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分别
n城的交通已经恢复了一些,经历那番恐怖的市民一批一批地坐车往城外迁移,每辆车都塞得像罐头一样,连车门上都挂着人,车顶上就更不用提了。这些车不但挤,而且车票还贵得吓人,有些人没有钱,拿钻戒和金项链来支付车费,司机们还是挺厚道的,完全不拒绝这样的乘客。
每当这些挑战世界纪录般的车从身边开过的时候,车上都发出一连串惊险的叫喊声,锦断每每皱起鼻子:“打死我也不坐这种车。”
老头说城里还有更奇葩的事情,很多外地人跑过来,在他们战斗过的废墟上拍照,有一些还从打烂的墙上捡一块砖当纪念品。
“早知道我也捡几块,说不定还能卖钱呢。”
“你去别的地方捡,反正又没人知道是不是n城的。”
“是哦。”
好像天伤设置的电磁屏蔽已经解除了,楚千雀抓着手机上网,说:“哈,真的有!”他把屏幕翻转过来,掏宝网上居然有人在拍卖“n城战斗纪念砖”售价一千一块。
“砖都这么值钱,我这把砍死过很多敌人匕卖了,不发财了啊……哎,虫,我另一把匕呢。”
“在这。”虫婷从制服的袖子里掏出匕还给锦断,这姑娘怎么有这么习惯。
陆苏问:“你的衣服呢?”
“找不到了!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虫公主的衣服被人捡到,岂不是能卖好几万。哈哈。”楚千雀说。
“没人能跑到地下基地去寻宝吧……喂,你的衣服怎么办,可以再订做一件吗?不行姐姐带你去买衣服。”锦断说。
“啊,应该是可以订做的,我回家问问吧。”
“你家人不是……”锦断连忙打住话头。
“我还有个舅妈啊!”虫婷毫不介意地说。
“这么巧,你也有舅妈啊。”陆苏说,锦断踢了他一脚。
老头还在纠结纪念砖的事情,说:“要不我们在这里刨几块砖带走?”
“老头啊,其实你这个人比砖值钱多了。”楚千雀说。
“是吗?”
“战斗英雄,去哪里做演讲,卖门票就赚翻了。一张门票卖三百,一场一千人,这就是三十万的收入,可以讲七天,二百一十万,去掉广告和工作人员还有场地的费用,两百万妥妥的。”楚千雀连珠炮一样地计算起来。
“啊啊!”
“不光这样,陆兄,锦姐姐,虫公主都可以做一场,以不同视角回忆这场战争……我也可以来一场。”
“你可以跟在陆苏后面说两句嘛。”锦断笑着说。
“也成,反正我能说的不多……八百万的收入呢,然后我拿这个钱趁着n城现在没人愿意住,大把地买房,十年后再出手,哦哦!那时我就是两亿富翁啦!”
“问题是,谁知道我们这几个英雄?再说,抛头露脸等于自寻死路,我们现在都是大鱼大虾,被人盯上的几率很高。”陆苏泼了桶凉水。
“唉!”失去了理想中的一亿,楚千雀整个人都像没jīng神了似的。
“小子,你当然为什么会变成智……”老头突然咽下去后面的话,三人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他连忙改口说,“变成这么厉害的样子,你不是没有原型吗?”
“我不知道啊,稀里糊涂就那样了。”陆苏也打着马虎眼,还好锦断没有深究这件事,但这倒提起她的兴致来,兴奋地说:“嗨,我当时超厉害的,揍那个丑八怪像揍小孩一样。”
“是啊,锦姐真厉害,我也想学。”
“那个太危险,你别学了,差点死掉了呢。”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时候,陆苏问老头:“为什么我们没有死,你知道吗?”
老头摇头:“不过那个姓木的说你们身上有一件袈裟,把你们那什么状态给抑制住了。”
“袈裟?”
“对了!”老头对他们三个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小子,你也过来。”
“你上厕所叫我来干什么?”
“叫你来就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头还特别叮嘱了他们三个一句:“望着风,有人过来就咳一声。”
“你到底是上厕所还是装炸弹啊!”
老头走进一个没有人的商店里,陆苏跟在后面,到了yīn暗的地方,老头小心地看看四周,然后解下烟斗上那个装烟草的小袋子,把里面的烟草全部倒了出来,全部扫到一旁,腾出一片空地。
他伸手在袋子里面动了动,好像那下面有个夹层,然后倾过袋子一倒,倒出一些黑灰灰的灰疙瘩,好像是什么东西烧出来的,老头格外小心地用手拢着,防止这些小颗粒被风吹走。
“这是什么?”陆苏问,“你的舍利子吗?”
“放p!把手放上面,把它恢复成两天前的样子,你就明白了。”
陆苏把手按在这些灰疙瘩上,发动掌中倒转,拿开手时,下面居然是一把造型拉风的骨质折扇,他登时反应过来,惊叫道:“yīn阳……”
“闭嘴!”老头一把捂住他的嘴。
“老头,你怎么弄到手的。”
“也是巧合遇到的……这东西可难烧了,别打开,会死人的。”
这把扇子现在并没有三道铜箍束缚着,因为那三个铜烧不化,陆苏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一如这把扇子所代表的含义。
他看了一眼老头,当年假扮智者的他把扇子送给除妖师,目的是让那些想得到扇子的亡命徒给他们制造麻烦,现在为什么又要夺回来?
“你当年不是把它送出去了,怎么又……”
老头一惊:“你知道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这是好东西,放在那些家伙手里糟蹋了,我想了想还是夺回来吧。”
老头说天伤的事情结束后,言斩蝶他们到处搜寻这把扇子,甚至搜了他们的身,连肚子里也摸了,当然是木下蝉做的,若不是用这个办法,老头是不可能把扇子带出n城的。
陆苏感慨道:“你这是冒险啊,万一我在三天之内醒不过来,这把扇子就永远毁了。”
“那也比在他们手上好。”
“对了,天伤到底……”
“他没死!”
“没死?”
“被他们活捉了,而且他们威胁我们永远不能说出去,不然会铲除我们……你可不敢对圣骨丫头说啊,她太冲动了。”
“呃……”陆苏的心被揪紧,原来到头来还是被摆了一道。
“千慧那个老婊子!”
“你怎么又骂起千慧来了。”
“都是她那个好徒弟,最后关头从后面插了我们三个……”
“你们被那什么了?”
“是啊,当时我们三个身上都麻麻的不能动,她就把天伤带走了。”
衣碧和除妖师是一伙的!这个震惊的真相让陆苏惊愕不已。
“可不敢乱说啊,要不是我求她饶我们一命,当时我们就被灭口了。”老头说。
“老头,你真不容易啊!”
“一朝无常万事休,年轻人太冲动,要是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恩!”
“可不敢乱说啊……”
“好了好了,你怎么变罗嗦了,我的口风比你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现在不该说……对了,这把扇子怎么办?”
“我们留着!”
“但是离开这里之前最好不要让锦断知道,万一被他们发现,少不得又有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长的东西,总不能塞在菊花里往外带,陆苏再次用掌中倒转把它变回了灰疙瘩,让老头装回烟袋的夹层里,这样一来等于把三天的期限初始化了,三天后再恢复原状就可以了。
“我早说过千慧是个老婊子,你们不听。”往外走的时候,老头还在嘀咕。
“你少说两句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闭嘴!”
两人回去的时候,锦断说:“怎么这么时间,老头便密了吗?”
“他掉到坑里了,我把他捞上来的。”
“放p!”老头神情yīn郁地说。
离开n城,几人却遇到一件麻烦的事情,钱!之前走的急,身上根本就没带钱,这段时间一直吃住在驻扎地,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虽然体力强悍,但跑回c城未必太辛苦了。火车站人来人往,楚千雀自告奋勇地说:“找个赌场,我一晚上就能赢好几十万。”
正发愁的时候,有几个宅男围上来,很客气地问:“你们是不是除妖师?”几人一惊,陆苏才想起他们身上穿着除妖师的制服。
“我们怎么会是除妖师呢。”
“啊,你们的衣服是哪里买的……”
看见是个好机会,楚千雀就推销起来,说陆苏穿的是正宗的除妖师制服,是从n城弄到的,最后那边出了一千块,买下了陆苏的衣服。
几人兴奋地离开后,陆苏发动掌中倒转给自己又复制了一件外套,心想这笔钱真是来的及时啊,说不定从n城挖几块砖,真的能卖掉呢。
买车票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没带身份证售票窗口不愿意卖票,老头和那个售票员对骂起来,后来老头骂不过对方,换楚千雀上阵,他骂起来人秒杀一大片,对方全家女xìng都躺枪。
在n城的时候杀敌无数,没想到这里五人却被一个售票大妈拦住,陆苏不禁苦笑。这时锦断一掌拍碎了售票台的砖,横眉怒目地说:“你想死一次吗?”
售票大妈恭敬地把票奉上,临走的时候还热情地叮嘱:“火车要开了,你们快去1号站台啊。”
坐上火车,一路上欢声笑语,窗外n城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无边的空阔。那段记忆以后也许会变成小说、电影,变chéng rén们津津乐道的故事,然后对他们来说,它将永远埋在心底,成为永远的追忆。
“谁会相信我们拯救过这个国家?”陆苏突然笑着说了句。
“我相信啊。”锦断亲昵地说,“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火车先到达h城,这时虫婷突然说要下车:“我很久没回家了,我要回去看一眼!”
“以后还和我们一起住吗?”
“啊,如果家里没有事,我还会来的……以后还是让我做饭给你们吃吧。”
“那你要多多练习厨艺了。”
“恩,一定!”
h城的停站时间比较长,四人把虫婷送下车,分别的时候,楚千雀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虫公主,你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可以满足我任何愿意吗?”
“啊!”虫婷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
“啊,是约会好呢,还是一起去旅行呢……要不我们结婚吧,我保证婚礼会非常豪华。”楚千雀笑嘻嘻地yy起来。
“那个……那个……其实我……”虫婷低着头吞吞吐吐,突然做了一件谁也没料到的事情,她冲向陆苏,挽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上了陆苏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吻,却把在场的四人都惊呆了,陆苏更是惊讶得不知所措。然后虫婷像逃跑似地道了句“后会有期!”一下子跑开了。
“虫,你这个混蛋!”锦断气鼓鼓地上前一步,愤怒得不知所以,居然对着虫婷竖起了中指。
远远离去的虫婷冲锦断扮了个鬼脸,也竖了一个中指,两人遥遥地鄙视着对方。
圣骨和克骨,以这种方式在此别过,一如某种宿命的暗合……
第395章 暴雨将至
n城除妖师总部的试验室里,刁琢正埋在试验台上忙碌。打开的窗户外,城市的夜空正在下着暴雨,但充斥天地的狂风暴雨中,却是久违的万家灯火。
一道闪电过后,一个人形出现在窗口处,刁琢抬起头,看见衣碧站在窗前,正在收拢那对漆黑的羽翼。
“好久不见,衣碧……不,应该说是千慧。”刁琢笑了一下。
“还是叫我衣碧吧,扮演这个角sè太久,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千慧了。”
“无论你是谁,只要你是我们的人就行。这次的行动能够顺利,全是仰仗你的计划和实力,但是……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我挺在意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衣碧,怎么顺水推舟地完成这个十年都没有完成的计划的呢?”
衣碧顺手把玩着一个酒jīng喷灯,说:“反正已经闲下来了,和你聊聊也无妨。千慧的身体已经太过苍老,我早就需要一个新的身体,在几百年前我就准备了两个备选,一个是衣碧,另一个是天伤。可惜天伤后来叛逆了,但衣碧这个乖孩子倒是不错的选择,我在一个容器里留下一份自己的意识,并且告诉她在我死后打开……只要我死,她就会打开,然后我再侵占她的身体!”
“原来如此!”
“完成意识的侵占之后,我把千慧的身体吞噬,我原本的妖魄也进到了新的身体里,无论是意识还是妖魄,都在这具身体上统一,所以现在的我既是衣碧,又是千慧!”
“那扮演这么长时间的衣碧,难道不会露出马脚吗?”
“会!比如在千慧死后,我一次也没有使用过体术,万幸他们没发现,而且平时我尽量避免同他们接触,所以没人看出我的身份。”
“只有言斩蝶知道?”
“是的,天伤的计划已经不可阻挡,这家伙又聪明又强大,硬碰硬我们不是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顺水推舟。当时言斩蝶去铲除那五只妖,在最关键的时候我把他拖到了天上,然后告诉了他我的计划,组织里最合适作同伴的人,就只有言斩蝶了,他自始至终没有暴露我的身份,而且又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们这些头脑,怎么布局,怎么利用那几个棋子,最后怎么活捉天伤,一切都在暗中运转,要是没有言斩蝶这个齿轮恐怕是绝对不行的。”
“言斩蝶是一条好狗!”刁琢笑道。
“确实是条好狗!那么我倒想问一件事……”
“请问。”
“花费十年心血,不惜抛弃整个n城,你们为什么这么想得到天伤的妖技。”
“你和天伤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明白的,那是心象型中最强的妖技,可以无形无影地控制别人。这个组织并不太平,各种势力暗流涌动,我们这支小小的势力想要控制整个组织,就必须借助意想不到的力量……那就是‘幽冥雾幻’!十年前我们曾经试图捕获天伤,非但没成功,反倒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麻烦的对手,这十年里无数除妖师死在他手上,因为当年的过失,我们这支势力也被削减得很厉害,没想到局面变得这么不可收拾,最后居然能逆转全局,让我们再次站到巅峰。”
“多亏了那位局长,在事发的时候暗中运作。言斩蝶也好、张义也好、木下蝉也好、我也好,所有被安插到前线的都是你们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大费周章,牺牲掉这么多人,你们要统治的,恐怕大概不止一个组织吧?”
“对!”刁琢小心翼翼地举起一个铜制的头盔,那就是天伤,变成妖兵之后的天伤,“区区一个组织满足不了我们的胃口,我们要统治政界、商界、军界,只要有了它,任何人都会是我们的人,你等着看吧,这个国家不久之后将会改变。到那时,你我都是最大的功臣!”刁琢咧着嘴大笑起来,表情显得异常狰狞。
衣碧在椅子上坐下,似乎对刁琢的宏大前景并没有多大兴趣:“你们还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啊,人类真是无聊的动物,明明只能活几十年,却想着占有更多。”
被泼了冷水,刁琢收敛起得意,把那东西仔细地藏好,似乎生怕衣碧会来抢夺。这时衣碧突然说:“我的报酬呢?”
“请稍等!”
刁琢把那件妖兵放好,然后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木条钉成的箱子,费力地推到衣碧的面前,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衣碧掀开箱子的盖,大块的泡沫中埋着一件东西,金属的光泽,古怪的纹路,用手抚摸着这件报酬,她满意地冷笑了一下:“十年,就为了它,勉勉强强算是合算的买卖吧。”
“按你的要求,我改装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件东西,它对付人类没多大用,杀你的同类倒是很方便,可惜太笨重,除妖师没有能使用的。”
“你们要统治世界,我要统治妖界!”
说着,衣碧抓起沉重的箱子,站到窗台上去,准备离开。
“等下!”刁琢说,“我们此次的合作很愉快,但是我不希望有朝一rì和您成为敌人……统治妖界很好,但请您一定要小心行事。”
仿佛听见什么愚蠢至极的话,衣碧露出讥嘲的笑容:“刁琢,你这只地上的人类怎么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之上,有更加恢宏更加广阔的世界,那里就是所有妖类的终极归宿!我的眼睛怎么会盯着无聊的财富和土地,我要成为的是世界之王,是神,是真理!”
“对不起,我……我听不懂。”
“我们永别了!”衣碧抓着箱子冲进澎湃的暴雨中,在闪电的照耀下,像鹰一样冲向层层的乌云中,她最后抛下一句话。
“刁琢,现在的我已经突破零阶,这个世界再也不是我的枷索!”
……
此时n的郊区,言斩蝶手握一把长刀,他的前面跪着一个人,被反绑着双手,两人如同定格在雨中,全身都被淋湿了。
“言斩蝶,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要杀我。”
“对不起,上面要你死,你必须死!”
一道闪电掠过天空,把他们的周围照亮,站在言斩蝶身后的是戴雪、木下蝉和锻甲,再后方是一排铜钟,每个铜钟后面各站着一名除妖师,而铜钟里不停传来敲打声和恐怖的叫喊声:“不要杀我们啊,求你了,言队长!”
“上面怎么会让我死,这不可能,言斩蝶,我要见我的上司!”跪着的人大喊道。
言斩蝶一刀落下,他的脑袋被齐唰唰地砍掉了,跪着的身体慢慢向一侧倾斜,倒下。言斩蝶一甩刀刃上的血,回身看着自己的部下们,喝斥一声:“动手!”
那个人都保持着结印的动作,却没人下得了狠心,直到言斩蝶吼了第二声,他们才结结巴巴地发动镇魔钟的收招动作。
那一排铜钟同时开始旋转,并且快速地钻进地面,钟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然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雨夜之下,只有一排被镇魔钟钻出的大洞。
“战争才刚刚结束,上面就已经开始剪除他派羽翼。”木下蝉轻叹一声说,“等上面开始使用那个东西,我们要杀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多。”
这场大战对于上层来说,是一场势力的重新洗牌,但对于这部庞大机器末端的他们来说,却是无穷无尽的杀戮噩梦。
“木下蝉,我和你要庆幸自己是这边的人,不然跪在这里被砍头的,就是我们。”言斩蝶的语气却显得很疲惫,他仰望着漫天的黑雨,雨水像泪一样从脸颊流淌下,“我早已习惯这种脏活,战斗对我而言只是像机器一样的杀戮,但是和他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我觉有一种同伴的感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危险?”
“我又何尝没想过,可惜我们和他们永远无法成为同伴……”木下蝉叹息道,“烦恼皆因放不下!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那你放下了?”言斩蝶反问。
他苦笑一声:“战事之后,我交了三次辞呈,上面都不肯放我走……看来我们这双手还要沾很多次血。”
几人沉默下来,四周只有凄风哭雨的哀嚎,他们的前路似乎也如同这无边的黑夜一般看不见出口。云风突变的未来,他们也不过是被命运cāo纵的棋子,被权势玩弄的刀斧,看不见光明,亦无法拥有zì yóu的意志,木下蝉轻轻地昵喃一声:“这场战争,到底是谁赢了!”
暴雨渐渐平息,月亮的清辉像剑一样斩开层层的yīn霾,但四人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轻松多少,因为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396章 久违之地
h市没有多大变化,或者说变化已经无从察觉了。一场秋雨之后,气温骤降,锦断囔着要买秋装,陆苏只好陪着她逛街,每次锦断试衣服的时候,他就愁眉不展地在旁边当拎包的苦力兼顾问,锦断问“好看不!”要是立即回答“好看!”锦断肯定会不满意地说:“你的敷衍我!”结果陆苏学乖了,再被问起意见时便故作审视状,然后认真地点点头:“不错!”
“和刚才那件比呢?”
接着扮深沉,然后说:“这件好!”心里却在乞求着,姑nǎinǎi,快买了完事吧。
后来锦断看中一件墨绿的风衣,配上黑丝长袜,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翩然转身,售货员在旁边一个劲地夸赞,连陆苏也稍稍有点心动。
“好看吗?”
“超好看!买了吧。”
“不行,我得再比较一下。”
结果逛了几个小时,最后买下这身,新形象的锦断一蹦一跳地在路上走,高兴地哼着歌,微蜷的长发在肩头跳动。陆苏原本的心动被搅得很沉重,内心咆哮着,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必弄这么麻烦,女人啊!
“来,夸我两句。”锦断拍拍陆苏的肩说。
“沉稳之中带着轻盈,霸气之中带着妩媚,姑娘,这身衣服和你实在是天造之合!”
“哈哈哈,你的嘴也很甜啊……既然你心情这么好,我们再多买几件吧。”
“……”
“走啦走啦,哎,这家逛过了吗?”
“改天再来吧,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哪?”
陆苏去见了胖子,因为当时他们的匆匆离开,胖子准备开业的西餐厅只能闲置,之前打的广告也全部作废。见面之后,胖子跳着脚说:“陆苏,你回来啦!哎呀你可把我坑惨了,没法开业,我员工水电房租还得付,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屁股。”陆苏笑着说。
“还有心情说笑,你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怎么像人间蒸发似的,说没影就没影了?”
“我去做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比赚钱还重要?”
“恩,比赚钱还重要。”
怪叔叔抓着菜刀和平底锅跑出来,看见两人,特别是惊艳的锦断,激动得大呼小叫,非要给他们做几道菜吃。
陆苏退辞了,说家里有事。胖子说:“你回来就好,我把东西都准备好,然后你帮我复制……”他又担心地问了句,“你以后一直不走了吧?”
“一直不走了!”
“那感情好,恩,我明天就印传单发,打广告,一星期后开业如何。”
“你拿主意吧,我只提供生产力。”
“哟稀,赚大钱赚大钱!”胖子兴奋地叫起来。
“对了,卡上现在还有多少钱?”陆苏问。
“零!”
“花光了?”
“哎,花光了……要应酬,要付员工水电房租……”
“那你打广告怎么办?”
“我可以先贷款,以后再填空子。”
“哦!”
这几天得想办法弄钱了,陆苏暗想。
不得不见的人名单里还有一个,那就是风小萤,这天晚上吃过饭,陆苏去了她的住处。
这条街实在是久违了,想起当初就在这里见到张义和程平,然后偷到十妖名单,得知虫婷成为猎杀对象,最初那张多米诺骨牌就是在这里推倒的,现在回来,不禁感慨良多。陆苏抬头看了一眼那幢除妖师的大厦,全部黑着灯,不知道张义离开之后,这里会由谁管理。
敲了三下门,风小萤从打开的门扇后面露出半张脸,看见是陆苏惊喜地说:“陆苏哥哥,你来看我了?”
“我不是来看你,我是和你说些事情。”
“欢迎欢迎!”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她的门让开,依然是那副洋娃娃的模样,不过面对这个女人,陆苏却已经没有可爱的感觉。
喝着茶,陆苏说:“郑元有个后人。”
“郑元有个后人?”她呆呆地重复这句话,“什么意思?”
“具体我不清楚,但我们遇见了那个妖……不,应该说是那东西。郑元好像炼出了一个怪物,现在那东西在一心寻找杀他主人的凶手。”
风小萤手里的茶杯打翻,陆苏眼疾手快地接住,不过茶还是撒到了她的裙子上。
“你把我卖了?”风小萤说。
“怎么可能,我和他说是我杀了他主人,所以他的目标是我们。另外关于虫婷的事情,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还是花月时候的事情了,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根本不认识你,所以你不必担心她的威胁……总之,多谢你给过我们的帮助,另外请你原谅我当初的狡猾,你以后会很安全。”
“绕了这么多弯,你原来还是个好心肠的人啊……不过杀掉虫婷岂不是更保险,你完全克制她的啊。”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陆苏笑着说。
“朋友?朋友?”她念叨着这个似乎很陌生的名字,突然冒出一句,“你喜欢她?”
“啊……”想起虫婷分别时那个意义不明的吻,陆苏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说,“没可能的,我家的那位会杀人的……只不过是妹妹的那种喜欢吧。”
风小萤咬着手指沉默着,陆苏放下茶杯:“我想说一些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事?”
“恩,机缘凑巧,我又一次见到了仇牢……他确实死了,你就别打听是怎么回事的了,说起来很麻烦……他和我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关于那个麒麟山的往事。”
“恩!”风小萤静静听着。
“这个曾经最大的妖帮,帮主叫作柳梦原,仗着自己的残酷手腕,他统领着很多妖中的高手,称霸一方。但高压之下必有反抗,第一个起了叛逆之心的人是柳梦原的女人,叫作夏萤萤……”他观察着风小萤的反应,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利用帮会中的人脉,夏萤萤在暗中煽动一群人准备反抗柳梦原,这其中当先的人就是当时第二号交椅的仇牢,但实际上夏萤萤是在利用他,真正想当帮主的是她自己。仇牢是个极其单纯的人,杀人和救人全凭爱憎而已,所以要把握住他,只有用情爱,夏萤萤玩弄手腕,很快占据仇牢的心,让他死心踏地地作傀儡。
“但这时出现了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花月,也就是虫婷。并非帮派中的人的虫婷一开始只是保持旁观的态度,后来东窗事发,柳梦原被仇牢杀死,这个时候夏萤萤对仇牢下手,结果那个爱打抱不平的姑娘救了仇牢,而且‘流火恸哭’似乎非常克制她的‘幽影两身’,世上没有完美的妖技,‘幽影两身’虽然看似无敌,其实最大的弱点就是同时伤害两具身体,本人就会受伤,而虫婷那永不熄灭的火焰是最好的利器……因为身负重伤逃离了帮会,苦心经营的yīn谋果实也被他人摘得,所以夏萤萤一直恨着虫婷,并且对仇牢心怀愧疚。
“为了躲避这两个人,夏萤萤利用反噬的办法把自己变成了小孩的身体,化名叫作……风小萤!”
“仇牢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一大半是他说的,一小半是我自己猜到的。”陆苏看着她,“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的单纯好像很刻意,后来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小孩。”
“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吗?”风小萤问。
“我不会!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本来我还奢望你能保护我的,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陆苏抬头看见架子上那根破简陋的万花镜,说:“那是当年仇牢送你的吧。回忆起你的时候,他很开心呢,说你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女人……”
“可惜当年我是在利用他。”
陆苏告辞了,正要离去的时候,风小萤突然叫住他,转身一看,她赤着脚走在地毯上,慢慢接近陆苏,把小小的手按在陆苏的腹部:“我还有件事情求你。”
隐隐有种微妙的预感,陆苏静静听她说下去。
她娇媚地一笑:“变成这副小孩的身体,我已经很久没尝过男人的味道了。既然我们住在一个地方,而你又是知道我过去的人,不如你经常过来陪陪我,我们可以做很多好玩的游戏,比如……”
“啊,那个……”陆苏拿开她的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家那位会杀人的。”
她呼的一下变成两个人,用一样的声音说:“不想试试和两个小萝莉一起吗,你也是男人,别再勉强自己了……”
“啊,那个,呃,我……”突然遇到这种温柔攻击,陆苏也不禁心旌摇曳了,小萝莉双‘飞啊,到底电视上那些壮汉帅气地推开媚惑的美女是怎么做到的,天阉之人吗?
屋里那种温吞吞的香味在煽风点火,陆苏快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风小萤又在这媚惑之上加了一个码:“陆苏哥哥,现在有空吗?”
娇小的脸上绽露一丝坏笑,隐隐透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第397章 阴暗的交易
“陆苏哥哥,现在有空吗?”
“啊,没空……”
看见风小萤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sè,陆苏又觉得是不是太残忍了,想都没想地说了一句这辈子都后悔的话:“要……要不以后电话联系吧,我趁锦断睡觉的时候偷偷出来。”
“好!”风小萤和冷小萤开心地扑上来抱了抱他。
陆苏暗骂自己定力怎么这么差,柳下惠当年是怎么做到的,但已经说出口也无法改口,狼狈地说了句再见,便离开了。
出门之后被冷风一吹,脑袋便清醒了许多,心里暗想这种没节cāo的偷吃怎么能答应,被锦断揍是小事,万一因此而失去锦断,那才是追悔莫及的事情。
只好以后想办法敷衍开了吧,不过心里有个邪恶的小人在说“人家好可怜,为什么不帮帮人家呢,反正各取所需,又不是欺骗小女孩感情。”
啊,炮‘友,多美好的名词!还是小萝莉,手感各种好啊,皮肤各种滑啊……不行,仇牢说过“宁可后悔不要遗憾”,凡事都应该勇于尝试才行,真男人就要敢作敢为。
几乎要被心里这无耻的念头说服自己的时候,侧面突然有个人叫住他,扭头一看是锦断,她抱着双手靠在小区的门口,整个人快和黑夜融为一体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带着洞察一切的神情,她挑着眉毛坏笑着说:“你怎么看见我脸都白了,有什么烦恼吗?说出来让我听听。”
“没没没什么?”
“舌头都打结了,还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不齿的事情呢?你不相信我的人格,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啊。”
“你还记得有一次老头忽悠我们……”
“恩?”
“那时你告诉我,撒谎的人有个特点,就是会一口气说很多话,生怕一停下就被人看出破绽。”锦断说。
“啊,是吗?我可没有撒谎,我就是进去喝了杯茶,说了一点闲话,约炮这种不齿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想过。我要是女的,早就赚到贞洁牌坊了。”
“哦?你还真不会撒谎啊……”锦断哼了一声冷笑道,“别装了,说吧,那个狐狸jīng对你说什么了?”
“啊,我招!”自己确实不是说谎的料,看着锦断冷冷的面孔,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似的,他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像表忠心似地说:“本来我想拒绝的……”
“后来呢?”
“后来心一软就答应了。”
“混蛋!”锦断点着他的脑袋说,“你怎么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有这样的脸蛋,她会找不到男人?她不过是想拉拢你罢了。”
被锦断一句话点醒,陆苏像被冷水浇了似的,顿时明白过来……明明知道当年仇牢就是这样被骗的,自己却又着了道,并不是风小萤利害,而是她懂得利用男人的弱点……这个女人果然很可怕。
锦断还在不满地数落:“你们男人都蠢得像猪一样,满脑子想着这种艳遇,一个漂亮却不可能喜欢你的女人接近你,自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偏偏你们就这么容易上当!唉,唉,唉……你呀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那个……”陆苏像被管教的小学生,低着头认错,“我以后不会了。”
这时陆苏的手机响了,锦断从他口袋里掏出来,是风小萤发来的短信:“陆苏哥哥,什么时候再来啊。”
“你们已经那个了吗?”锦断问。
“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你换电话卡吧。”锦断把手机扔到地上,用鞋跟踩爆。
“不用连手机也踩爆吧……”
沉默良久,陆苏问:“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不也守在门口?”
陆苏猛然醒悟,当时两人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锦断虽然在门口,却打着和老头逛街的名义为掩护,可惜当时居然没发现那是锦断在担心他。
锦断说:“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所以从来都不放心你单独来见她……你是我的男人,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杀她全家!”
“那个……要跪搓板吗这次?”陆苏胆怯地问。
“算了,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陆苏长长松了口气,幸好有锦断在身边,原来在这种事情上她有着自己特殊的处理方式,第一次在锦断身上产生一种贤内助的感觉。
“要陪你逛街吃冰淇淋吗?”陆苏问。
“废话,不然我怎么能消气。”锦断气鼓鼓地说。
“好好,知道啦!”
两人在街上闲逛吃东西,锦断迟迟没消气,吃冰淇淋的时候还在说:“切,你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家能看上吗?”
“当初你怎么看上的。”
“谁知道我怎么瞎的眼。”
“对了,虫婷怎么亲我来着……难道……”
“你爱怎么乱想怎么乱想吧,肯定不是看上你了。”
“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有意思啊……”
“回去给我跪搓板!”
“猜想啊,猜想也不行……”
“少废话!”
出了快餐店,陆苏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幢大厦,对锦断说:“那里是除妖师的h城本部吧。”
“恩?”
“我们现在已经是一阶了,以后少不得要猎杀其它妖,要不上去弄点资料看看,这样以后动手也方便。”
“啊,这种残忍的事你都盘算好了。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
“嘿嘿!”
两人跳进那幢楼里,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但让人失望的是,资料和电脑都被搬空了,地上只有一些废纸片。
张义的队伍被解散,本人被扔进大牢,全是拜他们所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战争结束之后,他继续坐牢吗?
陆苏捡到一张金卡,是去那种地方的,张义的队伍居然有这种东西,卡片背面写着各种听都没听说过的服务,背影上的漂亮姐姐更是诱惑十足,趁锦断没注意,陆苏赶紧藏到口袋里。
“哎,是你的通缉令!”锦断拾起一张废纸说。
“啥,我的通缉令?”
那张通缉令被撕去了一半,能看见的半行字是“头号危险通缉犯陆……”后面还有半行字“眉山派炼妖师……”那张照片已经被踩了一个脚印看不清了。
眉山陆派!现实世界居然还有他们的存在……陆苏咬着嘴唇陷入沉思,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有着一个祖先,但立场上来说却是敌人,这只神秘的派别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们走吧!”锦断说,“老头今晚通宵打麻将不回来,楚千雀也不在,今晚只有我们俩在家,你想不想……”
“想!”
“……跪上几个小时搓板啊!”
“……”
……
监狱的门打开,张义走了进来,再次回到这里真是有种久违之感。n城上次被天伤的雾笼罩时,组织害怕这里的犯人被利用,和军方一起把他们全部临时转移了,战争之后一部分人被送了回来,但彼得他们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蹲大牢了。
这间yīn暗的牢房并不是张义的,实际上走进这里的他穿着西装革履,手里夹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在板床上有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像在冥想,他好像根本没听见狱jǐng那句恭敬的“张局长,请。”也没听见张义走进来的脚步声。
“陆承兆!”张义叫出了老人的名字。
他睁开眼睛:“哟,这不是张队长么,当年你把我抓进来,现在怎么有心情来看我这个老骨头了。”
“我找你有事情!”
姓陆的老人扫了一眼张义手里的盒子,那是个骨灰盒,对方的来意他已经明白了几分,不紧不慢地说:“除了炼妖我只会吃饭,你肯定不是来请我吃饭的。”
“聪明!”张义笑了下,“你是眉山派最好的炼妖师,我要你替我复活一个人!”
他把骨灰盒放下,上面贴着程平的照片。
“办到的话,我可以给你弄一个新的身份,让你远走他乡,不用再蹲大牢。”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现在是局长!”
“你终于当上局长了?可喜可贺啊,那位老局长不干了吗?”
“他疾流勇退,辞职了……不说这些闲话了,我可以给你准备材料,能办到吗?”
“张义!”陆承兆皱了下眉,像看见什么污秽物似地怒斥道,“你这根本就是在乱来,人的骨灰这种垃圾不如的东西,一点炼化的灵xìng都没有,成功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你叫我怎么帮你,屎就是配上燕窝也上不了台面,炼这种东西简直是污我眉山派的威名。”
“说话给我注意点,老东西!你说百分之一都不到?那好,把这骨灰分成一百份,给我炼一百次,直到你成功为止!”
陆承兆叹息一声:“乱来,真是乱来!炼出来的妖是男是女,是老是小也很难把握……”他看着照片上的人,“他不是当年烧我的程副队长吗?他死了?这个人对你就这样重要?你堂堂一届局长,不惜干出这种犯法的事情?”
“你以为老子是为什么才愿意当这个局长的!你听着,你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但如果你拒绝,为了防止你乱说,我现在就让你死。”
在这般强硬的威胁下,陆承兆终于退让了,他轻叹一声:“好,我帮!我帮!但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第398章 “凶手”的怜悯
回家之后最让几人意外的一件事是,放在窗台上的那只小老鼠少少居然没有饿死,明明都饿得皮包骨头了,两只红豆样的小眼睛却炯炯有神。想起走的时候没有把少少交给邻居照顾,害它饿了几个月,锦断不禁又怜又爱,立即跑下去买了很多牛nǎi和饼干喂它。
从此饭桌上多了一个成员,四人吃饭的时候,少少就在碗碟的丛林里钻来钻去“寻宝”,吃饭的时候喂它也成了最大的乐趣。
虫婷不在,饭菜都是锦断下厨做的,她的手艺不算jīng致,却充满惊喜。一天吃饭的时候,锦断突然说:“我们是不要要去趟秦瑟的家,我听说她有个妹妹!”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件事,还有蝾敏有个nǎinǎi,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钱了啊,要不再等等……”陆苏说。
“等到什么时候啊!”锦断夹起一片菜喂给少少,说,“等你那个胖子朋友入帐了?”
老头说:“昨晚我打麻将手气特别好,赢了好几十呢,我资助你们吧。”
“老头你还是留着吧。”
“陆兄!”楚千雀说,“要钱和我说一声吗?来!”他像打扑克一样摊开许多储蓄卡,“每张里面都有七位数,密码是六个8,随便拿。”
“你的钱是你的,我还是自己赚钱用起来才放心。”
“不要客气嘛。”
“让他去赚钱!”锦断说,“男人怎么能不会赚钱呢?”
“哦!”被她这么一说,楚千雀连忙把卡收了起来。
吃过饭陆苏一个人走了,傍晚回来的时候,锦断坐在沙发上看狐冰冰的新书,眼皮不抬地问:“赚到钱了吗?”
“你以为我下午出去是抢啊!等两天就有了。”
“哼哼!”
第二天陆苏回来还是两手空空,锦断手里的书已经看到一半了,她眼皮不抬地问:“钱呢?”
“快了,明天就有了!”
“哼哼!”
第三天楚千雀尾随着陆苏出来,偷偷塞给他一张卡:“陆兄,我知道你为难,拿着吧,就说是自己赚的……别被锦姐姐知道啊,不然要生我气了。”
“不用啦,我真的是在赚钱啊。”
推辞半天,楚千雀硬是把卡片塞给陆苏,离开一段距离后,陆苏把手里的卡片一折,对楚千雀说:“楚兄,真的卡片在你口袋里。”
楚千雀一摸口袋:“你什么时候调包的。”
“嘿,我走了。”
这天傍晚回来,锦断正在哭,陆苏吓了一跳:“你怀孕了?”
“你才怀孕了,这本书的结局太感人了,呜呜!”
桌上放着的是狐冰冰的新书,锦断已经读完了,名字叫作“叶隐妖之恋”好像是以妖为主角的爱情故事。
陆苏趁她正在动情,掂着脚往屋里走,突然锦断叫住他:“赚到钱了吗?”
“快了,明天就有了。”
“废物一个,要不我干回老本行吧。”
“别别,明天不带回钱,我自切小jj!”
“我可是你说的。”
第四天傍晚,进门的时候陆苏吓一大跳,锦断正举着菜刀在等他:“来,我帮你切!”
“切不成了。”陆苏笑了下,把手里的大皮箱放下,打开两边的绊,皮质的箱子“啪”地弹起,里面的钱码放得整整齐齐,好像电影里黑帮交易时的钱箱一样。
“哇,这么多钱,你怎么弄到的。”
“你以为我这四天是闲着的吗?”
“快告诉我怎么办到的。”
“等下老头和楚千雀都在的时候,我再说吧,也好显摆一下。”
“切!”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苏说起这四天干的事情,他说:“其实这钱是骗来的。”
“骗?谁有这么多钱让你骗啊。”
“**!我把复制出来的军火卖给他们,明白了吧,反正他们是坏人,骗他们的钱也算心安理得。”
“陆兄,说的容易,你怎么找到**的?”
“老杰克是卖军火的,他做妖的生意,也做人的生意。民间买枪的都是什么人,自然是那些人,所以老杰克手上有详细的顾客名单。毕竟是和危险分子打交道,所以有时候老杰克也吃过亏,被拿了军火不给钱的败类,对这些人老杰克恨之入骨,所以我无偿替他教训这些人,他是一百个愿意。其实第一天我就联系上了,但是找合适的见面时机和地点很麻烦,对方太谨慎了……等第三天我带着东西去的时候,他们想黑吃黑,被我收拾了一顿,不过我可是以德服人哦,我告诉他们明天带上钱来交易,如果再玩yīn的,就把他们都搞死!威胁人真是件很爽的事情,特别是这些社会渣滓,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天时间是怎么弄到的钱,反正今天交易算是完成了,等三天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上当了。哈哈!”
“你也有很缺德的时候啊。”锦断说。
“变相地为民除害吧,不过这种事情一个城市只能干一次,他们都记住我了……”
“小子,你有个地方没考虑周全。”老头说,“等他们发现上当了,找到这里暗算我们怎么办?”
“是啊,确实哦。”
“他们敢来,我们就杀光他们!”锦断说。
“对了,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不是抢的吧。”陆苏问。
楚千雀说:“他们一般都有地下钱庄,用来放高利贷赚钱,所谓**就是一帮用暴力做生意的人。”
“啊,懂了。”
楚千雀眉飞sè舞地说:“陆兄知道我是怎么空手套白狼的吗?”
“赌?”
他摆摆筷子:“那个太没技术含量,你看啊,我先找地下钱庄借八十万的高利贷,他们的利息一年要还百分之十,就是八万块。然后我拿这八十万去买下一个市中心的门面房,然后把这个房子出租,每月有五千块的入帐。”
“但是一年八万的利息,五千块十二个月就是六万,怎么够还?”
“听我说完嘛!我再用手上的房子当抵押,向银行贷款,把高利贷的空子填上,贷款的利息比高利贷低很多,这样一来,我把每年的出租收入用来还贷还利息,不出十五年,我就可以每年在家睡大觉,还能净赚六万块了。”
“十五年,很漫长啊。”
“其实还有更快的模式,先赚三年房租,拿出一小部分还利息,三年后把房子卖掉,还清贷款,那这三年的房租收入也就是我的了!哈哈。”
“三年还是很长啊。”锦断说。
“如果我把这个办法复制成一百倍呢?”
“你的经济头脑真厉害。”陆苏说,“我永远都学不会吧。”
“赚钱嘛还是要看胆量,好像赌博一样,押的越多赚的越多……陆兄,把你弄到的钱给我,我保证一年之内给你翻成三倍。”
“呃,这个钱是要给秦瑟的妹妹的……”
“是吗?我也去。”楚千雀说。
第二天三人找到了秦瑟的家,陆苏很惊奇锦断居然能熟悉地找到这个小巷里的小屋子。秦瑟的妹妹当然不是亲妹妹,好像是领养的妹妹。
两姐妹生活的房间真是乱得奔放,胸罩内裤到处乱丢,墙角随意地堆着垃圾,明明秦瑟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挺光鲜的,怎么住的地方像猪窝一样。
当锦断告诉那个小姑娘他们认识秦瑟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心急地问:“我姐姐现在在哪,她已经几个月没消息了。”
“她死了!”锦断说。
“死……死了?怎么死的。”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神。
这种残忍的话看来只能由锦断说,陆苏几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要怎么把对手的死讯告诉对手的家人啊,虽然说秦瑟并不是他们直接杀死的……
“是我杀死了她!”锦断说。
“你……你!”
“喂,为什么要这样说啊。”陆苏低低地说。
“你明白的,我们是妖,你姐姐也是,我们并没有仇恨,妖和妖相见必有一死……这是一些钱,你拿去读书生活吧。”锦断递上一张卡,卡片上写有密码。
“凶手!凶手!”小姑娘哭喊着把门关上。
“你为什么要把秦瑟的死往自己身上拉啊。”陆苏说。
“我总不能告诉她,你姐姐是被组织杀死的吧。与其为了报仇做傻事,不然让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仇是永远报不上的。”她上前一步,一脚踢碎了门,像死神一直挡住门口的阳光,对着窝在沙发里哭的小女孩说,“你要么收下我的钱,接受你姐姐的死;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宰掉,斩草除根!”
你每次都这么凶神恶煞地抚恤对手的亲人吗?陆苏无奈地想。
但那个小女孩却只是哭,并不回答,楚千雀说:“我来吧,我安抚小女孩最拿手了。”
“揍一顿不是更方便。”
“锦姐姐,我来吧,别乱用暴力啊。”
“那好吧!”
楚千雀进去之后,低低地坐在小女孩旁边安慰着,两人在门口等着,后来陆苏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楚千雀正亲密地搂着那个小女孩,正在给她擦眼泪。那张储蓄卡居然被塞进了她胸前的衣领里,缩在楚千雀怀里的小女孩肩膀一耸一耸地哭着,不过情绪好像已经平静不少。
最后他拍拍小女孩的肩,像完成一件壮举似地昂阔步走出来:“怎么样,我厉害吧,陆兄。安慰受伤的小心灵,我很有一套哦。”
锦断皱着眉,说:“苏,你不是说蝾敏有个nǎinǎi吗?”
“是啊,怎么了。”
她像看垃圾似地瞥了一眼楚千雀:“去蝾敏家的时候,不要带上这个人渣!”
第399章 故地重游
陆苏把剩下的一半钱存进一张卡里,密码写在背后,准备次rì动身。晚上锦断在那里训练少少,用两根手指在桌上走路,让少少忽左忽右地钻进钻出,陆苏突然说:“啊呀,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
“蝾敏家在s镇,我们过去肯定要见一次涂大哥。”
“见呗!”
“你忘了你和他约过架啊,都几个月了,他的伤肯定好了……那把妖刀那么可怕,能打赢吗?”
“我现在可是一阶啊!有什么打不赢的?看我把他的鱼摊砸个稀巴烂。”
“你到底是约架还是复仇啊。”
“走,稍微活动一下,明天揍那个姓涂的。”
一阶之后,两人的神经反shè力和速度、力量都全方位上升,锦断赤手空拳而且不发动妖技,纯近战完全能压制住陆苏,打得他措手不及。
几番落败之后,锦断得意地站在月光下:“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明天就看我表演吧。”
次rì两人去了s镇,那场大战的痕迹已经丝毫不见,这个古镇又恢复了往rì的繁华。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像完全是他们把言斩蝶引过来的,自己这几个人真是瘟神啊。
陆苏问锦断先去找蝾敏的nǎinǎi还是先找涂无鱼,锦断说:“先逛街吧。”
“逛你妹的街啊,秋装都买了十件了。”
“我看我这件衣服昨天被少少咬坏了一小块,我得再补充一件。”
“倒转!好了,替你修好了。”
“混蛋啊,你惹我不爽了,快陪我逛街。”
“……喳!”
女人怎么都这么散漫,好像看见服装店就是家里要奔丧也能进去逛一会。好在锦断不太熟悉s镇的街道,一边假装陪她逛,一边慢慢往涂无鱼那边引,终于远远地看见涂无鱼和智呆在那里卖鱼,好像今天还有促销活动,牌子上写着:“世界末rì前100天大酬宾,买鱼送船票!”
你倒是送点实际的东西啊!陆苏暗想。
“客人,这条鱼的肉质这么好,您要是时间够多可以做鱼饺。把鱼肉切碎碾成饺子皮,然后裹上蔬菜,扔进滚汤里立即就定形,吃起来真是爽滑得不行啊,比婴儿的屁股还爽滑。”
那个客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提着鱼跑开了。每次卖鱼都介绍做鱼的方法,这家伙完全可以自己开个鱼饭店了啊。
“客人,您的船票没拿!”智呆举着一张自制的船票,像抓贼似地冲了出去。
陆苏上前打招呼:“涂大哥,给我来张船票吧。”
“哈,老小,你们还活着啊……智呆,陆老小来了,那个大姐姐也在。”
“老大,来了。”智呆跑回来。
“谁是大姐姐啊,我很年轻的!”锦断竖着眉毛说。
“我错了!你们这个几个月去哪了?”
“哈,我们可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情。”锦断得意地说。
陆苏打断她:“做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说起来就太麻烦了。”
“那就不必说了。”
“我也不打算说。”
“来来,进来坐……智呆,再去借一个凳子!”
“别别别……涂大哥,找你两件事情,一是打听一个蝾敏这个人,他有个nǎinǎi住在s镇,我们想找他的nǎinǎi……”
“智呆你知道吗?”
智呆摇头:“我认识隔壁王铁匠的nǎinǎi,不知道是不是蝾敏的nǎinǎi。”
那怎么可能是呢!
“老小你稍等。”
涂无鱼转身用袖子擦掉小白板上的字,拿着信号笔写:“寻人启事,找荣敏的nǎinǎi,提供线索者送一条鱼……”
“不……不用这样麻烦吧,我们问一下不就行了。”陆苏说,“名字还写错了。”
“哪个?”涂无鱼擦掉“敏”,改成“民”。
你这不是更错了吗?
“我们还是去打听吧……另一件事情是,你还记得和锦断约定战斗的事情吗?”
“啊,那个啊!”案子上的刮鱼刀跳了一下,似乎很兴奋。
“你的伤如果好了的话,我们今天就打吧。”
“今天不行,今天要卖鱼。”涂无鱼刚说话,案上的刀突然跳起,用刀背连敲涂无鱼的脑袋,他一边求饶一边说:“老大我错了,今天就今天吧。”
“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打死不管埋。”锦断说。
涂无鱼挠着头:“那就下午收摊之后吧,老小你不要是要船票吗?”
“我说着玩的。”
“来,送你们两张。”
涂无鱼递过两张船票,上面印着涛天的洪水,写着“方舟号,2012年12月21号开船,过期无效”等字样。
“你自己做的?”
“买的,一张十块钱呢。”
“你自己印就是了,别人又不知道这张纸值十块,难怪你赚不到钱。”
智呆说:“现在网上涨到二十了。”
“为什么?”
“好卖呗,现在大家都相信有世界末rì。”
似乎是n城的陷落在民间产生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天伤把妖的存在公之于众,于是大家的危机感都上升了,相信传说中的世界末rì的人越来越多。
“老小你看那家饭店。”涂无鱼指着对面说,陆苏一瞧,不是第一次见到涂无鱼时吃饭的地方吗?那间饭店已经人走屋空,玻璃门上贴着“门面转让”的字样。
“这家生意很好啊,怎么倒闭了?”
“不是倒闭,是把店捐了。”
“捐给谁?”
“教主啊!”
“教主?”
“哎,有个教主说可以救大家,好多人都把家产捐了……要不我也把鱼摊捐了?”
“你千万别信那种东西啊,好不容易有个摊子,捐了之后万一没有世界末rì你怎么办?”
“呜……”
“苏,我们走啦!”锦断拽着陆苏的胳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涂无鱼威胁一句:“姓涂的,今晚我们不死不休。”
s镇很大,想找到蝾敏家不太容易,在街上问了几个人,对方都歪着头想,然后说“不认识这个人。”
于是陆苏想到一个主意,跑到电话局请工作人员查这个名字,说出请求之后坐在柜台后面打毛线的工作人员抬了下眼皮说“电脑坏了!”陆苏递上两百块钱,说了句:“麻烦你了,我们有急事。”
“哎呀我c,电脑怎么自己好了。”那个工作人员一激灵坐起来,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很轻易就查到了地址,临走的时候她在后面热情地喊:“慢走啊两位!”
出门之后,锦断说:“何必求这种人,直接揍就是了。”
“暴力还是谨慎使用,太张扬的人都死的早。”
“你倒越来越像老头了啊。”
“近赤着朱嘛。”
找到蝾敏的住处,见到他nǎinǎi,陆苏让锦断别说话,把卡递过去说:“蝾敏是被我亲手打死的,很对不起,但我们也是妖。”
还好他nǎinǎi没秦瑟的妹妹那样冲动,领养蝾敏的她大概知道妖类的事情,拿着那张卡只是低头恸哭。
看见没事了,两人准备离开,他nǎinǎi突然从后面叫住他们:“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吗?”
“没有,我只想问一句,敏儿死得受罪吗?”
“一枪打中脑袋,没有受罪。”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老人擦着泪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似乎也感染到了陆苏,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同伴或亲人死去,他将如何面对,这简直是一个永远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出了门陆苏一直沉默着,锦断问:“苏,你在想什么?”
“有件事情我挺在意的,虫婷和蝾敏都是被人类领养的,到底是谁把新生的妖送到人类的家庭来的,炼妖师吗?”
“也许虫是捡来的也说不定。”锦断笑道。
“我们为什么捡不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我帮你生个呗,嘿嘿。”
就像一个人长大一定会和他人产生联系,身为妖,除妖师和炼妖师这两种人似乎也是避不开的问题。陆苏隐隐感觉到,这个神秘的群体,总有一天会遇到。
两人悠闲地在s镇漫步,陆苏提议去千慧那里看看,不知道那间林中小屋还在不在了,锦断摇头说:“我不要,我肚子饿了。”
“好吧,想吃什么。”
锦断看看四周,没有太勾动食yù的:“哎,姓涂的说的鱼饺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想尝尝耶。”
“这里应该有卖的吧……要不要把涂大哥叫上一起吃饭。”
“我才没心情陪那两个呆子吃饭呢,就咱俩吧。”
“好吧。”
s镇不愧为鱼米之乡,两人找了一个饭店,菜单前几页全是鱼,点了鱼饺,鱼册,鱼饼,鱼汤泡饭,松鼠桂鱼。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饱餐之后走出来,只觉得打个嗝都会把猫招来。
“吃饱饱,来一刀;磕响头,命不饶!”锦断好像醉了似地胡言乱语道。
第400章 人刀合一
“我好害怕啊。”到了晚上约战的时间,涂无鱼扛着大刀和两人走进树林里,他突然冒了这样一句。
“你不是很喜欢打架吗?”
“不得不打的架是一回事,可打可不打的架是另一回事……又是跟她……”他看向锦断的眼神有些畏惧,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骨子里害怕锦断。
“眼一闭,脖子一凉就过去了。”锦断说,“死其实一点也不痛苦,睁开眼,你就上天堂啦。”
“……”涂无鱼一脸冷汗,那把变成完全态的大刀却在他肩上不停地眨眼,好像特别兴奋。
找了一片空地,两人拉开架势,智呆站在涂无鱼后面,手里举着加油的旗子,陆苏站在锦断身后,虽然涂无鱼现在就泄气了,但对手是那把刀,这一架能不能赢还是个未知数。
“上啦!”锦断喊道。
“等等,我内裤歪了。”
“真麻烦……”
整理好衣服,锦断又喊:“上啦!”
“等等,智呆,我走的时候关灯了吗?”
“关了吧?”
“到底关没关,要不要回去看看。”
“姓涂的,死吧!”
不耐烦地锦断身影一闪已经向涂无鱼冲过去,毫无准备的涂无鱼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用厚实地大刀格挡住锦断的匕。
匕的尖擦着刀身向他握刀的手指削去,涂无鱼松手一撒刀,照着锦断面门就是一拳,那把刀在空中打转,从头顶上攻击锦断。
锦断轻巧地后翻,避开涂无鱼的拳头,头下脚上的时候用脚一踹刀的侧面,把那把刀踢开,秋衣的长裙翩然舞动,动作特别好看。
这边锦断刚刚站稳,那边涂无鱼已经接住飞起的大刀,“啊”地大叫着冲过来,好像刚才的畏惧已经一扫而空,进入战斗状态的他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
沉重的大刀迎头落下,锦断不得不侧身闪避,还没来及出招,涂无鱼又横砍,斜斩,然后竖砍。站在远处的陆苏清楚地看在眼里,涂无鱼这不断重复的三招简单至极,但力量却大得惊人,每一刀落下都呼呼生风,虽然他比锦断的动作慢太多,但仗着这不间断的攻击,却把锦断完全压制住。这就好像普通人面对一头发疯的熊,明知对方不算快,却打心里畏惧。
但这样一味地消耗体力岂不是很吃亏,虽然表面上占着上方,其实却是让锦断有保存实力以逸待劳的机会……陆苏注意到锦断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涂无鱼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锦断抓着一个机会,趁他的大刀掠过还没收回的时候,在刀背上一踢,因为大刀太过沉重,挥动的力量加上这一踢的力量,涂无鱼的双刀被刀带着转动,但他身体毕竟不是橡皮做的,果然大刀向侧面飞出,涂无鱼瞬间被缴了械。
“死吧!”
锦断的双刀刺向涂无鱼,这招直刺根本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陆苏也不禁为涂无鱼的安危捏了把汗。
这时不可意料的时候发生了,刚才飞出的大刀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飞上半空,转着圈向锦断伸直的双臂砍去。
原本被动的涂无鱼看见头上的刀,露出一丝会意的眼神,用手紧紧握住锦断的手腕,这一人一刀的默契实在是让人惊讶。
这样一来,锦断的双手就被拉直,眼看就要被落下的大刀切断。千钧一发之际,锦断扔掉手里的刀,反握涂无鱼的双手,在他腿上一踢,居然拽着涂无鱼的身体向后倒去,这样一来,锦断在下面,而涂无鱼被托在上面,成为人肉盾牌。
刀的下落已经势不可挡,以那种重量把涂无鱼切成两截根本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就在快要触到涂无鱼的后背时,那把刀突然变成了刮鱼的弯刀,不过尖头还是刺进了涂无鱼的后背,他痛得大叫一声。
“去死吧!”锦断一脚把涂无鱼踹起,凌空把他翻个个儿,双手抱拳要重击他的肚子。陆苏看出来锦断的目的,她想用这样一击让扎在涂无鱼背后的刀刺进肺里去,这根本就是杀招了啊!
“锦断,别!”
但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那一人一刀在危急反应力原比他想的要强,锦断抱起的双拳还没有落下,突然两道银光向锦断刺来,原来是刚才她撤手扔掉的匕,不知何时被大刀控制了。
锦断不得不后仰着让开,同一时刻,涂无鱼在半空中转身,避免了被刀刺进身体的噩运,然后忍痛拔下身后扎着的刀,变回大刀的形态。
陆苏注意到一个细节,但大刀变身的时候,空中的两把匕失去了控制往下落,等大刀变身之后,还未落地的两把匕又接着飞舞。
这把刀虽然有“百妖技读”、“心工幻刃”、“千兵俯”、“水火饕餮”四种妖技,但一次却只能使用一种,不过它的切换实在是很迅速,快到让人察觉不出。
空中的两把匕飞来飞去,像飞鱼一样sāo扰锦断,那边的涂无鱼拎着大刀,“哇呀”地大叫着冲上来。
注意力这样被分散很危险啊,陆苏暗暗担忧着。
三方突然同时攻向锦断,眼看她就要被大刀砍中,突然她发动了修罗狂骨,两个人同时静止下来。只见锦断用两只辅臂凌空抓住双刀,一只辅臂抵挡涂无鱼的大刀,另一只按在他的脑袋上。
哦哦,要认真打起来了!
“苏,帮我接着刀!”
双刀被扔向陆苏,他接在手里,心无旁骛的锦断用力一推涂无鱼,身体却比涂无鱼飞出的速度更快,攻向他全无防备的胸膛。
“老大,软剑!”
在胸口要被贯穿的时候,涂无鱼的大刀变作一条又细又长的软剑,弯曲着护住涂无鱼的胸口,同时抵挡住锦断两条尖尖的辅臂。
锦断的另两只辅臂刺过去,涂无鱼向后一跃,跳出她的攻击范围,喊了声:“老大,斩马刀!”
呼的一下,刀变成了奇长无比的斩马刀,这种东西总有三米长,刀柄就有一米,古代人用它来斩断马脚。
但人的力量真的能挥动吗?
涂无鱼把长长的斩马一横,呼呼生风地砍向锦断,刀身比锦断的“手”要长,她除了避开别无选择。
挥动着斩马刀,涂无鱼暂时占据了上风,锦断只能像魅影一样在刀刃的外围伺机进攻,根本无法近身。
但斩马刀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因为刀太大,只能斜砍和横扫,要是竖斩的话只会砸进地里拔不出。
锦断当然也发现了一个弱点,突然身体一低,一只辅臂抓住地面,趁着斩马荡过去没收回的时候,以辅臂的抓地点为轴,把身体甩进涂无鱼的攻击距离中。
眼看就要得手,涂无鱼手中的刀突然又变回了刮鱼刀,然后将刀尖对准从下方袭来的锦断,突然出乎现场所有人的意料,刮鱼刀又变成了斩马刀,这种由小变大的过程,让刀产生了一种零距离突刺的效果。
锋利的刀尖打中锦断,她被弹出老远,撞到一棵树上,震得满树的麻雀乱飞。
还……还有这种用法!?陆苏惊得目瞪口呆。
“嗨嗨,厉害吧。”涂无鱼从地上抬起大刀,毫不费力地扛在肩上。
那边的锦断摇摇晃晃地站起,胸前一小块骨甲慢慢消失,原来刚才危急关头,她局部发动了一块骨甲,抵挡了攻击……锦断确实进步了许多,陆苏暗想。
张开蜘蛛样的四条长手,锦断说:“再来!”
“好……等下!”涂无鱼突然呆呆地歪着头,好像在听谁说话,“老大说不打了。”
“为什么?”
“呃……老大说你怎么变这么弱,一点也没意思……他叫你修炼得更强一点再来打……”
“放p,看我不把这把刀折断。”
“不打了不打了。”涂无鱼手里的刀变回刮鱼刀,他把刀插在腰带上,“我回去做饭了。”
“回来!”
“说不打就不打……智呆,回家去了。”
两人居然先一步走了,陆苏注意到涂无鱼的后背,血没有流太多,大概只是扎伤了肌肉,没什么大碍。
好像睡得真香被人吵醒,锦断一脸沮丧地走过来,从陆苏手里接过刀,插回腿上的刀鞘中。
“别灰心,你又不算输。”陆苏安慰道。
沮丧着沮丧着,锦断突然笑了出来。
“你不是jīng神失常了吧。”
“不,我笑是因为……”她转过脸看着陆苏,“我们还有提升的空间。”
原来如此,那把叫深迹的妖刀见证过曾经的“近战之王”断,这么说来,现在的锦断还没有达到过去的巅峰,有着大把可提升的空间。
一阶和一阶有着很大的不同,但要怎么修炼呢,陆苏突然想到一个人。
“我们回家吧。”锦断说。
追上走在前面的锦断,陆苏问:“你刚才真的打算下杀手吗?”
“没有,我留情了,他也是……要不然我和他肯定有一个活不下来。”
“哦!”
似乎没有尽全力的人并不止锦断一个……
陆苏带着锦断去向涂无鱼告别,去的时候两个汉子正在刷锅做饭,那把妖刀居然变成了炒勺,涂无鱼根本不在乎背上的伤,连处理也没处理一下。
“涂大哥,我们回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打一架。”
“恩,这得问老大了……”他递过炒勺,陆苏接在手里,那似乎来自地底深处的声音说:“圣骨怎么会这么弱,太让我失望了。”
“给我们一年时间,我们一定会变强的。”陆苏回答。
“好,我等着!”
陆苏暗想,是时候进行一阶的练习了,那个能帮助他们的人,当然是威教授!
第401章 妖中至宝
一间yīn暗的密室里,放置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的炼化炉,外形如同旧工业时代的蒸气锅炉。这个方形的打满补丁的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各种压力表转动着,排气管道导出废气,入气管道注入纯氧和汞蒸气。炉子下面是一个古老的法阵,在法阵的正zhōng yāng,也是炉子的正下方有一个稻草扎成的人偶,被白sè的灰掩埋着。
有一缕缕似有若无的气息正在从那人偶身上钻进炉子中,仿佛魂魄一般注入到炉火中。
张义坐在yīn暗的角落里抽着烟等待着,而戴着护目镜的炼妖师陆承兆在炉前忙碌着,时不时拧一下压力阀,调节一下氧气的浓度,然后一股股蒸气从排气管里喷出来。
这时他从塞满冰块的塑料箱子里拿出一袋冷藏血液,张义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丹引!寻常人炼丹都用童男的血液作丹引,但我们眉山派不同,我们陆家人的血就是最好的丹引。”
观察一下炉温,他打开个管道,把那袋血全部注入,几秒之后,炉火突然由黄变红,整个炼化炉开始颤抖,好像积蓄着巨大的压力,仿佛立即就会炸裂。
“成败在此一举了。”陆承兆自言自语道。
“嘭!”的一声轻响,那个法阵中的草人偶突然烧了起来,转眼烧成了灰烬,然后炉火恢复了正常。
陆承兆把眼镜一摘,愤怒地往地上一掼:“狗曰的,我就说过骨灰这种垃圾怎么可能成功!垃圾,根本就是垃圾,炼出来也是垃圾妖。”
“失败了?”张义问。
仿佛看见jīng心塑造的艺术品毁于一旦,陆承兆愤怒地指着炉子说:“你的眼睛瞎了吗?失败了,我早说过,试一百次,一万次也是失败。”
张义冷笑一声:“那你就给我试一万零一次。”
“张义,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气恼到极点的老头毫不客气地从张义的上衣口袋掏出烟,抽出一根,抢过张义的烟点火,“好,我这老骨头就奉陪你到底,大不了把我的血抽干,把我的力气耗尽。”
“需要什么材料就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弄到。”张义说。
陆承兆坐在他旁边,愤恨转为沮丧,“材料倒是够,我的血可不是自来水,三天后再试一次吧……”
“我安排一下,把你的保释期延长,我再给你弄个住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
“……”陆承兆抽着烟不说话。
“我再派个人照顾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想找女人也行。”
“张义,你根本就是找人监视我。”
被识破用心,张义笑了笑。
陆承兆挠了挠头发稀疏的脑袋,他的额头和脑袋上有大片的老年斑,加上身上的脏衣服,给人一种非常邋遢的感觉,这样一个老头子,谁会想到他曾经是最杰出的炼妖师。
陆承兆说:“我老了,对女人没兴趣,你管我每天三顿有炸酱面吃就行了,要是再有杯小酒喝,我就更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这个好说。”张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老家伙的粗鲁,态度已经明显好多了。
“另外,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
“等这件事情办完,你不用费心把我弄出监狱,呆在那里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可以,能不能帮我另外一个忙,就当是我忙一场的报酬……”
“什么?”
陆承兆突然兴奋起来,不停地用手搔着脸颊:“监狱里有个小子,我们在一个组里干活,他过去在h城郑元手下呆过,当时郑元的大楼被炸,他因为有事躲过了一劫,后来他是因为杀人被抓进来的。那小子告诉我,郑元居然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他……他把yīn和阳在一起融炼!”陆承兆激动得有点结巴,“yīn和阳的界限是无法逾越的,我们炼妖师中间曾经流传过一个说法,‘yīn阳合,天变sè’,你知道吗?非yīn非阳的妖,是妖类里最强大的存在!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是最完美的妖!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失败一次就再试一次,一直试了五十次,他居然办到了我们这些人几世几代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激动近乎猥亵,好像一个老sè棍谈起梦寐以求的美女似的,让张义都不禁皱起了眉:“你想叫我把这个妖抓住送给你?”
“是!是!”陆承兆激动地搓着双手,“如果你能把他送给我,我这把老骨头卖给你都成啊。”
“这件事……免谈!”张义泼了一大桶凉水。
“为什么?”陆承兆瞪着眼睛看张义,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我这个新上任的局长还是个空架子,手下没什么人,而且现在组织里人心惶惶,根本不可能腾出人手给你办这件事。”
“那你这个局长是废物吗?”
“我?我还真是个废物!”张义笑笑,“我的资格只有五段,你叫我帮你抓一只‘超越一切存在’的妖,你还不如叫我直接找个楼去跳好了。”
“张义,你!”陆承兆凶狠地咬着牙,似乎恨不得扑过来咬他。
“我有一说一,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办不到的事情我也不开空头支票。老家伙,好好帮我炼,成功之后你就是zì yóu身了,走出这四面高墙,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说完,张义站起来往外走,留下陆承兆一个人坐在yīn影里,沮丧地低垂着脑袋……
……
自从回家之后,老头经常一个人握着那把yīn阳妖骨扇发呆,经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老头特别叮嘱过,这把扇子展开是会死人的,所以陆苏弄了三道铜箍把它束缚住,因为扇子本身有增幅妖技的功能,拿在手上很不方便,他又在扇子后面拴了一个挂绊,可以挂在腰间。
这把传说中的神兵到了他们几人手里,成为最好的玩具,陆苏第一次试验扇子的效果时,只是普普通通地发动妖技,结果复制出来的汉堡包居然像下雨一样掉了整个一屋子,数量有上百之多!
不止是数量,连范围也全方面的增幅!
结果这天晚上,几个人加上少少拼命地吃汉堡包,个个吃得像怀胎十月,还没有消灭干净。
锦断也试了一下,但她的妖技增幅之后却没什么变化,锦断失望地动了动辅臂,不小心擦到了墙上,轰隆一声,整面墙倒掉了。
“哦哦,太强了!”
这把扇子真是神器,难怪各种妖都对它梦魅以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拿在手上。
楚千雀使用它,效果就是距离超限地增加,他站在阳台上,发动娼妇之心,远处的马路上一个女人突然尖叫一声捂住胸口,楚千雀手上的扑克牌变成了胸罩。
正在jiān笑的他突然像木头一样笔直地倒掉了,半天之后才醒转过来,说了一声:“我好像jīng尽人亡了!”
“妖力被抽干了?”
楚千雀点头:“一下子就用光了。”
陆苏用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大量的妖力瞬间释放,但渐渐又补充上了,但等级不够的楚千雀却似乎没这个福气使用。
陆苏突然想到什么,问老头:“你拿在手上用过吗?”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喂,你能用这个扇子……难道你已经是……”
“胡说八道,我老人家本本分分,一直是三阶。”
这几天锦断除了逗少少玩,就是玩这把扇子,几次把墙轰塌之后,陆苏把她教育一顿,说这个墙是撑重墙,倒掉的话很容易让整个房间塌掉的。
除此之外的时间,老头就一直抓着扇子坐在阳台上沉思,好像在回忆往事一般。
那天晚上陆苏和锦断刚从s镇回来,老头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两人一进门他就说:“小子,我想出一次远门。”
“你要去哪自杀?”锦断问。
“放p!我活的好好的。”
锦断笑嘻嘻地解释说,特别老迈的动物都会找个山洞静静等死。
老头不和她开玩笑,表情又认真起来:“我可能要走一个星期,另外,这把扇子我要带上。”
“你不会不回来吧。”陆苏问。
“当然会回来了。”
“你别带着扇子远走他乡,从此音讯全无了。”
“我是那种不厚道的人么?”
“你好像还就是。”陆苏说,连智者都坑过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厚道,“你要去哪,万一出了事我们好去找你……算了,要不一起去吧,反正最近也没事。”
“不不,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去办。你们放心,没有危险,一个星期后,我就会回来。”
“那好吧!我替你去网上订票。”
“不必了,我自己去买。”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让别人知道行踪,陆苏也不好再说什么。
锦断拍着老头的肩说:“老头,常言说‘父母在,不远游’,我们都在家里呢,你要早点回来呀。”
“我知道了……”明白过来的老头脸sè突然大变,“丫头,放什么p!”
第402章 爱心早餐
楚千雀晚上回家,虫婷暂时又不在,所以这几天晚上陆苏和锦断在一个房间呆着,两人独处的时间太美好,少不得被懒惰击溃,连训练都暂时搁下了。
老头说第二天就要走,陆苏很想知道他去哪,如果是出门访友,带着那把神器扇子干什么,难道是去夸耀……“喂,你瞧我入手一件装备。只许看不许摸哟!”
不过老头这人哪有什么朋友,当时成为和他朋友的时候感动得都要哭了似的,他的亲人也早死光了。
或者就是去寻仇,陆苏想起一个人,他的师兄武腾铁……也不太可能啊,两人不像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既然他不说,就偷偷跟着他,知道是去哪的火车,也就大致明白了……但没想到他的小算盘落了空,老头比他还jīng明,第二天早上两人刚起来的时候,老头已经走了。
没有老头、没有虫婷也没有楚千雀的早晨,屋里显得很冷清,陆苏翻看着当天的报纸,少少像玩杂技一样咬着报纸的一角吊在那里荡来荡去。
“等下去吃早饭吗?”陆苏问。
“全部都难吃的要死,今天早上我来做早饭吧。”锦断微笑着围上围裙,像贤淑的妻子一样钻进厨房忙碌。
厨房里传来菜刀碰到案板上的声音,这晨间的伴奏听着特别舒心。小时候陆苏经常一个人被丢在家里,妈妈那个时候还在上班,爸爸在报社工作,经常一整天呆在家里的他特别害怕,总有一种会从角落里跳出一个怪物的错觉。为了缓解那挥之不散的恐惧,幼年的陆苏便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这样至少有种虚假的热闹感,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沉默寡言和小心翼翼的xìng格,好像也是在幼年时的孤独中养成的……孤独会让人发疯,谢天谢地现在身边时时刻刻有锦断的存在。他抬头看见锦断的倩影,点点滴滴的温暖像晨光一样落进心里。
早饭是简单的清汤面,好像遮羞似地在面上覆盖着切成薄片的西红柿,圆葱丝和黄瓜丝,锦断把面条放在陆苏面前,托着下巴一脸期待地说:“尝尝吧!”
吃了一点,味道居然超级好,他惊讶地说:“白水煮的面也这么好吃?”
“白水煮的面?你狗眼瞎了啊!”锦断假装生气地说,脸上却在笑,“这是骨头汤哦!我用文火熬了十个小时呢。”
“十个小时?你昨晚就在准备了?”
“那当然了,本来是打算今天给老头践行的,结果他提前跑掉了,便宜你了。”
“怎么一点油都见不到呢?”
“因为啊,我把米用布袋包起来扔到汤里,这些米就会把油全部吸光,所以汤就像水一样透明了……我厉害吧。”
“太厉害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汤面了。”
被夸奖的锦断开心地笑了……陆苏感动得不得了,直到十几分钟后他去厨房放碗,意外地在垃圾桶里发现超市卖的那种浓缩汤料的包装袋!
他悄悄用掌中倒转以整个厨房为对象看了一下,果然半小时前锦断尝了一下汤,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撕开一包浓缩汤料加了进去。
你这个堕落的死混蛋啊,我还真以为是你的手艺呢……算了,好歹锦断也算是费心费力了。陆苏在心里快速地把自己说服了。
锦断问:“我们有什么活动吗?”
“有啊,要么你陪我打刀塔打到吐,要么我们去找威教授!”
锦断耷下脸来:“我还是选第二个吧……找他干什么?”
“我想问下修炼的办法,我们现在虽然是一阶,不过实力还是太差。”
“哈,你总算有变强的觉悟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我把碗收拾一下,然后就出发。”虫婷在的时候她坚持要洗碗,现在她不在,陆苏直接用掌中倒转把碗“洗”了,能偷懒就偷懒,这是锦断的风格。
“我们是不是要带点什么东西去?”锦断说。
“把你熬的一大锅汤带去?”
“胡说八道,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一小时后,两人到了步行街,当锦断拽着他进到一家服装城的时候,陆苏终于忍不住吐槽道:“这不还是逛街吗?你哪天不想逛街!”
“不啊,我想给小威莉买件衣服。”
“像那样喜欢科学的小女孩,会喜欢漂亮衣服吗?”陆苏说话的时候接到一张传单,居然是胖子那家西餐厅的广告,他的宣传真是不遗余力啊。
锦断向一个方向扬了扬头:“你瞧见那边坐在小推车里的小女孩了吗?”
那个坐在小推车里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两岁大,正在开心地踢着小脚,油亮亮的小皮鞋很可爱。
“你猜她在干什么?”锦断问。
“可能是刚吃了好东西,很开心吧。”陆苏猜测道。
“错!她在给别人看她的新鞋子。”
“两岁大的孩子呀!”
锦断笑着转过脸:“所以说,女人天xìng就爱这些身外物,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不会拒绝漂亮衣服和漂亮包包,这可是从炉子里带出来的天xìng……”
“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陆苏纠正道。
“喂喂!”锦断抓着陆苏的胳膊,眨着眼说,“我再和你说个小技巧,你夸一个女孩的时候,夸她的衣服比干巴巴地说她好看更讨好对方。”
“是吗?我从来不知道呢。”
“哼哼!你要是敢夸别的女人,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挑来挑去,买了两件适合威莉穿的秋装裙子,那种厚实的昵制衣服,上面有大大的扣子,全部按照锦断的审美感,挑得是深颜sè。
“她会喜欢吗?”陆苏不太放心地问。
“肯定会!”锦断自信地说。
然后两人坐车去了城郊的那所大学,这时已经不是暑期,学生们早就开学了。两人走在校园里,锦断自然是吸引眼球的焦点。
有个穿运动衫的男生拍着球过去,突然定在那里,完全没意识到球从手里跑掉了,还有人突然走在两人前面,然后猛一转身,对着后面喊“啊,你叫我?”其实眼睛却在瞅着锦断……这种小把戏,陆苏上学的时候也玩弄过。
锦断厌恶地皱着眉:“这些学生真讨厌,老是盯着我看。”
“说明你好看……不对,是你的衣服好看。”
“哈,你还真会活学活用……我敢打赌,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不出五分钟就会有男生跑上来和我说话。”
“真的吗?”
“我们试试呗!”
陆苏离开锦断,站到稍远的地方,锦断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好像在等人似的。一分钟后,有个男生怯生生地走上前,看口型似乎是在说:“同学,找你打听个事儿!”
锦断冷不防一拳打在那个男生肚子上,后者痛得弓着腰倒下了,她拍着手走向陆苏:“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好多人在围观你呢,快闪吧。”
“一群死苍蝇!”锦断转身向后面围观的人竖了下中指。
陆苏发现好像往自己身上投来注视的女生也不少,似乎杀过人的人,眉宇间总有种危险的气质,异xìng又往往会为这种气质吸引,锦断就是危险和美丽的最佳范例……人的基因里也有这种飞蛾扑火般的奇怪程序吗?不管怎么说,比起过去那个自己,他已经变了许多。
人多的地方实在不愿意多呆,还好威教授的试验楼没什么人,走进试验室,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隔着门窗看了下,威莉站在讲台上给一群大学生讲解论文,稚气的声音却故作严肃状。
“你第三页有个计算上的错误,但后面的结果居然是正确的,明显你是抄了别人的论文吧。”
“还有这篇论文,你把延髓的功能过份夸大了,控制植物神经的部分是网状结构,而不是延髓,基本知识要弄清。”
“啊,你这篇论文相当不错。不过有个引言的出处错了,‘合作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不二法门’这句话是阿德勒说的,并不是费洛伊德。好了,就这样吧。”
锦断看见威莉这副传道授业的威风模样,惊讶地说:“小威莉还是个老师啊。”
“应该是研究生导师吧。”
“那是什么?”
“超级老师!”
“哦哦,这小姑娘真厉害!”
陆苏注意到那边的桌子上,威教授埋在一堆器皿间做着试验,好像根本没在意屋里有人在说话。
这时那些研究生往外走,两人闪在旁边,出来的人不停地用好奇的眼神往他们身上瞅。这时走到门口的威莉看见他们,兴奋地冲里面喊:“爸爸,大哥哥大姐姐来了。”
“哎,他们没死?”威教授抬起头。
“是啊,没死呢!”锦断抱起威莉转了一圈放下,拍拍她的头,“你好厉害啊,我第一次看见呢。”
“是爸爸带的研究生,他不愿意管,我就帮着改一下论文呗。”
“我女儿出sè吧。”威教授说。
你这爸爸也太不负责了吧。
锦断亲昵地说:“你瞧姐姐给你买了什么,新衣服哦……”然后冲陆苏一打响指,“拿过来。”
“喳!”
第403章 极限训练
威教授问起他们这几个月做的事情,陆苏简短地说了一遍,只是把最后天伤的死删节了一下:“是我亲手杀了他。”
他知道后来被救活的天伤想必饱受痛苦才死去,这种事情还是不告诉威教授为好,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锦断和威莉一直在那边大呼小叫,两件新衣服威莉都超喜欢,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听完陆苏的叙述,威教授沉重地叹息一声,把眼镜片取下擦了擦:“小伙子,天伤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个人类,我现在就会把你哄出去。”
“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知道你们妖类是无法和平相处的,杀和被杀都与善恶无关。我常常感慨,为什么这么强大,这么神奇的一个物种偏偏天生就要相互为敌呢,因为害怕暴露自己,每只妖都把自己隐藏起来……唉,如果能和平相处就好了,那样你们妖一定会是世界的主宰!”
“无法改变的事情只有接受。”陆苏笑着说。
“我同意。”威教授带上眼镜,似乎刚才显露出的悲伤神sè也一扫而空,“这次来找我,是手术的事情吗?”
“不,我已经是一阶了!”
“你已经是一阶了?”威教授惊讶地说,伸手扒了一下陆苏的眼皮,好像在检查沙眼似的,“我听说进入一阶需要特别的机遇,你的运气真是好啊。”
“不过我想找您问下训练的方法,虽然现在是一阶,不过变化并不大。”陆苏捏了一下拳头,“力量、速度、反应力,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那当然了,就好像考上博士整个不读生,不还是和没考一样。你能有这个觉悟很好,我要亲自帮你训练。”
“不用麻烦吧,我们自己有大把的闲时间,我知道您很忙啊。”
“笑话!研究大熊猫的人怎么能不见见真的大熊猫,我这辈子都在研究妖的脑,你现在是我是的试验对象,你得听我的。”
“我明白了,一定配合。”
随后陆苏问了锦断要不要也训练,她说听见“试验”这两个字就害怕,还是不必了。这样似乎也好,让他一个人去吃螃蟹,把方法记下,以后同伴中有其它人突破一阶,就可以以相同的方式训练。
至少是个可供选择的训练方式。
威教授把试验室的门锁了,带着三人去了体育馆,一路上沉默无言。学校的体育馆现在空空荡荡,还没有到开运动会的时间。
难道是什么体能测试?陆苏原以为试验会是去手术房、或者试验室呢。
几人来到游泳池边,威教授说:“威莉,去把这个池子放满水。”
“知道了爸爸。”
池水哗啦啦地注满,陆苏问:“要游泳吗?”
“哪能是游泳呢,我又不是训练运动员。小伙子,你听着,我毕竟是个科学家,不是搞体育的,我习惯把一切都用量化的标准看,所以我能做到的是让你更快更强,只是个基础。”
“我懂。”
“你猜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他并不解答,这时候威莉在那头喊:“爸爸,水放好了。”三人脚边是清澈见底的一池水,微微泛着波浪,让人有种想跳下去游个来回的冲动。
“你把衣服脱了,跳下去憋气,能憋多久憋多久!”
“啥?我没带泳裤啊。”
“男xìng生‘殖汽有什么好羞涩的,你女朋友没看过?威莉十岁就上解剖课了,她没看过?我天天尿尿,我没看过?”
你怎么好意思当着女儿面说这番话。
威教授指指点点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故作矜持!大家都有的东西干嘛要遮遮挡挡,这有什么好神秘的呢,古希腊时代就把人体当成艺术看了!上次有个研究生**障碍,我在试验室里帮他检查副睾,这种事情很随意嘛!”
你真心宽啊威教授!
“好,我脱还不行么!”
脱当然要脱,不过内裤还是要穿的,陆苏还没奔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裸奔的地步。脱光之后,威教授摸着他的背感慨道:“妖真是神奇啊,怎么受伤都没有伤疤,唉唉。”
“威教授,您再摸我就要转xìng了。”
“好好,不瞎说了,下去吧。”
“扑通”一声跃入水中,深秋时节的水是非常刺骨的,全身的毛孔立即缩了起来。陆苏蹲在水里憋住呼吸,透着摇曳的水面看着上面的三人,威教授不停地在看手表,锦断和威莉在旁边看着他。锦断还好些,在威莉这个小女孩面前湿身,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训练内容有这一项,估计锦断打死也不会参加的吧!
哺rǔ动物是从海洋里走出来的,怀胎十月的婴儿一直浸泡在羊水中,所以人类天xìng就亲近水。普通人捏着鼻子屏息大概不能超过一分钟,但把脸埋在水里却可以维持很长时间,大概是一分半钟吧。
陆苏尽力憋气,一点点把肺里积存的废气吐出,从嘴角往外冒小气泡,到了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感觉已经到极限时,他“呼啦”一声从水里站起,一抹脸上的水问:“多久?”
“两分十三秒。”
“哇,好厉害!”锦断鼓掌。
“这还差得远呢。”威教授说,“不过也怪不得你,毕竟你没训练过。”
“为什么要练憋气呢?”陆苏问,“这和战斗的关系好像不大吧。”
“怎么没关系,体能想要提升,心肺的能力必须提升!水下憋气是锻炼心肺最好的办法,这是根本的根本。”
“原来如此!”练功夫也讲究个吐纳呼吸,看来一理通,百理通,威教授的科学方式和传统的方式在这点上是殊途同归的。
陆苏又问:“您说差的远,标准是多少分钟?”
“威莉,世界憋气纪录是多少?”
“二十分五十五秒!”威莉朗声答道。
“靠!”陆苏大惊失sè,“能做到这种事的……还是人类吗?”
“怎么不是人类?”威教授说,“人的身体潜能无限,你知道为什么妖要以人的姿态存在了吧,就是因为人最强大……不过二十分钟太勉强,你能做到专业运动员的标准就足够了,时间是九分钟!”
“九分钟……这也很长啊。”
“咋能一上来就打退堂鼓呢,别人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你这是啥家长数落不争气小孩的言论。
陆苏说:“我知道了!试试看吧。”
威教授又讲解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教了他专业潜水运动员的呼吸方法,用嘴反复呼吸,把肺得像个大气球似地满,那个呼吸的动作很下流,好像在大口吮吸一个透明女人的胸似的,锦断在旁边看着乐不可支。
“严肃点,修炼呢!”
呼吸完毕,一口气沉到水里。憋气的时候他在想,为啥电影里的主角修炼都很酷,比如用拳头轰一块大石头,或者顶着一个老头子做一千次俯卧撑……果然现实和虚构是有差距的,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业余和入门间的差距往往是非常快的,初懂一点技巧xìng的东西,屏息的时间便有了质的提升,这一下居然达到了四分钟。
最后陆苏是到达了极限呛了一口水才钻出来,大口呼吸着空气,平生第一次感觉呼吸是如此美好的事情。
“三分五十九秒,不错,再接再厉!”
后面就是漫长而无趣的反复训练了,锦断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躺椅,和威莉坐在那里闲扯。后来又让陆苏给复制了小说书和饮料,三个人悠闲地在岸上看他像个浮标般忽上忽下,陆苏
终于无法忍受地爆发一句:“你们这三个魂淡!”
“哪来那么多怨言,想不想拿金牌了。”威教授说。
“我拿个屁金牌啊!”说完再次钻进水里。
计算下来,这一上午在水下呆的时间比在空气里多几倍,中午吃了饭,下午又接着训练。因为时间太过漫长,威教授带了本书过来看,锦断和威莉穿上泳装跑到不影响陆苏的水域去打水球了……这个室内游泳池居然有加热的功能,陆苏在心里咆哮,他练了一上午怎么不打开啊!
小萝莉的三无身材没啥好看,不过在水下看着锦断的细腿和翘臀还是很赏心悦目的,憋气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他还观察了一下威教授的反应,面对泳装锦断这种福利满满的存在,他居然也不把目光从那本书上挪开,这个男人真是好定力啊。
也许所谓的献身科学,就是从别处再也感觉不到乐趣,唯一的生存意义就是他的研究和学术了。
比起他老爸那班闷sāo文人,果然还是科学家更讨人喜欢……
夕阳的光线撒尽体育馆里的时候,威教授说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最佳成绩四分三十秒,就初学者的第一天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也是仰仗妖体质才办到的。
陆苏问明天还来吗?威教授说:“你想来就来,反正我最近比较闲,没什么大课题。”
“那我尽量来吧。”
回家之后发现楚千雀在门上贴了张条子:“陆兄,我来了三次没看见你,打电话也没打不通,速回电话……晚上我带你去吃旋转寿司,然后咱们去夜总会找几个漂亮姐姐!嘘,对锦姐姐保密。”
锦断一抬手扯掉纸条:“这个无赖,天天勾引你干坏事。晚上哪也不许去,我做饭给你吃。”
“好啊!”
今晚又是两人独处啊,陆苏开心地摸着侧脸想道,这时胖子打来电话,语气很慌张地说:“陆苏,快来餐厅,情况不得了啦!”
第404章 浮生偷闲
陆苏问锦断要一起去吗,她撇着嘴说:“你那个胖子朋友我实在不喜欢,怪叔叔还顺眼一点,算了我不去了,我在家里给你做饭。”
“那我走喽!”说着从阳台跳出去,嗖一声消失在对面的楼顶上。
在楼顶上跑来跳去的时候陆苏想起一件事,蝾敏死的时候那把妖伞不是丢下了么……稀马达!当时情况混乱,那么好的道具忘了捡!
不过要是天天用妖伞飞来飞去,h城的ufo目击者肯定会直线上升,搞不好还会被导弹击落,这么一安慰自己,心理稍稍平衡了些。
匆匆赶到胖子的西餐厅,他说:“啊呀,我把rì期记错了。”
“啥,你大姨父的rì期?”
“不是啊,送货的rì期,和广告上有出入!”他递过一张传单给陆苏看,“广告是明天开业,送货rì期是后天,现在车还在外省呢,这可怎么办?明天又不能开业,广告费打水漂了不说,老是这样言而无信,顾客肯定就不来了。”
没几个顾客会因为一家西餐厅的开业时间晚一天就愤愤不平吧,陆苏暗想。
他问:“又不是什么大事,去弄些原料我帮你复制就成了……”
“已经买好了一部分!”他指了下桌子上,那里堆着食材,胖子都是从超市买进来的,有一些难弄的原材料像nǎi酪之类的,是跑到对面西餐厅买的,“陆苏,你之前不是说一天只能复制十次吗?这下可能要复制一百倍,能搞定吗?”
“这有什么,来吧!”
“等下!”
胖子找了个篮子把食材装进去,提着篮子拉着陆苏到了没有人的库房里,他把门关紧说:“复制食材的事情是我们最大的商业秘密,只能你知我知。”
“你还真小心啊。”
“那当然了,万一哪个厨师嘴不牢说出去,以后还怎么开饭店呢。”
陆苏把那个装食材的篮子仔细摸了一遍,叫胖子闭上眼,刚一闭眼,只听见空旷的库房里传来许多竹篮落地的声音。
“好了!”
“哇!”胖子睁开眼,看见屋子里至少有一百个一模一样的篮子,“你诓我啊,说什么只能复制十次,一百次都没见你累着。”
“嘿,这个数量够不够?”
“够!绝对够!”
胖子当然不知道陆苏突破一阶的事情,在他眼里妖就是全能全知的存在,就好像普通人眼里的魔法师似的。
胖子说:“明天开业,你不来吗?到时候你剪个彩什么的。”
“我不来,明天还有事情。”
“一起风光风光不好嘛!你想以前我们穷的,一根烟四个人抽,捡一瓶热水打破头,马上咱们就要发财了,以后的rì子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不来!”陆苏笑着拒绝了。
“那好吧,你记得每天晚上来一次,不然食材跟不上就得歇业一天。”
“我每次给你复制五十份,这些东西只有三天的期限,万一我有事来不了,你还能多顶两天。”这样一来,也可以磨练一下妖力的恢复速度,一举两得,“不过你切记一件事情,接近七十二小时的时候这些食材就不要用了,不然很可能刚端上桌东西就消失掉了。”
也不知道yīn阳妖骨扇是否可以让复制物的存在期限延长,不过用那件神器来干这种事,智者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想想还是作罢了。
“我知道了!陆苏,留下来一起吃饭不。”
“不吃了,我走了。”
风驰电掣地奔回家,全过程只花了十五分钟,当陆苏从阳台跳进去的时候,看见锦断正窝在沙发里聚jīng会神地看一本书,隐约看见一张映有菜肴的彩页。
“你在看什么呢?”
“啊!”锦断吓得把书往背后藏,“没有。”
“你在看食谱吧……啊,原来你每次做饭都先找书看啊。”
“混蛋,还不是为了你。”被戳穿之后,锦断气呼呼地把书丢过来,陆苏伸手一接。
“我陪你看吧。”他把锦断推进沙发里,挨着她坐下,把那本食谱捧在手里翻看,“哦,原来之前做的螃蟹啊、烤鱼啊,都是从这上面搬的。”
扭头一看,锦断红着脸很不爽的语气说:“我还是不想为了在虫面前竖立下威信,让她知道天外有天。”
你也太爱逞强了!陆苏笑了下,把脸贴在锦断脸上,给她降降温,一边继续翻看食谱:“这个茄盒好像挺不错的,今晚做吗?”
“恩……太麻烦了,我不会弄。”
“这个nǎi酪小方饺呢,好像挺好吃的,我帮你和面。”
“恩……我去哪买nǎi酪啊。”
“这里有!”一抬手,刚才复制过的一篮子食材出现在茶几上,爬在那里咬报纸玩的少少看见这“神迹”降临,惊讶得瞪着绿豆小眼,仰望着这座堆满美味食材的“高塔”,“吱吱”地叫起来。
“好好,我去做。”锦断有些不情愿似地提着篮子进厨房了。
陆苏把这道菜的过程看了一遍,抬头看见穿着家居服的锦断在那里忙碌,美好的曲线在宽松的长裙下若隐若现,为了防止头发遮住视线,用皮筋挽成一束。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把捉住锦断的腰,但却没吓到她,她说:“你别来捣乱了,去看电视等着吃饭吧。”
“我帮你吧。”陆苏把脑袋搭在她的肩上说。
“那帮我把面和了吧。”
“遵命!”
和面的事情没什么技术含量,单纯的体力活而已,很快一个面团在手下成了形。那边锦断正在剁陷,双刀飞舞,肉末横飞,她歪着头往这边看了下,惊叫一声:“啊呀,面怎么变成绿sè了。”
“我加了菠菜汁啊。”
“真是乱来,你到底是捣乱啊,还是帮忙啊。”锦断叉着腰用菜刀指指点点。
“你看见图上的面是绿sè的没!”
“有吗?”她跑去看一眼,然后跑回来,“算了,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做的难吃可管不着我。”
“要是做的难吃,晚上我就把你好好收拾一顿。”
“你敢!”
这种饺子和水饺有很大差别,用长方形的面皮把馅料盖住,然后切成一段一段的,上面撒上nǎi酪屑。成品推进烤箱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锦断的心情好像好很多,估计是本来以为办不到的,没想到有模有样地做了出来。
“嗨,没有我办不到的!”
“瞎吹吧。”
等待的时候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陆苏灵活地削着一只苹果,拖得长长的苹果皮末端,少少在那里卖命地咬。躺在他怀里的锦断说:“你还会削苹果啊。”
“老头教我的。”
“啊!喂我。”她张着嘴说。
“等下啦!”
他把苹果切成小块,像存硬币似地往锦断嘴里塞,她鼓着嘴嚼得“喀嚓喀嚓”响。陆苏刚往嘴里放一块,锦断已经吃掉了,像小孩一样张开嘴:“还要!”
干脆把脑袋俯下,把叼在嘴里的这块喂给她,锦断不客气地接过,两唇相碰的时候,淡而温暖的感觉在心间融化。
虽然平静的生活是奢望,但刀口舔血的余生里,如果能每天这样亲昵在一起,似乎也是美好的现实……他盯着锦断看,现在已经快想不起来没有她之前的rì子是怎么过的,更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失去锦断会如何。
注意到陆苏的目光,锦断用眼神和他对上,问:“干嘛盯着我看啊。”
“反正家里没人,要不我们今晚在客厅里那个……”
“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哼,我才不要呢。”
这时烤箱“叮”地一声,锦断连忙跳起,一步跳到厨房里,迫不及待地去拉烤箱的门,立即叫出来:“好烫!”
她戴上隔热手套拉开门,陆苏也跑了过来,烤箱打开的时候,一股nǎi酪和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方饺被烤得sè泽金黄,让人食指大动。
“哈哈,成功了!来吧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融化的nǎi酪一扯就拉出长长的丝,想起来以前怪叔叔也做过,不过陆苏却觉得锦断亲手烤的更好吃。
锦断做饭是个讨巧派,馅料多得都要涨出来了,味道也很浓郁,而且一口咬下有热乎乎的汤汁。陆苏问:“为什么有这么多汤汁?”
“秘密!”
后来才发现,她把浓缩汤料和肉料一起剁碎了,这种走捷径的办法都想的出,还真是机灵啊!
肚子吃得饱饱,两人再次被懒惰打败,谁也不想去训练流汗,干脆就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电视,原来那种最无聊的综艺节目,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能看得这么开心,两人频频被那些平时笑不出的笑料逗笑。
窗外夜sè渐深,不知不觉锦断躺在陆苏的怀里睡着了。他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小心翼翼地抱起锦断,像捧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然后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收拾掉桌上的杯盘狼藉,把少少关回笼子里然后给它丢了一大块nǎi酪,检查门锁,刷牙洗脸,布置好阳台的防盗jǐng报器,然后陆苏才进到卧室。锦断依然在熟睡,但是那个家居服居然丢在地上,睡眠中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呜,抱着我睡。”锦断轻轻地昵喃一声。
第405章 妖婴诞生
“第十次试炼!”护目镜戴在额头上的陆承兆在笔记上写着,“失败!”
这个小屋里白炽灯在晃动,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如同深夜里舞动的鬼影。炼妖炉中的火焰已经黯淡了下去,法阵中那个小草人第十次烧成灰烬。
陆承兆揉了揉眉心,脸露疲态:“我早说过骨灰这种垃圾……”
“闭嘴,每次失败都听你叨叨!”
陆承兆闭上嘴,把笔记扔在一旁,走到炉子前去检查,虽然那铁家伙还很烫,他居然不戴手套就拉开了门,用一把小铲子将里面的丹材灰烬铲出来,随便丢到一旁去。
做完清理工作,他说:“材料还多一份,天还不算晚,我们再试一次。”其实这时已经是深夜了,不过对这个老人来说却“不算晚”。用作丹引的陆承兆的血当然不可能天天抽,后来张义想了个办法,抽取陆承兆的一点干细胞让手下的研究员进行人工造血,虽然这东西用在医疗上效果不好,但有着相同dna的红细胞,理论上作丹引也是没问题的。
因此,炼化的进度大大加快,但失败率却始终是百分之百。
“好,再来一次吧。”张义说。
陆承兆动手开始准备材料,炼妖毕竟不是烤红芋,不是把材料扔进去一烧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个造型怪异的炼妖炉内部其实也另有玄机,各种丹材按八卦之数摆放在四周的小格子里,每个小格子都有一根管道直通正中间的圆球体,上面刻画着古老的禁咒。
那里什么也没有,是个空空洞洞的所在,然而这里却是炼化的中心,各种丹材和“天材”的灵气会输送到这里,凝聚成核,汇聚而化人形!但这样的奇迹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陆承兆只是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直到把这一盒骨灰用尽,张义才会死心。
准备妥当,他用长长的打火器点燃炉火,然后调节氧气的输入量,炉火开始快速升温。两人盯着炉心默默无语,突然陆承兆说:“程平是你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问这个干什么?”
“呜……”他沉吟着,“我们也失败了十次,成功率实在是渺茫,炼妖师中有个不入流的说法,说用某人的物件炼化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在旁边呼喊他的名字,可以让“天材”增加灵xìng,这样就能提高成功率!我不太信这个,你看着办吧。”
“要我喊他的名字?”
“对!”
“好,我喊!”
张义走到炉子前,盯着地上那具草扎的傀儡,低低地叫了声“程平,给我活过来。”
“程平,我当上局长了,你不是说要亲眼看到这一天吗?”
“程平,程平,活过来啊!”
这有些犯傻的做法却没有惹来陆承兆的讥笑,因为张义的神情非常认真,似乎那个傀儡真的是程平一样。
“朋友,朋友!”他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似乎被勾动了遥远的记忆。
炼化的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这个过程中张义一直在那里呼喊,按照往常的顺序,这时候傀儡应该烧毁,然后又是一次令人灰心丧气的失败。果不其然,那个草人开始冒烟,眼看就要烧毁了。
陆承兆拉了一把张义:“够了,果然还是不行。”
张义一挥手甩开他,对着炉子大叫:“程平,你这个王八蛋,我勾心斗角、遭人白眼地往上爬,就是为了你!你给老子回过来啊!”
“张义,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了,别犯傻了……呃?”陆承兆突然注意到一些异样,草人虽然在冒烟但却与自燃前的征兆有些不同,不对!那不是要燃烧,那一缕缕淡白sè的烟是从“天材”上面激发出来的……难道说,成功了!?
“不……不可能!”陆承兆大惊失sè,“骨灰这种垃圾怎么可能……”
听见他的话,张义转过脸,又惊又喜地抓住他摇晃:“成功了,是不是!是不是啊,你说话。”那表情就像在产房外面等到医生出来的父亲一样。
“对!”陆承兆咽了一口唾沫,“你tm真是走运到家了,第十一次,成功了!”
两人呆呆地盯着炉火,白烟越来越浓地注入炉子,没有增加氧气量,炉火居然越来越浓,刺眼的白光放shè出来,仿佛整个炉子要爆裂一般。
张义激动得眼睛有些湿润,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副奇观的陆承兆激动程度丝毫不亚于他。老人的喉头动了下,转头对张义说:“你先别高兴,炼出来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万一他变成女人,你做好娶她的准备吧……不对,就算他是一模一样的程平,他也不是过去的他,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记得任何事情。”
“什么意思?”
“我们炼出来的是一只妖!只不过这只妖可能……我是说可能拥有程平的外貌,你明白了吧。”
“我可以把他再变成程平。”
“你爱怎么乱来都成吧……我不管你。”
“等下,你说出来的东西直接就是程平的样子吗?”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出来的肯定是个婴儿。这个婴儿会慢慢长大,一年时间就会chéng rén,但一年之后,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这副模样会永远地跟着它,无法改变,虽然会衰老,但是过程会很慢。妖不是人,妖只是以人形存在,是在模拟人,你懂吗?”
“程平有可能不是程平?”张义目不转睛地看着炉子,他的话只听进三分之一。
“你耳朵是摆设吗!炼出来的不可能是你的朋友,就算他和程平一模一样!”陆承兆愤怒地吼道。
白光突然吞没周围的一切,只听见一声爆响,炉门被什么顶开了,然后一个金属的东西滚了出来。炉心有个机关,只要它的重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弹出来,以防发生妖婴来不及掏出而被闷死的惨剧。炼妖师们管这个瓜熟蒂落的过程叫作“摘形”!
白光褪去,那个烧得滚烫的圆球就在张义脚边,球体在不断地跳动,显然里面有个活物。陆承兆一把推开他,不顾那东西烫手,在球上面的纹路中按了几下,只听“喀哒”一声,滚烫的铁球一分为二,像椰子一样打开。
如同婴儿出世,铁球分裂的瞬间里面传来“哇”的大哭声,那里面缩着一个像小猫一样大的婴孩。人类的孩子来到世上大哭是因为封闭的气管突然打开,但妖婴的哭喊却是被铁球烫哭的,他的全身已经被那铁球的内胆烫得鲜血淋淋,以至于陆承兆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时,简直像从妈妈的肚子里取出一般,全身都是鲜血。
但他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超快的自愈力证明了这是个新崭崭的妖类!张义嘴唇发抖地说:“生了,生了,带茶壶嘴的,是个男孩……呃,脸好老啊。”
陆承兆比他更激动,他激动得不知所以,双手捧着小小的妖婴,伸直双臂,高举过头,呼喊一声:“哦,辛巴!”
妖婴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此刻陌生又曾经熟悉的世界,徘徊在天地间的无名妖魄,轮回到这个新的形体中,但他像水晶一样的眼睛却看到一个黑洞洞的狙击枪枪口,虽然他并不理解它是什么。
“哗啦”一声,玻璃炸裂,陆承兆的身体僵在那里,两边太阳穴有个对穿的子弹眼,穿过的子弹嵌进墙里。他大睁着惊愕的眼睛转向子弹打来的地方,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汩汩的鲜血已经涌了出来,整个身体像面条一样软软倒下。
张义目瞪口呆地看着,久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被摔在地上摔痛的妖婴完全无法理解周围发生的一切,只是那巨大的声响让他害怕,他又大声哭喊起来。
接着,那个暗杀者打出了第二枪,这一枪是瞄准张义的……
……
“苏,你在想什么?”
“我想起一个死掉的人。”
“谁?”
“程平!他和张义的关系也是非常非常好的吧,那个时候张义简直疯掉了……失去朋友和喜欢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滋味呢,真是连想也不也想。”
“你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啊。”
“我情商可是超级高的哟。”
“不是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很低吗?”
“我是例外嘛……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真想这一刻定格下去,永远别结束。”
“傻瓜,我们死也是死在一起的,谁也不会抛下谁。”
“是啊,我还真是幸运啊!”
“来,亲一下。”
“我不要,你吃零食还没刷牙。”
“死混蛋,打死你。”
“好吧好吧,亲一下……来,我们换个姿势!你到我上面来吧。”
“哦~”
第406章 暗杀者
子弹穿过玻璃会有一个折shè的角度,失之毫厘便会差之千里,但这个杀手居然能不受其影响,一枪打死陆承兆,可见是专业级的人士。
第二枪打来的时候张义恐慌地动了一下,这一枪打在右肩上,万幸那里是机械臂的接驳点,所以没事,但子弹命中时那巨大的震颤感还是传到了身上。
地上的妖婴还在哭泣,陆承兆的尸体非常狰狞,伤口汩汩地流着血,血像蚯蚓一样在地上乱爬……死在开心的瞬间,对这个老人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张义不敢多想,抱起地上的小孩就地一滚,缩到了墙下的死角处。他不敢从窗户探头看,对方是个高手,突然露个脑袋出来,简直就像游戏机地鼠把自己送到高玩的锤子下面。
紧张让他心跳加速,此情此景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某部电影,当时只觉得惊心动魄,现在亲身体验,只觉得害怕到了极点。对方的瞄准镜正在盯着他的很个异动,稍有不慎就伙食帐就算是结清了……
为什么会有人来暗杀陆承兆这个糟老头子,为什么又偏偏是这个时刻。难道说和陆承兆的身份有关,那么杀自己是为了什么,灭口……他看了下怀里哇哇啼哭的婴孩,以人类的眼光看,它是个妖,难听点说是个妖孽,但此刻在张义看来,他却是希望,同时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袋,会不会对方的目标是这个孩子呢?难道说他天赋异禀,但对方又tm怎么知道这孩子今晚要诞生的。
多想无益,张义用脚勾了勾陆承兆的尸体,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对方察觉到。他把婴儿交到左手,然后用强有力的机械右臂揪起老人的尸体,拼命地深呼吸,再呼吸,尝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
他的右手突然用力,把老人的秃头从窗户探了过去,只觉得右臂一颤,一发子弹果然命中了尸体的额头。
趁现在!
他丢下尸体玩命地向外跑,想象中那个暗处的杀手正表情冷漠地拉动枪栓,冲出去的时间只有两秒左右。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趁着夜sè的掩护,张义钻进一大片蜿蜒曲折的管道下面,以此来阻挡对方的视线。
从子弹打来的角度看,那个杀手应该身处高处。
就在他突然转身的时候,突然一阵风贴着身后掠过,那里的墙面啪嗒一声被打爆,没有子弹的爆鸣声,显然是装了消音器。
他折进一个空旷的车间里,低着头像通过战壕一样在窗台下面小跑,当某片玻璃突然被子弹击穿的时候,他才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月夜之下,对面的楼上有一个人影正在跟随他移动。
再往前跑就要进到危险区域,他找了一个墙根坐下,试着思考眼下的处境,这个时候那个婴儿一直在好奇地打量他,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了下张义的下巴,皮肤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好像对他而言,这番玩命的逃杀只是一场游戏。
“程平,好不容易把你复活,我一定带你逃出去……啊,有了!”
“令!”他喝了一声,全身立即被一口铜钟扣住,然后仗着右臂的力气推着铜钟向前移动,冲出了这个车间。
我就不信他的子弹能打穿这玩艺!张义暗想。
推着这个移动堡垒向前移动,他思量着要去哪,一种办法是从工厂后面的河跳下去逃生,但那条是排污的河,虽然现在工厂停工,但还是很脏,这个初生的婴儿能受的了吗?他果断否决了这条路;另一个办法是到工厂前面上自己的车,然后开着车跑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带着陆承兆来这里,每次他都把车停在稍远点的位置,这个办法可行是可行,就是距离太远了。
只好去找车了!
张义推着大钟向前移动,刚刚进到危险区域的时候钟上面还发出“咚”的一声响,显然是被子弹打中了。钟里余音袅袅,震得小婴孩大哭起来!
那个杀手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办法,张义便继续推着大钟前面。身处钟中无法辨路,只能凭着印象来走,好在这里没有什么沟渠之类会摔下去的地方。
突然大钟推不动了,再怎么用力也推不动。张义突然想起一件事,差点恼得吐出血来……从这里去停车处有一段台阶要上!
怎么办?像提裙子一样把大钟抬起来……明显不可能。
卡在这里动弹不得,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那个杀手肯定也在等着他解除镇魔钟的防护。怎么办怎么办……他想从下面挖洞逃生,但一摸口袋立即悔恨起来,自从当了局长一呼百应,根本就不再随身带符咒,根本就用不上,所以除了本身的天生符,别的属xìng都无法使用。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他对着怀中的婴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但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两难处境了,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在就地坐下,干脆等那个杀手不耐烦自己离开,耗下去得了。
坐在黑暗里良久,怀里的婴儿偶尔啼哭几声,他伸手摸摸他湿软的胎发,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自己女儿出生时一样,但心里又明白怀中这个婴儿一年之后便会chéng rén,妖的生长周期还真是奇怪啊。
不知坐了多久,胡思乱想了多久,突然钟壁上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扣在了外面。然后他听见“滴滴滴”的数秒声。
糟糕!
“解!”他急忙大喝,镇魔钟消失的时候,附在外壁上的炸弹掉到地上,他拔腿就跑,刚刚冲上台阶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他本能地就地一滚,气浪裹着碎石从身上掠过。
爆炸的硝烟弥漫开来,让他看不见杀手,也让杀手看不见他,趁着这个时机他没命地向前跑,尽量把身体隐藏在yīn影中。
快到了,快到了!
前面就是停车的地方,他慌张地从口袋中掏车钥匙,突然前方的建筑yīn影中走出一个人,那人手中托着一支狙击枪,正对着他!
戴雪!不……不可能吧。
“低头!”戴雪喊道。
张义一惊,赶紧把身体俯下,身后那个杀手正托着枪瞄准这边。两边的枪同时爆出火光,但戴雪却技高一筹,中弹的杀手失去平衡,那颗子弹尖啸着擦过张义的身边,打在了戴雪脚边的地面上。
“张局长,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戴雪笑着打招呼。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谢谢你救我。”
“张义!”侧面的yīn影中走出言斩蝶,他用手扶着佩刀,表情严肃,“我们要是晚一步,你这个局长就命难保了。”
“老言,你们怎么会在这。”
“你以为自己的行踪很保秘吗?我早就知道你天天往这里跑了!我们正好在这附近,戴雪看见有个人在屋顶上跑动,怀疑可能是杀手,担心你的安危,我们就赶过来了。”
张义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在这之前拖了足够长的时间,不然他们来就只能给他收尸了。
“你们俩正好在附近?”张义回过神来,发现一个疑点,“正好”两字咬得很重,“约会吗?”
“不是,是公务。”言斩蝶回答,“倒是你是怎么回事,和谁在约会,连孩子都有了。”
怀里的小婴儿看样子是掩饰不过去了,万幸这时戴雪说了一句:“两位,先别闲聊了,杀手还没死!”
远处的杀手正在地上挣扎,拼命想去抓掉在旁边的枪。
“补一枪,给你加工资。”张义说。
言斩蝶说:“留个活口,要审问清楚来历才能处决。”
“交给你吧,小言同志。”
“才当几天局长,架子已经摆上了?”戴雪说。
“必须的。”
三人走到杀手面前,戴雪那一枪是打在右肩上的,以她的枪法这当然是有意为之。拷问是言斩蝶的菜,他上前一脚踏住杀手肩膀上的伤,用冷漠的语气说:“是谁派你来的,说!”
蒙着脸的杀手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有一百种办法折磨你!”
他用佩刀挑开了杀手的面罩,是一张陌生的脸,干瘦的脸上一道道皱纹像刀子刻得一样,给人以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突然戴雪注意到凶手里嘴里有一些异常,连忙喊道:“快闪开!”然后撞开了言斩蝶。
三人连忙卧倒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杀手的脑袋炸开了,碎骨和碎肉还有鲜血夸张地扩散开,那些飞溅碎骨完全可以充当手榴弹的弹片了。
张义惊惶地站起来,另两人也爬了起来,还好都没受伤……杀手的整个头颅已经整个炸烂,只剩下一副空腔子,地上的脑浆和鲜血呈扇形扩散开。
“好厉害!”张义半是佩服半是惊讶地说,“怎么做到的!”
“是一种用牙齿启动的炸弹,事情败露被擒的时候,立即可以启动炸弹玉石俱焚。”
“真牛b,死也不说一句话……得,什么也没问着。”
“张义啊张义!”言斩蝶冷笑道,“你怎么就不好奇戴雪是怎么知道这个炸弹结构的?”
被点醒之后,张义恍悟道:“啊,我懂了!你们以前遇过这样的事!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这个杀手是从哪来的了?”
言斩蝶和戴雪对视一眼,后者说:“这个集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她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比妖还可怕。”
第407章 神秘集团
戴雪说:“这个集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比妖还可怕!”
“这么牛,是什么?”
她摇头:“关于它的情报我们知之甚少。上一次相同的杀手出现时,是我们肃清队刚刚逮捕一个炼妖师准备押解回组织的时候,他刺杀了这个炼妖师,就在我打中他,几名队员准备去抓他的时候,这种可怕的炸弹爆炸了,炸死了三个人!”
“我们差一点就步了那三人的后尘啊。”张义心有余悸地说,“那这个集团叫什么?”
“不清楚,组织里把它称为z集团,这个集团一直在暗杀炼妖师……有一点很值得注意,被杀的炼妖师全部姓陆!”
“眉山陆派!?”张义惊讶地说。
仿佛从他的神情间捕捉到什么,言斩蝶打量着张义怀里的小婴儿:“张义,这不可能是你的孩子吧。你是不是在暗中做什么手脚……比如说炼妖!”
“好……好吧,我也不隐瞒了。”张义把自己找陆承兆“复活”程平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言斩蝶皱着眉说:“做这种事情,被上面知道是要坐牢的!你还想坐牢吗?”
“你们不说,谁会知道?我只想让程平活过来,坐牢也好,丢脑袋也好,我豁出去了。”
言斩蝶看了一眼戴雪,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心愿,而且为此付出了触坏规则的代价,似乎是理解张义的心情,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今晚的事情就不要报上去了!”张义说,“不然我要倒大霉……”说着看看怀里的婴儿,“搞的不好辛苦一场的努力也会被扼杀。”
“你想把这个孩子养大?”言斩蝶问。
“组织里不是有妖队员的制度,可以当我们的外援啊。”
“妖毕竟是妖,人类是驯服不了的。”
“他是程平啊!”张义大声抗议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我们三人保密就是,等下处理尸体就麻烦张局长了。”戴雪说。
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张义挠挠头:“好吧,我自认倒霉!接着说z集团的事情吧,为什么你说它比妖还可怕。”
“因为,我们推测z集团是个人类组织,每次的行动都非常严密,而且不露任何蛛丝马迹。妖是单独行动的,但这个集团似乎有着巨大的支配力,远比妖要可怕……目前与组织敌对的集团和个人中,这个z集团是威胁度最高的。”
张义摸着下巴:“杀陆家的炼妖师?这些人是什么?谁会这么恨炼妖师,妖?除妖师?”
“我觉得他们与其说是在报复,倒更像是灭口!”戴雪说,“他们不可能是除妖师!也不可能是妖,妖是很难团结的,能掌握每个陆姓炼妖师的动向并且准确地刺杀,这个集团极有可能是炼妖师组织!”
“恩,有道理!”知道了这些,反倒更加疑惑,张义低头看看那个初生的婴儿,感慨一声,“看来,以后的rì子也不会平静啊!”
……
睡过了!
这是陆苏睁开眼之后的第一反应,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十点多了,闹钟响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见,睡得实在是太熟了。
怀里的锦断面容恬静,睡梦中的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当陆苏盯着她的脸看时,仿佛心灵感应一般,锦断的眼皮动了一下,睁开来用晶莹的双瞳与他对视。
“太阳都这么亮了啊,几点了?”她问。
“十点呐!”
“唉唉,我已经两年没睡过懒觉了!”锦断在被窝里抻了一个懒腰,双手握拳搁在脸下面,闭上眼说,“那就再睡一会吧。”
“起来啦!”
“再睡一会嘛。”
“我掀被子啦。”
“你敢!”
“我怎么不敢……哇,好冷!那就再睡十分钟吧。”
深秋的早晨已经转冷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冬天是最让南方人痛苦的季节,明明是南方,冬天反而不如北方温暖,北方家家有暖气,南方却是屋里屋外一样冷。
睡了太久,喉咙痒痒的,很想抽个烟。但在床上抽烟一来有火灾隐患,二来锦断的肩膀裸露着,他在旁边抽烟,此情此景太像电影里演的那些暧昧桥段了。
“锦断,你喜欢哪个季节?”
“冬天!”锦断闭着眼答。
“为什么?”
“因为有火锅吃啊,羊肉火锅、什锦火锅、鱼虾火锅……唉唉,想得我口水湿枕啊。肚子好饿啊。”
“我喜欢秋天,不那么冷也不那么热,穿上稍厚的衣服人会有种安全感。”
“你没安全感吗?”
“有一点。”
“谁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没有安全感和被人欺负是两码事。”
嗨!陆苏脑袋里灵光一闪,变成妖之后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就是把从小到大欺负自己的混蛋挨个教训一遍,比如小学的时候有个大孩子为了抢他的玩具把他的脸按进沙堆里吃沙,比如中学的时候有几个混蛋天天堵住陆苏“借”钱……想想还是作罢,那自己岂不是变成欺负人的混蛋了。
明明闭目假寐,却好像窥见他的想法,锦断说:“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谁欺负过你?要不我们今天就给他们上上课,教他们一点做人的道理。”
“你出手,就不是教人家怎么做人了,是怎么做鬼……”
“切!不明白人家的良苦用心,要是我知道谁欺负你啊,我就把他吊在最高的钟楼上面,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欺负你是什么下场……另外,视情节轻重决定是否杀他全家。”
“你说真的?”
“真的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哟。”
“那好,有个人老是欺负我。”
“谁?”
“你!”
锦断倒没生气,假装难过地长叹一口气:“那好吧,叫这个人给你做一辈子饭,帮你洗一辈子衣服好了。”
“另外不许这个人再欺负我。”
“啊呀,那可不行,帮你做饭洗衣服,你总得付那个人一点报酬吧……报酬就是一辈子欺负你。”
“你这个混蛋啊!”
赖了半天床总算是起来了,锦断洗完澡两人又吃早饭,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她问:“今天去威莉那边吗?”
“去啊,不过之前先跟我去个地方。”
“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跑到胖子的西餐厅,总算是如期地开业了。像胖子宣传的一样,走平民西餐路线,门口恶俗地打着打业大酬宾的广告,牛排三十,批萨四十,一杯蛋nǎi酒十块,在西餐界这是破天荒的低价了,不少顾客都在怀疑老板能不能收回成本,或者这些原料都是低级货sè……不过走出来的顾客都红光满面,看来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发财指rì可待了。
陆苏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问锦断:“进去吃吗?”
锦断皱了皱鼻子:“人这么多,像食堂一样,我才不去呢……你高兴吗?饭店开张?”
“也没太高兴,要是放到以前,自己当老板了,能高兴得睡不着觉……现在无所谓了,也就是以后不用动脑子搞钱了。”
“嘛,不过有了钱,我就可以买好多好看的衣服了。”
“要不要买个房子?我们俩住!”
“不要,现在的房子不是挺好,大家住在一起多好,为什么要买房子?你不是有两套房子了?”
“我哪有两套房子!是租的。”锦断弄不太清租和买的概念,不过想一想似乎没必要了,现在的居住条件确实很好,比以前那又小又窄的破出租屋强多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会在c城呆多久,买房子实在是件不必要的事情。
“赚了好多好多钱之后,你想干什么?嗨,我突然发现你是个很省钱的家伙,不买衣服不吃好吃的,平时也不乱花钱。”
“恩……先我要把钱拿去给你们几个还有我父母买保险……楚兄应该不用了,他肯定有的;然后钱真的多的花不完,我就自己拍电影……不过发财还很遥远吧,毕竟是开饭店又不是炒房子、开赌场!”
锦断看着街上的饭店餐馆,坏笑一声:“想发财就要不择手段,你问楚无赖他肯定也这样说……陆老板,要不要我替你让这些店都‘神秘倒闭’啊。”
“不必了不必了!我可没那么黑心……时间不走了,我们去威教授那边。”
“既然来了,先逛会街嘛!”
“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几点了”陆苏吼道,“只许逛半小时,听见没有!”
“是是,只逛半小时!走吧。”锦断撒娇似地一扯陆苏的胳膊,便往旁边的服装城里钻。
第408章 老头的去向
到了威教授那边的时候,他和威莉正在吃饭,午饭依然是炸酱面,桌上还放着一具解剖了一半的尸体,威教授一边吃面条一边拿筷子指指点点:“你看这人的额叶多大,威莉,我考考你,怎么区分额叶增生肥大和天生的体积大。”
“威教授,您到底什么心理素质啊!”陆苏站在门口说。
“哟,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吃过了吗?”
两人捂着鼻子走过尸体边,福尔马林的味道太冲了,锦断见到威莉,少不得又抱起转一圈,惯例地打个招呼。
“威教授,您的配菜是脑浆?”陆苏问。
“胡说八道,我配菜是黄瓜……院里新来一批货,我们试验室分到一个。”
“啊?货,什么货?”
他用筷子指指桌上的尸体,那尸体的皮肤皱得像纸一样,大概是先泡福尔马林又冷冻的结果。陆苏听说医学院里的福尔马林池子里漂着一大片死人,用的时候就拿勾子勾,好像船家用篙把漂到江心的船捞过来似的……搞医学的人真是心宽啊!威教授虽然是脑科学家,但好像也有临床医师的资格证。
锦断捂着鼻子凑到尸体上看:“啊呀,人的脑子像豆腐一样啊!好像核桃哦……为什么我宰人的时候脑浆能流出来呢?”
“**的脑是很软的,另外有大量颅液。”威教授解释道,同时用筷子指指点点,“艺术家把人体当成美,我们搞医学的看人的内部也很美,你看,这沟沟回回多漂亮,真是造化之功啊!”说完“稀溜稀溜”吃一大口炸酱面,好像那东西很下饭似的。
“这个豆腐要怎么思考呢?”锦断问,看她的表情是真的好奇。
陆苏听说过一些,说:“灰质也就是这些沟回是贮存记忆的,左脑管逻辑语言,右脑管形象画面,我听说用脑用得越频繁,沟回就越深。”
“没错!”
吃完饭,威教授说要午休一会,让威莉带他俩去游泳池训练。威莉挎着一个包包,锦断问里面装的什么,她仰头答道:“水枪,水球,泳衣……”
“你去玩的吗?”陆苏吐槽说,“对了,威莉,我问你件事……你不要和你爸爸说,因为我也没什么把握。”
“恩!”她用力点头,抬着戴眼镜的脸看他。
“像你爸爸这样的研究,如果有资金赞助的话,能不能带来收益!”
“什么样的收益?”
“比如开发什么商品……你爸爸会拒绝这种活的吧,科学家是不是都比较清高呢。”
“不啊,要是能赚到钱,我爸爸也会很乐意的……他当过群众演员呢!演一具浮尸,导演给了他好多盒饭,而且早早就下班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他是半路被开除了,然后赌气偷了一大堆盒饭……陆苏暗暗想,不过没说出口。
“不拒绝就好!”
“苏,你是准备赞助威莉的爸爸?”
“正在考虑!”
“哇,陆大哥要赞助我们了,好开心啊!我回去对爸爸说……”
“回来!”陆苏一把扯住威莉的衣服,“说过让你先保密的,而且第一我现在还没钱,第二我把握不大……”
“这种事情还需要想吗?”锦断不解地说,“赚到钱,然后送给他。”
“你不明白。研究的经费一般都很高,要是单纯地赠予,很难维持下去……而且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一年之后怎么办,十年之后怎么办?如果能有一个持续获得赞助的双赢办法,就算我们不在,威教授也能支撑自己的研究……我觉得像他这样的科学家是万里挑一的,可惜却总是过着清贫的生活。”
威莉似乎很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还是听不懂啊……”
“假如有这样的办法,让楚兄来资助也行!”如果他告诉楚千雀,他一定会掏钱,就因为这样才不愿意让他白白扔钱……脑科学要怎样带来收益,造补脑的保健品吗?算了,还是等胖子那边创收再说吧。
到了游泳池,威莉把加温器打开,说是陪他训练,两个女孩先换了泳装跳下去玩水球了。唯一算的上是帮助的是威莉在池沿装了一个计时器,从水下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每次上来之后只要按一下,便会归零。
一开始满腹牢sāo,练了一会闭气心情也得以转换,满脑子只有训练的事情,根本心无旁骛了。有件事很奇怪,明明昨天已经达到两分钟,今天居然只能坚持一分半,身处水下时,随着氧气的耗尽,计时器上跳动的数字好像越来越慢似的,每分每秒都非常难熬。
两点之后威教授跑来看他训练的情况,这时陆苏已经达到两分钟了,但每次上来都气喘如牛。威教授说:“你发现了吧,侥幸到达某个极限,后来别说突脱,再想达到都困难……只有把极限变成寻常,才能突脱极限。”
“说的倒容易,做起来很难啊。”
“一点都不难,刻苦练下去吧!”
整整练了一个下午,陆苏闭气的极限时间极其艰难地推到了三分钟。威教授说当人在水下憋气时间过长时,四肢会停止供血,优先保证头脑和心脏的活动,要达到这个状态也不是件容易事。当陆苏达到三分钟的时候,发现手脚都是冰凉的,而且似乎失去了知觉一般……这是个让人惊喜的感觉。
苦练一下午,夕阳落山的时候,几人收拾东西离开。回去的时候陆苏看着自己的手说:“妖体质真是不同寻常,人类很难办到的事情,我一下午就完成了很多!”
“应该说是一阶的体质才对……”锦断道。
“我明显感觉到心肺的血管在拓宽,看来这种训练是有收获的!”这种渐渐变强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兴奋,“那个,你不打算修炼吗?”
“我有我的办法!”锦断说,“对了,晚上我做饭给你吃,想吃什么。”
“随便吧……回去之后我弄一浴缸水来练习,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变强了。”
“不必啦!”锦断说,“常言道,休息也是锻炼的一部分,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天一亮就过来,苦炼一天好了。”
“呜!”正在犹豫的时候锦断又说:“今晚我们可以去电影院,听说最近有好看的电影上映呢。”
“好吧,明天早点起床来锻炼!”
锦断像松了口气似的,陆苏察觉到,问:“你没瞒着我什么吧……”
“我哪有瞒你什么,劝你休息一晚还不知领情,真是的!”
陆苏没有深究,后来才知道,锦断和威莉串通好,一起对他撒了一个很大的谎……当然是个善意的谎言。
看着西边火红的落rì,锦断感慨一声:“不知道老头和虫现在在干什么呢!”
说起来,老头已经离开两天了……
……
火车上,老头看着平原上西坠的落rì,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显得很深沉。
晚餐是烧鸡加二锅头,全是他自己带来的,不过放在桌上吃了一半就搁下了。
对面那个刚上车的小伙闲着无聊,冲他说:“老先生,您也是去t城的吗?”
“哎,是的。”
“哎,t城的小吃真好啊!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吃了一次就上瘾……老先生去那干嘛,走亲戚吗?”
“恩,访一个故友。”
“哦!”话多的人有时候很烦人,这小伙又开始吹嘘自己去t城的经历,说起那里的民风百俗,说起那里的掌故,好像巴不得有张t城的户口本似的。
老头吐了口烟,不屑地笑下:“小伙子,我去t城的时间比你还早呢。上回去的时候不记得是哪年了,就听见有人在那吹牛……”老头一边模仿着t城的口音,一边用烟斗指指点点,“你吃过洋白面吗?你坐过四轮电吗?你喝过自来水吗?你打过特律封吗?”
年轻人大笑:“老先生,您真会说笑,那是哪个年代了,清朝末年的时候了。您活这么大,不成妖怪了!”
老头干笑几声,果然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也只能说这点肤浅的话题了……不禁又怀念起千里之外的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来。
刻意扮作平常的老者,老人和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那个话多的家伙突然扯到世界末rì的话题上,问:“老先生,您觉得世界末rì真会来吗?”
“这个难说啊,又不是我说了算……假如要是我说了算,要来就来吧。”
“那岂不要死好多人。”
“现代的人呐,就是太贪心,你看那些珍稀物种,一个个都叫人给弄灭绝了!我看啊,还不如叫老天爷把人给教训一顿,学得谦虚一点。”
“哈哈!”
他沉默下来看着窗外。世界末rì?坐在对面的这个平凡人不会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要去t城启动一个埋藏了几百年的机关……
一座城市的毁灭,将是全体妖类起来抗争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