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节 纯粹x的x意愿（2）
这个生成过程似乎需要消耗一点儿时间。之后，周素烟像是被催促着一样，连续不断的说了起来。
她先是提及了一些自己在学习方面的事情---在这方面，她很笨，从来也学不到，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王洛知道了，一定会批评自己吧。然后，他说不定会来教自己...就像从前那样。
如果讲课的是他，自己说不定能好好学一些。
不过，这个不是那么重要。这个年龄，没有任何问题的自己，更配得上他，更适合嫁给他。然后，自己一定会好好处理家里的事情，好好做饭、好好洗衣服...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
最近，自己看到了之前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很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获得了多大的幸福....还在那里，总是想逃走。
那时候，自己多笨啊。
要是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一定会把必要的情报都告诉他。能帮助他在战斗中获胜的话，他一定会更爱自己吧。
如果能在另一个世界里，以最好的模样，和他构架一个家庭，一起好好生活，一定会更幸福的。
在她停下来之后，格兰特那泡沫的构成的面孔扭曲了一下：“这些是你的条件吗？刚才为什么不说？”
周素烟：“不...不是啊，我就随便说说。”
格兰特点点头，身后随即飘出一段金字：“整体的趋势要朝这样的期盼方向发展，如果违背了，王洛就会死。”
这行金字随即也融入了他们周围盘旋的金字里。之后又过了三分钟，它们将近停止盘旋，快要固定下来的时候，周素烟突然又开口了。
“对了，如果他..他实在不想跟我留在一起，那离开也可以，我...我不会阻拦。”
格兰特：“....”
在她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之前，周素烟的这些话就形成了金字，从她身前涌了出来，飘到了上方，和上方的金光融合在了一起。
之后，格兰特身后飘出了这样的金字：“如果他既关心你，又不留恋你；既信任你，又怀疑你；既重视你，又不在意你..你们就能离开。”
上方的金光，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些字一样。它们飘上去后，它立即成型了。
“世界已形成。”
“难度计算中....”
“难度等级：a（c）”
“结论：如果目标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即可回收生成场景消耗的全部能量。”
在它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后，格兰特、周素烟全都消失了。周素烟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两个人偶。
一个是周素烟模样的人偶，一个是王洛自己模样的人偶。
周素烟周围出现了那间破旧的房屋---然后那房屋变成了现在王洛所处房屋的模样。然后，周若瑜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的房间里---正是之前在屋子里出现过的，有些憔悴的模样。
接下来，那个木偶变成了真人模样的周素烟---变得年轻了许多。再然后，王洛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的房间里，在沙发上隐约成型。
“这...”周素烟随即开口道。“怎么是这样的身份...”
没有声音回答她。之后，周素烟哼了一声。“其实，这样的属性也不错....”
---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吗。
原来，这次的敌人是她，是那种原本纯粹，却被扭曲的爱吗？
所以，我感觉不到敌意，却不停的感觉到危险。
刚才选错一步，就会死。但是我选对了，所以，成功的脱离了出来。
他正就刚才发生的一切进行分析，随即就看到身边的泡沫破碎了开来。
那里，木偶模样的自己和周素烟都消失了。之后，王洛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开始变成木偶的模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为此而惊讶，随即就看到大量的能量从里面涌出来。这些能量在周围盘旋了片刻。之后，它们---就像是外出的游子找到了家一样，纷纷涌进王洛正在变成木偶的身体里。
没有任何的不适之处，就好像...这些能量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而在大部分能量都涌进这个自己的身体里之后，王洛觉得自己能动了。
就连那些变成木偶的部分，也都能动了。这...
他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另一个气泡变大了。然后，它一瞬间就移动过来，把王洛包裹到了其中。
在没有被完全包裹进去之前，王洛突然在旁边的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看起来睡的正香。
这是谁来着？
苏...苏什么的来着？
王洛记不起来了。
---
“要小心。”
“这次，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你。”
睡梦中，王洛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他勉强睁开眼，随即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摇椅上。
摇椅下是一块木板，而木板的下面是一片海。
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之后，他一下子就精神了。接着，他看向周围，发现下面的木板仅能容纳自己和这把摇椅，稍微来一阵风浪，或者椅子摇晃的动作大一点儿，自己可能就会掉进海里。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发现身边的危险之后，他随即开始思索是怎么回事。然后，发现自己想不起是怎么来的，想不起都发生了什么。
但在之后，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就好像，这种失去记忆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一样。
好吧，不理会这种事的话，周围的景色还不错....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不算热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看时间，应该是下午。在不远处，还有两条船，看起来比自己这里的这条大的多....要向他们求救吗？
他这样想着，看向那边的时候，椅子的扶手上响起了一个似乎曾听到的女性声音：“欢迎您，胜利者。”
王洛看向那扶手，随即看到一个由泡沫形成，大约手肘高的女性出现在了那里。
“你好，我叫格兰特。”她出现后，这样自我介绍到。“沃什.格兰特。”
第一百七十三节 纯粹x的x意愿（3）
这名字有些熟悉，之前曾听到过吗？
王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没能想起来。
于是他也不想了。之后，他看向这个泡沫小人后，这样开口了：
“这是个男人名字吧。而且....胜利者？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您。”格兰特说道。“击败了强敌，完成了空前绝后的奇迹，即将让世界变得完美的英雄。”
听到那声音这么说了之后，王洛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对了，顺便问一下，我都击败了哪些强敌啊？又完成了什么奇迹？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格兰特像是有些惊讶。“您忘掉了吗？”
王洛摊了摊手。“完全不记得了。”
“而且，也不记得我曾打算让世界变得完美---对复杂至极的世界来说，‘完美’不是什么好词汇。”
听他这么说，格兰特笑了起来。“那您是要放弃吗？”
王洛：“可以吗？”
格兰特：“当然可以。只要您愿意，就可以放弃这份收获了。”
“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那么，您要放弃吗？”
王洛：“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胜利总是好的，胜利的果实是要摘取的，而不能随意放弃---这是原则。”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
格兰特：“好吧。那，请开始选择吧。”
“您的前方有两艘船，一艘上有五千人，一艘上有两千人。他们将在三小时后撞上冰山，乘客死伤殆尽。”
“您只能选择拯救其中的一艘---请问您选救哪一艘？”
王洛看了看不远处的两条船：“就是它们？”
格兰特：“是的。”
王洛：“这还真是...我能问问哪艘船上的扶桑人更多吗？”
格兰特：“扶桑人？”
王洛：“对，哪艘船扶桑人更多，就让那艘船沉下去---如果两艘船上都是扶桑人，那...对了，有没有办法让两艘船一起都沉掉？”
格兰特沉默了一阵。“你...不想救他们吗？”
王洛：“这个....一般来说我是愿意救人的，但扶桑人的话，我没有资格去救他们。”
“毕竟，扶桑人对我的祖国犯下了极大的罪孽，而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随便去原谅他们，就只配得到蔑视、鄙夷、嘲笑。”
“确实有些蠢货，会在犯错者没有为罪行付出代价，或者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情况下，随意的去‘原谅’冒犯过自己的敌人。在那之后，敌人会继续冒犯他，因为这傻子之前的行为，就是在鼓励敌人这么做，就是在告诉敌人，他总会原谅对方。”
“好了，现在能告诉我吗？那两艘船上有多少扶桑人？”
格兰特：“一个都没有。”
王洛：“那么，这两艘船上有没有我认识的人，朋友或者敌人之类的？”
这次，格兰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本来应该有。但最后，她没能登船。”
这话有意思....但王洛也没去细想，看着它，继续开口了：
“噢。下一个要点：我能联系这两艘船上的人吗？”
格兰特：“可以。但就算是他们调转方向，也注定会在三小时后沉没。”
“能救他们的，只有您。”
王洛：“要联系他们的话，该怎么做？”
格兰特：“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如果您需要，可以在他们的面前形成通讯工具，然后对他们说任何想说的话。”
王洛：“哦？也能形成别的工具吗？救生艇之类的？”
格兰特：“如果您愿意。”
“但是，我要提醒您一下：其中一艘船上的人全部死亡，这一结局是注定的，就算您把他们挪到冰山上，他们也一定会死。”
王洛点点头：“哦，这样...”
“那么，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工具吗？”
“让我可以联系他们，而无需收到回话的通讯工具---效果好一点，要保证整条船上的人都能听到；让他们之间可以互相联系的通讯工具---每个人都要有；让我可以看到两艘船上情况如何的监视工具；方便的投票工具---也是每个人都要有。”
“对了，还有就是：足以把这两艘船炸沉的炸弹。放到两艘船的合适位置。然后把引爆器放到我这里。”
格兰特：“啊？”
王洛这样说着，看了看自己身边，但没有提出这方面的要求：“对了，那个投票工具....和通讯工具结合在一起吧。然后，要和每个人绑定在一起，其他人无法帮助别人进行投票，投票结果无法被修改，投票的结果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对了，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儿复杂？如果你做不到，也可以适当削减一些...”
格兰特：“不...没什么复杂的....但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王洛：“投票啊。你不懂吗？民主的方法，近几百年来非常巧妙和卓越的手段。”
“对付一头公牛，用红布；对付一个火车头，用铁轨；对付人数较多，又掌握了一定知识的对象时，就用民主。”
“毕竟，在参与到与自己无关的领域时，参与到其中的人越多，得出的结论就越蠢嘛。”
“需要某个结果时，就只要做好宣传，调动人们的情绪，人们自然就会沿布置好的方向前进；而如果失败了，在事后，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也可以说‘决定是大家做出的，责任自然该由大家来承担’。”
“只要使用方式恰当，这可是...完美的，把所有会带来心理负担与压力的事情都甩出去的卓越工具。”
格兰特：“您认为...这种选择是给您带来心理负担和压力的陷阱？”
王洛：“当然。”
“其实这陷阱很巧妙了。对付那些死心眼的‘正义之士’，能把他们逼迫到心态崩溃吧。”
“可惜，我不是那种人。”
格兰特：“是啊....”
“您不是‘正义之士’，而是狡诈无耻的，政客一般的存在。”
“说真的，我完全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认可您这样的人....”
第一百七十四节 纯粹x的x意愿（4）
听到最后这句的时候，王洛竖起耳朵。在格兰特说完后，他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了：
“因为我很优秀、很有才能嘛。认可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样说着的时候，王洛的身上涌出一道光芒---但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光芒飞向那两艘船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格兰特开口了：“如您所愿，刚才要求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这样说了之后，王洛的面前出现了许多固定好的工具---两个麦克风，应该是分别对应两艘船的名字，一个麦克风上，写着‘迈尔威利’。另一麦克风上，写着‘伯兰汉’。
在两个麦克风后方，是两个计数器，上面也分别是船的名字，下面是空着的数字；而在它们的上方，出现了两个大屏幕，上面显示着两艘船上的景象。
在屏幕上，许多人正看着突然出现在身上的仪器，满脸诧异，议论纷纷。
格兰特：“现在，您可以和他们联系了。”
于是王洛咳嗽一声，同时打开了两个麦克风来。“迈尔威利号和伯兰汉号上的旅客们，你们好。”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在你们这两艘船上都上放了炸弹。”
“嗯...一小时五十二分钟后，炸弹就会爆炸，炸沉两艘船中的一艘。至于具体是那一艘，我打算交给你们来决定。”
“嗯，按照惯常的方法，投票吧。刚出现在你们身边的，就是投票工具，选择你们认为该沉下去的船，就可以了。”
“你们总共有七千人，哪一艘得票超过半数，它就是安全的。在结束前任何时间都可以投票；在结束前五分钟，投票结果会公布出来----现在，充分运用你们的权力吧！”
这样说完，他便看向了屏幕。
不出所料的，两艘客船上都乱做一团。人们看着出现在身边的投票工具，惊讶着、咒骂着、咆哮着...
有些人愤怒的把投票工具摔在了地上。王洛随即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格兰特：
“这个投票器不会被摔坏吧。”
格兰特：“不会....它很结实。”
之后，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呼吁身边的人保持镇静。
两艘船上，都有人---看起来像是船上管理人员一般的人，站了出来。他们站在众人面前，声称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个谎言，是个玩笑；另一些人则开始说：这是疯子做的，目的是拿大家取乐，不要管他。
这些话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客人们。接下来，船上一些基层的工作人员---水手、服务员，也都跑了过来，在那里大喊着：
‘船方已经开始在各处进行排查，如果发现炸弹，会立刻设法解除；救生艇和救生衣、必要的食品也都在进行准备，之后如果出了事，会立刻发给大家。’
这样说着之后，他们号召大家不要理会疯子的胡言乱语，保持镇定，把投票器交上来。
王洛看向格兰特：“炸弹会被他们解除吗？”
格兰特：“不，当然不。”
王洛点点头，又看向屏幕。
在水手们提出这种要求后，有部分客人打算做出表率，交出了投票器。但随后，某个水手拿走了投票器，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之后，随即发现它消失了。
在他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声----那个交出投票器的乘客，投票器又出现在了他身上。
接着，船舱里又有其他人测了起来。离他们的身体太远，就会消失。
然后，他们身边又会出现新的投票器。
在发现了这种诡异的展开后，恐慌情绪又开始在人群蔓延。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祈祷了。
另一些人没有祈祷，开始了议论。议论中表达出来的的意见，大致有如下内容：
能让投票器在所有人身上突然出现，而且大家还拿不下来...能这样做的人，毁掉这两艘船应该也没有问题。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起见，还是投票的好。
当时，船上的工作人员寻找炸弹，准备救生艇的工作也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事上。
不止是乘客们，就连有些船员，在反复测试了几次，发现不能把投票器拿走之后，也开始赞同这样的看法。
在讨论了几分钟，很多人都表达出了这样的意见之后，那艘大船---迈尔威利号上，整体的情绪趋向于镇定。
毕竟，己方这艘船上的人更多，就算炸弹的事是真的，己方的船应该也能保全下来。
他们中的少数人，当即进行了投票，选了自己的这艘船。但是更多的人，都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选择了等待和观望。
而那艘小船，伯兰汉号上面的人，则有许多都陷入了恐慌。
王洛：“对了，他们之间怎么联系？”
格兰特：“通过投票器就可以。”
王洛：“稍作修改吧，只允许伯兰汉号上的人用投票器联系迈尔威利号上的人，迈尔威利号的人无法联系对方。”
格兰特：“这是什么意思？”
王洛：“费力吗？对了，时间...就不能延长一点儿吗？三个小时，能做的事太有限了。”
格兰特：“取消这迈尔威利号上投票器的通讯功能，这个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上，无法改变。”
王洛看了她一眼，关掉了迈尔威利号的麦克风，随即对伯兰汉号上的麦克风开口了。
“对了，伯兰汉号上的乘客们，公平起见，我还是提醒你们一下好了。”
“你们身上的投票器与对面船上的不同，除了投票功能之外，你们还可以用它来和可以和对方船上的某位特定乘客联系。”
“你们可以用它来咒骂对方的自私，也可以用来恳求对方饶过你们....具体怎么用，由你们自己做主。”
“哈哈哈哈！”
“无论是什么，要快一点儿啊~要是行动太慢，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这样说了之后，伯兰汉号上的许多人疯了似的拿起身上的投票器，开始寻找上面的通讯功能。之后，某些人找到了，立刻和对方联系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节 最大x的x利益（1）
格兰特：“除了你准备的工具之外，两艘船上原本就有通讯功能，需要我破坏它吗？”
王洛：“不...不需要。”
格兰特：“那...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王洛：“这个嘛...你自己看。”
很快，伯兰汉号上的水手们和服务员们在人群中大喊着，要求大家不要随意和对方联系。
接着，船长，几位船上的官员，还有其他一些之前站出来过的人，又都站了出来。
他们对船上的乘客提出了要求：谁认识对方船上的某个成员，要马上把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公布出来----然后，会有人为大家准备合适的话术，以请求对方帮助自己。
有人这样对身边的人说着：“可以向你们认识的人承诺：只要对方投自己这艘船一票，死后会留一大笔遗产给对方！”
有人在人群里这样说着：“可以告诉你们认识的人：请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投伯兰汉号一票！就算最后船沉了，我们也会永远感激对方！”
有人则这样说着：“如果对方质疑，那就跟他们说：反正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会投迈尔威利号，少他这一票，能得到自己永久的感激，也不用在余生承受良心的折磨，不会担负杀死对方船上乘客的负担！”
他们这样吆喝着、要求着、命令着。之后，伯兰汉号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服从了他们的命令。
或许，是因为慌乱中，人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权威的安排和要求，而非自己的意愿去做，能让人们更安心；或许，是因为下命令的人所说的，是让他们劝说对方投自己的船一票----这样的说法让人们认同；
又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这么做了。
格兰特看到屏幕上这样的展开，沉吟了一下。之后，她转向了王洛。
“接下来要怎么做？”
王洛：“接下来？好好看着事态发展就可以了。”
格兰特：“你不再参与一下吗？”
王洛：“我？我没必要参与吧。”
“选出是谁那就是谁，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与我无关。”
格兰特：“你没有倾向吗？”
王洛：“这种事最好不要有倾向。”
格兰特：“那你觉得，哪艘船会沉？”
王洛：“这是个好问题，如果环境不是这样，说不定可以开个盘，供人下注~”
“就目前来看，迈尔威利号上的人太轻松，而伯兰汉号上的人却在拼命。如果迈尔威利号上的人普遍认为胜利已成定局，自己捞一点儿好处也无关紧要，那他们就很危险了。”
“但对伯兰汉号而言，也有不幸之处---时间太短了。”
“他们在拉票一开始，应该能成功拉到一些人。但是，如果多进行一段时间，他们的做法就会在迈尔威利号上传开。到时候，迈尔威利上的人就会产生警惕，开始拒绝他们。”
格兰特：“一定会吗？我看，他们已经在尽力保密了。”
王洛：“保密也没用。这种消息传开，是不可避免的。”
“说真的，答应伯兰汉号上乘客的要求，同意投票给伯兰汉号的那些人，也未必一定会履行承诺---毕竟，投票之后无法反悔。他们选择再等一等，再观望一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格兰特：“然后呢？”
王洛：“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伯兰汉号的成员们，应该会开出更大的好处来，去收买迈尔威利号上....有一定影响力的那些人。”
“在严肃了纪律，禁止了私下交易后，某些有影响力的人，为了利益最大化，说不定会答应对方，成批的出售手中的票。如果这样的人多几个，最后沉没的应该还是迈尔威利号。”
格兰特：“如果最后不是呢？”
王洛：“关键在于两条船上...能在这时候站出来，为其他人指引行动方向的...这样人的能力。”
“羊群出圈看头羊，大海航行靠舵手。具体什么结局，需要看他们自己的发挥。”
听到这话，格兰特凝视了王洛一会儿。
“你想救下他们？”
王洛：“不，我想逼迫他们自己救自己。”
格兰特：“有一艘船，无论如何都会沉没；在它沉没后，上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死。”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王洛：“死和死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为了求生，想了很多、做了很多，竭尽全力，最后因命运的捉弄而失败、而不幸死掉---这样的经历，体现出来的是勇气。”
“这样的勇气，能激励后来者，支持后来者的精神，让人们继续努力。也能看观看者赞扬、欣赏、认同....不由自主的效仿。”
“而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因庞大的外力而死，体现出来的则是无力感、是绝望。”
“看到这些，人们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相应的负面情绪。鄙视、蔑视、痛苦....”
格兰特：“你想影响观察者的情绪？”
王洛：“我想影响我自己的情绪。”
听他这么说之后，格兰特沉默了好一阵子。
“那你准备炸弹....而且设定的时间是两小时，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那时候，投票结果出来了。你真的要炸引发爆炸吗？”
王洛：“这个....”
“到时候，在旁边的水里炸一下，吓吓他们，说不定也是个好选择。”
---
伯兰汉号上，某个小房间里
“我爱你，我爱你，真的...求求你了，投我这艘船一票吧...”
一个小房间里，某个很年轻，但不够漂亮的女孩拿着一页台词，露出激动的表情，这样念着。
“不，这样的用词不合适。”女孩面前，坐在桌子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拿出一页纸来。“会让对方觉得，你对他的爱是假的。”
“这样...我把台词改动一下，你再念的时候，尽量露出一幅愿意牺牲的表情来。”
女孩等了一会儿，从中年男子手中接过一张纸。
她默念了几遍纸上的词，之后，抬起头，露出一幅悲痛的模样来。
“我可能就要死了，在死之前，有句话想对你说....”
第一百七十六节 最大x的x利益（2）
“.....”
“其实，我一直爱着你。之所以之前拒绝你，也不是不得已，我爸爸....”
中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再悲痛一点儿，行吗？”
这个年轻女孩随即略略低头，想要露出一幅悲伤的表情来...结果不太成功。
她还是勉强继续说了下去。“以后，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在她这样说的过程中，某个中年女子走进了这间屋子。她听着年轻女孩的台词，皱了皱眉。
在对方念完后，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声调不行，用词也不太合适。”
中年男子看向她。“用词方面....”
中年女子：“可以减一点儿。但声调里一定要露出足够的悲痛---让对面的男子觉得她可怜，产生保护欲，不忍心伤害....”
这样说着，她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孩。“你哭不出来？好好想想，船马上就要沉了，你和你父母都要淹死了，也哭不出来吗？”
年轻女孩皱了皱眉。“我想到那男人就恶心，非要找他不可吗？”
中年女子：“就算恶心，他的手里也握着一票。这时候，每一票对我们都很重要，知道吗？”
中年男子：“又不需要你陪他上床。说几句求情的话而已。”
年轻女孩像是想要反驳。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好吧...我尽量试试。”
中年女子：“你出去自己练习一会儿吧，不需要改动了。”
年轻女孩如释重负，走了出去。离开后，她随即低声咒骂了出来。
“白痴吗？你们！别的事情对方也许会答应，但是这种事，生死攸关！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说着，她把手中的台词丢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离开了。
在她这样做的同时，屋子里，那个中年女子对身边的中年男子开口了。“这些人都笨成什么样了！”
中年男子：“是啊，船快要沉了，她还搞不清楚状况。”
这样说着，他看向中年女子。“你那边也是这样？”
中年女子点点头，看了看表。“还有一小时十分钟。”
“休息一会儿吧。”
这样说着，她闭上眼，揉了揉面颊。“真是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中年男子：“是啊，谁能想到....”
“你觉得，我们能拉到足够的票吗？”
中年女子：“能不能也得拉啊...乔尼先生正在筹钱？”
中年男子：“嗯，我把身上带的钱都给他了。按他的说法，对面船上有几个大人物愿意收钱，然后卖票给我们。”
中年女子：“能有多少票，几百张？”
中年男子：“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布鲁斯船长认为，这样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乔尼先生说：‘一个个收买实在来不及’。之后，船长也没有再反对。”
中年女子：“按理来说，我们有两千人，每人如果能说服两个，就有六千人。”
中年男子：“是啊....两艘船一共九千人，只要四千五百零一票，就能拿到胜利。”
“但很多人，不认识对面船上的人。还有就是刚才这种的，认识，对方正在追求自己，却连暗示都不会...蠢的没边，教都教不会。”
中年女子叹息了一声：“是啊，怎么办呢？”
----
在刚才的中年女子和男子上方的楼层里，一个小个子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
之后，他这样开口了：
“乔尼先生，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做法不合适。”
“我们船上，确实只有少数人认识对面船上的人。但从根子上讲，大家都是人，都是在疯子逼迫下的受害者----就算依靠彼此算计来度过这个难关，天知道那疯子还会做些什么？”
被称作乔尼的老人看了看他：“那你认为该怎么做？布鲁斯船长。”
布鲁斯：“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共同获救。只要把道理说清楚，我相信对面的乘客一定会设法帮助我们。”
“但要是给钱，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有些人，可能认为七千对两千，差距太大，自己卖掉手中这一票也无所谓----但如果卖票的人多了，他们就会感觉到危险。到时候，他们还会再出售吗？”
“说到底，我们是在旅行，身上能带多少钱？要是给支票的话，谁敢保证我们摆脱困境后不会反悔？”
“到那时候，您觉得，他们是会盼着我们能获救，还是会盼着我们死？”
乔尼：“从某种角度上说，你的想法是没错的。”
“答应付钱的话，之前出于善意而投票给我们的那些人会觉得吃了亏；答应付钱的话，对面某些人可能会开我们付不起的高价；答应付钱的话，对面某些人可能会盼着我们死....”
布鲁斯：“那..”
乔尼：“但是，我们一定要这么联系，一定要给这些大团队钱。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攒到足够的票，在投票中获胜。”
布鲁斯：“获胜？你觉得我们能在投票中获胜？”
乔尼点点头：“对。”
布鲁斯：“这可能吗？为了钱，他们会容忍自己的船沉掉？”
“我不相信。确实，为了钱，某些人可能会把票投给我们，但一旦票数到了危险的地步，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做了....难道钱比性命还重要吗？死也不顾了？”
乔尼：“对...”
“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但事情就是这样。”
布鲁斯：“我...我不明白....”
乔尼停顿了一下：“我详细对你讲一下吧。”
“你的部下和我的部下，他们在外面的工作，都是为了我们的交易而准备的。”
布鲁斯：“我不明白....”
乔尼：“两千对七千，乍看起来，我们对手的优势很大。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松懈。而依靠他们的松懈，我们才有机会。”
布鲁斯：“松懈？这是有可能的，但是...”
这次，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按照博弈论的说法，如果我们愿意买票，那么，出售一定的票给我们，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第一百七十七节 最大x的x利益（3）
布鲁斯：“但是，出售的票一定要少，要确保我们失败。否则，沉掉的船就是他们的---那时候，赚到的钱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乔尼：“博弈论？呵呵呵...”
布鲁斯：“不对吗？”
“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对迈尔威利号上的人来说，最好的局面是卖2449票给我们---这样，利益最大化，沉的是我们的船，而他们把无用的票卖出了最大的价值。”
“我们也许能买到一些票，几百票，一千票....但是如果快到临界点的时候，不，甚至差几百票就到临界点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停下来的。那时候再卖，就会死了啊！”
乔尼：“你确定他们会停下？”
布鲁斯：“不管是谁....应该都会顾忌到底限吧。”
“他们应该会和我们一样，互相通气，互相协调。然后....”
乔尼：“选举中，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人数多的一方，十有**都会败北。”
布鲁斯：“十有**？”
乔尼：“对。”
“我不知道这个安放炸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种投票的方式，就是为了让我们取胜而准备的---而在对面的船沉掉的时候，他们还只能怪自己。”
布鲁斯：“你认为....他们卖出的票，会超出两千五百票？为了卖票的利润，他们会让自己的船沉下去？”
乔尼手指并拢，交叉在胸前。
“对，我当过十几年的竞选助理，见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
布鲁斯：“我不明白...”
乔尼：“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事情一定会这么发展。”
“我们的人去劝对面的人，把票投给我们---有些人不会答应，有些答应了，也不会去做。”
“随后，我们愿意花钱买票的消息传出来---然后再去联系对面那些人。这时候，他们就不会再拒绝了---会说让我们别说没用的，拿钱来。”
布鲁斯：“确实可能会有这种事....但对面，会制止这种行为吧。”
乔尼：“对，会有人---像我一样指挥大家的人，对面的船长，都会站出来制止。”
“他们会号召大家认识到卖票的危险性，要放弃蝇头小利、顾全大局。然后，这些制止的人会自己来联系我们，来把票卖给我们。”
布鲁斯：“你是说....你之前见过....”
乔尼：“两千四百九十九票，太多了。我知道对面船上有几个聪明人，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就算有人想错过，但是在看到别人以此牟利之后，他们不可能忍的住。”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就不再干预了。你带着你的人，安排这件事吧。”
“还剩一个多小时，我会安排一部分人继续找炸弹的位置，安排另一部分人去准备救生设备....”
乔尼：“我觉得，这两种事都没有意义。”
布鲁斯：“什么意思？”
乔尼：“投票器就这样突然出现，拿也拿不走....恐怕，就算我们找到炸弹，也无法处理。就算准备了救生设备，也没有用。”
“唯一的活路，就是在投票中击败对手。”
布鲁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开出这样残忍的玩笑。但我认为，绝不能信任他。”
“就算通过投票取胜了，让船存活下来，你能保证他不会再来一次吗？如果他把船上活下来的人分成两半，再玩一次选举，我们怎么办？”
乔尼：“那种事，就算发生，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你觉得，就算你不信任他，做了这些准备----通过救生艇活下来了，他就不会让救生艇上的我们再玩一次了吗？”
布鲁斯没能回答。
乔尼：“现在，最好的态度就是配合他。他要我们投票、选举，那我们就投票、选举。把事情做的周密一点儿，让他挑不出毛病来，这疯子说不定就玩的尽兴了，不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布鲁斯：“你并不能确定，你是在赌。”
乔尼：“你又何尝不是？”
布鲁斯：“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乔尼：“准备一艘救生艇，把我、钱，还有其余一些人到对面的船上去。”
这样说着，他从桌下拿出几个箱子来。
“这么多？”布鲁斯惊讶的打开了一个箱子，拨弄了几下。
随即发现只有上面的那层是钱，地下的都是纸。
---
王洛：“博弈论...吗？”
格兰特：“你构筑的这种投票方式，不就是基于那种模型的吗？”
王洛：“当然不是。那种理论，本身就有着根本性的、致命的缺陷。”
格兰特：“致命的缺陷？”
王洛：“那就是：把人设想成理智的。”
“在我的理论中，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思考的---也就是说，他们是非理智的。”
“在许多人做出的选择都会见效，会共同影响事情的结果时，哪一方能更多的利用对方的情绪。能引诱对方做出非理智的选择，他们胜利的几率就越高。”
“我把这称为：‘博傻论’。在实际的生活中，它比博弈论要有效的多。”
格兰特笑了起来：“真的？”
王洛：“当然。”
“一个人自己理智，就假设别人也理智；自己能做出冷静的判断，就假设别人也能做出冷静的判断---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是情绪化的、贪婪的、无法容忍他人得利而自己被愚弄的。如果这样的事情被摆在他们面前，那....就算吃亏，就算会死，也不能让愚弄自己的人得利---这样的情绪，会驱使着人们作出非常疯狂的举动来。”
格兰特：“可如果我没弄错，博弈论大受欢迎，广为传播...”
王洛：“因为在小范围的对抗中，在游戏中，它还是很有效的。”
“而人数越多，它的效果就越差---学习了它的人，往往会误以为：理论没错，是自己没用好。”
“但实际上，这种看似正确、在小范围和特定情况也确实正确，但到了大范围就失效的理论---可以说是特意被安排和推广出来，以便操纵某些普通人的思维，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在思考。”
“起这个作用的。”
第一百七十八节 最大x的x利益（4）
迈尔威利号上
“几艘小艇都准备好了，接下来，马上可以把救生衣、急救箱之类的物资送到伯兰汉号上去...返回的时候应该能装一百人左右。”
船长室里，迈尔威利号的船长坐在那里，四名部下，大副、二副、三副、四副，坐在他面前。
刚刚的话，就是最右侧的四副所说的。
船长点了点头。
接着，三副开口了。“伯兰汉号上的那几个人，说想要在我们这里再留一段时间。我们答应他们，还是拒绝？”
船长没作声，看了大副一眼。之后，大副便开口了。
“暂时留一段时间吧。他们说了，差二十分钟结束的时候，会回去，时间没到，也不好赶人。”
听到这话，二副开口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行动？把对面的人都接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大副哼了一声。“两千人啊，虽然不是接不过来，但我们装的下吗？”
三副随即也开口了。“就是，我们的船本来预装是死千人，这次出发前还特别改造了部分区域，才装了五千。”
“再上两千人，哪有地方？”
二副：“可是...那是人命啊。”
船长、大副和三副都看向他，眼里藏着蔑视。
之后，大副开口了：“救人当然很重要，但是船超载了，我们的船也沉了怎么办？那是救人还是害人？”
三副：“有疯子要杀他们，和我们无关。我们船上也被放了炸弹，也很危险啊。”
船长：“对，你们排查的怎么样了？找到炸弹了吗？”
大副：“我派了人，正在排查。”
船长点点头，看向二副：“我们当然愿意多救一些人。但是，现在没法确定，那个在两艘船上安放炸弹的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们把人都接过来之后，他转而炸掉我们的船，怎么办？你敢保证，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吗？”
二副：“这...”
船长：“我们首先要保障的，是自己这条船的安全。救人的事情，等确认真出事了再做也来得及。”
二副：“....是。”
船长点点头。“你们出去吧。”
几名副手随即都走了出去，他们离开后几分钟，大副又走了回来。
船长对此毫不意外。“布鲁斯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大副：“他....还是满口人道主义。要求我们就人道主义精神，派出所有的船，去把他们的乘客逐步拉过来。”
船长哼了一声。
大副：“另外，他们的船上有很多人都在联系我们船上的乘客，试图拉票，或者让我们的乘客想办法救他们。”
船长：“有人答应了吗？”
大副：“有那么十来个吧。更多的人...口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做。”
“但是，上面船舱里，某些有身份的乘客，似乎在联系船上的几个大团体，打算卖票。”
船长笑了起来。“卖票？”
大副：“对。”
船长：“他们打算卖个什么价钱？”
大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听到有些人议论说，我们超出三千票，卖一些也没关系。”
船长笑了起来：“这样吗？”
大副：“也有人反对他们。这艘船如果沉掉，死的就是这里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对方出很高的价，也不要听，直接把票投给我们自己这条船就完了。”
船长：“这样看来，大部分乘客都会投我们的？”
大副：“对，乘客们不可能投对方的。这又不是平时，投票结果和他们无关....这次可是会死的。”
船长：“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说真的，五千票如果都投我们的船，也确实有点儿浪费，你说呢？”
大副：“您的意思是，我们来卖一些？”
船长：“合计起来是七千票，也就是说，只要超过三千五百票就能胜出。”
“剩下的这两千五百票，卖掉也无关紧要吧。”
大副：“您是说....”
船长：“对面的船上其实有不少有钱人。刚才，有个熟人联系了我。一千四百九十九票的话，七亿五千万；一千五百零一票的话，三十亿。”
大副瞪大了眼睛：“三十亿？就为了两票，差二十多亿？”
船长：“两票的差距，就是生和死的差距，二十亿不算多吧。付款方式这方面，一部分现款，一部分支票。”
“我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大副颤抖了一下。“是啊....但是一千五百零一票？那样的话，我们的船会沉吧...”
船长：“我当然知道。但只有这种票数，对面的人才会付高价。呵呵，那老头。”
“下面有位经理也和他们的人谈了一阵，说能给他们两百票，老乔尼的开价是十二万一张。”
大副：“经理？你是说....”
“他打算卖掉自己和手下员工的票？”
船长：“对，然后给员工们两万一张，剩下的自己吞掉---他的部下们如果不知道详情，还会感谢他吧。”
“实际上，这老头说不定和头等舱的几位先生都联系过，但价格开的都不高。”
“我直接告诉他，零散买一些没有用处。如果他的价格够高，我能弄到一千五百零一票，让他们的船幸存下来。结果，他给出了这个价。”
大副：“两百万一张....”
“这确实是一大笔钱，但是...那些人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投票吗？您是打算怎么做？”
船长：“交易依旧。我会对他们说，这样统一谈，我能拿到更好的价格。他们也接受了。”
这样说着，他笑了起来。“六十万一张。”
大副的脸色变了变。“这么说，一张票我们净赚一百四十万....”
“就算是船沉掉，也值了。您确定要这么做？”
船长：“当然。”
大副：“那...您有没有对他们提别的条件？在他们的船上给我们留几个舱位？”
这样说着，他的脸色变得犹豫了起来。“如果您提，他们应该会答应。但如果他们到时候违约，我们怎么办？如果带着这么多钱到他们的船上避难....”
“我们也可以准备足够的食物和饮水，然后在这条航道上等待救援。但是那个疯子....”
船长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不，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票给他们，钱到我们手里。然后，沉下去的还是伯兰汉号。”
第一百七十九节 最大x的x利益（5）
船长：“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大副：“作弊？但是....”
船长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他会去查验具体的投票，这方面无法作弊。”
“但是，你不要忘了，可不止是我们这艘船上的人能投票。”
大副：“不止是我们？您是说....伯兰汉号上的那些人？让他们投我们的票？”
船长：“对。”
“之前他们船上，就有很多人求救。这次我派人过去，会告诉那里的人：可以救他们，可以接他们过来---但他们需要投我们一票。”
大副：“只要两票，就能反败为胜了？但是，下面舱房里，少数投了对方票的人....”
船长：“你以为老乔尼为什么只要一千五百零一票？就是因为之前的时候，还有一些别的人投了伯兰汉号！”
“他以为，我也许会在票数在做手脚，到了一千四百多票的时候就停下---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拒绝付款，并且依靠之前的那些票数获胜。”
“但他绝不会想到，我是在伯兰汉号的那些人身上动手脚！”
大副沉默了一会儿。“好办法。”
船长：“你现在的工作是到下面去，去四等仓、五等仓，大致上统计一下，给对方投票的人到底有多少，然后敦促剩下的人尽快给我们的船投票。”
“把利害关系对那里的人多重复几遍。告诉他们，谁敢投对方的票，那就是叛变，就是想要害死大家。然后，敦促他们立刻把票投了！”
“多带些人。下去之后，安排那里的人互相监视。一旦发现叛徒，直接往死里打就行。”
“只要那里的乘客先把票投了，数目就基本够了--剩下的票我们随便卖，也不会有危险了。”
大副：“确实，那里的人数量很多....您是打算让上面舱位的人把票卖给对方？”
船长：“当然。上面几间船舱的，大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他们知道了消息，不会随意乱讲。”
“让下面的傻瓜投票，来保证船的安全；然后，上面的聪明人就可以随意的卖掉手中的票，拿到最大的好处---他们中的很多人，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大副：“这....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如果四等和五等舱里的某些人知道了这种事...”
船长：“所以，你在下面的行动一定要快。”
“这次投票有个好处：一旦投票成功了，就无法修改了。你在下面好好看着，让那些穷光蛋快点儿把票投了---等到之后，就算他们知道上面的旅客把票卖出去了，又能如何？”
大副：“但是，如果伯兰汉上的人知道了...”
船长：“所以才要快。”
“约好的，是我提供一千五百零一票给他们---可没说我不能收买他们船上的人，对不对？”
“他们船上的人，肯定有很多人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认为自己就要死了。”
“这样的人，肯定恐慌的不像样子。这时候，我们派人接他们过来，你觉得会费什么力气吗？”
---
老乔尼坐在救生艇上，看向不远处的迈尔威利号。
“时间不多了。”在他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老乔尼回过头，看向这个长相与身高都和布鲁斯船长相仿的小伙子。“是啊，小布鲁斯，时间不多了。”
小布鲁斯：“您觉得能谈成吗？”
老乔尼笑了笑：“你觉得呢？”
小布鲁斯：“我觉得应该有希望。我们带了这么多钱，收买一部分人应该有机会。”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身后的几十个人---有些是从伯兰汉号上过来的，有些是迈尔威利号上的，压低了声音。“私下里多和一些人达成交易，票很容易就能买够了吧。何况，还有底层那些零散的...”
老乔尼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他们应该会进行协调，然后达成一致。”
小布鲁斯：“这么短的时间，可能吗？”
老乔尼：“就是因为时间短，威胁大，所以他们知道分寸，不会提太过分的条件。”
“那些不知道分寸，在这种时候还想狮子大开口的人，应该也会有.....但想想其余的人不会饶过自己，差不多也就放弃了。”
小布鲁斯：“那...您还分头跟他们谈？”
老乔尼：“我...总要显得像是在尽力争取分裂他们。”
“要不然的话，就太不职业了。”
小布鲁斯像是没懂他的话，待要问时，救生艇已经到了大船边上。
老乔尼打头，伯兰汉号上的二十几个人提着箱子，上了船。
迈尔威利号的大副正站在船边，看到老乔尼，他急忙迎上前，朝老乔尼伸出双手。
“乔尼先生，好久不见。”
听到大副这样说着之后，老乔尼笑了笑，伸出手。
“是啊，好久不见。”
---
迈尔威利号上的一间休息室里，十几个富商模样的人坐在那里，刚才对部下侃侃而谈的船长正站在他们面前，严肃认真的讲述着。
“老乔尼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计划，是尽可能零散的、用最低的价格从我们手中购买选票。”
富商中响起一阵笑声。
船长：“如果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能，他也可以借机留在我们船上。”
一位肥头大耳的先生（我们姑且称之为a先生）随即开口了。“没错，对他来说这是最有利的做法了。”
“给他个机会活下来，也不是不行。”旁边一位精明消瘦的b先生说道。
船长：“下面才是重点：我刚才和他谈的时候，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给我看了身上带的钱。”
“现金：两亿元。另外，还有一张六亿的支票。”
人群中响起了几声口哨声。
船长：“如果交易成功，这些钱会被用来购买我们手中的选票。如果交易不成功，他又留下来的话，这些钱....”
b先生：“据我所知，这钱是伯兰汉号上的人们凑出来的。”
他这样说着，双手并拢，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本来应该一切顺利的旅行中，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疯子，大家本来就已经够不幸的了。”
第一百八十节 最大x的x利益（6）
b先生：“在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大家有义务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伯兰汉号上的无辜乘客，接受他们一定的交易要求。”
“大家沟通好，共同出售一定数目的船票。这样做，能表达出我们对伯兰汉号上乘客的安慰。能让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危险中，依旧有一群人，在自身也陷入困境的情况下，秉持着心中的善意，愿意展现友谊和爱，愿意接受可能伤害自己的交易，冒着巨大的风险对他们伸出援手。”
这话说的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简直就像某些书中的伟人一样。之后，b先生周围的人，忍不住一齐鼓起掌来。
“说的好！”旁边一位身材矮小的c先生嚷了起来。“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而人心是温暖的！”
另一位d先生哭了出来，像是被自己心中涌动的崇高情怀感动了一般。
接下来，在其他几位先生也想表述自己对慈善行为的认可和对伯兰汉号的同情之前，船长开口了。
“那么，为了践行这份善意，我们最好选出几位代表来，代表大家去和乔尼先生谈具体的交易。”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表。“毕竟，时间不多了。”
“还有49分钟。”人群中的e先生说道。
人群中的诸位先生互相注视着，有几个人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看了看周围的人后，没有开口。
沉默持续了大约7秒钟后，b先生开口了。“我想，船长先生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众所周知，他是个尽忠职守、诚实可靠的人。而且，他过去就和乔尼先生认识，这次，他提出的财富数字，也比很多人提供的更真实。”
“谁有不同意见吗？”
他周围的几位先生略微低下头。之后，a先生开口了。
“这当然是个好建议。不过，事关重大，我们简单投一下票，再选两个人出来，帮船长先生工作，如何？”
没人反对。几分钟后，a先生和b先生成功当选。
----
“我们要尽快。大家正在下面，选择合适的投票人。他们结束的时候，我们最好也结束了。”
一间较小的休息室里，a先生看着手表，提出了这样的意见。理所当然的，船长和b先生都没有反对。
之后，船长开口了：
“乔尼提出的交易方式，是一手钱一手货，要派他的部下，当面确认我们的人把票投给了伯兰汉号，确认之后就付三分之一的钱。等总数达到一千五百零一张，他们就付清剩下的钱。”
a先生又看了看表：“必须尽快了，查验的过程也很浪费时间。”
b先生：“让他们带人去大厅里，排好队，到时候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一群人的投票结果。”
“应该来的及。另外，最好不要让投票的人看到付钱的动作。”
船长：“这个我跟他们说了。让他们签支票就可以，投票的人看不到具体的数目。”
a先生和b先生都没有反对。b先生随即又开口了：“目前确认好的有多少选票？”
船长从旁边拿过几张单据和计算器来：“刚才各位先生预估了一下，九百六十二票....我这边还有九十六张。这样的话，还差443票。”
a先生：“预估的数字未必准确，可能会有一定的浮动...几十张到一百多张。”
b先生：“浮动的这些是因为什么？有些人已经投票了？”
a先生：“对，有些人在一开始就投票了。这些笨蛋...”
b先生：“还有底层的那些人，他们中有些一开始就给我们的船投了票，还有一些，在伯兰汉号上朋友的劝说下，给伯兰汉号投了票。
剩下的这443张，你们觉得我们从哪个舱位找比较好？”
船长：“我认为四等舱西区比较合适，那里有四百八十人，数目差不多刚好。您二位的意思呢？”
a先生：“可以。贫民窟里的那些人，让他们尽快投我们的票。”
他口中的‘贫民窟’，应该是指五等舱。船长想了一下，这样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他们正在投。”
a先生：“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那些乞丐如果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不会认为这是我们的善意和慈悲，只会吵嚷着，也要求分钱。”
船长：“规模这么大，很难瞒的住。”
a先生：“暂时瞒住也就够了.....要不然的话，把那里暂时封锁起来？”
船长要回答的时候，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略说了几句‘好’、‘可以’之后，船长挂掉了电话。
然后，他看向面前，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位老板，给出了答复。
“我们的另两艘救生艇已经从伯兰汉号上拉回了七十五个人....他们都已经投了我们的船一票。”
a先生点了点头，b先生略微皱眉。“七十五票？”
船长：“之后还有五十个。”
b先生：“这种事，最好是一次完成...你不怕被发现吗？”
船长：“从传回的情报看，伯兰汉号上的人正一片惊恐，惶惶不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应该没空去关注失踪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多卖一些票给他们也没关系了，对吧。”
听到他这么说，a先生笑了起来。但b先生却没有笑，而是皱起眉来。
“尽快催促下层舱位的那些人投票吧。说真的，这工作不好干。既要让他们投票，又不能让他们投太多。幸好，投票完成后就无法更改了。”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表。
“没有多少时间。要不，不等下层的那些人投票完成，我们立刻就开始行动？对了，从伯兰汉号上把那些人接过来，你都付出了什么代价？”
船长：“只要我们肯接他们过来，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代价。”
a先生：“那...要不然的话，让你的救生艇迅速回来，然后多往返几次，多接一些人回来吧。”
“如果下层那些乞丐闹事，正好把他们的舱位空给伯兰汉号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节 最大x的x利益（7）
这样说着，他看向一旁的b先生。
b先生摇了摇头：“这不合适，没多少时间了。”
闻言，a先生没有再说什么。b先生看向船长，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乔尼身上就只有这些钱吗？”
船长镇定的看着他。之后，他皱着眉，这样开口了：“您认为他还有更多的钱？”
b先生：“如果他没打算买下足够的票，那就没有任何理由把到底有多少钱告诉我们。”
船长看了看手表：“如果时间充裕一些，倒是可以去查证。但是现在....”
b先生：“确实。反正这件事结束后他也在船上，随时可以找他....对了，他现在在哪里？”
船长拿起对讲机来，按下几个按钮。
“是我，老乔尼现在在哪？”
“什么？下等舱的那些穷鬼在卖票？”
一瞬间，船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
剩余四十五分钟
“看到了吧，和我说的一样！”
“上面的已经已经答应把票卖给我们了！所以他们才要求你尽快投票！他们看不起你们这些住在底层舱室里的人，一分钱也不打算分给你们！”
伯兰汉号上的某个房间里，某个年轻的男子正拿着投票机，说出了这样的话。
接着，他面前的投票机里响起了一声充满了愤怒的咒骂。“那些王八蛋！”
年轻男子急忙继续开口了。“现在，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自己把票卖给我们，会有危险。但是让你周围的人，一起把票都卖给我们，不就没事了吗？你们那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投票机里沉默了一阵，随即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买了票，船沉了怎么办？”
年轻男子急忙看了看面前的便笺。
“到时候，告诉你们已经把票卖掉了，他们还敢再卖吗？他们要是再敢卖，船就要沉了！”
“现在，就是比谁的胆子大。你们要是顾全大局，他们就敢把票卖个高价！但是你们如果先把票卖了，他们就只能顾全大局！”
这次，投票机对面沉默了一阵后，开口了。
“妈的，老子干了！告诉老子，你们的人在哪里，去哪领钱？”
年轻男子随即说了一个地点---迈尔威利号五等舱仓库旁边的某个地方。
“好，投你们一票，就是五万块，对吧！”那声音又说道。“告诉你，要是少了一分钱，我们就宰了你们的人！”
通讯随即被关掉了。年轻男子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随后，他感觉有人站在面前，便抬起头来。
是布鲁斯。他表情凝重的看着年轻男子，像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
“船长先生？我这边没问题了！其他人那里怎么样？”
之后，他没等布鲁斯回答，就兴奋的说了下去。“应该也没问题吧。这样一来，要沉的就是他们的船了！”
布鲁斯没有回答，默默的看着年轻男子面前的投票器，过了一阵才开口，
“可能吧，真亏他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说着，他走到一旁，拿起了自己的投票器。“乔尼先生？假装和上层的商人交易，然后在和他们达成协议之后---就把和他们交涉的记录展示给那些穷人，然后从底层的穷人那里买到足够的选票....”
“这就是您原本的计划？”
投票器里响起了老乔尼的声音。“基本如此。”
布鲁斯：“您在迈尔威利号上有内线？”
老乔尼：“当然。”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我能问问是谁吗？”
老乔尼：“一会儿我会带他回去，到时候你应该会大吃一惊吧，哈哈....”
布鲁斯：“那..您现在拿到多少票了？”
老乔尼：“八百多张了。”
布鲁斯：“他们还没发现？”
老乔尼：“发现也晚了。这里的人数足以毁掉他们一切的图谋...”
这时候，投票器上响起了某些嘈杂的声音。
老乔尼：“先说到这里，有人过来了。”
布鲁斯放下了投票器，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
剩余39分钟
“这不可能！”走廊上，a先生一边匆匆向前走着，一边惊讶的开口道。“他们不怕死吗？”
b先生和船长都没有回答他。转角的地方，一个和b先生有几分相像的小伙子跑了过来，正好迎上他们。
“告诉杰克。”b先生对那小伙子说道。“让他集合剩下的人，让他们带上枪，立刻按照3号计划行动！”
小伙子显得有些惊讶，但之后他没问为什么，答应了一声‘是’之后，迅速的转身跑去。
a先生：“3号计划？是什么？”
b先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预防意外情况而做的一些准备。”
船长看了b先生一眼，随即也拿起对讲机来。
“是我，告诉各处的水手，带上家伙，到五等舱的入口处。”
“对，似乎有人打算煽动叛乱。动作要快！”
之后，a先生看向了船长。“能帮我联系我那几个船舱里的人吗？”
船长在对讲机上拨了几个按键，听到对面传来声音后，把对讲机递给a先生。
“是我。”a先生看了看身旁的b先生和船长这样说道。“马上停止当前行动...”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b先生停下脚步，看向了他。
“怎么？”a先生拿着对讲机，看向对方。
“停止行动？你是打算让我们的人投迈尔威利号吗？”b先生这样说道。
a先生：“是啊，还能怎么办？那些乞丐投了对面。如果我们的人再投伯兰汉号，沉的就是我们的船了！”
b先生：“然后，那些乞丐就会拿着钱在我们面前炫耀---我们需要负责船的安全，而他们可以把手里的票卖个好价钱。”
听到这种可能，a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那怎么办？”他考虑了三秒钟，看向船长和b先生。“难道还继续？”
b先生：“他们想必已经告诉大家卖票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我们再反悔，再告诉大家：我们失败了？”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第一百八十二节 最大x的x利益（8）
a先生：“可是...”
b先生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推到一旁的墙上。之后，他目露凶光，语气里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力：
“告诉你！有的时候，死也不能让步、死也不能认输！”
“让那些人要挟我们，依靠我们对死亡的恐惧而拿到好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事情绝不会到此为止的！我们的同伴会唾弃我们！我们的部下会背叛我们！我们会变成那些乞丐眼中的猎物！”
“我告诉你，这种事绝不允许！就算大家真的一起去死，也绝不允许！”
a先生像是被这种理论说服了...不，更像是被b先生的表情和语气压倒了。他的目光里透露出了几分软弱，转向一旁，然后这样开口了：
“那...那怎么办？”
b先生看向船长：“从伯兰汉号上最多能弄到多少票？”
船长：“这...”
“最多五百票。那些人愿意投我们的票，但之前的时候，怕我们把他们甩掉，都是要求上了救生艇才投票。”
b先生：“五等舱里有多少人？两千多？”
船长：“对。”
b先生：“已经有多少投我们的票了？多少正在卖票的？”
船长：“这个....我也不清楚。”
b先生：“这样，我们就不过去了。你带人下去，快点儿，告诉那里的人，不要相信伯兰汉号的人散步的谣言。”
“告诉他们：上层的人已经把票投给伯兰汉号了，但不是卖钱，而是因为同情。现在，伯兰汉号上的卑劣小人，先是利用上面人的同情心，骗到了很多票；然后在下层，谎称上面的人是卖了票。”
“他们这一系列的卑劣做法，就是骗到大家手里的票，好弄沉我们的船！”
“告诉他们，现在局势已经很危险了！让他们赶快清醒过来，认识到危险性！”
船长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去恐怕没用，需要您去。”
b先生沉默了一下，看向a先生。“你回去，告诉大家，不要急，不要乱，一切照旧。”
a先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于是他们在之后的路口分开了。之后，b先生看向船长。
“就算进了船舱，也只能对少数人喊话，没用....有没有能对整个五等舱广播的房间？”
船长点点头：“有...走电梯去？”
b先生：“走。”
于是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前面拐弯的时候，船上的大副突然一脸焦急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上层打算卖票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去了。”大副有些慌张的说道。“然后，下面那些人就开始骚动，他们有的说‘与其让上面的人卖，不如我们卖’，有的说‘我们卖了，看他们还敢卖不！’”
“现在怎么办？”
船长没开口，看向了b先生。b先生略微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看向了船长。
“还是去广播室。”他说到。
于是船长继续向前，这次，大副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两分钟后，船长把他们带到了广播室。b先生站到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后，打开麦克风，这样开口了。
“诸位朋友，我是xx。”
“想必你们也听过我的名字。之前的时候，我从来都非常尊重你们所有人，如果条件许可，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现在，有人骗了你们，说一等舱和二等舱的客人把票卖给了伯兰汉号....我要说，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那里才多少人？伯兰汉号就算买下那些票又有什么用？那里的人，绝没有把票卖掉！”
“可能其中有些人确实投了伯兰汉号一票，但你们知道那是为什么吗？是因为善良！”
“他们都是好人，是善良的人！之所以要投伯兰汉号一票，是因为伯兰汉号上的人对他们说：‘如果投迈尔威利号，和你们亲手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
“是的！他们就是因为慈悲，因为不想做那种事，不想亲手把对方送入大海，才会一时软弱，投了伯兰汉号一票！”
“而伯兰汉号上的骗子，之后就是利用这样的假象来骗你们！让你们以为我们把票卖给了他们。”
“现在，他们是不是在用一点儿小钱买你们手中的票？你们被骗了！如果让他们得逞，那沉下去的，就将是我们的船了！大家都会淹死了！”
一口气连续说出了这么多之后，b先生停了下来。
关掉麦克风后，他露出一幅沉思的模样，不时目露凶光。
“真是了不起。”一旁的船长称赞道。“这样的话，下面卖票的行为应该就会停止下来了。”
“难说。”b先生又喘了几声，这样说道。“他们暂时应该会相信。但是，难说那里的人会再说什么。”
“但愿还来得及....你马上带人过去，如果发现伯兰汉号上的人，直接抓起来。再告诉那里的人，伯兰汉号那些人说的话全是谎话，一句也不能信！”
船长看向身后，应该跟在那里的大副。“走，我们过去....”
“咦？人呢？”
他向四周看着，寻找着大副的身影。在他身后，b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
剩余34分钟
五等舱里，一些水手和一些的乘客围成一个大圈。
“告诉你们！没用了！”
大圈中间，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仔细看去，四五个伯兰汉号上的人，都被绑在那里，打的浑身是伤。小布鲁斯也在其中，但这时候，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样对周围的人喊了起来。
“票数已经够了！刚才我们买到了一千多票，再加上在上面买到的，已经超过一千五百票了！”
“迈尔威利号注定要沉下去了！”
听到他这样的喊话之后，旁边一个粗鲁的汉子一拳打在了小布鲁斯脸上，打掉了一颗牙。
但在之后，周围的人们，一些看起来很凶恶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恐惧。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人群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三节 最大x的x利益（9）
这是一个中年模样，怀里紧紧抱着孩子的女人。问题被提出后，没人回答她。这女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更大的恐惧。
一片沉默中，小布鲁斯又笑了出来。“你们想活下去吗？也不是不行！”
周围的人们都看向了他。
“放了我们！”小布鲁斯说道。“我叔叔就是伯兰汉号的船长！只要我在你们手里，他就一定会派救生艇来救你们！”
他这样说着，环视了周围的人一圈。“前提是你们不能等在这里！爆炸之后，路很可能被封死，你们想走也走不掉了！到外面去。”
“带上随身的财物，带上我们，到外面去！事先穿好救生衣！等爆炸发生之后，就算落到水里也不会死！然后，伯兰汉号就会开过来，把大家救上去！”
“真...真的？”在他说完后，旁边响起了一个满是怀疑的声音。
“当然！”小布鲁斯坚定而回答道。
周围的人并没有动。见状，小布鲁斯有些不耐烦的又开口了。
“船注定要沉了，你们觉得，上面的富人还有空安排你们逃走吗？”
“他们说那种话，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安心等死！这样一来，救生艇过来的时候，他们就能得救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把我们几个带上去！不放心的话，绑着也可以，但一定给我们穿上救生衣！”
“等到这艘船沉掉，大家掉进海里的时候，记得照顾一下我们，别让我们淹死了！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怎么都好说！伯兰汉号，一定会把你们都救上船的！”
在他这样大喊的时候，迈尔威利号的船长，正和手下的三副一起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
三副：：“让他这样说好吗？”
“虽然下面的人都已经投完票了，但他们听了这种谣言之后，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对了，票数上虽然危险，但并没有分出胜负，对吧。”
任由部下在耳边说着，船长始终看着下方的小布鲁斯，没做声。
三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做些准备？如果票数上真的是我们输了...”
船长：“那种事，我们不用掺和，精明强干的b先生能处理好。”
三副：“啊？”
船长：“我们该考虑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这样说着，他转过身，迅速的走开了。
----
剩余29分钟
“事情没能像您预计的一样顺利。”
迈尔威利号旁边的一艘救生艇上，那位大副看了看表，这样对身前的老乔尼说道。
“我本来也没指望一切都一帆风顺。”老乔尼说道。“但就目前而言，大局已定。”
说着，他把一张支票递给了面前的大副。“说好的，两个亿。在xx银行的任何分行都可以提款。”
大副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把它收了起来。“我刚才看了，五等舱里只买到一千二百多张票，离目标还有差距。你确定真的没问题了吗？”
这样说着，他挥了挥手，不远处的水手随即把船开了出去。
老乔尼：“剩下的，当然是二等舱里的那些人投的。”
大副：“他们？”
老乔尼：“呵呵呵，有几个团队，在工作方面有非常好的习惯。毕竟时间紧张，如果我们过去了再投，再查验，付款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趁我们谈的过程中，先投好了，到时候许多人站成一排，我们的人走过去，直接就查清楚了--直接付钱，多方便？”
大副：“这....在时间不足的情况下，他们确实可能会这么做。”
老乔尼回过头，看了一眼迈尔威利号：“所以说，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在他这样说完了之后，船头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两个人掀开了伪装，站起身。一个拿着枪，对准了老乔尼和大副。另一个拿着枪，走近了正在操舵的水手。
在枪手2靠近之后，那水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救生艇停了下来。这时候，枪手1靠近了大副。“没想到，叛徒会是你。”
大副的表情很难看，但没能说出什么来。这时候，老乔尼开口了。
“一切都结束了。”
枪手1：“哦？”
老乔尼：“对，票数已经确定了，胜利的是我们。”
“现在，你们可以把我抓回去。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杀了我，你们的船依旧会爆炸。”
“这样，我给你们每人五百万，把我们送回去如何？”
两个持枪人都没做声。
老乔尼：“一千万也可以...”
枪手2从怀里拿出一部对讲机来。
“boss？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找到了乔尼先生...以及船上的叛徒。”
“让他们回来，完成交易。”对讲机里响起了b先生的声音。
“好的，遵命。”
接下来，在那个水手的操纵下，救生艇调转了方向，朝迈尔威利号驶去。
老乔尼：“两千万？只要有我的签名，全国任何一家银行都可以提款。你们现在挣多少？”
枪手2走上前，拿出两副手铐，把老乔尼和大副都铐了起来。
这并没有阻止老乔尼继续开口。“当然了，忠诚是可贵的美德。但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值得吗？”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暂时不回去，等到迈尔威利号爆炸了，把我送回伯兰汉号，我刚才承诺的数字依旧有效，如何？”
枪手2在老乔尼的怀里翻了一下，搜出了一本支票簿。
“只有我签字，才有效。”老乔尼说道。“2千万，真的是一个很合适的数字了。你说呢？”
枪手2终于开口了。“赢的会是我们，老傻瓜。”
船继续朝迈尔威利号前进，丝毫没有停留。
---
“有些人已经提前把票投给伯兰汉号了，现在怎么办？”
广播室里，b先生听着麦克风里传来的，a先生近乎于气急败坏的声音，表情变得很难看。
“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后，b先生这样说道。
“最先开始的是c先生。”a先生嚷道。“他说他以为交易肯定能达成，但是时间不够，检查不过来的话，就很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四节 最大x的x利益（10）
a先生：“所以，他就让部下排好队伍，朝一个方向展示投票器...没有投票，但随时可以投。这样检查起来就方便了！”
“结果，旁边的e先生看到了，也照着做了。这个蠢货直接让部下们把票投了，然后排成了几排！”
这时候，b先生身上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他关掉了和a先生的通讯，打开了对讲机。之后，响起的就是部下们有关捉住了乔尼和大副的报告。
“让他们回来，完成交易。”b先生这样说道。
这样简单的说完后，他关掉了对讲机，打开麦克风。
“事情解决了。”他简单的说道。“告诉大家，交易继续。”
a先生：“啊？”
b先生：“之前我们商讨的，出于同情心和友善，把手中的票卖给伯兰汉号的交易，继续进行。”
“你告诉大家，虽然出现了一点儿小小的波折，但是在我们的努力下，问题已经解决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继续之前的交易吧。”
a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真的？”
b先生：“当然，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a先生：“据说有一千多...至少有好几百的乞丐，都投了伯兰汉号，我们也投伯兰汉号的话，船炸了怎么办？”
“现在我们投迈尔威利号，然后多找一些伯兰汉号的人投迈尔威利号，说不定还能翻盘。只剩下二十多分钟了啊！”
b先生：“放心，爆炸的会是伯兰汉号。”
这样说着，他又一次关掉了麦克风。
“二十多分钟吗？”b先生举起左手，看了看表。
“老板，方便说话吗？”这时候，投票器上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方便。”b先生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那女声说道。“一切就绪，只等您的命令。”
b先生：“那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事情结束之后，朝我这里响三声。”
“明白。”
通讯随即结束了。之后，b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外走去。
大约两分钟后，b先生来到了头等舱的入口处。a先生正等在那里，看到b先生后，他急忙迎上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b先生没回答。之后，他看了看表，又看向对面的电梯。
还差23分23秒发生爆炸的时候，对面的电梯处响起了‘叮’一声。两个人露头了。
老乔尼，以及船上的大副。两个人的手都被绑在背后，大副是一幅垂头丧气，斗败公鸡一般的模样，老乔尼则抬着头，第一时间打量向了b先生。
“你....”a先生冲上前，怒视着老乔尼。但老乔尼理也不理他，看向了远处的b先生。
“你要是能早一点发现，输的就是我了。”
“但是现在，大局已定，你做什么都没用了。”
b先生：“真的吗？”
老乔尼：“你是想从我们那里拉票吗？”
“你觉得那样做可能扳回来，才这么有信心？哈哈哈！我告诉你，之前的那75票，是我故意安排的！”
a先生的脸色变得--不止是难看了，而是充满了恐惧。接下来，他像是马上就要发出惊慌的喊叫一样。
但是在看了看b先生，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幅从容镇定的模样---甚至他的部下也是这幅模样后，他还是镇定了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乔尼：“我让他们装作恐惧慌张的模样，什么都不要就愿意跟你们走---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答应他们上救生艇。但是，现在让你的人再去找他们试试？他们绝不会再答应了！”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误和破绽，就是忽视了五等舱里的那些人，在投票活动中，他们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b先生笑了笑。“你觉得我该在下面？和那些人在一起？”
老乔尼：“如果你这么做，或者派人这么做了。我还可能成功吗？就算我还是这么做了---也只能拉到少量票数，完全不足以取胜。”
b先生：“那些人不顾大局、不顾自己的死活，你认为我应该去迁就他们？甚至给他们好处？”
老乔尼：“呵呵呵，我想你们也不会这么做。”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b先生看了看表：“还有21分钟。现在，继续我们之前的交易吧。”
他这样说着，看了老乔尼身后拿着枪的人一眼。那人随即放下枪，把一本支票簿，以及一张已经签好的，三亿元的支票都拿了过来，递给了b先生。
“走。”b先生看了看支票，这样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a先生满脸的惊讶，最后没说什么。他们走到前方后，下面大厅里的几十个人一起举起投票器来。
上面显示的是四个字：伯兰汉号。
“把手铐给他解开，让他付钱。”b先生随即说道。
老乔尼又看了看b先生。之后，他身上的手铐被解开了，支票簿和笔也被送到了他面前。
他没反抗、没拒绝，也没多说什么，大致估量了一下大厅里的人数，随即非常痛快的在支票上签了字。
a先生拿起步话机来，说了些什么。之后，下方那些投票的人走了出去，又有几十个人走进了屋子。
他们站到位置上，同时举起投票器来。
伯兰汉号。
老乔尼又在另一整张纸上写下了对应的数字。这时候，那名大副嚷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船就要爆炸了！你们不怕被炸死吗？”
b先生没理他，而是挥了挥手：“继续。”
老乔尼的目光变的有些复杂，但他依旧没说什么，看到又一批人亮出了对伯兰汉号的投票后，又签了一张支票。
这时候，b先生身上的投票器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齐看向他。b先生拿起投票器来，也不回避，就这么打开了。
“哒...哒...哒...”
听到里面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后，那两名枪手顿时面露喜色。大副、老乔尼、a先生则满脸困惑。
之后，投票器里响起了‘轰！’的一声。
第一百八十五节 最大x的x利益（11）
格兰特紧紧盯着屏幕。
离王洛所定下的，爆炸发生的时间还有13分13秒的时候，在一个屏幕上，伯兰汉号发生了强烈的爆炸。
上面的乘客死伤惨重，正在竭力自救；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屏幕上，b先生正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这位先生，认为只要他把伯兰汉号炸掉了，你就不会再炸掉迈尔威利号了？”
王洛：“应该是这样。”
格兰特：“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办？炸掉它吗？”
王洛：“有多个选择都很不错。炸掉它来为伯兰汉号的成员复仇，顺便看看这位先生因为失算而惊讶的模样，是个很好的选择。”
“又或者，让他以为自己赢了，高兴一个小时---对了，现在的话，如果再过一小时，还需要我选吗？”
格兰特：“这...我不清楚。”
王洛：“在你的选项中，并没有‘一艘船干掉了另一艘船’之后的弥补性选项吗？”
格兰特：“我....”
“对了，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你提供这样的选择，不是为了救他们，不是为了逼迫他们自救，而是为了逼迫一部分人干掉另一部分人，是这样吗？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
王洛：“你这也太高看我了...局势发展到这样，也不过是偶然而已。”
格兰特：“偶然？”
王洛：“对，他们的目的偏移到了追求更大利益上。然后，这种目的不停的发展，把事情变成了这样。”
格兰特：“你是说，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王洛：“要不然的话，这位b先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炸掉对方的船？”
“他一开始应该也没想要这么做。只不过，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继续公正的话会输的太惨。结果，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格兰特：“本性？”
王洛：“对，本性。”
“有一种人，拥有庞大的财富，高出他人的地位---这样的人，尽管在平时能装作彬彬有礼，尊重他人的模样。但是在骨子里，他是蔑视其他人的----甚至根本不把那些人当做自己的同类。”
“也就是说，自己处于优势的时候，有很大可能获胜的时候，讲求公平竞争---因为这样好听，而且在公平的情况下，别人赢不了他。”
“而在可能遭遇的时候，他就把‘公平’什么的丢到脑后，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了---这就是这位b先生，以及他某些同类的本性。”
“这次冲突中，老乔尼的策略其实很出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花大价钱购买富人们的选票。然后，在达成交易协议后，利用富人得到的好处来刺激穷人，让穷人也选择出售选票---最后，以较低的价格买到足以获胜的票数。”
“那位b先生，根本没想到这点。如果对抗只限于投票范围，他输定了。”
格兰特：“因此，他把冲突的范围扩大了。直接炸掉了对手的船，就不需要投票了？”
王洛：“所谓‘不能解决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满意吗？”
格兰特：“我？”
王洛：“对。你之前提出那样的选项来让我选，就是想看到我内心的纠结和挣扎，以及做出选择后而产生的心理负担，对吧。”
“现在，比我的纠结和挣扎更精彩的，两艘船的乘客之间的对抗，你看着感觉如何？是不是更精彩一些？”
格兰特看向王洛---这次，它没有否认王洛的说法。
“你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它这样问道。
王洛：“这个谁知道呢？迈尔威利号的船长，可能还有野心和想法；那位小布鲁斯先生，可能想为他的叔叔报仇；五等舱里的那些居民，可能没有被原谅；其余的人，也可能有他们的想法....”
格兰特：“那位乔尼先生呢？”
王洛：“他？他的话，恐怕什么都做不到了。建立在名为‘公平’的这种幻觉上的经验，过去所积累的，在选举中所使用的技巧，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成了心灵上沉重的负担。”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看到这些，你满意吗？”
格兰特没吭声。
于是王洛也没再做声。之后，他和它一起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结束，看着迈尔威利号上的人们热泪盈眶的抱在一起，庆祝胜利。
“我应该满意，对吧。”
看了屏幕上这样做的人们一会儿后，格兰特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王洛：“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了。”
这样说着，他看向格兰特。“利益，或者乐趣，你需要的是哪一种？”
格兰特笑了起来。
王洛：“正常来说，把不如自己的人置于艰难的环境下，逼迫他们绞尽脑汁、艰难求存---而自己从中取乐的活动，差不多就是出于这两种目的。”
“一种，是自己安排和组织这一类的活动，不给别人看，自得其乐；另一种，是组织好这样的活动，然后卖门票，让观众高兴---虽然做的工作差不多，但是性质就差了很多了。”
格兰特还是没有答复。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新的情况。
---
一个小房间里，迈尔威利号的大副戴着手铐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恐惧。在他面前，b先生正坐在那里---似乎是因为度过了难关，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显得更从容了。
“都是船长的命令....”大副争辩似的嚷道。“我只是听命行事...”
b先生：“哦？收下那张支票，送老乔尼走，也是他的命令？”
大副：“对...如果不是他的吩咐，我怎么敢....”
b先生：“他的目的是什么？从老乔尼那拿一大笔钱？船毁了也无所谓？”
大副：“本来不是....之前，他打算卖1501票给老乔尼，然后从伯兰汉号上再弄上几百张票回来。”
“但是您参与进来，控制了局势之后。他说，他说...”
b先生：“说什么？”
大副：“他说...船的事情就交给b先生好了，我们只要考虑从老乔尼身上拿到更好的价格就可以了，别的...别的不用管了。”
第一百八十六节 最大x的x利益（12）
b先生哼了一声。“好啊。所以，在五等舱里，他才完全放任，完全不管那些人投票的行动？”
大副：“对....送老乔尼走的救生艇，也是他安排的。”
b先生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两名枪手：“你们瞧瞧，我们的船上这都是什么人？”
枪手2轻叹了一声，露出一幅遗憾的模样。而枪手1看了看表，看口了。
“应该很快就能捉到那位船长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大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时候，b先生手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找到了吗？好的，现在把他送过来吧。”
这样说着，b先生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大副。
“喏，你们的船长一会儿就过来了。到时候，如果他的话证明你在说谎，我可就没办法了。”
“现在你想改口的话，还来得及。”
大副的表情中出现了几分焦虑和动摇，但最后，他摇了摇头。
“他可能会把责任都推给我。但我没有说谎....每句话都是真的。”
b先生打量着大副，像是想说什么。这时候，对讲机响了起来。
是上方的a先生，他刚把甲板上一群认为船可能会沉，需要准备逃生的乘客劝回五等舱去。之后，他和其余的老板们商量了一下，认为举办一场宴会，让全船的人共同参加庆祝，放松一下，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到时候，你可以告诉那些怀疑你的人，他们是错的。”
“底层的那些乞丐，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给伯兰汉号投票的做法，差点儿弄沉了我们的船，是你及时想办法，事情才没有变成那样；上层那些一度动摇的人，你也可以告诉他们：听你的，不会有错。”
b先生：“举办一场宴会，是个好主意。毕竟，大家一度很危险，也算是死里逃生。”
“但是这种时候，再去提醒大家的错误就没必要了。过一会儿，我会简单的揭露一下伯兰汉号的阴谋，原谅那些被狡猾的阴谋欺骗的人，鼓励大家向前看---然后，就是否去救伯兰汉号还活着的人一事，让大家进行一下投票。”
a先生：“这...也不错。”
“好吧，你总是有把握、有道理的，事情你来安排就行。”
这样交流完毕后，他挂掉了对讲机，等了一会儿。
之后，他看向了门口---虽然没作声，但却像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枪手2随即开口了：“船长怎么还没被送过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枪手1。“要不然的话，我去看看？”
b先生显得有些犹豫。这时候，对讲机响了起来。
“珍妮？”他拿起对讲机，这样说道。
“不，不是她。”对讲机里，响起了船长的声音。“是我。”
“是你？”b先生的脸色变了变。“我的部下呢？”
“放心，只是昏过去了。”船长说道。“现在，有这么几件事。”
“一，释放我的部下；二，把我们应得的钱交给他，让他把钱给我送过来。”
b先生哼了一声。“应得的数目？”
船长：“当然，我们辛苦一番，总不能一无所获。您从老乔尼那里弄到了很多钱，对吧。”
b先生：“是啊。比你之前提到的要多。”
船长：“现在，把我应得的数目给我。不然，我就让伯兰汉号上发生的事情，在迈尔威利号上也发生。”
听到这话后，b先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里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你说什么？”
船长：“把我应得的钱给我，事情到此结束。”
“不然的话，我就送您去见伯兰汉号的那些人。”
b先生笑了起来：“你是在威胁我？”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给枪手1使了个眼色。枪手1随即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船长：“我知道您不喜欢被威胁。但是现在的事情，可由不得您喜欢不喜欢了。”
他这样说了之后，对讲机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啊！’的一声。
是之前和b先生通过话的那个部下。b先生身旁的枪手2听到了，顿时脸色变得紧张了起来。
“您没有携带炸药上船。”船长继续说道。“炸掉伯兰汉号，是依靠那个疯子在我们的船上安放的炸弹，没错吧。”
“您的部下还真是了不起。但请不要忘了，我才是这艘船的船长。”
b先生：“一个想炸掉自己船的船长？”
船长哼了一声：“这是船主的船，我只是负责驾驶而已。”
“我知道你很厉害，知道你家里很有势力，知道那些人现在都听你的....但那又怎么样？你别想把我当傻瓜！”
“钱！给我钱！不然你们就给我去死！一起去死！统统去死！你的部下已经告诉了我炸弹的位置！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船炸了！这是你教给我的！”
“现在，你给不给！？”
b先生：“好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船长：“二十亿！”
“你从老乔尼身上拿到了三十亿吧！给我二十亿！那是我应得的！”
b先生：“不管从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你应该得到这笔钱的理由啊。”
船长：“那是我们约好的！我给老乔尼找一千五百零一票，他给我三十亿！二十亿是我的，剩下那些是其他人的！”
“告诉你！怎么花我都想好了！这是我的钱！我的钱！谁也休想夺走！就算是你也一样！”
在他喊出这句话之后，对讲机里响起了‘砰’的一声。
然后，是一阵乒乓声和惨叫声。这些声音都消失后，对讲机里响起了枪手1的声音。“老板，搞定了。”
b先生笑了笑。“干的漂亮。我就知道....在哪里逮住他的？”
枪手1：“在四等舱的电梯旁边。应该是他的部下，二副和三副一起暗算了珍妮，打昏了他。这里...”
枪手1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对了，我叫什么名字，您还记得吗？”
b先生：“当然记得，怎么说这个？”
枪手1：“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