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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神仙也有江湖txt下载     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三之第三十六章 这个劣徒啊!

    单的推测一下,当日发生的事就全清楚了。

    当时是半夜,天‘门’派的人除了巡山弟子全都睡了。偷袭者法力高强,轻易破解了半山的结界,打死巡山弟子,到了云梦山绝顶。

    他们先是取得了王平的钥匙,然后找到白沉香秘藏的另一把钥匙,打开了密水幽潭下的苍茫‘洞’,取走了上代师祖遗留的宝物。

    但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却撞上了酒醉的苍穹。

    苍穹向来好饮,经常喝醉,醉后最喜欢在密水幽潭边静坐。他无意间堵住了偷袭并夺宝之人,当然试图阻拦。可是对方实力远高于他,他又因醉着,不能完全发挥法力,只能拼命出声示警,结果被对方用宝鼎吸走了魂魄。

    刀朗和墨武事后证实,确实是听到苍穹的长啸才从梦中惊醒。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桃‘花’,因为他有夜半研‘药’的习惯。他听到示警当然立即冲了出来,但没有防备之下,又被法宝摄走魂魄。

    宝鼎是天‘门’派之物,偷袭者初用起来必定不能连贯,或者催动此鼎对法力消耗过大,所以他眼见天‘门’派做出反应的‘门’人越来越多,干脆收起宝鼎,招来潜藏在四周的手下,与天‘门’诸人开始了‘混’战。

    天‘门’派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度处于下风,好在不久白沉香等三大高手就回来了,没有让天‘门’派遭遇灭顶之灾。

    偷袭者被围困,不得以又祭出宝鼎,这次他用得熟练了一些,可是苍穹再度示警,所以宝鼎之光只伤了功力弱的人。但每个人都看到了宝鼎的威力,假如那人以后能够运用自如,假如宝鼎能够修复那小小的瑕疵,对整个仙道都是巨大的威胁。

    事后白沉香回忆起来,天‘门’派的创派祖师鬼谷子确实有一件法宝叫‘混’沌两仪焚心鼎,但此宝自他老人家仙去不知所踪之后,就再没出现过。白沉香这一代人都没见过此鼎的模样,可苍穹既然喊出了名子,一定是偷袭之人说出的,让苍穹听到。

    水下的苍茫‘洞’空了,可以肯定宝鼎就是从其中拿出的,也就是上代掌‘门’封存的,但上代掌‘门’那么郑重其事的要白沉香在感觉“必要之时”才可拿出宝贝,难道宝贝仅仅是威力巨大那么简单吗?和十洲三岛的命运有关联吗?从偷袭者怀中掉出的铁盒又是什么宝贝呢?

    白沉香小心翼翼地打开看过了。

    盒子里有一颗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小圆球,:.:沉的毫不起眼,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特异之处。但这“豆子”既然被这样郑重其事的深藏着,相信一定大有原因,所以仙道三大派的掌‘门’一合计,决定让竺竹岛主把此物带到隐流去,因为若再有人意图偷取,找到沧海岛就很难,岛上的防守又比天‘门’派为高,这样的话“豆子”更为安全。

    而那些被石化的天‘门’弟子都被极其小心的放置在桃‘花’的虎曲堂暗室里了,刀朗和墨武及众弟子都在那里养伤,顺便可以守护。南明大师仔细检查过,那些石化弟子的魂魄都被封了,并没有死,如果找到适当的办法,他们还可以回复从前,但‘肉’身摔碎了的,就不能再挽救了。

    “掌‘门’师弟,你倒听听你的宝贝七弟子说的是什么话,那天来偷袭的,不是‘花’四海又是谁?”牛师伯名叫牛明利,本来就不喜欢虫虫,本次遇袭,他‘门’下一支伤亡惨重,自然不依不饶。

    白沉香冷哼一声,没有好脸‘色’给他。

    平日他和杨伯里作威作福就算了,毕

    里做为上代掌‘门’所托钥匙之人,地位相当于副掌‘门’,让三分。现在杨伯里死了,牛明利失了靠山却愈发摆谱,在与偷袭者的对战中习惯‘性’地躲在别人身后,这会儿又义愤填膺的向前,凭的是什么?

    修仙修仙,杨牛两支弟子却修得自‘私’自利、虚伪狡猾,修的又是什么?真要追究起来,他这个掌‘门’也有责任,平日对这些所谓的长辈太纵容,只顾着提升本‘门’的武力,训练八剑弟子,却忘记仙之一道最主要的心修了。

    再说,这桩事关系到天下大势,并不是天‘门’派与魔道的‘私’斗,他作为一派的掌‘门’,自然顾忌的事情多些。他心中悲愤,却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怎么能为了报仇之事动用整个仙道之力?

    目前魔道的势力如日中天,仙道本就处于弱势,况且和人道的联盟未成,此时主动与魔道争斗,简直愚蠢之及!

    “掌‘门’师弟,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任‘花’四海欺侮到头上,我们也无动于衷么?就算你有全局的考量,但你的弟子处处维护那魔头,这又怎么说?”牛明利有点恼羞成怒,但知道左右不了白沉香的决定,又恨虫虫反驳他的判断,所以拿虫虫开刀,“现在你宝贝老七的来历还不清楚呢!哼,本来我们天‘门’派平平安安的,她一来,各种事情就相继出现了。我从来对她都很怀疑,现在看这情势,天‘门’派中必有内‘奸’,否则外人怎么攻得进来,要说起来,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她!”

    呀?这‘混’蛋师伯!她还没说出怀疑呢,他倒来编排她了!

    虫虫大怒,但看周围人的脸‘色’,还真有不少信了牛师伯的话,至少是产生了怀疑。话说,这些事情是凑巧了一点,而且她的身份不能明说,也无法解释,在他人眼中和‘花’四海又关系暧昧,也不怪别人不能信任她。

    毕竟大家只是同‘门’,人心隔肚皮啊!

    这么想着,抬头一看,正见白沉香的目光扫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威胁,意思是不让她多嘴,但却没有半点怀疑,不禁心头一暖,心想这个师父还算不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果然是当领导的派头。再看其他八剑弟子,也是一脸回护她的神‘色’,更加感到开心,笑眯眯的回望过去。

    她也不想想,现在全场悲愤,她这样欣慰的笑容显得多么突兀和可疑。

    果然,牛明利眼尖,大声道:“你们看看,她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还说不是内‘奸’。”

    “贼喊捉贼。”虫虫心想着,不过没想到一个没有控制到,这四个字从嘴巴里迸了出来。她下意识的捂住嘴,对白沉香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出声来了。

    白沉香闭上眼睛

    ……………………………

卷三之第三十七章 辩方第一律师

    目无尊长东西,你说的什么?”牛明利气坏了,差点蚂蚁你说,是谁教你这样没大没小的?”

    虫虫看了一眼白沉香,见他紧锁眉头,倒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心里明白师父被这牛师伯也气坏了,这两天又心力‘交’瘁,干脆让她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大体的人。

    老而不死谓之‘奸’,不过再如何厉害的词锋也抵不过一个“理”字,何况从现代而来的她是天‘门’派第一吵架高手。

    “你是想引‘诱’我说,是我师父教我的吗?你想借此诬陷我师父***无方吗?”虫虫走上前一步,“我虽无知,屡犯‘门’规,可是杀敌时却奋勇当先,总能将功补过。你呢?你教育出的弟子呢?”

    谁都知道牛师伯一‘门’武力最弱,每回出事都是缩在最后的。但大家都不好意思指责出口,哪像虫虫这么坦白直率。

    牛明利气得直抖,怒道:“你少来挑拨离间,我们天‘门’派再不会上你的当!你若不是‘奸’细,为什么你一来天‘门’派就屡次犯险?你处处回护‘花’四海那魔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长了眼睛,这还用我说么?”

    虫虫‘挺’直腰杆,从气势看要多正气就有多正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一点小小的巧合,也能衍生出这么大的罪过。牛师伯,你也太高看我一只小蚂蚁了。难道没了我,十洲三岛就会太平吗?你所说的一切不过中揣测,又有什么证据?”

    “哼,还用证据吗?你和‘花’四海眉来眼去,互相勾结就是最好的证据!”

    “谁说对魔道的人一定要***立目?天下就一定要通过争斗才能安定,不能和平解决吗?”虫虫大声说出她的心声。她要和平,不要战争,除了个别狂人别有目的的,战争对谁有好处呢?

    她这句话深得南明大师之心,不禁轻诵了一声佛号。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美好愿望,以目前一触即发之局,和平解决怕是很难了,想到这儿又叹了口气。

    只听虫虫又道:“说到推测,我倒很怀疑‘奸’细很早就‘混’进了天‘门’派才对。”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你是故意‘混’淆视听!”牛明利‘激’烈反驳,因为他觉得虫虫在暗指他,至少是撇清了入‘门’时间最短的她自己。

    虫虫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道:“如果要抓‘奸’细,就要先从这回天‘门’派被袭这件事开始查。假如苍茫‘洞’失窃与云梦山结界轻易被破都是‘奸’细所为,那敌人肯定是知道很多我们天‘门’派的秘密。我师父这天‘门’派正宗嫡传的掌‘门’都不知道‘洞’中有什么宝物,敌人怎么知道?他还知道密‘洞’的方位,知道两把钥匙掌握在谁的手中。还有,我师父几百年都没动过那钥匙一次,敌人怎么会清楚我师父保存钥匙的位置?这不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潜伏才能侦查到的吗?牛师伯诬赖我是‘奸’细,可曾想过本派被袭时,我还和我师父在路上呢!”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理,白沉香也蹙紧了眉,留心起虫虫的话。他开始以为这劣徒只会胡闹,没想到她也会很清醒的分析事情。他并不知道,虫虫在养伤的两天里已经想了很多了。

    “‘奸’细不一定要亲自上场,通风报信就行了。”牛明利强词夺理道,但随即想起做‘奸’细确实要长期潜伏才行,不禁咽下了后半句废话。

    哪想到虫虫却点头道:“牛师伯说的也没错,‘奸’细并非要亲自出手。但是有一个细节,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王平不是在对战之中遇难,而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在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钥匙就被抢走了,人也被打死。全天‘门’派的人都知道,因为我误伤杨师伯的事,王平恨我入骨,试想如果我去探听他的钥匙藏在哪儿,

    诉我么?由此推断,这‘奸’细一定是和王平熟悉之人。▋

    “蚂蚁说得对。”一边的竺绣忍不住‘插’嘴道:“‘奸’细一定是潜伏云梦山多年,并且是不为人注意的存在,会是谁呢?白师兄,你有没有贵派的名册,看有什么人没在伤亡名单上,却突然消失了的,那人一定逃不了干系,除非他还呆在这里。”

    白沉香摇了摇头。

    清点人员的事他已经派五弟子做过了,就连摔碎的石身也是拼凑好了安葬的,并没有什么人失踪。他的五弟子做事一向细致妥帖,绝不会疏忽,难道‘奸’细还在他们中间吗?

    想着,目光在殿中一扫。结合虫虫的分析,还真觉得牛有利最可疑。可他又知道‘奸’细绝不是这个不成器的师兄,因为他连作贼也不会有胆量。

    牛有利看到白沉香的目光,吓了一跳,双手‘乱’摇道:“不是我!不是我!掌‘门’师弟你绝不可被你的小徒‘迷’‘惑’,她这全是揣测之词。她是为了那个魔头

    “你说我是‘奸’细,说偷袭者是‘花’四海,又哪点不是揣测呢?”虫虫打断他。

    牛有利一听到“‘花’四海”三个字,登时来了‘精’神,大声道:“当时偷袭者自称‘花’四海,而且法术武功都是那魔头所独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他的锁麟龙有假吗?他的冰魔刀气呈银弧之光,那有错吗?况且掌‘门’师弟和南明大师、竺竹岛主三人联手也拿不下他,除了那魔头,天底下谁有那份功力。掌‘门’师弟,当时你没感觉吗?”

    三大掌‘门’对视一眼,觉得牛有利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毕竟其他可以假冒,法力是做不得假的,一上手就能被对方探得清楚。

    “蚂蚁贤侄,你有什么话说?”南明大师怕双方吵起来,连忙控制一下局面,引导双方有理说理,不要逞无谓的口舌之快。

    虫虫‘胸’有成竹,还礼貌的向南明大师施了一礼道:“没错,‘花’四海法力高强,这我也是见过的。可是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大家不知道有这样一位高手存在,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不存在。难道今时今日就不可能有一位从未‘露’过面的高手突然冒出来吗?况且,他既然口称自己为‘花’四海,自报了家‘门’,为什么又要用黑雾隐藏起来,这不矛盾吗?”

    作为“辩方第一律师”的虫虫说得有理有据,一直支持大家认为偷袭者就是‘花’四海的理由根据忽然有些不真切了。也许这些疑问有人想过,但没有人有虫虫的心,坚定的向着‘花’四海。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误会大魔头,她也选择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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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第三十八章 尖锐的指控

    那他的形貌、武功、声音又做何解释呢?他的冰魔刀隐在雾气中没出,锁麟龙可是出现了的。”牛明利道:“还有,你们没注意这次是谁跟着那魔头来的吗?渡海人夫‘妇’和那个孙老板都是魔道中成名的人物,甘于这样给人驱使,不是那魔头,谁做得到?”

    “那不是锁麟龙!”虫虫冲口而出,“我生,那感觉不对的。一定是其他武器幻化而成。”

    其实,她近距离接触过锁麟龙几次。那法宝是极有灵‘性’的,因此虫虫对它有独特的感觉。它每次扫过来时,虽然会带着魔功所特有的冰寒之感,但那冷不会让人厌恶,清清爽爽的凉,好像薄如冰刃的风划过皮肤,高贵、骄傲、不屑在某个地方停留,一掠而过,若要杀人,敌方连痛苦也来不及感觉就会死去。

    而那天,“锁麟龙”则带着‘阴’森之气和湿黏感,让她烦心‘欲’呕。当大家都说偷袭者是‘花’四海时,正是这个假锁麟龙上的气息,让她开始怀疑,然后一点点小细节全***了出来,使她确定这不是她的心上人。何况,情人之间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东西,也许会在慌‘乱’中一时认错,但回味起来,真假立辨。

    只可惜,她不能以“情人论”来为‘花’四海辩白。

    “现在你说什么都成啦,反正大家都是推测。”牛师伯‘门’下一人道。

    南明大师口诵佛号,岔开可能导致无谓争论的话头,问:“蚂蚁贤侄,你坚称偷袭者不是‘花’四海,除了武器的感觉,还有其他吗?”

    虫虫重重点头道:“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符合情理,不合情理的事就肯定是有问题的。‘花’四海是什么样的人?多么狂傲!既然如此骄傲,他又怎么会屑于卑鄙,他会做偷袭的事吗?就算他偷袭,会隐在黑雾中不显身吗?他和人对攻,从来以强对强,为什么冰魔刀一直不出?还有,他是那么寡言少语的人,那天的话不是多了点吗?”回忆起来,那天他光是笑就有好几次,可是她那么缠他,一回也没见过他笑。

    “至于说渡海人等人,则更是最大的漏‘洞’。”她继续说:“魔道‘门’规森严,谁不知道魔王令不出,不能有人言退,大家想想,那天战斗的时候,有多少人叽叽歪歪的说要跑路?魔道和鬼道联盟,难道不可能是鬼道借的人马?那个偷袭者谁也不怕,单怕我六师兄,难道不是因为我六师兄手中拿的正是鬼魂的克星灭魂剑吗?”

    虫虫一口气说完,慷慨陈词,说到后来有些‘激’动,险些没说出:他的腹上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不会好那么快,怎么能带人到天‘门’派连番剧斗?而且他对她那么好,几次舍命相救,离开她时还在莫嗔泽中留下脚印,怕她‘迷’路,这份温柔细心,怎么会一转眼就要杀她?就算人格***也没那么彻底的。

    最真切的是,那天她确实感到了偷袭者对她几次三番的浓烈杀意。为什么?

    在场的人被她的话震住了,本来心里已经形成的想法这时候全体动摇,只有牛明利还在喋喋不休的纠缠于假‘花’四海的体貌特征和声音。

    “这个问题老衲倒有个解释。”南明大师‘插’嘴道:“听说无穷山上有一种古怪的虫子,这事,白道兄可有印象?”

    白沉香吃了一惊:“南明大师说的是

    南明大师微微颔首道:“正是此虫,老衲也是才想起来,真是罪过。此虫一名多心,一名多形。多心虫可潜入人的内心,探知别人心里秘密,多形虫可以模仿出任何人的外形和声音。只是如果对方是高

    识破。倘若偷袭者真是假冒‘花’四海,必是怕被人看I布上黑雾结界。”

    “如果真有此虫,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定是有人‘操’控多心虫探知了钥匙和宝贝的秘密,多形虫假冒了‘花’四海的事,再说多心虫定潜不进师父的内心啊。”温道乙看看手中的灭魂剑,喃喃地说。

    在无穷山时,八剑弟子见识过‘花’四海的法力。仔细回忆一下,那天和偷袭者过招的感觉确实不像那魔头,对方劲力‘阴’柔,不似‘花’四海的刚猛无匹,带着有去无回般的霸道。

    “就算偷袭者不是‘花’四海本人,但魔道鬼道既然联盟,他肯借兵出来,也与他同来无异。总之,这魔头是本派死敌,再见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牛师伯不死心地道:“说起内‘奸’,我倒觉得有一人值得怀疑

    众人转头一看,见哈大叔沉默的站在殿角,就算对着这种诬陷,仍然一言不发。

    多尖锐的指控啊!

    虫虫的怒火涌上心头,恨不得掴牛明利几巴掌。这个姓牛的,为什么总是要无事生非呢?没错,从表面上看哈大叔最可疑。他早就拜入了天‘门’派‘门’下,平时行事不为人注意,和所有的人都关系和睦,但这就证明他是‘奸’细吗?为什么不说那是他的善良?

    “魔道突袭,我天‘门’惨败,原怪不得旁人,所以免提报仇之语。我们修仙,修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道法自然、天下苍生八个字而已。难道还修来了好勇斗狠吗?”一直沉默的白沉香开口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吵吵嚷嚷的众人全体闭嘴,“但是十洲三岛有难,我仙道护土为民是份内之事,与魔道之冲突也是为此而起,所以仙道会联合起来,免得生灵涂炭。无论对谁,都是一心为公,偷袭者是不是‘花’四海那魔头有什么关系?本‘门’并不针对于他,但他若挑起征战,我天‘门’派全体上下义不容辞。”

    “师父

    “蚂蚁,你不必证明那魔头不是偷袭之人,因为那无关紧要。”白沉香打断虫虫,又横了一眼‘欲’再放厥词的牛明利:“‘奸’细一事再也休提。本掌‘门’多年前确实被多心虫攻击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此虫已经绝迹多年,未曾想居然被人再找出虫卵培育了出来。是我疏忽了,这也才有今日之祸,等十洲三岛平静,本掌‘门’必会自罚。现在,还是大局为重。老黑

    “师兄

    “蚂蚁‘交’给你严加管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黑,一切尽在无言,“不要让她‘乱’跑,再酿出当日的惨事来。”

    哈大叔点点头,走过去一把握住虫虫的手腕。虫虫下意识的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只好像小羊一样温顺,心中各种念头丛生。

    “其余人等各自回去勤奋修炼,真到了魔道率鬼道攻来的一天,天下苍生要靠我们来保护,因此不能有半点松懈。”他说着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垂首施礼,因为那意味着白沉香宣布散会了。

卷三之第三十九章 哈大叔的故事

    撒星殿内只剩下仙道三大掌‘门’时,竺竹忍不住问:“‘奸’细不抓了?这样不是太不安全了吗?”

    白沉香叹道,“‘奸’细之事是一定要解决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大家互相猜忌,会令我天‘门’派形如一盘散沙,只怕外敌未来,自己先败了。再说,与我同辈只有二十几个,每人都有嫌疑,却也每人徒弟众多,不能轻易怀疑,明抓是抓不到的,要暗中察访才行。”

    “所以白师兄慌称受过多心虫的攻击?让大家暂且放下此事对吗?”

    白沉香点点头:“不过一夕之间,天‘门’派风雨飘摇,有‘奸’细在我天‘门’派潜伏多年,我居然没有发觉,真是愧对师‘门’,愧对天下。”

    “阿弥陀佛,白道兄不必自责。”南明大师道:“此人处心积虑,还不知是何形态,一‘花’一木也可藏身,此回他形迹败‘露’,行事也会小心,依老衲看,一时不会出问题。倒是白兄心‘胸’宽广,收留了黑魔头这么多年,现在让人抖了出来,只怕他再难容身了。唉,人之偏见,比千山还难移啊。”

    白沉香长眉一紧:“他即入我天‘门’派,就是天‘门’派的人,我绝不会不给他一席之地,否则以后还哪有魔头会改恶向善呢。渡人向善,不是我仙道之本吗?”

    这么说着,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师弟被小鼎吸走了魂魄,从他们的‘肉’身上看,应该魂魄未灭。可是那偷袭者为什么要摄走他们两个的魂魄?难道真像他说的要四个护鼎之灵?

    倘若这样,苍穹和桃‘花’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会把他们当‘诱’饵,到时候又要怎么救回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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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大叔,你在紫竹林外布了结界吗?为什么我出不去?”

    哈大叔没抬头,仍然细心地照顾‘花’田,呵护着那一丛丛像蝴蝶兰的娇‘艳’‘花’朵,“丫头,时间还早,晚餐再等会儿吧。”他答非所问。

    虫虫站了一会儿,踱到了竹屋对面的绝壁处。

    她,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也曾经到过那边的山顶,并不通往她的世界,如今就算能回去,她还舍得下吗?为什么她要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难道只为了爱上一个人,在没注意的时候就刻骨铭心,然后却因为所谓的动‘荡’局势而失去他吗?

    再回头看看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的壮实身材,一样的温和敦厚,但是感觉却不同了。他的眉梢眼角有着残留的英武之气。这位最亲爱的大叔,天‘门’派对她最好的人,这个世界第一个接纳她并安慰她的人,居然也是魔。

    她和魔有缘吗?为什么爱她的,她爱的,全是魔?既然如此,她为什么糊里糊涂的做了剑仙,有那么多师兄弟,还有白沉香给她如此温暖的亲情,让她左右为难?哈大叔身在仙、魔两道,感觉也很***吧。那他又为什么从魔道进入了仙道呢?

    就这么连续三天,哈大叔除了给她煮饭,督促她修炼外,连睡觉也在‘花’田了,直到第三天晚上,虫虫再也忍耐不住,准备和哈大叔好好谈谈。

    “想知道我为什么弃魔投仙是吗?”虫虫还没说话,哈大叔先开口,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小块田梗,还细心的清理了一下地面,免得虫虫被硬土尖石扎到。

    虫虫罕见的沉默不语,只静静的坐下,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哈大叔伸手捡起,目光如水的凝视着,之后轻放在‘花’根处。

    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下来,照在哈大叔的身上,给他的全身似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花’影摇动着,‘花’香轻送着,这一切都使他不再是那个平凡无奇的守林人,而是温柔的、

    、满怀心事的魔头,曾经绝然霸气,如今却困在一个

    可是,他并不想逃。

    “大叔给你讲一个故事。”哈大叔缓缓的道:“希望你听了,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

    虫虫一瞬间有些害怕,她虽然很好奇哈大叔的事情,但感觉也许那个故事会改变她的信念,忽然不想听了。

    可是哈大叔没等她回答就说了下去:“我原本是魔,但这不是我选择的,只能说是天意。六道大战,人道贡献最大,因为抵抗魔、鬼、妖三道而伤亡惨重,几乎灭绝,直到一百多年后才恢复了一点点生气。当时我十四岁,是一个砍柴为生的孤儿,从没想过会修仙修魔,唯一的愿望只有温饱而已。

    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因为追一只野兔子而来到一个从没有到过的隐秘地方,那里的树木遮天蔽日,昏暗得好像地府。我胆子一向很大,所以一直闯到了密林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被三块有灵力的巨石卡住的魔头,其实细看起来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罢了,但因为光线不足,我初看时还以为是蜂巢。

    他说他叫地羁魔,在六道大战中被仙道打落在此地,一直被困着出不去,现在他就要死了,临死前想晒晒太阳。

    呵呵,一个法力那么大的魔头,这时候居然脆弱到连这最微小的愿望也达不成。我虽然怕他,却又可怜他。他说这地方是有结界的,你一个普通少年居然能闯进来,一定是天意满足他的最后愿望。他说上天还是有情的,只希望对‘那两个人’不要太残忍。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一直考虑怎么才能把那些参天巨木砍掉一些,好让他晒到太阳。他说你没有法力是做不到这件事的,不如我做你的师父,把我的魔元和毕生魔功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我一听他的话非常高兴,因为平时受人欺侮,所以很希望变得强大,于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他说你要记得你是我魔道的人了,其实魔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道乃五道之本,只不过大家所修不同而已。他被灵力困着,不能施展魔功,但可以散功或者传人。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从那一天,我成了魔。不过别人要苦修几百年的功力,我一瞬间就有了,得来的那般容易,因此得意洋洋,志得意满。我初得魔功,不会运用,但是感觉自己力大无穷,一跃能有数十丈高,本来千难万难也砍不断的巨木,此刻在普通柴刀之下尤如小树枝一样不堪一击。

    我师父晒到阳光时开心的哭了,但是因为失了魔功和魔元也即将死去。他说你以后要勤奋修炼,不然魔功会渐渐散失,不能为我所用。我答应了,然后问他的仇人是谁,虽然我们只做了半柱香时间不到的师徒,但他永远是我师父,我想为他报仇。

    他说不用报仇,这里面本来没有仇恨,只有牺牲。但是牺牲要靠卑鄙和妒忌才能促成,就变成了仇恨。”

卷三之第四十章 第一场仙魔恋的男主角

    是什么意思?又是牺牲又是卑鄙和妒忌的。这和六I有关吗?虫虫渐渐被哈大叔的故事所吸引,心中想道。

    哈大叔抬头凝望着星空,叹息道:“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再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要我好好活着,不要滥杀无辜。我埋葬了他,对着他的坟起誓,从今后,魔道将有一‘门’名为地羁,做为他对我恩德的纪念。

    接下来的几百年,我就在修炼和行走之间渡过,慢慢的有一批人开始追随我,地羁‘门’逐渐强大。因为修了魔,我的外表年龄成长缓慢,当成了一方霸主之时,不过二十多岁的面貌。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心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只对魔道被压制在苦寒之地,而仙道和人道占据十洲三岛的灵山秀水觉得不公平,于是四处寻找仙山,想抢来做为地羁‘门’的总坛。

    结果,我看中了云梦山。

    那时候掌‘门’师兄,也就是你师父还是天‘门’派的大弟子,脾气暴躁易怒,闯祸无数,让师父云深头疼不已。嘿嘿,想来你们师徒还真是有些像,不过掌‘门’师兄自本‘门’上派高手尽数失踪后,一夕之间挑起天‘门’派重担,变得沉稳持重了,若不是你气他,他的真面目我几乎忘记了。”

    “我哪有气他?明明是他不讲理,有事没事就骂我。”虫虫忍不住咕哝着辩解了一句。

    哈大叔半转过身,爱怜地抚了抚虫虫头上那永远也长不长的红发,“无论如何,你‘激’发出他的本‘性’,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天‘门’派多灾多难,他一个人撑着,实在不容易。可是当时他也是个率‘性’而为的年轻剑仙,遇到任‘性’妄为的我,一仙一魔连翻剧斗,互有胜负,居然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来。不过我着魔一样的想抢下云梦山为地羁‘门’的领地,所以和天‘门’派的矛盾无法调和,自然互为敌手。有一次我又带人去攻云梦山,但这之前不久,我师父云深,当时他还不是我师父,无意间找到了本‘门’创派祖师鬼谷子的师弟华显子制造的五件宝器

    “‘花’仙子?”虫虫听到这名子差点喷出来,“他参加六道大战了吧?”她以前听说过,前世因果镜就是这位前辈制造出来的,当时就觉得这人搞怪有趣,没想到连名子的谐音也如此逗笑。

    哈大叔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点头道:“参加了,只是不幸阵亡了。”

    虫虫叹了口气,惋惜无比,心想假如这位祖师还活着,一定和她很合得来。

    “不过这位师祖生前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锻造的武器非圣即灵,是六道中人趋之若骛而‘欲’得的。我师父云深得到这五件宝器自然高兴非常,要知道对于修炼的人而言,法器是十分重要的。因你师父‘性’子猛烈,所以把无双杖传了给他,逍遥连环索给了刀朗、乾坤碎‘玉’壶给了苍穹、霹雳铁笔给了墨武、四方扇给了桃‘花’。”

    “我说呢?明明是剑仙却不用剑,原来他们本身是用剑的,但现在最常用的反而是法器了。”虫虫道。

    “是啊,你没见你师父那天用烈焰剑九式吗?也是很厉害的,可惜他手中之剑很一般。总之,那次你师父新得无双杖,用来虽然生涩,但功力爆涨,一下就打伤了我。他想活捉我,关我个几百年,磨掉我的我魔‘性’。我却不肯就范,拼命逃跑,结果误入紫竹林。”

    说到这儿,哈大叔忽然停住了话头,眼睛望向那处绝壁,眼神被月光映得清柔极了,似乎要滴出水来。

    “那时候紫竹林还没有被开垦,下面是荒地,上空有天然罡气,不能御器而飞,唯紫竹灵气四溢。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用尽最后的气力,借助紫竹的灵力布了结界,让你师父追不进来。那边虫虫掉下来的绝壁处,“原来那里有一条非常细小的瀑布,像一条白‘色’缎带一样挂在青藤之间,很是美丽。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一滴水,所以我在那边填土种‘花’,好像她就在那儿。”

    的心里一揪,听哈大叔提起“她”,心中有疑问却又只好等待着。见哈大叔就这样凝望了绝壁边好一会儿,神‘色’又是温柔又是哀伤,半天才说出话,似乎那些尘封往事全哽在喉咙,要费尽力气才能从心中吐出来,“当时我失血过多,想到瀑布边喝点水,没想到她从天而降,掉进了池水之中。”

    虫虫“啊”了一声,恍惚些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第一天见到哈大叔时,他会那么‘迷’‘惑’,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无理由的对她那么好。也许,只是因为她和哈大叔的“她”是从一个地方突然掉在他面前的,勾起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哈大叔微笑着道:“那天‘花’四海上山寻衅,我准备到山前和大家一起应战,正和‘花’朵告别时,你突然出现了。我机会,我就可以重新选择。这次,我绝不会再选错了。”

    “哈大叔再听下去。

    “丫头,你知道为什么你师父和我,那么坚决反对你和‘花’四海那魔头接触太多吗?”哈大叔不理虫虫,似乎下定决心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他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的伤口和他几百年的痛苦。

    虫虫茫然摇头。

    “不是因为刻板的教条,不是因为仙魔之间的对立和偏见,而是因为仙魔恋没有好下场。那不是凡力可以扭转的,是天意,是劫数,你师父事实上很疼爱你,他不想你落得我这样的凄惨下场!我也一样。”

    “她是谁?”虫虫终于问了出来。

    “她叫蝶翼。你师父最宠爱的师妹,了不起的医仙。桃‘花’是她最小的师弟,医术完全传自于她。”

    “她怎么样了?”她哆嗦着再问。

    谁会想到最不起眼的哈大叔是第一场仙魔恋的男主角呢?可是这爱情只怕是悲剧收场。虫虫心里有些害怕,但那个答案却正是她最害怕的。

    “她死了。五百年前化为了一捧劫灰,就埋在你落下的‘花’丛下面。我怕她孤单寂寞,所以日夜在这里陪着她,种满了这状似蝴蝶的‘花’,我叫它们蝶翼‘花’。”

    虫虫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没有言语,但她心里的火却烧得她连呼吸也痛。她不想听下去了,不想听什么仙魔恋没有好下场。可是她又不得不听,假如她的爱伤害了‘花’四海又怎么办?

    “我已经爱上他了,爱到骨子里了,‘抽’不出来也停不下,怎么办?”她冲口而出。

    哈大叔无奈地闭上眼睛,“丫头啊,我早就有预感,但一直不愿意相信,可惜你终究逃不过情劫。‘花’四海虽然是个魔,却也是顶绝天下的男子,爱上他很容易。可我要你听听我的故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继续爱下去?是不是不惜以他的生命为代价也要爱?或者愿意让他像我一样,在无尽的痛苦和孤独是活着!”

卷三之第四十一章 早知道不爱她了

    等虫虫答应,哈大叔就说了起来:“当时蝶翼是要在一味珍贵的草‘药’,并不知道竹林外发生的事。我刚才说过,那时的紫竹林有罡气,她不能御器而飞,所以是用自己的手脚辛苦爬上去的。但因为我利用紫竹的灵气布结界,竹林震动,她才从上面掉下来。当时的我已是惊弓之鸟,感觉到她剑仙的气息,以为是你师父派人来围堵我的,想也没想就是一剑,斩断了她一条手臂。”

    虫虫“啊”的一声,没想到仙魔之恋是这样的开头。

    哈大叔脸上‘露’出痛悔的神‘色’,似乎几百年前的心疼还在,“没错,我们的故事是以我伤害她为开始。但是当时,我一剑挥下后就已经后悔,因为她完全没有反抗和攻击的意思。她就站在浅潭之中,没有哭也不叫疼,清澈的水,白的衣,红的血,那样无辜。

    我愣了,她不说话,只是迅速为自己止血,然后就昏倒了。我本想让她淹死在水里算了,但一想我的伤不轻,如果不静修些日子,恐怕逃不出你师父的追击,于是把她从水中捞了出来,准备拿她当人质。哪想到她醒后,居然对我这个伤害她的魔头说谢谢!”

    哈大叔‘露’出浅浅的笑容,又是苦涩又是温柔,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深爱的‘女’子,“她和你的‘性’格完全不同,你活泼、热情、率真、胆大包天,而她却是个很安静的‘女’子,虽柔弱却又坚韧,在她面前,似乎连风也吹得轻柔了似的。她似乎从没怪过我伤害她,把她当***质,在她心里,只认为仙魔对立,我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她的话很少,可是我却很多嘴。其实我平时也不是这样,但不知为什么对着她就想说话,而且把我从没对人说过的话全说了经历,我那只相处不到半天的师父。在她面前,我似乎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头,还是那个砍柴为生的淳朴少年。

    你师父天天在竹林外大发脾气,可又打不开结界,只威胁我说敢动他师妹一根头发,就让我化为劫灰,永世不得超生。可我哪里只是动了她的头发,我虽然对她以礼相待,但却也斩下了她一条手臂。她身子弱,在那十几天里一直生病,我嘴里说怕她死了再没有人质,实际上是不想让她死去,所以顾不得伤势还没好,每天强行输魔气给她渡命。

    大概是这行为感动了她吧。每当这个时候,她也会讲点她的事给我听。我这才知道她是在快病死的时候被师父收养,师父和师兄倾尽了力量才救回她的小命,她之所以修医仙,也是为了先救己再救人。她从来没有下过山,所以不理解人世的险恶,心‘性’纯得像云梦山绝顶的冰雪一样。

    就这么一呆十几天,我的伤好了,应该立即离开,回到地羁‘门’中,可是我却舍不得了。因为不知不觉中我把心牵在了她身上,割舍不开。虽然我们在竹林中的地位是对立的,可这十几日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从没有那么平静和安宁过。我发现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隐居在深山,一潭溪水和几亩田,竹屋和妻儿,日子就这样恬静的过。

    但我知道不能留下,结果还是咬着牙离开。我以为分别会让我渐渐淡忘,可是相信我,真正相爱的人分别,不但不会使感情转淡,反而使思念更加强烈。所以我常常偷跑到云梦山,只为看她一眼,有时会送一条小‘花’,或者我觉得好看的竹叶给她。她开始时漠然以对,后来终忍不住与我来竹林相会。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事很快被发现了,于是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不仅是仙道,连魔道也反应‘激’烈。当时六道大战虽然已经过去几百年,但人们对于六道间的来往远没有今天宽容。你能

    到吗?当时就算我放手,仙道也要追剿我而后快,而的人更要杀掉蝶翼来洗刷耻辱。在他们眼里,一个魔怎么可以爱上低贱的剑仙?”

    虫虫静静听着,似乎能想像中当时的情景。

    她和‘花’四海相遇是在六道大战的千年之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暧昧不明。但就算如此,她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何况当年的哈大叔和蝶翼师姑呢?那一定是非常非常艰难的。

    不过哈大叔的表情并没有多么痛苦,只幽幽地道:“那时候,天地之大,已经没有了我们容身之地。你师父来找我说,假如我放弃,我的命他不能保证,但蝶翼的安全天‘门’派一力承担。我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放她一条生路。

    离开蝶翼,我是犹豫过的,虽然不舍,却真的不想害了她。可是她说,我名为蝶翼,你却斩断了我半边翅膀,怎么能扔下我不管?我即倾心于你,早就对不起师父和师兄,可又怎么回头?

    于是,我们决定‘私’奔。

    那段日子真辛苦啊,可我却奇怪的安心,大概因为她在我身边吧。两人在一起,哪怕是东躲***,哪怕是没有一天可以平安渡过,日子也过得甘之如饴。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仙魔两道的追杀,而是天劫!”

    “天劫?”虫虫讶然。

    她听哈大叔说起那段被追杀的日子时,语气虽然平淡,但想来一定是极为艰苦的。此时见他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还有些恐惧,心也跟着揪紧。

    “天劫是应地劫而生,因为仙魔相恋,不容于世,违背天道,所以才产生的劫难。那是自然之力,没有任何人力可以抗衡,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当天雷过,应劫之人就化为劫灰。”哈大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当初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当时我们被仙魔两道的人‘逼’到一处山谷,天雷来了,那气势似乎要把山都劈成两段似的,没有人管我们,只看着我们像历劫的妖,逃避着根本避不开的命运。我眼看避不过这一劫,就咬牙对蝶翼说:你走吧!回到云梦山去,就算我万劫不复也不后悔爱上你。

    她‘摸’‘摸’我的脸没有说话,眼神在我脸上转,真是温柔,似乎要把我刻在眼底心头一样,然后真的转身走了。如果我能明白她当时的眼神就好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只心碎着要永远分离,不明白她居然凝起所有的仙力,引天雷击中她自己!”

    虫虫听到这儿又是一声惊呼。

    只听哈大叔道:“刚才我说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不会选错了。你以为我会说什么?说再有机会还是会和她在一起?还是说我会为她做出牺牲?都不是啊,丫头。不是那样的!我想说的是:早知道我就不爱她了。那样

卷三之第四十二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哈大叔,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音哽住了,说不下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个故事让她的心也‘混’‘乱’着。

    仙魔恋的最大危机是天劫吗?那是无法逃脱的吗?只要爱上自己的对头,结局就是死吗?在这样的情况下要选择放弃吗?

    这里的老天是怎么回事?它管得也太宽了,为什么不给别人一点点自由!

    “丫头,不用说了。”哈大叔拍拍虫虫的手,“大叔的选择已经做出,结局也已经没办法改变,可是大叔希望你不要错。你要知道,死的一方固然化为了劫灰,而生者却要面对永恒的孤寂,那比死还要难受。丫头,你不要走大叔的老路,要回头。听到没有?要回头!”

    虫虫的心极度反抗着这种说法,可是理智却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紧紧抓着她的心脏。

    假如她的爱会害死‘花’四海,或者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还吗?

    哈大叔轻轻放下虫虫的手:“丫头,我要走了。”

    虫虫一片茫然,“走?要去哪里?回竹屋吗?”

    哈大叔苦笑着摇头,“我要离开云梦山天‘门’派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黑魔头,此处便再没有我容身之地。几百年来我一直伪装成看林人,忘却昔日的***风云,只是想安静的守着蝶翼,让她不寂寞。当年你师父冒天下之大不韪收我入‘门’下,用仙术帮我改头换面,也不过是为了成全我对蝶翼的一片心。本来我是宁死也不愿意泄‘露’身份的,可是那天倘若我不出手,天‘门’派就有灭‘门’之危,所以我只好辜负掌‘门’师兄的善意和宽容了。丫头,你要好自为之,以后倘若再闯祸,大叔不在你身边,你

    “哈大叔,你不要走。你是天‘门’派的恩人,他们不会赶你走的。”虫虫看得明白哈大叔眼中的绝然,心急的叫着。她想伸手拉着哈大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招,根本不能动了。

    “呵呵,他们是不会赶,掌‘门’师兄也会庇护于我。但人心叵测,谣言甚于杀。掌‘门’师兄给我了这么多年的安静生活,我怎能让他为难?以后一定有很多诽谤和中伤,掌‘门’师兄做为仙道之首,一定会两难。”说到这儿,哈大叔仰望星空,微叹了口气,显得无比悲凉,“我做了太多的恶,又毁了天下至善的人,原本就该受到惩罚,其实老天已经待我不薄,让蝶翼爱我,让我可以在这里陪她。我已经把她的劫灰所化的‘花’种拿走了,天大地大,会有我容身之地。丫头,想大叔的时候就来照顾一下‘花’田,天长地远,也许还有相见之日。”

    “哈大叔你不要走!哈大叔!”虫虫泪流满面,未经过死别,这场生离已经让她无法忍受,“我师父不会答应的,你‘私’自离开,他铁定大发脾气。”

    “丫头,千里搭长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任你多爱、多舍不得,到头来不过是分别。我们修仙修魔,就是想逃开这一切,既然做不到,也只有看开了。”哈大叔‘摸’‘摸’虫虫的软发,“我给你留了十日吃的东西,你乖乖呆在这里修炼,倘若再度爆发六道大战,你强一分,便多了一分活命的机会。过几天掌‘门’师兄会来看你,这结界从内外均可打开,你耐下心,不要总那么‘毛’燥燥的。至于其他了虫虫一眼,“你自己来决定,只盼你不要伤心痛苦,不要后悔。”

    说着,又看了虫虫一眼,然后猝然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任虫虫如何哭叫也不回头。

    望着哈大叔壮实的身影在竹林中消失,虫虫伤心极了。

    欢乐趣,离别苦,果然如此。

    哈大叔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接纳她并爱护她的人,在她的心中好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如今就这么离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叫她怎么能不留恋呢?

    再静下来想想天劫的事,虫虫继续心‘乱’如麻。

    要怎么对‘花’四海呢?继续去追他还是放弃?假如她放弃,依那魔头的冷漠个‘性’,应该不会来找她,这样不是一了百了吗?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能被理智战胜的感情就不是真感情,无论她举出多么可怕的例子,想像出多么可怕的未来,她还是无法放弃他。

    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结局是被烧死,可还是奋不顾身的扑进火焰里!

    为什么她的爱情就那么难呢?情两难,心也两难。

    犹豫不定之中,她忽然想起那首歌《死了都要爱》。

    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她不放弃,她要试试!如果真的有天劫,了不起她也学习蝶翼,保全了自己的心上人就是。那个大魔头‘性’子冷漠,未必有哈大叔那样极致的伤心,也许难过一阵就会忘掉她。

    而她爱过这一场,也不算白来这个神魔的世界一遭。

    她要爱!

    下定了决心,哈大叔困住他的法术也消除了,虫虫积极修炼起来。她要出去,她要去聚窟洲见‘花’四海,她要阻止十洲三岛的大战,她要给自己、也给那个大魔头一个机会!

    她用了短短的时间就渡过了脱胎期和换骨期,再往后应该是洗髓期、练‘精’期和悟道期,一般人往往要修炼几百年才能做到,对于她只怕要快得多,也许是火箭速度,只要她肯用心。

    她明白自己并不是所谓道术奇才,不过是因为体内那道金光神气的关系。这就好像别人要一点点存钱买东西,而她本来就怀揣巨额财产,也许多到连白沉香也没有,她只需要认准要买的东西,然后想办法把钱拿出来就行,根本不需要漫长的存钱过程。

    直到此刻,她终于相信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她在旅行中遇到的那个古怪老者仿佛是要引导她进入这个世界似的。

    他还‘摸’过她的头顶,当时只感觉凉凉的,也许这金光神气就是那时候进入她体内的。

    修炼之时,只感觉时间很短,十天时间不过是一闭眼就到了,这是姚虫虫的相对论。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期了,只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不做点事情就无法发泄似的。于是连忙洗了个冷水澡,找到她放在竹屋中最好看的衣服换上,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也没忘记把哈大叔留下的好吃甜饼包上十几个,最后不伦不类的身着古装,却背着双肩背的牛仔包跑到了绣林中。

    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感觉自己像是要‘私’奔逃家的‘女’子。不过她更莽撞一些,因为她不知道那位还没与她‘私’订终身的“公子”会不会“收”下她,反正她是早“订”下他了。

    走到竹林边缘,她这才想起她根本不会破结界,何况那结界的力量相当强大。但她这个时候又想起一道歌,名子忘记了,但歌词很励志:这是一句好话再试一下,一试再试试不成,再试一下……勇敢去试不要怕,再试一下!

    她在脚上绑好白‘色’离奇鱼,‘抽’出却邪双剑,一边唱着,一边伐木一样对着结界劈砍。

    她姚虫虫还就不信了,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她就用蛮力,一定可以打开结界。

    ………………………………………

卷三之第四十三章 我要给他机会

    邪双剑的紫青光芒横切竖掠,虫虫累得满头大汗时,前的景‘色’一片模糊,这证明结界正在消失。

    她收起剑,还没有抹掉额头的汗水,眼前就忽的窜过来一条黑影。这黑影动作之块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个正着,那东西还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好沉好沉!不过入怀热乎乎的,手感不错,还有一条湿热的东西在她脸上‘舔’来‘舔’去。算了,随它吧。

    “阿斗,你胖了好多啊!”虫虫双臂酸痛,不得已放下怀中‘激’动得发抖的小家伙。

    斗是神兽,生长极其缓慢,可它虽然还是小狗的样子,四爪胖乎乎的,神态幼稚,但真的长了好多‘肉’,光四只小‘腿’就够一顿狗‘肉’火锅了。

    “没良心的臭丫头,不负责的主人,就知道阿斗,难道我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吗.

    虫虫这些日子来就没彻底开心过,此刻听了这声音,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一弯身抄起一个黄黄的、‘毛’茸茸的东西,一边放在脸上蹭一边说:“万事知我想死你了,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放开!放开!”万事知挣扎了两下,想摆脱虫虫拿它当绒‘毛’汗巾,又是擦汗、又是擦狗口水的恶劣行为。不过它‘鸡’小力弱,挣脱不了魔‘女’的掌控,最后只能随她去。

    它不肯承认自己见了主人也是高兴的,高兴到可以随她折磨的地步。果然是奴隶啊,奴‘性’真是强!被欺侮着,心里还很‘激’动,差点落下两滴‘鸡’泪来。

    “那要问你的狗宝宝。”它故意恶狠狠的说:“你的路痴笨蛋六师兄丢了,我就说我们一起回云梦山等你,免得张郎找李郎,两郎都不见。可是这只死狗,一路上东玩玩、西转转,就是不听我的指挥,结果一直耗到这个时候才到!你得说说它,哪有这么不听命令的!”

    “阿斗

    阿斗似乎明白万事知在告状,显得有些惭愧,吐着舌头哈气,看起来像是谄媚的笑,一条尾巴在地上摇来摇去。虫虫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本就没什么火气,现在对着阿斗超可爱的模样哪里摆得起主人的架子,只捧着万事知一通‘乱’‘吻’,发现MUA-MU..:度发出杀猪样的叫声。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坏事去,装备得很整齐啊。”万事知率先发现虫虫一副逃家的模样。

    “既然回来了,跟我走一趟吧。”虫虫不想在这里解释,“反正我是做一件大好事去,而且非做不可

    “劣徒!又要去哪里生事?不准下山!”没等虫虫说完,突然传来白沉香的声音。恍然间,虫虫还以为是万事知模仿师父的声音捉‘弄’她,但随即发现白掌‘门’真的大驾亲临了。

    虫虫对白沉香的存在反应相当迅速,向侧面跳了一步,半转过身,正对向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但脸‘色’‘阴’沉的白沉香。

    “师父我

    “废话少讲,下山的事再也休提。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老实呆在云梦山,别‘逼’我把你关起来。”不等虫虫说话,白沉香断然拒绝。

    “老黑呢?”他四处望望,有些恼怒。

    黑师弟对虫虫太纵容了,慈母多败儿,这比喻虽然有点不恰当,但整体上就是那么个意思。

    “哈大叔走了。”虫虫黯然,“他说不想让你为难,要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

    白沉香没说话,但负在身后的手掌握紧了,心下惨然。他承诺过老黑,他答应过师妹,可是终不能给他一个安身之所,他这师兄可是白当了。

    “你是要找他去吗?不必,等天下太平,为师自会派人去寻他。”他微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

    但虫虫下面的话再度让他差点当场暴走,因为她毫不掩饰地说:“我不是要找哈大叔,我是要下山去找‘花’四海。”

    白沉香怒火狂炽,这个劣徒,为什么一意孤行,难道她要步蝶翼师妹的后尘?难道她已经爱上

    魔头?难道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还是什么也扭?他把她关在竹林十几天了,心生怜意,这才到此地来看看她,哪想到又遇到她耍‘花’样。

    一瞬间,愤怒、悲凉、急切、疲惫和深切的无奈一起涌上心头。

    “不许!你给我立即回绝顶去,敢踏出云梦山半步,我

    “我不是找他去谈情说爱,我要劝他放弃挑起六道大战。”虫虫很认真地说,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从没有这样认真过,“师父,咱们仙道不能总是备战,为什么不想办法谈判?为什么不给和平一个机会?”

    “从没有过机会!他毕竟是个魔头!”白沉香怒道,抬步一跃到了虫虫身边,紧紧抓住她手腕,绝对不允许她离开半步。

    听到这话,虫虫的眼睛立即湿润。这些观念、这些想法是多么不公平!为什么六道的两大阵营间要彼此对立?尤其是‘花’四海,为什么被想像成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她知道他不是,却从来没人想要了解他。她知道要六道和平共处是千难万难的,但至少也要为此而努力啊!

    “魔头怎么了?他受伤也会流血、被欺骗也会愤怒、失去所爱也会伤心的!他本质上不是人吗?为什么他所修不同,就不能被信任,不值得被争取?全天下的人都不理会他也没关系,至少我要给他机会!白沉香你放开我!”

    “歪理!”白沉香听虫虫又直呼他的名子,就知道她要撒野,怎么会放开,“现在马上和我回山,再若不听话,就把你扔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

    “白沉香你不放开是吧?‘逼’我使了绝招,你可别怪我!”虫虫咬牙切齿。

    师父对她好,她知道。她也想做个乖巧徒弟,让他整天笑哈哈来着,不过她实在接受不了他的强制行为,他的牛脾气上来,一个字也听不进别人的。或者说,根本听不进她的,总以为她只会闯祸!

    “你还有绝招?够本事啊!”白沉香冷笑,“你倒使出来给为师看看,你若真能从为师手中逃脱,我就

    “别发誓,会天打雷劈的!”虫虫打断白沉香,然后单臂攀上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就亲了过去。

    谁说绝招一定是力敌,不能是智取来的?白沉香为人端方,老古董得很,平时和他撒个娇,他的身体都僵硬得绷着,现在对他实施这种现代朋友间的‘吻’脸礼节,他肯定不能接受。

    不出所料,白沉香没料到这不知礼仪的劣徒居然来这一手,大惊之下立即松开了手。

    虫虫‘奸’计得逞,在得意的‘奸’笑声中,念动流星闪马的口诀,伸手抱起阿斗和万事知消失不见。唉,她真佩服自己的深谋远虑,学会了流星闪马之术,白沉香不知道她瞬间移形到哪里,肯定追不上她。

    望着她消失个无影无踪,白沉香又气又忧又喜。气的是这劣徒居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招数,忧的是不知道她又闯出什么祸来,喜的是才十数日不见,她似乎已经轻松渡过了洗髓期和练‘精’期。天‘门’派自创派以来,能有这么快进境的,只有她一个,简直算是奇迹了。

    只是,她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呢!

卷三之第四十四章 事有轻重缓急

    小‘花’,虫姑娘已经离开了云梦山,看样子是要来修罗贝柳丝闯进黑石王殿,甚至没有通报一声。

    “咔”的一声响,在黑暗中静坐的‘花’四海虽然身子没动,但手中握的茶盏却被捏碎了,破裂的瓷片割得他手掌鲜血淋漓。不过这伤口对他不算什么,他也根本没有在意。

    “照你的吩咐,我一直派人盯着云梦山,结果今天早上发现她独自下山,背着一大包东西,显得很仓皇,似乎是要‘私’逃。”西贝继续说,“奇怪的是她第一次出现就在山脚下五里开外,之后每次现身都是在四、五里远的地方,而且她还在凤麟洲兜***,似乎是怕被追到。”

    “她学会了流星闪马。”‘花’四海皱紧眉头。

    每回得知她的消息,或者见她,她的修为进境都大不相同。全十洲三岛死气沉沉,唯她生机勃勃,似乎每天都在变化和成长。只是这丫头为什么要‘私’逃下山,难道有人冒充他攻打天‘门’派的事终究连累得她不能在仙道立足吗?

    “是啊。”西贝轻笑一声,仿佛感到很有趣似的:“不过她的‘马’一跑只有四五里地,肯定是初学乍练,估计她坚持不了多久,还是要用走的,那可是‘挺’耗功力的事。要派人接应她吗?”

    ‘花’四海一抬眉,“你要她入了魔道?”

    “这样不好吗?就把她留在我们身边,你可以随时见到她,我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她为什么能闻得到我的本命香。”

    “不行!”‘花’四海断然拒绝。

    凤凰经营魔道总坛多年,人缘极佳,修罗微芒有不少她的嫡系。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定会把凤凰被逐出魔道的事算在虫虫头上,她来他身边无异于羊入虎口。他有大事要做,不能时时守护着她。就算他下了命令,也难保有人阳奉‘阴’违的使手段。魔道中人大多随‘性’,野‘性’难驯,她还是呆在仙道安全一些。

    对她,他不能有一点疏忽,因为那是他无法损失的。

    再说她自己也未必愿意脱仙入魔,虽然见面不多,但他了解这个丫头,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却极是重情,怎么会扔下于她有恩的天‘门’派众人呢?

    “那怎么办?”西贝双手一摊,“你来下命令吧。”

    ‘花’四海沉‘吟’半晌,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要把她怎么办?原来命中的克星就是这样的,总会让他为难,犹豫、做不了决定。

    “不然把她关起来吧。”西贝仍然忍不住出主意,“鬼王就要到了,你有大事要办。如何?”

    ‘花’四海想了想,“先派人拦着她,不让她上聚窟洲。”

    “这个方法不错,干脆让渡海人不渡她过海,她还能怎样?”西贝手中之扇敲敲额头,“我怎么忘记这道天嵌了,虫姑娘可真有本事让我‘乱’了心。”

    ‘花’四海微微摇头,“这办法不行。她会想办法‘逼’迫渡海人渡她,不然可能会冒险飞渡。”

    “这么‘乱’来?”西贝想想,不禁点点头,这事像是虫姑娘办得出的。

    “所以她来修罗微芒。”

    “关在哪里?”

    “你家。”

    西贝愕然,之后苦笑点头。他家里全是‘女’人,而且都是被他调教得不生事、能和睦相处的‘女’人,他的府宅也没人敢闯,把虫姑娘放在他家是最安全的,小‘花’考虑得真周到啊!

    想到这儿,他不***看面前这位从小到大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以冷酷著称的魔王,谁能看得到他温柔细心的一面呢。

    见‘花’四海不再说话,他立即去办这件事,然后叫人回家做准备,因为他觉得魔道的属下们是拦不住那位诡计多端的虫大小姐的,只怕他十之八九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了。

    ……………………………………………

    虫虫感觉很奇怪。

    离云梦山后不久,已经有好多魔道‘门’徒拦她的路了。是魔道就要和仙道宣战了?还是有人要阻止她去见‘花’四海?想来想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在一路之上,对方似乎不敢伤她似的,打斗中她往往只守不攻,占了很大便宜。

    她本来就感觉自己的功力又‘精’进了,手持却邪双剑并不落下风,现在采用这种无赖的打法,哪有人克制得住她。

    是‘花’四海不想见她,还是凤凰这死‘女’人在阻挠?

    唉,她空有金光神气,却不能完全驾驭,人类脆弱的身体让她无法日夜兼程,还得像一般商旅般晓行夜宿,幸好天‘门’派的人被她绕晕了,没有追来,不然她可是风箱里的耗子,两面受烧。

    现在她坐在客栈中,又想起千年前六道大战的事,一把抓过趴在饭桌上大吃的万事知,“你不是号称万事知吗?为什么六道大战那么屁大点的事,你却不知道?还有脸活着吗?”

    “主人,请保持淑‘女’形象,不要口吐秽语。连‘屁’字都说出来了。”万事知一嘴是油,也不挣扎,反正也被虐待惯了。叹,奴隶的命运啊!

    “我说了我淑‘女’值为零!”

    “那您现在要去见心上人了,至少得装一下。”它已经无奈的接受了虫虫爱上‘花’四海的现实,因为虫虫说引来天劫也不怕,作为奴隶,它还有什么好说的,“另外我有脸的很,那是在我出生前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很正常。”

    “你不是说活了好几千岁吗?”

    “我只是小小的夸张了一下。”万事知大言不惭,“再说我孵化的过程极其漫长,如果算我还是一个蛋时的岁月,我确实几千岁了。”

    虫虫心中有火,听它狡辩,气得要拧它的脖子。

    万事知见大事不妙,连忙道:“主人,你不要急。你想,诺大个十洲三岛,知情六道大战的人居然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一定是个秘密,六道之间一定有为人不知的约定,哪那么容易探听得到呢?我以前说过,被神气阻隔的事,我不会知道。当年六道密谋时,一定会做防范的,对不对?”

    虫虫一想也对,可心里烦恼不减。如果不知道当年的秘密,又怎么进行她的和平之旅呢?万事有因果,没找到“因”,怎么调和那个“果”?

    “不过,我可以提供一条极其有用的信息。”万事知卖了个关子,但一接触到虫虫恶意的眼神,马上坦白道:“北山王的王宫有一册书叫《始书》,上面记载了六道大战的事,主人如果有本事偷出来,不就可以了解了吗?”

    “真的?”哇,意外之喜!

    “骗你的话,你烤我的‘鸡’翅!”

    “那你不早说!”虫虫白了万事知一眼,放开它,改把脚边的阿斗抱上膝头,一边轻轻抚‘摸’,一边思考。

    如果万事知所说是真,不是为了应付她而瞎骗的,她有必要到北山王宫走一趟。但是那本书这么隐秘,只有万事知这种神‘鸡’才知道,北山王一定很小心的看管,不会随便给她看的,就算她偷进王宫也未必找得到。

    这又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她现在要先去见‘花’四海。倘若说动了他,两人一起到北山王宫去,有他在,能把王宫翻个底朝天,什么书找不到?

卷三之第四十五章 三角方块叉

    考虑怎么把‘花’四海拉去北山王宫,就感觉一道凛冽的外‘激’‘射’入内,杀气十足。

    为了避过这一剑,虫虫直接从桌边摔倒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住,并没有忘记护住万事知和阿斗。

    然而没等她‘弄’清是怎么回事,第二道、第三道剑气又连续袭来,一样是杀招。

    如果是以前的她,这几招铁定让她完蛋大吉,不过她轻松渡过了洗髓期和练‘精’期,今时不同往日,所以小命仍在。

    只是对方咄咄‘逼’人,剑气‘交’错,片刻时间客房内就已经千疮百孔、泥沙俱下,只怕再这么下去,整间客栈也会塌了,而虫虫不得已在房间内抱头鼠窜,狼狈之极。

    “还有后窗!”被她紧抓在手里的万事知倒还清醒,提醒它这位临战经验极其匮乏的主人。

    虫虫心里一亮,立即照办,“嗖”的一下从后窗跃到小巷之中。脚一落地,随手扔下阿斗和万事知,‘抽’出却邪双剑,堪堪挡住了对方直袭向她心房的剑光。

    只见屡下杀手之人卓然而立,夜风和剑气吹得她长发‘乱’舞,衣裙飘飘,美则美矣,可惜脸‘色’‘阴’沉,被忽明忽暗的剑光一衬,好像是从地狱里来的索命冤魂。

    “凤凰!”虫虫惊怒地叫道。

    怪不得有人会袭击她,而且招招要置她于死地,原来是这个‘女’人!

    从凤麟洲到聚窟洲一路走来,虽然屡次有人拦截,但那些人全体不会主动找上她,更不会袭击,只是阻拦而已,而且很小心的避免伤到她,凤凰可就不同了。

    凤凰恨她,虫虫是明白的。凤凰要杀她而后快,虫虫也是明白的。因为她们是情敌,长了眼睛的人就看得出。

    “本事啊,功力见涨,可惜你今天死定了!”凤凰收起剑式,横剑于‘胸’。她的姿态优雅、面容美丽,却因为眼神疯狂而变得狰狞。

    “你来杀我,你的王知道吗?”虫虫小心戒备着。

    “哈哈,我道是因为什么,原来你就是仗着王的庇护有恃无恐。”凤凰冷笑,“如今我已脱离魔道,再不受他管束,可以杀尽我厌之人!觉悟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杀了我,他也不会爱你。”虫虫心里盘算着怎么跑,故意‘激’怒凤凰。但她的离奇鱼没有绑在‘腿’上,还有东西放在楼上的客栈中。

    这会儿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概此地的居民早就习惯仙魔互斗,所以藏起来不‘露’面,她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好办法。

    “你说什么?”凤凰暴怒,手中软剑的剑光如游蛇一样吞吐,似乎要吃人。

    事已至此,怕也没用,又听凤凰说脱离了魔道,虫虫心中惊讶,扬起了下巴,“你知道吗?你对他那恶心的崇拜目光和日本‘女’人一样,过分卑微,没有自尊,他那样高傲尊贵的人如何会爱你?忠诚和勤奋都不能得到爱情,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去温暖、去贴近他的心灵。”

    虽然说的是实情,但太文艺了,话一出口,虫虫自己的牙齿差点酸掉了,她姚虫虫什么时候能说出这种话了?

    一定是到了这个世界水土不服。

    再看凤凰倒是没被这话毒倒,只是更加愤怒。

    “谁会爱上一条狗?除非是我的阿斗。”她补充了句恶劣的话,酸碱中合,以保住牙齿。

    凤凰气得七窍生烟,再不想和虫虫废话,暴喝一声,软剑的剑光一时‘激’起十数道,全数攻了过来。

    虫虫早有准备,不过她虽然进境快,比起凤凰还是有相当的差距,所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她手持神剑,狂怒下的凤凰‘乱’了方寸,再加上阿斗听到主人夸它值得爱,兴奋之中左冲右突,时时喷出一两口火来,只怕十招不到,虫虫就在劫难逃了。

    但就算这样,虫虫也左支右拙,险情不断,上下通路均被堵住,慢慢***到了后巷的死角。

    冷笑声中,凤凰一手持剑,另一手

    拿出纤尘无影镜祭上了半空,让其光芒笼罩在虫虫的

    虫虫只感觉全身的关节一凉,再也动弹不得,斜眼向两边看看,阿斗和万事知也和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一人两兽的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像动态的雕塑。

    “哈哈,我的宝镜除了能让敌人无所遁形之外,还能定身。”凤凰狂妄大笑,“你不是很会说吗?现在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唔唔唔娘不说脏话,但是

    “我一直不明白,你用什么‘迷’‘惑’了王呢?脸蛋?身材?学识?还是巧嘴?”凤凰背剑于后,一步步慢慢走近,神态傲慢又‘阴’森,“他为什么不爱百鸟之王的凤凰,却爱一条泥里翻滚的虫子呢?”

    她捏着虫虫的下巴,迫使两人目光相对。但她至少有一七五高,虫虫这一六***到,且浑身僵得像石头样的人被拉得脖子像断掉一样疼,感觉颈椎都要脱位了。

    “我得实话说,你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这对丹凤眼倒是很媚,不知道我挖出来会怎么样?”凤凰用一种轻浮的语气说着。

    如果她不是这种情况下***了‘性’格中的‘阴’险和凶残,哪有人会知道,魔道优雅美丽的‘女’军师会是这副德行呢!

    果然‘女’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毫不掩饰自己。

    三角方块叉!

    “要不就是这玲珑身段‘迷’了王的眼睛,那么卸了你两个膀子呢?再割了你的舌头。”凤凰继续说,“你说,王还会‘迷’恋吗?也许看你一眼就吐了吧?呵呵,别瞪我,你是说王会给你报仇,杀了我是吗?告诉你,我不怕,哪怕我化为劫灰,也不能让你落到好处。我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说到后来,她突然凶狠起来,十指如钩,对着虫虫的双眼抓了过去。

    虫虫吓得差点昏过去,在变成盲人之前就先挂掉。千钧一发之机,一直保持张嘴姿势的阿斗忽然喷出一小团火来,大概是一直哽在喉咙中的。

    凤凰没有防备,火一沾身就引燃。

    惊叫声中,她忙于灭自身之火,手掌暂离虫虫的面‘门’。

    不过火势有限,转眼即灭,凤凰虽然衣衫和乌发都烧焦了,但抬起头时,眼中杀机凌厉,显然要立毙虫虫于当地,不再和她废话。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一个男人高声喊道:“属下参见魔王殿下!”声音里又是尊敬、又是惧怕。

    虫虫和凤凰都是一惊。

    不同的是,虫虫是惊喜,凤凰是惊惧。

    “大魔头你快来啊!”虫虫心里喊着,眼中瞬间闪出泪光。

    凤凰则呆愣了一秒,之后恨恨的腾身而飞。

    说是不怕他,可是千年来的积威却在,终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抗他的意志。她逗留在凤麟洲就是为了杀掉姚虫虫,可王却一直追到这里,看来她还要远远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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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第四十六章 离他又近了一步

    凰的纤尘无影一收回,虫虫立即行动自如了。

    她兴奋的循声跑过去,却没有看到‘花’四海的伟岸身影,只有另一个魔道的男人站在空‘荡’的街道上,面容虽然长得凶恶,但眼神却很善意。

    “你们的魔王呢?”她失望极了。

    “王并没有来,属下这样做,是为了让凤凰军师这个‘女’人离开。”那男人恭敬的说,居然自称属下,似乎已经把虫虫当成魔王王妃了一样,让她心中小小暗爽一把。

    “是他

    那男人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才说:“并非是王的吩咐,我是为了报答虫小姐的救命之恩。”

    这答案让虫虫太意外了,她一定确定以及十分肯定没见过这个男人,从哪儿去救人家的命?

    “你认错人了吧?”

    “属下并没有认错。”那男人忽然施了一礼,吓了虫虫一跳,“我乃是七十二地煞之人,前些日子王要统一魔道,我‘门’‘门’主认事不明,拒不归降,结果被王阻杀于流洲的山底巨窟。王盛怒,本‘欲’不饶恕我辈中人,是虫小姐适时的一声呼唤,救了我们一众人的‘性’命,属下万死不能报答。”

    虫虫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有做过这等好事吗?可记忆中实在没有这一幕。

    那男人见虫虫错愕的神‘色’,再度解释道:“这回我们出来执行王命,是西贝大人告知我们此事,七十二地煞‘门’人无不感念小姐恩德。西贝大人言道,当日小姐以半个水心绊为媒,阻止了王的雷霆杀意,才救了我们这许多人的‘性’命。”

    啊!那半个水心绊能传话吗?!

    虫虫差点冲口问出,好在成功的把这问题留在了喉咙以下,免得显得过分白痴。她并不知道那能动的宝贝还有这种功效,可是这样一来,她以前每天晚上对着水心绊说的话不都给那大魔头听去了?她那些可笑有小事、她对他的思念,甚至

    这实在是亏大了,他知道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她去不知道她的。原来那有手机的功能,早知道拼死也不让他取走了!不行,哪天一定要找补回来这个场子!

    那男人见虫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还以为是为了魔王的阻止令而生气,忙道:“虫小姐不必挂心,王对小姐是很好的,不然罗微芒,只怕是另有深意,毕竟山雨‘欲’来,小姐在路途中难免会遇险。”

    哇勒?果真是他派人一路拦截她吗?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仙魔两道的恩怨所致,还是他不想见她?就像在古怪山、莫嗔泽中他突然走掉一样。

    可是,他越不让她出现,她就偏偏要找上他。

    现在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事了,一切都关系到十洲三岛的和平。她这一路走来,虽然人道的普通百姓还没有感觉,依旧平凡的生活,她却看出局势已经紧张起来了,就连北山王的军队也开始调动和集结。

    “那你要拦我吗?”虫虫歪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又施一礼,“没有人敢违背王命,可是虫小姐法力高强,属下实在拦不住。虽然失职,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虫虫“咭”的一笑,“你这人很聪明啊,回头我要和你家魔王好好夸奖你一番。”

    她卖了个顺水人情,那人却相当高兴,第三次施礼道:“小姐还请快快移架,凤凰那‘女’人虽然被吓阻了一阵,不过她心思缜密,只怕不久就会发觉破绽。如果她追回来,属下能力低微,虽愿拼死保护小姐,但若伤了您一丝一毫也是罪责。”

    那人连拍马屁,虫虫倒也‘挺’开心的,不过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心里明白现在不是享受吹捧的时候,当下也不多话,连忙跑到客栈了自己的东西和离奇鱼,和那人道别后离开。

    流星闪马之术很耗法力,运用不熟练的话就加个“更”字。她之所以改为用‘腿’走路,是因为前些日子为了‘迷’‘惑’师父的追兵绕了太多弯路,这几天实在扛不住了,连御剑飞行也做不到。

    不过此刻为了逃避追杀,加上休息了几天,将就着也能运用,反复折腾了十多次才到达死海岸边,还要背着行李,抱着胖得成圆球状的狗狗和小‘鸡’,最后累得恨不得学习阿斗,吐着舌头才能顺过气。

    不过她运气好,正好赶上渡海人的船要开,连忙大呼小叫地跑过去。

    “老渡你给我站住!”她自来熟地叫,“快带我过海。”

    她调查过,大概因为鱼嫂的关系,在神秘人偷袭天‘门’派一战中,魔道三人组出功不出力,没有杀伤天‘门’派‘门’人的‘性’命,所以并不是她的仇人,相处起来自然的多。

    渡海人正忙着准备摆渡事宜,没看到虫虫过来,现在听到她喊叫,心中哀叹一声,心想别人都逃得过这为难,假装遇不到就行了,他却没有机会实施三十六计中最上等的策略。

    他得到了王命要阻止虫虫过海,不过他现在无法揣摩王的心思,王表面上似乎对这位虫大小姐很排斥,但实际上任谁都看得出,这死丫头在王心中的地位有多么与众不同,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事先他和老孙商量过,老孙告诉他,戏还是要做的,但绝对不能伤了姚虫虫,否则他的前景就是化为死海上的肮脏泡沫。

    “这个给你。”他正发愣,虫虫已经跑了过来,随手扔给他一条墨绿‘色’、编织奇特的草编发带,“我出来得匆忙,没带银子,可本小姐是大财主,绝对不白坐你的船。这是西贝死狐狸的信物,找他要账去。”

    渡海人下意识的接住头带,认出确是西贝军师独有之物,又呆愣了一会儿,在虫虫的催促声中,忽然举桨向她打来,势头虽猛,带着呼呼的风声,却未用真正的劲力。

    虫虫吃了一惊,本能的‘抽’出却邪剑相挡,剑光也自然溢出,不过在桨剑相‘交’的瞬间,渡海人突然像被剑气所伤似的,身子向后疾飞,摔在地上,还吐出一口血来。

    “臭丫头,你法力‘精’进,难道我就怕了你吗?老渡我今天宁死不渡你过海,你要杀便杀,我要皱一皱眉头,就不是魔道的好汉!”渡海人的破锣嗓子叫得整片沙滩都震动了,似乎怕人不知道他被天‘门’派的低级弟子给打伤了一样。

    虫虫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剑。

    她有那么厉害吗?还是神剑的威力让她完全发挥出来了?但随即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肚子里暗笑渡海人演戏夸张,实在没什么天赋。

    “你不渡我,老子就御剑飞渡,倘若有个三张两短,损失了秘信,不知道身为魔道好汉的你担待得起吗?”虫虫很配合的装出有正事要办的样子,也不想点新‘花’样,又拿秘信来说事,创意缺乏。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有秘信了不起吗?就算你仙道诡计多端,于我魔道也不过是螳臂挡车!”渡海人“艰难”地爬起来,还咳嗽了两声,这番做作害虫虫差点没道德的笑场。

    但她,终于还是登上了船,踏上了聚窟洲的土地,离她心里念着的人又近了一步。

    ………………………………………

卷三之第四十七章 咫尺天涯

    前她找过孙二爹打听过修罗微芒的地点,但这猥琐大诉她。

    现在她已经把快活林盖到了修罗微芒脚下,所以她变着‘花’样打听快活林的去处,轻而易举的知道了那地方叫白石山,因为山上的石头都是白的,远远看去,云雾缭绕中的山体像是冰山。

    冰山男配冰山地,果然那大魔头注定是魔道中人。

    虫虫想着,理也不理孙二爹在后面叫嚣要抓住她,却始终不挪地儿的废话,向修罗微芒进发。

    她‘交’替运用御剑飞行和两‘腿’走路,因为流星闪马实在是使不出了。

    她连夜赶路,然后又走了一个白天,傍晚时分到达了一个全聚窟洲最繁华的所在,那是在税官马有喜和有有钱庄老板监造下的快活林、漂亮的快活林、她的快活林。

    十洲三岛的建筑速度不知道比她在现代时快多少倍,反正她看到眼中的,已经是一条集餐饮、娱乐、购物于一体的商业一条街了,全聚窟洲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交’易。

    人道的商贩哪知道十洲三岛的危局,天‘色’虽晚,却仍然开心热情的做着生意,为未来而奋斗奔忙。

    神魔妖鬼都说人类庸碌,可在虫虫看来,人类的生活虽然简单平凡,但因为没有改天变地的愿望,反而轻松快乐。

    “呀,我道是谁,原来是虫姑娘。”一个声音在虫虫耳边响起,鼻音浓重,嗓音略有点沙哑,***极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何况他人未到,那股奇异的冷香已经缠绕在了她的周围。

    “干什么,死狐狸,要打架还是要拦着我的路?”

    虫虫转过身,正看到西贝向她走来,身上的纯白袍子上绣着‘艳’丽的‘花’朵,长发松松的拢着,在人群中如此耀目,让人一下就把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且他天生尊贵的气息令周围的人自动为他闪开通路。

    “打你?我怎么舍得。若是伤了一根头发,岂不是让我心疼死。”那甜言蜜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肉’麻,反而让虫虫无比受用,因此对他笑‘吟’‘吟’走过来的举动没有提防。

    “到我家玩玩吧?”他伸手握住虫虫的手,自然极了。

    “不去。我有事。”虫虫拒绝,想甩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掌心似乎与西贝的连在了一起,挣脱不开。

    “死狐狸,你太狡猾了,居然施展美男计,趁着我欣赏你的美貌,正感觉赏心悦目的时候,突然使‘阴’招制住我!”虫虫气坏了,既然用不开手,就在西贝脚下狠狠踩了一下。

    西贝疼得一咧嘴,然后又觉得好笑。

    他这么多‘女’人,大概只有这只小虫会这么说话的。又骂他死狐狸,又说他美貌。

    怪不得小‘花’一头扎进她的情网中,因为她总会让人感到意外,为人直接又简单,让呆在她身边的人轻松又快乐。

    “说说,今天闻到我身上有香味了吗?”他试探着问,脸上却还是温柔的笑意。

    “切,臭死了。”虫虫一只手被捉着,只得用另一只手夸张地掩住口鼻,“前调像莲‘花’的清香冷淡,中调却如玫瑰般浓郁‘诱’人,尾调是绵延的缠绵、‘欲’语还休,意味悠长。”她把自己对这香味的感觉说出来。

    上回无意间闻到了西贝身上的香,这回相见似乎感觉又清晰了些。她这曾经研究过香水的鼻子还很灵敏,而且体会也深。

    不是

    她不明白这番话对西贝的心理影响,只见西贝笑得有点虚弱,于是借机奋力挣扎,没想到这死狐狸虽然看着像走神,但手下却毫不含糊,她还是动弹不得。

    “你抓着我不放到底要干什么?”她挫败地问。

    “没事,只是到我家坐坐。”

    “告诉你哦,别想抓我做了你的姬妾,本姑娘宁死不从。我才不要一个***的男人。”

    她直率地说,然后别过头去,似乎和西贝说说话都会毁了名节似的。她其实并不讨厌他,隐约间还有三分喜欢,她只是忍不住要

    着干,就像对白沉香一样。

    西贝仍然微笑,并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突然抚上她的面庞,“我遇见你太晚了。”他说得很认真,“但是天命难违,谁知道结果呢。”

    “我才不管天命,我只管我的心。”虫虫想甩开头,又觉得西贝的掌心细腻柔和,并不觉得难受。

    “可惜小‘花’从不顾忌自己的心,他甚至都不看一眼。他总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其实却是背负命运最重的人。”西贝忽然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呢?”

    “你放开我,让我来想办法。我要为十洲三岛的和平努力,他内心的黑暗我也可以战胜。”

    “哦?好大的目标。”西贝轻声道,凑近了虫虫的耳朵,“但是我身为属下,必须执行王命,所以你非要去我家不可。放心,我不收你做姬妾,那样太委屈了你,但小住几日是一定的了。”

    他带有奇异冷香味的呼吸喷在虫虫的脸上,使她忽然有些害羞,但一想到‘花’四海的决绝又忍不住伤心。

    她那么想他,可他却拒而不见。

    “他为什么不见我?”

    “他有他的理由。”西贝说着,略用力一拉,虫虫身不由己的被他牵着走。

    如果说前面拦截的人都阳奉‘阴’违的执行着王命,凤凰是‘欲’杀她而后快,西贝就是最忠实的执行者。

    因为他了解那个大魔头的心,而且实力也高出她太多,还用了突然袭击的办法,一举就治住了她,让她连提防和拔剑的机会也没有。

    怎么办呢?眼看就要见到那魔头了,却横生枝节。

    难道他们就这么无缘,就要这样擦身而过吗?

    “你怎么在快活林蹲着?”她想不出办法,只好多说点话掩饰心中的失望。

    回头一望白石山,见山脚下的快活林烟火气十足,热闹非凡,却那冰山依然森严寂寞,丝毫沾染不到人间的气息,就像他。

    “我算准你会来这个地方看看的,毕竟这是你的杰作,可惜才开业没多久,你的本钱都没有回来,看来十洲三岛首富的名号还要我担着。唉,真是累人。”西贝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

    “我是猪。以后请叫我猪。”虫虫气愤愤的,却是对自己。

    她怎么忘记西贝的足智多谋了?如果她不是四处‘乱’逛,直接上白石山进入修罗微芒该多好。

    但,只怕那边也被西贝安排了人手了吧。她以为那魔头就在那儿,她可以随时见到,哪想到咫尺天涯。

    看着虫虫乖乖的,出人意料的没有挣扎,眼圈却红了,西贝有些心酸。

    他果然晚了一步,所以再没有机会,但是本命香一说又如何呢?而如果小‘花’见到此刻的虫虫,会心疼的吧?

    两人沉默的走出一段路,就像手挽手散步的情侣,其实却各怀心事。之后他们坐上西贝提前预备好的马车,回到了他的豪华宅邸。

    西贝安排虫虫住进了他静修时所住的园子,因为那里绝对没有姬妾会随意闯入,而且也是最舒适和安静的,之后在园外布下了结界。

    他相信虫虫绝跑不出这个园子,但某人是不是会闯进来就不知道了。

    假如某人能够忍住不来,那就还有救,否则就证明已经泥足沉陷,再也出不来了。

    他在园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抬着看着月亮出神,过了好久才叹息一声离开。

    而在他才离开后不久,一条黑影就出现在园外的假山上,然后轻易打破结界,犹豫了半天,终是进入园中。

卷三之第四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人

    虫听到‘门’响,以为是‘花’四海,惊喜的转过身来,没想帘的却是一张披头散发,神情狰狞的脸,同时一股‘阴’寒之气迎面扑来。

    “你是谁?快滚出去!”她浑身的警觉神经立即全体反应,反身‘抽’出却邪剑,指着来人。

    “这才几个月不到,就不认识我了吗?你难道没有夜夜做噩梦,梦到我来索命吗?”来人的面容奇异地变幻成一张老丑的面孔,之后随意单手一挥,一个小型结界迅速形成,阻隔了房间与外界的联系。

    这功力与‘花’四海相当,显然是一个绝顶高手。

    因为房间被意料之外的人闯入,虫虫本来有些心慌,此刻定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杨师伯!”她向后退了一步,被‘床’塌一绊,坐了下来,“你不是

    “是啊,我被你打死了。”杨伯里冷笑,伸手一指,指尖立即‘激’‘射’出一股劲气,打在虫虫的手肘关节处。

    虫虫疼得惊叫一声,却邪双剑落地,想站起来,两个膝盖又是一麻,不过眨眼功夫,已经成了废人一样,根本无法反抗。

    她慌忙低头看看身上,见自己虽然穿的是雪白中衣,但古代人比较保守,她所‘裸’‘露’的只有双脚,不会引起这老家伙的‘淫’念。如果这本该死了的人对自己起了歪心,她宁愿咬舌自尽。

    还好,她在杨伯里眼中只看到了对她的厌恶和憎恨。

    “是你偷袭天‘门’派的!”在两人互瞪,正试图以眼神杀死对方时,虫虫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杨伯里嘿嘿冷笑,“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都活不长。”

    “你为什么偷袭天‘门’派?我虽然得罪了你,可我师父待你不薄,其他弟子又尊敬你,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虫虫想起师‘门’中人的惨死,想起四大师叔两个受伤,两个被拘去了魂魄,‘花’四海还差点‘蒙’上不白之冤,心中愤怒之极,一时倒没顾得害怕。

    杨伯里冷哼一声,傲慢的道:“天‘门’派是什么东西?早在白沉香入‘门’前,我就已经拜入天‘门’派‘门’下潜伏了。你这***不是自恃聪明吗?倒说说看,我本是哪一派之人?”

    虫虫看着这个老猴子一样的卑鄙小人,心中虽恨,表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脑子飞速转着,想着要如何脱身,此刻听杨伯里问起,心里那许多困扰她多日的线索全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答案:“你是鬼道之人,到我们天‘门’派卧底,就是要找到本派创派祖师鬼谷子留下的宝贝!”

    “哈哈,真不错,果然被你这***看穿了。不过,你觉悟得太晚了。”

    “这有什么难的?”虫虫扬起下巴,“你冒充‘花’四海,不是为了栽脏嫁祸,是因为天‘门’派的人认识你,所以你才故‘弄’玄虚。你不怕任何人,却怕了我六师兄的灭魂剑,难道不是因此灭魂剑专‘门’对付魑魅魍魉之类的鬼物吗?你能随意变幻面容,这说明你不是实体,不是鬼道之人又是什么?”

    “慌张之下还能分析得这样清楚,怪不得白沉香要悉心栽培你这个***,果然有点‘门’道。”杨伯里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不过当***得意洋洋,还以为除掉了我,可曾想过,当时我已经获悉了天‘门’派的秘密,正好借你之手脱身。哈哈,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若不是你,我怎么能死遁,终于脱却那身皮囊的束缚,重归我正道!”

    虫虫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拼命克制,还‘露’出一点点“天机不可泄‘露’”式的微笑来。这可是得自白沉香的真传,此表情能让对方‘摸’不着头脑,继而保证自己还有逃命的机会。

    当时她打伤杨伯里,害他重伤不治,虽然心里害怕,却也有些疑‘惑’。那时她是受了伤的,而且分外疲惫,能用的力量都

    得七七八八了,就算使用了神剑,也远没有那么大的伯里的功力再差,好歹也是一个千年老白痴,真气防御什么的总会有点,怎么会那么菜?随便一下就完蛋大吉了?

    其实不仅她有疑问,白沉香也有,可是杨伯里的尸身确实死得透透的,连魂魄也不见了,桃‘花’师叔亲自检验,又怎么会有错?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事有凑巧,于是虫虫成了杀害本‘门’长辈的原凶,被好多人骂为大逆不道。

    但是,如果杨伯里是鬼道中人就另当别论了。修鬼道之人自然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魂魄,法力高的就更是让人难以发现,听杨伯里说话的意思,当年他进入天‘门’派做‘奸’细,早就借用了别人的‘肉’身,所以断然丢弃也没有什么不舍。

    只是他做了千年的‘奸’细,这番水磨的隐忍功夫倒确实让人佩服。这也说明,他有大‘阴’谋,千年之前就在谋划的超级大‘阴’谋,所以他才这样忍得。而且从他的实力和举动来看,可以断定他在鬼道的地位一定不低,再加上他这个时候出现在修罗微芒附近,难道

    “原来你是鬼王!”

    “又被你猜中了!”杨伯里一抬手,手臂暴涨,鬼爪直接掐住虫虫的脖子,“不过白沉香那死小子‘私’心太重,你杀死师伯,他居然偷放你跑路,害我今日亲手来杀你。”

    “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非要杀我而后快?”虫虫呼吸困难,但嘴上仍然不服输。

    杨伯里冷笑道:“你从天而降,我怎知你不会坏了我的大事?我不是‘花’四海,狂傲得视天下为无物,不去理会你这意外之力。想我以鬼王之尊,亲自潜伏在天‘门’派中当细作,自然容不得一点差错。况且,你这丫头让我生厌,杀之痛快。”说着手上加劲,“放心,你会死得魂魄无存,我鬼道是不会收你做弟子的。”

    虫虫登时呼吸困难,微弱的挣扎根本不起作用。难道就这么死了?她不相信!她姚虫虫历逢多少大难,绝不会轻易死去,而且是死在这种卑鄙恶心的家伙手里。

    汪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狗吠,接着是什么东西撞在结界上的声响,原来是睡在隔壁的阿斗和万事知感觉到了什么,过来解救她了。阿斗很敏锐,‘花’四海来,它知道那是主人的心上人,所以没过来打扰,而杨伯里是魂体,阿斗一时没有感应到。

    杨伯里反应奇快,咒骂声中身形如一股灰烟一样消失,再回来时,屋外再无声息。

    “老‘混’蛋,你把我的狗狗怎么了?”虫虫大急,心中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把阿斗和万事知卷进来。

    杨伯里大怒,疾飘过来,狠狠打了虫虫一个耳光,“不过是一只尚未成型的神兽和一只怪‘鸡’,也配我一杀么?姚虫虫啊姚虫虫,你多么幸运,居然让我老人家来亲自杀你!”

    虫虫只觉得眼冒金星,差点昏倒,嘴角溢出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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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五十章 大魔头是大情圣

    有‘阴’谋!大‘阴’谋!

    他放弃鬼王的地位,在天‘门’派卧底千年,耗费这番心血,不可能只为了得到那几件法贝,一定是为了权势地位一类的东西,比如称霸天下什么的。电影电视中,这种情节看得多了,但没有一个有他这么狠,能忍耐这么久。

    那几件宝贝说不定是他夺取天下的关键所在,所以他才处心积虑的隐藏多年,在得知宝贝的秘密后立即舍弃‘肉’身。也许他的魂体就没离开天‘门’派,一直筹备人手,等待机会。另外,去抢宝贝的当天,他还不肯泄‘露’真面目,说明天‘门’派中还有他布下的棋子。

    谁呢?

    王平!一定是他!他死得奇怪,又是杨伯里亲传的弟子,说不定也是鬼道之人。他此时‘肉’身虽死,但魂体肯定在云梦山游‘荡’,等着和这老‘混’蛋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天‘门’派!

    怎么办?要怎么办?

    她自己命在旦夕,天‘门’派也岌岌可危,也许,也许杨伯里连‘花’四海也不想放过。他不是龙老大,不仅更为‘阴’险狡诈,还很隐忍,可怕的是他的法力与‘花’四海也在伯仲之间。

    大魔头也有危险啊!如果‘花’四海挡了杨伯里的路,这老‘混’蛋一定会暗害他的。他法力强大无边,但驾不住‘阴’险小人在背后下刀子,况且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这不等于与虎谋皮、与狼共舞吗?

    焦急和心痛使她再不能保持平静,奋力引导金光神气冲击关节处的僵硬感,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杨伯里的法力远高于她,其他的东西可以投机取巧,法力却不能。如果她能活动还可以稍微抵抗,但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她左手握紧,生怕水心绊被发现。

    那水心绊可以传音于‘花’四海,可惜杨伯里设下了结界,‘花’四海接收不到她的呼唤,只有想办法让杨伯里不在此处杀她,走出结界就好了。杨伯里能卧底千年,装得法力低微到谁都可以欺侮,一定是小心谨慎之人,从这一点下手,就会有生机。

    “哈,你想在西贝的地盘杀我?他何等聪明,你能掩盖得住罪证吗?假如知道我死于你手,你猜‘花’四海会放过你吗?还会和你联手吗?说不定灭了你们整个鬼道来替我报仇!”虫虫扬起下巴。

    眼神要保持坚定,略带一点‘胸’有成竹,但不能有威胁和挑衅的意思。她对自己要求道。可是她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很难,果然演员不是谁都能当的。

    杨伯里连连冷笑,眼神充满了鄙夷,“‘花’四海法力绝伦,我就会怕了他吗?嘿嘿,当十洲三岛尽在我手之时,区区一个魔王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不对付他,只不过是因为我要借助魔道的力量而已。”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不过你说得也对,大事未成之前,小心为上。在这儿杀了你,还要想办法毁尸变迹,实在是麻烦。不如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你看可好?”

    虫虫装出害怕的样子,但是不说话,心里转着弯,打算着一会和怎么通知‘花’四海。

    他,赶得到吗?

    “你似乎不想向我求饶?”杨伯里有点怀疑。

    “求饶有用吗?”虫虫想办法让声音变得颤抖,“但你不能杀我,否则‘花’四海和白沉香

    “抬出他们两个来吓我没有用!不过这两个人可真是疼你,只要你死了,这两人心伤心‘乱’,又互相怀疑,这时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为我所乘啊。哈哈哈哈!”

    她有这作用?这老家伙原来不只是为了‘私’怨而杀她,还有其他目的。真‘阴’险!

    “你这***为我所厌憎,我早就想杀你而后快,可你的用处很大,当然要杀在最合理的时间。没想到吧?你纵然千般不愿,却也是我手下的一招妙棋!”

    “切,少做美梦。我师父和大魔头全是做大事的人,会为我一个人而‘乱’了方寸?”

    “你就是一文不值,我也照样杀你,所以别白废口舌了。”杨伯里‘阴’冷的目光扫在虫虫的身上,“情之一物最是毁人

    ‘花’四海本来强大到让我无机可乘,但他却为你这***。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不动情则已,一动便是天翻地覆,你无缘无故失踪,他怎么会不‘乱’?假如我再传出一点和天‘门’派有关的流言上当之理?可惜啊可惜手。你若是个绝世美人倒也罢了,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也值得他掏心挖肺。”

    “要你管!”虫虫听到他贬‘花’四海,也顾不得装害怕了,怒道,“人在做,天在看,哼,你当心被揪出狐狸尾巴,遭到‘花’四海和我师父的双重追杀,那时你就知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好处!”

    “天?老子就要做天!”杨伯里走过来一把抓住虫虫的肩膀,变得尖利的鬼爪刺入了她的肩骨中,疼得她大叫一声,杨伯里却哈哈大笑。

    “自从你从云梦山跑出来我就知道了,一直派人跟踪你。你这***自恃聪明,可曾发现你的行动尽在我的掌握吗?我高看那魔头了,我还以为他不见你,就是要斩断情丝,没想到那魔头居然是个大情圣,趁你入睡,偷偷来看你,可见相思入骨,以他那样的法力,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尾随。”说到这儿,他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那魔头用入梦术和你相会,你两个‘奸’夫***,在梦中也不知做了什么,做出种种***之态,太也恶心。”

    虫虫涨红了脸,随即大怒,感觉自己的隐‘私’被***了似的,“你就是想恶心,还没人要你呢!你看你这造型多么可怕!脏归脏,脏得有型才叫帅,您这副打扮,和丐帮的没区别,简直一个老叫‘花’子,也亏了你在狰狞中还带着几分猥琐,搭配得真是天衣无缝!”

    这老‘混’蛋,居然把人家两情相悦说得这样不堪。不过从他的话里,虫虫确定‘花’四海对她情根深种,只觉得心中甜蜜,一时情绪‘混’‘乱’。

    杨伯里一怒之下又甩了虫虫一个耳光,害她两边面颊都高高肿起。她哪受过这等气,在现代、在十洲三岛都没有过,眼泪立即涌上眼眶,但她咬着牙就是不哭。

    “你还说不怕大魔头,别让我笑掉大牙了。”虫虫这时也顾不得不能‘激’怒杨伯里了,瞪大眼睛道:“如果你不怕,为什么不趁他意‘乱’情‘迷’之时杀了他?别说你是为了魔、鬼两道的合作。如果大魔头死了,魔道群龙无首,你不是能施计吞并吗?”

    杨伯里被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因为虫虫的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当时‘花’四海的灵识进入虫虫之梦,他知道那是除掉他最大劲敌的最好机会,几次想突袭,终于还是不敢。那发自心底的恐惧令他不愿意面对,此时被虫虫说出,只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他手上用力,鬼爪刺穿了虫虫的肩骨,鲜血染红了半边她的白‘色’中衣,可虫虫硬是一声不吭。

    他恨恨地笑:“别逞强,到了你的死地,你就知道什么是怕了!”

    ………………………

卷三之第五十一章 多好的长眠之地啊

    着,杨伯里挥手掐诀,虫虫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定已经身在屋外的半空中。

    地上,阿斗和万事知一动不动地躺着,生死未卜。

    他大概怕惊动他人,虽然到了外面,却还是在两人身外结成一个小结界,直到远离西贝的豪宅才敢放松,自身也恢复了原型黑‘色’人形物体,青面獠牙,眼珠血红,和中国传统民间故事所描述的夜叉恶鬼差不多。

    虫虫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夹在肋下,四肢软垂着不能动,好不容易苦熬到杨伯里撤掉结界,立即松开一点手心,大叫道:“鬼王,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杨伯里不说话,只是手臂一紧,虫虫疼得差点吐血。

    “你跑到西贝家,掳了我去,难道是要挑拨天‘门’派和魔道的关系,你好渔利吗?”她故意大喊大叫,“你不能杀我!否则我师父和‘花’四海一定不能饶你!如果我师父知道你就是杨伯里,知道偷袭天‘门’派的是你

    “哼,我会怕他们吗?”杨伯里终于忍不住反驳。

    虫虫不知道‘花’四海来不来得及救她,但想借着这个水心绊传递心声,万一她真的活不成,至少不要让‘花’四海和白沉香中了鬼道的圈套。

    “你带我去哪儿?”她再度大叫,因为杨伯里飞得极快,她看不清地面上的景物,“你要我死,至少要让我死个明白。”

    “你倒自己想想,哪里会让你永世沉默不出,没有人找到你的尸体,没有人追得到你的魂魄,哪里又是最大最安静的坟墓呢?”

    他说得那样恶意,虫虫吓得一‘激’凌,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死海!你要把我丢到死海里去!你这‘混’蛋,这么狠的事也做得出!”

    “感谢我吧!我让你与万物同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扰,多好的长眠之地啊。”杨伯里低头看了虫虫一眼,感觉心中痛快之极。

    是人就知道死海有多么可怕,掉下一根羽‘毛’也会沉入海底,无意中落水的人,无论是仙是魔,无论多大的法力,也从来没有出来过。

    掉进死海就意味着永远被关在黑暗之中,也许连轮回转世也是奢望。在十洲三岛的人眼中,那是永恒的死亡之地。

    虫虫是真的怕了,她实在没想到杨伯里会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

    死,她当然怕,但她在这个世界修炼了法术,心中以为可以保住魂魄,到时候日日夜夜跟着大魔头在,好歹不算太惨,细想想还有点凄美‘浪’漫。

    可被扔在死海里就不一样了,那他们将天人永隔,再也不能见面,就算她化为死海底的一团烂泥,情况也不会改变。

    “我不要***海!你想别的办法杀我,多残酷都行,你就是不能把我丢进死海里!”虫虫大叫,连嗓子都喊哑了,泪水涟涟。

    杨伯里得意地笑道:“小***,你也知道怕,可惜今天由不得你了。别急,就到了。”说着提高速度,转眼便来到死海上空。

    虫虫挣扎不了,喊叫不出,握着水心绊的手掌中满是冷汗,眼前是黑滔滔的死海之水,身后‘花’四海的身影还未出现,心中的绝灭感比死亡更可怕。

    “再看一眼生前世界吧。”杨伯里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未等虫虫说话,忽的放开了胳膊。

    虫虫尖叫一声,从高空中落下,就像从她的世界掉到这个世界那回一样,没有一点依靠,周身全是虚无感,眼前的黑水越来越近,在月光下亮闪闪的,像是地狱的入口,耳边的风声呼啸着,头顶是杨伯里得意的大笑。

    这‘混’蛋!连将死之人都要欺骗,说让她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可是却马上把她丢下来,害她再不能拖延时间。

    手紧紧的握着,她就要孤伶伶的死在海底,再也见不到那个大魔头了,永远沉没在黑暗之中。这水心绊是她唯一的纪念,会让她的枯骨记得在某一天,她曾经深深的爱过一个人,也被一个人深深的爱过。

    这样活了一生,也算值了吧!

    “嘭”的一声,她落入水中。

    冰凉的海水刺‘激’得她格

    ,没有感觉到一点高空落水的疼痛感,只觉得周围全吸力,拉扯得她东倒西歪,被海水中的漩涡越卷越深,没有半分力气挣扎。

    别了,她最亲爱的‘花’四海!别了,这个好玩又可怕的世界!

    半空中的杨伯里看着虫虫随着一串汽泡没入水深处,心中无比舒畅。

    自从虫虫的出现,他没来由的憎恨她,现在终于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还能借机诬陷‘花’四海,‘激’怒白沉香,实在是一举三得。

    正要仰天长笑,突然感觉一股杀意欺身而近。

    那杀意如此凛冽、绝然和愤怒、挟裹着强大无匹的力量,骇得他双‘腿’一软,差点掉下云头。本能地微一侧身,就看到一团黑雾瞬间到了他面前。

    慌‘乱’之下,他心胆俱裂,因为‘花’四海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防御,三招之内必死无疑。

    这魔头怎么会追来?难道他的行踪败‘露’了吗?为了杀了那个小***,自己的命也要搭上吗?

    眨眼间,他心中闪出无数个念头,可那团黑雾却没有停留,疾掠过他身边,像流星般直落入海中,毫不犹豫。

    他愕然,之后感到右臂剧痛。他没有血,但身上的黑气散了一部分,再也无法聚起,一条右臂被擦身而过的‘花’四海生生砍掉了。

    “‘花’四海啊,‘花’四海,你果然是个多情种子,居然陪那贱丫头赴死吗?”他咬牙切齿地道,急忙施法以保证那股冰寒之气不会侵蚀身体的其他部位,“为了追上她,你都来不及杀我吗?呵呵,我鬼王大人用一条手臂换了魔道魔王的‘性’命,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果知道你对那贱丫头如此情重,我早就这么做了,何至于等到今天这么麻烦呢!”

    他又在半空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回走,手臂处的疼痛不同寻常,似乎他已被霸道的魔气所伤。

    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魔、鬼两道的合作暂时会出现一点问题,可他除掉了最大的劲敌和最让他感到不得安宁的‘女’人,以后的事就容易多了。

    十洲三岛的天下将属于他,那是六道大战后他早就应该得到的结果。

    他谨慎的向四周看看,鬼目之光所到之外,连一只鸟儿也没有,这也就是说,他做的这些绝没有人看到,魔王和天‘门’八剑弟子的死因可以随意由他编造和利用。

    哈哈,这一招棋还真是峰回路转,给他了从没想过的惊喜结局。

    他志得意满的离开,不知道在死海的岸边的一块巨石后面,一只眼神聪慧的小‘毛’驴把这一切全看在了眼里。

    “这老家伙实在太‘阴’险了,我们妖道一定不能着了他的道。”它喃喃自语,“不过姚虫虫死了也好,至少小九命不会再天天想着她、念着她、四处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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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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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也有江湖介绍:
神仙又怎么样?男人还不是照样打架斗殴?!男女间还不是照样眉来眼去?!从现代都市中跑过去淌混水的小白丁又如何?照样可以和神仙勾肩搭背,混得风生水起!师父不喜欢我?不鸟他!他老人家没了我不行,因为只有本小姐才拔得出那把要命的剑!那个什么神兽啊,法宝啊,本小姐就不客气的笑纳了神仙也有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仙也有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