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下第一不讲理
已经训练万事知以喙沾墨写字,把算账和记账两份工了出去。
不是她吝啬不肯请人来帮忙,而是她不能相信别人,毕竟她是在魔道的地盘干一件她从没有涉猎的事情。
身上的钱早花光了,快活林的建设预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好在胖掌柜把雅仙居管理得很好,有有钱庄的老板也是个上进而且诚信的人,从这两处她调了不少钱过来。
可是她觉得好运气不会一再光临,所以目前警惕性比较高,除了身边的三只兽,她谁也不能放心。
哄着九命到大堂去看看有什么事没有,虫虫自己逛到了后院去。她去看那块石头,那块见证着仙魔之吻的普通石头,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站在石头边,仿佛那天的一切都重现了,他的怀抱,他的唇舌,他冰冷中散发的热度。
她细细的想着那夜的一分一秒,身体虽然僵直着,脸上表情却丰富,一会儿微笑,一会咬牙切齿。假如这时候有人在旁边看她,会以为她脑子有点问题。
“蚂蚁!”一个声音响起。
咦?谁打扰她的缅怀?
活得不耐烦,来找死吗?这么可爱的时刻啊!
再说,在这个地方谁不叫她一声虫大小姐。敢有人叫她蚂蚁?这个名子是她耻辱的象征。
可是,听声音怎么像是白沉香呢?
幻听了,一定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出现了幻听!
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看,一袭潇洒灰衣撞入眼帘,再往上是白沉香清的面容,看来还蛮秀气的,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士。
不过他的一双眼睛有些凶狠,或者说是气愤,总之不太友好。
啊,幻觉也出来了。可见天门派对她的迫害有多严重,一声声血泪般的控诉啊!
“别来烦我!”她挥挥手,想赶走眼前的幻像,当然没能如愿。
再一转眼,看到温文尔雅,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燕小乙站在白沉香身后向她猛使眼色。
她一愣,随即心里一凉,大惊失色。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垂帘听政,在幕后活动,付钱收货等交割事宜都是九命来,除了汪小二、胖掌柜、有有钱庄的老板外,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虽然女英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虫大小姐,但她料想天门派的追兵不会到妖魔二道开的店来抓人。
她想当然地以为除了哈大叔外,没人见过九命,可是她忘记了,容成师姐和二师兄是见过的,他们从聚窟洲逃出来时曾经大打一架,当时九命还是魔道这边的。
现在情况再明显不过,她所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白沉香亲自来追捕她这个杀人凶手了,因为带着燕二师兄,所以轻易就找到了她。
她实在太马虎、太不小心了!
跑,是她唯一的本能选择。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危急关头,她忘记了以天门派的口诀来调动她体内古怪而强大的真气,反而把漫画版的口诀念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白沉香只伸手虚空一抓,虫虫就被一股大力吸了回去。她徒劳的四肢齐动,却仍然像一只被翻过壳来的小乌龟一样,可笑的挣扎着。
早知道不穿这种手织的粗布衣服了,太结实,也撕不烂,否则她可以金蝉脱壳、虫虫脱衣逃跑,现在她根本办不到,只好硬的不行来软的。
“师父,好师父,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父,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劣徒,念的什么东西!”
白沉香那么轻易就找到虫虫,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却依然严肃,“一人在外,就可以荒疏了修炼吗?”
耶?示弱不管用,看来白沉香是不会放地她的。那她还不如在气势上站住脚,死也死得英勇。
说不定气他个半死,自己有逃命的机会。可怜了
业帝国,才挖地基就遭到了迫害。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说抓就抓、说杀就杀!”
反正挣脱不开,虫虫干脆撒赖,“师徒如父子,虎毒不食子,你不放过我的行为是天理难容的,说不定会给雷公当点心!”
她说得理直气壮,白沉香则气得差点给她来一巴掌,了结了她就清静了。
一秒钟前还说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父。怎么着?眨眼的功夫就诅咒他天打雷劈了?这劣徒,还真是天下第一不讲理啊!
“为师先清理了门户再说!”
白沉香把虫虫往地下一顿,没想到她脚一落地,反手拦腰抱住他,像要摔角似的。
天门一派向来循规蹈矩,师慈徒孝,虽然彼此关爱,但哪能有这样亲昵、不守礼的行为,害白沉香一时无措。
“劣徒放手!”
他没带无双杖来,只有三尺青锋,不过此刻连剑带双手都给这丫头一把抱住了,想吓唬她也抽不出剑,想扯开她,又怕出手重了,真伤了她!
“不放!哼,人在做,天在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要让老天亲眼看到你的杀徒恶行!”
她就是怕死啊,所以才用锁字诀,嘴里说得慷慨激昂,心肝却乱颤。
她死命勒紧白沉香,等了一阵后,发现他已经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挣扎,这才舒了口气,耳边传来燕小乙哭笑不得的声音:“七师妹,放开师父吧,师父不是要找你问罪的,咱们有解决的办法。”
哦?有解决办法?就是说她不用给杨老头偿命了!那就一切好商量。
其实这些天她时常会做噩梦,梦到姓杨的来找她抵命,虽然她嘴上不说,也不表现出来,但她是很怕的。
她没想要杀人,可是失了手,心理负担很重,若不是有大魔头的水心绊贴胸戴着,似乎他在她身边一样,她一定不能安稳渡日。
现在杀人重罪已经落实,给她相应的惩罚是可以接受的,除了以命抵命这事。
她放开手,看白沉香怒瞪着她。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以为意,假如哪天老白同学对她和颜悦色,她反而会不习惯。
“好师父,要怎么处罚小徒啊?”
她笑得谄媚,白沉香眼睛一翻,一时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她怎么能变脸这么快的?依着她,就温顺的像个小羊,逆着她,马上伸出尖利的小爪子来。
“进屋说话吧。”燕小乙看那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只得再打圆场,心里后悔为什么要跟师父来。
他们没有渡海人的船票,只能从死海上空飞渡,他的法力不够,而师父只能带一人而行,所以他跟了来,其他八剑弟子还在凤麟洲那边。
虫虫点了点头,带师父和师兄到后堂去,一路上都侧着身走,提防白沉香突然“清理门户”。
白沉香看得这个气啊。
他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会背后对她下手,这丫头防他和防贼一样,哪有半分对师父的尊敬,实在可恶极了。
可是一坐到后堂中,看她殷勤的献茶,又端上好几盘小点心,最后居然蹲到他脚边给他捶腿,气又消了大半。
他不在意这些口腹之欲,不过她讲理的时候,认罪态度还是不错。…………………………………………………………………………………………………………………………………………………………
第二十六章 下一步找个师娘先!
头
白沉香气得一拍桌子。
这是什么话?难道天门派上下还来诬陷她?
“小心哪,师父,茶盏是上好的瓷器,好贵的!”
虫虫知道白沉香表面看着光鲜,其实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故意吃惊地道:“你是我最崇拜的师父,当然要给你用最好的。”
白沉香确实吓了一跳,仙道的高人,却让凡俗的金钱给难住了,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瞄了一眼二徒弟。
燕小乙连忙道:“师妹,杨师伯确已伤重不治。可是师父考虑到你是一时失手
“人家明明是正当防卫!”燕小乙还没说完,虫虫就辩解了一句。
白沉香高抬起手,又要拍在桌上,但一撇眼看到那精致的茶盏,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几秒,最终僵硬的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商议,七师妹罪不致死,但是也要受到惩戒。本应罚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去面壁,可是念在师妹法力低弱,所以改罚为将功折罪。”
虫虫听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几个字,差点夺路而逃。
那是什么地方,苍穹师叔那么高的法力,去一次也和脱一层皮一样,她进去,那不等于被虐杀?
可幸好这次她反应稍慢,听到最后那四个字。
“将功折罪是什么意思?”她问。
燕小乙看了一眼白沉香,心想这个时候要师父出场了吧,哪想到这个平日里威严明理的师父居然装看不到和听不到,两眼虚无的望着前方,怎么看怎么像茫然和不知如何是好。
为师父分忧是徒弟应该做的,他告诉自己,之后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
哦,原来是罚款外加社区劳动!
可是,天门派一向清静苦修,视钱财如粪土,现在他们要钱干什么?
一定是出了意外的、天门派解决不了的情况,这才使她有脱罪的机会。
“师兄,天门派出了什么事?”她怀疑地问,目光不容燕小乙有半点回避。
“北山王派了一个税官到云梦山,说要收封地税。”
“多少?”虫虫杀气腾腾的站起来,觉得自己这脾气根本压不住。
燕小乙又没做错事,却被虫虫的想要杀人吃肉的神情吓得气势微弱,小声地道:“一万金元宝。”
“一万?!”虫虫跳起来,“北山王穷疯了,还是财政出了问题,居然想出办法找神仙收税?我真服了他了,亏他想得出、做得到,刮钱刮到这个地步!啊,师父,你放开我!”
她奋力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是在原地踏步,低头一看,是白沉香指尖射出的一缕红光,缠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里?”白沉香沉声问。
“我去找那个税官,交税银啊。他是不是跟着来了,还在死海那边等着,对不对?”虫虫大瞪着那对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怒气冲冲的道。
这么乖?情况不对,还是问问清楚。
“怎么个交法?”
“把他暴揍一顿,赏一万老拳,让他在地上滚啊滚的,身上就能带着够数的元宝去见北山王了。***,老子还就不信北山王敢带兵打过来!”
“劣徒,不要胡闹!”白沉香额头上冒出一大滴汗珠儿,心想幸亏拉着她,不然她一定跑去闯祸。
“师父你也太老实了,当神仙当成你这样,简直有辱我仙道。”虫虫一气就口无遮拦,“他编个名目来收税,你连反抗都不反抗就给他?果然是君子肚饿,泼皮无赖吃的最香啊!钱,老子不
可是我能扔到死海里听响,也不会白白让这些搜刮民东西贪了去!”
喀喀喀的响声从桌边传来,白沉香气得发抖,虽然极力克制,但带得桌上的茶盏和点心碟子都轻微颤动起来。
他并不怕人道的北山王,可是现在是多事之秋,有消息传来,魔、妖、鬼三道蠢蠢欲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什么重要?
倘若为此和人道起了争执,不仅不值得,也难免会有屑小之辈乘机兴风作浪,而他忍得一时之气,为的可是万民平安。
再说六道大战后制定的规则还在,他行事端正,不想违背。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和仙道的另两大门派讨论一下如何加强联盟,稳定十洲三岛局势的事。
“师妹,不过是一点银子
燕小乙逼自己把和事佬当到底,知道自己不得不承担责任,否则师父竖着进来,有可能横着出去。没人敢冒犯师父的威严,七师妹却说他老人家有辱仙道,这个、实在、确实有点过分。
“一点儿?一万金元宝耶,凤麟洲最大最好的馆子两年的纯利,还得是生意好的时候。有那个钱,我不如赈济灾民。”虫虫瞄了一眼白沉香,缓和了一下口气。
误杀了那个十足该死的杨老头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真把师父气死了,恐怕是在劫难逃。
再说有时想想,师父对她也不错,虽然总是横眉立目,见了她没半分好脸色,可确实没有伤害过她,偶尔还有些护短。
“师父你想想,人的贪念是越迁就越大的。咱们这么容易给了北山王税银,难保他不再巧立名目、巧取豪夺,所谓苛政猛于虎也。”
她文绉绉的冒出一句,还走到白沉香身边,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咱们是剑仙哪,他尚且如此,对百姓又会如何?咱们向恶势力低头不要紧,宠得他脾气大了起来,百姓会苦不堪言,这是咱们仙道一直提倡的爱民之意吗?师兄,哦?”
她如果说是心疼钱,不肯交税还有的好辩,她现在抬出大理大义,再说北山王此举确实不讲道理,唬得燕小乙一愣一愣的,不由得点了点头,居然表示同意。
钱财对于剑仙是身外物,可对于虫虫这种道心不诚,每天就是混吃等死泡帅哥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假如十洲三岛的律法如此,她肯定遵守,可是这样不公的事,她可不会逆来顺受。
“师兄,那个人还说什么了?”
嗯,师父年纪虽然不小,相貌也是中年,可是不愧是剑仙,摸起来胸肌蛮结实的,长得也不错,只比她的花四海差一点点。
以后有空找个师娘陪他,他就不会天天那么严肃了。
男人哪,如果长期没有女人,总归有点变态。什么情劫,什么飞仙,她才不管,做这种生命长长的半仙,能够为所欲为也很快乐啊。
嗯,好,下一步找个师娘先!
白沉香满肚子天下大事,孰不知他这个劣徒正打算给他找个女人来阴阳调剂、以柔克刚。
第二十七章 顺毛驴
,你当真不肯交这笔税银么?”
听燕小乙给虫虫详细讲完马有喜那天上山收税的事,白沉香突然开口说话,语调平缓,神色淡然。
虫虫怀疑地看着师父,感觉后背发凉、大事不妙。
她是不打算交钱的,还想要和北山王大闹一场,但看师父这个意思好像已经找到了治服她的紧箍咒。
可是不会吧?从来都只有她气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有能力翻身做主人了?
一定是诈她!好,坚决不低头,就不信行事严谨方正的天门派掌门能想出什么损招。
白沉香和她大战那是屡战屡败,虽然不自量力的屡败屡战,不过两人档次相差太多,不足为虑。
“不是我不遵师命,而是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否则就违背了我仙道大义之所在。”
先抬个大帽子压压他。哼,是师父大还是天理大?
咦,不对,白沉香居然不发飙,只是点了点头,怎么看来狡猾狡猾滴有?
难道他拜了什么高人为师,可以来和她对抗了?没天理嘛!
“蚂蚁,为师并不是畏惧强权,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仙、人两道不宜起冲突。北山王是个极尊的性子,从不容许有任何反对意见,他的税收得无理,可是倘若抗旨不遵,他必会派兵来缴。”
“切,剑仙会怕凡人吗?”
白沉香又点了点头,和蔼可亲到让虫虫浑身发毛。
“当年六道大战后,公推了人道管理十洲三岛,如今已经几千年了,北山王即位也有数百年之久,根基深厚。你莫要以为凡人就能力低弱,北山王手下颇多能人异士,有很多是从其他五道请去的,而且北山军兵员众多。倘若真战起来,仙道虽不至落败,但只怕要混战些时日,死伤无计,我天门派还要落个弃约违誓之名声。这样也就罢了,就怕把整个仙道和人道全卷进来,那样
虫虫虽然爱钱,却不是个吝啬的财迷,她的钱差不多算是白来的,花出去也不太心疼。听白沉香这么说,她有心缴了税落个清静。
可是北山王这样强权的手段大违她的现代观念和意识,不禁火冒三丈,任性的想抗争到底。
“师父,如果他贪心不足呢?纵容他,意味着以后更大的牺牲和不合理。不懂得仗义执言,让当权者适可而止,其结果会越来越糟糕。再说,我也听过六道大战的事,云梦山是天门派的封地,北山王来收哪门子的税?就算他不是当年立誓之人的后代了,但他毕竟占据这个地方,就应该遵守盟约,所以这明明是他违誓在先。”
“说的好。”
白沉香居然夸了虫虫一句,“不过为师并没有打算闭口不言,要缴税银只是权宜之计,先避免争端,之后我会与仙道其他两大派商议,之后亲自求见北山王,把仙道的意思转达给他。倘若他一味不讲道理,我们会有应对之策。”
原来是要斡旋,以和平方法解决这件事,果然姜是老的辣,被人逼成这样还能运筹帷幄。
不过看他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怕当马有喜上山之时并没有想那么长远,而是后来想到的。
唉,天门派一直隐居深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世间万象,早忘记了人心的阴险、狡猾和背信弃义。世人都说神仙万能,岂不知当神仙们真的参与到世事中,又不能运用高于凡人的法力时,真是又笨又可怜。
北山王那样强势的人,难道来个人谈判两句就能让他改变主意吗?对此虫虫表示严重怀疑。
而且,最近她听往来的行商们说,北山王在招兵买马,不是他要做什么大事,所以收重税以筹措军费吧?!
只是十洲三岛尽在他的统治之下,他要打的是谁?和魔道没有关系吧?
“蚂蚁,倘然你执意不帮本门上缴税银,为师也不强求。”
看虫虫沉默不语,白沉香
虫虫心中在疑虑北山王的举动,于是继续道:“但是要想好,你失手打死杨师伯,本该受到重罚,因为念在你可以解了本门之危,才免去了你的罪责。倘若你不能立功,还是要随为师回山受罚。”
哎呀,这是不是威胁她吗?别说,还真管用!
原来白沉香突然脾气变得那么好,慢慢和她讲理,就是在这儿设下了陷阱!
她就知道其中有诈。这是摆明指给她两条路罪。
她是娇气包,哪受得了罪,只好交钱。
“我又没说不交钱,不过讲个理嘛!”
虫虫低声道,心里却想:好啊白沉香,老子如果以后不能气你个半死就爬着走路了。
先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一边的白沉香冷眼旁观,本该轻松的心里却有些疑虑。
看这劣徒一会儿撅嘴、一会儿咬牙、一会儿邪恶的笑、一会儿眼神闪烁,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乱子。
自从她入了天门派,师徒大战时常上演,战局,呃,就不用细说了。这一回他这常败之将险胜,心里却还不踏实。
话说,和这劣徒相处久了,他倒也总结出了一点经验。这是个顺毛驴,哄着她怎么都成,如果不小心碰到她身上的逆麟、头上的反骨,说出大天来也压不住她,还会被她气得吐血而亡。
不怕不怕,这回这劣徒只怕耍不出花样。呃,真的妖蛾子吧?
斜眼一看,就见那劣徒眼神一闪,笑得甜美,可是他却仿佛看到一个头上长角的小妖魔在算计什么。
“既然马有喜那混账王八蛋现在和六位师兄师姐在死海那边,不如现在就请二师兄带他过来,我当面和他商量缴税银之事。”虫虫打开一只小柜,拿出青蛙型船票,“渡海人的下班船就要开了,还好他的船票是我代售包销的,师兄这就去吧。”
燕小乙看了师父一眼,得到肯定后走出了内堂。房间内就剩下白沉香和虫虫师徒。
白沉香是稳稳当当的坐着,虫虫却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白沉香看得心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又不好问。只是听说渡海人的船票都是他这劣徒来卖,心中隐感不妥。
蚂蚁呆的地方是魔道的地盘,交往的人是魔道中的,刚才还在外面看到一只猫妖,现在她说为魔道中人卖船票,不管她的目的是不是赚钱,总之是和妖、魔两道的人太亲近了。
蚂蚁没有门户之见,道心也不诚,倘若从此走了歪路可如何是好?看来要想办法调开她。
而且,他一直担心蚂蚁和花四海有情,有他在,绝不能允许仙魔之恋的惨事再度发生。
虫虫不知道白沉香心中所想,满脑子考虑的是税银的事。
现金,她是没有了。如果从雅仙居和有有钱庄调银子,只怕会影响那两处生意。
那是两只会下金蛋的鸡,不能杀掉。
唯今之计,只有借助北山王之力双赢了。
哈,现代的思想可不是盖的,那是人类几千年的智慧精华啊。
可是,这个剑仙的世界和她那个世界是平行的还是有先有后?
第二十八章 有杀气!
赶到有间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大堂内高朋满座,挤满了等着下一班渡船的旅客和慕名而来的食客,几名衣着统一的伙计吆喝着忙碌于客人们之间,整个大堂热闹非凡,让他恍然以为自己是身在凤麟洲生意最兴隆的馆子里。
“马大人,这边有请。”
当他带着十几个官差,连同七名剑仙出现的时候,一名干净利落的伙计迎了上来。除此之外,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骂人的骂人,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远不像他到其他地方时,百姓们惊惶的模样。
想来也是,渡海人的船是唯一出入聚窟洲的交通工具,无论官、民、商贾、小贩,只要买的起船票就会被一视同仁,所以到了渡口,人的身份就不重要了,不必担心仗势欺人或者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
在这里,人人平等,惹事的过不了海,得罪了渡海人,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通。所以,欺侮人习惯了的人,在这儿也老实得很,平民百姓就相对放松一些,对权威的惧怕没有那么厉害。
一行人被带到了大堂内侧的一间雅室里,推开门就看到道骨仙风的天门派掌门正襟危坐在左侧太师椅上,身旁站着一个笑咪咪的大姑娘,长得还蛮秀气的,笑起来很甜很好看。
一年前他来过聚窟洲,这地方原来只有一个比狗窝还不如破店,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个像样的客栈,八成是天门派的生意。
这美姑娘只怕就是天门派上下说的七弟子,大财主。不过女人嘛,总是好吓唬,看来在收税之余可以刮点油水。
“这位是七姑娘吧。”和白沉香客套了几句后,马有喜被请坐到了右边的椅子上,不怀好意地打量了虫虫一眼。
只见这七姑娘不同于十洲三岛的寻常女子,没有温顺守礼的模样,一脸活泼泼的好气色,衣着活泼俏丽,整个人看来鲜嫩可口,走的近了还闻到一股水果的甜香,不禁起了点色心,打算着人财两得也是可能的。
可是,有杀气!
明明天门派的人都很客气啊,怎么会感到害怕?难道是因为雅室的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人声?可是他的人明明也跟进来了啊。
本能,一定是求生本能,看来这趟还是不会如他的意。
马有喜坐在那儿等着下文,没想到白沉香虽然和他不咸不淡地攀谈着,那个七姑娘却兴高采烈的打开左边的一道门,引她的师兄师弟们到隔壁去了。
马有喜这才注意到这雅室是三间相连的,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左边雅室内的八仙桌上摆满了果品、点心和香茶,显然是这位七姑娘要招待自己师兄弟的。
“小八,甩开腮帮子大吃吧,别舍不得,师姐给你留着更好吃的,等你带回山慢慢享用呢!”这位七姑娘笑嘻嘻的嘱咐,然后拍手叫来那名伙计,让他领着十几名官差到相连的右边雅室去。
“一路辛苦,小女子准备了热腾腾的肉包子和一点薄酒,官爷们慢用。”她嘴甜如蜜地说,整个雅室内弥漫着宾至如归的友好气氛。
只唯独尘世。
这两人明明是坐在正厅的主位之上,却好像是身处冰窖之中。
唉,人情冷暖哪!
白沉香还好,手捧有一盏清茶,清香四溢,一闻就是极品好茶,马有喜面前却只有一只粗瓷大碗,里面盛着一碗白开水,看来还有点混浊不净。
马有喜几时受过这种怠慢,有心要发发官威,只是被一进门就缠身的杀气逼得不敢动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神仙收税,他也是第一次,下回找到窍门再整治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剑仙!
“蚂蚁,不要耽误时间,过来说正事!”白沉香终于皱了皱眉,喝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到桌上。
这七姑娘的名子还真古怪,居然叫蚂蚁。马有喜吸了吸气,闻到一偻茶香,只觉得饥肠辘辘。
再一抬头,看到财主小姐走了过来,心头忽然像长了一层白毛,不安极了,恍然明白杀气就是从这里来的。
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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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还真给劲,七姑娘走得近,它就叫得欢,这不是摆明让他丢人吗?他这回收税,诸事不顺,看来下回要申请调差,不干这个了。
“马大人,不好意思,本想好好招待您。可一想,您是北山王手下的钦差税吏,一定是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倘若拿这些凡尘俗物来孝敬您,只怕污了您的清誉。只奉清泉一碗,正好配您的清廉。”
马有喜欠了欠身子,“好说好说,不过是为北山王孝命,为民解忧罢了。不知贵派的封地税银
他想快点完成王命,快点离开,这个店虽然比以前住的狗窝好,却让他如坐针毡。
而且一动之下,牵动了胃部,更饿了。
怪了,他是官啊,还是钦差,居然怕起小民来,而且还是个女的。
“钱,我没有。”虫虫说,心安理得的好像是说:客官,我们打烊了。
话一出口,马有喜和白沉香都是又惊又气。
一个想:没钱?没钱叫我来干什么!不是要杀人灭口吧?他们是仙道啊,难道真的这么目无法纪,还是北山王这次异想天开的敛财大计太过分了?
另一个想:劣徒!就知道她要玩花样,可是她也要差不多一点,嘴上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突然变卦,岂不是让他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
狠狠瞪了这劣徒一眼,却见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满心狐疑,努力把怒火压下,等着看她地怎么说。
“七小姐,原来您是耍本官来着。”马有喜摆出然不悦的样子,站了起来,左右看看。
左边,七大剑仙吃得开心,不过个个剑不离手,没且个好相与的;右边,十几个官差饮得快乐,没有注意到这边,这些个酒囊饭袋跟着他打秋风就在行,想让他们保护的时候,一个个指望不上。
只好
“马大人,我一个小民怎么敢得罪钦差大人,您听我把话说完。”虫虫一点也不急,“我没有现银,不意味着我交不上税款。如果大人配合得好,我不仅能交,还能多交,也不枉大人风里来、雨里去,跑这一场。”她说着眨了下眼。
马有喜心中恍然大悟,当然明白这潜台词是什么意思,心照不宣的干笑两声,心里对虫虫大有好感,觉得这位七姑娘知情识趣,精于世故,比全天门派的人都好。
可是,这位七姑娘看来不好对付,不知道她的条件又是什么。他打从一进来就感觉到的杀气,说不定就是她的算计。
“我是打算在乱石山脚下盖一座快活林,把各行各业的商贩全集中在一起,所谓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嘛。这样,百姓想买什么,只要到快活林就可以了。”
“和临海城的喜荣街一样?”马有喜双眼放贼光。
………………………………………………
第二十九章 小抢不如大抢
荣街还要好。
第三十章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是什么事业,修道才是大业,别忘记你是八剑弟有天命的责任在。
第三十一章 特色招牌菜
洪钟,中气十足,和他的掩日剑一样霸道威猛,虫虫屋顶上都有灰尘被他的声音震得扑簌簌而下,不由得咳嗽了两声,从白沉香身后绕了出来,艰难的在师兄弟们的身侧挤出了半个身子。
雅室外,客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的霹雳之响吓住了,大堂内一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雅室门外的方寸之地。
那里,有一张八仙桌正对着雅室的大门,因为在楼梯的拐角处,本是个相对安静的所在,可此时却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桌子和雅室大门之间,有一条好几米长却只有尺宽的浅坑,青砖地面粉碎着,显然白沉香一掌劈出,对方发力抵挡,结果双方虽然没有受伤,却损坏了地面,震惊了客人。
桌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单手托腮,半伏在桌上,似乎身体的重量全挂在那儿了,漂亮但又男人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身上穿着雪白刺锦绣的华服,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额前有几缕调皮的散落下来,给那双饱含玩味神色的黑眸凭添了一丝邪魅之气。
总之,他整个人慵散之极,衣服、发式和动作都无比随意,但能把这份随意演化得如此精致华贵、漫不经心又引人想犯罪的,除了西贝柳丝不做他人想。
“我的石板地啊!”虫虫几乎要哭了。
她一出声,店里的人都回过神来了,大呼小叫着慌忙逃跑,全部到即不会被误伤,又能看清八卦江湖的好去处集合。
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见惯这种风云变色、草木含悲的大阵仗,人家仙魔两道要“好好谈谈”,他们平头百姓犯不着淌混水,反正一会儿能按时开船就行。
一边跑,三、五亲朋还互相招呼着不要忘记拿行李,顺手再捎点吃的。
要知道按照打架的惯例,客人跑出店后,这餐饭就免单了,不捎带一点出来实在可惜。
而店里们的伙计们并没有走,表面看来好有义气,实际上是因为工钱还没有发,此时一走等于自动放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银子,躲在桌子底下,大门后面就行!
“白掌门,仙魔两道一直相安无事,干什么突然出手打我?”西贝柳丝问。
这死狐狸!一个男人,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那么勾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有点气急败坏?
很想把他关在笼子里,折磨欺侮,想S就S,想M就M,看他还笑不笑得了这样惬意了!
他这模样明明是一种要不得的优越感,似乎众生在他眼里似尘埃般不值一提,这滚滚红尘也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
这种支配和游离感总是让虫虫不爽,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迷人极了,若不是她心里装着那个帅呆了、酷毙了的大魔王,差点被他勾了魂去。
“魔道无耻之辈,居然偷听偷窥我天门派,要不要脸!”大师兄帝乙喝道。
虫虫就站在他身边,感觉脑边像打了一个闷雷似的,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禁向前走了几步:“死狐狸,你来干嘛?”
“你打开店门做生意,难道不想人上门吗?”还是笑得温柔而无聊。
虫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指指地下的浅坑和满地的木屑:“先赔了我的地板和我的门,还有这些食客的费用也全部由你支付。”
这男人的眼神带钩子,一眨眼的功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遍,让她浑身不处在,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恨不得那个小花牌冰山在场。
在那个人人退避三分、连正眼也不敢瞧的大魔头面前,她反而很自在,他在她身边时,她也不觉得西贝柳丝有那么魔力四射。
在这种场面下,花四海的身影在虫虫心里慢慢浮现了出来,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虫虫没有注意过,当她遇到危险或者无法处理的意外状况,想到的不是师父,不是感情融洽的师兄师弟们,而是那个本该不共戴天的魔道魔王。
她只是不束缚自己的想,依着自己的本意,依赖自己真心依赖的人。
“哇,这好像有些不讲道理,明明是令师出手在先,客人也是被吓跑的,与我”
虫虫虽然走近了,西贝柳丝还是保持着懒洋洋的姿势不变。
“我们天门派正在密议,你跑来探头探脑,一副细作的行径,我师父没打死你已经是顾全大局了。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虫虫一伸手,早有机灵的伙计从桌子下面爬出来,递给她一个算盘。
“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赔钱,要么走人。”她胡乱打了两下算盘,其实根本不会。
西贝柳丝终于动了一下,却是伸了伸懒腰,轻笑道:“看来你真要赶客人啊,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手段。”
“要你管,这是我的店,本小姐不喜欢招待你,不行吗?”
“行行行,一切照虫姑娘说的办,多少银子你说个数目。我也是要等船的,当然要让自己呆的舒服点,外面天寒露重,哪比得上虫姑娘的客栈暖灯香风的。”
虫虫知道他是个大财主,故意说了个高价,西贝柳丝和预计的一样满口答应,之后问道:“我花了这么多银子,有没有特色菜好介绍啊。”
虫虫本来转身要走,听到西贝柳丝的话又停了下来,因为一直也不能在气势上占这个死狐狸的上风而有点微恼,张口就说:“有啊,我准备了四样专门招待西门大官人的好菜,就不知道您老敢不敢吃。”
她态度恶劣,一点没有服务意识,好像要故意惹恼顾客似的,迅速想出四样她胡乱杜撰的特色招牌菜。
“好啊,说来听听。”西贝柳丝的眼神亮闪闪的,颇为好奇。
“巴豆炖鸡、大黄炒蛋、乌头爆鲤鱼、五香砒霜牛肉、外加一碗鹤顶红鸡蛋汤、我多给你放点香油!”
西贝柳丝一愣,之后哈哈大笑,开怀之极。
他有太多女人了,加在一起也不如这个丫头有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恶趣味,就是喜欢气得她暴跳如雷,然后看她柳眉倒竖的样子,心里就软软的升起一股说不清的东西。
她怎么想得出来的?居然这么毒!哈哈,这个丫头啊,变化多端,有时像一匹小野马一样难以驯服,有时却又像小白兔一样温柔甜美。
怪不得!怪不得!
“看来西门大官人很喜欢,我这就吩咐厨下去做,这个给你买药排毒用。”
虫虫伸手进腰上的小花布袋中摸啊摸的,好半天才大方的拿出一个铜板,放到桌子上。
两人离得近了,西贝柳丝手掌一翻,握住了虫虫的手,拇指轻轻摩梭着虫虫细嫩的手心,声音忽然变得低而正经:“多日不见,可想我了吗?”
一瞬间,虫虫有些讶异,由于变化过于剧烈而恍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这邪魅的男人已经没有半分调笑之意,眉梢眼底全是关切和温柔。
他什么意思?怎么变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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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妈的,有凤来仪!
了片刻才想起要抽回手来,脸涨红了,不是因为他的是因为他忽然让她不懂。
可用力之下,西贝柳丝却似乎只是一团清晰的影像,居然一点重量也没有,飘然起身,伸臂抱向她。
虫虫对这意外完全不能反应,眼看着西贝柳丝修长的身体靠了过来。
可谁知他并没有拥抱她,而是凑进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道:“对不起,伤到了你,还好已经痊愈了。”
他呼出着热气烫着虫虫的耳朵,他的长指极轻的抚触着她脖子上那道浅浅的淡红色印痕,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虫虫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果然是纵横花丛的高手,每一个举动都妥帖着女人的心。如果他铁下心泡妞,被泡女人会死得连渣也不剩!
她要离他远一点,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把他一切想泡她的念头全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掐死在摇篮里!
“妖人,放开我的小徒!”
白沉香的怒喝声响起,接着一道光芒再度从雅室中激射而出。
西贝柳丝揽紧虫虫飘然左移,同时挥掌纵劈,一道气刃快速迎了上去,和白沉香的气剑在半空中相撞。
虫虫只觉得眼前青影一花,接着是“咔嚓噼啪哗啦”的噪音乱响,她的鼻端还闻到了一股异香。
她知道西贝柳丝的武器是一枝像玫瑰花似的东西,但没想到居然还是有香味的。只是这香淡淡的、冷冷的、若有若无,只一恍神,就从她的颊边滑过,余韵尤在,可却再也捕捉不到。
男人家身上有香气最娘娘腔了,比如她的花四海,身上就只有清爽干净的味道,有时候显得有些阴暗,好像月光的味道,时时让她沉迷。
但是西贝身上的香却一点也不娘,自有一股飘逸和高贵的感觉,她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丝毫不讨厌,相当不讨厌。
再回回神,就看到原来的浅坑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深坑,那张八仙桌和雅室的门一样化身而为满地木屑,后面的楼梯还被从中间削掉了两阶,像断桥一样颤微微的半悬着。
此情此景,让虫虫怒火中烧。
敢情那个自称为她师父的人和这个一直向她抛媚眼的男人是毁她来的,她的店才开没多久,他们俩就来闹事、砸场子吗?
感觉西贝柳丝还紧紧环抱着她,她使出一招现代防狼术,狠狠踩向西贝柳丝的脚面,暗暗遗憾自己穿的不是细高跟鞋,而这个世界特有的平底布鞋。
这种鞋装着舒服极了,可惜攻击效果大打折扣,没有作为武器的好处。
和上回咬伤花四海一样,西贝柳丝没有预计到虫虫会这样诡异的招工,一时躲闪不及,痛呼之下放开了手,单脚跳了几下,“虫姑娘,不用这么狠吧?我是怕令师伤了你。”
“你不调戏我,我师父怎么会出手?再说我师父打的是你,绝对伤不了我,连这点准头也没有,还是堂堂天门派掌门吗?”
虫虫说得大义凛然,之后又很不厚道的诬陷,“你就是怕了我师父,拉着我是想找挡箭牌。”
她的脸颊上还浮着两朵淡淡的红云,眼睛里却又亮晶晶的恶意,看得西贝柳丝心中升起一团暧昧温暖的气流,弥弥漫漫地堵在胸口。
这感觉,难受又舒服,辣而火热,像是喝了一杯浓烈的醇酒般。
而在虫虫心中,他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急不燥,神态举止依然轻闲适意,更显得有些纡尊降贵的高贵气派,让她很想去欺侮他。
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玩泥巴,很想把袖手旁观的孩子也拉到泥地中一样。
“西贝,你没事吧?”
“蚂蚁,你没事吧?”
双方都有人表示关心,虫虫这边自不必说,白沉香在七位弟子的簇拥下来到了虫虫身后,但是西贝柳丝那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女人。极其美丽的女人。
优雅小巧的脸上,五官如细瓷般精致漂亮,齐腰长的浓密乌发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梳着,而是由一条绕在额头的翠玉链子拢在脑后,眉心垂着似泪滴一样的一粒珠玉,映得那饱满的额头泛着不带半分烟火气的牙白微光。
身段更是没的说。
本来穿着一件素色裙装,但是埋金钱绣着大朵的牡丹花,缠绕轻舞的花蔓下透出隐隐的淡青色,极清雅却也极艳丽,衬得她高挑的身姿分外婀娜。
她的身材不像虫虫那样属于凹凸有致的玲珑型,而是胸部小小,双腿长长,约有一米七五高。
年纪虽然估计也有几百岁了,脸却像十八、九岁的少女,再加上气质上的清冷和雍容,尽管是魔道的人,却比仙女还仙女,反
正的剑仙派姚虫虫同学像个流连于市井的小破落户。▋
虫虫没来由的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窈窕让她有些妒忌,而是一种本能,一种莫名其妙的第六感。
这个女人是她的敌人!
有那么十几秒,大堂内的人都不说话,双方的对峙及不上两个女人互相的“深情”凝望和“友好”打量,半空中看不见的蓝色电光在四只美女的眼睛中激烈碰撞,发出可怕的“嗞嗞”声,电压超过万伏,空气中慢慢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
比眼睛大,她的丹凤眼显得比不过人家顾盼生辉的黑眸。不长时间,眼睛就觉得好干涩,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似乎是有泪水出来抢救。
比身材高挑,她一米六二比人家一米七五,简直二等残废,现在对视已经仰得脖子疼了。
比年纪,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她是很年轻。可是对方保养得好,那皮肤真正是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两下一比,她这伪萝莉马上露馅了。
比头发,呃,就凭她那头到了剑仙世界后就再也不长的红毛?
那么比三围好了,她挺了挺胸膛。
本来她的腰算是纤细,可是那女人偏偏有一条看来不盈一握的纤腰,抵销了虫虫的优点。
几秒钟的时间,她在心里骂了无数次,长那么高个子,腰那么细,不怕折断吗?明显人体工程学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这女人八成是个异形!
哦买糕的!
不过既然比不过中围,只好比比其他两围了。切,那美女的胸了不起有B-,她至少有
呼呼,终于胜了一局,哦也!
她忙忙碌碌的胡思乱想,却不知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好斗,一会儿又一脸坏笑的样子一点不漏的落入了西贝柳丝的眼里,让他觉得无比有趣。
而西贝柳丝的神色又落在了白沉香眼里,立即解读这魔头对自己的爱徒起了歪心,当下怒不可遏,骂道:“恶徒,休得轻狂!”掌心发力一吸,把虫虫拖回到身边来,另一掌猛力挥出。
他是一派掌门之尊,行事从来稳重得体,只是以为魔道的恶人轻薄自己的徒弟,哪里忍得住怒火,这一掌居然有七成之力。
“嘭”的一声,虫虫看也不看,把头枕在八师弟的肩头,泪水涟涟。
心里哀叹道:完了,她的楼梯全保不住了,为什么不出去打,地方多宽绰!
“白沉香,你欺人太甚!我们进门是客,你已经三次出手,传扬出去,你有何颜面!”珠落玉盘之声。
那个女人美丽成这个样子,连声音也这么好听,还有没有天理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天底下的好处都上她一人占了去!
这老天长不长眼啊,公不公平啊,就算偏爱某人,也要差不多一点,这样偏向也太明显了!
这不是找骂嘛!
“凤凰,莫急,只怕是有些误会。”西贝柳丝不疾不徐地道。
妈的,有凤来仪!
虫虫本来已经因疲劳眯起的眼睛再度瞪得溜圆。
第三十三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是魔道的女军师凤凰!
虫虫一只以为凤凰是个面容聪明、举止呆板的中年妇女,哪想到居然是个绝代佳人。
换句话说,有一个美人常年待在花四海的身边,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互相信任、彼此扶持、郎才女貌、日久生情、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激情时分、阴阳融合、XXOO、同归于尽
停,不能想了!
妒忌的毒牙把她的心咬穿了一个大洞,让她瞬间虫血***。
原来这就是她对凤凰本能的敌意,只因为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自己的情敌!
可是好奇怪,如果那大魔头对凤凰有情,为什么那天会那样吻她。
她虽然经验不足,但这个时候女人是极其敏感的,她能肯定,那一刻的花四海是动了情的。
难道男人真的能做到灵肉分开,难道花四海那样冷漠的性子也还是会拥有无数女人?
她只是单纯的发现自己爱上他,感觉胸中有一团热火烧得她全身发烫,必须要待在他身边才不会被自己烧死,从来没有想过现实中的事。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他是魔道的魔王,在这个世界活了漫长的岁月,又有那样极品的素质,围绕他的六道的美女必定无数,而女人对他不过是个调剂,得来会非常容易吧。
但是她想把这个冰山男追到手,然后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享他吗?
她能容忍他的不专一,而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之一吗?
不,她不要!她要么要他的全部,要么一丝也不要!
她不管他的前尘,她要的是他的未来!
爱,也是有自尊的。
所以,她要找到他,问问他的身世,问问他的生活,然后才能决定以后要怎么办。他说过,只要她救他三次命,他就说出他的身世,他的感情状况当然也包括在身世问题内。
救他的命?很难!非常难!
因为他是魔王,强大到无敌,但再强的人也有弱点,她哪怕使用阴谋诡计也要做到。
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还好上回她成功的赖到一次,也就是说再救他两次就能打听到魔王那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内心秘密了。
但是眼前的女人要怎么对付?刚才明明只看到西贝柳丝一个人,没见有人进来啊,难道这位凤凰美女会隐身术?
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打发走这些人,一定要去找花四海。
她不能等了,如果只是等他回来,这其中漫长的日子,如果凤凰再和他有些什么,可怎么办?
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好多事晚了一步,结果天差地远。
她在有间客栈和快活林都布下眼线,如果花四海回来,她会知道,他不回来,她也不至于枯等。
而据她判断,那大魔头大概有大事要做,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听说他在流洲,虽然那是不受约束的魔道残余出没的地方,虽然她是有点怕的,可是她还是要去找他。
她从来是个沉不住气,心里放不下事的人,何况那么严重的情况,那决定了今后她对他的态度,是千万错不得的。
“有什么误会的?”八师弟黄乙非常气愤,“明明是魔道败柳色迷迷的盯着我七师姐看!”
这小正太义愤填膺,觉得魔道的男军师冒犯了自己的师姐,实在罪无可恕,应该千刀万剐。
对待别人的指责,西贝柳丝一向是微笑以对的,其实是心里根本不怎么在乎,可听到这个指控,他忽然面色一正:“小兄弟言重了。”
他难得一本正经地道:“在下并无意轻薄贵师姐,实在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因心生爱慕而有意亲近而已。在下唐突无无礼,陪罪陪罪。”
在他看来,他对虫虫的举动不过是私人之间的事,可看样子要扯到魔道恶徒轻薄仙道女剑仙的大局上,他不得不退一步。
这个丫头,为什么要和师门中人在一起,如果她独自一个,两人都会开心自然的多。
倘若白沉香不在这里,虫虫大概会和他大打出手,不至于这样又羞又恼吧。
也怪他,为什么要唐突这丫头呢?好像他把她当寻常女子一样。可在他心里,她绝不寻常。
这番话,他说得坦荡直接,神气又正经,倒使别人一时无语,更有心地纯洁、经历简单的八剑弟子中的几位面露羞赧之意,心叹魔道中人果然邪恶,这些心情小事也拿来大庭广众下说起。
装吧!!明明轻浮惯了,自然而然的就做出嬉皮笑脸的事,想挑起两道争端,却说得好像要上门求亲一样。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居然表现得这么伪真,连她都有一秒钟的时间真的有些相信了。
虫虫斜眼看着表现奇怪的西贝柳丝,感觉浑身发凉。
她是窈窕淑女?!
死狐狸这样说,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骂她。
这死狐狸是天生的表演人才。他没有去演戏真是观众的不幸和演员的大幸!
“西贝大官人福泽深厚,小徒命薄,恐消受不起。”白沉香稳稳的声音响起,“再者仙魔两道门规严谨,此举只怕也不妥,只能多谢西贝大官人错爱了。”
“在下真心实意。”
真你个头!说瞎话也不怕穿堂风闪了舌头。
还什么西贝大官人,怎么看那副漂亮的嘴脸怎么像是西门大官人那个淫贼!
“西贝大官人家里花团锦簇,小徒山野村姑,任性无理惯了,就不给西贝大官人添麻烦了。”白沉香软中带硬的道。
明明是那死狐狸不好,是她看不上他,为什么反而说得她一前不值?!
虫虫不服气的向前踏了一步,却被白沉香拦住,眼神威胁她不准搭话,只得撅着嘴,愤愤不平的低声咕哝不息。
西贝柳丝一直“正派”地垂着目光,但虫虫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他的观察。
虫虫这样不服气,他不禁莞尔,好在低着头,除了身边的凤凰,天门派的人都没看见。
场面一时尴尬,本来魔道的两大军师突然出现,使两派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但却让西贝柳丝几句突然而不着调的、类似于求婚类的话搅得不伦不类,到现在双方干住,不知要如何收场。
在这种危急时刻,活雷锋出现来救场了,汪小二探头探脑地走进大门,施了个礼道:“两位军师大人,渡海人的船要开了,属下特来禀报,您们
“启程。”凤凰突然插口道,意味深长的看了西贝柳丝一眼,转身离开。
***,连走路都这么美,风摆杨柳似的,真正的猫步,哪像她,风风火火的,像小狗一样乱扑腾!
虫虫生气地想,随即把怒火全转嫁到了汪小二身上。
哼,看以后怎么收拾他,居然请示凤凰而不请示她。
敢情他是忘记了,魔道并没有给他一口饭吃,他现在要靠虫大小姐才能生存,一个伙计不该看老板眼色吗?!
“慢着,没有船票不能上船。”
她存心找茬,白沉香都拦不住她越众而出,“某人也还没赔钱呢,这就想走了?这是魔道的魔功吗,溜得这样快!”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凤凰听到。
那美人果然停下脚步,回身望来,道道电光瞬间又隔空激烈碰撞,虽然是无形的,但每个人都感觉得到。
“老板娘,渡海人是我道门徒,坐他的船,只怕用不着船票。”凤凰冷冷地道,看虫虫就不顺眼。
“这倒是没错,可惜魔道不许他杀人放火,抢劫为生,却又不发点饷银,害他不得不在我的地头儿找生活。既然如此,规矩就要由我定,我说没有船票不能上船,就要这么做。”虫虫很不讲理。
“你的地头儿?笑话,聚窟洲是什么地方,是个人就知道。”
“十洲三岛是人道北山王辖下,谁会不知道呢?魔道,不过是有座乱石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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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唇枪舌剑
乱石山,虫姑娘在山脚下大兴土木,是要盖起大批店西北柳丝插嘴道。
他家中姬妾无数,女人间争吵前的预兆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时候不加阻拦,待会儿真打起来肯定会不可开交。
女人啊,无论是仙是魔,还是普通人,都对斗嘴这档子事乐此不疲。一吵起来不可理喻,无论多强的男人,遇到此事也无可奈何。
所以,还是提早终止这场争论吧。
这两个女人好像天生就是天敌,才不过见面半盏茶的时间,彼此之间的厌恶和敌对已经太明显了。
“我要盖一座快活林,已经得到了北山王的同意,今天还派马有喜大人颁下了圣旨。”
虫虫回答西贝柳丝,眼睛却还不服输的看着凤凰,撒谎连眼睛都不眨,害一边的白沉香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这劣徒!马有喜明明是收税的,却被她说成是颁圣旨,说得时间那么自然顺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
仙道以诚为本,她这算是犯门规吗?可是考虑到对方是魔道,所谓兵不厌诈,那个--这个--咳咳--
“倒没问问我魔道同不同意。”凤凰冷哼一声。
“我又没上乱石山做生意,用得着您点头吗?这话说的,好奇怪。”
“呃,可是我来时,看到虫姑娘在修路啊。”
西贝柳丝再度打岔,努力驱散空气中再度聚起的火药味。
唉,真累真累!女人打架,男人总是会又尴尬又不知所措,就连他也不能幸免。
其实,他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可是,又怕这两个女人疯起来没边,在这里大打出手,会耽误了小花的正事。
“要想富,先修路。去往乱石山道路难行,来往客商太不方便了,我是为民谋福。”虫虫头也不回。
“西贝,你说我们发给属下一些饷银好不好?这样以后渡海人的船就只给魔道中人使用,平常就让他闲着,犯不着为了点凡尘俗事在死海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家不过海还落个干净,省得买票那么麻烦。”
凤凰平日是个极冷静沉着的性子,城府又深,就算是动怒,表面上也绝对不会显露出来。
可不知为什么,和虫虫对答两句后就情绪失控,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一点没有足智多谋的军师样子,倒像个斗气的姑娘家,毫无理智的想打败对方。
她点明来往于聚窟洲的人没有魔道、没有渡海人不行,是想杀杀那个红毛丫头的气焰,哪想到那个可恶的丫头不但没有低头,还挺直了脊背,一脸无法无天的样子。
“不要以为聚窟洲与世隔绝就无法做生意,人啊,真是生命力顽强,到哪都能过活。本洲地方大,物产也不少,难道还能抱在一起求死?再说聚窟洲也是北山王辖下,我倒不知道以北山王的性子还能让本洲成为隔绝之岛?魔道不给往来于聚窟洲的人方便,北山王会让魔道中人在其他洲府通行无阻吗?
呵呵,凤凰大军师这笑话说得还真好听。
就算北山王允许吧,魔道的人不需要外洲的物产吗?也是,你们魔道人多,自己就可以往来运输、自给自足,可这样一来,魔道改成商道好了,也不用练功修行了,不知道魔王大人愿不愿意。我好心提醒一句,魔道鲜与外洲做生意,千万当心被骗,到时候得不偿失。还有还有,我修好的路可不许魔道的人走哦,大家下了船就直飞乱石山吧,谁踩一下我的路,我就把谁的两个脚丫子剁下来!”
哼,跟她玩釜底抽薪?到底看看谁狠。
她现代的脑袋还能输给古人!古人是有大智慧,可是小心机就差得远了,这死女人左看右看也不像个有大智慧的,怕她什么!
聚窟洲面积很大,怎么折腾都能讨生活,而魔道的人虽然能飞行,但运着货物看他们怎么飞?难道也像游戏似的弄个储物手镯啊!
不让她坐船,她就不让魔道的人走她的路,她甚至可以把商贩组织起来,以不卖给魔道任何一样东西来抗议他们掐断海上通路。
在这一点上,事关广大聚窟洲人民的切身利益与她完全相同,除非魔道要造反,否则魔道要么闭门吃石头,要么妥协。
闭关锁国?哼,这已经被验证是错误的,并且早就被现代社会所抛弃,没想到凤凰居然玩这种不上档次的招数,必败无疑。
再说,她还有最后一招,就是开发一个“神仙飞渡”项目,让四大师叔和师父带着聚窟洲的人在死海上空飞过。就算只能满足个别人的要求,好歹也算打破封锁。
这是一种态度,所谓态度决定一切!
虫虫这边满心打算让天门派的高手来当拉洋车的车夫,那边气得凤凰把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她怎么忘记了?
六道之战后,魔道本就受到了压制,成了各方角力下的牺牲品,虽然在王的带领下重振雄风,但其他五道一直紧紧盯着魔道,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能轻举妄动?怎么能在王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招来北山王的敌对和其他各道的警惕?
王想做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在两人还很小的时候就深深知
所以她觉得她是王最亲近的人,这让她感到幸福、感到她的地位与众不同,同时也感到责任重大。
怎么能?怎么能为了和一个丑丫头斗气而失去理智,怎么能为了一时之气而破坏表面平静的局势,耽误了王的大事?
她要忍!哪怕忍字是心头的一把刀!虽然她很想挥刀把眼前的女人斩成粉。
论相貌,这条虫不及她;论武功,远不及她;论法术,拍马也赶不上她,所以她是为王而忍耐,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不平。
但是她多么希望王的行动快点开始啊!
她想看他如浴血魔神一样把其他五道踩在脚下;她想永远跟随他、帮助他、崇拜且爱着他;她想看着魔道失去的一切再夺回来;她想伴他一起称霸天下。
没有人能近王的身边,除了她。
虽然,她也走不进他的心。
魔道能做到所有的事!北山王算什么?仙道算什么?那隐居蛰伏又蠢蠢欲动的妖鬼二道算什么?那高高在上的天道又算什么?
有了魔道中蕴含着无尽黑暗力量的王,毁天灭地也只是指掌之间的事,哪怕那五道联手与魔道为敌!
只是,现在不能动。
那么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再得意、嚣张一阵子吧!
这十洲三岛注定是要变天的,因为自从有天地的那天起,已经注定了有毁灭这一切的人。
而她做为毁灭者唯一不排斥的女人,有的是机会把今天的侮辱千百倍讨回来!
“凤凰军师,王说就是。”
汪老板站在凤凰的身后,清楚的看到他们美丽多智的军师,被这不讲理又难缠的丫头气得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忍不住上前劝道,生怕两道真的在这里打将起来,那虫姑娘有个闪失,他无法像魔王交待。
这一番唇枪舌剑实在太可怕了。
第三十五章 男人啊,可耻的动物
心里咯凳一下,汪老板的话像闪电般击中了她的心。
第三十六章 迷情冷香
,你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坐在船上,凤凰见西贝一直盯着黑黝黝的水面不语,不禁怀疑地问。
“哦,你说呢?”西贝柳丝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凤凰沉吟着,不知怎么回答。
西贝的女人多是出了名的,对女人慷慨温柔也是出了名的,他可能不是好人,却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
只是他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好,倒显得他并没有对谁特别好些。可这次她冷眼旁观,总觉得西贝对姚虫虫的兴趣格外浓烈。
西贝家中姬妾众多,内府比北山王的后宫还要庞大,外人都以为他极度好色,夜夜笙歌,实际上他只是和王一样没有真正爱过一个而已,饮酒作乐虽然很常见,却没有坊间流传的一夜御数女那么夸张。
他把那些女人带回家,好像是把各种鲜花种进自己后花园,而且他从来不强迫,所有的女人都是自愿的。
他是魔,其它五道的人还说他是色魔,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孟浪,那些女人都是主动贴上来的。
她们其中有美貌绝伦的,也有相貌平平的,但只要真心爱着他,他就会给予她们平等的待遇。
他常说:每个女人,无论长相、禀性如何,总有可爱的地方。
他这样的男人究竟是色还是不色,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而她,西贝和王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她自认为了解这两个男人,所以她才有些不安,似乎他们魔道最出色的两个男人都在为姚虫虫有所改变。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理智不肯相信,心头却又留下淡淡痕迹。
“你吃惯山珍海味,大概是想偶尔来点乡野小菜解解腻吧。”
她想了半天才说,不过更像是劝服自己,“只是这女人言语粗俗、态度恶劣,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特了。”
西贝好看的微笑着,不置可否,眼神飘得很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船到岸时才看似无意地轻声道:“她闻得到我的迷情冷香。”
“不可能!”凤凰冲口而出,与其说是坚定,不如说是震惊。
从没有人闻到过西贝的迷情冷香,那是他的本命香,除了他自己,应该没有任何人能闻到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如里出了问题!一定是有人撒谎!
“西贝,你搞错了!”
“我也希望如此。”
西贝柳丝轻喃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带着三分惊讶、七分迷惘,狭长的眼睛闪着看不懂的光芒,之后就再不多言,念动法咒,腾身而飞。
凤凰无暇细想,心里虽然不安,却也只能紧紧跟上。
过了死海,山长水远的路程也不过是几日光景,两人到了流洲的时候正值深夜。
月色还是一样皎洁明亮,夜空也一样高远幽旷,不过在彻地连天的清辉之下,一道冲天的银色魔气弥着散发了出来,像是一片银云一样笼罩着流洲最高、最凌厉的山峰,闪烁着星耀神光。一丝丝黑气盘绕其中,似有几条游龙在傲视天地。
那是魔王的光芒,好美丽!
凤凰赞叹着,和西贝柳丝一起落下云头,站在地面上仰望着绝顶之上那孤独傲然的、静静立于天地之间的伟岸身影。
王啊,伟大而绝对性的存在,就是因为他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就是因为他让人总是不由自主的产生来自心底的恐怖,就是因为他这么难以靠近,拒绝着一切,他在她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才能让她这样高傲无比、视天下男人于无物的女人臣服。
而现在,王站在那冥思,就算她与西贝是和王一起长大的人,就算他们是王所倚重的男女军师,但只要王没有召唤的表示,他们两个就只能等在这儿。
但是就这么望着他,一切就足够了。
她是最接近他的!她是最接近他的!没有人比得上她在他身边的地位!她坚信这一点!
可是她的魔王、她心目中的神、比天地还要重要的存在、虽然背着身,很帅、很酷、很**的站在山顶上,连月光也要闪避他,怕打扰了他的安静,连山风也不能轻抚他,怕惊动了他的沉默,但他却根本不是在冥思。
而且,也不是在吸取日精月华以修炼魔气,不是考虑着颠覆天下的大事,更不是见山而悟道,而是望着平躺在掌心的那半个水心绊,从不在别人面前泄露秘密的脸上,眉梢眼角都缠绕着一丝苦恼和无奈。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爱说话,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水心绊说上一个时辰,有时候还要多!
她一定是不知道水心绊的作
以只图自己开心,全然不管远在万里之外的他,要“她的那些无聊的小秘密。
她身边发生的一切琐事,她的开心、她的气愤、她又怎么折磨了白沉香和汪小二、她的心神不宁,还有
每当她似乎是排解心头的相思那样,一遍又一遍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子时,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心里有海浪冲上沙滩,涌上又退去,退去又涌上,反反复复,冲刷得他的平静荡然无存。
有时候他有些烦躁,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不想让她再影响他,可是他封印不了这神物传来的声音,又不能扔掉它,因为这是他自从有记忆起就拥有的东西,也许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只能忍耐,当水心绊传来热力,他就立即来到四野无人之处,以魔气驱走一切生物,就连草叶和露珠都被他封住听觉,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聆听着。
几天下来,仿佛几千来听到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她一个人说得多。
有些时候,这感觉就像是他与一个女子在午夜私会一样,因为是秘密所以甜蜜,因为只有两个人分享,所以带些香艳和刺激。
从她的话里,他了解到北山王居然跑到仙道去收什么封地税,不知道这可怜的人类是否敢到乱石山也来这么一回?
他了解到她荒谬却又新奇的开店计划,觉得她实在胡闹,又烦恼他回到总坛后,要怎么处理她作为天门派八剑弟子的挑衅行为。
有时候会听她说起九命又给她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她会嘻嘻哈哈的详细描述,这来自吃美食的快乐感染着他。
有时候她会说起白沉香又逼她练功了,唉声叹气着十分可怜,总不由得让他心想,倘若她是自己的徒弟,他决不舍得让她因为修炼小事而愁眉苦脸。
前几天,他还知道了西贝与凤凰已经过了死海,想必不日就会赶来。那么,他收服魔道残余的事就只剩下最后一战了。
只是,她这两天经常会问他一个问题,虽然知道他不会回答,却还是问。
她说:你有很多女人吗?你真心爱着她们其中一个吗?哪怕只是喜欢。那个人是凤凰吗?
然后他知道她要来找他,让他忽然想躲开,之后又啼笑皆非。他是谁?为什么要躲一个天门派的低级弟子!
可是,他还是不想见她,似乎要避免什么事发生。只是这样听她说话,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吧。
“花四海!花四海!花四海!”
她又轻轻叫他的名子了,这是结束午夜聊天的标志。
她每回这样说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感觉那柔软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响起。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她轻轻地问,停了半晌,好像要给自己答案,之后发出了亲吻的声音,“晚安,我的心上人。MU”
………………………
第三十七章 纤尘无影
声音消失在夜色中,花四海没有动,又托着那半个水一会儿,才收起宝贝,慢慢拉回情绪。
转回身时,那个冷酷无情,喜怒不行于色的魔王又出现了。
凤凰和西贝柳丝见他回身,立即施了一礼。
凤凰很恭敬,不过西贝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敷衍,随随便便俯首躬身,没有绑着的头发散了下来。
花四海皱了皱眉。
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西贝了,西贝勉强算得上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也只有他敢在自己面前这样随便。
只是刚才虫虫说过了,西贝把自己的头带送给了她做为还钱的信物,但他知道那家伙没那么老实,一定有其他意思。
他
可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西贝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那个丫头会不会受伤害,与他何干?
“王,一切可安好?”
凤凰的声音打断了花四海的思绪,使他想起自己要做的大事,迅速敛回心神。
他没有回答凤凰的问话,只抬头看了看月色。
此时月正当头,还是夜深,黑蓝色的苍穹下,起伏的群山显得更加神秘莫测。可这于他,不过是绊脚的石头。
“时间正好,动手吧。”他简单的发布命令。
事不宜迟。无穷山事败,他得加快行动的步伐。但即使如此,只怕天道和仙道也有所提防了。
在这件事上,他棋差一招,没想到通天塔会没有盖成,那本来应该是绝对的成功,但是他没想到出现了姚虫虫这个意外因素。
她是谁?从哪里来的?真的是天道派来破坏他的吗?那么,她应该是他的头号敌人!
他略甩了甩头,把脑海中淘气的跳出来的头号敌人的身影抛到九霄云外,伸指弹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光球到天空中,招唤马小甲和暗处到山顶听令。
两人一到,凤凰就立即找到一处平滑的大石头,盘膝坐在上面,从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念动心法,祭到了半空。
那圆盘乌沉沉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上面刻了天干地支和一些奇怪的刻度,两侧各镶一颗三角形晶石。
当圆盘越升越高,并长大到了石磨大小时,就在天空中转动了起来,两块形状奇特的晶石骤然发出青白两色光芒,把天空分隔成上下两半。
下方被照得亮如白昼,强光似乎连地面也可钻入,而上方则被反衬得黑暗起来,月光像被吸走了光明一般黯淡成灰黄之色。
天地间,青白两色光芒交替闪烁,与山间的湿冷之气结合,像一团诡异的光雾一样笼罩住整个山头,晃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不自禁的躲闪,四周旷野和地下发出破碎的惊呼和异响,仿佛有什么被惊吓了。
只有花四海还笔直的站在悬崖边上,不退不避,俯视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他围堵二十一地煞已经有十几日了,渐渐把他们逼到了此最高山的地下不敢出来。
只是流洲多山,山下多洞窟,且洞洞相连,倘若这些不识实务之辈拼命逃窜,也只有凤凰的独门法宝“纤尘无影”才能助他一臂之力,免得他在这里耽误很长时间。
如果他对魔道的残渣都不能速战速决,还奢谈什么打上天道,完成他那个生而就有的目标?!
眼前一暗,青白色光华尽敛,圆盘被凤凰收回。
“王,已经探查得清楚。”
西贝柳丝轻声道,小心体贴的上前扶住欲从石上走下,却力不从心的凤凰,轻抹了一下她额头的冷汗。动作温柔妥帖,像是最细心的情人。
花四海头也没回,只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西贝柳丝暗叹了一口气。
小花是个别扭的脾气,绝不会承认自己有朋友。可不管小花怎么想,在他心里,他们绝对是交心的朋友,过命的交情。
不过他是懂得分寸的人,在众人面前还是会守规矩,绝不会称呼王为“小花”的。
那是私下里的称呼,魔王大人威严冷酷,也只有在他面前偶尔露出点气急败坏的神气。哦,倒忘了,还有虫虫可以气得小花失态。
可是这死花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凤凰对他这份情,上千年不变,魔道上下谁不知道,他就算不为所动,至少也要稍微表现得关心一点,不要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女人无论多强大、多聪明,终归是女人,就像花儿一样,最耐旱和最不喜阳光的花,也要偶尔浇一点水,晒一点阳光,长年生长在冰山脚下的花却还活着的,已经很罕见了。
其实凤凰并不是真聪明,否则她早就应该放弃对小花的痴心妄想了。
倘若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对他满怀爱意的绝世美女一千年也没有反应,那这个男人不是天生不能人道的,就是永远也不会爱她了。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这样的深情,就算是捂一块石头也捂热了,何况人心。
可是小花有这份爱心吗?他的心是万年不化的冰,漂浮在内心深处黑暗的河流上,他生来就是为了自己的秘密而活的。
朋友或者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女人却绝不可能进入他的世界,除非这女人是异类。
就像那个天门派的红毛坏丫头,但谁又能保证呢?
他亲眼看到小花对她的放过和宽容,亲眼看到他几乎本能的去挽救她的生命,亲眼看他为她而失态,虽然这些变化都极其微小,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双研究了小花一千年的眼睛。
只是,又能如何?当仙魔两道对立的时候,小花还会那丫头手下容情吗?这实在是无可预料的。
而他,不管如何,绝不会对虫虫下手。
和小花相比,他是幸运的,他的秘密没有小花那么沉重和不可违逆,他可以做出决定,而小花从没有过选择。
何况虫虫闻得到他的本命香,谁要了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王,纤尘无影显示,魔道残余就在东面第三座山峰下而,地底的洞窟共有四十七处出口,连绵千余里,最远的可以到达外洲。”
凤凰坚持着站稳,慢慢走到花四海的身后,双手平举那个圆盘,只等他回头看一下。
花四海终于回过身来,走上两步,认真看着那圆盘的背面。
那上面浮凸着一幅地图样的东西,比民间的画影图形精致百倍,各种洞窟暗道纤毫毕现。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点,代表着躲藏其中的二十一地煞门人,无所遁形。
见花四海露出些许询问的表情,凤凰连忙伸出纤白的手指,一边指点一边讲解。
此时,两人靠得稍近,凤凰显出脱力不支的样子,借机试探地轻轻倚在花四海的胸膛上,而花四海并没有闪开,静静听着。
凤凰狂喜,身子更加酸软,整个人偎了过去。
这是多么难得的一刻啊,一千来,这样的机会只有过两次!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可是她深知王的脾气,最烦人多话,所以尽管这样亲近的机会难得,还是言简意赅的说完,并且提出围堵的办法。
西贝冷眼旁观,看得出花四海只是无意间允许凤凰靠近他的身边,或许只是因为从小就在一起,他对凤凰没有那么戒备。
只是这对他是平常的,不带半分情意的事,对凤凰却不是这样。她会把这当成一种信号,可能接近他,并获得他的爱情的信号。
女人啊,傻起来真是无可救药。
第三十八章 本王在此,如你所愿
点了点头。
论起摆阵,魔道中没有人比凤凰的能力更强,她的计策虽看似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却是长年累月精研阵法形成的,必定为最佳。
“西贝,你守东边。”花四海瞄了一眼纤尘无影背后的图形,知道他看到哪里,西贝就能领会,接着吩咐了马小甲和暗处,各守西、南两侧。
说完,他向前踱了一步。
凤凰一直依偎着花四海,连他说的什么也没有听清,完全沉浸在这难道的亲近之中。
此刻他抬步向前,她完全没有提防,加上才启动完纤尘无影,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和法力,脚下虚浮,身边的依靠一空,登时重力全失,身子向一侧摔倒过去。
她差点惊呼出口,却感觉一股极柔的力量托了她一把,让她不至跌倒。
转头看了一眼西贝,见他站在王的身侧,一手抱胸,一手轻扣下巴,倾听着王发布着一道道命令,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凤凰一笑,心里不知是甜是苦。
西贝既然不愿意让她尴尬,她又何必说破呢?如此的体贴和信心,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可惜却不是来自那个她爱了上千年的男人。
抬头又看了看那个让她仰慕不已的冷酷如冰、坚强如山的男人,见他一挥手,锁麟龙凭空出现在他的掌中,再一抖,那环环相扣的法宝断成了几十个独环,轻落在地上。
马小甲和暗处俯身施了一礼,收起锁麟龙的断环,转身回去半山处的魔道驻扎地。
“王,让我跟着你。”知道行动就要开始,凤凰连忙要求。
“你才启动过纤尘无影,消耗过大,还是留在山上休息。”海略侧了侧头,沉声道。
凤凰只觉得心底最黑暗角落里的花都开放了。
王在意她呢!
他知道她现在的虚弱,所以不用她加入后面的战斗。
谁说他是最冷酷无情的?谁说他从不为女人回眸?现在他不正关心她吗?
可是她怎么能舍弃他,怎么能不跟在他身边,见证他所有的征服?!
“不,王,我要为你守着后方!”
凤凰再要求,甚至借着刚才的胆量,伸手扯住了花四海的衣袖。
“你确定可以?”
花四海皱着眉问,声音里并没有温度,可凤凰却觉得他确是关心她的。
于是,重重点头。
“那来吧。”花四海轻轻一震,不着痕迹的摆脱凤凰的拉扯,身形一晃,人影即隐没在一团黑色雾气之中。
“西贝小心点。”凤凰匆忙中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也跟着黑雾而去。
轻叹了口气,西贝摇摇头!
小花虽然无情,可是对手下却是恩威并重。今天换了任何一个小兵,立下这头等侦察大功,他一样会关心的。
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凤凰,是美女,他才流露出些微的关切。可是凤凰却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欺骗自己是人的习惯吗?
但是--算了,随她去吧,至少这能让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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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洞中,一片漆黑,到处散发着阴森的寒气和潮湿腐烂的气息。
可这于花四海,又有何俱。
浓得看不透的黑暗中,他的冰魔刀散发着冷冷的银光,照亮了他周围两、三丈的空间。
山峰下洞口暗道繁多,而且互相连通,但只要封住各个通路,也不过是个形状复杂点的瓮罢了。
收服魔道残余的行动对于魔道而言只是小事,不必出动魔军,所以他此次带的人不多。
之前他吩咐三大高手守住三处最大的出口,其余狭小的通路则由分好队的手下,各带一个他的锁麟龙独环守住。
锁麟龙上沾染的他的魔气,会帮那些手下一臂之力,也可以让敌方在慌乱中误以为是他在,进而慌不择路,最后逃入他布好的陷阱中,一网成擒。
而他,只要冰魔刀在手就足够了。
万物均有两面,一个东西的长处,往往就是它的短处所在。
这些人自认为狡兔三窟,可是一旦被堵住洞口,这些可怜的东西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或者,是他们的坟墓,因为如果再执意不肯归顺,他会毫不犹豫的杀!
他心中坚硬如铁,脚下大步前行,根本不理会暗藏潜伏的种种杀机。而那些不怀好意的窥伺,畏惧于他荡然猛烈的气势,未等他遇到就纷纷躲
皇逃窜。
这一战,还没打,不肯归降的二十一地煞已经败了。
只是他们对魔王的神威过于畏惧,对生命的渴望激发了本能的力量,还是打算戮力一博!
凤凰就跟在花四海的后面,虽然身处地底深处,虽然在渐渐围拢的包围之中,心中却异常快乐。
王信任她,所以才把背后暴露给了她!一点也没有防备,就这么交给了她!
这不就证明她对他是重要的吗?像王这样的男人,信任就是一切。
“咻”的一声,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啸,锐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鼓,穿透人的心脏。
凤凰吓了一跳,但花四海没有停步,似乎没有听到一样,而就在凤凰一迟疑的功夫,冰魔刀的光芒已经不再笼罩着她,刺骨的寒意立即浸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是魔道的女军师,按理说是见惯魔道的手段和气势的,可这些地煞们垂死前的疯狂反扑之念,居然让她有些惊惧,急奔两步,又跨入前方的银光之中。
“止步,向前者杀无赦!”
幽洞深处一个尖利的声音厉声叫道,一对血红的小灯同时亮起。
花四海没有停步,但速度缓了。
不过他不是变得谨慎,而是要给这些人最后一个机会:“战还是降?”
四个字,字字如锥。
洞中发出人耳分辨不出的嗡嗡声,像是夜风吹过地心,来自四面八方。
凤凰抽出腰间软剑,与花四海背对背站着,不过她知道王不喜人触碰,在这战前一刻,没有挨近他。
“魔王,整个魔道全是你的的,我们偏安流洲一隅,何必苦苦相逼?”又一个声音道。
“战还是降?”
“战又如何?降又如何?”第三个声音响起。
而花四海的回答还是那四个字
“花四海,不要欺人太甚!你虽然强大无匹,可咱们也不能任你鱼肉!当初你统一三十六天罡时,有人反你,被你杀得一个不剩。我们并入魔道,也难免你一个不顺心,灭了我们全门。”
原来,他们是想谈条件!
原来,这些地煞与那些被灭的叛徒是朋友,所以才会拼死反抗,或者还想借机报仇!
原来是怕死让他们选择了错误的道路,那么他只好以杀止杀!
“你可以了吧?这么大个魔道,这么多门人,已经差不多被你一统了,不必赶尽杀绝吧。”
“别理他的,我就不信他再强,还能在流洲山地讨了便宜去!”
“对,大伙儿抄家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黑暗中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花四海和凤凰已经被团团包围起来。
花四海不是料不到这些,不过他并不在乎,强大的实力决定了他的自信和傲慢。
他也明白这些人是想让他妥协,甚至给出宽恕他们的诺言,可是他生来就不懂得低头为何物?
况且,完全统一魔道是他完成目标的第一步。倘若不能显示出绝对的统治力,他的下一步就会无法进行。
“战还是降?”他一字一顿。
“打***!”死寂了片刻后,一个豺狼似的声音嚎叫着。
“本王在此,如你所愿。”他缓缓举起了冰魔刀。
………………………………………
第三十九章 悄悄话时间到
划过一道闪电,仿佛巨大的山体裂了一道缝隙,银白透山壁而入。
这些地煞狂徒被逼入地下日久,对突然而来的强光极不适应,几乎是本能的纷纷闭目躲避。
但这只是眨眼的光辉,转眼即逝,当黑暗再度来临,离花四海最近的地煞们都觉得身体上的某一部位一凉,就像在深夜的密林中行走时,被带着露水的草叶树枝划到了裸露的皮肤。
细微的刺痛、痒痒的感觉、轻轻的划过、那清凉一线缓慢的消失在温热的皮肤上。
只是这一次,那凉意没有消失,反而向深处迅速蔓延。
接着,身体塌倒、残缺、分离,像迸裂的瓷器般无可挽回。
温热感,还是有的,那是血液所带来的。
不过因为冰魔刀的刀气太快了,没有喷溅,只有无声的流淌。
这是最极端的死法,**没有感觉到痛苦,灵魂却被尖锐的冰死死钉住。
惨叫声四起,心胆倶裂,只一招,就让不肯降服的二十一地煞见识到了魔王、魔刀的威力。
只是生死关头,人的兽性大于所有,逃跑和反击是唯一的本能。
所有的战斗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仅有的光明就是冰魔刀泛起的银光。
这银光在幽洞中纵横交错,发出凛冽的破空之声,照耀到哪里,哪里就变成了死亡降临之地。
地煞们来不及做出反应,所有的抵抗都如螳臂挡车一样不堪一击。而花四海稳步向前,面对着那潮水一样涌上又退回的人浪没有一丝怜悯。
他给过他们机会,很多次,可是他们就是看不清,违背他就意味着死亡。
他要走的道路本来就充满黑暗,挡他路的人只有两个选择,顺从他,或者以生命为代价顺从他!
手中的冰魔刀发出兴奋的呻吟,他知道那是它痛饮魔血的快乐,杀戮越多,它的威力就会越大,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要杀,还是冰魔刀要杀了。
二十一地煞门的众人变幻着各种形状,有的像洞中怪石,有的像洞顶落下的水滴,有的是一条贴伏于地的黑影,有的是老鼠爬虫,有的是暗处的苔藓,更有的只是一团雾气。
他们躲藏着、潜伏着、或者伺机刺杀。但无论怎样的巧妙、机智和勇敢,在冰魔刀狂舞的刀气下,也很快成为齑粉。
在这场以一对众的对决中,数目失去了作用,狂暴的实力决定了一切。
哀号声中,各种法力低微的法宝还没有发出光华就陨落黯淡下来,曾经也称王称霸的地煞们,此刻像被狂风卷过的庄稼,一排排的倒下,直到他们终于明白,他们不过是雷霆下的草木,保命是仅有的选择。
地底洞窟众多,再也没有组织,再也没有联合,只有各自逃窜,而魔王如同浴血的战神、夺命的阎罗,一步步紧跟在后面,任他们跑得多快也无法甩开。
四十七处洞口,处处有魔王的魔气在,那是让他们心惊胆颤的气息,远远感觉到就要折身而返,就算慌不择路冲上去,也会被守在洞口的魔王麾下击退。
渐渐的,一切熟悉的路径全乱了,只有逃-逃-逃!
曾经以为这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是他们不败的阵地,哪想到结果成了他们的坟墓,而那可怕的脚步声仍然稳定的响起,似乎踏在他们的喉咙上,让他们无法呼吸。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山外也不知是何时光景,跑,成了地煞们机械的动作,而洞中的呼喊声渐渐稀落了下来,脚下的尸体却越来越多,扑倒的时候,连地面也接触不到。
半空中,悬浮抖动着各色的闪亮元丹,那是修魔者可以转世重修或者重聚魔气的根本,可是他们的闪亮如同他们的抵抗,转眼间就成为了劫灰,在洞内任意漫卷的狂风吹拂下永远消失。
“王,请饶一命,地幽煞率众投降!”一人扑倒在地,手举兵刃高喊。
顷刻间,像是河堤决口,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地面上伏倒了密麻麻颤抖的身躯。
这些魔道残余已经精疲力竭,被从四十七个洞口进入的魔王麾下逼到了山腹中一处大石窟中,约有千人,黑压压、紧紧缩在了中间的空地上,西贝柳丝等人手持的火把,照亮了洞窟。
花四海浑身沾染着敌人的血,乌沉沉冰魔刀变成暗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他面无表情,眼神可
静着,脸被火把映得忽明忽暗,宛如死神降临。
西贝柳丝走上前去,却又停住了脚步,皱紧了眉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此时投降不嫌晚了吗?魔王从不需要摇摆不定的手下,既然选择了战,就是战死为止,中途投降的废物,不配做他魔道中人。
不能不说,花四海的行为是霸道的,他想征服什么,从不给人退路,要么归顺,要么反抗到死,没有中间路线。
就见花四海一言不发,一伸手收回四十七路追兵手中的锁麟龙断环。
手臂挥处,这些断环再度联结成一串银链,盘绕在他周身,珍珠银的光华笼罩着他。
在凤凰沉醉迷恋的目光中,他伸两指拈决,锁麟龙的光华泄地,阳光爬升一样向那群降将浸染,而那些前一天还好勇斗狠的地煞们,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被杀气迫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无意识的等死。
西贝柳丝怜悯地看着这些降之已晚的地煞们,轻摇了摇头。
魔王心中的杀意好像海啸一样,当它凝结成力量,就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凤凰说得对,他是可以毁天灭地的人,怒火一旦点燃,只有杀戮和死亡可以平息。
凤凰迷恋、崇拜和爱的就是魔王的力量、霸道和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是他却一直有隐忧,因为他知道那杀意是他唯一的朋友王的小花心底最可怕的黑暗,如果他有一天因此走火入魔,成为魔中之魔,那时候谁来救他?谁来救天下?
绝对的天地力量,如果藏在一个孤独而敏感的人的体内,假如他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物所动,那就是最可怕的存在。
而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花赶尽杀绝,鸡犬不留而无能为力。
“大魔头,悄悄话时间到。先扑倒亲亲。”一个声音忽然从花四海的胸口响起,因为别人都离得远,又被魔气阻隔,只有站得稍近的西贝柳丝和地幽煞听到了些许。
西贝柳丝一愣,因为话音模糊,一时没有听清楚是谁,只知道一个女人在叫小花,而小花的面容蓦然变了,那种神魔一样的凛然神情忽然回复到平静。
他眼花了吗?怎么小花脸上还有一点懊恼?
花四海也很意外,迟疑之下,冰魔刀和锁麟龙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杀了一天一夜了吗?
他正杀到性起,没想到那可恶的丫头又来捣乱。
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说话,让他心中燃烧着的热火瞬间冷却了下来,杀意顿失。
“交由你处理。”花四海丢给西贝柳丝一句,随后立即隐身在黑雾中,消失。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场原本半条活口也不会留的屠杀嘎然而止,先前没有半分预兆。
只有西贝柳丝隐约知道些什么,却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这群不足千人的地煞因为一个女人而保住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