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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神仙也有江湖txt下载     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二之第十一章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身就跑,却被渡海人抓住衣后领,拎了回来。

    她想过千百种和‘花’四海见面的情形,独独没有猜到会在死海边的黑店里相遇,就像一对天涯旅人。对此,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本来是千想万想着要见他的,但在听到他已经驾临此处的一瞬间,却慌张地想要逃。

    “印度阿三,不是说有事要找我们魔王大人吗?跑什么!”

    渡海人一直怀疑虫虫使诈,现在看她要跑,立即来了‘精’神,拎小‘鸡’一样把虫虫抓起来往地上一顿。不过他平时的粗‘门’大嗓这会儿压低了许多,显然不敢惊动魔王大人。

    “姑***大名叫姚虫虫,不是阿三!”虫虫奋力挣扎,奇怪的也不敢大声,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

    “我管你是阿三还是虫子,把书信给我!”渡海人低喝一声,伸手向虫虫的衣襟。

    虫虫大怒。

    当她的小‘乳’猪谁都能吃吗?今天只要渡海人敢碰到她的身体,以后无论多大的艰难险阻,她非要砍掉他的爪子。左手碰砍左手,右手碰砍右手,两手碰砍一双!

    可是,古人的衣服真讨厌,为什么要把什么东西都往怀里塞?而且她现在被拎得双脚离地,根本无力反抗。

    眼看那只恶心的黑手就要抓到自己的衣襟了,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要侵犯她,只是想扯出那个‘露’出一点边角的信封,她还是又踢又挠,挣扎得像一只被困的野猫。

    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跃了过来,伸手格开了渡海人那只无礼的手,接着单手成爪,向他的咽喉狠狠抓去,黑白相间的衣服,晃得虫虫眼都‘花’了。

    渡海人没料到会遇到攻击,脚下一趔趄,不过却没放开虫虫,另一手应招拆招。

    两人动作奇快,眨眼间“嘭嘭”有声的连对了三掌,至第四招时,来人已经欺近虫虫,拼着自己硬挨一下,也把她抢回,护在了身后。

    “九命!”虫虫一站稳就叫了一声,想跑到前面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被他反手拦住,禁止她向前。

    他不会说话,可是肢体语言却表达得相当明确。他在保护她,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虽然他只是个妖道少年。

    虫虫抓紧九命的胳膊,勉力看到他的侧脸,见他秀气的长眉紧锁,平时‘迷’离的眼神此刻似有火烧,一条血迹顺着紧抿的‘唇’角流下,看来有些触目惊心。

    “九命,你什么时候成了天‘门’派的人了!”渡海人没想到九命会对他动手,怒道:“我倒不知道妖道和仙道联手了。快滚开,别耽误老子抓了这小娘皮给魔王审问。”

    “少废话,你打伤我家小九,姑‘奶’‘奶’和你结下粱子了,我会让你后悔得罪了我!”虫虫一矮身,灵活的从九命腋下钻过,掏出一方小绢帕给九命擦拭嘴角的血迹,“死船佬,六道的大事你能懂得什么,当一辈子苦力吧你!”

    再回头,感觉九命还绷着脊背,一副随时拼命的架势,不禁有些爱怜,轻声道:“小九咱们不理他,他是魔道低级弟子,不配和你我动手的。”

    渡海人听得这个气啊!他好歹也是魔道的成名人物,居然让个不着四六的白痴小剑仙这样编排,才要上去教训她一下,汪老板已经跑了过来,拦着他使了个眼‘色’。

    虫虫一边给九命‘揉’着‘胸’口,一边狠狠瞪了过去,却一眼看到黑店二楼的窗边站着个人。

    瞬间,她感觉心像被一柄锤子狠狠砸到一样,血液都被挤到全身的血管中,心空得荒芜

    距离如此之远,可虫

    得到他的冷然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如遭雷击明白了一件事。

    死了死了,现在看到他像触电,一定是爱上他了!常听人说真爱来临时会有这种感觉,可惜在现代社会热热闹闹的恋爱过几回,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和‘花’四海在无穷山分手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一直以来也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或者是她不敢想,直到见到他的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她爱上他了!

    原来,爱真的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东西,真是像闪电一样,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劈到哪个人!

    原来,她遭了雷劈!

    仙魔两道的鸿沟,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多大的困难,她也敢于面对。只是这太突然了,让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傻呆呆的站在那,凝望着那黑‘色’的身影,与那极冷,又夹杂着极热感觉的目光搅缠。

    不好,手有点烫!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放在九命‘胸’口的手像被火烧了,急忙放下,好像做了错事被逮到的孩子。从黑店的角度看,她和九命的姿势像是拥抱在一起,‘花’四海不是误会了吧?

    但是,他误会才好。假如他生气,证明他在乎她,如果不在乎,她就还要努力。

    她决定了,这个男人她看中了,那么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使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她都要把他追到手!让他成为她的人!

    ……那就等着沦陷吧,如果爱情真伟大。我有什么好挣扎,难道我比别人差……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虫虫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歌,而且被这歌词忽悠得勇敢向前迈了一步。只是看到她动了,窗边的黑影却一闪,消失了。

    不是吧?这拒绝也太明显了,就算现代人脸皮都厚,她也是个姑娘家,受不了这个啊!

    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所以虫虫大叫起来,“‘花’四海,***,我有天‘门’派掌‘门’带给你的消息,你必须见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她见魔道的人呼啦啦一下围上来,吓得连忙抬出外‘交’词汇,同时拔出却邪双剑,自然的和九命背靠背站好。

    哼,人家恋个爱就是鲜‘花’烛光,她就要拼命,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花’四海是如此难得的极品男人,那么大战一场也没什么了不起。

    她并不知道,其实这只是因为她突然大声说话,把站在黑店附近的魔道‘门’人都骇住了所致。是人都知道魔王喜欢安静,他呆的地方连小声的嘀咕都没有,何况她这么大声嚷嚷。

    大家的行为只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慢着。”里三层外三层围住虫虫的魔道‘门’人中,有一人潇洒地踱了过来,正是右道首马小甲。

    “魔王在静修,不见外客,有什么,我可以转达。”

卷二之第十二章  见与不见,矛盾无比

    她要依偎在魔王怀里倾诉衷肠,右道首大人也帮忙转

    虫虫气鼓鼓地瞪了右道首一眼,害得马小甲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仙道大小姐。在她大喊大叫的一瞬,他得到魔王的传音,只有两个字:不见。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虫大姑娘没那么好打发。

    果然,她拧紧了眉头,摆出一副很不合作的态度道:“那我等他静修完了再见。我的事非常重要,不能假手于人。”

    “是这样,虫姑娘。”马小甲耐心解释,“我们魔王要有事在身,静修完毕就会离开,只怕没有时间等姑娘慢慢细说,不如由我禀明。再说,姑娘不是有一封尊师的信吗?由我转‘交’可好?”

    “一点不好。”虫虫断然拒绝,双手按住‘胸’口。

    她那封信是空白的,为了能唬住人,还在上面加了个小法术,打算说非正主不会显示文字,可马小甲是魔道右道首,法力高深,如果信到他手,只怕瞒不住。

    马小甲眯着眼睛看着虫虫,使她感觉自己的一切‘阴’谋诡计都被看穿了似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不顾心虚,硬顶下去,只听马小甲道:“魔王即有令,我们做属下的焉敢违背。姑娘若要等也请自便,只怕魔王行‘色’匆匆,不得与姑娘一见。那不是空等了吗?”

    他说得笃定,神‘色’又稳稳当当,让虫虫有点觉悟了。

    不是‘花’四海大魔头吩咐下来不见她吧?照理,魔道等级森严,眼前这个‘精’明的男人虽然是右道首,可也不应该替魔王做主。她要见魔王大人,这里的人甚至没有通报一声,就替他做了决定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只觉得有什么满满的堵在‘胸’口,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不愿意见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她破坏了他在无穷山的大事,可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漠视她,因为她才明白自己是爱着他的。至少,他要给她个机会,让她解释一件事情。

    在无穷山时,她说错了话,现在很想重新对他说。

    “我这人大仁大义,不为难你。”虫虫拉了一下裙摆,找了块石头,悠哉游哉的一坐,摆出誓要成为望夫石的姿态,“我慢慢等好了。就算魔王大人这会儿没空见我,他一走,我就到修罗微芒去等。那是魔道的老巢就能永远不回来。”

    “修罗微芒是你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吗?”一人魔道中人忍不住‘插’嘴道:“你还没到黑石王殿,就被剁成‘肉’酱了!”

    “是吗?那就打打看,姑娘我生来命硬,倒要看看凭着却邪双剑能不能通关!”她骄傲的扬起脖子,连游戏术语都蹦出来了,不过这也表明了她的决心。

    不见到‘花’四海,她死也不肯罢休,就算进入鬼道也要缠着他、折磨他!

    “姑娘,你这是何苦,耽误了尊师的大事也不好。”

    马小甲没想到虫虫使用“赖”字诀,一时还真没有别的办法。倘若对别人,也许杀之了事,但这个姑娘不同,他不能对她太过无理。

    “所谓‘大事’,我心里有数。但我想你应该通报‘花’四海一声,毕竟你只是右道首,并不是那个大魔头本人。”虫虫直呼魔王名讳,而且语气中也没有恭敬之意,听得一众围着她的魔道‘门’人直吸冷气,而她下面说出的话,更惊得一向沉着机智的马小甲有如当头挨了一‘棒’。

    “话说,你怎么不当左道首。向问天和杨逍都是左道首,左为大,只有左道首才能接替魔王之位。”

    马小甲从脚底寒到头顶,这位大姑娘好狠哪,这不是诬陷他要篡位吗?向问天和杨逍是哪位他不知道,不过这意思是人就听得明白。好在魔王从来不是多疑的人,否则就凭这句话,他就可能被怀疑,看来他以后要放聪明点。

    想到这儿,他不禁走到了仙道大

    身边,和颜悦‘色’的、认真严谨的、生动活泼的进行第。

    另一边,渡海人看得分外闷气,几次想上前抢夺书信,都被汪老板拦下了。

    “你那对招子放亮点,这个阿三和魔王的关系不一般,别去惹祸了。”汪老板说。

    “她说她叫姚虫虫。”

    “别管她叫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魔王对她与众不同。咱们当时追剿天‘门’派的人时,魔王明确下令不谁伤她。在无穷山上,魔王亲自出手救了她的命。这会儿,倘若真的嫌她麻烦,杀了她太容易了,可魔王居然避而不见,却不下令轰她走。这还不说明问题吗?还有西贝大人,虽然他对‘女’人一向很好,但是那神‘色’明明是有旧的。”

    “这

    “我也看不出她哪好,所以当初不敢往这方面想。可最近发生的事多了,如果我还看不明白,真该吃点猪脑补一补了。你看,右道首是何等‘精’明的人,跟她说话不也好言好语吗?”

    渡海人只是粗鲁,又不是傻子,一经提醒立即明白过来,眼看着马小甲一脸失望和无奈,慢吞吞的往黑店走,显然是***前去禀报魔王了。

    只是他这一去,许久未出,直到天‘色’全黑。

    虫虫安稳地坐着,但内心却‘混’‘乱’不堪。下决心是容易的,可等待却是最平静的残忍,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自信和柔情。

    也许他厌恶她呢?‘女’追男没有关系,可是对方对她没有好感,这种死缠烂打就会成了恶心的事。他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吗?那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救她?

    “魔王大人有请。”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马小甲的声音。

    虫虫一震,茫然的犹豫了半晌,才阻止了要跟上的九命和阿斗,独自向黑店走去。

    那是一间破旧的客栈吗?为什么因为他在里面就感觉像神殿一样庄严和高贵。为什么只有百来米的距离,她却走得无比漫长,而且越到‘门’口就越胆怯,双‘腿’软得像要站不住了?为什么越接近他越是慌张?

    脚下的木板嘎吱吱的响,整个黑店空无一人。虫虫没有上楼,因为心里似有一条线牵着她,直接穿过后堂,走到黑店后‘门’外的***空地上。

    不远处,有一块一米高的大圆石,像一张桌子般,而一个男人就站在那儿,初升的明月温柔地照耀着他伟岸的背影,衬得他如此寂寞。

    虫虫感觉心脏猛得被抓紧,一步步走过去。

    “止步!”‘花’四海冷冷的低喝。

    谁理他,继续走!

    虫虫不但没停,反而走得快些,眼看就能伸手触碰到他的肩背了,‘花’四海蓦然转身。

    虫虫吓得惊叫一声,扭头就跑。跑了几步又意识到自己本就是要见他的,再度转回来。

    见与不见,矛盾无比。

    她不敢抬头,慢慢蹭到他面前,头几乎要顶到他的‘胸’膛上。

    “我来上,我自不量力的为你挡孔雀的攻击。我说是为了让你承情,好放过我们天‘门’派,其实不是的。我只是

    耶?为什么要掉眼泪?!

卷二之第十三章 心情像股票市场

    半晌无语,外表虽然还是冷漠的态度,‘胸’口却温热成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保住心头的冰岩外壳,以免它融化、坍塌。

    从七岁那年有记忆起,他从没有为任何事、任何人犹豫过,可是无穷山上,他犹豫着没有杀她,死海边上,又犹豫着没有赶她走。

    通天塔没有盖成,筹划多年的事功亏一篑,他只好走另一条充满凶险和杀戮的道路来完成他的目标,所以回修罗微芒后他只是关了自己六天,独自疗伤,然后便急于出聚窟洲办事。

    他重伤未痊愈,还不能飞渡死海,只能等在黑店,好让渡海人载他过海,根本没想过这丫头会跑出云梦山来找他,更没想过会在死海边上与她相遇。

    想念她吗?说不清楚。一切都是模糊的,包括分手的那天,她傻乎乎的跟在他后面走,他的心软弱得断了一切杀意。现在倘若真不见她,她必定会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去修罗微芒,那时,只怕会给碎尸万段。

    她不想让他死?他又何尝能舍下她的‘性’命不顾?

    一直以为她是来狡辩,一直以为她又想出什么古怪的‘花’样来磨他、缠他、趁他不备来占上风,哪想到她却是来表白,让他心中耿耿于怀的事,一下子释怀了,就像一阵清风吹过心底。

    原来,那天她真的是想保护他!

    堂堂的魔王,任何人都闻风丧胆的魔王,生平第一次被一人舍命保护,这让他如何还能心如止水?

    看着她低垂着的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口,他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柔软的红‘色’短卷发在他指尖划过,就像蝴蝶的翅膀划过他的心房。

    最柔软的,却有最强大的杀伤力。

    “轮到你了。”带着泪意的声音在他‘胸’前闷闷的响起。

    “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得令自己惊奇。

    “那个心里话也说一说?”那颗红茸茸的头抬了起来,眼中还有湿意,不过算计的笑容挂在她娇俏的‘唇’角,看得‘花’四海心头一跳。

    这臭丫头,他就知道!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风情万种,柔情似水,一定会‘花’样百出!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心绪,好气又好笑、有点失望、可又包含着更多的柔软,轻松可笑的感觉让他放松了警惕,没发觉心‘门’正在为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而不知不觉地敞开一条缝隙。

    “不说。”他冷冷的撂下两个字,心却是愉快的。

    “哪有这样赖皮的!”虫虫借机倚在‘花’四海的‘胸’前,“听了人家的心里话,自己却又不说。”

    啊,他的心脏跳得好有力,不过整个人憔悴了些,看来伤还没有全好,现在不能吃他豆腐。要忍,一定要忍!免得他一‘激’动,引发旧伤。

    可是,他是平安的,这比什么都重要。他平安,他平安,他平安

    她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本王并未想听。”

    “那我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堵上耳朵?你这叫事实听到。”虫虫不讲理地说,“没有你这样的,好歹我救了你的命,救命恩人问你个问题,你都推三阻四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救了他的命?这丫头还真能颠倒黑白。如果他没被伤了脑子,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几次饶了这位天‘门’派低级弟子的命,她唯一一次的义举还是帮了倒忙,害通天塔没有盖成。怎么,她倒成了大恩人了?

    感觉她的双臂搂上他的腰,她的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扭股糖似的撒娇让他说。他给缠得没办法,只得道:“说什么?”

    “你的身世。”虫虫冲口而出。

    ‘花’四海的身子僵了。

    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以为她会问诸如:你喜不喜欢我?你想的话,没想到会问起这

    个,难道她是天‘门’派派来的‘奸’细,专‘门’为了探听他的底细?瓦解他的意志?

    不,不对!

    天‘门’派如果派‘奸’细来,也必定会派倾城倾国之‘色’。可是绝‘色’美人他见得多了,再美的‘女’人他也不会要第二次,白沉香虽然姓白却不是白痴,怎么会做这种白工?

    没有人会料到,一个直率冲动、行为古怪、有时有点滑稽、让人发笑的‘女’人会让他动了心弦。他是魔道的魔王,行事乖张不羁,不畏事俗,而他的心是他最后的、也是最牢不可破的堡垒,不能随便让人进驻。

    想到这儿,一刻前还旖旎甜蜜的感觉没了,纵然知道虫虫不可能是‘奸’细,‘花’四海还是起了警惕之心。

    他轻轻震开虫虫的依偎,“你来,就是说这些吗?说过了,就离开。”

    呀?她问错了一句话,他就要发脾气吗?男人果然和孩子是同类动物,这么喜怒无常的!她问起他的身世,还不是想接近他的内心吗?不说就不说,有必要这么严厉吗?

    眼看‘花’四海抬步要走,虫虫急忙拉住他的手,肌肤接触时,那种触电似的感觉又来了。

    那一刻,被生硬拒绝的伤害感,还有被电的酥麻感,使她又放开了手,薄薄的泪水充满眼眶,可是她硬是不说挽留他的话。

    她爱上了他,可是她也有自尊。

    ‘花’四海手中一空,忍不住略一侧头,虫虫的委屈和倔强使他的心蓦然揪紧,才聚气的冷漠迅速涣散。

    “想知道本王的身世?”他侧着脸看她。

    “想!”很坚决。

    “你救过本王的命?”有点嘲讽。

    “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自我忽略掉这种无耻的谎言。

    “不如这样。”他又走回到她身边,“如果你能救本王三次‘性’命,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虫虫感觉自己的心情像不平稳的股票市场一样,上上下下,一时一变。想见到他的渴望、将见他的忐忑、见到他的‘激’动、抱着他时的甜蜜、被拒绝的伤心、这会儿又因为他这样的冰山男却来迁就自己而变得开心,整个人都‘乱’了方寸。

    “好,三次就三次。现在已经有一次了,还差两次。你别以为自己强大,我就没有机会,这世界上还有‘阴’差阳错这回事呢。”

    看她泪迹未干却又气鼓鼓的,‘花’四海忽然想微笑。再注意到她满面风尘,也有憔悴之‘色’,顿时心里一紧,伸指搭上她的手腕。

    “受伤了?”

    “学艺不‘精’,被却邪剑的力量

    完了,只要他一碰她,她就是一麻。怕被他看出来,只得胡说八道加以掩饰,“现在已经好了。可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你教我两招吧。”

    ‘花’四海意外的看着眼前的红‘毛’丫头,一时无语。虽然她一向会蹦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以她仙道弟子的身份,却要求魔道的魔王来教她,不是也太不着调了吗?

    “我知道这听来不合理,可是我们关系不同嘛。我们抱也抱了,亲也

    ‘花’四海眼神一闪。虫虫的话提醒了他,他可以教她别的。

    比如

    那是他一直想教育她的,免得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卷二之第十五章 女人真可怕

    大步走出黑店,‘门’前散站着的魔‘门’中人立即垂首施礼

    “王,有何吩咐?”马小甲问。

    “渡海。”他负手而立,看了看周围。

    这个店紧临死海之滨,任何出入聚窟洲的人都在黑店的监视范围内,是魔道所有消息的中转站。倘若那个丫头闹出什么事,店主可以立即回报于他。

    想到这儿,目光一扫。

    汪老板见魔王看他,立即上前躬身道:“属下在。”

    “那个天‘门’弟子,不要伤她。做什么也随她去,但不能让她踏入修罗微芒半步。”

    他‘逼’迫自己冷然,绝不回过身去看。那个丫头好像他心里的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没入,这让他‘迷’‘惑’,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那个从他有记忆起就知道的目标一定要完成。那是一条血腥和杀戮之路,在这条路上,他不需要任何人走在他身边,也不能有任何羁绊!况且他不清楚路的尽头是什么。

    多少年了,他若修魔功,隐忍着、等待着,等到自己到达了最强的时候,才在最合适的时机统一大半魔道。这期间有多少非人的痛苦和磨练,多少艰难和生死一线,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道?根本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地。他不知道这个目的是如何装在他的心底的,但这愿望如此强烈,好像他就是为此而生。

    一切,也都只是他脚下的路,路上遇到的所有,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哪怕那个丫头几次让他忍不住停留,终究也不过是流水东去。

    “遵王命。不过她

    “在后面。别让人靠近。”

    他的脸一如平常地冷漠,心却滚动着说不清的情绪,略站了片刻,就见马小甲快步走过来,知道船已备好,于是咬牙割断那条看不见的、从他左肋下伸出。连在虫虫身上的情丝,大步离开。

    此一去山长水远,未必能见,就算见了,也不能将心绪做半点停留。

    他必须要走的路,终于迈出了第一步。而那个丫头,也只能甩在身后,忽略而且不去触碰。

    魔道‘门’人自动闪开一条通路,‘花’四海匆匆而过,离身后的虫虫越来越远。他感觉心像被‘抽’出一部分似地空‘荡’。却执着的向前,因为想停下脚步却不能停而显得步履沉重。可他没有选择,一步一步让自己淹没在黑暗之中。

    身后。魔道的随从毫不迟疑的跟着他,不管他走的是什么路。

    另一边,被虫虫命令不许‘乱’动的九命坐在一块大石上,因为虫虫久去未归而心急如焚,可是又怕虫虫生气而不敢进去看看,此刻见魔道的魔王离开,再也忍耐不住,嗖的跳起来。冲向黑店。

    阿斗吠叫了一声,紧跟在后面。一妖一狗闯到黑店‘门’口时,一个撞了‘门’框,一个撞了正准备去店后看看虫大姑娘的汪老板,结果摇摇‘欲’坠的黑店差点塌了,而汪老板则摔了个仰八岔。

    “这是干什么?那个丫头有什么仙法,就那么得人心?”汪老板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以免被粱上地灰尘‘迷’了眼。

    可是,他的心思却被‘迷’了,因为他搞不懂,天‘门’派地阿三,不是,是姚虫虫大姑娘到底和魔王是什么关系,又是凭什么‘迷’得一只连话也不会讲的猫妖甘愿为她效命。

    九命不是凡妖,以他这双看了多年来往过客地眼睛不会错。他曾经想拉拢九命为魔道效力,尽管九命是妖道出身,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慢慢爬起来,满楼‘乱’窜的一妖一狗还在挨个房间‘乱’找,好几扇不太结实的‘门’都被摔烂了,害得他‘肉’疼无比。

    “虫大姑娘在后‘门’。”他哀叫着。

    “呯呯”两声,楼梯毁了几阶,两条黑影窜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姚虫虫出现的地方就会‘鸡’犬不宁呢?她哪是天‘门’派啊,明明是天魔星!

    汪老板急忙跟了过去,一出后‘门’就见虫虫端坐在石头上,一手可怜的向前伸着,似要抓回什么,眼睛转个不停,有点气急败坏,却不动也不说话,一头红发略有凌‘乱’,衣服也是。

    回想起魔王的衣襟撕开、大步流星的样子,汪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缓缓蹲下身子。

    难道,魔王是在逃?不可能吧!又难道,是这虫大姑娘贪图本道魔王的美‘色’,‘欲’行不轨,以致撒破魔王衣衫,迫得魔王不得不以定身法困住她,自己连夜过海?

    太小看这个红头发小妞了吗?真看不出她是大***,连魔王都给吓跑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长得丑真是幸福,没有被她看上,太幸运了。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者说‘女’人发起疯来真是可怕!魔王那样地人物,看样子也招架不住,显然已经给人占了便宜,末了还要吩咐他不能伤了罪魁祸首。

    高啊,真是高杆!

卷二之第十六章 我要创业

    命,围着那块大石头转了好几圈,‘摸’‘摸’虫虫的头发,的手臂,才把脸凑近,就被虫虫狠狠一眼瞪得跳开,但满脸开心,显然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很幸福。

    阿斗巴摇得***都要掉了。

    “快过来给我解开法术!”虫虫对着汪老板大叫。

    不过,她没有喊叫出声,而是用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神传达的意思。

    开玩笑,‘花’四海是什么功力,就连白沉香和四大师叔联手也赢不了他,就算他怕虫虫受伤,使用了最轻微的力量施展的定身法,可是像虫虫这样天‘门’派最低级的弟子,也不能轻易打破禁制。

    汪老板像个坐在墙根晒太阳的羊倌一样拢着手蹲着,虽然天上照耀着的是明亮的月光,看起来猥琐到暴,简直是天下‘奸’诈小人的样板。

    他看到虫虫的眼神示意,明白了那再明显不过的意思,苦恼的挑了挑眉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我解开定身术?虫大小姐,我哪有那个功力,您老还是慢慢等吧。要宰了我?那

    “‘花’四海大魔头到哪里去了?”

    “虫大小姐原谅,这是本道的秘密,不方便讲。”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

    “那好,告诉我修罗微芒在哪里?”

    “不!那绝对不行,打死我容易,想知道修罗微芒在哪里,休想!‘逼’问我?我自尽以谢王恩。找别人?就算你找到‘乱’石山,也找不到入口,山边什么也没有。美姑娘,冻饿而死只怕不怎么好看。”

    “你威胁我?”

    “哪敢那我,我是求您。”

    “哼,我要拆了你的黑店。”

    “您老高抬贵手,这是我安心立命之地,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的孩子,如果断了我的生计

    咦,这台词怎么到哪里都一样?剑仙的世界居然也流行这一套!

    虫虫彻底无语。不过她始终也没有言语过,一切都是眼神的‘交’流。

    可是,她现在仅凭眼神就可以和人说话吗?如果眉目传情的是那个大魔头该有多好,为什么是个一脸‘奸’笑的猥琐大叔?老天,不是能和他心灵相通吧!还是她地传心术愈发高级了?如果是这样,阿斗也应该可以和她心灵‘交’流。

    想到这儿,虫虫一看阿斗,这小可爱居然点了点头。虽然虫虫探测不出它的心,但它却明白虫虫的意思。

    这。太神奇了,原来汪老板是犬科!

    再看九命。虫虫可以深刻感觉到他内心的幸福和喜悦,但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其实也不用探他的内心,他‘迷’离眼眸里那些细碎地‘波’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既然汪老板这么宁死不屈,虫虫也没办法了。毕竟她不想背上‘逼’死魔道‘门’人的恶名,唯今之计也只有等。

    这死魔头,有事说事,这么叭一下跑掉算什么?!就算他对她没有兴趣。那些醉人的热‘吻’只是一时情‘迷’,也不用玩失踪吧。他们可以先结婚、后恋爱。反正神魔的生命长久,闲着没事慢慢磨呗。

    虫虫一心想着怎么赖上‘花’四海,让他对自己负上责任,顾不上眼神威胁汪老板了。

    就这样,仙魔妖兽四道中人相安无事的呆在这黑店之后的空地上,一直到月沉日升,虫虫才忽然感觉头重脚轻,哎呀一声和地面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

    明知道‘花’四海早就走得没有踪影了,虫虫爬起来的第一件事还是跑到黑海边去,对着***乌沉沉的海水发呆,海风一吹,就觉得心皲裂了,不会流血,但沙沙的疼,每一寸每一寸。

    跑是吧?非要把他抓回来不可!恐怕‘花’四海还没明白他招惹地是什么。她叫姚虫虫,万年小强,如果他不喜欢她,她不缠他,这点骄傲还是有的。可是总要给她留下一句话,这样不咸不淡地吊着怎么成?这不是存心让她不上不下的难受吗?心里放不下他,又怎么能好好生活?

    她现在是神仙了啊,好长地人生!

    “虫小姐,您现在打算如何?”汪老板对着虫虫喊。

    他现在离虫虫好几丈远,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因为看到虫虫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睛中似有泪水,但倔强的没有流下来,看样子不是伤心,是气的,得提防她暴起伤人。

    魔王说了,不能伤她。可这位小姐法力太低微,与她打起来,他怕控制不好力道,真伤了人,魔王那边不好‘交’待。所以,真动起手,他只有拼着挨打了。

    “进聚窟洲,你的店是必经之路吧?”

    汪老板点点头。

    好,还好,说话正常,没有气疯!可是,她不是要占了黑店吧!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你那破店我没兴趣,留着养老吧。”

    虫虫看穿了汪老板的心思,扬了扬眉‘毛’,感觉‘胸’口有点发热。在贴着心脏的地方,有一个宝贝小包包,里面有几张很大面值的金票。

    不过,她是不能坐吃山空地,因为不知道要等上‘花’四海几年,就算找他,也是需要路费,何况她过不了苦日子。

    所以,她要开店创业。

卷二之第十七章 有间客栈

    剑仙界赚取第一桶金的地点,选在了死海之滨,黑店

    “不行,你有没有脑子啊,主人。”万事知第一个反对,“你当自己谁啊,你可是逃跑出来的,因为你杀了自己的师伯,不管他多么该死,你也是欺师灭祖之罪。因为哈大叔设计引开了追兵,你才能顺利跑到聚窟洲来,但这并不证明天‘门’派的人不会追。呆在这儿,你是找死!”

    虫虫伸出食指,想点点万事知的脑袋,但一想还是算了。它体形那么小,用力大了可能捏死它。

    她有那么傻吗?她会把九命推到前台当代言人,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摆摆样子总成,她只要当幕后大老板就好。

    除了哈大叔,天‘门’派的人都不认识九命,他们怎么会跑到一只妖的地盘来抓自己的逃徒?而且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要躲到深山老林,急急于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怎么想得到她就大大方方的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市。哈,她就知道自己素质高。

    她亲自设计了虫氏企业第一间店铺的样子,是比照着黑店而建。她不追求豪华,只想让人感觉宾至如归。但是面积比黑店大一倍、房子比它高一倍、结实又宽敞、干净又明亮,只要能衬得黑店像个狗窝,她就满意了。

    店的名子叫“有间客栈”,算是她像香港的喜剧电影致敬。店的后‘门’和黑店相连,事实上把黑店后‘门’的空地全围在了自己的后院之中。

    院墙高高的,预计会在上面设下法术的禁制和带毒的铁丝网,摆明不许任何人进入,因为虫虫要保护院子中的一块大圆石。那圆石极其普通,一米多高,在一堆石头中毫不显眼,但那是‘花’四海亲‘吻’她的地方。

    “可是钱呢,主人?”

    万事知由着虫虫的‘性’子闹,心想她折腾半天,没钱也办不了事。天‘门’派穷的叮当‘乱’响,这在仙道是出了名的,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家,就算有点积蓄也全为了见‘花’四海买了衣服首饰打扮了,手头哪会有钱?

    开店?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哪那么容易!拦路抢劫筹钱?这事她倒是做得出,只怕她没有那个耐心。所以它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只要等着主人因为没钱而沮丧放弃就好,不用担心。

    可是,它哪想到这死丫头是个大财主!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虫虫拿银票拍拍万事知的脑袋,“身为奴隶,永远不要低估主人的能量。”

    “你哪来的钱?”

    “是我赚的。”虫虫得意洋洋,“老子利用‘花’四海大魔头和西贝柳丝二魔头斗气的宝贵机会,赢回了十洲三岛最有名的妓院雅仙居,外加一万金元宝。你跟的,可是天‘门’派,不对,是整个仙道的首富。”

    “这里才是相当于三千多金元宝的银子,主人你要吹牛,也给我差不多一点。”看虫虫一张张把银票摆在地上,万事知翅膀和爪子并用,最后整个身子都趴倒,压住银票,生怕风给吹走。

    “这个你有所不知。当时我们拿了一万金元宝,可是除了西贝死狐狸的钱庄,其他小钱庄全都兑换不了银子。于是你聪明的主人拿这些财产买下了一间叫‘有有钱庄’的七成股权,还余下这么多钱,可惜除了买那几张贵死人的船票,一直没有机会给我挥霍。”

    “就是说,主人你现在拥有一间天下第一妓院和多半间钱庄?”万事知吃惊不小,“可是股权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什么有有钱庄最大的老板?”

    “一只‘鸡’不用懂那么多!你这没见识的东西,不信的话,拿去看。”虫虫随手把契约一扔,恰巧刮过来一阵风,把这几张纸吹开

    知大呼小叫的指挥九命和阿斗去捡,然后转过身教训不牢靠。

    虫虫心中暗笑,觉得有万事知这样的仆人真是划算,因为它永远会为了她着想,嘴巴虽然坏,行事也狡猾,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会背弃她。

    她一开心,捉起万事知,用力的‘吻’了它一下,亲眼见它由嫩黄‘色’变成浅粉‘色’,显然是害羞了。

    万事知奋力挣扎,大叫道:“男‘女’授受不亲,做弓弓要弯,做箭箭要直,主人你要检点一点,你这个样子会被浸猪笼的!啊,九命快点收起银票,要刮走了。快点,你这没用的妖怪!”

    虫虫哈哈大笑,随即感到心口一阵悸动。

    那是从‘花’四海‘胸’前撕下来的半个水心绊,被她用红绳拴了起来,当吊坠挂在了‘胸’前。这东西吸过虫虫的血,到了她手里好像天然就很亲热似的,时常会动几下,提醒她:有个男人的东西在她这儿,而这个男人是她爱着的。

    “话说盖这样规模的客栈也就需要三百金元宝,剩下的钱主人要干什么?”万事知看到钱和契约都被九命收到手里,才放心的道。

    虫虫‘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回答,免得这小‘鸡’知道后又来叽叽歪歪。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等一个人回来,也许会赚一些钱后去找他。她不过想问他一句话,然后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她都可以踏实了。现在她的心被他淹没得不能呼吸,她得拉自己上岸。

    这里是来聚窟洲的必经之路,就算那大魔头能只身飞渡死海,他的属下也要乘船来回,也就是说,呆在这里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另一个地方就是‘乱’石山的修罗微芒。那是魔道的总坛,大魔头无论如何会回去的,所以她的店也要开在那里。找不到入口没关系,蹲在他的家‘门’口等就可以了。

    这样,在路上拦截他,在他的老窝蹲堵他,随时打探他各种消息,任他狡兔三窟,她只守株待兔,前后封住他的去路,她就不信那魔头能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其余的钱,她要在‘乱’石山脚下盖商业一条街,连名子都想好了,就叫“快活林”,再度向中国的古典致敬。

    不过,快活林的工程比较大,她这点钱肯定不够了,她现在先不和手下这三位提起这事,慢慢想办法筹了钱再说,当务之急是把“有间客栈”先盖起来。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大把银子流水一样拍下来,工匠、采买、仆佣、材料都不在话下,工程的进度非常快,而且顺利。她每天只是躲在汪老板的黑店里构想她的商业帝国,仿效垂帘听政的样子做总指挥,使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念那个无情的男人,没有时间去回味那一场热‘吻’的***。

    汪老板苦恼的看着这一切,但魔王说过,做什么都随她去,不能伤她,只要她不去修罗微芒就好。他不敢管这位仙道大小姐,也没有能力管,可是为什么,他感到魔道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呢!

    ………………

卷二之第十八章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虫忙于她的虫氏企业的时候,云梦见正‘乱’成一团。

    杨氏一脉虽然不是五天之一,却也是天‘门’派的一支,杨师伯和四大师叔是平起平坐的位置,他被中钧天的七弟子一剑杀死了,整个天‘门’派都忙于丧事。

    可怕的是,他是死于神剑之下,魂魄没有保持完整,想入鬼道重修是不可能的,只能坠入轮回,所以虫虫惹下的祸事更为严重,等头七才过,以杨师伯的大弟子王平为首的杨氏一支就来向白沉香讨说法了。

    看着忽拉拉跪了一地的杨氏弟子,还有其他几支零散的、平日与杨氏‘交’好分支,白沉香一时无语。

    蚂蚁这回闯下了大祸,他就是有心回护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做得出来?

    八剑弟子,是他费了无数心力才聚齐的,虽然这个七弟子是从天而降,行事又乖张恶劣,但能聚齐八剑,他心里也是欣喜的。这是他们天‘门’派重振雄风的希望,可规矩乃立派之本,倘若不能公正以待,又如何能服众,如何能治理这样大一个‘门’派呢?

    蚂蚁是个祸头子,可又是一员福将,他着实舍不得取了她的小命,何况人非草木,她虽然常常气得他恨不得以头撞地,死了倒落个干净,但在无穷山上,她可是真的担心他的生死,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很欣慰。

    “掌‘门’师叔,一定要严惩凶手,给我师父做主,否则‘门’规何在,天理何在?”王平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白沉香皱了皱眉头,语气威严地道:“不要高声,免得你们师父此去英灵不安。”

    “掌‘门’教训得是,弟子僭越了。”王平不敢太过‘逼’迫,只是‘抽’‘抽’答答的道,“只是我师父一代宗师,此次去得冤枉,弟子悲愤过度,这才

    “原也怪不得你。放心,此事我一定秉公办理。”白沉香安慰两句,心中却暗叹一声,瞄了一眼师弟们。

    此事再不能拖延了,而他连想了几日,明白就算饶了蚂蚁一死,她的活罪也是难逃,以她的法力,倘若被严罚,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免得受些零碎痛楚。

    不过,也许她造化大呢!

    “说到秉公办理,就是不能听一面之词喽?”苍穹在白沉香的示意下‘插’嘴道。

    “西师叔,弟子这不是一面之词啊。当时的情况,全天‘门’派的人都看到了,确实是蚂蚁出手伤人,居然以斩妖除魔的却邪剑向我师父出手。”

    “这倒是。”苍穹并不反驳,掻了掻头道:“不过万事有因果,蚂蚁又没有发疯,怎么会无缘无故向杨师兄出手?”

    “明明是我师父道破妖‘女’与魔道魔王的‘奸’情,她恼羞成怒之下,才犯下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一个杨氏弟子喊道。

    苍穹冷笑一声,“看看,看看,蚂蚁到底和魔道是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你们就先给定了罪名,杨师兄当时也是如此。这是公平吗?难道我天‘门’派师长可以得到公平对待,弟子就没有权利吗?”

    “或者我师父有些急躁,但他老人家也是为了天‘门’派好啊,罪尚不致死,何况还是背后下手。”

    王平此话一出,白沉香的眉皱得更紧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弟子词锋这么锐利,用心这么狠毒,这不明摆着作实了蚂蚁是因为气恼而暗箭伤人吗?伤的还是本派的长辈。

    “背后下手?呵呵,当时可是杨师兄先要教训一下蚂蚁的,蚂蚁当时正向外走呢!”

    “我师父纵有千般不对,毕竟是长辈,师伯小小教训一下师侄有什么不行?再说我师父未尽全力,连防御也没有,否则怎么会伤在天‘门’派武功和法力都最低微的蚂蚁手中,这足以说明问题。”

    王平这句话又让撒星殿内沉寂一时。

    当天是四大师叔情急之下怕蚂蚁受伤,拉

    ,才使杨师伯无力自保,连保护罩也没有结成。可I不能明讲,否则四大师叔也会被牵连的。

    刀朗为人最是冷静沉着,看苍穹又要开口,连忙示意他住口中,下面由自己来说。他为人低调,又温文有礼,在众弟子中口碑极好,说出的话只怕更有说服力。

    “王平说得有理,蚂蚁是有错的。这孩子行事冲动,不尊师长,不懂礼仪,说句犯上的话,掌‘门’师兄对钧天弟子教而不严是有错的。我这样说,还请掌‘门’师兄原谅。”

    他风度翩翩的一弯身,表示因为向白沉香说犯上的话而道歉,“可是说句公道话,当天杨师兄教训蚂蚁时动作急了些,大家当时也都看到了,所以蚂蚁有可能以为是要被当场处决,出于保护生命的本能才出手反击。杨师兄一片爱护师侄的心意,自然没料到蚂蚁出手不知轻重,而刚才王平说得好,蚂蚁是天‘门’派法力最低的弟子,入‘门’又短,根本控制不住神剑之光,这才出了这桩惨事。

    按理,出于自卫或者是误会伤人致死,就算依北山王的律例也罪不致死,而如今杨师兄仙逝,让蚂蚁抵了命只怕于事无补,再者于理于律也不和,但又不能恕她之罪,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他说得有理有据有节,让杨氏一支说不出话来,而当天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白掌‘门’虽然貌似公正,但这四大师叔却是偏向蚂蚁的,只怕想治她死罪是不大可能的。

    杨师伯已死,他这一支人丁稀落,以后还要在天‘门’派生活,怎么敢过于得罪四大师叔。今天他们敢这样要求治蚂蚁的罪,完全是知道白掌‘门’是个公正的人,不会挟‘私’报复。

    “东师弟说得也有些道理。”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所谓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倘若不严惩,也难以服众,下回师叔伯们说几句话,八剑弟子仗着神剑在手,我们还有活路么?”

    他说得严重,连苍穹也没有回话。

    王平低垂着头,看似谦恭,实则心里暗笑。他们早商量好了,就知道是治不了那蚂蚁的死罪,就等着挤兑掌‘门’到这个时候,判蚂蚁入昆吾连天‘洞’第九层,那不和死罪一样么,而且死得更痛苦。

    “还有啊,她居然敢趁‘乱’‘私’逃,这简直是罪加一等。”又一个师叔说。

    白沉香的眉‘毛’皱得解不开。

    他这七弟子这么得罪人么?她好像除了气他,也没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针对她?是因为她是天之骄‘女’,还是她平日里马虎糊涂,得罪了人?不然,就是天‘门’派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铁板一块?有人要借这丫头的事对付他?

    正没理会处,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弟子,大叫道:“掌‘门’,不好了,北山王派人来了!”

卷二之第十九章 马有喜

    的意外是无法形容的。

    仙、魔、人三道虽然共居十洲三岛,但彼此间绝无往来。事实上,虽然魔道中人有许多生存于市井之中,但仙道却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千百年来,除了下山采购一点日常用品,天‘门’派的人一直在深山中苦修,几乎不入尘世半步,只与仙道的几大派相互联络,那么现在人道的领袖北山王为什么会派人来呢?

    与四位师弟‘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显然也不明就理。白沉香心里一凛。难道是天下要大‘乱’,十洲三岛有难?想那‘花’四海无穷山事败,不可能毫无举动的。

    只是他要做什么?

    “有请。”他满心狐疑地站起身来,神‘色’镇定地走到撒星殿‘门’口迎接。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巡山的弟子架着十几个官兵,后面是由两个师叔级的人物搀扶着一个官员踏到了云梦山的绝顶之上。

    这些人都眼神聚焦不稳、脚步蹒跚,看来飞行的寒冷和惊吓,把他们折腾得够戗。要知道云梦山绝顶不是常人可以上来的,仙道久不与凡人来往,即没有专‘门’的飞车飞篮接送客人,又不能让北山王的官差蹲在山脚下议事,只好一一带他们飞上来。

    “你~就~是~白~沉~香?”那官员被稀里糊涂的迎进了撒星殿,才一缓过神来就问,上下牙不停的亲密接触,声音哆嗦着。

    撒星殿内大而清冷,没有寻常的家具摆设,只有五把石椅,现在那官员就坐在刀朗师叔的椅子上,和做在主位上的白沉香面面相对,眼前的石台上有一盏滚热的泉水,是白沉香以法力加热的,作为驱寒之用。

    天‘门’派的人整齐在分成两列站在殿下,中间是那十几个官兵,他们因为都是习武之人,抵抗力比那当官的好点,虽然都脸‘色’苍白,却没有像他一样抖成一团。

    “在下正是白沉香,不知北山王锦之王有何事示下?”白沉香开‘门’见山地道。

    “放肆!我王的名讳是可以直呼的吗?”

    那官员没想到来一趟天‘门’派几乎冻吓而死,到了议事的大殿,却也没有茶水果品奉上,只有一碗热开水,心中大为不悦。他知道仙道的人都有法术,又想起刚才飞上半空的经历,着实有点怕,不过见白沉香态度平和谦虚,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在民间作威作福惯了,并不知道白沉香不是故意怠慢他,而是天‘门’派一向清苦自修,物质上极度匮乏,他又来得突然,哪有什么可以招待他的。

    他想发点官威,摔掉手中的茶盏,可又实在太冷了,终于还是紧紧拢在手中,只是大声叫了一句,“十洲三岛均为我王属下,而本官是为户务大员。”

    “不知道上官的高姓大名?”白沉香心里有事,哪有时间和他耗,一心想打发他快说快走,因此随便一拱手道。

    “本官姓马,名有喜。”

    有喜?这怪名子让殿下的年轻弟子几乎笑出声,何况这官人虽然四肢细瘦,肚子却还真大,看来确实像怀胎五月似的。不过掌‘门’威严的目光扫来,只得又咽回到肚子里,忍得无比辛苦。

    “马大人光临敝派,有何指教?”

    “本官乃税吏钦差,来你天‘门’派只为税银而来。”

    马有喜在撒星殿内坐得又心慌又气愤,***底下连个‘毛’皮坐垫也没有,直硌得慌,也恨不得快办了事离开,到山下繁华的凤麟洲享乐一番,所以也免了那些虚礼客套,直说出来意。

    可是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天‘门’派全体上下却吓了一跳。

    税?为什么要缴税?

    云梦山和无穷山是他们的属地,山脚下有一些良田,紫竹林土质‘肥’沃,他们的吃穿用度全部是自给自足,偶尔需要一些日用品,也是老黑用山货换的,他们又没有在民间做生意,‘交’得哪‘门’子税?

    马有喜见天‘门’派上下面面相觑,无一人答话,不禁有点生气,大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云梦山是在十洲三岛上,难

    不上缴税银吗?”

    白沉香皱紧眉头,不疾不徐的道:“不错,云梦山是在十洲三岛上,不过当年却分封给了我天‘门’派,如今税银一说,从何而来?”

    “封?可有圣旨?可有封地的纸契?”

    马有喜答得‘胸’有成竹,好像早知道白沉香会有此一说,而白沉香则听得目瞪口呆,一时回不上话来。

    当年六道大战,天、仙、人三道对抗魔、鬼、妖三道,人道的实力本来最弱,但在那一战中却贡献了最大的力量,死伤最为惨重,几乎灭种,而人道又是除妖道外其他五道的根本,所以天下大定后,人道获得了最大的战果。

    天道避居天界,妖道和鬼道誓守妖界和冥界不出,十洲三岛是仙、人、魔三道并居,但全归属人道管辖,只是分封了一些领地给仙道和魔道,言明互不侵扰。但是,当年只是一言之诺,并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北山王已经不是几千年前的王族后裔了,诺言还有效吗?

    他来要地契,虽然不仁不义,在“理”之一字上,也能狡辩三分。

    天‘门’派中多的是能言善辩之辈,可全是耗子扛枪窝里横,这会儿没有人答话,几百双眼睛盯着白沉香,等他拿主意。

    白沉香并不擅与官吏打‘交’道,而且事出突然,一时也没个计较,但不得不接口道:“马大人,本‘门’确无地契与圣旨,现在的北山王也不是当年人王的后裔。可是仙道与人道是紧密联盟,倘若人道有难,我仙道义不容辞,如果此约还在,那么当年封地的承诺也应该在。”

    “哟,这不是威胁我王吗?”马有喜‘阴’险一笑,“北山王宏福齐天,这么多年都是太平盛世,就算有些兵灾祸‘乱’,北山军自可平定,倒没见仙道出一分力,却平白占着好几座仙山,一个子儿也不用‘交’,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觉悟。如今我王之意并非追剿多年前的税银,不过是因为天灾降难、国库空虚、拯救万民而已,你们怎么还推三阻四?这也是修仙之人所为?自己过得神仙日子,却让百姓于水火之中苦熬吗?”

    他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扣上,说得光明磊落,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北山王找个名目要巧取豪夺罢了,也不知道十洲三岛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北山王为了刮钱,把主意打到了仙道头上,想来其他仙道各派也免不了。

    仙道各派之中,就数天‘门’派多灾多难,白沉香多年来把心思全用在了重振‘门’楣之上,哪有那些世俗中的钱物,这会儿根本拿不出来,可惜又不好明讲。

    “不知我天‘门’派要缴多少税银?”白沉香硬着头皮问,虽然明白大殿外的石鼓中只有数得过来的几枚铜板,买三、五个烧饼可能还够,却绝对绝对不够缴税。

    苍穹在一边看这马有喜苦苦相‘逼’,不禁目‘露’杀意。

    人道,虽然富有四海,却是最低等、无用的一道,杀了这十几名官差,北山王还敢派兵来剿天‘门’派吗?

卷二之第二十章 七师妹有钱!

    的一声打断了苍穹的思绪和马有喜滔滔不绝的官样话沉香一掌拍在了石台上。

    马有喜吓得一哆嗦,以为天‘门’派要暴力抗税。

    他很少与剑仙接触,本以为不过是山间老农修炼些糊‘弄’人的道术,到了云梦山才知道天‘门’派是如此庞大,飞上半空才知道法术是可以杀死人的,到了绝顶后,满眼只见整个‘门’派法度严密、井井有条,就像个深山中的小朝廷。

    他只带了十几个官差来,一直只能以所谓官威吓人,本就‘色’厉内荏,此时白沉香面沉如水,突然一拍石台,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手中半盏热水泼了一地。

    而苍穹,知道师兄体会到了他的杀念,此一掌是警告他的,连忙敛起心神,垂首不语。

    “马大人,我天‘门’派到底要缴多少税银?”白沉香耐着‘性’子问。

    “一万得到。

    撒星殿内一片惊呼之声。其实大家几百年没有入尘世了,对这个钱数根本没有概念,但感觉上就是好多,绝不是天‘门’派能负担的。

    白沉香抚须沉‘吟’,看来高深莫测,其实他也被这个钱数吓到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摆出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本来就是所谓高人的特长,一时居然谁也没看出来,都觉得他‘胸’有成竹,场面渐渐安静。

    安静

    等了半天,掌‘门’人也没说话,只机械的捋着胡子,都快揪掉了,而且再仔细看,大家都看出睿智的掌‘门’这会儿其实是目光呆滞,虽然姿态还稳当,想必***底下也是如坐针毡。

    原来掌‘门’也没有办法,原来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请问马大人,这个税银是按什么计算的呢?”墨武最为善良,看不下去自己的师兄为难,‘插’嘴道。

    马有喜本来害怕,生怕白沉香心生杀机,一直想着要怎么镇住这帮刁仙以保住‘性’命,现在眼看个敦厚男子说话,急忙回答:“当然是按十洲三岛的律例。这么大座仙山,封地税是少不了的,我王没有追究以前的税银,这回用的也是最小比例,不过是百年的税资,我王真是宽宏。”

    墨武勉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气愤。十洲三岛大定,仙道也有功劳,况且这么多年,他们暗中为民效力,北山王才能坐稳‘花’‘花’江山。

    怎么着?现在不知为了什么敛财,居然连仙山也要收税了,还追上前面一百年的!

    “马大人来得突然,我天‘门’派一时周转不灵,不知可否宽限些时日?”白沉香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宽限位神仙,斗胆抗一次王命,十日如何?”

    “十日?”白沉香心里的绝望又加深了一层。

    他不过就是没话找话的一问,这么多钱,只怕再给个三、五百年才凑得齐,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那二十日?”马有喜试探,“最多一个月了,不能再拖。各位神仙哪,不是我马有喜不给面子,实在是王命在身,我也是***无奈,这才来叨扰了。”

    先说好,这是北山王派来的。如果这些剑仙真要抗税,找北山王算帐就是了。他们自诩为正道,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的差官。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办事的而已。

    “如果在这期限内‘交’不出,会怎么样?”桃‘花’突然冒出一句。

    马有喜咽了口唾沫,小眼睛瞄了一眼众人,艰难地道:“那只怕要让众位神仙暂离此地思,如果要我说,是不该打扰神仙的清修的,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人理他,因为大家又陷入了另一轮焦虑之中。

    没钱就没地位,没钱就没尊严,果然啊!天‘门’派众人一直隐居苦修,这时候才知道钱的用处,那

    心活、道心不诚、平日劝白沉香入世经营的人,比如他的党羽们,还‘露’出些许幸灾乐祸之态。

    可是真的没了云梦山,这一大派的人要去哪里安身立命?解散?投靠别人?换另一个荒山野地?难道这几千年的基业就舍了吗?

    苍穹想:既然掌‘门’师兄不让杀了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东西,那么干脆以道术解决,他能点石成金,谅这些凡夫俗子看不出来,这不就解决了吗?

    桃‘花’想:去北山王宫投个毒瘴,到时候世上无人能医,他以医仙的身份亲身前往,诊金就要得高高的,让北山王羊‘毛’出在羊身上。

    (以上两个方法会被全部否定,因为仙道第一首则就是不得对凡人无故使用法术!)

    墨武想:大家都回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像僧人一样化缘。天‘门’派一直保佑凤麟洲一方平安,百姓极为爱戴,一定会有许多人帮助。

    刀朗想:天‘门’派有什么好变卖的吗?掌‘门’师兄好像有几件法宝,留着也是没用,不如当珠宝卖了,山上也有些山货,应该可以凑一点,先打发了这个马有喜吧。

    (这两个方法也不行,因为两位师叔显然没有一万金元宝的概念,那要凤麟洲最好最大最豪华的馆子两年的纯利啊!)

    白沉香:眼前怎么是黑的,为什么要冒金星?金子,金子,他要去哪里‘弄’这些庸俗的阿堵物!啊,头好晕,头好晕!

    “师父,我有一计!”突然有人高喊一声,狂喜的高举着手,在人群中又蹦又跳。

    大殿寂静,他的声音又大又突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沉香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己弟子中最文质彬彬的二弟子燕小乙。

    “你有何计?”他一阵‘激’动,眩晕感加剧。

    “七师妹!七师妹有钱!”燕小乙为了自己想出能拯救天‘门’派的计策而兴奋不已,早忘记了平日的拘谨和礼仪。

    蚂蚁!这个祸头子有钱?!果然她是福将啊!可是她怎么会有钱?

    “师父,上回我们去取真火石,七师妹卖了自己的宝贝,当时很多人竞价,结果她就赚到了一万金元宝。”燕小乙看出师父和众位师叔伯、师兄弟的疑‘惑’,解释道:“可是回山后,事情一直很多,她忘记和师父禀明了。”

    忘记?这劣徒一定是不肯‘交’公!

    白沉香想,一点也不生气,而是非常轻松快乐。谁说天‘门’派穷得叮当‘乱’响,他这个小徒就很会赚钱嘛!

    “既然这样,大家和和气气,我也好回去‘交’差。”马有喜也松了一口气,“只不知道这位有钱的七小姐身在何处,办完了这些俗事,本官就不打扰了。”

    这句话又问愣了天‘门’派众人。

    是啊,救苦救难的七小姐逃去哪里了?还有还有,她还身负重罪了,这要怎么解决?

    几百双眼睛再度看向了白沉香。

    而白大掌‘门’正在心想着他这劣是,是怎么请回来。

    她大小姐要会账啊!

卷二之第二十一章 将功折罪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虽然对付市井之人十分笨拙,又因为没有钱来壮胆,遇到凡俗之事无从下手,但治理手下这些人还是很有分寸的。

    “多谢马大人肯给予一个月的宽限,我们天‘门’派必在此期限内如数上‘交’税银。天‘色’也晚了,如果马大人信得过我白某,就先请到山下休息,山上没什么好款待的,倒怠慢了。”

    “好说好说。”马有喜站起身来。

    来云梦山这半天,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些剑仙虽然厉害,‘性’格却是老实头,不会骗人,倒是会让人骗的。

    人哪,不接触一下人生百态就是不行,饶是他们有那个才智,不会应用也是白搭。

    而且他这一趟没捞到什么油水,只怕他的过路盘缠、饭资店费也要自己掏腰包,所以要立即下山,‘骚’扰凤麟洲的官府来贴补一下。

    看着刀朗率东苍天弟子亲自送马有喜及其随从下山,白沉香抬眼看了看众人,四平八稳地道:“真是祸不单行,现在两件棘手的事赶到了一块,你们有何意见?”

    一时无人答话,却都在‘私’下‘交’换眼神,低声议论。

    白沉香心里有了计较,即不打断、也不说破,只等着最沉不住气的人开口。

    果然,不到少半盏茶的时间,那个力主要对虫虫用重刑的牛师伯无奈道:“此无妄之灾,我天‘门’派也有破解之术,可见是历代师尊保佑。只是此事的终了都落在了掌‘门’师弟你的七弟子手上,而偏偏她是伤害杨师兄之罪魁,现在

    他想用抛砖引‘玉’之法,可是白沉香微闭双目,一言不发。

    白沉香不说话,苍穹、桃‘花’和墨武也聪明的不开口,‘逼’得这位牛师伯尴尬万分,咳了两声后,不得不自己接下话茬。

    “方才刀朗师弟说得对,死者已逝,叫蚂蚁抵了命也于事无补,况且她也是出手不知轻重,惊吓之下的误伤。现在我天‘门’派有大难,我看

    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没有蚂蚁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云梦山,没有云梦山就没有天‘门’派,没有天‘门’派也就没有他们这些人了。

    呆在这仙山上已经不知多少岁月了,这是安身立命的地方,丢不得。

    至于死去的人是生者要优先考虑自己才是明智的,不是吗?

    去骗,或者去抢蚂蚁的钱渡过危难,掌‘门’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且做为剑仙,他们也要保持风度和面子,不能明目张胆去做这些有损道义的事,所以现在不得不先放蚂蚁一马。

    其实,就算这回让她‘蒙’‘混’过关,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不在这一时三刻。

    事急从全,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好歹也要做场戏,让蚂蚁吃点苦头,多放出点血,不然他们这些分支也太吃亏了!

    这些人想的都是一样,所以牛师伯一使眼‘色’,王平立即跪倒在地,大声阻止,伴随号啕大哭。

    苍穹了然一笑:“掌‘门’师兄,既然王平硬要给师父报仇,如果饶了蚂蚁,只怕于理不合,干脆还是关她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去受罚吧。要知道,事情再大,也大不过‘门’规。”

    “是啊。可惜蚂蚁法力低微,只怕两天不到就‘交’待了小命。”桃‘花’和苍穹配合最好,连忙顺口答音。

    “死就死吧,反正是给杨师兄偿命,一定要治治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

    “她死没关系啊,税银谁出?不过也对,饿死是小,失节为大。为了给杨师兄报仇,个把云梦山算什么,就算做了天‘门’派的罪人,也说得出理去。”

    “多嘴!”白沉香看两位师弟说得差不多了,装模作样的怒道:“这事本就两难,放了蚂蚁,是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是狠狠处罚于她,就失了她的财资助力,就会毁了我天‘门’一派。我当了千古罪人不要紧,只是这后果不是咱们的脑袋绑在一起可以担当得了的。牛师兄说得好,让蚂蚁将功折罪,只是也不能就此放过她,这岂不是犯了错,拿些罚银就可以脱罪?”

    “以师兄之见呢?”墨武

    ,不给牛师伯和王平机会。

    白沉香心中早想好了要怎么办,但再次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半晌才道:“除了让她负责缴上税银,还要让她为本‘门’再完成三件大事,才算她受罚结束。这三件事必须是别人不能轻易办到的,而且必须成功,倘若因为在办事过程中遇到危险,也是她命中注定,与人无怨。你们可同意本掌‘门’的决定?”

    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当然就坡下驴,他们本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虽然恼恨虫虫,但和自身的利益比起来,一个死去的人有多大作用?

    况且他们联手做戏,比之白沉香师兄弟几人差得远了,再闹下去没有好处。

    三大师叔有点担心虫虫执行危险任务会祸及小命,但看掌‘门’师兄神‘色’笃定,知道他必有计较,于是也不言语。

    他们同意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两场小小的灾祸就那么负负为正,消弥于无形。

    白沉香吩咐众人下去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追这个逃徒。

    等众人都散开,被白沉香单独留下的哈大叔就急道:“师兄啊,你定下了这个规矩,岂不是又让蚂蚁临险了吗?你让我把她放走,还引开追兵,不都白费功夫了吗?”

    白沉香长叹一声。

    这劣徒一个人就耗了他大半心力,有时简直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相处越久,他越是觉得这丫头‘性’情纯真、为人热心,外表虽然恶劣,但心肠是极好的,而且也越是相信蚂蚁是上天派来帮他的,怎么舍得她出事呢?

    当时杨师兄就要归天,他料定杨氏一支不肯善罢干休,到时候真要处罚于她,怕她承受不住就会丢了‘性’命,于是忙偷偷吩咐老黑放了她,让她想离山再说。

    这丫头只怕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跑得快。哼,倘若不是他故意追不上她,她走得出凤麟洲吗?

    他这番做作,只怕有的人心里也清楚,只是拿不到把柄,不好明讲罢了。

    北山王来收税,固然又加重了天‘门’派的危机,可这也未尝不是解救那劣徒的办法啊。

    她是福将,真的是天生福将!

    人若是有运气,还有什么能挡住!

    “老黑,我知道你疼爱这个丫头,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她虽然顽劣,却是道术奇才,往往不经意间就能突破其他弟子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修炼。

    第一次把她关起来,她很快学会传术、派她去取真火石,她就练出了真气罩、带她去了回无穷山,现在连卸气飞行都会了、把她用连连看困住,不出六天,她就能摆脱禁制。试问,本‘门’中谁做得到?

    我本想把她带在身边好好教导,没想到她闯下如此大祸,不得不把她送走。”

    “可是师兄,蚂蚁她不是可以以银代罚吗?何必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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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二十二章 鸥窝

    ,你怎么还不明白?”白沉香皱紧眉头,“这么轻易的处罚,这丫头会如何?只怕会得意洋洋,越来越轻狂惹事,难道要等她捅破天吗?再者,免罚于她,她就要回到云梦山来,牛师兄和王平怨气未消,一定会针对她。她吃了暗亏,你不心疼?倘若她不吃亏,只怕能闹出更大的事来。所以,暂时还是让她呆在外面吧。”

    哈大叔一想也对,觉得还是掌‘门’想的周到。这个丫头是个不吃亏的,放到山上,在这种情况下,不闹起来才怪。但一想到虫虫一人在外,最近局势又不怎么太平,实在放心不下。

    白沉香看出师弟心思,忙道:“我会派八剑弟子盯着她的,为了避免那七个老实孩子给她带坏,我轮流派他们去。小乙才和她走了一趟,现在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了。哼,这劣徒!”

    白沉香想起刚才自己的二弟子的表现,明明是为了蚂蚁掩饰赚了钱不回报的事情,却还说是忘记了,说话的时候想都没想,可见被蚂蚁已经带坏了一个淳朴的弟子。

    这丫头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和人亲近,那么容易影响人的?这也是一种法术吗?

    一边的哈大叔却想起虫虫诡计多端的样子,不禁微笑,心中淡淡地浮现出另一条倩影。

    “你也别以为我只是让她在外面躲清静,她得多赚出些钱来,提防北山王又出什么名目。”白沉香又道,这回被马有喜‘逼’的,头一回知道钱的用处。

    如果真能免俗就罢了,偏偏在十洲三岛上,人、仙、魔‘混’居,尽管他尽力隔开世俗,却还是不能脱离人间啊。

    他压下心中对人道之王的疑虑,继续道:“让她去办事也是真的。这丫头不肯好好修炼,往往在逃命时才能迸发出能量,所以干脆让她以行代修,顺便让她看看十洲三岛,别总着三不着两的,不知道愁字怎么写。”

    “她行吗?”哈大叔还是不太放心。

    白沉香冷笑,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气的,“行吗?哼,你就看吧,到了保命跑路的时候,全天‘门’山的人加在一起也没她行。对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她。”

    “聚窟洲。”哈大叔老实的回答。

    “她不是真的与‘花’四海有情,跑去找那魔头去了吧?”白沉香大惊,心里觉得被什么烫了一下。

    仙魔之恋有什么下场,他看得最清楚,老黑难道不懂吗?

    蚂蚁是八剑弟子之一,手中之剑又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却邪剑,更是与妖、魔两道的人不能有丝毫瓜葛。

    这丫头心思活泼跳脱,‘门’户之见几乎没有,而且冷眼看来,和‘花’四海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这可怎么办?

    哈大叔双手猛摇,“她不是去找‘花’四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蚂蚁遮掩,“她只是觉得你不会去那边追她。师兄放心,当年的惨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白沉香一向信任哈大叔,因此略点了点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于是道:“好,既然她在聚窟洲,明天我就亲自去抓她,倒看看她要怎么跑!”

    白沉香这边咬牙切齿,虫虫却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创业大计,不知道她的钱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而已经到了流洲的‘花’四海,正独自坐在悬崖峭壁之上,俯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

    夜空像一匹没有尽头的深蓝‘色’绸缎,远远的铺展了开,******的撞进人的眼睛,白晃晃的月光衬得星光黯淡,却大方地洒了那个孤独的男人一头一身,映得他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

    他如岩,不动分毫,无视身后半山坡上的点点火光。

    那是跟随他而来的魔道教众,在马小甲的安排下安营扎寨,整个营地布阵合理、进退有度,别人都道魔道中人是好勇斗狠、不服管教之辈,可他手下的魔军却比北山王的铁军还要军纪严明、铁骑沧然。

    他略低下头,连绵起伏的

    峦凌厉,像一把把突然伸出的利刃,把夜空割成一块

    只不过角度略有不同,宁静的夜‘色’就全变了,就连月光也冷了起来,淡漠的照耀着他脚下绝谷,满目再没有旖旎***,反倒是充满了肃杀的凶气。

    魔道共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占据聚窟洲和流洲两处苦寒之地。

    但自从他统一三十六天罡,世人就只知聚窟洲而不知流洲。

    他初初统一魔道,只收服了三十六天罡,因为他不屑七十二地煞的行事风格和微弱武力,可是当通天塔没有建成,他决定走另一条艰险之路时,所有的助力他都需要,哪怕低微到只能做踏脚石。

    流洲多山,易守难攻,如果熟悉地形的人深藏进崇山峻岭,外人是很难找到的。

    他不想杀戮本道中人,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一踏入此地就发出了魔王令,给了七十二地煞两条路。

    第一,放弃本‘门’派,归并进魔道一宗。

    第二,死!

    没做魔王之前的他,只是游离于魔道各‘门’派外的一个普通修魔人,没有任何威信和声望,所以要一刀一剑打回他的天下。

    曾经,血战十数日、不眠不休、只杀得天空和大地都一片血红;曾经,以一人之力独下九幽,生死相搏、剿灭叛军;曾经,以武力服人、压得悍不畏死的蛮横之徒抬不起头来。

    而如今,不需要了。

    他的名子就是最震慑人心的武器,违背他就意味着死到魂魄无存,连入鬼道修行的机会也没有,比之冥王更可怕。

    所以魔王令一出,七十二地煞就归降了五十一个,还剩下二十一派冥顽不灵之辈,被他带领的手下‘逼’进了这似乎无尽绵延的荒山野岭。

    以为利用这些地底相通的山脉就可以躲避吗?

    笑话,他‘花’四海要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

    这些人真是损了魔道的颜面,既然不归降,不如死战,这样他多少还看得起他们些,居然像老鼠一样躲在地‘洞’之中窜来窜去。

    这回他带得人很少,没有出动魔军,一来不想打草惊蛇,二来在多山之地,人数的优势也不明显。

    但他已经发了密令给凤凰,只要她一到,这些已经失了血‘性’又不明智的魔‘门’中人就会全部无所遁形。

    现在他只要在驻扎在这魔气‘荡’然之地的绝顶上,深谷下的人就不敢动一步。

    啊呜

    对面山崖的野狼对着月亮嚎叫了一声,诉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苍凉之情,但它很快感觉到了‘花’四海身上的冲天魔气,扔下月亮,逃得无影无踪。

    ‘花’四海缓缓向后倒下身子,半倚半卧在绝壁之上,任夜风吹‘乱’他一头散着的长发,看似悠闲,心中却感觉有什么在动。

    战前,他从来是异常平静的,心如一潭没有涟漪的池水。可是这次,只要他稍一放松,心底会冒出一个影子。

    他已经很用心的去铲除这不必要的心情了,可这个天‘门’派的低级弟子像一根小小的野草,无论他怎么拔、烧、踩,还是会顽强的在他心田中破土而出,‘弄’得他痒痒的,忽然厌恶起这个从他有记忆起就存在的目标、这个必须完成的使命、想回到那平和且微微发笑的慵懒日子里去。

    “可恶!”

    他低咒一句,却感觉‘胸’口动了一下,一个熟悉的、恶劣的、总是让他想微笑的甜腻声音传了来:“呼叫大魔头,呼叫大魔头,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哦。鸥窝。”

卷二之第二十三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他有些发怔,回身四顾。

    那丫头什么时候跟来的?怎么通过的马小甲的防线?这次不是心灵的呼唤,他清清楚楚感觉得到,就是她在说话。

    可是,被他的手下发现,会把她当‘奸’细,不问青红皂白就宰了她的。

    他没意识到自己那么担心她的安危,那么不想让她***,“霍”的一跃而起,聚起魔力于双目,把天上地上、密林山崖全看了一遍人!

    不会是那么想念她吧?居然在脑海里出现了最不该出现的幻觉。而且,欧窝是什么东西,海鸥的窝?

    “大魔头啊,今天我把孙二爹,哦,就是汪老板啦,气了个半死哦。哈哈,他脸上在眨眼之间变了好几次颜‘色’,真是‘精’彩呢。我都不知道一个人的脸‘色’能那么多变的,我怀疑你这个手下是七彩稚‘鸡’‘精’变的。不得不说,我对你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哈哈。”

    这是诗词还是阿谀奉承的话?为什么话到她的嘴里,意思总是不能让人确定,又觉得十分古怪好玩呢?据秘报,这丫头是从天而降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

    只听那个丫头又说话了,而且听声音就是笑得前仰后合,让他感觉心头平静的暗云突然裂了一条缝隙,施施然照‘射’进一缕灿烂的阳光来,莫名其妙的跟着放松和开心。

    ‘胸’前,有东西还在动,他伸手入怀抓起件东西,摊开手一看,是那半个水心绊,此刻正像一条小虫一样扭动着,似乎她的小手指在调皮地挠着他的掌心。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丫头通过水心绊传音给他。

    水心绊是他生而就有的宝物,一直缝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衣服不知换了多少件,可这个似乎无能的宝物却一直在。

    在水心绊吸那个丫头的血之前,这宝贝长年沉睡,不知道为什么就咬了她,之后他就可以听到她有时无意间呼唤他的心声。

    前些日子,那个‘吻’

    他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唇’。

    没见过这么大胆且赖皮的‘女’子,一再索‘吻’,害得他几近意‘乱’情‘迷’,魔心差点失守,末了还撕破他的衣服,拿走了半个水心绊。

    他当时没有发现,走出很远才意识到,但人已经过了死海,不方便去要回来了。

    不过他一直以为水心绊只是个有灵‘性’的装饰品,也没想到一分为二是可以传递心声的,特别是这宝贝还吸过那丫头的血。

    以水为心,以血为媒,互相羁绊。

    是

    “大魔头啊,你走之后,我就在黑店旁边盖了一个客栈,叫有间客栈。盖得又高又大又漂亮,衬得黑店像个狗窝,实际上黑店比狗窝还差,连我家阿斗也不去。”

    水心绊继续传来虫虫活泼欢快的声音:“现在黑店那种垄断‘性’生意全集中到我手上来啦。他那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伙食又差,来等船的商旅是实在没得选才住在他那儿,‘花’费那么多,却得不到相应的服务,你是没吃过他做的包子,卖相还好,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是没有吃过,因为他根本没有在黑店呆过,若不是因为重伤未愈,他从来是独来独往的飞越死海,怎么会乘船过海?

    夜凉如水,‘花’四海独自站在这高高的绝壁之上,周遭连小鸟小兽小虫也被他的魔气‘逼’退,但他掌心的水心绊却传来另一只虫的说话声。

    喁‘私’语,似乎有一个活泼温柔的‘女’子在这样孤寂的夜里也陪伴着他,守在他身边,细细诉说着生活中的琐事,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平安喜乐。

    一切都如此心安理得,仿佛他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安详,他的时间也就应该这样平滑的流淌过去。

    如水、如火、如雾、如歌

    他静静的听着,听虫虫说起只抢走黑店的旅客还不能算真正胜利,还要抢走渡海人的船票生意。

    听她说起不仅要盖客栈,还要盖什么商业

    ,因为她的“基础建设”需求很大,带动了一批“相,现在往来于凤麟洲和聚窟洲的客商很多,帮她运输回各种建筑用材和各式奢侈品。

    听她说起,如何用她脑子里的食谱训练了九命,利用九命超级的嗅觉和感官做出超级美味佳肴,然后如何每天把这些美味送给渡海人吃,当他习惯美食后又停止供应,让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最后利用苍穹师叔和鱼嫂暧昧不明的关系,哄着鱼嫂和渡海人吹枕边风,双方夹击之下,终于把渡海人的船票“包销”生意也抢了过来。

    “渡海人那个人粗鲁讨厌,可是他很疼老婆,特别是考虑到鱼嫂长得不太漂亮的情况下。”

    她似乎在思考着说:“话说我苍穹师叔也是眼高于顶的骄傲之人,居然和鱼嫂有些不清不楚,看来这鱼嫂要么年青时是个美人,要么就是特别有‘性’格魅力的‘女’人。我真的好奇啊,啊,八卦‘精’神永垂不朽!”

    她突然喊了句口号,把‘花’四海吓了一跳,不理解伏羲八卦和她探听鱼嫂的往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语意似乎是说打听别人夫妻间的秘密,真是无聊。

    只听她又说:“一个男人只要疼老婆,就算再坏也可以原谅。你以后一定要疼我,不然我会使出非常邪恶的手段,我保证,我可以邪恶得冒泡。”

    啊?什么时候他说过要娶她为妻了?听她的意思好像强买强卖,就这么赖定他了?

    就因为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因为热‘吻’?

    “啊,跑题了。刚才说到什么?”

    她又惊叫了一声,“哦,说到汪老板的脸‘色’多变。你不知道,自从我抢了他所有的生意,他就没有收入了。我看他也不像个人存钱的人,所以在没有收入,而且渡海人忙得顾不上他的时候就只能饿肚子。那天我看他蹲到客栈的后院吸鼻子,拼命闻我店里饭菜的香气,好像一只流‘浪’狗哦,可怜死了。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佩服你,听说以前魔道是无恶不作的,你当了魔王后约束了他们,现在魔道‘门’人就算还是有些蛮横不讲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汪老板和渡海人是魔‘门’中人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所以表面上他是个普通商户,更不能作‘奸’犯科。打个比方,假如我们天‘门’派是白道、魔道是黑道的话,你就是个很帅、很有格调、很有原则的黑帮老大。我喜欢你,MU”

    听着她亲‘吻’的声音,‘花’四海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约束‘门’人,不过是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事情而已,倒不是心存善念。

    魔道中的事,他只是发布几个命令,平时是不大管的,值不上她这样夸奖。

    “我想,汪老板宁愿饿死也不离开那里,是因为你的命令吧。而且,我这么折腾也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也一定是因为你的存在。你不在我身边,却还保护着我

    …………………………………………………

卷二之第二十四章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的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像暖暖的风吹着他的心房,度变得欢快,“我给了汪老板一顿饭,说你以后跟我干吧,你那个破店干脆当马厩得了,根本住不得人,你以后就改名叫汪小二,打明招牌是我的跟班。他当然不肯答应,我正劝他,有一个新到聚窟洲的客商进了店,直接把马匹货物送到黑店那边,还对汪老板说:小二,把我的马刷刷!哈哈,当时汪小二的脸先是涨红,然后发白,然后变绿、然后成灰、最后都黑了。咬了半天牙,还是站起来就把马牵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自己的手下给人这么折磨,‘花’四海应该是不觉得好笑的,可是听他没留意到自己的‘唇’角正好看的弯起来,从不笑的魔王第二次为一个天‘门’派的低级弟子而开怀,他更没意识到虫虫的胡闹让他居然有一丝想纵容她的念头。

    只是这微笑只保持了一秒,他心头一真压着的黑云令他随即扳起了面孔,想到很现实的事。

    听这丫头的意思,她不仅长期占据了聚窟洲的‘交’通要道,还要把快活林盖到‘乱’石山脚下。

    她究竟要干什么?是仙道对魔道的动作吗?还是她单纯的要捣他的‘乱’才这么为所‘欲’为?白沉香就不管管她?

    这样的话,以后他的魔军经过渡口,她就会碍事。当她成为他要做的那件大事的阻碍,真的也要把她铲除,就像毫不留情的铲除其他人一样吗?他真的做得到吗?

    恍然间,两人从相识到如今所见面时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一个细节也没有落下。

    他不言不语,耳边细语不停,他的心也起伏不定。

    他向来喜欢安静,所以一个人住在森冷的黑石殿中,所以有他出现的地方,他的手下连大气也不吭一声,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听人说话的。

    或者是喜欢听她说话。

    这丫头有一桩本事,能在任何环境下哄自己开心,苦中作乐,把艰难的事都当成好玩的事来做,好像天底下就没有愁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一样,永远保持着开朗活泼。

    或者就是这一点始终牵着他的心,让他不忍对她痛下杀手。没有了她,这世上最后的阳光就消失了吧?

    他站在山崖边不动,一直望着掌心中的水心绊,听它不断传来虫虫的声音,然而她却在滔滔不绝说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停住了,好久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他以为她睡着了,想收起水心绊时,她才又说:“大魔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黑店旁建一个客栈,为什么要在驻扎在‘乱’石山脚下吗?”她沉‘吟’了片刻,像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因为当你回来,我想第一个看到你,因为我想住在你家的旁边

    心头的冰山溶化了一角,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心底的那根小草再度顽强的破冰封之土而出。

    夜就要过去了,山尽头出现了一丝灰‘蒙’‘蒙’的颜‘色’。天就要亮了,他的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这小小的温柔也终于随着光明的到来而沉到黑暗的心底。

    …………………………………………

    虫虫把水心绊重新放进衣领中,让它妥帖的挨紧着自己的‘胸’口。

    她并不知道这宝贝可以传音,她只是太想念那个魔头了,感觉心脏好像一只气球,不断有思念的空气充进来,如果不宣泄一下,很快就要爆炸了。

    手上没有他的东西,只有这水心绊,可爱的是这小东西还能动,似乎是活的,所以她对着它说话,似乎是他在自己身边。

    没想过,她的话如一缕‘春’风,吹得他心底不断泛起涟漪。

    又想了他一会儿,奇怪地感觉他的样子又模糊了,连忙跑到桌边想画张他的肖像以慰相思,结果画出来的东西是个四不像,鼻子眼睛都

    边去了。

    她沮丧的坐在椅子上,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过绘画,但还是等墨迹干了,把他的“画像”仔细的折好,放在枕头下面才安稳的睡下。

    作梦吧!作梦吧!梦里相会也是好的啊!

    这些日子她实在太累了,从没过生意的她,要把一知半解的现代商业知识运用到这个剑仙的世界,这才发现做什么都是不容易的。

    烦事、琐事一大堆,每天要和无数人谈事情、谈价钱、忙‘乱’非常。不过她很高兴能忙起来,这样就不会整天想着他了。

    他对于她还是个谜。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魔头没有什么反馈,这样她有些焦虑,可是他的影子却死死扎根在心里,固执的要和她比耐心。

    以前听过一句诗词的,叫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

    唉

    长叹一声,她翻了个身,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梦里纷杂之急,却没有他。越想,越没有他:越想,似乎越要忘记他的模样。

    “主人,我是天赐神物,不是账房先生,您大小姐可不可以雇个人来?”万事知在桌上踱来踱去,‘鸡’爪子下是各种账册和往来单据。

    虫虫才起‘床’,一边吃着美味的午餐,一边悠哉游哉地看着万事知发飙。

    她不得不夸自己一句句话发挥到淋漓尽致。

    也幸好她在现代社会中是个好吃份子,还曾经想当个贤妻良母来着,所以买了无数美味DIY的书,虽然没有实践过,不过食谱背了一大堆。

    这回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她利用猫科动物那能分辨出二十亿不种不同气味的嗅觉,培养出了一位中华小厨星,虽然九命现在只能做出几样菜‘色’,但好歹比她一直吃的野果咸鱼强多了,而且在聚窟洲这样的苦寒之地,绝对算得上是超级美味。

    她常常告诉自己人要知足,所以她很开心。

    让她更开心的是,万事知心算一流,所有的账目它看过后都能整理的井井有条。她是个连自己钱包的钱都数不清的人,有了万事知,一切迎刃而解。

    她要做的,就是拿着笔记录就好。

    “主人,你听到没有?我不能被凡俗之事打扰,我是神物!”万事知气得黄‘毛’变粉,无比可爱。

    虫虫毫无诚意的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伸手‘摸’了‘摸’九命的脸。

    九命就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对早餐的赞赏,然后亲昵的抚‘摸’他。

    他是妖,可是没脱离兽的本‘性’,猫是从小就喜欢被人和同类爱抚的动物。何况,他那么喜欢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开心,他就开心。

    “我会雇个账房先生来的,但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先做着吧。”

    虫虫双手一摊,站起身来,“再说你又不能打,不能烧菜,不能看家护院,我是给你个机会实现自身价值。”

    她一边说一边向外走,留小‘鸡’在后面暴跳如雷。

卷二之第二十五章 天下第一不讲理

    已经训练万事知以喙沾墨写字,把算账和记账两份工了出去。

    不是她吝啬不肯请人来帮忙,而是她不能相信别人,毕竟她是在魔道的地盘干一件她从没有涉猎的事情。

    身上的钱早‘花’光了,快活林的建设预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好在胖掌柜把雅仙居管理得很好,有有钱庄的老板也是个上进而且诚信的人,从这两处她调了不少钱过来。

    可是她觉得好运气不会一再光临,所以目前警惕‘性’比较高,除了身边的三只兽,她谁也不能放心。

    哄着九命到大堂去看看有什么事没有,虫虫自己逛到了后院去。她去看那块石头,那块见证着仙魔之‘吻’的普通石头,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站在石头边,仿佛那天的一切都重现了,他的怀抱,他的‘唇’舌,他冰冷中散发的热度。

    她细细的想着那夜的一分一秒,身体虽然僵直着,脸上表情却丰富,一会儿微笑,一会咬牙切齿。假如这时候有人在旁边看她,会以为她脑子有点问题。

    “蚂蚁!”一个声音响起。

    咦?谁打扰她的缅怀?

    活得不耐烦,来找死吗?这么可爱的时刻啊!

    再说,在这个地方谁不叫她一声虫大小姐。敢有人叫她蚂蚁?这个名子是她耻辱的象征。

    可是,听声音怎么像是白沉香呢?

    幻听了,一定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出现了幻听!

    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看,一袭潇洒灰衣撞入眼帘,再往上是白沉香清的面容,看来还蛮秀气的,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士。

    不过他的一双眼睛有些凶狠,或者说是气愤,总之不太友好。

    啊,幻觉也出来了。可见天‘门’派对她的***有多严重,一声声血泪般的控诉啊!

    “别来烦我!”她挥挥手,想赶走眼前的幻像,当然没能如愿。

    再一转眼,看到温文尔雅,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燕小乙站在白沉香身后向她猛使眼‘色’。

    她一愣,随即心里一凉,大惊失‘色’。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垂帘听政,在幕后活动,付钱收货等‘交’割事宜都是九命来,除了汪小二、胖掌柜、有有钱庄的老板外,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虽然‘女’英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虫大小姐,但她料想天‘门’派的追兵不会到妖魔二道开的店来抓人。

    她想当然地以为除了哈大叔外,没人见过九命,可是她忘记了,容成师姐和二师兄是见过的,他们从聚窟洲逃出来时曾经大打一架,当时九命还是魔道这边的。

    现在情况再明显不过,她所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白沉香亲自来追捕她这个杀人凶手了,因为带着燕二师兄,所以轻易就找到了她。

    她实在太马虎、太不小心了!

    跑,是她唯一的本能选择。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危急关头,她忘记了以天‘门’派的口诀来调动她体内古怪而强大的真气,反而把漫画版的口诀念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白沉香只伸手虚空一抓,虫虫就被一股大力吸了回去。她徒劳的四肢齐动,却仍然像一只被翻过壳来的小乌龟一样,可笑的挣扎着。

    早知道不穿这种手织的粗布衣服了,太结实,也撕不烂,否则她可以金蝉脱壳、虫虫***逃跑,现在她根本办不到,只好硬的不行来软的。

    “师父,好师父,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父,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劣徒,念的什么东西!”

    白沉香那么轻易就找到虫虫,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却依然严肃,“一人在外,就可以荒疏了修炼吗?”

    耶?示弱不管用,看来白沉香是不会放地她的。那她还不如在气势上站住脚,死也死得英勇。

    说不定气他个半死,自己有逃命的机会。可怜了

    业帝国,才挖地基就遭到了***。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说抓就抓、说杀就杀!”

    反正挣脱不开,虫虫干脆撒赖,“师徒如父子,虎毒不食子,你不放过我的行为是天理难容的,说不定会给雷公当点心!”

    她说得理直气壮,白沉香则气得差点给她来一巴掌,了结了她就清静了。

    一秒钟前还说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父。怎么着?眨眼的功夫就诅咒他天打雷劈了?这劣徒,还真是天下第一不讲理啊!

    “为师先清理了‘门’户再说!”

    白沉香把虫虫往地下一顿,没想到她脚一落地,反手拦腰抱住他,像要摔角似的。

    天‘门’一派向来循规蹈矩,师慈徒孝,虽然彼此关爱,但哪能有这样亲昵、不守礼的行为,害白沉香一时无措。

    “劣徒放手!”

    他没带无双杖来,只有三尺青锋,不过此刻连剑带双手都给这丫头一把抱住了,想吓唬她也‘抽’不出剑,想扯开她,又怕出手重了,真伤了她!

    “不放!哼,人在做,天在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要让老天亲眼看到你的杀徒恶行!”

    她就是怕死啊,所以才用锁字诀,嘴里说得慷慨‘激’昂,心肝却‘乱’颤。

    她死命勒紧白沉香,等了一阵后,发现他已经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挣扎,这才舒了口气,耳边传来燕小乙哭笑不得的声音:“七师妹,放开师父吧,师父不是要找你问罪的,咱们有解决的办法。”

    哦?有解决办法?就是说她不用给杨老头偿命了!那就一切好商量。

    其实这些天她时常会做噩梦,梦到姓杨的来找她抵命,虽然她嘴上不说,也不表现出来,但她是很怕的。

    她没想要杀人,可是失了手,心理负担很重,若不是有大魔头的水心绊贴‘胸’戴着,似乎他在她身边一样,她一定不能安稳渡日。

    现在杀人重罪已经落实,给她相应的惩罚是可以接受的,除了以命抵命这事。

    她放开手,看白沉香怒瞪着她。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以为意,假如哪天老白同学对她和颜悦‘色’,她反而会不习惯。

    “好师父,要怎么处罚小徒啊?”

    她笑得谄媚,白沉香眼睛一翻,一时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她怎么能变脸这么快的?依着她,就温顺的像个小羊,逆着她,马上伸出尖利的小爪子来。

    “进屋说话吧。”燕小乙看那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只得再打圆场,心里后悔为什么要跟师父来。

    他们没有渡海人的船票,只能从死海上空飞渡,他的法力不够,而师父只能带一人而行,所以他跟了来,其他八剑弟子还在凤麟洲那边。

    虫虫点了点头,带师父和师兄到后堂去,一路上都侧着身走,提防白沉香突然“清理‘门’户”。

    白沉香看得这个气啊。

    他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会背后对她下手,这丫头防他和防贼一样,哪有半分对师父的尊敬,实在可恶极了。

    可是一坐到后堂中,看她殷勤的献茶,又端上好几盘小点心,最后居然蹲到他脚边给他捶‘腿’,气又消了大半。

    他不在意这些口腹之‘欲’,不过她讲理的时候,认罪态度还是不错。…………………………………………………………………………………………………………………………………………………………

卷二之第二十六章 下一步找个师娘先!

    头

    白沉香气得一拍桌子。

    这是什么话?难道天‘门’派上下还来诬陷她?

    “小心哪,师父,茶盏是上好的瓷器,好贵的!”

    虫虫知道白沉香表面看着光鲜,其实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故意吃惊地道:“你是我最崇拜的师父,当然要给你用最好的。”

    白沉香确实吓了一跳,仙道的高人,却让凡俗的金钱给难住了,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瞄了一眼二徒弟。

    燕小乙连忙道:“师妹,杨师伯确已伤重不治。可是师父考虑到你是一时失手

    “人家明明是正当防卫!”燕小乙还没说完,虫虫就辩解了一句。

    白沉香高抬起手,又要拍在桌上,但一撇眼看到那‘精’致的茶盏,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几秒,最终僵硬的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商议,七师妹罪不致死,但是也要受到惩戒。本应罚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去面壁,可是念在师妹法力低弱,所以改罚为将功折罪。”

    虫虫听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几个字,差点夺路而逃。

    那是什么地方,苍穹师叔那么高的法力,去一次也和脱一层皮一样,她进去,那不等于被虐杀?

    可幸好这次她反应稍慢,听到最后那四个字。

    “将功折罪是什么意思?”她问。

    燕小乙看了一眼白沉香,心想这个时候要师父出场了吧,哪想到这个平日里威严明理的师父居然装看不到和听不到,两眼虚无的望着前方,怎么看怎么像茫然和不知如何是好。

    为师父分忧是徒弟应该做的,他告诉自己,之后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

    哦,原来是罚款外加社区劳动!

    可是,天‘门’派一向清静苦修,视钱财如粪土,现在他们要钱干什么?

    一定是出了意外的、天‘门’派解决不了的情况,这才使她有脱罪的机会。

    “师兄,天‘门’派出了什么事?”她怀疑地问,目光不容燕小乙有半点回避。

    “北山王派了一个税官到云梦山,说要收封地税。”

    “多少?”虫虫杀气腾腾的站起来,觉得自己这脾气根本压不住。

    燕小乙又没做错事,却被虫虫的想要杀人吃‘肉’的神情吓得气势微弱,小声地道:“一万金元宝。”

    “一万?!”虫虫跳起来,“北山王穷疯了,还是财政出了问题,居然想出办法找神仙收税?我真服了他了,亏他想得出、做得到,刮钱刮到这个地步!啊,师父,你放开我!”

    她奋力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是在原地踏步,低头一看,是白沉香指尖‘射’出的一缕红光,缠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里?”白沉香沉声问。

    “我去找那个税官,‘交’税银啊。他是不是跟着来了,还在死海那边等着,对不对?”虫虫大瞪着那对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怒气冲冲的道。

    这么乖?情况不对,还是问问清楚。

    “怎么个‘交’法?”

    “把他暴揍一顿,赏一万老拳,让他在地上滚啊滚的,身上就能带着够数的元宝去见北山王了。***,老子还就不信北山王敢带兵打过来!”

    “劣徒,不要胡闹!”白沉香额头上冒出一大滴汗珠儿,心想幸亏拉着她,不然她一定跑去闯祸。

    “师父你也太老实了,当神仙当成你这样,简直有辱我仙道。”虫虫一气就口无遮拦,“他编个名目来收税,你连反抗都不反抗就给他?果然是君子肚饿,泼皮无赖吃的最香啊!钱,老子不

    可是我能扔到死海里听响,也不会白白让这些搜刮民东西贪了去!”

    喀喀喀的响声从桌边传来,白沉香气得发抖,虽然极力克制,但带得桌上的茶盏和点心碟子都轻微颤动起来。

    他并不怕人道的北山王,可是现在是多事之秋,有消息传来,魔、妖、鬼三道蠢蠢‘欲’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什么重要?

    倘若为此和人道起了争执,不仅不值得,也难免会有屑小之辈乘机兴风作‘浪’,而他忍得一时之气,为的可是万民平安。

    再说六道大战后制定的规则还在,他行事端正,不想违背。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和仙道的另两大‘门’派讨论一下如何加强联盟,稳定十洲三岛局势的事。

    “师妹,不过是一点银子

    燕小乙‘逼’自己把和事佬当到底,知道自己不得不承担责任,否则师父竖着进来,有可能横着出去。没人敢冒犯师父的威严,七师妹却说他老人家有辱仙道,这个、实在、确实有点过分。

    “一点儿?一万金元宝耶,凤麟洲最大最好的馆子两年的纯利,还得是生意好的时候。有那个钱,我不如赈济灾民。”虫虫瞄了一眼白沉香,缓和了一下口气。

    误杀了那个十足该死的杨老头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真把师父气死了,恐怕是在劫难逃。

    再说有时想想,师父对她也不错,虽然总是***立目,见了她没半分好脸‘色’,可确实没有伤害过她,偶尔还有些护短。

    “师父你想想,人的贪念是越迁就越大的。咱们这么容易给了北山王税银,难保他不再巧立名目、巧取豪夺,所谓苛政猛于虎也。”

    她文绉绉的冒出一句,还走到白沉香身边,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咱们是剑仙哪,他尚且如此,对百姓又会如何?咱们向恶势力低头不要紧,宠得他脾气大了起来,百姓会苦不堪言,这是咱们仙道一直提倡的爱民之意吗?师兄,哦?”

    她如果说是心疼钱,不肯‘交’税还有的好辩,她现在抬出大理大义,再说北山王此举确实不讲道理,唬得燕小乙一愣一愣的,不由得点了点头,居然表示同意。

    钱财对于剑仙是身外物,可对于虫虫这种道心不诚,每天就是‘混’吃等死泡帅哥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假如十洲三岛的律法如此,她肯定遵守,可是这样不公的事,她可不会逆来顺受。

    “师兄,那个人还说什么了?”

    嗯,师父年纪虽然不小,相貌也是中年,可是不愧是剑仙,‘摸’起来‘胸’肌蛮结实的,长得也不错,只比她的‘花’四海差一点点。

    以后有空找个师娘陪他,他就不会天天那么严肃了。

    男人哪,如果长期没有‘女’人,总归有点变态。什么情劫,什么飞仙,她才不管,做这种生命长长的半仙,能够为所‘欲’为也很快乐啊。

    嗯,好,下一步找个师娘先!

    白沉香满肚子天下大事,孰不知他这个劣徒正打算给他找个‘女’人来‘阴’阳调剂、以柔克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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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又怎么样?男人还不是照样打架斗殴?!男女间还不是照样眉来眼去?!从现代都市中跑过去淌混水的小白丁又如何?照样可以和神仙勾肩搭背,混得风生水起!师父不喜欢我?不鸟他!他老人家没了我不行,因为只有本小姐才拔得出那把要命的剑!那个什么神兽啊,法宝啊,本小姐就不客气的笑纳了神仙也有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仙也有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