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他心中有魔
再电我。”虫虫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脸颊在花四海I蹭,“如果你电我,我可咬你啦。”她埋首在他的怀中。
“咬你的在身后。”他果然没有电她,但身子紧绷,传递着戒备的气息。
再怎么胡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虫虫放开手,叹息着转头望去。
雪停了,妖火已经全部熄灭,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冷。
她本以为妖火后会有妖怪,但茱镇的小街上却空荡荡的,只有街的尽头,一盏盏阴森的小灯亮着,红的、绿的、蓝的,凶狠的盯着两人。
妖们,隐身在黑暗中,只用眼睛威胁着对手。
虫虫明知道这阵不会轻易被破,也知道妖道中妖怪众多,但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比不上此刻的真实感觉,虽然花四海就在身边,仍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四周死寂一片,只有她的呼吸声急促的起伏着,还有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轻声鸣叫,像有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嘎
半空中有体型巨大古怪的妖鸟飞过,无月的天空却掠过阴影,虫虫本能地抬手一挥,却邪剑紫光爆涨,居然斩掉了一只妖鸟的脚爪,哀鸣声中,妖鸟呯的落地,抽搐着爬起,倒吓了虫虫浑身发麻。
“咱们飞不上去。”虫虫抬头看看,发现阵顶不仅还有电光闪动,妖鸟也越聚越多,有的像蝙蝠,有的干脆就像个畸形的人,形状可怖极了。
“不飞,打!”花四海只说了三个字,缓缓抬起冰魔刀。
只一瞬间,虫虫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而是真正的魔王。
啾啾的鸣叫声中,镇两端都有妖物涌动着冲了过来,半空中腥风阵阵,妖鸟们盘旋着。虫虫背对花四海站好,紧紧握着却邪双剑,因为紧张,剑光亮得耀眼。
看来这是要打群架啊,上回在无穷山,可是有师兄弟七人一起罩着她,现在这情况,守护好大魔头身后的责任就要由她负责了。
前后一看,不仅镇两端有妖怪冲了出来,个个全是兽形,四蹄刨动,就连那些残墙断壁后也黑影重重,地面也开始颤抖,随妖火和妖箭两轮攻击后,第三轮妖兽也来了。
妈啊,这是勇敢者的游戏还是罗纪公园?!
虫虫心惊胆颤却不肯退缩,发誓要和花四海并肩作战。
哪想到花四海单手一挥,覆盖在地面上的雪片忽然全部被卷起,瞬间形成隐隐的龙形,在虫虫的惊愕目光中龙头翻转,呈螺旋状盘绕在她身外两米左右的地方,把她护在其中,雪龙带起的风全部向外卷,保护圈内宁静异常,圈外却飞沙走石。
他在就要战斗的时刻也没有忘记保护她的诺言,可是他一个人如何能瞻前顾后,对付这么多妖兽的进攻呢?
妖兽到了,冰魔刀挥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虫虫身处局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战斗,或者说是屠杀。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四海,残忍冷酷,宛如杀神降临,下手绝不容情,一刀就是一条亡魂,没有一丝怜悯。
他身边,血液四溅,残肢乱飞,茱荒镇瞬间成了修罗地狱。
那些妖兽奇形怪状,许多是虫虫根本没有见过的,有的大如恐龙,有的小如老鼠,但无论大小,近到花四海身前三丈之内就逃不过一死,有的误闯到雪龙这边,会被雪龙卷起的离心力甩出很远。
不知为什么,虫虫感觉得出那些妖兽的恐惧,可是妖兽们却仍然前仆后继的冲过来,似乎为什么所控制,一切都身不由己,明知道是死,也摆脱不了命运!
甚至,她对这样的花四海也感到陌生和惧怕。
他是魔道的魔王不假,但接近他的时候会发现他是个讲信义且并不滥杀的
虽然冰冷,却不凶残,偶尔的温柔能让人融化,而如却让他如同魔神,一点人念也无。
他不是他了!他似乎不能自控,鲜血让他兴奋,屠杀让他畅快,他心中有魔!
虫虫忽然眼泪迸流,惊恐尽去,心疼却浮了上来。
这个男人生病了,他心里的黑暗是致命的病毒,随时会激起他的狂性把他杀死。
要救他,无论如何也要救他!她那么那么喜欢他,绝不能让他“死去”!
时间很长又很短,长到足以让妖怪们尸横遍地,短到花四海只是做着同一件事。
虫虫不是迂腐的圣人,不会在别人欺侮到头上时不反击,更不会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还要谈仁义,可她不愿意她的心上人陷入这种疯狂的血腥屠杀中不可自拔。
“蛇妖,你这个混蛋!有本事自己来啊,为什么要让你的手下现了原型来送死!”虫虫愤怒得大叫。
一切全是那个蛇妖的错,是她以法术控制妖兽,让它们虽然惊恐却不得不来送死;是她让大魔头杀意浓烈,不可阻止!
虫虫想冲出雪龙的保护圈,但冲了几次也不行,就连却邪剑上的光芒也似乎被吞没在龙身里一样。
“还敢称呼自己是龙老大,明明是一条无胆的小菜蛇。”她继续叫:“妖道的人听着,你们为什么跟着她?她先是错误的做出判断,与魔王为敌,然后又无视手下的生命,拿你们的千年修炼做为消耗魔王法力的东西,这是一个首领应该做的吗?”
“妖妇!你为什么不现身?来和我单挑啊,我一个天门派最低级的弟子也能斩蛇为王,别说魔王殿下了,你居然痴心妄想要战胜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十洲三岛也是你能觊觎的吗?”
龙老大在阵外听得真切,气得花枝乱颤,想说话而不能。
再看周围的手下,眼神中都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情景使她心法大乱,控制力立减。阵中的妖兽本来就因惧怕而产生怯意,此刻稍感自由,立即四处逃窜,生怕跑晚了一步,就被可怕的魔王斩于当地。
龙老大知道自己这个首领当得名不正、言不顺,本来就有许多长老级的人物不服,她本想以压倒魔王之事来立威,现在看来实在大错特错,但她必须赢这一局,否则不仅妖王之位不保,性命也堪虞。
想到这儿,她对另一只熊妖使了个眼色。这是她两个贴身近侍之一,他的兄弟因为被破了妖火而死于魔王手下,现在轮到他实行妖术了。
他心中一定愤怒又伤心,报仇的念头会使他法力加倍。
而魔王看样子法力消耗不少,如果第四轮妖术能成功的话,她就能扭转局势!
“大魔头,住手住手!!”虫虫又喊,语气中的焦急任谁都听得出来,因为她看到妖兽四散,再没有一只攻击花四海,可本来站在原地不动就杀了无数敌人的魔王忽然起身追击,似要赶尽杀绝。
………………
第五十四章 本能和预感
声钻入了花四海的耳朵里,正杀得性起的他心里一凛头猪妖的念头登时断了。
眼看周围的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他忽然止了杀意,那烧得他浑身发热的,只有鲜血才能冷却的心火渐渐熄灭。
虫虫的声音好像那凉森森的雪片,融在他心底,一阵清凉舒服。
以往的征服与杀戮,是西贝和凤凰站在他身后,西贝从不多说什么,而凤凰却只有崇拜和狂热,今天吓到这丫头了吗?
她这样的女子,那样快乐开朗、活泼清新,只怕没有到过最黑暗地方,没有看过最残忍的事。
所以她是仙,而他是魔,永远不同路的。同生共死又如何呢?终究是两条道上的人。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悲凉,有些厌倦,很想就这么回到修罗微芒去,在黑石神殿中安静的渡过岁月。可同时,心里又涌出一团热火,要他打到天道,完全必须完成的事。
他似乎失去了什么,必须要拿回来。
回身望去,见那丫头拼了命的和雪龙挣扎,想要冲出来。雪龙凝结着他的法力,他不解除,以那丫头的修为,是无法摆脱的。
他一挥手,雪龙落在地上,化为雪堆,那丫头收手不急,向前冲了几步,摔了个大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住。
他下意识的想上前抱起她,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满身血污,冰魔刀因饮血而兴奋的轻鸣着,只能止了步,心内纠结但眼神冷漠地看着她艰难地爬起。
这样她还会缠着自己吗?大概不是吓跑了,就是厌恶了吧?她是剑仙,虽然法力很低,毕竟是仙。他终于可以摆脱她的纠缠了。
很好!很好!
他感觉心里有点空,但飞快地遮掩了过去。
哪想到虫虫爬起来后,突然飞扑了过来,“没事了。没事了。”她用力拥抱着他,喃喃的说,并不怕那些恶心的妖血沾染上她的脸庞,小手绕到后面,轻抚他的背。
她在安慰他吗?真是可笑!
他想冷笑,却只能眼看着那片雪融化了个干净。
地面上,还有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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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贝看看掌心,应有的红痕没有发黄,但也不鲜艳,因为了。
他施放的枯荣锦,虫虫自己是拿不下来的,除非是小花或者龙老大帮她。而痕迹消失了,证明他与虫虫的联系断了,如果是小花摘下的枯荣锦还好,倘若是龙老大呢?
结果他不敢想,虫虫太冒失了,犯在小花手里,十成十会被宽容,可是到了龙老大手里,必死得极惨。
女人残忍起来,等闲男人是比不得的。这位龙老大,本不是妖道命定的首领,也不是像小花一样以武力服人,而是凭借阴谋诡计上位的,一定心狠手辣。
想到这儿,他不禁停下了脚步,直到招来马小甲询问的目光,才又犹豫着抬步向前。
他很想回到茱镇去看看,可是小花说要他带手下人回修罗微芒去。
朋友归朋友,在那个情况下小花说出的话就是命令,做为属下他必须遵守,何况小花一向军令如山。
只是,小花迟迟没有赶上来,让他觉得茱镇那边一定有麻烦,否则以小花的性子,就算心里对虫虫有些特别的感情,有些流连,也不会拖那么长时间。
小花冷漠惯了,对自己很苛刻,就算心中爱煞,表面也不会怎么样,甚至还会逼自己做出相反的事。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必须要还的。
何况,以现在的情形持,小花只是对虫虫对了心,还远没到生死不离的地步。而且他很怀疑有没有那一步。
妖道的人并没有来青萝镇继续商谈合作事宜,而是守在镇外不动,暗处暗中侦察过几次,只说妖道的大帐防守严密,似乎龙老大和长老们在商议什么。
对此,他不信。
那女人智商不高,眼光也不远,玩点妖道的内部斗争、耍点阴谋诡计、抢个老大的位置坐坐还行,绝不是个放眼天下的料子。她一定不在青箩镇外,一定是去给小花下绊子了。
而且妖道对魔道也没存了好心,这些天他也注意过动静,有妖道的人在左近监视他们,有点不怀好意思之感,天上还有几只怪里怪气的蛇尾鸟。
可是以小花的能力,就算拖
门派低级弟子,也应该没什么大碍,他不应该担心的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担心。
问题是,他在犹豫是不是违反魔王令,赶回去救援,特别是在没有收到小花的救援信号的情况下。
不过从小到大,小花就算面临死亡的一刻,也没向任何人求过援。
唉,那个人真是然皮相很好,但有虫虫那样活泼可爱的姑娘喜欢,也算是奇迹了。这个世界啊,看来真是颠倒了,活该要大打一架才能安生。
要怎么办呢?回修罗微芒还是去茱镇?
“西贝,王走得那么急凤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我瞧妖道的人跟了一路了,他们会不会对王不利?”
“哈,那可真是找死了。”西贝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他对小花的实力有着无比的信心,他只怕他会落入陷阱,或者杀得性起,一举灭了妖道,平白失了助力。
小花魔性大发的时候特别吓人,虫虫那样粗疏天真的姑娘不被吓到才好。
至于小花离开的原因,他没告诉任何人,但他觉得马小甲和暗处一定有感觉,他们只是不问,凤凰也怀疑着什么,所以一路上怏怏不乐,这会儿问出口,想必是鼓足了勇气的。
“西贝定。
“这可不像你了。”西贝平静地微笑道:“王要攻上天界,很多事要做,修罗微芒要有人守着。你一向是王的左膀右臂,这时候可不能慌了神。”他故意把话题往正事上带,因为他明白凤凰没有看出虫虫就是镇的大石头,现在只是疑惑小花的奇怪举动。
不能让凤凰知道小花对虫虫的特别,这会让她受不了的。无论多么智慧沉着的女人,面对一个爱了上千年,守了上千年,一个小小的关怀就能使她激动许久的男人来说,如果突然知道这男人别有怀抱,都会受不了的。
说不定会发疯,疯起来还会没边儿,到时候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唉,英雄给过美人关,想想那天和龙老大谈判,情况虽然拖延,但进展还算好,但虫虫一出现,小花似乎心都乱了,恐怕是动了真情。
这种情况对于凤凰来说就是绝望的。
对他呢?这算什么?一个能闻到他本命香,还让他心痒痒的女人。虫虫跟他没有瓜葛吗?那么为什么是她闻到本命香?
“好吧,是我多想了,最近我不知道怎么
“你是太累了,咱们魔道杂事一堆,前几天启动纤尘无影也损耗了法力。”西贝看了看天色,一指前方的小镇说,“今晚就住在这儿吧。真闹不明白小花,为什么不让咱们御器飞行,非要装扮成一队商旅,在陆路上慢慢走。”
其实西贝根本是在撒谎,花四海从来没有说过让他们在地面行走的话,一切是他的决定,因为他要等小花赶来,还要注意一些必须注意的事情。
凤凰摇摇头,感觉心里像有一只老鼠窜来窜去一样,愈发觉得王最近举止奇怪,就好像这次他突然离开。
王一惯独来独往,也不爱管道中杂事,这本没有什么,可是他从来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
虽然西贝说王留了话给他,可是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她总觉得西贝和王有事情瞒着她。
可是她以什么地位去了解最近发生的古怪呢?这一切不是和天门派的臭丫头有关吧?这种猜测没有根据也没有逻辑,就是一种女人的本能和预感。
第五十五章 我叫孔雀
贵公子的气派,到哪里都前呼后拥,从来不管杂事,也要精致,所以凤凰心里虽然烦乱,进了小镇后,仍然协助马小甲安顿好众人,特别还给西贝安排到清静且干净的后院独楼上房,然后才有时间洗澡、吃晚饭。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一直堵得慌,脑海中想起千万遍与魔王相处的情景,又有无数幻想的场景出现,那些她内心深处的期望,那些王与其他女人在一起时的可怕场面。
她发现她可以接受王拥有许多女人的**,却无法容忍王心里有一个女人的名子,特别是那个姚虫虫。
越想越闷,于是她干脆起床,趁无人之机跳到屋顶上吹夜风。
月光明亮,白晃晃地遍洒在客栈门口的小街上,夜是那么安静甜美,只有夜虫在鸣唱,这应该是美好的夜晚,可是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好像有什么正从她身边越行越远。
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心生警觉,看到长街尽头有一个男人正慢慢走了过来。
这男人身材修长,体态风流,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这样的人孤身走夜路已经很奇怪了,他的脚步踏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还发出“得得”的响声,有点像一匹马!
可是他走路的姿态明明好像轻得踏着羽毛一样。
“止步,什么人?”凤凰站起来,居高临下一指。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要警觉。妖道合作之心不诚,鬼道在暗中蠢蠢欲动,做为魔道的女军师,她要格外小心。
那个人的衣袂被夜风吹拂起,像花瓣般层层展开,美则美哉,但却有一偻妖气送到了她的鼻端。
凤凰皱皱眉头,不明白妖道的人来干什么。
这个人这般作怪,似乎是特意要找她一样,可是为什么这妖怪的脚步声那么大,他们的人没有一个发现?
先不说西贝的法力如此之高,不可能瞒得过去,暗处的警觉性也是非常强的。
想来对方一定是趁她刚才乱了心神之机施了妖障,把她困住了,所以其他人才发觉不了。不过看这人似乎没有恶意,难道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吗?
再说,妖障只是隔离了她与其他人的联系,可是却不能关着她不放。
“凤凰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男妖抬起头,一张绝美的脸,黑发半覆的眼晴如秋水含烟,一个男人居然比她还要美上几分。
可惜,只有一臂。
“你知道我的名子?要问什么?”凤凰大声说,打定注意见机行事,伸手摸一下后腰上的武器。有妖障也不怕,她的法力虽然比不上魔道中其他几个大头目,但自保或者示警还是可以的。
“魔道女军师之名,谁会不知道?”男妖笑笑,“聪慧绝伦、貌美如花,可惜这样的绝世佳人没有入了魔王殿下的法眼,却让一个庸脂俗粉的无赖丫头抢了先机,占了魔王殿下的心,可惜啊,可叹啊。”
“你说的什么意思?”凤凰的心“咯凳”一下,像有一根弦绷断了,莫名的惊恐扩散到每一个毛孔。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男人笑了一下,似乎是同情,却又像嘲讽,“魔王殿下现在正和那个贱丫头卿卿我我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满口胡言!我王是什么人,也容你这样的人来编排?”
凤凰大怒,轻轻一跃,落到地面上,唰的拔出腰中软剑,直接那男妖的咽喉,“我王有大事在身,你若诬蔑,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她本能的拒绝相信男妖所说的话。
那男妖不闪不避,笑得无比美丽,“是啊,魔王殿下有大事要做,照理应该快回魔道总坛才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不管凤凰姐姐信与不信,我都知道魔王殿下身在何处。”
“在哪里?”
“茱镇。”
“笑话,我王去而复返?”
“凤凰姐姐,想必你知道当时出了一场山上滚石的事故,有一块大石落到了镇中。不瞒你说,正是天门派白沉香的七弟子姚虫虫!”
凤凰倒吸了一口凉气,魔王和西贝的种种可疑行径一瞬间有了解答。
仔细回忆,自己当时也觉得奇怪来着,但一时没有理会,现在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块石头上有一丛红草,想想那贱丫头的古怪发色,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
突然不耐烦,要离开茱镇,甚至言语间和龙老大很怪不得他才到青萝镇又立即离开了;怪不得西贝说话遮遮掩掩;怪不得她心里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感。
“她是仙道派来破坏我们魔、妖两道联手吗?”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妖王龙老大也是这么怀疑,所以在魔王殿下走后,以我妖道特殊的星月阵困住了那贱丫头。不过还没等抓住她审问,魔王殿下居然不顾安危的闯进了阵里。”
那男妖说得轻松优雅,仿佛是在和别人讲解戏文一样,可是他特意加重了“不顾安危”四个字,就好像四枚钉子,牢牢把凤凰的心钉在了绝望的空地上。
“原来龙老大没安好心,早就想胁迫我王就范,居然设了陷阱。”凤凰脸孔雪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了一起,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不能在这个妖怪面前表现出无助,让他抓住自己的弱点,于是只能指出妖道的居心叵测,借机抢占这番对答的上风。
也许,他们是想扰乱魔道内部的团结;也许,他们说的王和那贱丫头的事也是故意挑拨离间的呢?
她之所以称为女军师,不是因为她足智多谋,而是因为她把修罗微芒管理得井井有条,更因为她精研各种阵法,所以这男妖一说,她立即意识到先前的种种不对之处。
只是星月阵是潜藏着的,没有启动之前,以她的法力不足以发现,这才出现疏忽。
现在这男妖说王和那贱丫头在阵里,是真是假呢?
如果是真的,她是要去救王,还是要间接弄死她的情敌呢?以王的本领而言,那什么星月阵根本不足为虑,可是真到了生死关头,王会不会丢下那贱丫头?
王有大事要做,对那贱丫头若有几分好感只怕也是一时之意,生死关头应该会先顾着自己吧?
这样的话,也许她应该助妖道一臂之力,让那个阵更凶险些,把姚虫虫杀得魂魄无存。
王能怎样?那种没用的女人,王也许是一时好奇,一定会过去的。
这不是背叛魔道,也是为了王好,他是做大事的人,要毁天灭地、颠倒乾坤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而荒废?
“两派相争,魔王强大,本道也是做个防御,并无二心。魔王殿下和众位道兄在镇内之时,我老大不是没有启阵吗?”男妖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请问凤凰姐姐是否要看魔王殿下和那贱丫头在阵内的情形?”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凤凰怀疑的皱紧眉头,“我王不在,道中之事自有西贝大人作主。”
男妖哈哈一笑,“我们老大是女人,自然觉得和女人说话亲近些,何况凤凰军师对魔王有情,我们老大岂会不知,不过想送姐姐一份人情,日后好方便办事,有得罪魔王殿下之处,也有人可以帮衬一下。再说魔、妖本是一家,我们老大也不想看魔王误入歧途,和仙道扯上关系。不过如果凤凰军师坚持要向西贝大人言明,我这就撤了妖障,找西贝大人禀告。”
“慢着。”看那男妖欲撤妖障,凤凰心中的怀疑终于战胜了对妖道的戒备,“给我先看。”
“请凤凰姐姐撤剑。”
“你是谁?报上名来。”
“见笑了,我是妖道中的无名小卒,我叫孔雀。”
…………………………………
第五十六章 最贵气的魔
孔雀?!
这个比美人还要美三分的男人,尤其那又眼睛,简直是夺魂摄魄一般。
凤凰慢慢收回软剑,情不自禁的盯着孔雀的眼睛,感觉一股突如其来的热力急速流遍全身,使她感觉懒洋洋的无力,只喃喃地道:“哪里,从哪里能看到我王?”
孔雀笑了,依然美得能令人屏住呼吸,却显得分外恶意和嘲弄:“凤凰姐姐,只要看着我的眼睛就行了啊,我修了千年,修的就只是这一双眼睛,百羽翠芒也不过是庸俗的外物罢了。”
凤凰“唔”了一声,没有回话,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孔雀的碧潋眼波之中。
荒镇、妖火、黑暗的街道、群魔乱舞,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这纷乱凶险中慢慢地走着,那样镇静高傲、霸气凛然,群妖的攻击仿佛只是跳梁小丑在徒劳作怪。
她心头一热,几乎呼叫出口,那身影那么熟悉,就算死去也无法忘记。那是她凝视过千年的,每一次战斗,她都站在他身后,为他守护,也崇拜的垂首。
他多么伟岸啊,天下万物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虫蟊,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天地的主宰吗?
只是,这个占据了她全心的男人右手握着冰魔刀,左手却挽着一个女人,那个白沉香的七弟子姚虫虫!
他为那女人亲历险境;他为她阻挡蛇群;他拥着她躲避危险;他允许她接近他、亲吻他,抱着他;甚至为她幻化出一场飞雪,宁愿自耗法力,凝成雪龙以保护她免受攻击。
这样的好,他未曾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即便是她,也从未见过一丝这样的温柔。
他的温柔如此沉默,却又如此珍贵,不发一言,却妥帖着人心,这种温柔出现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比世上的一切都珍贵。
可惜,那不是为她!
眼泪滚了下来,比夜风还要冰凉。心,凌落成尘,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直潜藏在心底,心意未流露出来过,这时候没有预兆的疯狂涌出,却一下子成灰。
原来感情真的不是用时间可以衡量的!
原以为呆在他身边最久,原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原以为悠长的岁月后,她就可以得到他哪怕一眼的眷恋,可意外发生了,他遇到了姚虫虫。
那个下贱的丫头出现在十洲三岛不过一年,和魔王见了没有几面,却可以让冷漠如冰的王付出这么多不经意的关怀。
她有什么好?相貌?身段?武功?法术?还是真心?姚虫虫没有一样比得上她,为什么却可以让王的眼睛只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会妖术吗?
虽然她是剑仙,但看她那头发色,是妖物修仙也说不一定?否则为什么王会动心?
或者王有什么天下大计,只是利用这个女人而已。可是王那样高傲的男人,怎么会为了一点利益而出卖自己的感情?
动了心吧?看样子,他一定是动了心的!那她怎么办?这千年的守候不能是一场空啊。
“看到了吗?凤凰姐姐,魔王很回护那个贱丫头。”孔雀好听的声音响起,却如同火上浇油,“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呢。”他一眨眼,瞳孔中出现另一番景象
无穷山上,魔王甩出锁麟龙击飞一块就要砸到姚虫虫的大石;裂地石破,为救姚虫虫,魔王千钧一发之际拔出了代替裂地石的冰魔刀,宁愿迷踪地失,通天塔毁。
原来,他是这样失败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以魔王之力,以通天塔一计的策划严密,怎么会功亏一篑,原来他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了个平庸的女子失去了唯一可以直接打上天界的机会!害得他自己要走一条艰险的路去完成愿望。
这是很深沉的感情吧?否则姚虫虫就是有妖法,从而迷蒙了魔王的心!要想办法让魔王清醒过来,一定要让他明白他在犯错误。
也许
“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她虚弱地问,声音拖得很慢,还有些含混不清,就像人在梦呓。
“因为星月阵的第五方,必须由有魔气的人来守。”孔雀终于说出他来的
“想要弄死这个恶劣的红毛丫头吗?凤凰姐姐要帮我这可是有利双方啊。难道凤凰姐姐就任由魔王被迷了心,拱手把魔道基业送给仙道?”
不能,当然不能。
孔雀没说出下面的话:以魔气守第五方的人要以无比的愤怒驱动魔气,而这世上,没有比妒忌更愤怒的感情了。凤凰爱着魔王,龙老大早就知道此事。话说魔王那样的男人,千百年跟随下来,是个女人就会动心的。
“会伤了王的。”凤凰有一点动心,但也有一点担心。
孔雀叹了口气,好像是自嘲,“魔王殿下是什么人,小小的池塘岂能困住蛟龙?重要的是弄死那个贱丫头!只要她一死,魔王就会回心转意,做起事来也心无旁骛,而仙道的神兵八剑缺了其一,威力大减,对我们魔、妖两道也没有多大的威胁了。”
“让她死!”
“对,让姚虫虫死!”孔雀咬牙切齿的重复。
那个贱丫头是他的仇人,她知道他和乌龙的秘密,是她的多事害他得不到魔王的真元,是她的阻挡让他失了一臂,从一个完美的人变成了残缺的人。
她必须死,死得极惨也不能消除他心头之恨。
姚虫虫变成石头落入茱镇,别人没看出,他那修炼千年的眼睛可看得一清二楚,报以龙老大后才订下了诱使魔王复返镇中之计。
当时在无穷山他看得清楚,魔王心中有那个女人,所以姚虫虫是最好的诱饵。尽管这有些冒险,但值得一试。
于他而言,他一方面讨好了龙老大,事成之后会得到大大的赏赐和大大的提拔,另一方面,可以杀了那丫头和魔王,以报一箭之仇!
“姚虫虫必死!”他又叫喊了一句,目中射出两道幽碧之光,注入凤凰已经呆滞的眼珠之内,听到凤凰愤恨的不断重复这五个字,明白终于让这魔道的女军师坠入自己的毂中。
女人哪!都是如此。
可能智计比男人高,法力比男人强,但终脱不了一个“情”字,遇到合了自己心意的男人会变得其蠢无比。
不过如果真能保持清醒,也就算不得真情了。
他志得意满,感觉报仇雪恨之日就在眼前,带着凤凰向镇外走去,但才飞越了城门,踩到镇外的青山绿地,身后就传来一个人的轻笑。
“美人,带着我家凤凰去哪里啊?”声音真是好听。
转头一看,竟然是西贝柳丝。
他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丝绸中衣,扣子没有系好,露出大片胸膛,赤着脚,长发没有绑起,随意的散着,显然来得匆忙。
不过这样的打扮配着他那副慵散闲适的模样,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高贵,比那龙族中的龙神还要魅人。
他心里扑通扑通跳,一时没有说话。在茱镇中初见到西贝大人时,他就觉得此人是人中之龙,最贵气的魔。
“啊,原来不是美人,是拐带美人的美男子来着。”西贝缓缓向前走,看着不紧不慢,但很快就到了两人身前。
孔雀这才意识到危险,抽出两根长长的翎羽,架在一直没回头的凤凰颈中,“西贝大人止步,本道只是想请凤凰姐姐帮点小忙罢了,不日便送回,就不劳烦西贝大人大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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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爱是最残忍的
原来是帮忙。”西贝以两指轻扣下巴,“不过我道I尊,贵道要找女军师帮忙,还要请魔王殿下回来示下。他老人家没有命令,如果我们做属下的私自离开,这不是触犯门规么?这位公子看来还很善良,不要迫我家凤凰了。”
他说得优雅,语气诚恳,孔雀一时迷醉,但仍然道:“西贝大人,本道要办的事性命攸关,去晚了只怕会酿成大错,所谓事急从权,还请西贝大人通融一下,倘若您迫得太急,孔雀紧张之下误伤了凤凰姐姐就不好了。”
“这样啊,可叫我为难了。”西贝搔搔头,好像很焦虑,手放下时,长指中已夹着两片花瓣,“魔王麾下军令如山,抱歉,实在帮不了你。”
说着手腕一抖,花瓣如粉色飞镖一样直袭孔雀的双眼。
魔道中,西贝柳丝的法力仅次于花四海,所以他才能和魔王并称残花败柳,此刻他为了救回被挟持的凤凰,这一招杨花风弄全力施为,威力非常惊人。
龙老大要对魔道以弱胜强,人手自然紧张,本以为暗地下手,出其不意,孔雀一个人就能偷偷带走凤凰,不会惹来纷争,哪想到半路杀出强敌,让他连还手之力也无。
对西贝的攻击,孔雀虽然早有防备,怎奈实力相差巨大,双翎一挡,拼命护住双眼,身子却被一股略带花香的狂风卷起,摔到十几丈开外。
这还算西贝是以救人为主,力道钝而不锐,否则他修炼千看的妖眼肯定废了。
而在他飞起的一瞬,西贝柳丝左手虚空一抓,背对着他的凤凰立即回退到他的臂弯中。
“凤凰啊,姑娘家家的,不要无缘无故的半夜上房顶看月亮,很容易被坏人钻了空子,尤其你还是个美人。如果非要看月亮,好歹让人陪着,免得被什么妖道美男子勾走。其实问又那么大,你不妨考虑一下。他意志薄弱,你随便勾引一下,包他上勾。”他开玩笑地说。
道中之人都知道他生活奢华,受不得一点粗陋,所以他的房间被安排客栈后院的独楼上房之内。
那里干净整洁,也没人打扰,少了好多污秽之气。
事先他吩咐了暗处和马小甲加强警戒,可是睡到半夜,他突然心生警觉。
那不是被什么刺激到才会出现的,而是一种本能,长年训练所形成的本能。
他急匆匆跑到客栈前,感觉空气中有一道才撤下的妖障的气息,而客栈中其他人没有被惊动,这说明妖障很小,只停留在客栈外,所以没有引起马小甲等人的反应。
除了凤凰,因为她不见了。
他不明白妖道的人要抓凤凰干什么,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客栈那边他倒不担心,魔道的左右道首已经醒了,他们人虽然少,但就算妖道玩调虎离山之计,大举围攻客栈,马小甲等人也能保持不败,等他和凤凰回去。
“走吧,那个小妖不必理会。”他柔声道,感觉凤凰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许,回到客栈他要和凤凰好好谈谈,让她别再执着于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唉,凤凰也是可怜。可是她不明白,爱是世上最残忍的东西,因为它做不得假。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有半分勉强。
就像他,家里那么多姬妾,他对每个人都好,但从另一方面讲,却也是没有爱上一个。这就是一种残忍,所以他对她们加倍的好。他曾经发誓不伤害任何一个女人,但是假的永远也不能浸透到真心里,无论多么努力也是不行。
就像小花,凤凰守了他千年,他的心还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凤凰转过身来,眼神奇怪地看着西贝。
西贝柳丝心感诧异,伸手安慰性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才要询问,凤凰忽然双手齐推,重重打在他的前胸之上。
这一下距离又近,出手又狠,西贝柳丝根本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直撞到城墙上才止住,颓然落地。
凤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动也不说。夜风吹着她的单衣长发,使她整个人看来就好像一个精美的人形木雕,只听从心里的呼唤,却没有灵魂。
她,已经被孔雀的妖障所困,出不来了。
“她是我的傀儡,已经不再是魔道的女军师了。”不远处的孔雀趴在地上嘿嘿冷笑。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攻击法术,可是他修炼千年的双眼却可以乘人不备,蛊惑了人心,控制别人为他所用。
伤他?哼,他只要
一丝杀念,就能让凤凰把那位不可一世的西贝大人送
不过,西贝大人实在是太优雅迷人了,他从不毁坏美好的东西,所以终究一念之仁,但这种程度的重伤,也会让他躺上几个月,直到妖道吞并了魔道也不会出来与龙老大为敌了。
爬起来走到凤凰身边,拍拍她的肩道:“做得很好,跟我走吧。”
“干什么去?”凤凰细声细气地问。
“守星月阵第五方,杀了姚虫虫!”他志得意满的一笑,带着凤凰离开,但忍不住运妖力于双目,远远地看向城墙根儿。
青灰色的城墙之下、暗褐色的土地之上、稀疏的野草之中,躺着重伤的西贝柳丝。
他略侧着身,脸白得似乎是透明的,连同披散的乌发、雪白的绸衣一起,更衬得胸口和唇边的血花红得刺目。
他斜长的修眉紧蹙着,证明他一息尚存,可是如果没有人来救他,谁知道他能不能活到天明?
残花败柳,响当当的人物,威震十洲三岛的英雄豪杰,还不是因为他的情报,他的计策,全间接伤在他的手下了吗?
因为他的容貌,多少人嘲笑过他,可是今天他证明,他是可以办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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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一声,虫虫割下花四海的半幅衣袖,在井水里浸湿,擦拭他被血染红了的半边脸。
为了行路方便,她穿的是短打劲装,没有地方可以安然撕下衣料而还能保证不走光的。
其实,如果能脱下肚兜给眼前的男人擦脸似乎比较香艳,可惜她里面穿得是现代内衣,半罩杯的蕾丝胸围和流氓兔内裤,屁股上还有一个很短小的兔子尾巴。
很罗莉!可是谁让她爱冒充罗莉呢?
“低头。”她命令。
那男人有些不愿意,倔强的梗着脖子。她只好毫不留情的抓着他的长头强迫他低头,看他皱着眉没有反抗,眼神虽然恼火,却没有发作,她不禁心里暗笑。
这个大魔头其实很好欺侮的,很多人为他的冷酷外表所蒙蔽,但他一点也不凶恶,虽然有时候会不耐烦。
除了,杀人的时候。
她没想过魔王殿下对她的宽容是因为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换作是别人这样扯他的头发,只怕手还没有挨到发丝,人就已经死得连渣也不剩了。
“好了。”花四海命令,有些不耐烦。
“没好。”某人反抗魔王令,夺过他的冰魔刀,在他的错愕中扔到井里,不理会冰魔刀在井中发出哀怨的嗡鸣。
“你
“洗洗刀嘛,反正它有灵性,你一呼唤,它不就回来了。”虫虫不喜欢冰魔刀上的血腥,一时冲动,不过立即有些后悔。
冰魔刀,这男人从不离身的,似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上回取真火石时,她已经得罪过魔王的两**宝了,居然在两**宝上扔秽物,这回又扔冰魔刀下水,也不知道这灵物会不会自行报复。
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现在她不敢抬头,生怕魔王殿下发怒,只是垂首先抹掉他手上的血污,感觉到他虽然呼呼喘粗气却没有一掌拍死她的意思,才敢上前换上一端没有污染的布,再轻抹了一下他的脸,然后退后几步观察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衣服是没办法换的,虽然她很想看看他的半**,但现在至少他不再是浴血魔神的可怕样子,还是她的小花牌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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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啊,你往哪儿摸!
。”花四海冷冷的甩出两个字,不过怎么看怎么像I伸手,冰魔刀破水而出,重回他的手中。淋漓的井水顺着刀背划过,带一丝清甜的水香,刀身颤抖着,吓得一向任性胡来的某人连退了十几步,出了花四海能就近保护的距离,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把她吸回。 “大魔头,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把我吸来吸去?”某人往大魔头怀里挤,力图离那把刀远一点。刚才丢刀时毫不犹豫,现在却来害怕,实在无品得很。
“不能。”他简单直接。
星月阵由五方坚守,他破了妖火和妖兽,妖箭威力大减,现在只能零星偷袭。但阵却并没有破,还有两方守阵没有出手,而且他觉得其余三方似乎不可能只有这点威力,毕竟这是妖道的看家阵法。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应由着那丫头婆婆妈妈、四处寻找水井以洁面净身的,可是他却任由着她胡闹了,而且在她面前居然那么不设防,冰魔刀被她想拿走便拿手,还丢进井里。
此刻他的宝刀嗡嗡直响,吓得罪魁祸首想跑,可是他却明白宝刀的心意。它不是抱怨或者愤怒,它是怕了,因为它不知道那个丫头还会做出什么。
想来冰魔刀真是可怜,它是他的法宝,刀上自然染了他的霸气和凶性,等闲人都不敢靠近,哪曾料到会被一个天门派低级弟子当砍柴刀一样对待。
冰魔刀与他心意相通,自然了解他不愿意伤害这丫头的心,所以不能暴起伤人,只得忍耐,现在居然被她吓到了,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样。
不过也好,他们这番举动会被阵外的龙老大看在眼里,会给她造成一定的迷惑,对最终破阵是有帮助的。
他非常希望这无聊的对决快点结束,因为他有太多大事要做,因为他不想再和那个丫头待在一起,因为他不知道心还会不会陷落得更深。
这个丫头非常会在不知不觉中与人亲近,就像她每夜对着水心绊说话,她自己虽然并不知道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可她确实慢慢走进了他的心。
要远离她!越快越好。
感觉身边温热的身子偎得他越来越紧,他微运魔功于体,震开了她。
这丫头大胆得很,视世俗于无物,每回见了他都是又搂又抱、又亲又咬,他心中对她本来就有些异样情怀,这样肌肤相亲实在是过分考验他的定力。
“呯”的一声,被他震开的虫虫没有像平常一样责怪的惊呼,反而一下子扑倒在地。
他一惊,转头望去,还以为她又掉花枪,但见她与平日不同,甚至没有张牙舞爪的大呼小叫,而是爬了几下,又伏倒在地上,好像没有力气一样。
他感觉出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把她扶起。
“奇怪了,忽然有些头晕。”她自嘲地笑了下,脸蛋儿湿漉漉的有些潮红。
刚才就见她脸有红晕了,一直以为是她的羞涩和兴奋,现在却隐隐觉出事情不太对头。
自他破了妖兽之术后,龙老大许久没有动静,直到他们一路找到水井,又在井边逗留很久,也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难道龙老大暗中行动了?
不可能!他一直小心看护着她,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前一刻她还生龙活虎、精神头十足的帮他擦洗血污,要生病也不可能那么快,一眨眼就两个人一样。
看虫虫又偎了过来,花四海单臂揽住她,心里明白这回她不是要“色”他,而是站立不稳。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触手火烫,片刻又转为冰凉,之后又火热,如此反复不止。再看看她的脸色,一会儿不正常的红,一会儿惨白,隐隐还有紫黑之气飘过眉心。
他心里有了结论,伸手一探她的灵台,果然。
只是,龙老大什么时候下的手?看来,他是小看那个女人了。她虽然判断错误,心高智短,但她办事很细致,而且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弱点
这就是他不愿意和人接近的原因,有了接触就会注意,有了注意就会在乎,这些情感对他要完成使命都是有碍的。
何况,这丫头好像在他心里埋下了什么,让他的心一直生出野草来,拔掉就再长,郁郁葱葱,渐渐漫山遍野。
“我一定是低血糖,怎么都站不稳啊。”虫虫说着令人不懂的话,小手抓着花四海的衣襟,“我想浸浸井水,身上好热,肚子里又恶心。啊,不是急性肠胃炎吧?”
不过这也太急了,眨眼间就从正常情况变得那么不舒服。
你中了妖毒。”花四海蹙紧眉头。
“妖的,刚才还好好的,满脑子想着怎么调戏一下冰山帅哥,之后只觉得头晕了一下,这就中毒了?
难道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因为她凶星未尽,色心又起?可是她不是经常这样吗?为什么这次不放过她?
啊,好难受啊!真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抓出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难受?”
虫虫摇摇头,不想他分心,只觉得被花四海抱在怀里能极大的缓解症状。她身体一阵阵发热,一抬头对向他深黑色的眼睛,不由得心跳加速。
那个龙老大不会给她下了阴阳和合散、春情大补丸一类的毒吧?那岂不是要吃掉花四海才能解决?
虽然这种事在情人之间是没什么啦,她也很愿意,可是据说龙老大在阵外能看到一切,她才不要给那个欲求不满的女人真人表演哩。
我忍!我定力强!
她更紧的贴紧了花四海的身子,感觉了一下,又觉得她中的好像不是催情毒,因为她尽管想全身贴紧他,却没有什么**,只想让他的冰凉化解她身体的火热,好像全身燃烧的人,本能的想抱紧一块冰。
她是没吃过“猪肉”,可是生在现代社会,风气开放、信息爆炸、性不是禁忌,所以她见过许多只猪走路,这会儿虽然脑筋不太清醒,但判断力还在。
她很难受,并不想和他立即洞房。
“很热啊,把我丢井里吧。”她现在绝对没有色心,只感觉肚子要起火了,太难受了,“记得拴着点绳子,我游泳技术很烂。”她不忘记嘱咐。
花四海没动,但是把手掌贴在虫虫的额头上。这是什么妖毒他不知道,但是这丫头的病况好像并不像脸色那样变幻不停,只是一味发热,于是他凝冰晶于掌,帮她降温。
“想一下,从刚才到现在,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而我不知道吗?”他挥手隔出一个结界,在她耳侧轻声问道。
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输入,虫虫胸中的烦恶暂去,脑筋一阵清醒。她知道这是紧要关头,有可能关系到她的小命,因此废话很少,非常配合。
“好像没什么啊。”从花四海在蛇群中救出她后,虽然时间很长了,但发生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她很快很容易的把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两遍,并没有想出有什么奇怪的情况,其间,她也没有出现幻觉或者受伤
一点小小的,极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
“我冲出雪龙时不是摔了一跤吗?还玩了一把狮子滚绣球?”她支吾着。
“怎么了?”
“好像了。”
“伤口在哪里?”
“呃
“哪里?”
“不方便讲啦。”
“哪里?”焦急使花四海有点火大。
“在左边屁屁上啦。”虫虫冲口而出,尴尬万分。
感觉头顶上的呼吸窒了一窒,然后伴随着咬牙的声音,一只大手不是
她吓了一大跳,立即挡开,可是哪挡得往,只得惊叫一声,“啊,不是那里!是左边腰下一点,屁屁上面一点,啊,你往哪儿摸!”
第五十九章 流言止于杀
大碍,龙老大种了妖毒种给你。”花四海声音稳定I意味。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眉头却轻轻蹙着,因为不想传递给虫虫恐慌。事实上,她的情况非常严重。
“什么意思?妖毒--还种?难道妖毒还要在我身上开花结果吗?”虫虫傻了眼,也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当时她因为用力过大而就地十八滚的时候,只觉得有个东西刺入左臀,那种痛法让人说不清痛点在哪里,却一直由神经传到脑仁儿当中,难受极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一心要阻拦似乎就要走火入魔坠入杀念的花四海,哪有心情顾及自己的伤势。
后来在两人找水井的过程中,她悄悄摸过受伤的地方,感觉并没有流血,但左边屁屁偏上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小硬疙瘩,就好像被什么有毒的蚊虫咬到。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这咬她的东西这么厉害,居然还下种子,难不成要在她身上做窝?!!
“差不多。”花四海的回答差点让虫虫吓死,便他随即接着说道:“在阵中没办法疗伤,但你放心,本王说过,你的安危我来负责,绝不会食言。”
她绝对绝对相信大魔头所说的话,可是疗伤?在那个部位呀!
伤口就在当初她莫名其妙被打上的八剑弟子印迹上方一点,虽说早晚大魔头都是她的人,但在成亲之前,这个点。
她脸孔红红的瞪着花四海,这次不是毒发导致的热潮,而是真正的害羞。
唉,丢人丢人!她就是嘴巴说得凶,遇到真格的,马上手足无措,根本毫无经验。只是让大魔头在某个有碍观瞻的尴尬地方拔出毒种来,似乎也不需要她有多少经验。
看着虫虫的神色,花四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滑稽总是想让他发笑,之后她办的事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觉得有些古怪好玩。从没有人这么算计过他,也从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屡次脱逃,就因为这一丝难得的趣味让他放过了她,然后只要她在,他的心就能开怀。
最后,变成了异样的眷恋和不舍。
现在,清楚地知道她危在旦夕,他心里居然生出些不顾一切的念头来。
要救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要让她开开心心活在这个世界上!
妖毒!这就是龙老大的第四轮攻击,算计得真是巧妙,施展得也毫无痕迹,甚至连他的心意也算计到了。
这不仅证明妖道中有一个人深知这丫头对他的重要,也证明那个人并没有看错,她对自己确实非常重要,重要到不能失去。
仙也好,魔也好,他们不是一个路上的人,注定是对头。可是在他看来,这鲁莽的丫头是这世上唯一光明的东西,他黑暗心灵中的一丝缝隙,透入温暖和空气。
他要她好好的活着,想到她时,会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偶尔,会看到她任意妄为,搅得周围的人鸡飞狗跳;每夜,还可以听到她用水心绊对他讲说无聊的话,呼唤他的名子。
如此而已。
这样就好。
并不需要太多。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说明龙老大亡他之心已决,连不保险的事也拿来赌了。
假如他不肯冒险救那丫头,龙老大功亏一篑,会死得很惨,但即使他舍命救她,两人携手出阵,龙老大一样要死得很惨!
不是他一定要赶尽杀绝,实在是他和那丫头之间的情形不能传开。
他无意让她做自己的女人,这违背他不和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感情纠葛的原则,也违背六道所谓的狗屁秩序,而他对她的与众不同,会成为杀害她的利器。
姚虫虫是魔王在意的人!只这一句话就能杀那丫头于无形,能让她在天、人、仙三道无法立足,也会让她在魔、妖、鬼三道受到追杀,因为每个人都会知道她是魔王殿下的弱点,都会用她的生命来换取利益。
他从接受任何要挟,同样不想让她卷进这肮脏的纷争中,更不想让她归顺魔道,守在自己身边。
对于十洲三岛而言,她纤尘不染、如此难得,就让她平安简单的呼吸,待在白沉香的羽翼下快乐的活着吧。
流言止于杀。
他的刀能让一切如常,能让万物静默,能让天下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个
因为惊慌,她离开了花四海的怀抱,这会儿感觉心口又烧起火来,火烧得越旺,她就越恶心,似乎把
腑都吐出来才甘心。
但是,就算有镜子,她真的对自己下得了刀吗?天哪,她见了太多血会头晕的,就像刚才看到花四海的杀戮。
“不需要,本王可以用魔功帮你逼出妖毒种。”因为虫虫总不不经意的闪避,花四海只好握着她的下巴,观察她的脸色。
一见之下,他大为吃惊,没想到龙老大给这丫头施了这么厉害的妖毒。才这么短的时间,她红扑扑的好气色已经变成诡异的淡紫色,中间夹杂着缕缕青气,口鼻中的呼吸有腥味,假如他再不做决断,毒气入心就没救了。
给吗?不给吗?
犹豫了半秒,他冷笑一声,阵阵不明就理的心疼把他的狂傲之心激发了出来。
千方百计要削弱他是吗?那他就让那妖妇看看,法力只剩三成不到的他是如何大破星月阵的。
单手抱着虫虫,另一只手拈诀,花四海张口吐出腹中之物于掌心上,举到虫虫面前,“吞掉。”他命令。
妖毒之种发作得很快,虫虫难受得要昏过去了,恨不得把肚子剖开才舒服。但尽管如此,花四海的举动还是让她感到吃惊,一时瞪着他掌中之物,呆住了。
那是个乒乓球大小的银白色火焰,形状不定,边缘不清,释放着柔和的光芒,像雾又像冰,有一股甘香又冰凉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
“别问,吞掉。”
“这么大一颗,我的嗓子眼儿
她还在犹豫,花四海却手掌一翻,有些粗暴的把那光焰按在她的嘴边,一手捏着她的鼻子,手法有点像在小时候她老妈逼她吃药。
她本能的张嘴,感觉一条冰冰滑滑的东西像一条小鱼一样钻入了她的嘴里,一点不难受,可是那小鱼才到她的喉咙,却被她体内真气顶了上来,不上不下的在她口腔里乱冲,憋得她半口气也喘不上来,直到蒙在她口鼻上的大手离开,她才得已吸入大量氧气。
“要谋杀啊你!”身体上的痛苦使她满脸泪水,看花四海紧皱着眉头看着那光焰,气愤地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不如把我的头砍上来,直接塞进去。”
花四海还是不回答,想了一下,把光焰重新吞入自己的腹中。
“哼,一定不是好东西。”虫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再强迫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花四海一把揽过她,唇压了上来。
他冰凉柔软的嘴唇覆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磨擦、咬弄,温润的舌尖轻易就撬开了她表明绝不张开的嘴,温柔的缠绵。
虫虫完全丧失了意志,全凭本能攀紧花四海的脖子,热情的反应着,感觉他紧紧把她箍在怀里,连后脑也被他的大手固定住。
她调皮的追逐着他的热力,不过他太霸道了,唇含着她的唇,舌压着她的舌,使她急切的吻停住,刚才那条游不下她喉咙的小鱼再度出击。
这一次,她体内的真气还在抗拒,不过只是一瞬,马上被花四海渡过来的冰凉气息压下,小鱼顺利游进她的腹内。
瞬间,肚子里令她烦心欲呕的火焰熄灭了,清凉的舒适感令她心情愉快,反被动为主动,热烈的吮吻起“喂药人”来,感觉他想闪避,但很快就投降,纠缠的和她热吻在一起,直到他的呼吸危险的越来越粗重,直到她马上就要融化,才猛地拉开她。
“不准偷亲我!”他脸色发白,眼神中流动着闪烁的光点,一些看不懂的,热烈的东西融化在他的目光中。但他的眉头却紧锁着,似乎身体里有两种力量,撕扯得他快分裂了,痛苦万分。
“我哪有偷亲?”虫虫红着脸,实话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心里涌动的感情又让她理直气壮,“我是正大光明的亲。”
第六十章 魔元
对,气息紧张又暧昧,抗拒又吸引,眼神像粘在一起论如何努力也拉不开。
感情吗?说不上来,一定是更挣扎的东西!茱镇凄冷无比,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像燃着了一样。花四海没有动,心却一直在退,而虫虫正积聚力量,想要恶羊扑狼。
而正在这时--
有人啧了两声,和谐掉两人间的些许尴尬,也打破了那暧昧危险的情形,“想不到啊,想不到。魔王大人真是多情啊,居然爱死了这位仙道姑娘,把魔元都给了她,我可真是羡慕。若有个英雄人物这样爱我,我还争的什么天下?爱的什么权势?”
龙老大慢悠悠地说着,语气相当虚假,却又包含着三分狠毒,三分妒恨和四分羡慕。
“魔元?什么东西?”虫虫的激情暖意冷却,转而惊疑而焦急。
她看到那白色光焰是从花四海腹中吐出,那东西一进到自己的肚子里,就立即缓解了她所有的中毒症状,想来那一定是是宝贝,是对花四海自身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拿了自己的什么当做解毒药来喂她吃了?给了她,他不会有事吗?听龙老大的口气,那是极大的牺牲。
“果然是天门派的低级弟子。”龙老大轻蔑地强调‘低级’二字,“你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让魔王殿下如此对你。他口渡给你的东西是他的魔元,和我们妖道的内丹一样,是等同于生命的东西,亲爹老子也不能给。倘若魔元毁了,他的修为就全完了,甚至体力法力连普通武夫也不如,一只修为最低的妖兽也可以要了他的命。哈哈,星月阵的前三阵只是消耗魔王殿下的法力之用,第四阵就是要趁乱让你中妖毒,非魔王殿下的魔元就镇不住。我的魔王殿下啊,你一世无敌,强大无匹,没想到居然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倘若你不救她,我可不就败了吗?”
“即便如此,本王保证你还是会一败涂地。”花四海字字清晰,胸有成绣。
说着,向一侧走了几步,因为他看到虫虫满脸震惊,脸孔雪白,咬牙切齿的想着什么,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把魔元还给他。
果然,还未等龙老大再说什么,她突然插口道:“傻瓜,你把魔元给我干什么?我还撑得住,现在我马上还给你。”
她早知道那白色光焰不是寻常之物,但没想到居然是性命攸关的东西,听了龙老大的话,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想要把那魔元尽快还给花四海,把自己的生命也给他。
可是以手指抠着喉咙,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急得眼泪直掉。
“白痴啊。”龙老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仙,他是魔,道法相生相克,你的先天神气本来抗拒他的魔元,可是他为了救你,强行用魔气压制住你的先天神气,现在除非他自己来拿,否则以你的修为,根本不能用真气拱出那宝贝!”
虫虫一听,立即跳到花四海身边,试图让他收回魔元,却被他施法定住身体。
“本王说过保你安危,必定会做到。”他漠然地说,一点感情也不流露。可是虫虫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样救她是以命换命,他纵然外表如冰,又怎么能掩盖得住心底的好。
这个男人,她爱定了!不管他是妖是魔,也不管他多么凶残可怕,她要爱他,用所有的一切去爱!
“你怎么不明白啊?”她急得要命,可是却动不了,“你快放开我,让我把魔元还你。你要明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保住强者才有生存的机会,拜托你理智一点!”
花四海没看向虫虫,但知道她是真心要把魔元还给他,也知道她是真心的焦虑和担忧,心下一片释然。
本来,他在把魔元给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犹豫。倘若这丫头是仙道派来针对他的,他把魔元给了她,在仙道面前,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有多少人觊觎他的魔元?只要以自己的真气化了这宝贝,就等于得到了他千年修为中的七成多,而他异于常人的资质,又使他的七成功力相当于正常修练者千年修为的数十倍、甚至百倍。
这是何等的诱惑,有了他的
等于不日即可称雄十洲三岛。
可是,她不要。她要还给他。所以,她值得他这样对待。
“哎呀哎呀,我受不了你这样的高深法力,身体容不下啦,求你拿走你的东西行不行?”虫虫变着法儿苦求,脸上装出痛苦的样子,可是心里的焦虑才是最真的。
“我才受不了呢!呸,居然在老娘面前玩这生死与共的把戏。”龙老大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火,怒道:“死丫头,你要还给魔王殿下魔元吗?你知道你中的什么毒?那不是普通妖毒,是由剧毒妖物每天对之吐纳而形成的毒石所炼,其毒无比,非魔王殿下的魔元不能压制毒气攻心。难道你感觉不出毒种发作之快吗?若不是你有先天神气,魔王殿下又毫不犹豫的决定救你,你只怕早就死得魂魄无存了!这样,你还要还吗?”
“这是我的命,与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来多嘴!我死了,至少能赢得魔王殿下一丝唏嘘,你呢?会害人没什么了不起,赢了身后事才没算你白活了几千年。”
虫虫对着半空怒道,之后又转头向一言不发的花四海,“把你的东西拿走,不然我一能活动就剖开肚子还你。这太贵重了,我的家教非常严格,在成亲前,除了花和糖,不能收男人的任何礼物。”
“闭嘴!别吵!”花四海说得生硬,但心却柔软着。
“魔王殿下,您不怕吗?失了魔元,您就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就连刚才您设下的结界不也自破了吗?让我们有眼福可以看到二位卿卿我我的香艳场面。”龙老大恼恨虫虫,故意插嘴道。
花四海闻言仰天长笑,声震结界,四际妖物瑟缩,“妖妇,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看本王的两成功力如何灭你妖道的星月宝阵。今天你亲自铺了自己的死路,本王就成全你!”
他说得豪迈骄傲,气势夺人,龙老大尽管奸计得逞,凭着孔雀的情报和另一只熊妖所炼的妖毒种,出奇不意的占了上风,但却忽然觉得还是不成。
她,是对付不了魔王的!永远也不行!
“报,孔雀已经把女军师凤凰带到。”兔妖悄悄走的龙老大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着。
龙老大一震,也不知心里是喜是忧,但她已经迫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只好一直走下去。
“传令下去,方位逆转,五阵同启。”她一咬牙,决定孤注一掷。
“只有
她扬手欲打,却想起一只熊妖已死,妖火确已经无法燃起,心里暗叹一声,吩咐道:“你和孔雀给凤凰押阵,四阵也罢,就让这对奸夫淫妇见识一下我们妖道真正的星月宝阵!”
兔妖逃脱了被打的命运,立即一溜烟儿去办事,只等龙老大一声令下。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攻了,倘若不成,就要立即逃跑,但愿魔王殿下暂时找不到阵眼,那样他们逃走的时间会充裕些,只要进了妖界,魔道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
第六十一章 贼小心
西贝在极度痛楚中醒来,浑身火辣辣的,连头也疼得像裂开了一样,胳膊腿儿也似乎不是自己的。
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先回忆了一下,貌似从小到大,除了和小花掉到山崖下那回,没这么疼过。
那次,他和小花说好不用魔力,只凭武力在山上大打一场。可恶!他还是输了。不过他偷袭了一下,导致两人掉下山崖。
他和小花打架、打赌,就从来没有赢过一次,至今欠小花上千条人命。就连那次,他也是全身的骨头全跌断了,需要跌断一半骨头的小花给背回来。
而在不知多久前,他遭受了平生第二次重创。
又认真回忆了一下细节,他皱起了眉头,心里的痛超过了身体,但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有屋顶,这证明是在屋子里,虽然身子下的床不比土地软多少,但好歹没有霉味。
判断这屋子不是乞丐住的之后,西贝才有勇气向四周看,果然是一间小木屋,简陋但不破旧,小巧但是整洁。
谢天谢地,是很干净的地方,他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肮脏。
呻吟一声以表示还活着,果然听到身边风声响动,接着一张人脸出现在他面前,或者说差点贴在他脸上,因为太近,没办法聚焦,一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脖子稍动了动,立即疼得额头冒汗。
“厚,你这人真命大,伤成这样还能活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清脆,年龄不大的样子,看来他真是天生有女人缘,是个年轻姑娘救的他。
“请问迷人,虽然有些虚弱。
不过苿莉花喂牛,这年轻姑娘根本不懂欣赏,闪开了身子粗身大气地道:“我叫贼小心,前天晚上到张员外家转转,跳过城墙时,看你躺在城墙下,一条命去了一条半,本想不理你的。可是看你还会喘上那么一口半口的气儿,只好搭回来试试。哪想真的能救活你啊,我将来一定有好报的。”她说着开心的一拍西贝的肩,震得他受伤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定晴一看这位姑娘,见她一张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圆圆的眼睛,非常可爱。再听她名叫贼小心,还大晚上到张员外家转转,她的职业也很明确了,就是不知道她为救自己花了多少诊金来请大夫。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钱他不在乎,他的命也金贵,不过他怕他的窘迫被这姑娘说出去。
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是谁啊?西贝大官人!这大金主怎么了?你听我说啊,可好笑了,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慢慢讲给你听。话说——
“姑娘的名子真有意思。”他试图摆出他无敌的微笑,好让这位贼姑娘死心塌地的为他办事。现在他比一个废人也不如,必须找个人好依靠,一般来说,女人是非常愿意让他依靠的,相信这乡下姑娘也不例外。
可是--可是他笑得无比辛苦,本来是脸上几块肌肉在动,身上却也被牵连得疼痛,看来伤得非常非常之重,而贼姑娘对他的魅力直接无视。
“那当然,做咱们这一行,小心是最重要的。所谓安全第一嘛!”贼小心大剌剌地说:“不过看你这样子常不小心,一定是偷香去了吧?”
“在下不是采花贼。”西贝吓了一大跳,又牵得身体大痛,甚至还咳出一点血。
贼小心见状,忙上前按下西贝。
她力气很大,这动作无疑于让西贝又挨了一章,只得强忍着不动,生怕她扑上来救护,那他肯定会完蛋大吉。
“你当然不是采花贼啊,否则我一定在你胸口踩上几脚,怎么会救你。”贼小心拿出块帕子,粗鲁地帮西贝擦了下嘴角的血。“采花贼,本姑娘也见过几个,都长得巨难看,哪有你这么俊的。你这样的男人不用采花,会有花来采你的。”
嗯,这姑娘虽然是山野之人,倒是很有见识。西贝伤重之中心情大为舒畅,心想有魅力的男人到哪里都被认可啊。
他心里略有得意,想不到自己重伤之下,还被夸长得好,不禁微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伤愈,必有厚报。”
贼小心爽朗一笑,“也不用回报了,我看你也吃不下东西,顶多喝碗水,不破费什么。至于诊金,刘大牛收费很低,只拿了你的衣服走。你的衣服料子太华贵了,我不肯给。他说你活不了,回头赔你口薄棺材也对得起你了。不过
既然活了,我去找他去,至少也要弄点鸡鸭鱼肉什么补你的身体,再来两贴草药调养一下。”
西贝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被子中,粗布的被子紧贴着他的皮肤,不由瞄了眼贼姑娘。
贼小心只是大大咧咧的女子,可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他眼中之意,“腾”的红了脸,双手乱摇道:“不是我脱了你的衣服,是大牛,大牛帮你脱的,他是--他是男人。”
“听名子听得出来。”西贝安慰性的眨了眨眼,心中却想:我倒宁愿是你,听那大夫的名子,不知道是什么山野村夫。一想到那人的手碰到过自己,还真别扭。
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西贝死过去,因为贼小心姑娘说:刘大牛是个兽医。
这是青萝镇外的小山村,村民大多穷苦,只有一名自学成才的兽医,虽然平常治的是猪狗牛羊,但村里有人受个外伤什么的,也是他来救治。
也说是说:刘大牛是人兽通用。
听贼姑娘的意思,能请到刘大牛出诊,他还是很幸运的,因为平常只有母牲口难产,他才会半夜出诊。
勉强喝了两口水,西贝打发贼小心姑娘去找大牛兽医索诊金去、顺便借些纸笔,再到青萝镇上打听一下情况。
他感觉自己身子弱得很,半分法力也使不出,伤得着实不清。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安心休息,脑筋一直在急转,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
看来妖道是铁了心要和魔道较量了。他们采取了蚕食的办法,阻隔了小花、凤凰、马小甲等人、他和修罗微芒的联系。
虽然魔道强大,可是这次随小花出征的人并不多,修罗微芒还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倘若真让妖道奸计得逞,魔道怕是有一难。
他自己没办法行动,必须找个人使唤,而目前他身边只有这位贼小心姑娘。
他阅人无数,看出这位姑娘虽然行窃为生,但心地憨直善良,做贼做成她这样子而一直没有被抓,还惬意的生活在民间,和左邻右舍关系密切,不仅说明有奇迹,还说明这姑娘是天生福将,诚实有信、所以是他在危难中最可依靠的人。
他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儿,重伤使他的精力大不如前,这伤若是在普通人身上,只怕一百回也死了,正因为他修了魔,体内魔气自行运转,保着他折断的肋骨快速愈合,但内伤和法力只怕要调养好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不久,贼小心姑娘就回来了,并带来了青萝镇的信息白天有妖魔对峙于镇上唯一的客栈,闹得百姓不敢出门,地保跑去附近的衙门报案去了。
西贝明白,北山王属下官吏一定会采取拖字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介入两道纷争。
而双方既然是对峙之态,就证明马小甲和暗处守卫得极好,暂时不会有问题,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找人带他的手书到聚窟洲去,调一队魔兵来救援。
到那时,解了马小甲那方之围,再让他们来会和他,最后一起得重返镇,妖道必败。
“你是妖还是魔?”拿着他写好的、上面标有特殊印记的书信,贼小心在出门前不禁好奇地问。
“我是魔。”西贝用人不疑,直言道,“你怕吗?”
贼小心摇摇头,“仙未必就比魔好,我看你一定不坏。这封信我会交给那个什么渡海人的。你可说过,事成之后要送我十间店铺。”
“我住在姑娘家养伤,还劳烦姑娘请了大牛神医来照顾,谢礼是应当的。”想起那位粗手大脚,又胆小贪财的兽医,西贝苦笑。
“那好,我的脚程出了名的快,五天内一定把信送到。”贼小心没有心机的笑笑,转身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西贝不敢多睡,忙着调息养伤。
他必须快点站起来,小花那边一定有危险,他得去援手。
至于调兵信,是一定会送到的,因为贼姑娘是纯正的人类,妖道反倒不会注意她。
第六十二章 心疼,还是心疼!
月阵一直无星无月,但当星月聚齐的时候,阵已大成
虫虫盯着头顶上一轮硕大得好像假布景一样的黄月亮和遍布的闪烁星星,心里颇为忧虑。
在阵中没有时间观念,不过从她的饥饿程度上来看,她和花四海困在阵中至少有一周了。在白沉香的教导下,她的道术是有些进步的,不超过一周时间是不可能饿成这个样子的。
好,做三十次腹式呼吸,这样能缓解饥饿感!可是她一这么做,肚子里的魔元就四处乱跳,闹得她的内息全身乱窜,害她只好停下,强迫自己不理会这可怕的新陈代谢。
咕
胃壁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因为是身处死寂的阵中而显得特别清晰。虫虫用力按住肚子,尴尬万分。人家一个重体力劳动的男人还没饿呢,她什么也没做,怎么好意思饿?没良心啊!
好在,这男人被她调教得有风度多了,一直假装听不到。
这几天,两人已经数不清应对过多少回合的攻击,转遍了多少次小镇来寻找阵眼了,可是似乎还没什么进展。这个星月阵攻击不强,但是防御特别严密,且力量源源不断似的。
花四海失了魔元,仅凭两成多的功力力保两人多日来的平安,虽然他不说,可是虫虫看得出他已经渐生吃力之感。他的衣衫再度被敌手的鲜血染红,几天的战斗下来,身上添了不少伤痕,部分汗湿的长发贴在他寂寞的侧脸上。
这一刻,虫虫突然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假如她不拼命想要见到他,不突然出现在茱镇,就算星月阵防御坚强,阵眼隐蔽,又能奈魔王何?
他有魔元在体时,实力强大到无敌,双方消耗之下,阵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衰弱,此阵不攻自破。所以,在虫虫没有出现时,龙老大不敢启动星月阵。因为她心里明白得很,要想有一丝在此阵中战胜魔王殿下的希望,就必须绑住他的双手。
而虫虫就是从天而降的绳子,恰巧孔雀又深知她与魔王的关系。这样的机缘巧合,难免使龙老大觉得这是老天助她,她才敢生出铤而走险的念头。
难道想念他、爱上他就是伤害他吗?假如有一天要在爱他和远离他之间做出选择,她要怎么做?
“忍耐些。”花四海突然说。
虫虫低头不语。
她在忍耐,而且在尝试帮忙,可是他的魔气太厉害了,压得她体内的金光神气一直无法应用自如,除了还能凝成光罩,稍微保护一下自身外,根本再使不上一丝力,两柄神剑因为没有神气的支持仿佛变成了凡铁。
天上星月齐现时,她就感觉出此阵与刚才不同了。
妖火已灭,不能再重燃,可是妖兽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而且体形、力量和妖气都比刚才的大出数倍。
妖箭虽然零落,但力量增大不少,花四海魔元在体时,抵挡起来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现在每挡一箭都不很轻松,手臂肌肉贲起。
妖毒种更是肆无忌惮,一枚枚如同泥丸一样混在乱草泥土之中,时常出其不意的从各个方位窜出,试图打在两人的身上。
幸好,虫虫的金色光罩还能用,那妖毒种每每落到光罩外部就会被神气弹开,落到地面上后瞬间化为一朵朵形状美丽的花,白惨惨的花瓣边缘锐利,腐黑的花心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们在镇上走了几趟后,街道上已经遍布白骨之花,在黄得充满死气的月光下妖异的开着。
花四海祭出了锁麟龙,那美丽的银链盘旋在他周身,清脆的环环击响中,他银光护体,与虫虫身上的淡金光芒交相辉映,阻隔了妖毒种的伤害。
星月阵有五方守护,妖火、妖兽、妖箭、妖毒种和未知的第五方,除此之外,这个阵也没什么天雷地动的可怕,但对于失了魔元的花四海和不能仗剑直行的虫虫来说,如果不尽快找到阵眼破阵而出,每交手一个回合就向劣势的方向走了一步。
“你还好吧?”几天下来,两人不眠不休的防备着,唯有两轮攻击的间隙才有一丝喘息之机,“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可
“这妖妇除我之心不死,有你没你,她一样会对付我。”想了一下,花四海回答。
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哪,知道她心里的愧疚,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果然日久见人心,如果不共同经历生死,怎么能了解到他的内心?
“与你无干。”他补充了。
虫虫“嗯”了一声,绕到花四海身前去看他的伤口。
他手臂上有一条非常严重的剑伤,大概是征服七十二地煞时受的,已经快愈合了,现在因为过度用力又迸裂了开。胸前,有一条横贯胸口的新伤,是一个长着独角的妖兽顶的。
当时它横冲直撞过来,吓得虫虫差点昏倒,因为花四海一步不退,直面那堪比霸王恐龙的大家伙,在即将撞上之时,他才身子一斜,挥刀斩掉了妖兽之头。但这妖兽力大无穷,前冲的惯性划伤花四海的前胸,衣服也撕破了。
他在无穷山中受的内伤还没有痊愈,之后又去征讨七十二地煞,再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茱镇,现在又在失去魔元的情况下苦战,这对他
“得快点找到阵眼,不然他们没完没了的攻,你急。
“乱之无益。”他轻描淡写地说,似乎完全没把这些凶险放在心上,“星月阵的防御力完美无缺,阵眼是唯一的出路,必定是隐蔽的,再找找看。”他说着掩上了衣襟,不愿虫虫看到他挂在脖子上的水心绊。
虫虫正要回答,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颤,其动静之大,连附近的白骨花都震断了几朵,显然这次的攻击比以往都在凶猛。
她一下子跳起来,抓住花四海的手,感觉他的手稳定而坚决,心下稍安,但是向前方一望,绝望地看见一个黑压压的东西密密实实堵在镇东的方向,从黑暗中那两只血红眼睛的大小来判断,妖兽的体积一定惊人,他们现在正身处白垩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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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秘密武器
后。”花四海毫不畏惧,一挥冰魔刀,凛冽的刀气I过一条闪电一样,短暂但灿烂。
而在这关键时刻,虫虫也没有婆婆妈妈的争辩,果断的向后连退了几步,奋力跃上一间荒宅的屋顶。
她本来已经会飞了,可是现在有劲使不出,只能笨手笨脚的行动。不过,她可不是十洲三岛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不能只依靠花四海保护她,得想点歪门邪道的招数拉点偏手才行。
没有条件上,创造条件也要上。
顾不得脚下的房屋摇摇欲坠,也顾不得那好像建筑工地砸地基一样的地面颤抖,虫虫东张西望,想就地取材找到趁手的武器,可放眼放去,除了遍地的碎石、残破的尸体就是妖异的白骨花了。
用石头砸那些皮糙肉厚的大型妖兽显然是十分白痴的行为,况且她也没那么大力气,看来只有白骨花可以利用了。
白骨花是妖毒种所化,外形本如泥丸一般,但被挡开后即落地开花,生长在哪里,哪里的枯草立即成灰。它的花形极美,毒性却超强,还好它散发的恶臭并不能能过人类的呼吸系统传递毒素,否则像虫虫这样不能长期闭气的低级剑仙麻烦就大了。
就在虫虫所站的荒宅门前,有一株白骨花因为钉在了一间荒屋前的大槐树上,那棵本来枝繁叶茂的大树现在看来好像一大段烧焦的朽木一般,黑气沉沉、风吹木断。
厉害啊!
不过话说回来,白骨花毒性如此之强,应该对任何人与物的破坏力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如果在她不小心碰到,不死也掉块肉的情况下,妖兽也是会中毒的,除非这无数的妖兽每个都提前吃过解药,想来龙老大也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好了,就用它!
“大魔头,给我白骨花,越多越好!”她喊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星月下回荡着。
她知道花四海正全神贯注的准备对付那不同寻常的巨大妖怪,可是她好不容易占领了居高临下的位置,不可能也没有时间跳下屋顶,像个采的小姑娘一样,一朵朵去收集这些剧毒的花朵。
花四海头也不回,右手握紧冰魔刀,眼睛还是盯着前方,左手抓住锁麟龙的一端,挥洒一甩。
锁麟龙像自有意识一样,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半圆,宛如一条银色游龙,从左至右,从前到后,吞吐翻转的扫荡,眼花缭乱的飞舞,之后准确的把一大丛白骨花扔到屋顶上,就在虫虫身边三尺的距离。
妖花离开地面,生命力还在,白花花的铺满了整整一个屋顶,你挨我挤、争先恐后的似要跳起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就好像有人的骨头正在寸寸断裂,听得虫虫头皮发麻。
她咬牙不理,伸手从自己的小腰包中拿出来一件武器武器吧。
那是一个弹弓,但不是简略的木制,而是镶金带银的铜制,不仅外华丽,手感符合人体工程学,连弓弦都是最好的、最有弹力的牛筋所制。
当然啦,这是用来招呼天下第一神物良,工艺精湛,否则怎么对得起它的身份。
这个家伙太过懒惰,并且奴大欺主,拒不听话,有事情要找它办时,它总是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睡大觉,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无论如何叫不醒,一只黄茸茸的小鸡睡得像死猪一样。
虫虫懒得和它啰嗦,于是特制了这弹弓,想找它时,直接赏它一枚弹丸,有时候是石子,有时候是糖豆儿,有时候是桔子皮,弹药随手拈来,并没有特别要求。
在开始时,虫虫打得并不准,但她大感好玩之下勤加练习,现在已经达到了小李飞刀的境界。于是,有间客栈的后院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一个美姑娘一脸兴奋的拿着弹弓
一只小鸡一边大叫着讨饶,一边满院飞跑。
现在虫虫觉得自己确实是被老天罩的,想吃冰时下雹子,随便做点什么事日后都有大用处。这不,她虐待万事知的小玩意儿,这会儿居然能小兵立奇功,成了帮助花四海的一大利器。
可是,如何把弹药装在弹弓上呢?
白骨花是剧毒,边缘锋利,而且因为是妖物,仿佛是活了一般,花瓣开开合合,就像森森的白牙在等着咬噬活物。如果她直接用手去取“弹药”,拼着咬伤事小,反正她身体里有魔元压制剧毒,就算中毒也可以坚持一阵子,但如果被吞掉手指可怎么办?
正急得团团转,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那巨型妖兽在与花四海对峙半晌后,直冲了过来!
跑得近了,虫虫才赫然发现是一只体形超大的黑熊,身上的黑毛根根竖起,怒睁得血红双眼满是仇恨与凶残,虽然体形庞大到把街道都挤满了,可是奔跑的速度却非常快。
咚咚咚
地面震动剧烈,虫虫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白骨花丛中。
再抬头,就见在黄得邪异的月光下,跟随在那只黑熊身后的,还有大大小小的妖兽,它们呲着闪亮的獠牙,对花四海采取了围攻之势。
花四海岿然不动,地面上卷起的妖风吹得他的长发飘舞,黑色的衣摆也向后飞扬,勾勒出他的身体肌肉绷紧、线条优美,整个身子像一张充满力量的弓一样,随时准备爆发。
顷刻间,黑熊一马当先扑了过来。
花四海没有移动,而是双手握刀、纵向一劈。
那熊妖一冲之力本有开山裂地之势,却被冰魔刀锐利无匹的银色弧光逼得侧向躲避,庞大的身子撞倒了一排废屋。而它身后一队妖兽根本来不及躲避,刀光掠过,血色中躺倒一片。
熊妖也算灵活,虽然因为躲避冰魔刀一击之力而失去平衡,但干脆就地一扑,顺势咬向花四海。它的体形巨大,血口张开,似乎能把花四海整个人都吞下。
虫虫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整个场景,只见到熊妖张口噬人,因为担心花四海的安危,差点从屋檐上摔下来。花四海的身材本来在她所见的人中是最高大的,可是和这熊妖一对比,显得异常单薄,处境看来分外凶险。
在她的惊呼声中,只见一团雾状黑影冲天而起,熊妖一扑而空,黑影已经稳稳跃过熊妖的头顶,落到它的背上,左一劈右一斩,冰寒魔光数度闪现,熊妖的背部刀刀见骨,鲜血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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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时灵时不灵
花四海重伤未愈、失了魔元、还应付了几天的车**战,所剩的不到三成功力此刻已经消耗到一成左右,否则以他的实力,一刀就能让熊妖身首异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只是重伤熊妖。
不过熊这种动物的性子是非常烈的,受到重创后不但不会退缩,反而会被激起凶性,这只熊妖也不例外。因为吃疼,它返转身去,前肢离地,身子立了起来,像一座小山似的,同时前掌猛挥,狂拍向花四海。
虫虫在一边紧张得心都要炸开了,就见那熊妖像疯了一样,咆哮不止,双掌狂挥,掌风所到之处,房倒屋塌、就连己方的妖兽也被波及,躲闪稍慢就被打得骨断筋折。
就在这开碑裂石般的金戈之声、横扫千军狂猛之势中,花四海闪展腾挪,一丝不见慌乱,冰魔刀与熊掌相比虽小,但每回刀上的冰寒魔气和熊掌上的火气相碰都不落下风,熊妖动作虽猛,却也没伤到他,熊身上的伤口反倒越来越多。
可是旁观者清,虫虫看得出来,这样耗下去,最终花四海虽然还可取胜,却一定会伤害己身,如果龙才大再派来个更大的家伙来,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虽然她很怀疑龙老大还有没有更强的手下可以派遣。
握紧手里的弹弓,虫虫再顾不得自己,伸手就去抓白骨花。
咬就咬吧,手指掉了也没办法,和花四海的命比起来,一切都微不足道。再说,师父说过,如果要运用体内的真气,就要拼命把意念集中要运用的地方。她平白从那个山洞怪人那儿得到了人人艳羡的金光神气,可惜不能运用自如,每回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反而能自然激发,现在事情紧急成这样,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手碰到那妖毒种化为的白骨花,她不禁惊叫一声,因为那妖花的花瓣一张一合,果然吞掉了她半根手指。不过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来,惊愕中一看,自己身上的防御光罩没了,手上反而浮动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她在焦急间,心随意转,居然再一次调动了先天神气为己所用。
原来她和段誉是一个系列的,功夫虽然好,却是时灵时不灵,完全看心情!
而既然有了保护,她还怕什么?紧张之下,她浑身麻痹,也没注意体内魔元乱窜,被花四海的魔气生生压住的先天神气好像水面下的气体,已经从裂开的屏障之中涌出一串串的气泡。那神气原本静静的流淌在她体内,只等着她通过修炼慢慢融入她的四肢百骸,可在魔气的强行压制之下苏醒了,又因为她不顾一切的要引它出来,渐有爆发之势。
架上白骨花、拉紧弹弓、瞄准、发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十足,这是平常“虐待”万事知所得来的宝贵经验,不过也仰仗她调动出了真气,否则也射不到那么远。
她本来是想消灭那些小型妖兽,帮花四海打扫外围的,因为她觉得以白骨花的体积,就算是剧毒,想撂倒熊妖也没那么容易,而且他疯了一样挥舞熊掌,万一弹到大魔头身上怎么办?
但这只熊妖挺客气的,自己就消灭了不少同伴,而它身上被大魔头刀伤无数,如果白骨花打到伤口之中,一定会加速中毒的速度,它动作一缓,大魔头杀它就容易多了。
她刚才开口要白骨花,大魔头问也不问就用锁麟龙甩过来一大堆给
然他这么信任她,她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一定可以。
哇,好准!
第一枚白骨花就打中了那熊妖的后背,不过它没什么反应,大概与其自身相比剂量太小,所以“毒医”姚虫虫打算继续。
仗着手上有金光保护,她忍耐着心里麻麻的不适感,忽略那可怕的蠕动,抓起一把白骨花,不断的用弹弓发射出去,全部打在了熊妖的身上。
因为熊妖身上被花四海砍出的伤口又多又密,十之**的白骨花都没入了伤口之中,所以尽管这妖毒种是为它所炼,时间一久,毒素也开始在它身体内漫延,加之失血过多、和花四海的剧斗又大大消耗了体力,这巨型的怪物动作迟缓笨拙了起来,一对血眼慢慢迷蒙。
这使阵外的龙老大看得焦急万分。
困在阵内的两人纵然急于出阵,实际上她也坐不住了。青萝镇迟迟无法剿灭左右道首一行,西贝柳丝下落不明,如果消耗的时间过长,所谓夜长梦多,局势越来越对妖道不利,倘若让魔王活着出来,魔道的援兵一到,妖道将面临一场浩劫。
她所谋划的不过是投机取巧之事,如果失了先机,硬碰硬,妖道必败,作为主事的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儿,她咬破舌尖,双手拈决,运用上所有的心法与妖力,以控妖之术逼迫出几方守阵者的最后一丝潜能!
施妖火的熊妖已死、施妖毒种的另一只熊妖在阵内、除此之外,阵外只剩下控制妖兽的她、施妖箭的金雕妖和能让阵势、阵力加倍的守第五方的凤凰。
金雕妖法力即将耗尽,已经是半死之态,半天发不出一箭,但只要它把剩余的全部力量凝成妖箭攻向那个天门派的女人,魔王必会分心回护,熊妖的机会就来了。
而凤凰被孔雀控制,她的修魔之体的加入使星月阵的威力加大数倍,一度让魔王非常吃力。但是魔王似乎在凤凰心中的印象太深也太过重要,使她看到他的身影就一直无法将愤怒之气发挥到极致,影响了星月阵发挥最大的力量。
现在她要想办法让手下和凤凰都丧失意识,为她做最后一搏。这些守阵的人再也不是她的心腹、不是她请来的上宾,而是她保命的工具、挡箭的盾牌!
“不是魔死,就是妖亡!”她大喝一声。这带着心法和妖力的声音宛如无形的钢针刺入其他人的耳朵。
熊妖和金雕妖疯了,全部的意念就是要杀死花四海和姚虫虫。而凤凰眼前满是她爱了千年的心上人和一个她最讨厌的女人温柔拥吻的画面,魔王的舍命相救,两人的生死与共,眼神交缠,这一切都使她更加绝望,妒忌像毒蛇,把她的整颗心脏都吞噬了,所以她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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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魔王不死,妖不能生
“咔”的一声,星月遍布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张牙舞爪的电光,凶气四溢。
月亮黄的像是天地都陈旧褪色了,星星比无数妖目还刺眼,简直让人不能抬头观望。
那熊妖本来已经势弱,此时却狂吼一声,力量暴涨,直立着熊身咆哮着,垂死前的挣扎焕发出了巨大的力量,逼迫得花四海一时只能自保,无力再攻。
而受它的妖气所染,那些幸存的小型妖兽本来瑟缩在一边,此刻也是情绪一震,围攻不到花四海身边,却奋不顾身的向着虫虫的方向跑来。
登时,阵内形势大变,给人感觉像是加了盖子的高压锅一样,连气流都凛冽起来。
虫虫吓了一跳,连忙抓起一把白骨花侍候。虽然这些妖兽体形较小,刚才又被发疯的熊妖自伤了大部分,却仍然让虫虫手忙脚乱,等杀掉最后一只妖曾,一只长着翅膀的猴子已经快飞扑到了她脸上!
而她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正前方传来破空之声。
她受这样的袭击很多次,不用判断也知道那是久未来袭的妖箭,不过这次的妖箭感觉特别,力量和速度都格外强大。
危急之中,她本能的卧倒,以期躲避。
可是这妖箭是那金雕妖最后的生命所化,又是在星月阵的威力突然加大的瞬间射来,其势非比寻常,就算虫虫在危难中再次调动金光神气从手上回转到身体上,凝成防御光罩,还是感觉妖箭的箭尖已经贴到了后背的皮肤上,刺得她的背冰凉生疼。
她咬牙闭目,心想就算被穿个透心凉,当场毙命,也不能痛叫出来,那会分了大魔头的神,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可是等了几秒,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却满耳听到“啵”的一声,妖箭被一股巨力击得粉碎,化于无形。抬头一看,一条闪着银色光华的长链正迅速回退到花四海手中。
在和熊妖对峙之中,在那种生死相搏的情况下,大魔头也没有忽略保护她的承诺!
但虫虫来不及感动,只有紧张,因为她满眼看到花四海正是因为救她而失了自己的先机,在锁麟龙还没有回位的时候,那熊妖已经挥出裂地碎石般的一掌,甚至周围的大块乱石都被掌风带得滚动起来。
花四海仓促间来不及躲闪,只有挥刀硬抗,冰魔刀的刀气和巨大熊掌猛然撞击,发出短促的闷响。他用尽全力站稳,双腿已经深陷到泥土之中,但仍被这惊天劲力击破护体银光。巨力猛推之下,他向后连退了几十米,地上趟出一道深沟,最后以冰魔刀插入地面,在火星四溅中才阻住退势。
他强忍心中翻江捣海般的痛楚,一声不吭,死死咽住喉咙中的热气,但仍有一丝血迹止不住从嘴角涌出,泄露了他受伤的秘密。
虫虫的心瞬间揪紧,眼看那熊妖未等花四海站稳就挥出第二掌,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脑子里根本没想过有个词叫“螳臂挡车”,只想挡在大魔头面前保护他。
他是为救她才分神的,说到底她拖累了他,所以她也要救她!
奋力一跃,同时抽出却邪双剑,虫虫依着自己的本能而为,实际上如果有脑子思考,就会考虑到这么远的距离她是跃不到的。可是她体内危急关头就会随心而动的真气散发出一道光芒,真的把她送到熊妖的面前。
一切都没有时间计划,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行动,她甚至没想过,却邪双剑没有神气所依,不过是两柄凡物。可是她根本不想,眼睛也来不及眨,只在就要跃到熊妖面前的一瞬,挥剑砍去。
白沉香说过,想要引导真气的流动,就要集中意念于某一部位,意念越纯正,真气的运用越熟练。
而在这一刻,因为虫虫太过关心花四海,连自己的安危也全不顾及,一心只有阻住熊妖的念头,所以意念不仅集中而且格外强大,体内的金光真气没有顾忌的爆发出来。
她只觉得四肢像融化了般的温热,真气狂涌着在体内流淌,手中却邪
紫青光芒从没有这么凌厉灿烂过,当空挥下的时候好跌落的流玉碎锦,美丽却又杀气十足。
熊妖的右掌才挥出,两道艳光就纵掠了过来,无声无息的,熊妖的双掌被削落在地,伴随着凄惨的嚎叫,熊血狂喷。
但,熊掌虽然落地,掌风却在。虫虫把力量全集中在了却邪双剑上,自身没有一点保护,被掌风扫得如秋天的落叶一样,剑势未收就远远的飞了出去。
花四海顾不得胸中闷痛,一抖锁麟龙,想要把虫虫拉回到自己身边。但是虫虫被震飞的速度实在太快,锁麟龙居然连她的身子都没有挨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被星月阵中的黑暗吞噬。
与此同时,几乎是对战斗的本能反应,他纵身而起,在半空中握刀直劈向熊妖的脑袋!暴喝声中,惊怒和说不清的痛楚令这一刀凝聚了他仅剩的所有法力。
熊妖被却邪剑砍掉手掌,疼得满地乱转,咆哮阵阵,龙老大的控妖之术立破,但它再也没有能力对抗这一刀,血红的妖目中闪过亮银色的优美弧线,之后顶上微凉。
冰魔刀太强大、大迅速、也太锋利了,熊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看到眼前的景物撕裂成两半,扭曲着变换方向。
它看不到自己由头至脚已经被生生劈开,鲜血狂溅,但那个杀他的魔王连脚都没有落地,在半空中转身,向着虫虫消失的地方疾飞而去。
阵外,尽管对龙老大惧怕万分,兔妖还是惊叫出声。
星月阵守阵五方已去其三,妖道之中并称第一勇武的熊妖兄弟全部战死,熊兄更是死状惨烈,她甚至没有看到他们的魂魄透体而去,归去鬼道。
冰魔刀好可怕,死于刀下之人绝没有重生再修的希望,那意味着永远的寂灭,是谁也承担不起、接受不了的。
跑吧!快跑吧!
她站起身来,可是没能动弹,连同快了一步的孔雀,一起被一条突分两岔的蛇尾缠住。
“我们还没输哪!”面色死灰,但又浸染着可怕红晕的龙老大突然开口,“天门派的贱女人生死未卜,等魔王乱了心神之机,我们可以趁乱下手!”
“可是
“你们要明白,魔王必须死,否则妖道将无无宁日!你们的小命早晚是他的。”龙老大恨声道,“快去守住其他两方,我的分身会兼顾一方!”
孔雀和兔妖吓得手脚酸软,可是明白龙老大说的是对的。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假如魔王不死,他们就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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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这还是她吗?
月失去了光芒。
胸前,有着万箭穿心般的痛楚,可花四海无心理会,只把法力运于双目,焦灼的寻找着那个身影。
她穿着黑色的劲装,而他的法力几乎丧尽,在这黑漆漆的阵中难以寻找。好在,他在镇子的上空穿越了一遍,当回身时,发现地面上的却邪双剑发出微弱之极的紫青光芒。
这灵性十足的天授神剑是斩妖除魔之剑,却在此刻不得不呼唤一个魔头来拯救它们的主人。
他落下地面,看到一个小身影蜷缩着半倚在井台上,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般柔弱无力。抱在怀里,感觉她死去般安静,心里酸涩的膨胀出说不清的感情,从来没有过。
这还是她吗?不是了。
自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是生机勃勃、诡计多端的,做什么事都是率性而为,花样百出、从不考虑后果,好像全十洲三岛的热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一样。
有时,会觉得她太闹腾,害得他有一点点繁乱,心绪不宁,打扰了他平静的生活,后来她更是连夜晚也占据了,不断和他说着无聊的话。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恶劣到这个地步,在他习惯了她的吵闹后突然一言不发,没有光、没有热、没有言笑晏晏、让他感觉心上那道可以透进一丝光亮和空气的缝隙骤然合拢,心底再次幽暗一片。
“虫虫。”他低喃出她的名子,无比自然。
可是她不回答,一动也不动。
惊、怒、裹缠不清又丝丝蔓延的心疼无情的涌上来,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而这瞬间在阵外的龙老大看来却是绝无仅有的宝贵机会此刻周身全是破绽,强大到无敌的他现在脆弱到不堪一击!
“启阵!”她怪叫了一声,那千钧一发的紧张、就要胜利的狂喜、终于能保住生命的激动,让她的嗓音都扭曲了,变成一种嘶嘶的抽气声。
魔王就要和他的心上人一同毁灭于阵中了。没有了魔王的钳制,魔道众人互不信服,魔道将如一盘散沙,而不明就理的天门派将与魔道纷争不休。
那时候,妖道坐收渔利,称雄的日子将为期不远啦!
然而星月阵的其他三方并没有动,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动。
但是,她确实是施出了法力,为什么阵没有反应?她有一些惊惶,半转过头,惊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剑锋正对着她的咽喉,吓得她一阵止不住的战栗。
“龙老大,暗箭伤人可不是一道之首应该做的事。”一个懒洋洋,听来略有轻浮,但实则笃定安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是西贝柳丝!是他!
可他不是生死未卜吗?现在怎么能精神头儿十足地站在她身后?怎么可能?难道她施力过大,身子虚耗,因而产生了幻觉?
不,不对,这剑和这死亡临近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她千年修为,绝对不会感觉错误!
剑锋逼得并不紧,但却定住了她,使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回顾身前身后。
就见眼前,她施出的法力被一道气墙消弥于无形;身后,沉着利落的魔道右道首马小甲正仗剑于她的颈上;而面如死灰的孔雀和兔妖也被魔道的人治住了。
在大队的魔道人马中,还站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人。
或者不能说是人,有人有妖有兽。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少年,瘦高的个子,衣服和发色都是黑白相杂,俊帅到极点的脸上,眼神迷离而忧伤,衣袋中蠕动不止,似乎藏着什么活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道士,温吞厚道的模样,不过眼神温润,一见就是大智若愚之人;一只幼犬,此刻正对她横眉立目,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神气四溢;最后,是一头灰色的小毛驴,个头小小、四蹄漆黑、毛色柔软干净、长着两只长耳朵和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认得它!
这毛驴是她的死对头,是让她寝食难安的的家伙。为什么它会在这儿?难道她的事就坏在这毛驴的头上吗?而这些人和魔道又是怎么遇到的?
再往后看,就见西贝柳丝半躺在一个摇椅上,摇椅下面有抬杠,显然是被手下抬来的。
他的脸色苍白疲弱,面露倦意,但
的贵气和优雅丝毫不减,加上这三分憔悴,此刻就算那儿,也让女人禁不住心跳。
“西贝大人别来无恙?”功亏一篑的打击和对结局的绝望令龙老大语露嘲讽,同时脑子里转着念头,寻找着逃跑的时机。
“拜龙老大所赐,有恙得很,好在本大官人福大命大,就算有屑小之辈暗算于我也是枉然。唉,所谓天命难违啊!”西贝不急不燥的道,抬手挥了挥手指。
暗处立即行动,像瞬间移动一样,从守阵五方围坐的那块巨石上拿下一只彩陶水盆,摆到他的面前。
西贝欠了欠身子,只一个动作罢了,却全身牵痛,和刚才挥手的动作一样,没一样轻松的。
他骨折的地方虽然迅速愈合,可内伤比他想得还要严重,可惜他没有时间安静修养,必须马不停蹄的来支援小花。
贼小心姑娘不辱使命,甚至比预计中还要早一天把消息送给了渡海人,调来了一队精锐魔兵,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与马小甲等人对峙的妖道中人,杀伤一半,另一半关押了起来,等着小花示下,之后他们立即赶往镇。
他不能急速行走,更不能御器而回,打从出道到现在,头一回让人抬着到处跑,比得上人道中那些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了。
而还没到地方,天景就已经呈现凶险之像,估计小花与妖道已经大战了多日,虽未呈败意,但也危急之极。
正急行的时候,他遇到了一队奇怪的人,有驴有狗,有九命和八剑弟子之一,见这几个正没头苍蝇一样也赶往茱镇,听说是要来救虫姑娘的。
那年轻道士叫温道乙,是八剑弟子之六,西贝在无穷山见过他,当下也不起疑,并携而行,也方便监视。
温道乙说此阵名为星月,守阵会在镇上方的山头。他还说,守阵五人围住的水盆能显示阵中之像,并能与阵内联络,现在拿来一看,果然。
可是西贝并不相信这是温道乙这种小道士能明白的事,一切都似乎是那个毛驴的古怪。只是他现在没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全副心神都用于观察水盆,就见全镇像是遭了战乱一样荒败破烂,生迹全无,空荡荡的阵中只有小花抱着一动不动的虫虫坐在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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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星月阵,水中生
龙老大,如果你还有点脑子,配得上妖道之首之名,撤阵。”他看小花情形不对,似乎虫姑娘出了大事,不由紧张严肃起来,“命,你是活不成了,但至少我可以保你死个痛快,或者还有魂魄可留!”
“星月阵有设无破,除非阵内之人死绝。”龙老大缩紧身子,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而且,守阵之人倘若收手,星月阵会自动吸取风、火、雷、电之四时之力。西贝大人,并非我危言耸听,自然之力非人力所能抵挡,就算法力超群的魔王殿下也不能。你逼住我们,此刻就有四时之力从五方涌入,这样只怕对阵内之人有害无利。除非王殿下死,自己好做了魔道的老大!”
她试图诬陷西贝柳丝,好让魔道中人离心离德,哪知道这些人无动于衷,西贝柳丝更是轻笑出声,“龙老大,别来这套挑拨离间了,你快快撤阵,否则我保证你会遭遇天下至惨。我从不忍女人受罪,可是魔王怒火冲天之际,没有人敢违背。”
全魔道中谁不知道他比小花还懒,道中的事务能躲就躲,说他要篡位?不如说一只猪会飞更容易让人相信!这女人果然自作聪明,其实其蠢无比。
“笑话,我妖道中人就任人宰割么?”龙老大说大话压寒气,“西贝大人,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是让我们继续守阵,大家干耗,二是连干耗的时间也没有,我们死,魔王死!”
话一出口,四周寂静一片,龙老大本以为吓住了魔道中人,没想到西贝轻叹了口气,微蹙起了好看的眉,似乎非常懊恼她的不明事理,“现在需要选择的是你,不是我。”.道魔王在此,轮不到你来讲条件。”
说着又望向水盆,感觉身边阴影重重,温道乙等几人不知何时围到了他身边。
“星月阵,水中生。阵眼就在阵内,与水有关,托水而聚、以水掩形,只要能在水中找到阵眼就能破阵,不用听那妖妇威胁。”温道乙突然说。
西贝略抬头,奇怪地看了温道乙一眼,心里更加疑虑,转眼一看那小毛驴,见它忽闪着长睫大眼,大脑袋直往水盆上方伸,看不出是什么意思。阿斗凑也热闹似的挤进毛茸茸的头来,只有九命一脸焦虑,瞪大眼睛望着水中两人的影像。
“找到阵眼又有什么用?魔王殿下的魔元已失,又重伤于我妖道手下,同废人无异!”龙老大突然道。
她说的固然夸张,但魔道众人却都是大吃一惊。
魔王强横霸道、嚣张骄傲,视天下于无物,在众人心中,他就是不败的战神,不倒的象征,此刻骤然听闻魔王失了魔元,这打击不是一轻半点,而是非常震撼。魔元对于修魔中人的意义,只要是修魔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龙老大处心积虑,要的就是这一刻的放松。眼见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势稍缓,她突然身子后仰,甩出蛇尾卷向在第五方呆坐之人。
可是她小看了马小甲的反应,他虽然因为魔王失了魔元的消息而处在震惊之中,手下却虽缓不松,龙老大一动,长剑随之卷上。
西贝大人吩咐过,如果这妖妇发难,格杀勿论!
感觉剑上的如花美肤变为坚硬的鳞甲,马小甲运功于剑,对着那妖妇之头猛然砍下。随着一声长声惨叫,美女头落,掉在地上后变成了一颗三角形碧绿蛇头,虽然身首分离却还在地上乱窜乱转。马小甲随手将长剑一抛,准确的把蛇头钉在地上,任她长信乱吐,却再不能动弹分毫。
然而做完这一切,马小甲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那妖妇似乎没死!
电光火石间的回身一撇,蓦然发现化为女身的蛇身还直坐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头却仍然还在,不过表情狰狞,痛楚和得意两种表情交织,使这妖妇看来再无半分风姿,只有可怖恶心。
同时“啪”的一下,本来坐得稍远,发呆如石的凤凰被伸出的蛇尾卷到了龙老大身边。
双头蛇!没想到她居然是传说中的双头蛇!砍掉一头,只能让她损失一半法力,却不能让她立即死去!
“站住!谁再往前一步,我就拧掉魔道女军师的脖子!”龙老大五指成爪,掐在凤凰纤美的脖颈上,疼痛令她面容扭曲,脖腔处的一个血洞散发着冲鼻腥气。
这突然的变故又使场中有几秒钟的寂静,都没想到这妖妇这么执迷不悟,居然还绑架人
凤凰相当于魔道的管家,魔道中人很少见到魔王,有事都是与凤凰交割,如果犯了道规,也是求凤凰请魔王殿下开恩,所以她在魔道中人缘相当好,所有人都不想伤了她,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西贝。
龙老大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故意东拉西扯,还抬出魔王目前的处境来使众人分心,然后抓到这最佳人质。
早在凤凰被迷,前来守阵的一刻,她就已经备下了这一步棋。她费尽千辛万苦拐骗来魔道的女军师,不可能只让她发挥一点作用。
只是她并不愿意真的走到这一步,真的失去了自己一颗宝贵的头颅。这是她逃命的招数,而她本来是想赢的!
抓着凤凰的脖子又紧了紧,听着这看似聪明,遇到感情事就失了心智的美人“嗬嗬”呻吟了两声,她心中焦虑无比。
以后,就只是逃亡了吧,好在她有自己的老巢,呆在那个地方不容易被人找到。她走错了这一步,以后的岁月就只能在幽居中渡过了,前提是她有命能活下去。
只听西贝柳丝平静地道:“闪开路,让她离开。”居然没有一丝气愤和犹豫,这优雅的男人在战斗中有着无以伦比的果断绝然和可怕的冷静。
“西贝大人真聪明!”龙老大仍然语气轻佻,浑身却紧张着,生怕西贝柳丝玩什么花样,她没料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她的要求。
西贝微微摇头叹息,不再说什么,痛惜的望了一眼眼神空洞的凤凰,示意手下放龙老大离开,不要阻拦生事。
他并不是叹息自己一招漏算而放走龙老大,他是叹息这上古传说中才有的双头蛇只怕要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灭绝。
假如龙老大现在悬崖勒马,小花也许看在她的特异身份上,留天地间一丝灵物的魂魄存在。
而现在,没有机会了。
而对于凤凰,他痛惜她一念的执着有可能会毁了她。
为什么她就是执迷不悟?为了一段从来没有过可能的感情而走上不归路?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狠绝?这还是他认识的凤凰吗?
“西贝大人,请快通知魔王殿下,尽快找到阵眼破阵。”温道乙看着龙老大带着凤凰、兔妖和孔雀离开,连忙催促,看模样有些发急,“修妖的守阵者离开,四时之气开始涌入,阵中人不宜久待,现在也不知道我师妹如何了?”
“我来问。”西贝抱过水盆,忍耐着身体的疼痛,运功于心,叫了一声阵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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