,曹氏兄弟这才不得不从,泣拜而走——唯有曹彰武艺高强,能征惯战,誓死要与蜀军决战!
曹cāo本不许,奈何曹彰叩首不止,血流满面,泣言:“兄长须忍辱负重,担起重兴曹氏之重任;二弟虽无勇,却聪慧,可为兄长之臂助。儿乃一勇之夫,愚直无谋,平生所愿,决战沙场耳!今若不能与蜀将交锋,足为生平恨事;若独去,必定郁郁而终。乞父王垂怜,准吾相伴左右。”言讫,长跪不起。
曹cāo怜而泪下,无奈从之;又谓李典:“公随吾多年,忠义之心,未曾有半分动摇。吾今将血脉托付于公,盼汝尽心竭力,以护周全。”李典闻之,泪如雨下;口不能言,只是泣拜不止。
曹cāo微叹,复又目视曹丕道:“汝为长兄,此生当以骨肉亲情为重,勿生异心。汝xìng情坚忍,心机深沉,必怀报仇之念。汝切记,若无良机,切勿鲁莽;即便忍辱偷生,亦勿使曹氏断绝。遇事多问曼成,三思而后行。”
曹丕闻言而受教,乃与李典、曹植、曹冲拜别曹cāo,除去锦袍,换上布衣,就此悄然出城,北上而去,从此不知所踪……
建安十三年七月盛夏,刘备带甲百万,四面发兵,将邺城围成铁桶一般。曹cāo挟献帝安坐于铜雀台,设宴置酒,神sè如常。遥望漫山遍野皆是蜀军,刀枪旗帜,不计其数。曹cāo饮了一樽酒,忽谓献帝道:“汝之皇叔已兵临城下,某纵有通天之能,今亦插翅难飞。吾知汝一生深恨于吾,所愿不过目睹cāo死耳!今某败亡在即,陛下定是内心欢愉。”
献帝以为曹cāo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索xìng豁出去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说道:“朕之一生,皆由汝来摆布;空有皇帝之名,实乃傀儡!这许多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惊恐之中,惶惶不可终rì!从古到今,有哪一代皇帝做得如朕这般屈辱万分!哈哈哈……”献帝狂笑不止,连饮数杯;只觉得能当着曹cāo的面恣意大笑,实乃生平之快事!
“曹贼,汝多行不义必自毙!今能观汝身首异处,实乃朕平生所愿也!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哈哈哈……”
曹cāo神情间没有丝毫怒气,挥手制止了怒气冲冲的左右亲卫,只是平静地望着状似癫狂的汉献帝。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牵着那个小孩子的左手,一步步走上金銮殿,将年幼的皇帝抱上象征大汉朝最高权力的龙椅时的情景。
往事如烟,不能回首;曹cāo移开视线,沉默地慢慢喝下一杯酒,低声自语:“陛下,若cāo真yù谋朝篡位,废帝自立,又何须等到今时今rì。”
笑得泪流满面的汉献帝没有听清曹cāo的话,醉眼朦胧地斜睨道:“汝说什么?”
曹cāo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战场,淡淡道:“观战吧……”
昔年cāo兵少将寡,无立足之本。若不挟天子以令诸侯,何以号令天下,与诸侯争锋?
cāo南征北战,开疆拓土;震慑朝堂,威伏四海。天下人皆骂cāo乃逆臣!
然世人愚昧,焉能明吾之大志!!
陛下……我只想你做一个高高在上,无忧无虑,听话的小皇帝;朝野之事,有我足矣!
这天下,终究是你刘家的;cāo只愿有生之年,扫平乱世,尽灭诸侯,为大汉朝打下一个清平世界!陛下……为何你就不明白老臣的心啊!
刘备狼子野心,孙策志在天下,他们才是要改朝换代的乱臣贼子!!
可是,陛下……在你的心里却一直把他们当做忠臣义士,将老臣看作大逆不道之人!唉……
世人皆醉我独醒;我曹cāo生于天地之间,便要立下不朽功业;纵使千夫所指,但求问心无愧!
陛下……汝非明君,无力国事;老臣若不用些铁血手段,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朝,恐怕就真的要亡在你的手里了!
大江东去浪淘尽,是非成败转头空!
陛下,既然老臣不能为你这刘家天子建成丰功伟业,就让陛下亲眼看到老臣死去,也算遂了你最后的心愿;为我这一生对陛下的大不敬,恕一回罪吧!
陛下……老臣请罪!!!
铜雀台上,大风忽起;大醉哭笑的献帝被酒水呛了喉咙,弯腰一阵剧烈的呛咳,面红耳赤。曹cāo默然遥望远方,手抚其背,缓缓喝尽了杯中苦涩的美酒,无声地流下了两滴清泪……
十万青州兵列阵于城外,城中没有留下一兵一卒。这十万jīng兵已是曹cāo最后的家底了,均是追随他多年的百战老兵。此时,面对十倍于己的蜀军,这十万jīng锐战士无一面露惧sè,昂然挺立,尽显决然杀气!
许褚、徐晃、曹彰、夏侯渊四骑并立在前,冷冷望着如汪洋大海般的蜀军队伍。阵前刘备居中,左手诸葛亮,右手庞统;其余文官尽在其后。
关羽、张飞、赵云、典韦、龙小宝在左边引军列阵;马超、黄忠、魏延、甘宁、太史慈在右边引军列阵;其余大小战将数十人各引兵马,据其他三面列阵。
许褚立马横刀,大呼:“谁敢与吾决一死战!”
关羽凤目微张,冷哼一声,便yù出阵;龙小宝身后南蛮军中忽闯出一骑,马上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冷喝道:“手下败将,焉敢称雄!汝非吾敌手,可四人齐来!”
许褚见来将正是数月前于虎牢关外大败自己之人,不由变sè道:“吾在虎牢关正是败于此人;彼勇猛无敌,吾非其对手。”
徐晃三人闻言大惊,夏侯渊喝问:“来将可留姓名?”
但见那人将满头长发束起,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容,左颊上一条狭长的伤疤自眉梢直挂嘴角,一字一字傲然道:“某姓吕,名布,字奉先!”
蜀魏将士尽皆震惊,难以置信;刘备失声叫道:“怎会是吕布!!”
此时吕布虽已年逾五旬,但雄风不减当年;冷厉的目光环视百万大军,观者无不心中凛然。众人仔细观望,依稀在吕布眉宇间犹能找到少许昔年天下第一猛将的绝世风采。
吕布见众人目中皆有疑惑,遂望向许褚四人,沉声道:“汝等若不信,可试吾手中方天戟。”
徐晃肃容道:“若真是吕布再生,单打独斗断非其敌;唯今之计,只有以多压少。吾三人齐出,殿下掠阵,或能胜之。”
许褚暗忖此若真是吕布,吾败在他的手下倒也不冤了。一念及此,顿觉心情舒畅许多。三人互视一眼,遂并骑而出;夏侯渊道:“既是温侯在此,吾等只有并力来迎,方有一线胜机;请温侯勿怪。”
吕布昂然不语,微微颔首;许褚三人各持兵器,跃马而来,两下便战在一处。但见吕布舞动“无双方天戟”,好似天神下凡,使得出神入化,振起千般光华,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关羽xìng傲,本见吕布抢先迎战,虽知此人曾在荆州与小宝大战一场,未分胜负;武艺高强,实不在自己之下,但心中仍感不快。后闻此人自报姓名,竟是吕布,震惊之余,亦是半信半疑。此时见吕布神勇无双,威猛绝伦,自忖换做自己独战当世三大名将,恐绝难匹敌,方才自叹不如,心中的一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西蜀诸将皆如关羽所想,至此方信此真是吕布复生;否则放眼天下,还有何人可独拒三大名将,犹处上风!
阵前四人转灯似地大战了一百二十余合,吕布重现昔rì无敌之勇,许褚三将渐感不支。早有小校飞报于铜雀台,曹cāo闻报独拒三将者竟是“已亡”多年的吕奉先,心中大惊!遥望吕布虽年已半百,但神勇不减当年,心中不胜感慨,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唏嘘不已。
阵前四将又战三十余合,以许褚之勇,亦觉双臂沉重,汗出如浆,力有不逮,更别说徐晃、夏侯渊了。后面曹彰见势不妙,拍马舞戟,又来助战;蜀军众将半数怒骂,均感不忿。
吕布凛然不惧,遥想当年曾独斗曹魏六员大将,今敌四将,有何惧哉!
蜀军众将虽然高声喝骂,但皆惧吕布声威,未敢轻动。龙小宝却不管这一套,骤马而出,挺枪大喝:“奉先休慌,吾来助你!”话音未落,赤兔马已至阵前。
吕布心中暗骂老子慌个屁,眼看这三人已是强弩之末,你这厮却来捡便宜!心知宝哥这妖孽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唯恐被他占了先机,抢去功劳,手上加力,猛然大喝一声,劈面一戟,迅如奔雷,将夏侯渊刺于马下!
许褚、徐晃、曹彰见夏侯渊落马,齐声悲呼;龙小宝瞅准三人心神大乱,“逆鳞枪”急如闪电,连刺数枪,趁势将徐晃亦挑落马下!
吕布见状气往上涌,方天戟化影如山,将许褚、曹彰围得风雨不透。许褚虎目含悲,血灌瞳仁,奋起余勇,面对吕布的凶猛攻势,竟不闪不避,拼尽全力将伴随一生的“蚩尤斩”往吕布当头斩下!
吕布未曾料到许褚竟使出玉石俱焚的打法,方天戟虽已穿透许褚魁梧的胸膛,但许褚濒死一击势如惊雷,雪亮的钢刀已将至面门!
危急时,吕布只来得及偏了偏头,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许褚的舍命一刀;忽然一道虚淡的枪影掠过,在千钧一发之间挡开“蚩尤斩”,救了吕布——正是宝哥发动异能出手!
许褚圆睁怪眼,眼见自己舍命一击竟未能得手,仰天大吼一声,喷出漫天血雨,也吐尽了胸中最后一口不甘的怨气!
吕布死里逃生,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曹彰也是红了双眼,把戟往后一招,嘶声怒吼:“杀!!!”十万青州兵声震苍穹,呐喊而来。
身后蜀军如海啸般列阵来迎;吕布见曹彰跃马挺戟杀至,心中一口怒气找到了发泄之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气,格开曹彰的画戟,二马错蹬,顺势使了个犀牛望月,回手一戟正中曹彰的后心!
铜雀台上,曹cāo眼见夏侯渊、徐晃、许褚相继战死,只觉心如刀割;此时又见曹彰身亡,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几乎昏厥!
左右侍从连忙扶起曹cāo,献帝在旁却是欢喜得手舞足蹈,不住口地大笑道:“杀得好,杀得好……”
曹cāo大怒,起身将献帝一脚踹倒,拔剑yù刺;献帝醉眼歪斜,酒气熏天,引颈受戮,不闪不避。等了片刻,曹cāo双手颤抖,这一剑却终究刺不下去!
一瞬间,曹cāo仿佛觉得自己苍老了十岁,心中万念俱灰,当啷一声,“倚天剑”脱手坠地!
远处杀声震天,不过片刻即止;十万青州jīng锐,无一投降,竟全部战死。百万蜀军振臂高呼,重新列阵,往铜雀台缓缓进发。铜雀台上只有三千“虎卫军”,尽是曹cāo最忠实的亲卫;随着统领一声大喝,三千死士刀出鞘、箭搭弦,将曹cāo挡在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决死的肃杀之气!
刘备引军至铜雀台前,勒马止步,抬首仰望,朗声道:“陛下,请恕刘备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言讫,在马上抱拳拜了三拜。
那天子早已醉得天昏地暗,半坐半躺在台阶上,只是望着刘备傻笑。曹cāo此时已完全镇定下来,俯视着持礼甚恭的刘备,抚髯笑道:“玄德,别来无恙乎?”
刘备亦是含笑道:“孟德兄,多年未见,风采依旧。今事已至此,汝大势已去;何不弃剑向天子请罪,吾可保兄长归隐田园,安享余生,何如?”
曹cāo大笑道:“刘备呀刘备,汝这虚伪小人,便是如此口不对心。若吾今rì将天子斩杀,恐才是汝心中所望也!”
刘备正sè道:“曹孟德,汝今败局已定,还要以天子xìng命相胁,枉为枭雄也!”
曹cāo冷笑道:“汝貌似忠良,实藏祸心。某死后,汝待天子,必尤甚曹cāo也!”
曹cāo话音方落,那一直瘫坐于地的汉献帝忽然挣扎着摇晃起身,指了指曹cāo道:“汝死后,朕要将你……碎尸万段!”又指了指刘备,满嘴酒气,含糊不清的喊道:“朕今rì便将皇位禅让于皇叔;自今rì起,皇叔便是大汉天子!”
刘备满脸惶恐,滚鞍落马,跪拜于台下:“陛下醉了,不可乱言;臣安敢有僭越之心!”
献帝双手胡乱挥动,眼中露出疯狂的神sè:“朕乃天子,朕是皇帝!朕金口玉言,难道皇叔也要抗旨吗!”说着说着,脚下一软,复又一屁股坐倒在地,目光呆滞,泪如雨下道:“朕这一生,唯有今rì才能自主下一道王命……皇叔万勿拒绝。”忽然捶胸嚎啕大哭不止,嘶声狂喊,“朕知道,汝等……汝等皆盼着朕死去……盼着朕死去!!”
无数双目光集中在状若疯狂的献帝身上,没有面对帝王时的敬畏,有的只是无尽的怜悯。
远方的天际忽然响起沉闷的巨响,一团巨大的火光划破长空,飞速而来。百万大军尽皆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天际异象,一脸惊容,不知所措。
龙小宝低头看着左腕上忽然散发出蒙蒙光晕的“宇宙之心”,仿佛接收到了什么特殊的信息,骤然sè变,催马上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一把将刘备提至马上,拨马便走,不住口地大叫:“全军速离此地,快跑!快跑!!走哇……”
蜀军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猛然见到战无不胜,天下无敌的龙大将军跟中了邪似地抓起主公玩儿命狂奔,一时间脑子虽然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却下意识的跟着宝哥落荒而逃的身影向后移动。
还得说诸葛亮脑子转得快,龙小宝极度反常的举动令他顿觉大事不妙,拨马就走,扬手高呼:“全军撤退!!”
这下子,百万大军明白过来了;霎时间,连成一片的撤军之声此起彼伏;绵延无尽的大军好似退cháo的汪洋大海,井然有序的飞速撤离!
汉献帝跌坐着还在抱着头断断续续的抽泣;曹cāo却睁大双眼,盯着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的火球,全然不理身边那些宦官侍女尖叫着四散奔逃。赤胆忠心的“虎卫军”虽然惊慌,但未得曹cāo下令,尽皆挺直腰杆,咬着牙一动不动。
曹cāo望着好似太阳坠落,急速飞来的巨大火球,忽然仰天大笑:“天意!此乃天意也!!哈哈哈……”
在曹cāo的纵情狂笑声中,巨大的火球轰然砸中了美仑美奂的铜雀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大地剧烈震动,一大团蘑菇云冲天而起!
大爆炸的余波扩散十余里,许多落在后面的蜀军将士在冲击波中纷纷倒地。剿灭曹魏的最后决战没有给蜀军造成多少伤亡,这堪比天地之威的爆炸余波,却让数万将士受到了大小不等的伤害。
大爆炸渐渐平息,逃到安全地带的蜀军心有余悸地回首观望;只见那朵巨大的蘑菇云犹自凝聚未散,邺城大半倒塌,已成废墟。至于汉献帝和曹cāo,早已和铜雀台一起化为飞灰,骨肉不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个月之后,西蜀文武百官在诸葛亮、庞统的率领下,以汉献帝临终禅位为依据,共推汉中王刘备身登大宝,继承帝位。诸葛亮令博士许慈,谏议郎孟光掌礼,筑坛于洛阳之南,迎请刘备登坛致祭。
光禄大夫谯周高声朗读祭文毕,孔明率百官恭上玉玺,刘备乃登基称帝;改元章武元年,立甘夫人为后,吴氏为贵妃。封长子刘禅为太子,刚出生不久的次子刘永为鲁王。大小官僚,一一升赏;建都长安,大赦天下!
至此,天下已定,尽归刘备。辽东公孙康,羌王彻里吉,匈奴单于左贤王皆遣使来贺,纳贡称臣。
又一月后,龙小宝奏表请辞,卸甲归田,举家迁往南疆,做起了逍遥自在的“天南侯”。
刘备虽然不愿小宝离去,但大汉朝天字第一号大将军自愿交出兵权,倒也颇合刘备的心意。而且龙小宝还立下誓言,南疆在其有生之年,永为大汉领土,刘备之臣,绝不会妄生二心。如此刘备才勉强同意宝哥“告老还乡”,光荣引退——实际上他也明白,以宝哥之能,若是他真有加害之意,恐怕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至于吕布、高顺也在大仇得报后,回到宁静的小山村,继续过起了安乐祥和的隐居生活……
是夜,南疆“聚宝山”地下石窟被冰冻的水潭上,静静地停着一艘线条流畅,极具美感的时空穿梭机——就是当rì从天而降,把铜雀台炸成飞灰的“元凶”!
那团好似天罚降世的大火球是一颗巨大的陨石;而在陨石之内藏着的正是这架时空穿梭机!
来自“纳米”宇宙,“阿尔法”星的时空探险者,龙小宝的“再生父母”木瓜大师最心爱的宝贝!
时隔多年以后,龙小宝又和木瓜的本尊见面了;在铜雀台爆炸后的当晚,小宝就悄然进入时空穿梭机的内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瓜哥好一顿痛哭。
木瓜问他把时空穿梭机藏在哪里最合适,这货眼珠子一转,就直接把瓜哥忽悠到“聚宝山”的地下石窟里藏起来了。
其目的很简单——利用“木瓜号”时空穿梭机内广阔的空间储藏室将山下暗河里的黄金,石窟山壁内的各种珍贵宝石全部搬走,带往下一个宇宙的地球!
因为宝哥准备去玩儿另一场更加过瘾的超级游戏,时间却不是古代,而要重返现代文明社会,岂能少了金银财宝,数之不尽的钞票作为强大的后援力量!
对于龙小宝的贪财本sè,立志做世界首富的心态木瓜知之甚详,倒也由得他——反正“木瓜号”的空间储藏室就像是玄幻小说里特别牛叉的空间戒指一样,装进一座城市,都没啥问题。
安排好一切后,龙小宝履行诺言,秘密带着诸葛亮和庞统穿梭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地球著名的大都市纽约旅游了一圈。当二位三国奇才从昏迷中醒来,一个身穿牛仔体恤,一个身着凉鞋短裤,满头长发炸成了马尾,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坐在希尔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的豪华沙发上时,映入眼帘的一切雷得两大超级智者头昏眼花,目瞪口呆!
六十二英寸的超大液晶挂墙电视播放着一幕幕晃动不停而又熟悉的画面;孔明和庞统看着自己在电视机里指挥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场景,张大的嘴巴足够塞进两个大鸭蛋!
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纪录片!
拍摄工具,就是龙小宝从甫一空降三国大地,就藏在身上的针孔摄像机!
为了完成这个“绝密任务”,这小子搞了五十个针孔摄像机,外加好几百张微型硬盘;往来穿梭于两个宇宙的地球,可把丫给忙坏了。
好在最终大功告成,得以完成这部自编、自导、自演的还没来得及剪接,超长的三国记录大片,作为他宇宙探险的第一次美妙回忆,而永远珍藏起来,随时可以拿出来孤芳自赏一番。
诸葛亮和庞统就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在严格遵守不开口说话的纪律约束下,被龙小宝这个尽心尽职的导游牵着游览了整座纽约城,享受了美味大餐,走进了华尔街,感受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的强烈刺激。
金发碧眼,肤sè各异的西方美眉那火辣xìng感的身材令庞统流了满地的口水;第一个晚上,就在宝哥大把美金的安排下,让这个自诩封风流的好sè之徒在松软的大床上,彻底被火辣生猛的美国妞蹂躏成了一滩烂泥!
诸葛亮同志意志坚定地谢绝了宝哥的一番美意,没有在某只牲口的蛊惑下毁掉自己德才兼备,五好青年的高大形象。他只是“吾心甚慰”地看着皮肤雪白,深目高鼻的异国美女,发自内心自得的感叹原来俺的老婆才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高楼大厦,钢铁丛林,奔驰的豪华汽车,飞翔的空中客机,夏威夷的碧海蓝天,好莱坞的星光大道,湖人大战骑士,科比与詹姆斯的对决……在短短十天里,诸葛亮和庞统如在梦中,大开眼界,见证了无法想象的“奇迹”!
最终,现代都市的繁华与奢靡没能动摇二位大能的忠义报国之心,他们还是决定重返“落后”的古代,继续他们鞠躬尽瘁,辛苦劳碌的传奇一生——特别是庞统,这丫临走时捶胸顿足,内牛满面,连龙小宝都对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坚定信念感到不可思议!
一回到三国,庞统就开始后悔了;拉着宝哥的手不放,痛心疾首地哀求神通广大的宝哥把他再送回去。结果龙小宝恶寒的打开庞统汗津津的“咸猪手”,翻了翻白眼儿,回以俩字儿——没门!
庞统急了,威胁小宝要把去“欧罗巴”旅游的事情大肆宣扬,咬牙切齿地发誓要将小宝塑造成祸国殃民的“妖孽”!
小宝毫不客气的给凶相毕露的庞统聪明的后脑勺儿来了一巴掌,不以为然的说道:“随便你!看看到时候谁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估计老子成不了‘妖孽’,你小子倒是会被当做‘jīng神病’给关起来。一代奇才,就此完蛋;传于后世,呜呼哀哉!拜托你快去宣传吧,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只给呆若木鸡,yù哭无泪的庞统留下一根鄙夷的中指……
209年的chūn节过得很快乐,合家团圆,幸福美满。龙小宝回到南疆后故意时常在貂蝉、甄宓,还有两个孩子龙川、龙襄的面前展露所谓的“神术”;渐渐地让家人接受了他子虚乌有,所谓南疆圣祖转世的伟大身份。
210年的chūn天,龙小宝回到了长安,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与并肩战斗多年的老战友们一一欢聚。特别是赵云和典韦,每天都得强颜欢笑地陪着这个“大酒篓子”四处应酬,喝得万分纠结,吐得一塌糊涂。
一个多月以后,连张飞这等嗜酒如命的家伙见到宝哥都两腿发软,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悲惨遭遇。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龙小宝为阿斗上了最后几堂课,然后在某个空气清新的黎明,他悄然离去,满怀着对手足兄弟,多年战友的祝福与不舍永远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九月初秋的一天,“聚宝山”下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十好几万南疆子民——他们深心爱戴的王,在这一天要“白rì飞升”,羽化成仙了。
貂蝉、甄宓、祝融领着两个孩子站在最前面,哭得梨花带雨,柔肠寸断。反倒是龙川和龙襄兄妹两个一滴眼泪都没流,骄傲的注视着山顶,用纯真的笑容为他们那个伟大而又神奇的父亲送行。
南蛮霸主的王位,龙小宝传给了孟获;兀突骨和木鹿大王这两大马仔成了守护南蛮土地的正副元帅。哥俩因为“老大”的离去没少偷偷流马尿——如果龙小宝不是要“飞升仙界”,而是“命归黄泉”,恐怕这两个无比生猛的“小弟”就得自刎相随,跟着大王去拆了阎罗殿,狠虐一番阎王爷!
正午的阳光笼罩了大山,随着一连串轰然巨响,山顶缓缓升起一团耀眼的火光。一个恢弘浩大的声音响彻天地:“天佑吾民,光照吾国;子孙万代,世世平安!”
话音落,霞光万道,冉冉升向高空!
十几万人皆跪拜于地,哭声不绝。那光芒四shè的火球越升越高,突然极速消逝,只在蓝天下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晖,好似流星划过天宇的一道璀璨光痕……
(八千字大章结束了“三国篇”!下星期会开始上传第二卷“不败球神”!真诚拜谢所有关注本书的大大们,这两天会写一章“三国篇”的小记,以及“球神篇”的序言,还请诸位大大共赏之!肥佬合十祝福,鞠躬下台……)
第一章 阿宝
时间:1990年1月6rì。地点:西班牙北部小城索里亚。
作为西班牙最寒冷的城市之一,新年刚过,正是索里亚一年当中最冷的时间。通常人们会躲在温暖如chūn的室内,即便是出门也会将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裹得像粽子一样——因为室外的寒风实在冷得像刀子。
往常在严寒的冬季,小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但今天,城里大部分的男人,还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纷纷涌上街头。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旗帜和各种条幅彩带,全然不顾寒风刺骨,在街上放声高唱,随心所yù的载歌载舞。
到处都是欢笑的声音,汽车的喇叭声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比热闹的场面与狂欢节相差仿佛。
在西班牙,人们最痴迷的运动自然是“国粹”斗牛;其次就是世界第一大运动——足球。
优秀的斗牛士在西班牙被视为民族英雄,在看上去十分残忍的竞技场上,用无辜的公牛体内流淌的鲜血,书写着一个又一个传奇,被誉为是在生与死之间优雅舞蹈的现代骑士。
足球,是西班牙人另一项必不可少的运动。一颗黑白相间的皮球,足以引发这个国家大多数人的狂热。自从1920年,西班牙足球队打了第一场国际赛事后,这项由英国人发明的古老运动,在70年来成为了绝大多数西班牙人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时至今rì,西班牙大大小小的足球俱乐部遍布了整个国家;其中最著名的两大豪门自然是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
而让索里亚的居民忘记冬天的严寒,走上街头疯狂庆祝的原因就是——今天晚上,他们那座仅能容纳三千观众的“帕贾里斯托”球场,将迎来威震欧洲,声名显赫的冠军豪门,皇家马德里队!
索里亚有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会——努曼西亚足球俱乐部。
因为财力、物力,以及资源的匮乏,这支小球队只能长期厮混于低级别联赛。现在,努曼西亚是一支西班牙丙级队;能够坐镇主场迎来巨星云集的豪华之师皇马,还要感谢历史悠久的西班牙国王杯。
这项成立于1902年的杯赛,给了许多中小型俱乐部与豪门巨鳄交手的机会。自1977年定名为“胡安·卡洛斯一世国王杯”之后,这项赛事因为其“不分贵贱”的比赛原则,给各地方足球的发展以及小俱乐部的经营带来了很大的刺激和促进作用。特别是一些有幸与甲级队交手的丙级队,一场比赛往往就能赚够一年的“口粮”。
努曼西亚俱乐部相比较皇马这样的巨无霸实在是小的可怜,他们的队员为了生活还要兼职做其他的工作。他们能够与皇马交锋,除了上帝的恩赐,最重要的原因竟是因为一名年仅十六岁的新球员!
他的名字叫做——费尔南多·赛拉德斯!
这是一个在西班牙非常普通的名字,但这个平凡名字的主人却是一名足球场上的少年天才!
事情还要从九个月前说起……
朱里奥·塞拉德斯先生是一名善良慈祥的老人,退休后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杂货店。七个多月以前,老人心脏病发作,离开了这个世界,接受上帝的召唤,去天堂与他已逝三年的老伴儿重新团聚了。
老人没有儿女,亲戚也很少;除了还有一位表妹生活在巴斯克大区,好像就没什么亲人了。而他那位有着东方古国血统的夫人早已不知道亲人的下落;据说还有一个远房侄子在西班牙,但基本上也没什么来往。在老人下葬不久后,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英俊少年突然来到了这座小城,在出示了相关的身份证明后,他证实了有关塞拉德斯夫人“远房侄子”的传言,住进了老塞拉德斯先生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子。
小城的居民大多纯朴善良,左邻右舍很快就相继拜访了那栋老房子的新主人,用一些简单别致的礼物向那个远从他乡而来的小伙子表达了善意的问候。
年轻人看上去成熟稳重,彬彬有礼,很快就获得了领居们的认同。他笑起来很灿烂,长相也实在是英俊的令人发指;在大人们眼里是人见人爱,在姑娘们的心里更是花见花开。
年轻人有一个伊比利亚半岛很普通的名字——费尔南多·塞拉德斯;但是与他相熟的人们更愿意亲切的称呼他的东方名字——阿宝。
姑娘们对“阿宝“的青睐甚至痴迷自然会引发不少同龄男孩儿的妒忌。可是,当六七个自负彪悍的少年在一个夜晚把他拦在大街上,准备用拳脚将那张令人讨厌的完美“俏脸”揍成猪头,却很快被人发现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个个鼻青脸肿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愣头青敢去招惹这位总是面带微笑,一脸阳光的小帅哥了。
小城民风彪悍,小孩子打架的事常常发生;只要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也没有哪家大人会因为这种事儿出面。况且这些家伙还是以多欺少,换回来的也只能是家里人的一句“活该”!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孩子们中间就开始流传阿宝是一名jīng通东方武术,中国功夫的少年高手——就像布鲁斯·李一样,身手不凡,以一当十。
孩子们总是有浓重的英雄情结,这次冲突带来的一点仇怨很快就烟消云散。那几个首先挑事的小家伙反而一起去拜访了小塞拉德斯先生,在表达了歉意之后,立刻就得到了胸怀大度的阿宝的原谅。
阿宝在家里展现了jīng湛的厨艺,为这些登门道歉的少年做了一顿丰盛的东方大餐,这令他们很快就抱成了一团,成了勾肩搭背的哥们儿。
享用过美味的午餐之后,有人提议去公园踢场球庆祝一番,大家纷纷呼应。阿宝跟着几个新朋友来到了公园,在绿草地上与另外一帮少年开始了一番较量。
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半场下来,阿宝独进十球,率领本队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双方在场的其他人全部石化,每一个人看向阿宝的目光都像看一只怪物一样。失败的一方不服气,问阿宝敢不敢和比他们年龄大的少年再比一场?阿宝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个孩子骑上单车离去,很快带回了七八个年轻人,看上去差不多都是十**岁的样子。阿宝的朋友中有一个叫萨米的男孩儿,看到对手之后,忧心冲冲地告诉阿宝:“这些人是公园里踢球最厉害的家伙们,有两个还曾经去球会试训过。”
萨米所说的球会自然就是努曼西亚。
阿宝的神sè很平静,耸了耸肩膀,淡淡道:“厉不厉害,踢过才知道。”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迎了上去……
一小时后,公园里“最厉害”的家伙们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男孩儿,非常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噩梦!
风一般的速度,强有力的shè门,又是十个进球!
难道这家伙是上帝儿子的化身不成?!!
就在大家脑子空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五十来岁的先生走了过来——实际上这个人很早就默默站在一棵大树后仔细观看着男孩儿们在球场上的较量——在场除了阿宝以外,所有人都立刻恭恭敬敬地向这位先生问好:“下午好,孔特拉斯先生。”
这位孔特拉斯先生向大家微笑示意,径直走到阿宝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好,小伙子。我是努曼西亚球队的主教练,塞萨尔·孔特拉斯。不知道你明天是否有兴趣来俱乐部踢一场球呢?”
萨米在后面悄悄用手指头不停捅着阿宝:“快答应,快答应!”
阿宝皱眉拨开萨米“热情”的手指,对孔特拉斯平静的说道:“教练先生,这是我的荣幸!”
孔特拉斯笑了:“那好,明天见。哦,对了,你知道去球会的路怎么走吗?”
阿宝摇了摇头,孔特拉斯问:“你家在哪里?”
阿宝说出了自家的门牌号,孔特拉斯带着一点儿惊讶说:“原来你就是塞拉德斯太太的侄子呀!”
“不,塞拉德斯太太是我的姑婆;我是他侄子的儿子。”
教练显然不太关心辈分的问题,点了点头说:“明早八点,我开车来接你。”然后向大家挥手道别,转身离去。
孔特拉斯一走,这些毛头小子们顿时炸开了锅;一拥而上,把阿宝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为他明天的“试训”出谋划策。一张张白皮肤的青chūn脸孔激动得面红耳赤,仿佛被教练慧眼相中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第二天,早上八点。阿宝站在自家的小院门前,孔特拉斯先生的车准时到达。教练因为阿宝的提前等候非常高兴,东方古国的谦虚有礼,在西方国家并不多见。
车子向努曼西亚球会一路飞驰,很快抵达。俱乐部大门前阿宝的几个小伙伴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一见阿宝下车,小家伙们立刻挥舞拳头,大声喊着加油,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纷纷侧目。
阿宝微笑着和几个朋友一一击掌,然后跟着看上去非常和蔼的孔特拉斯先生走进了这家并不显眼的俱乐部……
一直到下午四点,饿着肚皮执着守候在大门外的几个小家伙终于看到阿宝在一名女士的陪同下走出了俱乐部。阿宝笑着向他们摆了个胜利的手势,几个大男孩儿欢呼雀跃,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
那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女士叮嘱了阿宝几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去;小伙伴们飞速跑过马路,紧紧拥抱阿宝。阿宝笑得也很灿烂,大声道:“去我家吃大餐,庆祝庆祝!”
萨米脸上的雀斑似乎都在发光,cāo着变声期还没结束的公鸭嗓,**拍打着阿宝的肩膀:“知道吗,伙计!你是我们的英雄!对,就是英雄!!”
踩着单车,一路唱着快乐的乡谣,男孩儿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西甲联赛在八月底才开打;可参加“国王杯”的低级别球队在七月底就已经开始了循环淘汰赛。努曼西亚,这个来自北部小城的丙级球队,这个由兼职的餐厅服务员、加油站的伙计、伐木工人、搬运工、邮递员……组成的半职业球队,一路高奏凯歌,突飞猛进,从数十支球队中脱颖而出,杀进了最后阶段的淘汰赛!
虽然努曼西亚击败了不少丙级和乙级球队,但直到他们与第一支甲级球队奥萨苏纳交锋,并且以两回合5:4的总比分将对手惊险淘汰出局,才终于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这其中,努曼西亚的最佳shè手,一个最初只是替补队员,然后在多场比赛中却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还未满十五周岁的小球员也引起了一些甲级球会的关注!
费尔南多·塞拉德斯,努曼西亚的秘密武器!
来自东方的神奇少年!
风之子,塞拉德斯!
绝杀奥萨苏纳,他是上帝的宠儿!
索里亚的奇迹,他们能走多远?
…………
西班牙各大报纸相继出现了与努曼西亚相关的报道,以及阿宝驰骋在赛场上的一些照片。甚至连影响力巨大的《马卡报》和《阿斯报》也在珍贵的版面上为努曼西亚留出了一块小小的空间。
然而,没有人想到,这只是一个“奇迹”诞生的开始!
八月,努曼西亚淘汰了乙级球队,巴列卡诺!阿宝在主场上演了帽子戏法!
九月,努曼西亚淘汰了甲级球队,西班牙人!阿宝在主场梅开二度,客场打入关键一球!
十月,西班牙震惊!!来自小地方的小球会努曼西亚居然淘汰了老牌劲旅马德里竞技!!那个已经引起了半数国民视线的追风少年,又一次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他在“卡尔德隆”球场,在稀稀拉拉不过一万多名傲慢的竞技球迷的眼皮子底下,在终场哨响前的最后一分钟,如同一道闪电穿透了马德里竞技的防线,打入了一记金子般的进球!从而帮助球队昂首杀入“国王杯”八强!!
索里亚全城沸腾,数百名球迷在市中心的小广场上欢呼着努曼西亚和阿宝的名字!
高唱着具有浓郁北方风格的队歌……
当时间进入十二月,在圣诞节来临之前,努曼西亚淘汰了另一支同样算是创造了奇迹的乙级强队,皇家贝蒂斯!
至此,“国王杯”四强诞生——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瓦伦西亚,还有……丙级队,努曼西亚!
1990年1月6rì,西班牙“国王杯”半决赛第一回合开始!
努曼西亚将在自己简陋的主场迎来生死攸关的严峻考验!
他们的对手是六届欧洲冠军杯得主,二十四次西甲联赛冠军,世界足坛的超级巨人,皇家马德里!
《世界报》破天荒地在头版给了努曼西亚一个小专题;标题是——白sè恐怖降临,“奇迹”即将终止!?
(开球……)
第二章 游戏始于偷窃
1958年世界杯决赛,由东道主瑞典对阵魔幻巴西。在主裁判的终场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巴西队的教练组与球员疯狂的拥抱庆祝!他们以5:2的大比分战胜了东道主,第一次捧起了雷米特金杯,傲然站立在世界之巅!
迪迪、瓦瓦、贝利、加林查、扎加洛……一个个闪亮的名字永久篆刻在足球的史册上!
这届世界杯第一次通过电视进行了全程直播,人们在黑白sè的荧屏上看到了在中场指挥若定,能让足球说话的迪迪;视进球如拾草芥的法兰西之王方丹;如同绿茵场上飞翔的雄鹰般飘逸伟大的科帕;迅如闪电,可以把足球变成魔术的加林查;当然还有横空出世,惊才绝艳的少年球王贝利!
全世界无数人因此开始为足球疯狂!!
当决赛结束后,无数镁光灯在闪耀;数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紧跟着巴西队员欢庆的脚步不停的拍照。欢庆的人群中,年仅十七岁的贝利趴在中场灵魂迪迪的肩头放声哭泣。这时一位穿着那个时代的长袖衬衫,吊带西裤,头戴圆形礼帽,胖乎乎的记者,微笑着走到年轻的贝利身旁,用左手轻轻拍了拍贝利的肩头,安慰了一下横空出世的未来球王。
然后,这个貌似憨厚善良的记者又跑向了“小鸟”加林查——这位巴西魔翼天生双腿发育畸形,左腿比右腿短了整整六厘米,膝盖严重弯曲,却成为了当时世界上跑得最快的边锋,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盘带技术!
胖记者为加林查拍照,然后一起欢呼着胜利,很自然地上前与加林查握手,祝贺,离去。
而就在几天前,法国与西德的三四名决赛结束后,这位不知来自什么国家的记者朋友,也曾如出一辙地与本届世界杯最佳shè手,创造了单届世界杯进球纪录的法国前锋,六场比赛独中十三球的朱斯特·方丹握手道贺,拍照留念……
1960年欧洲冠军杯决赛,皇家马德里对阵法兰克福。最终的比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7:3!横扫欧洲,气吞天下的皇马第五次蝉联冠军杯,书写了世界足球俱乐部的史诗神话!
“金箭头”迪·斯蒂法诺,那个时代无可争议,也无所不能的世界球王!
“飞奔的少校”弗伦茨·普斯卡什,足球史上最伟大的左脚将!一个xìng格桀骜不驯,其貌不扬的矮胖子;一个腆着肚腩,叼着雪茄走出球员通道的特例独行的天才!在格拉斯哥汉普顿公园球场,他四次shè穿了法兰克福的球门,创造了欧冠决赛的进球纪录!
在那场举世瞩目,令世界为之惊叹的欧冠决赛后,两大传奇巨星和包括“左路天尊”弗朗西斯科·亨托在内的全部队友回到更衣室开启香槟,大肆庆祝。这时,一名神情羞涩,身穿皇马队服的工作人员悄悄溜进了更衣室,低着头拿着一个小本子,一支笔。
他先是走到了斯蒂法诺身边,请伟大的队长为他签名;接着又来到狂喷雪茄的普斯卡什身边,递上了手中的小本子;最后他又顺理成章的得到了xìng格朴实的亨托的签名留念,这才心满意足的悄然离去。从此,慷慨的巨星们再也没有在俱乐部,以及任何一支球队的更衣室见过这个年少羞涩的工作人员……
1966年世界杯回归了足球的发源地英国。在经历了令全英格兰人万分悲痛的慕尼黑空难后,经过八年的卧薪尝胆,在慕尼黑空难中得以幸存的博比·查尔顿的带领下,群星璀璨的英格兰队杀进了最后的决赛!
在温布利大球场,在家乡父老的面前,气势如虹的英格兰队与顽强的德国人在九十分钟的常规时间里战成了2比2;然而在加时赛中,赫斯特独中两元,帮助英格兰最终以4:2的比分在家门口从英女王伊丽莎白的手中接过了雷米特金杯!
赫斯特成为了当届世界杯决赛最有价值球员;同时也是第一个在世界杯决赛中上演帽子戏法的球星!
他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中,最后那个击中横梁,然后弹在球门线上的进球,也成了足球史上最大的悬案之一!
尽管如此,英格兰依旧无可争议的获得冠军。队中的灵魂人物查尔顿居功至伟;队长穆尔稳如磐石;门神班克斯令英国人的球门固若金汤;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英格兰的主教练阿尔夫·拉姆塞大胆创新,为全世界贡献了最经典的442阵型!
终场结束,温布利大球场陷入欢腾的海洋!
作为足球运动的鼻祖,骄傲的英格兰人终于在家门口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
当查尔顿与赫斯特高举金杯绕场庆祝的时候,一名留着“披头四”的发型,满脸大胡子的球迷忽然像袋鼠一样跳入球场,张开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勇猛的扑向查尔顿与赫斯特,给两位骤然受到惊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传奇巨星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随即,在球场保安赶到之前,这家伙像个幽灵一样迅速跳入观众席,消失在万众欢呼的人群中!
而早在葡萄牙与苏联队的三四名决赛结束后,这个家伙就曾经用同样的方法干过一回——只不过那次他的目标是本届世界杯的最佳shè手,葡萄牙的传奇巨星,“黑豹”尤西比奥……
1974年世界杯首次举行了彩sè电视直播,决赛的两支队伍是“橙sè军团”荷兰与东道主德国。
这场决赛被誉为两大巨星,“荷兰飞人”克鲁伊夫和“凯撒大帝”贝肯鲍尔之间的对决!
尽管在两支球队中还有“轰炸机”穆勒,“重炮手”内斯肯斯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但毫无疑问场上的绝对巨星只有“飞人”和“皇帝”!
因为巴西队在1970年的第九届世界杯上第三次夺冠,从而得以永久保留“雷米特”金杯;因此第十届世界杯国际足联推出了全新的“大力神”金杯!
荷兰与西德队都采用了当时掀起了第三次足球革命的全攻全守打法,两队都非常渴望拥有第一座大力神杯。然而飞翔的荷兰人虽然在开场仅72秒就由领军人物克鲁伊夫长途奔袭五十米杀入西德队禁区,获得一粒金子般的点球,并由内斯肯斯一蹴而就,取得了梦幻般的开局;但顽强的德国人,以钢铁般的意志在贝肯鲍尔的带领下,凭借布吕特纳的点球,以及进球机器盖德·穆勒的强悍绝杀,最终以2:1的比分逆转战胜荷兰队,坐镇主场赢得了大力神杯!
克鲁伊夫萧瑟的背影令人扼腕叹息;贝肯鲍尔霸气十足的笑容宣告着王者降临!
当贝肯鲍尔率队登上领奖台准备从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先生手中接过金杯之前,他和主席台上的一些足联官员一一握手,接受这些西装革履的家伙们的祝贺。他和紧随其后的穆勒都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位长着一个大鼻子的zhèng fǔ官员,在后排挤上前来与他们握手时,这人被西装衬衫掩盖住的左手腕闪过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第二天,荷兰队回国的专机上,失意的英雄们显得疲惫而沉默。克鲁伊夫和女友紧紧靠在一起,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云海,无意识的抚摸着手里的银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名空中小姐走到他的身旁,用地道的阿姆斯特丹方言低声问道:“克鲁伊夫先生,您需要喝点饮品吗?”
克鲁伊夫抬头看了看金发碧眼的空中小姐,随口说了句谢谢,不用。
空中小姐又轻声赞叹:“奖牌真漂亮!”
克鲁伊夫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忽然把手中的奖牌递给空中小姐:“喜欢吗?送给你。”
空中小姐显然被吓到了,连忙摇手:“不不不……这是属于您的荣誉!”
克鲁伊夫打断了她,瞟了一眼奖牌:“不,这不是我的荣誉,而是我的耻辱……”说完就把世界杯银牌塞到花容失sè的空姐手里,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垃圾奖品;然后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假寐。
幸运的空姐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奖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大着胆子轻轻握了握克鲁伊夫的手掌,颤抖着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带着幸福的笑容迷迷乎乎地走了。
依偎在克鲁伊夫怀中的女朋友看着喜从天降的空姐扭动的臀部,有些醋意的小声嘟囔着:“哼,一个女人怎么能长出一个那么大的鼻子……”
当足球进入80年代后,无论在战术和技术上都有了质的飞跃。82年西班牙世界杯上,意大利的链式防守闻名天下。由一代门神佐夫领衔的后防线如同钢铁壁垒,滴水不漏。最终这支由传奇教练贝阿尔佐特领军的意大利队登上了世界冠军的宝座,举起了大力神杯!
同样是在那一年,巴西教头丰塔纳倡导的“xìng感足球”也首次展现在世界杯的舞台上。由济科、法尔考、苏格拉底组成的中场被誉为“黄金中场”!他们虽然没能进入四强,但巴西人唯美华丽的足球倾倒了全世界亿万观众。
四年后的墨西哥世界杯上,潘帕斯草原的雄鹰再次展翅高飞。在一个成熟的马拉多纳的率领下,阿根廷队时隔八年后卷土重来,横扫诸强,第二次高高举起大力神金杯!
尽管当届世界杯可谓是群星荟萃,百花齐放,但马拉多纳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巨星!
对阵英格兰的“上帝之手”,以及带球狂奔五十多米,连过六人打入的世纪进球,让马拉多纳成为了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以睥睨天下的姿态站在了世界足球的最高峰!
巴西队与普拉蒂尼领衔的法国“铁三角”激情碰撞,最终点球大战惜败,曾经风光无限的黄金中场成为绿茵绝唱!
然而欧洲杯新科状元虽然拥有金球先生普拉蒂尼,以及蒂加纳、吉雷瑟这样的巨星,但仍旧倒在了钢铁战车德国队脚下。决赛场上,德国战车坚强的意志,严谨的纪律没能战胜潘帕斯雄鹰的狂野奔放,最终的比分定格在3:2!
在当届大赛中,马拉多纳独中五球,助攻五球;而阿根廷全队的总进球数不过十四球!
所以人们认为这届世界杯是马拉多纳“一个人的世界杯”!他也成为了世界足坛的第三代球王!
夺冠后的阿根廷队在更衣室狂欢;此后马拉多纳和布鲁查加等几位队友意犹未尽,驱车赶往墨西哥城最著名的酒店继续庆祝伟大的胜利。
当夜sè深沉,马拉多纳酩酊大醉离开的时候,整晚一直在专门伺候这些足坛巨星的年轻服务生殷勤地搀扶着已经站不稳的新球王上车离去。灯红酒绿的酒店门口,送球王离开的服务生的目光显得格外深邃、明亮……
龙小宝与木瓜穿梭时空,降临在X宇宙的地球。很快他们就通过截取卫星转播的信号了解到这个地球上的人们对足球的狂热!
世界足坛的历史在这颗隐藏于平行宇宙的星球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当兽血沸腾的龙小宝决定在这个地球参与到风靡全世界的足球游戏中时,足球的历史已注定无法逃脱被改变的命运!
游戏前期的准备工作,宝哥做得很充分——有生以来第一次扮演了小偷这个极其不光彩的角sè!
他偷的不是金钱,而是那些永载史册的足球大师的天赋与技术!
驾轻就熟地利用“宇宙之心”穿梭在不同的时代,横跨1958—1988年的历届重要的足球大赛,享受着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足球盛宴,心安理得的运用“变形术”冒充各种各样的身份,无耻的偷窃了二十几位足坛巨星的惊人天赋!
于是,在一个无耻窃贼的身上融合了三十年来所有最伟大球员的天赋潜质!
shè门的脚法,得分的能力,惊人的速度,门前的嗅觉,属于伟大前锋的一切基因——这些来自贝利、方丹、加林查、普斯卡什、尤西比奥、盖德·穆勒、斯蒂法诺、克鲁伊夫、范·巴斯滕。
中场的指挥调度,完美的盘带技术,超强的球感,坚不可摧的心理素质,无与伦比的突破能力,无比jīng准的传球视野,属于中场顶级大师的所有素质——这些来自贝肯鲍尔、普拉蒂尼、亨托、科帕、济科、查尔顿、乔治·贝斯特、马拉多纳、里杰·卡尔德、马特乌斯。
甚至还有布吕特纳、法切蒂、詹蒂莱、卡马乔这些著名后卫的拦截、抢断的天赋潜质;就连被誉为足球史上最伟大的门将亚辛,也被这个无耻的窃贼想办法摸了一下屁股!
如果上述的一切特质真的会全部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并且各项能力都达到巅峰,那这个人就不再单单是可以与这些伟大的名字并驾齐驱的超级球星,而可以被称为“神”了!
龙小宝玩儿这场真实的足球游戏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成为一个“神”!
一个不仅在绿茵场上,并且在场下也是无所不能的——“神”!!
足球场上的游戏规则如下——初始技能包括:金刚不坏的身体,用来保证决不会受伤;完美的球感与身体协调能力,用来保证迅速掌握足球的各项基本技能;还有风一般的速度。
附加技能可任意选择一项。某无耻贱人的选择是——强悍的右脚shè门得分的能力!
此后随着“玩家”获得的竞技荣誉,会相应奖励或是提高不同的附加技能,直到最终获得游戏的终极称号——球神!
以上规则适用于球场与训练场——也就是说,只要龙小宝与足球接触,所有规则以外的其他超能力就会暂时屏蔽。至于在足球之外,这货还是当初在喜马拉雅山上裸奔的“超人”!
这里可不是三国冷兵器时代的古地球;考虑到rì后很可能要面对的一些无法预知巨大危险,“怕死”的宝哥觉得只有“凌驾于众生之上”才能获得绝对的安全感——尽管伟大的瓜哥一再强调他在地球上绝对不会遭遇任何生命危险,但龙小宝就算撒泼耍赖,满地打滚,哭天抹泪也要保证自己必须是现实中的“上帝”!
严重鄙视这贱人的瓜哥被丑态百出的龙小宝给气跑了,继续他那孤独探险的宇宙旅程。
而满脸鼻涕眼泪,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地宝哥在送走了木瓜大师之后,立刻擦干泪水,露出jiān计得逞的猥琐笑容。
其实,一个能在尸山血海,乱世争雄的世界里,闯过刀山剑林,南征北战了二十年的生猛家伙,真的会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废柴吗?
龙小宝并没有心急火燎地投身到他朝思暮想的绿茵场上,而是耐心的为也许要经历很长时间的空前绝后的足球游戏做一些前期准备。
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完成了有些复杂的准备工作……
同时也利用“宇宙之心”的强大科技功能,为自己设定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朱里奥·赛拉德斯先生的夫人的远房侄子的独子。
这个拗口的身份是宝哥千挑万选出来的,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可怜的是,塞拉德斯夫人的远房侄子的确存在,但早已不幸英年早逝,并且终生未娶,没有任何子女,所以他的“儿子”纯属子虚乌有。不过以瓜哥和宝哥这等变态的组合,要想弄到一些血缘关系的证明实在是易如反掌。
此后的一切计划顺理成章地实施——先把自己设定在未满十六岁这个初始年龄;然后合理合法地成为费尔南多·塞拉德斯。在足球风靡的西班牙,即便是在索里亚这种小地方,宝哥相信很快就能获得与足球结缘的机会。
更何况,选择努曼西亚这个小俱乐部,本就是他的第一步计划。
西班牙足协规定,未满十八岁的球员不能获得职业合同。但努曼西亚本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半职业球会,球员们所谓的合同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书面形式,收入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年龄的限制。
再说了,就算是别人看着眼红想找努曼西亚的毛病,利用足协的规则发难,孔特拉斯教练也会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回答:“阿宝是我们预备队的小球员,并没有签订职业合同。老子愿意把他提拔到一线队参赛,你们管得着吗!”
就这一句话,甭说其他俱乐部,就算是足协也没办法。
只是,努曼西亚这样几乎入不敷出的小球会,居然也能整出个预备队,谁信呐?
哼,爱信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着?!丢……
时间:1990年1月6rì下午七点。地点:努曼西亚俱乐部的主场,帕贾里斯托球场。
龙小宝——应该是阿宝,站在狭窄的球员通道里,傻乎乎的看着一脸倨傲,望都不望他们这支杂牌军一眼的皇马球员,血脉贲张,尿意汹涌……
(肥佬诚意邀请诸位球迷朋友路过留个脚印,若然各位大大愿意高抬贵足,望能给在下出出点子,挑挑毛病,毕竟俺这本书每一卷都是未曾接触的题材,全新的尝试,实在很需要达人前辈指点方向。鞠躬致谢,合十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