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炮火
毋庸置疑地，火器的发明，给非修炼者提供了对抗修炼者的能力。在大规模战斗中，一轮交叉排射能轻易解决掉强大的修者，然而，如果是小规模对战，修者仍可以依靠速度消灭为数可观的狙击手，甚至以小队计的火炮和装甲车。
枪斗士在与常规修炼者的战斗中，有很大优势，然而，作为异能一支的枪斗士显然也是修炼者。
由于修炼者之强大，所有国家都供养了大量修者，大部分的国家，如中夏，更是政府由修炼者所掌控。
但米利坚是个例外。
机甲的出现，让一个搏击高手能轻易轰杀四阶修士！拥有超重型火炮装甲车般强大的火力配置，却又同时具备优良的可控性和机动性，其速度更是能瞬息千里，纵横长空。
即使说，米利坚雅克机甲实验室的力量能灭掉一个修炼圣地，也不过分。强大的财力加上无敌的机甲抗衡其他诸古国的修炼强者，保障了米利坚这一新生国家在数百年内占据着世界第一强国的宝座。
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机甲之父却是一名夏族人——米裔夏人陈艾阳博士，为了自己的兴趣，他来到米利坚，将这一刚被某些科学家提出的构想推向黄金时代。
机甲正式量产半年后，米利坚机甲别动队便在沙漠半岛地区一战歼灭百余名沙漠法师，此后又为米利坚建功无数，曾经多次大败中夏特勤局，更曾一次将龙组全灭，暗组杀死半数！
陈艾阳博士在米利坚享受着优渥的生活，一直到他的晚年。终于，在舆论下他认识到自己的作为给故国带来了多大的危害，接受策反，决定带着资料回到祖国。但在他启程后不到半个钟头，便被米利坚政府派出的刺客暗杀。
——摘自《机甲风云》
日光如火。
袁长别墅中，却是一片清幽。
外围，多名荷枪实弹的护卫各司其位，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园内，大量仆人或四处走动，或辛勤工作在自己的位置上。
树丛内，啾啾鸟鸣不时响起，某几处屋中，传出点点钢琴声悠扬清越。
一切都这样的平静而和谐。
风啸声动！
两道流光划破长空，以奔雷之迅，狂轰而下！
警报声大作，呼声大起，打破别墅之宁静。与此同时，一声响彻天地的爆炸声，轰然而起！
硝烟弥漫，烈焰飞腾。
袁长书房已被砸成一片断壁残垣，整片建筑，尽皆坍塌，爆炸中心，是被炸成无数肉块的尸体，以及刚从板砖中出来，正把手放在额上四处观望的苏格计。
“这里一个大洞，有密室啊！不好！”
只听一声暴啸，一道火舌从密室中扫出。苏格计周身真气光芒大涨，弹得弹壳四处飞溅。
随即，一五十余岁的满身是血老者怒吼如雷，猛冲出来，将一杆krisssuperv冲锋枪横摔于地，碎成一堆铁块，便向苏格计猛扑过去。与此同时，他身上沾着的半截尸块坠到地上，露出他尚未提好的裤子和不雅的位置。苏格计发现，那截尸块虽已炸得面目全非，却也能看清，是个女人！
只能说，南越总司令袁长同志实在是太悲剧。
书房里的那位，确实只是个替身，而此时真正的袁长本应该在密室里面玩女人——问题是，苏格计带了两台火箭发射车，还是平行排射！
于是，另一枚1000mm口径重型火箭弹歪打正着，轰入密室，锋锐的弹片加上猛烈到能摧山裂石的冲击气流，干净利落地将正在行房，调动真气慢了的袁长轰伤，顺便将其姘头划为两段。
此时，任谁也看不出这个衣衫不整，全身血染的老头子，便是南越最有权力威势的三军总司令袁长，他就像一只疯狗一样怒叫着，扑向苏格计，嘴里用凶狠得不能再凶狠的语气吐着一大堆南越土语，如果懂南越语的白虎啸在此，会知道全是些希望用各种军用设备与偷袭者家族中女性亲属发生最亲密关系的言语。
然而，疯狗一样的袁长，却仍是恐怖无比。双手如爪挥腾，数道真罡如电光呼啸而下，苏格计挥砖迎上，一声爆震，却顿时被扫飞丈余，将一堵尚未完全坍塌的墙壁碾成一地碎砖！
苏格计也破口大骂起来：“特勤局情报处的杂种们，哥问候你们所有人的母亲和妹子！这厮竟然是——五阶！”
别墅外，无数炒豆似的枪声鸣响，硝烟弥散，血花喷溅。
中夏方居高临下，机关炮和冲锋枪组180度扫射，子弹犹如不要钱一般，纷纷倾泻而下，炸开无数霹雳，将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袁长护卫打成筛子，轰成碎肉！
白虎啸当先一声虎吼，山林震动，无数石块从悬崖上纷纷滚落，随即，他化为虎形，猛一跃跳下山崖，当即将一个机枪手连枪带人咬成两截。数波冲锋枪子弹横扫过来，白虎啸却是周身白光暴涨，无数弹壳从他身上飞弹而去！
这时，他敏锐的种族灵觉忽然感到一阵不妙，急忙纵身而起。
飞弹穿空！
一枚比一般机枪子弹还快了数倍的手枪子弹，掠空无声，飞射而至，从白虎啸右腿处轰入，转眼射破他护体白光，射入体内！
惨啸一声，白虎啸运起妖力，子弹顿时从血洞中反弹而回，向反方向疾射出去。一处树丛中，一道人影飞空而起。
但随即，也已赶到的水悠扬、孟秦楼、炽夜、洁笑笑同时出手！
四块板砖，凌空而动，封绝那人所有退路，可怜枪斗士本来就**不强，几声啪啪之响下，没等白虎啸有机会与那人单挑，一名四阶枪斗士便被板砖拍成肉泥。
一个车轮碾，水悠扬将数名机枪手碾成肉酱，便要向别墅深处冲去。但此时，又有几人挡在了他们面前。一道黑光，横扫而过，当即逼得水悠扬退开丈余。
水悠扬、炽夜等人被阻拦住，不得前进，唯有白虎啸腾身若风，早冲了过去，往别墅深处察看袁长死活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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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垣，硝烟。
绕屋藤蔓荫树，已然尽数被炸成粉碎。火辣辣的阳光，再次倾泻而下，这片废墟，有如被炙烤着一般。
袁长拳风如飙，席卷四方，所到之处，断木碎砖纷纷飞起，在空中碎成无数残渣，向苏格计扑面而去。他所立之处，更是地面不断塌陷崩碎，一道道惊心裂痕，一地地霜白石粉！
五阶强者的实力，即使是袁长这样初入五阶，亦足能瞬息近十丈，更能一拳崩楼，一掌碎浪！
战场不断转换，从别墅中心废墟，到别墅其他处的完好屋旁，如疯狗一般的袁长，双目血红，呲牙咧嘴，怒骂不休。
右拳青筋暴起寸余，涨大两三倍，又是一个最直接的勾拳，向苏格计轰过去。
然则，拳出，有如山崩！
一栋三层小楼被他有如捏豆腐般，拳罡瞬间扫去一角，随即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垮塌，化为一地碎砖烂瓦，绕楼的青树藤萝，更是刹那变为无数碎叶木粉，随风飘散！
苏格计从楼栏中纵身跳出，却也又被拳风扫上，猛吐一口鲜血。而楼中几名仆役，却是立刻被碾为肉泥，血溅废楼！
袁长修炼之功法，名为“疯血神拳”，见血即疯，疯后不分敌我，狂乱怒击，犹如最凶猛的太古妖兽一般！
苏格计平了平胸中不适，板砖脱手，迎风暴涨，化为一台巨大收割机，轰鸣不断，向袁长猛绞过去。
袁长正沉腰稍立，正欲暴起又扑，却不防板砖突然化为收割机，由他背后席卷而来，急忙回手击打。
一声轰响，万点火星！收割机引开气流道道横扫，虽被袁长击打而回，但袁长攻势太迟，吃了暗亏，却也背上被割了一条条血口子。
苏格计哈哈笑道：“harvest－your－mum！”
袁长此时从瞳孔到眼白，均已被血丝浸透，掩藏不住的杀意，犹如剑锋喷薄而出！磨牙阵阵，忽听袁长一声暴喝，咬破舌尖，一条血箭对准苏格计面门猛喷出去，同时双拳齐齐暴涨，犹如两条青色巨锤，带起狂风怒卷，向苏格计猛然砸下！
将身一飘，苏格计微微偏开，卸去一部分拳劲，同时电棒横扫，分开万道光影，斜刺而上，以巧劲拨向袁长双拳。
城防战技，自也是天下一绝，既有刚猛无俦的招式，也有四两拨千斤的打法。如今苏格计看清了袁长路数，便欲靠巧劲卸力，再横空门而入，越级干掉袁长——只是，袁长又岂会那样饭桶？
苏格计一棍将袁长双臂拨开，拳力尽被卸走，些许拳风，若打到普通人身上，自然是骨肉为泥，但对于苏格计，真气一挡，尽化无形。然而…
袁长突然双臂一夹，以悬谷突合之势，将那电棍黏住，苏格计电钮一按，一道电弧横出，却见袁长周身罡气暴涨，光芒湛湛，电弧竟然被罡芒吸收进去，化为无形！
被这一夹，苏格计一时不能动弹，只得微微一偏，但那道血箭却是如影随形，弯折袭至，顿时击上苏格计左肩。
血箭虽不过十余根发丝粗细，却是穿透力惊人，瞬间从苏格计护体真气穿过，刺入其左肩！
一声惨呼传出，苏格计被怒血入体一燎，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剧痛，顿时抱在地上打滚起来。
袁长双目血红，狂笑不止，便要向苏格计猛扑过去。此时，两名三阶护卫赶到，却被疯一般的袁长不分敌我，左右开弓，拳罡扫过，化为一团肉酱！
就在此时，一阵妖风席卷而过，惊下无边落叶纷飞。
白虎啸至！
一声虎啸，声震乾坤！
无边猛虎血气，扑面而来。袁长虽则阶位高于白虎啸，却也被这白虎血气突然一冲，倒退出十数尺。
“好丑的老头子，估计血也难喝，不过老骨头嚼起来当是劲道些…”白虎啸呲着两排锋利虎牙，用南越语刺刺道，将虎身一沉，忽而昂首扬牙，一身霜白虎毛尽立，阳刚血气喷吐，腥气汹涌而出。
白虎啸方才言罢，又是一声虎啸，比刚才那次更为昂扬激烈，声如万道惊雷，漫卷**，又如海啸山崩，宇内皆惊！
天涯白虎啸！一啸之下，无数道土箭冲天而起，漫空飞洒，无数道气流漫卷，化作狂飙，无数株林木瞬间折断，枝叶乱横！
袁长猝不及防，当即又被震得倒退十步，喉头一甜，一道血柱由口中喷射而出，溅开红满地。
白虎啸趁势将身一沉，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在地上翻滚，刚被白虎啸救了一命的苏格计也扬起电棍，夹攻而上，那台收割机更是如泰山压顶，猛碾下来。
却见袁长突然一声暴喝，一沉身，矮小的身材，此时更显得如一个侏儒般，加上破碎的衣衫，满身沾着的斑斑血迹，更显丑陋可笑，但瞬间他爆发出的气势，却让白虎啸和苏格计都打了个寒颤！
犹如黄河落天，东海翻涌，四周的空气剧烈波动起来，骤然，袁长双臂一甩，犹如一个陀螺一般，急速狂转，横扫四方。
但他的旋转速度，不知比陀螺快了多少倍，早已超越了音速。无数狂暴气流，猛卷在他身周，但时间却犹如凝固了一般！
狂卷着，袁长避开苏格计的攻势，猛冲向白虎啸，直撞虎腹。白虎啸不敢硬接，只得压身跳退数丈，放出伥鬼抵挡。
几道丈许高狰狞黑影，漫卷而出，张牙舞爪，向袁长猛扑过去，但只在瞬间，黑影便被袁长周身波动的罡气撞散，化为虚无！
转瞬间，袁长便碾至白虎啸身旁，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尺深土沟。白虎啸身大不灵便，只得一倒体，虎尾如铁鞭，崩向袁长，只听一声咔嚓之响，光芒大作，袁长已然停了下来，满眼血光而立，白虎啸却虎尾断了一截，正鲜血狂淌！
第十六章 地崩山摧袁长死
比邪尊更暴力的是魔主，比魔主更暴力的是上古圣皇春，比上古圣皇春更暴力的是中夏城防。
——高卢古神话学家、修炼界人士维多克·果雨语
“狂云暴！”
袁长以南越语大喝。
他本枯干瘦小的两只手掌，忽而变得蒲扇般大小，掌心生出深灰的色泽，如开弓引箭般左右推出，罡风横处，一股旋状气流随之而生。
嘶嘶呼呼之声不绝，气流之中，渐生氤氲白气，如星云般飞速旋转起来。
双掌齐炸，罡气腾空！
两道掌罡分扫向苏格计和白虎啸，气旋犹如万钧擂石，擦地而过，将一片片地面犁起无数浮土，被气旋擦着的花木化为碎屑，挨着的建筑轰然倒塌，掠过的池塘升腾起冲天水龙！
五阶强者全力一击的掌风，崩山裂石，轻而易举，当即将蹲在自己收割机上，呼啸而来的苏格计逼得不敢硬接，倒飞而去。而白虎啸正被其撞上，妖力尚未调匀，动弹不及，被一掌贯穿后背，护体白光犹如鸡蛋壳般被破，打出个穿心血洞，绞出的血肉满空飞舞，虎骨咔嚓断折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
满眼血光的袁长狂笑不绝，又补上一脚，踢碎白虎啸头骨，顿时脑浆迸出，鲜血如泉，眼见不活了。
白虎啸虽是神兽异种，但以四阶对上五阶，也毫无胜算。袁长虽然受伤，但却变得嗜血更加凶狂，他又如何可敌！
此时，生得如猴子一般的袁长，浑身浴血，脚踏一头数丈白虎，却极是诡异可怖，犹如冥界狂魔、地狱修罗一般！
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虎血，袁长背过身，双足在白虎啸尸身上一碾，又踏出尺多深两个血洞，鲜血汹涌喷溅，骇人心魄！
借了踏力，袁长腾身而起，追击苏格计而去，却听身后，忽而响起一声响亮虎咆！
袁长大惊——白虎啸早该死得通透，如何还能虎啸？
原来神兽之妖丹，却跟道门元婴一般用度，只要妖丹不碎，便能飞遁而走，重塑肉身。
但身为白虎一族，白虎啸以战败逃跑为最大耻辱！
“百兽之王，宁战死于山林，不苟活为逃客！给爷爷我死吧！”
天涯白虎啸！
从那破碎血染的白虎肉身中，一颗青色妖丹浮起腾空，一声暴戾虎啸，声振长空！
袁长周身罡气暴涨，却也被这近距离虎啸一击，轰得心脉一震，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且，随即只听一声天崩地坼般的巨响，那妖丹在空中忽然光华暴涨，轰然炸开！
犹如最绚烂的烟花，在烈日下绽放，却掩盖了烈日的光芒。漫天流火旋转在这一片空间，炽烈的光芒纵横排射，狂暴的气流怒卷不休！
白虎啸自爆妖丹，以生命为代价，捍卫了一名中夏异能者的尊严！
白虎尸身，早被那激烈的爆炸化为无数块血肉，漫卷在空气中，渐渐弥散。死于异乡，尸骨无存，犹不能裹尸而还！
生如狂雷啸九州，山林猛虎自风琉！长虹壮烈残生弃，但留战气万壑游！
无边土石，被炽热的爆炸气流卷起，融化成片片玻璃状物质，被卷着的倒塌建筑，钢筋化成铁水，木料燃成灰烬，砖石烧作焦黑。烟尘落尽，烈焰止息，袁长已被埋在一片土石废墟中。
停下来的苏格计那张铁皮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微有光芒流转。突然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见过太多战友牺牲，早已麻木的他也仅仅能如此了。
一摆电棍，一道电弧向废墟中横扫过去。
幽蓝色的电弧在烈日下，着实不怎么显眼，却直接将一堆土石建材化为粉尘，轰地一声，穿进刚刚推开一堆碎石，勉力爬起的袁长后心。
袁长一声惨呼，缓缓倒下，一根长钉钉进了他的后脑勺。
苏格计手一招，收割机又化成板砖，排风扫出，击向袁长心脏。此时袁长已经从爆炸中恢复过来，能够调动真气，但依然被苏格计光华暴涨的板砖干净利落地轰入胸膛，无尽血肉澎湃而出。
“哥说：任务完成！”苏格计冷冷道，转过身，迈着利落的步子，向别墅外围走去。
不能不说，粗心是个坏习惯。有些杀手不管把敌人杀得再死，都要尽量分尸来保证敌人却已死亡，这些人无疑比苏格计谨慎太多。
苏格计才走出十数步，胸膛被轰了一个大洞的袁长不知何时已然悄悄站起，攥起一根长长钢筋，一把将自己崩出来，已然碎裂的心脏捏碎，涂抹在上面，瞬间射出！
袁长修炼的内功心法，名为海参诀。海参弃五脏六腑，可以不死，而袁长此时内功已成，只要身体不完全毁坏，无论脏腑还是部分大脑，都能重生！
疯血拳罡加持在那根普通的钢筋上，立时让它硬逾钻石，何况以心血相祭，更是疾如星火。
疾风啸处，钢筋穿空而过，犹如彗星划破长天！
苏格计听得身后风响，知道不好，闪身欲避，却是先前太无防备，闪避不及，当场被那钢筋戳破护体真气，贯入后心。
苏格计却没有袁长那种变钛秘法，心脏被洞穿，数瞬命绝。刹那间，其板砖电棍爆炸开来，转眼间，原地剩下一个数丈许方圆大坑，此外已无别物！
袁长也被气流席卷至，胸口大洞处，又有一团血肉被从后方刮出，在空中洒开一片血雨，但他却举手向天，更加凶戾地狂笑起来！
血雨，狂徒，满地血肉。好一副惨烈妖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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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最先解决战斗，干掉一名四阶降头师和三名三阶南越枪斗士，十二名狙击手的水悠扬，左臂上带着一个发黑的血洞赶到。
他中了一枪带毒的子弹，其毒性之烈，即使是涂抹了城防一系的秘药也不能立即解除。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完全恢复，便向别墅中心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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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炽夜等人仍被拖住，犹在恶战之中。不过呼延炽夜同志发现对手竟然懂得中夏语，却是欣喜若狂，嘴里不住咕叨。
“这位同志，你首先要知道，其实我们是仁慈善良的，是不希望制造杀戮的，中夏异能人员从来是讲究人道精神的。然而，我们一定要出来实施刺杀任务，因为服从是我们的天职啊，这点你们也要谅解。南越三军总司令袁长，身为人民军队的指挥官，拥兵自重，骄奢淫逸，这是什么，这是军阀啊！军阀是压迫人民群众的大山，我们是一定要为了人民的幸福打倒军阀的。这位同志，你因为利益的游惑，为军阀效力，这是不对的，是反人民**的。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投降，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而且，等一起回去了，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夏政府是会给你提供更高的待遇的…同志，不专心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是一种极其不尊重他人的行为，违反了精神文明建设的纲要，是应该改正的…”
对面那名倒霉的南越武者早已七窍生烟，大骂一声：“狗x的长舌男，我rrrr你母亲！”
如一头疯兽般扑向炽夜的那人一时空门大开，被炽夜一个旋砖，正中心口，立时砸破真气，挂掉了。炽夜犹自絮叨：“这位同志，你怎么还没听完我说的话就死了呢？你难道不知道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么？你这是对我极度的不尊重啊…”
看得那人已经死透，炽夜补上个电弧，将其脑袋烧成焦炭，也飞速赶向别墅中心位置，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原处只留下一片废墟，无边血迹，地面毁坏得犹如刚发生过八级地震。
摇了摇头，炽夜观察了一下打斗痕迹，向一方飞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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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悠扬刚赶到场地的刹那。
望着一地残尸，狂笑的袁长，他瞬间明白了情况。
五阶！必然的。不然苏格计和白虎啸无论如何不会战死！
但他并未犹疑，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奥哈战气咒，一声怒啸，如风卷入场中。
“黑皮老畜生，死吧！”
板砖脱手，蓝光骤起，如长风破浪，向袁长胸口的大洞直轰过去。
此时，袁长已然以真气压制住了汹涌的血流，但胸口洞穿处依旧血肉模糊，脑袋破洞处更是脑浆黏糊，极是可怖。
简简单单地左手一推，板砖立刻倒飞而回，随即右脚猛踏地面，犹如千钧巨石崩土而起，刹那间，一道深深土沟现出，无尽土石和着漫天烟尘向水悠扬碾压过去！
土石奔腾，比泥石流还快上无数倍，这一片空间，尽是尘风弥漫！水悠扬思得决计难以纵跃避开，只得施出风翔术，腾上天空，暂避凶厉攻势。
狂暴的土石流冲入一个人工湖中，一声巨响，无边泥水漫天飘洒，遮蔽晴空。
五阶初级和四阶初级，整整一阶差距。虽然袁长已然重伤，但由于其功法缘故，反而更加凶狂，绝非水悠扬能敌！
牙关不断叩击，发出一堆水悠扬无法听懂的凶戾话语，双目血红的袁长不断凌空怒扑，一纵数丈，掌风汹涌，不断向水悠扬轰击而去。
犹如碧霄燃雷，震破苍穹！
一道道白气蒸腾的掌风汹涌排空，犹如扶摇直上，划破天空，狂暴无方，绝非水悠扬所能抵挡！他只得不断使用疾空咒游走，同时扔出冰锥乱砸，但袁长周身罡气怒卷，犹如浪潮汹涌，冰锥还未近身便纷纷粉碎。
尚喜袁长乃是纯武者，虽然达到神凝气固之境，罡气出体自然不成问题，但掌风不能攻远便消散无形。不然，如他这样拍苍蝇似的乱打，水悠扬被轰下来多时了！
如此，不过两分钟左右，对于水悠扬来说却好比千年一般漫长。好几次，他被掌风擦上，受到轻伤，险些被轰为肉酱！
他从小以来，每次战斗都是剑指长空，横扫来敌，哪次曾如此憋闷？
“奶奶的，你大爷若有剑在手里，保管把你猴脑剔出来煲汤！”水悠扬虽知袁长听不懂中夏语，也忍不住怒骂道。
袁长回应他的，是把一块数千斤重的巨石如扔砖头一样抛了上来，水悠扬疾空一掠，勉强躲过，却也被那劲风划破腿部皮肉，再受轻伤。
巨石落地，砸出个数米深大坑，沙石漫天飞扬。
此时，几名三阶城防已然解决战斗，赶到此地。
袁长眼中，嗜血光芒更甚。
即便是最凶猛的妖狼，若在此时见到他眼中的血光，也要被吓得飞跑而退！
水悠扬暗思：“不好！”
他立即向那几人喝道：“走！”
水悠扬声如断金裂石，掷地有声，那几人不知何地，心头一震，立即转身逃去。
但凶暴的袁长却是抓起三块大石，一手轰出，石飞如电，将其中三人砸破脑袋，脑浆迸出，瞬间毙命，只有一人跳入浑浊的湖水中，得以逃脱！
水悠扬心中一痛：这些人，包括平时对自己不怎么好的顶头上司苏格计，可都是两个月来并肩作战的战友啊！
“不行…时间有限，不能等了！”
水悠扬抽起电棍，在左臂上狠狠一划。
鲜血喷溅！
一声暴吼下，鲜血纷纷落向板砖之上，板砖顷刻间蓝光大涨。
“奥丁大人，请护佑您的子民，虽然我不知自己如今在何方。或许，我对这个国家并没有归属感，但他们，都是我的战友！”
“为了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我必须胜利，必须。奥丁大人，您听到您最忠实信徒的祈诉了吗？”
“以维尔京之名！”
水悠扬一声高喝，瓦蓝色光华，忽然冲天而起！
一把水蓝色阔剑，横在他右手中！
“杀！”
倚剑长空，剑光如雪！
卷起长风狂啸，如长河落天，水悠扬手持阔剑，向袁长猛刺过去！
白色雾气，氤氲在剑锋周遭，渐渐凝作无数冰环，旋转不休。
知道阶位差别难以仅靠招式弥补，水悠扬索性将电棍插入了腰间，双手握剑，倾周身之力，穿空刺下。
袁长一时想不到水悠扬能化砖为剑，血光喷薄的双目中，露出一丝异色，却也反应不够迅捷，仓促间一掌推出，横开一道气浪抵挡。
水悠扬却是寒剑落天，忽地一变剑势，斜挑而下，缭绕剑锋的冰寒斗气，迎着那气浪，顿时凝作无边寒冰，被剑柄巧劲一拨，纷纷落地，气浪却也被消散转折而去，对水悠扬并未产生多大冲击。
冰蓝色阔剑光华暴涨，一声剑啸，有如九霄龙吟！
轰！
狂暴的斗气，怒转的寒冰，与袁长护体真罡激烈碰撞。一震之下，袁长被生生轰开半丈，双脚将地面犁出数尺深沟，真气紊乱下，胸口血洞顿时又血流如注，喷向四方，淌得殷红满地，未碎的脏腑，和着鲜血在创口蠕动，犹如无数条蛆虫爬行，着实极其可怖惨人。
口中鲜血狂喷的袁长，本来如烧焦橘子皮的老脸，此时无污血覆盖处，已微微显出苍白之色，却是更加狂暴，忽而如狮虎跃涧，一纵数丈，凌空三步，三道狂猛掌风，轰出山鸣海陷的巨响，所过之处，空间犹如崩陷了一般！
晴空之上，如火烈日，也被这掌风扫去了七分热度。就这般，掌风似狂雷崩啸，由不同方向向一击远退的水悠扬轰击而来，封死他所有去路。
水悠扬见掌风凶猛，不敢硬接，竟只得沉身落地，一剑穿壤，钻入土中，掌风自他头顶呼啸而过，有如无数吨炸药突然炸开，巨响伴着气流乱舞，几座阁楼轰然塌陷！
灰头土脸的水悠扬此时头顶遮阳帽已然被吹去，头皮削了个不小血洞，一副灰头土脸模样。能将一向爱洁的水悠扬逼到这样，也非袁长这样比他高上一整阶的强者不可！身受重伤后，还如此狂战不休，竟不露半点颓势，五阶纯武者的体力，着实可怖！
水悠扬暗思道：“倘若继续和他游斗，或许能取胜，但如今时间紧急，最多只剩下十分钟…”
十分钟！关系着任务的成败，更关系着他自己在内无数中夏修炼者的生死！
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等南越支援部队赶到，后果可想而知。
有时候，生与死的距离，不过数厘米，此时，成与败的界限，也只有十分钟。
“nnd，不能等了！”
一声长啸，水悠扬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咬破舌尖，忽地抽出魔杖一舞，头顶之上，一道蓝芒凝聚冲出，在一瞬间化成蓝色雾气，喷薄而散！
此时，水悠扬眼中已然变成湛蓝，隐现寒光四射。
空气急速旋转起来，温度下降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水汽纷纷凝为冰块，围绕着他周身旋转不休。
萨克德斯飓风！
从高空之上，直接坠下，水悠扬借着下落之势，气团冲天，冰海翻腾，向着袁长激撞过去。
没有任何的花哨招式，只迎着袁长血光暴涨的双拳，以剑破沧海之势，激烈碰撞！
飓风惊天，寒气凛冽！
一声轰然巨响，双拳击上风团，血光四散，风团立时削弱许多，其中的水悠扬更是被猛烈的罡气轰入体内，鲜血狂喷，却仍旧催持着飓风暴啸，横插而入！
袁长未想到飓风能有这般强大冲击力，登时被气团直冲开去，护体真罡与飓风冲撞不休，自身却被搅住难脱，只得飞退不止。
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土石深沟，却已然尽被寒霜覆盖。
碾碎片片灌木，生生撞毁数座木屋，经过一个人工湖时，水悠扬脚下的冰寒斗气更是直接将湖面封冻起来——如碾山磨岳般的巨响，持续了数十秒，飓风终息，此时，两人已然来到别墅边缘。
水悠扬眼中神光黯淡，一路上吐出的多口鲜血，已让他血溅重衫，但损伤最大的还是精神力的透支。以他如今的实力，强行施用萨克德斯飓风这许久，乃是要命的事情。
此时，他全身都是淌出的冷汗，但——已尽数结成冰粒，脸色更是苍白胜于白纸，身体颤动不休。
袁长虽则胸口大洞又被撕开一大块，更多脏腑被抛射出来，嘴角也满是鲜血，眼中血光却依然汹涌，犹如精力用不尽的不死人一般。
但他正欲出手，看似已疲惫得快要倒下的水悠扬忽地又扬剑一扫，一道刚猛剑风将袁长再次扫了出去，轰然撞在对面的山崖上。
袁长被镶嵌成一个人字形状，人字的边框一片血色。
但此时，水悠扬体力已然透支到了极限，立身不稳，轰然倒下。
数瞬后，袁长再次吐血，却是缓缓从那崖上挣出，纵跃而下。
此时，他再受一击，行步虽然迅捷，却也带上了几分摇摇晃晃，眼中血光更是暗淡了不少，显然体力也已经损耗到了边缘。
但他还站着。
缓缓抬起双掌，沉身压腰，正要排击而出。
倘若此击轰出，水悠扬必死无疑。
不过，他没注意到似是无法动弹的水悠扬，压在身下的左手从腰间缓缓掏出一块血红色晶体。
咔嚓一声，晶体破碎。
刹那间，红光满天！
一道怪风，扶摇而起。袁长正要出招，忽然觉得自己最后的生命之能，也流逝起来，身躯一真，真气紊乱之下，竟发不出招来。
精气命能，由袁长身体内穿出，在一片红光中，涌入水悠扬体内。
使用了一块杜九绝给他的保命宝贝——移魂水晶的水悠扬缓缓站起，冷冷道：“对不起，你死了。”
水悠扬扬剑而出，飓风再起。
狂飙裹挟着冰海汹涌，再次猛撞在袁长胸膛上，风团直接从山崖上碾了进去。
轰然间，山崖倒塌！
无边泥石，涌入别墅中，风止尘息，山崖已然化作一个山坡。水悠扬浑身鲜血，喘息不止，平躺在坡上。
旁边是袁长的首级——他的身体早已被磨成肉酱。一颗珠子，从他口中弹出，正好滚到水悠扬手边。
地崩山摧袁长死！
此时，距离限制时间还有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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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归
根据第二十二条军规，失去任何战斗能力的时候才准许放下武器投降，但不具备任何战斗能力的人，必然已经死亡。
但根据第二十三条军规，当面对中夏城防人员的时候，允许随时放下武器投降，而第二十二条军规不成立。
——摘自《米利坚军规详解》
任务完成！
水悠扬满身灰尘地躺在山坡上，浑身脱力，有一种睡过去的冲动。
但他明白，绝不能睡过去。
出于条件反射，他抓起了手边那颗珠子，塞入已变回来的板砖中，另一手提起袁长人头，运起风翔术，飞行过去。
沾满血迹的便服，上身已然大多破碎，一根根布条随风乱摆。
当他与炽夜相遇的时候，炽夜立即取出一个加强功率高音喇叭，以高声呼道：“任务完成，全体往集结点集合，准备回归！”
被扩大了百倍的高声，有如雷鸣般震响，震荡整片别墅中，山鸣谷应。所有中夏战斗人员闻声立即收拾了阵亡同伴尸体，结束战斗，飞遁而回。
投掷着板砖成雨，抵挡着追来的袁长护卫们，众人整齐有序地赶到集结点，登上山坡。
守候在山坡上的直升机早已旋翼转起，轰鸣不绝，以最快速度，诸人登上直升机，机载机关炮向着追来的南越修炼者们扫射而去，将他们生生逼退。
铁鸟腾空！
当中夏方的直升机抬升了数百米时，远空中，多个小黑点渐渐变大起来。
十数架南越直升机平行飞行而至，十数枚机载式响尾蛇空对空导弹同时发射。
中夏方的几架鹰眼也同时出击，多枚不死鸟近距格斗导弹穿空而出。
数声轰然炸响，晴空之下，硝烟弥漫，犹如烟花绽放，溅射成道道绚烂的彩虹。
很悲剧的是，南越的直升机全是暴熊帝国淘汰了二十年的老式雌鹿，所发射的响尾蛇的技术水平也位于十五年前。
不死鸟拦下绝大部分的响尾蛇，其余响尾蛇尽数落空，成抛物线落地，将森林炸开一片片疮痍。
炽夜从机窗中探出脑袋，手持高音喇叭，极其爽朗地大声吼道：“goodbye，monkeys！”
中夏方的鹰眼们极其顺利地冲出包围圈，升上高空，其间又有几枚老式爱国者从地面导弹基地中穿空而起。
一轮交火后，爱国者全部被机载导弹拦截。
此时，南越方派出的一队越野战车还在行进途中。
雌鹿上的一群南越士兵、异能者被炽夜气得想吐血，而当他们降落下机查看时，只发现大半被摧毁，犹如发生过十万吨t`n`t当量级别爆炸的别墅。
袁长尸骨未被找到。两名南越师长当即掏枪自杀。
————————————
此时，杜九绝正和城防署副总管南正重在一个办公室中闲聊，刚从身毒回来的南正重右臂上绑着纱布，隐隐现出青色。
杜九绝吐了口烟圈：“呵呵，当年青帮凶名赫赫的七杀，如今还是这般爱砍人啊…和特勤局那小子合作得咋样？”
南正重面色冰冷，但眼中却露出无法掩饰的炽热光芒：“不能不说那个叫洛残草的小子算个奇才，才二十三岁就有五阶上的修为，而且那手刺杀技真是没得挑…本来在边境我们这边只死了两个人，按规定任务也已经算完成了，不过我和那小子一合计，觉得还不够本，索性让其他人返回，就咱俩冲了进去…”
杜九绝翘起木马腿，摇了摇头：“转战千里，呵呵，倒是有大侠风范，只是被个五阶驭蛇师暗算到，在胳臂上添了条带毒的口子而已，对吧？”
南正重忽地声音一肃，高声道：“那小子比我伤得厉害多了，他被一个瑜伽师直接用柔劲轰穿了左肺——不过，至少我俩也干掉了七个身毒五阶！不是么？”
杜九绝猛吸一口纸烟，拍了拍南正重的肩：“狗篮子，你一贯就是这副德行哇，碰上有货的搭档就眼睛冒花，砍人起来，啥都不顾了，是不是？我不在乎你砍死多少人，老子就一句：你是老子兄弟，你倘若带伤回来，老子心里不爽！”
说到这里，杜九绝声音骤然一厉。
南正重面色一变，忽地淡淡一笑，道：“少爷，你当年年轻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么？其实，要不是那件事，那么大基业本该是您的啊…”
杜九绝闻言，忽地叹息了一声道：“狗篮子，我俩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你这般叫，何况，我也吃了这么多年皇粮，早看淡了…”
转了个话题，杜九绝又道：“消息传回来了，倒没料到小苏子会死在那…倒是新进的那小子，啧啧，越级把袁长劈了，老子果然没看错人哇…”
南正重点头道：“那小子根骨着实奇怪，粗看起来极是平常，却又有一般清气从中散出，氤氲不散，极是纯厚，什么灵丹妙药能把一个根骨寻常的人一下改造得这般有灵性？我一直想不明白。”
杜九绝将烟灰一弹，露出被熏得微黄的牙齿一笑：“想它作鸟？你倘去窥探查问，反惹疑心。二处处长空了，我倒是想提那小子，狗篮子你看呢？”
南正重道：“论实力自然是够的，可他才进来两个月…”
杜九绝搓搓手，道：“干咱这行的，总是拳头说话，资历？算个球！不过小苏子一向是把正副处长兼着的，他如今送了命，炽夜那家伙也素来办事儿稳当，便给炽夜提个副职吧，免得大家伙儿太不服。”
南正重一摊手，道：“九哥你拿定的主意，问我从来不是个形式么？还有事么？没有我回去了。”
杜九绝吼道：“给老子滚吧，早点把伤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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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后，有如惯常执行任务回来一般，洗澡，擦伤药，睡觉。炽夜哀叹道城防人员果然是黑暗中的战士，他们所做的非常之举要是能披露出去，不知要有多少美女眼睛放光，投怀送抱——不知为何，听见这话的洁笑笑第二天不小心把炽夜踢进了水池里。
杜九绝提升刚进入城防署的水悠扬为二处处长，引起了轰动，不过也没太多人说什么，毕竟以四阶初级击杀进入五阶的袁长，实属非常之举，没人自忖能办到。至于炽夜，他资历老且一贯办事稳当，实力也有四阶，大家自然心服口服。
况且，杜九绝还给了水悠扬一个倒霉的任务：重建损失过半的二处。
此战回来后，二处幸存人员得到三个月休假，但水悠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到处抓人。
云州交州之乱，在数日内迅速得到平定——原来，中夏城防总镇宋祖德竟然秘密出动，独入南疆，横扫无数南疆叛乱闹事修者，直接破灭巫鬼道玄界，将其灭门，道主和五大长老均被宋祖德擒捉废去全部功力，预备以煽动暴乱罪公开枪决！
妄语阁和狂神宗也被宋祖德攻入玄界，杀伤大半，两派门主率残存门人逃亡身毒。南疆祸乱修者得到树清后，暴乱自然很快被整息，同时，南疆修炼界也被宋祖德一人打得元气大伤。
此战情况，也或多或少的泄露到整个中夏修炼界，本就声威颇高的宋祖德，自此更是传出无上凶名。此人极少出手，但出手基本上都是单枪匹马，横扫一片，所向披靡！至今所知的其唯一一次与人联合作战，要对付的是已经渡过天劫将飞升的幻魔宫三大散仙太上长老。
从此，中夏修炼界中也传出一句箴言：宋大人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南疆已定，而杜九绝给水悠扬出的主意，便是去那边牢房里捞几个被抓的南疆修者，打服了搞回来。这次对话后，思忖这主意着实不错，他决定三日后动身。
不过刚从杜九绝办公室回来，便见炽夜兴冲冲冲到他旁边，和他撞了个满怀：“小扬！你看看这是什么！”
水悠扬升职为处长，也从小队长提为大队长（一个处仅有两名大队长，即正副处长），但他素不喜那般架子，原来的同事想叫他水头儿都被他阻住，称自己还太年轻当不起，仍旧叫自己小扬或者悠扬兄弟就是，这般谦和态度，也博得了许多人好感。
水悠扬把被炽夜踩着的脚抽出来，暗自叹道——这八卦狂，又是碰上什么八卦事情了？
炽夜笑容满脸，兴高采烈，两张纸在他手中飞舞：“哈哈，南宫世家小姐南宫仙儿要举办舞会，这是我提前三个月，费了老大力气才搞到的两张请柬…”
水悠扬一副不感兴趣模样：“哪个小姐要举办舞会，关我什么事？”
炽夜指着他鼻子，惊呼道：“你…你这小子，太孤陋寡闻了，连艳冠天下的南宫小姐都不知道——传说南宫小姐那真是倾国倾城之色，不知有多少人求见其一面而不得，又不知多少人一见而神魂颠倒啊…现任扬州州长的公子曾说过一句话，你知道不？他说啊——‘若能与南宫小姐春风一度，便是千世进畜生道轮回也心甘情愿’…扬州可是出了名的富庶大州，美女如云，吴姬善舞，越女多情，身为州长公子，标准的太籽党，又是修炼界的人，什么美女得不到，他还说出此言，可见…”
此时，炽夜发现水悠扬表情有点不对，转头正见洁笑笑正站在后方，望着自己，俏脸上满是玩味笑容。
飞一般把请柬交到水悠扬手里，炽夜嘴如机关炮，道：“那说定啦！三个月后一起去赴宴，话说孟秦楼那黑铁塔肯定用不着的，我也只有两张…”说完，他有如兔子一般溜掉了。
水悠扬脑子发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行贿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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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水悠扬都有几分惝恍迷离。
并不仅仅是突然的提升。由于休假，大部分人都出去玩儿了，也没几个会溜回来，回来也用不着他发号施令，只是，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从此便阴阳两隔，着实十分失落。
想起苏格计那张不近人情的铁皮脸，水悠扬忽地一声长叹——虽则苏格计不是个好上司，然而…
他转念又想到自己当初在风之大陆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眼见着千万兵马纵横，那么多战友化为枯骨，都心坚如铁，怎么如今才死了这几个人就这么难受，难道自己变了？
自然是他变了，原来的悠扬·萨穆罗虽然行事有礼，自负而不傲慢，但在那般环境下，也着实是个情感较为缺乏之人，除了对父母和寥寥几个朋友，提不上什么感情，但如今融合了水兵快意恩仇的性格，当然与以前不一样。
念及此处，水悠扬心念又回到了那片冰雪覆盖的土地。
“故国啊，故国…不知何时才能重新伫立在维尔京的寒风当中…”
在房间内，他顺手取出了那颗从袁长嘴里弹出来的珠子。袁长的脑袋自然是被送到相关部门用福尔马林泡着，而珠子他却是一时忘了上交。
珠子直径约两厘米，呈乳白色，微微发光，却是一颗蜡丸。
将蜡丸轻轻刮开，一颗黑色珍珠般更小的珠子呈现在他眼前，但其上，却有一颗白色小点。
当水悠扬的手碰触到那个小点时，一道辉光，从珠子中暴射而出！
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投射在墙壁上。
细看时，最上面一行乃是：某年某月某日，从叶家购入军火多少多少，交易人叶青松。
水悠扬心头剧震！
他虽然来到中夏不久，也从炽夜等人处知道叶青松是现任的第二集团军军工部副部长！而叶家，乃是中夏第一大世家，百余年前，该代叶家家主协助太祖定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更是从此在政府内建立了巨大的势力，族内曾担任内阁委员、部长、大将者，便有数十之数，至于其他高官，更是不知凡几。
而叶青松所为，私贩军火资敌，乃是叛国之罪了，况且，似乎整个叶家都与此有关。
想起炽夜和他曾提到的全息投影设备应用，他走上前去，在墙壁上那行字处按了一下。
不出他所料。
画面变换成两人对坐而谈，一人面容清癯，官相十足，另一人正是脸如橘子皮却眼含暴戾的袁长。
叶青松与袁长议定私售国有军工厂所生产军火，并约定下次与袁长作毒品交易的对话过程，完整地展示在他面前。
水悠扬知道事情严重性，他再次碰了碰那个白点，画面消失。出去买了一瓶蜡，他将珠子再次封好。
他对中夏还没归属感，压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得罪一个大世家，不过这种东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筹码，因此仍旧收好便是。
此时水悠扬清秀的面容上满是镇定，已没了一丝惊慌，他并不知道这颗珠子将引起多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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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监狱中的小萨
不登高山，不知远古巨人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凤姐脸皮之厚也，不闻圣皇春之格言，不知霸气之悍也。
——摘自《旬子》
长天秋寒。
班机在云霭中穿飞而过。
天风呼啸，不过却全被客机引擎发出的轰轰响声掩盖。
渐渐地，机舱中的空调功率被不断调低，以至关闭，但舱中依然温暖如春。
降落，水悠扬和炽夜走出舱门。
虽已是深秋，云州却依然这般和暖。
云交两州，自古是各族杂居之地。大理城为云州主城，虽不如江夏繁华，却也有一种大城气韵，街市上既有现代风格的高楼广厦，也有充满南疆风情的金漆阁楼、草苫庭院。虽然暴乱还未完全平定，城中随处可见毁损的房屋，但商贩们早已活跃起来，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街角处更是常常见蛮族歌女载歌载舞，向路人秋波传情。
炽夜一下机便一双眼睛四处张望，本来正经无比的那张斯文脸此时比铯狼还铯狼，一下和某歌女搭讪询问其芳龄几许，一下捡起一块砖头冲到某美眉身边说她东西掉了（结果被白眼加狠狠一瞪），还和水悠扬嚷嚷不停，说应该买什么东西，到时候在舞会上讨南宫小姐欢心。
水悠扬已经受不了了，不耐烦挥手道：“据你所说，南宫世家家资亿万，是中夏修炼界数得出的大世家？那么南宫家的小姐该什么东西没见过？别说这些小东西——恩，就算你能在这里找到修炼界的商铺，买些特别的特产罢，只是你那点薪水，买得起那些价值连城的巫蛮水晶咒器么？”
接着水悠扬又加了一句：“何况那些咒器，以南宫家小姐的身份也未必看得上眼，除非你能搞到九哥提到过的星吉利下古闪电巫师哈哩·泼特留下的扫帚，估计她还会有点动心…”
炽夜当即一拳擂在水悠扬肩膀上，大叫起来：“你小子什么品味？竟然让我给美女送扫帚？实在是太…”
但此时他又看到一名身着彩花短裙褶衣，头戴花冠，踝系银铃，体态窈窕的蛮族美女细步走过，留下一阵叮咚清响，立即停了话音，追上前去。
脑袋快要冒烟的水悠扬一把抓住炽夜领子，将他拖拽着，沿着地图上的线路，以最快速度疾走到云州城防署，一路行人均对有人跑得比汽车还快且没撞到半个人表示惊叹。
炽夜犹自大叫：“小扬你这混蛋，按照中夏人权法第xx条，妨害别人发展伟大爱情的行为是不对的…”
云州城防大院如其他地方一般，重门深锁。
水悠扬冲到门前，扔下被他拽得气喘吁吁的炽夜，向看门的保安出示证件。
铁门开启，两人步入，以最快速度进入内部，见到了刚转正没几天的原云州城防署副总管（原正总管香云息已被南越女特务刺杀）。
此人乃是一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三角眼睛，一对棍眉，极是蛮横无礼的模样。
人如其貌，自然地，听说水悠扬想到云州城防署水牢里提人，他一副不耐烦模样，恶声呵斥不止。
水悠扬直接取出杜九绝给的特别批文，很奇异地，上面除了大红印章外，还有一个私章，是一个大砍刀形状。
瞥见那私章形状，那蛮横汉子不知为何立刻软了下来，答应只要水悠扬看上的人，随便提，但又说蛮族大多横行不法，难以驯服，且这些暴乱分子个个心存复国念头，对夏族多有仇恨，倘若到了荆州后干出什么恶事来，却不关他任何事。
水悠扬淡淡道：“那是自然，难以驯服？用拳头打趴下就行了！”
他眼中寒光暴射，正正盯着那云州城防总管。
水悠扬面色依然平静如水，微白的脸颊颜色不变，只是那有如能将人完全看穿的目光，竟使云州城防总管心头一震。
那名总管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位也是四阶初就能劈掉五阶的猛人，他自己的实力也不过四阶巅峰，倘若在荆州或者扬州，也不过混个处长而已，只是正逢香云息意外死掉，才能占着这职位，办不好事情可能还会被撸下来…
又想到杜九绝在暗中的实力，自己这可是得罪了他的心腹手下，此人不由冷汗涔涔，一时忽然变得恭敬起来。
签了相关字条，云州城防总管将水悠扬、炽夜二人送到刑讯处院子门口，打了招呼，才回转。
待他走远，炽夜悄悄对水悠扬说了一句：“唉，狗就是这样的了。”
水悠扬望望天，道：“是啊！”
两人进入刑讯处后，在相关人员带领下，走进水牢所在院子。
一扇用青阳宿铁打造的活板门，静静躺在一座小院地面中央，微微有寒气从中散逸。门上，卧着一个笆斗大小巨锁。
那名刑讯处城防用钥匙开了铁门，率领两人步下。
一股阴湿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在探照灯照射下，下方渐渐明亮起来，水光澹澹。
沿着石阶向下，是蛛网般的石道，比石道低几厘米处，便是无尽积水。
水中，不断传出一阵阵叫骂声，但有些呼声，已然有气无力。
四面望去，水里全是被树着的木板，无数犯人便被四肢用铁索扣在木板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之上。
水悠扬看得心里发憷，问道：“这些人，就永远被捆在这？”他在荆州城防署并未去过修炼者监牢，却并未见过其中情状。
那名引路者道：“是啊，被封了全身功力。那木板是紫金水柏，铁索是雷狱精金，倘若调动不起真气灵力，光靠**力量别想破掉。修炼者犯事一般就禁闭几天，倘真要关起来，基本上都是大罪，一般全是无期的——这些人吃喝拉撒，也全在里头了，每天有人送饭，水里有专门用来吸收污秽的净土石，定期更换。待得他们寿元尽了，手脚肿大，全身长蛆，泡死在里面，探看的人就把他们拖出去…”
水悠扬只觉一阵寒意，犹如被凉水浸透心房，摇头叹息一声，对这些人不由产生一阵同情，暗思道：“这次碰上肯转性的，能多救几个就多救几个吧…”
此时，忽然听到一声怒骂：“狗r的夏族畜牲们，快吧你萨爷放出去！”
那声音极是浑厚雄大，犹如牯牛吼啸，却又带着点嫩气，显然是个年轻人。能叫得这么中气十足，显然是新抓进来的，倘是老犯人，基本上都有气无力的。
水悠扬听得那骂声，心中一转，淡淡道：“把那人提出来看看。”
那名刑讯处城防连忙点头，取了钥匙，下到水中解开了那人手脚铁索，只听扑通一声，却是那人猛起一个勾拳，就把该城防人员轰倒在水中，溅起水花万点。
那刑讯处城防大怒，站起身来，拳头上红光暴涨，一拳轰出，正中那囚人鼻梁，当即打得功力被封的他鲜血直流，却见那人只是紧咬着牙关，不哼哼一声。
刑讯处城防袖章一擦，光芒乍起，顿时将那人封得动弹不得，随即拎起他囚衣领子，如抓鸡般抓了出来。
片刻间，那人已然站在水悠扬面前。但见其看模样年纪甚轻，约与水悠扬相仿，身量不高，个子不过一米六五上下，全身精瘦，面皮金黄，头发色泽也有几分黯淡，但一双眼睛却是犹如夜空中的星辰般，精芒四射，此刻，望向他们的目光，更是带上了无边怨毒，似要将水悠扬等人活吞了一般。
水悠扬望见此人虽然目光凌厉，却眼中清澈无比，不似那般凶人，想来不过是因为所谓的民族仇恨才被送进了水牢里。在风之大陆，他本人自然是当局者迷，如今却是旁观者清，当然不似一般夏族，对于作乱杀害自己同胞的蛮族恨之入骨，反而生出几分好感。
却听那人又张口怒骂道：“夏族的狗儿们，趁早把你萨爷放出去，要不就来个痛快地一刀剐了，这般墨迹，算个什么东西？”
水悠扬不答话，先让那刑讯处城防引他们离出水牢。少了那股湿溽阴霉之气，众人一时胸中畅快许多，那自称萨爷的小青年更是抬头向着阳光，暴啸一声，显然是在水牢里憋了数日极不痛快。
水悠扬正想学炽夜那么说教一番，却觉自己并不擅说那些话，遂转目向炽夜示意。
炽夜会意，向那青年伸手道：“你好，本人呼延炽夜，荆州城防署二处副处长。中夏政府一向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因此，我们来到这里，是希望给一些人自由和报效国家的机会…”
小青年没有接手，却是略大的鼻翼一突，恶狠狠道：“机会？你们这群夏狗想让黄风寨的勇士萨普费尔（sappfire）给你们卖命？休想，早点杀了爷罢！”
炽夜笑了笑，深色如常，依旧那般斯文模样：“黄风寨？你是莽古族的？想必该是百兽谷门下吧？敢问小兄弟你的莽牛劲修炼到几层了？”
蛮族只是夏族对南疆各族的统称，实际上乃是数十个民族的集合，而这位叫作萨普费尔的小青年便属于其中莽古族黄风寨，而莽古族绝大部分修炼者都是拜入由族内几大长老担纲的百兽谷，这种旮旯知识，也只有见多识广的炽夜知道，才来中夏不久的水悠扬，真只能说对此几乎一窍不通。
萨普费尔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小爷我过一个月才满二十，已经将莽牛劲修炼到九层，用正统的划分，如今是四阶上的修为，如何？”
炽夜拍拍手，道：“不错，果然是天纵英才，只不过倘若把这大好余生断送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面，岂不可惜了么？”
萨普费尔面色微变，他还这般年轻，自然不想永远被关在那水牢中，泡死在里边。想起这几天忍受的阴湿之气，四肢不能活动的痛苦，他不由一阵恶心难受。
但他嘴上仍是恨恨道：“你们这群夏狗，侵占了我们族地盘这么多年，任意驱使我们，还想让咱们老实当你们的狗？休想！”
炽夜呵呵两声，乜斜着眼睛，道：“都几百年了，还总有一群人想不通，实在可笑。族群弱了，不思进取，就必然被其他族群吞并。若说我们夏族比蛮族人多，南越人、身毒人一样比蛮族多，倘若当年我们的祖先不南征，你们的土地照样便宜了那群黑皮猴子！当年清风族治政无方，害得九州衰弱，整个国家都被外族欺凌，不也一样么？我也不想说其实国家对你们够好了之类的话，只想再问你一句：想不想出去？”
萨普费尔斩钉截铁地吼道：“宁愿烂死，也不做你们夏族的走狗！”
炽夜此时面色已经冷了下来，拍手道：“有骨气！好一个勇士啊！”转头向水悠扬道：“悠扬，既然如此，只好把他再扔进去，重新挑肯合作的人了…”
水悠扬和炽夜对视一眼，本要说话，但他和炽夜一同工作这么久，立刻看出了炽夜眼中的暗示，便只是点了点头。
萨普费尔目光微微一暗淡，却依旧怒叫道：“女表子养的夏族狗们！烂死又如何，兽巫大神总有一天会下界将你们全部杀光，全部！那时候，我的尸体就算完全腐坏了，也会看着的！”
炽夜哦一声，又道：“很好，我等着，不过顺便告诉你吧。用于修炼者监狱的经费是有限的，而这次南疆之乱抓进来这么多人，肯定有些捉襟见肘，而且修炼者就算被湿气霉味死人味熏着，铁链木枷绑着，也是没个百年死不了，那么为了节省花销么，他们一般可能采取些特别手段…”
萨普费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怒气，道：“这又怎么样？一刀给萨爷个痛快吧！”
炽夜摇头道：“no，no，no，no，我们中夏政府是人道的，不能背上屠杀犯人的罪名，不然在国际上，影响是很坏的，所以呢，他们很可能采取一些缓速的手段噢…”
掰着手指头，炽夜道：“第一呢，就是用电线接到水里，通上工业用电压，一次电24小时，一个月电一次，毕竟修炼者**强度还在么，那点电压自然是死不了人的，不过是皮肉焦上一点，在水中惨叫个不停，第二天烂掉生蛆，蛆又变成水蝇在伤口上产卵，一直循环下去，直到下次又电出些焦黑来…哎，其实这也很残忍啊…”
皮笑肉不笑地，炽夜又道：“第二呢，有一种刑罚叫金针渡劫，就是用细如牛毛的长管子，当针插穿全身十二经脉，然后把管子口浸在西域红油里头，红油就缓缓吸上去，在全身经脉上流动，透过管壁渗进全身，那个苦啊，就好像被凌迟碎剐无数次，只是死不了…”
水悠扬听了这话，脊梁都有些发冷，转眼看向萨普费尔，见其面色已然开始发白。
炽夜继续不动声色地道：“第三么，还有些监狱看守比较变钛，喜欢在人肚子上开个洞，挖穿了肠子，用剜心绿浆从嘴里灌进去，混合着胃酸从肠子洞里流出来，然后再从嘴里灌进去，如此循环十几次后，打开头盖骨，浇在脑子上做成盖饭，啧啧，欲仙欲死啊，脑子一下就像要从身子里跳出来一般…”
萨普费尔此时已经冷汗直流了。
炽夜搓着双手，道：“第四种可能性嘛…猫鼠嬉春你听说过么？”
耷拉着脑袋的萨普费尔忽然大叫一声：“不要，我合作！”
炽夜点头道：“这才是好同志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
水悠扬也是望着炽夜，暗思道：“他哪里想出这样恐怖招数？”
其实炽夜一时也哪里想得出这么多，不过太祖当年征战天下时，麾下有名将军名为夏曦，惯会自相残杀，在最困难时，竟也将精锐军士杀了四万余，其发明的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别说太祖的对头了，便是祸乱九州的清风族最残暴的时候，也没想出来过。后来夏曦此人被部下在酒里下药灌晕了，废了一身功力扔到冷水河里，一个四阶巅峰生生淹死，后被追认为烈士立碑，并被米利坚赞美为十万年来第一暴徒，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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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收服小萨
如果飞狐王胡斌不整天狂飙而是停了下来，也许是玉波仙子裙带松掉了。倘若食饭天尊贾君鹏又不回家吃饭，则应该是芙蓉仙娘到他家做客了。
——猫帝曲彬如是说
萨普费尔长叹道：“奶奶的，碰上你们这群货色，我认栽！你们要…”
此时，水悠扬走上前去，淡淡对那刑讯处城防道：“解开他的功力禁制。”
转头又对萨普费尔道：“本人荆州城防二处处长，公平起见，如果你能打过我，直接可以离开——当然，如果你败了，便只能为政府工作了，希望你老实一些，不要再对夏族有什么敌意，也不要做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情，不然，我不在意用炽夜所说的那些手段慢慢杀死你。顺便说下，我目前的实力是四阶初级。”
他是个善良的人，但不代表心软，上过战场的水悠扬剑下也有不知多少亡魂，在对敌人和叛徒举起屠刀的时候，他手从来不会颤抖。
心志已然百炼成钢的水悠扬，这般看似轻描淡写却如金石铿锵、掷地有声的话音，比寻常官威要有慑服力数倍，萨普费尔听得他这话，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凉。
但转目去看水悠扬灵根之时，萨普费尔却觉自己把他根底看得通透，实力估计确实不过四阶初而已，又生出了些不屑：“什么？你肯定你自己没说梦话？”
水悠扬右手一弹，风声破空：“一言九鼎，绝无虚话，倘若被你打死，也没你丝毫责任。”
那刑讯处工作人员正要发话，转念想这可是连五阶高手袁长都劈了的猛人，况且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气度深沉稳重，绝非浮躁之辈，当即跑回一座屋内，取来一颗丸药——“这便是禁制的解药了，倘不得此药，便终身**衰颓，更无法调动真气内力。”
萨普费尔顿时两眼发红，急吼道：“快给老子！”
那刑讯处城防本想立时交给的，顿时也来了怒气：“好，小狗才，叫两声曾爷爷再说！”
水悠扬冷冷望他一眼，劈手躲过那颗丸药，交给萨普费尔，对炽夜和那刑讯处城防道：“炽夜，还有这位，这院子还宽敞，战场就选此地吧。你们先出去，不要伤着。”
本来水悠扬待人还是较为有礼的，不过此前受了一堆刁难，对整个云州城防署都没什么好感，反而生出一堆不满，故而此时对萨普费尔态度还比对那云州刑讯处城防好了不少。
两人走出院门，那云州城防一横眼睛，咬了咬牙，却听炽夜小声自语道：“额，貌似，九哥最烦那些对他心腹无礼的人，这云州城防是不是该改组了呢…”
那人立时冷汗直下，急忙道：“这…”
炽夜伸手道：“别，别当真，我刚才说梦话罢了…做白日梦真舒服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院中，萨普费尔服下那颗丸药，运转一番，顿时经脉一畅，四肢百骸中，一股黑气化去，从周身毛孔中丝丝冒出，化作轻烟飘散，百会之上也是精气大涨，通体气势陡生。
从鼻腔中喷出两道白气，萨普费尔不和水悠扬开话，便运动真气，双肋如蛤蟆一般鼓胀，腾身而起，捏拳如鼓槌，猛崩向水悠扬前心！
萨普费尔修炼之莽牛劲，自然气势如牛，双拳齐出，犹如牯牛尥蹶子一般，却又比牯牛狂猛上千万倍！拳击之处，空气如被撕裂一般嘶嘶响腾不绝，气流狂乱飞卷，炸响不绝，庭中落叶，纷飞如雨！
水悠扬喝一声：“漂亮！”抽出板砖，斜迎而上，肩膀发力，冲锋如电，便似要激撞上一般。
板砖排击处，一道气浪汹涌而至，与萨普费尔的气劲相撞，立生出一阵轰鸣巨响，地面也顿时被剜出个大窟窿，沙石当空乱溅，两人却仍是去势不减，便要碰撞在一起。
然而，当距离仅有数尺时，水悠扬骤然施出风翔术，凌空飞起，板砖一撩，卸去萨普费尔攻势，萨普费尔顿时冲势一转，碾入一个花坛当中，草木屑粉，当空乱扬，犹如风沙乍起。
轰然一声巨响，周身真气狂啸的萨普费尔猛撞在一颗四人合抱粗大树至上，戳了个巨大人形窟窿轰过，方才止住去势，此时他灰头土脸，好不狼狈，而水悠扬当即一挥手，冰锥无数漫空落下！
萨普费尔力气占上风，却首先便吃了个暗亏，一时大怒，但冰锥来势凶猛，萨普费尔也不敢立即向水悠扬发动进攻，只得双拳抬起向天，轰出一片凌厉拳风，间杂牛啸之声，黑气缭绕，向冰锥狂轰而至！
轰轰声中，冰锥纷纷粉碎，萨普费尔趁势吽吽数声，又深吸一口气，腾空而起，此时他肌肉鼓胀，浑身青筋暴露，骨骼咔咔作响不断原本瘦小的身躯腾至近两米高，胸腹两腔更是充满空气，饱满如牛。
按手向下，借着冲势，萨普费尔在空中如狂牛一般，低头奔腾起来，头顶周遭，黑光凝实成两支尖角，带出狂风暴啸，隐作雷鸣，直向水悠扬厉袭过去！
水悠扬急忙一个疾空咒，抬升而起，萨普费尔却是一刹势头，急速落地，脑袋却是向天一撞，两道尖角扶摇而上，向空中的水悠扬猛戳而至！
落地的萨普费尔去势迅疾，直接在地面上插出两个深坑，而两支黑光牛角却犹如吴钩穿空，带出道道螺旋风劲，眩目电光。
水悠扬一横电棍，雪亮的电弧骤扫而落，劈在两道牛角上，牛角顿时黯淡不少。随即，将身一屈，板砖横天，一个车轮碾，猛横下来！
身如车轮，碾破万里长空！狂暴的气流，猛飙而起，将那对牛角撞作无形，当空飘散。犹如彗星落地，带着辉光四射与轰鸣的暴风，水悠扬向萨普费尔猛撞过去！
拥有着五阶巅峰（圣域中期）强者战斗和修炼经验的水悠扬，当然明白如何让力量发挥到最大化，即便是四阶初期，他的爆发力也绝非一般四阶初期可比，便是和四阶上的萨普费尔，也几可相颉颃！
况具有着飞行能力的水悠扬，能判断出最合适的攻击时间，此时猛碾而下，萨普费尔却着实想不到他能那样容易地破碎罡气实质化化成的双牛角，有心算无心，顿时水悠扬大占上风。
仓促之下，萨普费尔横开双臂抵挡，黑色真气凝实出体，与水悠扬激撞在一起。
犹如狂雷殛海，怒潮惊天！气流乱滚，尘沙飞扬，轰轰巨响似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两人分开时，萨普费尔退后十数步，面色发青，气喘不匀，嘴角淌着一丝鲜血，而水悠扬却已重飞上了天空。
他的真实力量，目前较萨普费尔还有些许差别，自然不能每次都完全硬撼。
萨普费尔鼻子一鼓，怒吼道：“你！你隐藏实力，无耻！”
水悠扬摇摇头，淡淡道：“没有——四阶初期，就是四阶初期，你可以用自己的灵力仔细查看。看来你果然不懂怎么最好运用自己的力量，还是我教你吧！”
一声吼啸若崩山，水悠扬手持板砖，再次落下，横扫而来！
他上次虽然对战袁长时，能成功将板砖化为利剑，却是一时情急激发而已，实际上并不具有那个实力，如今只得仍用板砖对战。
萨普费尔以前便与城防人员对战过，知道炸山吼厉害，有了防备，却也被震得一退，便见水悠扬如划破苍穹，倏然掠下！
板砖一扫，蓝芒暴涨，一道气浪，如瀚海惊涛，向萨普费尔怒掀过去。
萨普费尔定了定身，鼻翼一喷，轰出两道闷雷般声响，双拳大开大阖，暴起相迎。
拳罡横扫，两道气浪激撞，沙尘冲天！
一道气旋，骤然而起，飒飒作响。
萨普费尔拳上发力，与水悠扬抵住，一声暴呼，弓身向前，罡气再次扫出！
相持的气旋，顷刻间增大两三倍，院中几棵树木，被扫上立即化为木屑叶粉漫空飘散。
萨普费尔料想自己气力较大，如此持住，不过数瞬便能压过水悠扬，将其轰得筋断骨折，嘴角处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磔磔笑出来。
却见水悠扬将板砖向后一收，气力减下，顿时被气旋压出数尺远，却见他电棒倏然弹出，向着无边狂暴气流中一处一点，作剑势飞刺而出！
电棍有如能沟通天地一般，光芒四射，所过之处，气浪罡芒向两边偏折而去，水悠扬犹如身化利剑，残影闪过，瞬息便至萨普费尔面前。
趁萨普费尔不及回拳自护，水悠扬左右横扫，带开数十道棍影，直接攻破其护体真气，将其左右臂关节打得脱臼，涌出的电流侵入其体内，更是教他通体麻痛万分。
一声惨叫后，只见水悠扬将电棍轻轻点在萨普费尔胸口，淡淡道：“你输了。”
水悠扬收回电棍，萨普费尔愣了数十秒，才从被电击和这么快败下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一双眼瞪得老大，大吼道：“恁回事？小爷明明比你这厮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摇了摇头，水悠扬道：“控制力量的水平太差了，一味的蛮干不懂得技巧，别人很容易直接用巧劲化解你的拳罡，犹如穿越真空般杀上前来，打击你的空门的——看来你很少实战吧？”
听得此言，萨普费尔心中一凉，顿时失了那份狂锐，他一向以天才自诩，这次碰上水悠扬这样的硬手，才明白自己四阶上的修为，照样可能连四阶初期都打不过，只得垂头丧气地道：“既然败了，也只可能服输，今后但有要效命的，不管刀山油锅，我小萨绝不说个不字。”
水悠扬走上前去，伸出手，咔嚓两声，接上萨普费尔被他卸下来的两肘关节，拍拍他的肩，笑道：“既然肯过来，今后就是兄弟了，何必说那些疏离话。咱城防署或许名声不好，但真论起来，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白道都要义气，只要卖力，决不用担心啥歧视亏待的！”
话锋一转，他问道：“小萨兄弟，我却是想问一句，你没杀过平民吧？”
萨普费尔闻得此言，顿时脸色一青，喝道：“你当我是哪样人了？我虽不喜夏族，但身为修士，倘若去杀平民显自己的威风，那算什么东西了？”
水悠扬摆摆手，道：“是我冒昧了，看来我却是没看错。”他初始看萨普费尔见他眼中虽有凶光，却没那种浑浊杀气，非那般一味嗜杀的人，所以才会起意要救其出来，两族相争，互杀修炼者或军警，也是可理解的，倘若杀过平民，则是完全违背了他的价值观，那种人在水悠扬看来，烂死在水牢里，本也是活该。
炽夜之前便告诉过水悠扬，蛮族人心眼实，倘若输了，决计不会再生他念，他便当即将手一招，让炽夜和那刑讯处城防进来，对刑讯处城防道：“如今这位小萨兄弟也算我们城防的人了，先带他去休息室歇息会，弄点好吃的，等会我再去挑几人。”
那人却自然担心禁制已解开的萨普费尔会逃走，但见水悠扬沉稳面色，心微微一定，暗思：跑了又不是我的责任。遂将其带到休息室安顿，叫了几个外围城防去给他张罗吃食，便转身回来。
此时，院中已然一片狼藉，残枝败叶满地皆是，墙壁也被轰了多处破损。水悠扬正与炽夜站在一颗还未打断的大树下闲聊。
只听炽夜眉飞色舞地道：“今晚在这逛逛，明天返程回去，真期待三个月后的舞会啊…话说江夏城西边夜虹酒吧新来的唱歌妞儿真是正点，看得流口水啊，可惜你每次都推说要修炼不一起去——不知这地方有没不错的酒吧，倘能来段**韵事就更…”
水悠扬郁闷道：“炽夜，你只会说这些么？”
第二十章 遇袭
虽然许多人贬低修真者，抬高武者，但毋庸置疑地，修真者较之普通武者有着巨大优势，能压制修真者的武者，大多是才力过人，且修炼顶级功法，否则很难与同级的修真者争锋。
大部分武者由于修习普通武学，且限于天资，连一阶都无法进入。自然，在当今这个修炼界隐蔽起来的时代，这些武者只能称为武师，习武大多为了强身健体，或在普通人面前进行一些表演，而能被武学修炼门派收入门中的弟子，绝大多数都能炼精化气，进入一阶，不过，修炼界东方武者进入一阶的平均年龄却也达到了二十二岁。
修真者则不同，通过简单入门道诀的修习，即能进入一阶筑基境界，故平均进入一阶年龄仅为十五岁。进入二阶养气境界后，修真者便能御剑凭空，相对武者有了巨大优势，而相对于**脆弱的西方法师，修真者的仙甲和护身法宝又为其提供了不俗的防御力。
四阶结丹的修真者，更能拥有一百五十年寿元，获得更多修炼时间，当进入五阶，丹破成婴，寿元便能达到两百岁，五阶后期炼就不朽元神，寿元即可达三百年。而六阶的虚境修真者，寿元更是达到四百年之数！此外，修真者还有尸解、兵解、夺舍等延长寿元的法门。
而武者即便是达到了六阶，两百年内若不能冲破天地桎梏，武破虚空成仙，便也只能身同草木而朽，而武者的夺舍法门，成功率较修真者低了数倍，副作用却大上许多。这便是为什么飞升者多为修真的原因。
在十大圣地中，东方修真便占了两个名额，足证明修道者之强大，但在中夏乃至整个东方修炼界，论数量仍然是以武者为主。有利即有弊，修真者除了本身**不够强，爆发力太弱之外，首先对天资要求便极高，非有道骨则不能入门，且成就金丹，乃是一大门槛，在修真界，能化气成丹者，百人中不过一人。
达到四阶结丹者，虽然寿元大涨，有更长生命以供修行，继续的进阶成功可能性增大，但心魔业火在此后也会变得极为厉害，丹破成婴、成就元神、炼神还虚的突破过程中，都会遭遇内外魔头夹攻，倘不能定住道心，非死即疯。
因此，中夏道门虽人数达数十万人之众，百年中得道飞升者，也不超过二十人，不过，飞升的武者却就更少了。
——摘自《中夏异能周刊·武道纵论》
折腾了一下午，水悠扬终于从水牢中捞出萨普费尔在内六个蛮族四阶，所幸另外几位比起萨普费尔，还逊了许多，水悠扬不过费了很少力气，便将他们一一打服。
当晚，两人在郊外的修炼界市集中闲逛。
炽夜之前在常规市面上便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象牙手链、水晶挂饰之类贵重物品，如今又在此处疯狂采购各种各样的骨片、花环之类，称把妹必备，转眼间他花掉的金子已经相当于十数万中夏币。
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老板正向炽夜推荐一朵水晶灵葩，此物被加持了极高的幻术，只要在其茎底轻轻一按，便会置于无边花丛幻境当中，芳香缭绕，漫空七彩花瓣飘舞，仙乐大作，还能幻出各种可爱的南疆异兽，使用者能借它们之口，对女性说出甜蜜话语。
炽夜摸了摸口袋里了金子，犹豫了一会，与那老板费唇舌将价格讲到六折，当即掏出一小段蒜条金一拍——“我买了！”
水悠扬早已晃得脑袋发晕——“你还买？”
“嗯，差不多了，话说把妹是一件很花钱的工作，需要多多准备啊！”炽夜正色道。
水悠扬叹道：“这些相当于你整整三年的工资…”
炽夜笑了笑：“就说你把云州城防署的房子打坏了，让财务处报销，这不就行了？”
水悠扬：“#$%^&*…”
————————————
第二天，在炽夜找云州城防署开了一张大额赔偿金发票后（实际上被打坏的不过一些花木而已，云州城防署更是压根没收一分钱），水悠扬与之及萨普费尔等人一同回到江夏城。
在办理了一应手续，并向杜九绝报告之后，水悠扬将萨普费尔等人扔给了教习处，他们被刚进四阶的水悠扬轻松敲翻后，也知道自身实战经验太差，甚感屈辱，俱各艰苦训练去了。自然，处里太多蛮族也不行，水悠扬便又到荆州城防本部的水牢里，挑了几个夏族犯人出来，再去专门培养新人的四处逮了二十多个初入三阶的城防，终于基本将二处原编制补齐。
炽夜报销那张条子却是遇上不少麻烦，但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长舌神技，中古圣僧与泛大陆争霸时期纵横策士明孔的灵魂瞬间附体，首先条分缕析，列举自己对城防署的贡献，次把一切责任推给水悠扬，称自己不过是背锅，再言自身与管财务的那人交情如何如何，太祖语录，文明纲要，引用不断，财务处处长几欲吐血，终于在获取杜九绝同意后，报销了那笔数额颇大的单子——半个小时后炽夜被杜九绝叫到办公室，狂骂一顿，称下不为例。
不过此时炽夜同志的乐观主义精神起到了巨大的积极作用，走出办公室之后，立即变得满面春风，首先向洁笑笑赠送了数件挂饰，洁笑笑在推拒了一番后终于收下，但似乎也并未给他什么温柔颜色。
此夜，江夏城蒓灰铯街上，灯火辉煌，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气象。
洁笑笑正在街道上快步而行，此时她换了一袭黑色长裙，裙摆当风轻舞，变幻的灯火，映得她眼中波光流转，比起平日的清爽更增几分妩媚，惹得不断有路人频频回头。
忽听她秀眉骤然一竖，银牙一咬，怒吼一声，犹如炸雷响开，在夜空中逸散，惊得四周人群全心底发颤，那些疑似登徒子者也都尽皆冷汗骇出，立即收回贼眼，不敢有非分之想。
“烧饼炽夜，跟着老娘搞毛！给老娘滚出来！”
向后转身，凌空纵起，犹如健鹘腾空，洁笑笑短发飘扬，身姿矢矫灵动，更别有一番韵味，但此时其脸上的恐怖表情，及方才那声怒吼，却吓得无人敢再看她一眼。
街角处一个垃圾桶后方，一名二十二三年纪，白净脸膛，看起来还颇为斯文像个正人君子的青年似被凭空逮了出来，显现在空气中——正是炽夜这货。
洁笑笑怒瞪着炽夜，眼中寒光直闪。
炽夜呵呵干笑着：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夜虹酒吧正在装修，他无聊才尾随洁笑笑的吧。
洁笑笑指着炽夜鼻子，咬着牙怒吼道：“炽夜，我警告你…”
炽夜见被发现，却索性涎下脸皮，眼中闪动出奇异的光芒：“亲爱的笑姐，我其实只想注视着你，让你那美妙的身姿把我迷醉，哦，那寂静夜晚中的醇酒啊，就如你雪白肌肤的芳香…”
路人们顿时全部又转过头来，望着炽夜进行这一伟大的倾诉，神色各异。
洁笑笑面上青红交加，怒吼一声，当即挥起粉拳，将炽夜打倒在地，一顿狂扁，将其揍成猪头。
惨叫一阵后，左边脸上多条红印，右边脸上有淤青的炽夜悠悠道：“笑姐，你的手，很温柔…”
洁笑笑满脑门黑线，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来，气喘不止，她实在不知道该对炽夜说什么了。
就在此时，一阵香风刮过。
炽夜当即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光速掏出一瓶粉底铺在脸上，遮盖被洁笑笑打出来的伤痕，冲到那名美女面前，十分绅士地鞠了一躬，伸出右手：“小姐，您好，请问需要效劳吗？”
那名路过的美女打量炽夜数瞬，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轻张檀口，柔柔道：“先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炽夜微微一笑：“以前不认识，如今不就认识了，相逢即是缘——本人呼延炽夜，今年二十二岁，未婚，敢问小姐姓名为何，芳龄几许，有无男友？”
那美眉正有几分发愣，不知如何回答，又听炽夜说道：“这位小姐，本人精擅星座、相面之术，发现你头顶精气略带粉红，印堂穴泛白，此命犯桃花劫之象，须与一阴年阴月出生的男子共赏花于郊外，方能化解…”
此时，洁笑笑又冲过来，将炽夜按到在地，一顿暴打，待炽夜挣起来时，那美女早走得无影无踪。
炽夜嗷呜一声：“笑姐…”
洁笑笑吼道：“那是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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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郊区一座荒山中。
半弦月斜挂树梢，在山头洒下一片清辉，犹如荡漾的水波，清凉动人。
树影婆娑，随风轻摇，凭空生出几分娇娆，若有文人墨客在此，定会联想起志异中美丽的狐仙故事——此时此刻，是否便有位绝色狐女，藏在那树影当中呢？
不过，已经进入深度冥想中的水悠扬完全不会有这些念头。
蓝色的精气，从他头顶冲起，直升天际，萦绕在空中，化作一片片轻盈的薄雾。与此同时，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和元气不断波动着，如潮水涌入他的体内。
半个小时后，蓝色雾气已然笼罩了整整一片山头，水悠扬双目也是蓝芒大涨，闪烁不定。
感觉到通身神完气足，水悠扬长出一口气，拎起板砖，一道蓝光横扫，顿将一块巨石完全轰成碎粉，烟尘四散。
试了试手感后，他继续坐下，运起斗气，全身光芒暴涨。心念一转下，斗气光芒渐渐敛去，被收入体内，沿着肌肉血管，缓缓流动着。
水悠扬此时**仿佛变得透明了一般，更绽放着亮蓝的光芒，却是极是好看，不过此地乃是荒山野岭，也没人赏鉴。斗气继续流淌，收缩，光芒范围越来越小，亮度却越来越强，终于汇聚在他心脏部位。
此夜，他的目标便是再次淬炼心脏，达到灵肉合一的程度，进入四阶中！
蓝芒闪烁，渐渐凝成晶刺状的实体，在水悠扬心房心室中，转动不休。不断有黑点出现，汇聚成黑气，又从毛孔中飘散而出。
心脏乃身体与灵魂的重要结合点，淬炼此处，痛苦可想而知，不但体如刀割，灵魂也似受着魔鬼撕咬般的煎熬。强自调动着斗气，水悠扬脸色已然变得苍白，豆大汗珠从他白皙的面颊上流淌而下。
双拳紧握，青筋暴露的水悠扬突然大吼一声，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刹那间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刹那间，沿着山坡翻滚而下，周身蓝光，一时消敛无踪！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竟然练功出事，倒是省了一番功夫。交出袁长的账册，饶你不死。”
一声夜枭般嘶哑的话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
三道黑影，倏然闪现。
头顶夜幕之上，点点寒星闪烁，射出的似都是杀气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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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般说，那三人中另一人却是一挥手，犹如泼开水银，无数星芒腾空飞溅。
目标，正是躺倒在山坡上的水悠扬。
却见水悠扬长啸一声，弹身而起，避开点点星芒，一扫板砖，一道气浪横扫过来。
三人急忙闪避，气浪扫上一丛灌木，立时残花落叶，飘落如雨。
“叶家的人？怎么知道那东西在我手里的？”水悠扬冷冷道。此时他话音中气十足，丝毫不像刚运功走岔受伤模样。
那嘶哑话音再次响起：“你耍诈？”
水悠扬哼一声，道：“你们叶家这群只知道杀人灭口的卖国贼果然是厉害，此时还倒打一耙，实在…”
话音未落，水悠扬摇摇头，一扬板砖，身如车轮，隆隆而过，在无边尘土飞扬中，向那话音嘶哑之人猛碾过去！
第二十一章 叶家刺客
自然，水悠扬并非练功出岔走火入魔，而是当时已经发现了来人，又来不及收功，只得咬破舌尖假装出问题吐血，争取到时间强行压制斗气。不过，这也造成了他的突破失败，此时水悠扬功力虽然比先时精纯了不少，但仍处于四阶下水平。
车轮碾出，沿着山坡逆冲而上。
狂飙起，尘沙腾！
光影旋转，土石席卷，向着三名叶家刺客横扫过去，一声声冰雹纷落般的崩响，产生在这一片空间中。烟尘落处，借着月光，水悠扬已能看清那三人面容：一人看起来约七十上下，形容枯槁，长着张尖嘴，想来便是方才发话的那人，另外两人分别是一中年短须男子和一清丽女子，女子的腰间别着一个镖囊。
中年男子似是实力最弱，方才退避不及，嘴角处已带着一丝鲜血，此时一双窄缝眼犹如带着刺一般，寒煞的目光死死瞪着水悠扬。
水悠扬停下身形，望着那三人，淡淡道：“倒是承蒙几位关照了，还没请问名讳呢。”
他清澈如水的双眸中，神光闪烁，表情却并无太多变化。既然叶家知道那东西在他手里，派人来杀他灭口是自然的事，他也没什么可气愤的。
那老者犹如夜枭鸣啼般磔磔一笑，又用嘶哑的声音道：“老朽古今朝，现为叶家供奉。这两位乃是本人好友鄢京凉，与叶家旁系子弟飞云小姐——交出东西来吧，你干掉袁长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刚与两个四阶巅峰生死大战过的五阶高手，跟死狗也差不多，换任何一个人照样能杀，但你有信心能在配合娴熟的两名四阶中和一名四阶下的包围下活下来么？”
说着，古今朝将手一挥，四只黑鹤凭空出现在空气中，犹如利箭穿空，向水悠扬分方位猛袭过来。与此同时，叶飞云腾空而起，素手再挥，数道燕子金镖旋转着飞斩而出，带起厉啸声声，金光当空乱舞。鄢京凉亦是抽出一根飞爪百练索，凌空一甩，有如电走，寒光向水悠扬横扫而至！
水悠扬三面被袭，不敢硬挡，风翔术出，冲天而起，避过攻势，却见鄢京凉之爪势凌空一变，长绳弹起，直穿夜空！叶飞云的燕子金镖亦是尽数凌空一分，化为两段，一段叮叮坠地，另一段却转向冲天而起，直射水悠扬！
这三名叶家高手虽非专职刺客，但不能不说，他们战斗娴熟程度，与配合之严整，绝非萨普费尔之流可比，可以说，其中任何一人都具有堪比萨普费尔的战力，三人联手，更是威力又增！
水悠扬一眼看清自己的行动完全在算计之中，佯装闪身向空处飞掠避开，果然，古今朝呵呵一笑，四支黑鹤同声清唳，折身腾空，向水悠扬逃避方向封过去！
“看来隐藏真实的极限速度果然有好处啊…”水悠扬暗自道，却倏然折转，疾空咒默诵，飞空如箭，板砖轰然一扫，气浪掀开，此时叶飞云的燕子金镖已然散开，水悠扬直接用猛力扫开了较散的一处，疾纵而出！
趁着去势，水悠扬一声暴吼，残叶萧萧，秋风飒飒，炸山吼出，空山震响，叶飞云猝不及防，顿时被水悠扬震得胸中一滞，水悠扬随即电棒一抽，电弧划破夜空，棍身随着向叶飞云胸口疾点过去！
融合了水兵记忆，又在城防署混了两个月的水悠扬，此时也管不上什么贵族气度，生死战斗中，唯有尽快克敌为至要之事！
叶飞云抽出一把三棱刺，一道寒光扫过，将那电弧划成虚无，飞步踏空向前，清丽身姿在夜幕中划开几道残光，三棱刺猛拦过去，挡住那电棍，但方才被炸山吼震住，出手慢了几分，顿时被水悠扬一下压退数尺，气浪更是将她秋衫凌空一扯，月光下，那对玉兔若隐若现，微泛着莹洁的光芒。
水悠扬一击退开，却是左手一挥，一道水龙腾空而起，叶飞云顿觉眼前一晃，几分模糊难视物，只听风声呼啸，急忙凭着本能，抽身而退，却只觉胸口一凉，待眼前明白时，正发现胸口衣裳已被水悠扬风刃削去一大片，半朵精致如霜染的菡萏裸露在空气中，其上半寸处，却是被刮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在洁白如玉的峰峦上轻轻淌过，别有一丝妖美。
水悠扬自然是心坚如铁之辈，何况是激战中，自然不会对叶飞云的**感兴趣，不过为了达到激怒她的目的，水悠扬目光在她那半露雪峰上不断游移，轻轻吐出几个字：“条子不错。”
叶飞云顿时双颊潮生，怒斥道：“无耻之徒！”银牙一咬，漫空星芒乱闪，各种飞标、投刺、金钱镖、蒜条镖、飞刀、袖箭，漫卷而出，犹如瀑雨千重，猛盖而下！
水悠扬却是挥出一道寒光，飘然而去。此时，古今朝和鄢京凉将将赶到，黑鹤、飞爪同时出手，却落了个空。
鄢京凉怒吼道：“该死的小畜生，竟敢冒犯叶小姐，定要将你这厮碎尸万段！”飞爪成螺旋形飞卷出去，分出无数残影，忽然当空一弹，化成三道绳枪，向水悠扬猛刺而至。
板砖一个旋扫，叮地弹开两道绳枪，一块笆斗大冰块凌空降下，将另一道击落下地，水悠扬不以为然地道：“呵呵，你们不就是来杀我的么？话说想象下一个猥琐蜀黍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演春宫，虽说有癞皮狗吃鸡腿之嫌，倒也打趣得紧啊。”
满口脏话是水兵的一贯作风，而在水悠扬身上，某些时候该作风常常会有意无意的表现出来…
鄢京凉与叶飞云顿时全部双目冒火，同声怒吼：“死！”
水悠扬面容现出一副懒散模样，额额几声道：“两位，想吃屎也不用明白说出来么？话说猥琐蜀黍还不打紧，美女吃那东西很不雅观的，知道么…”却是不退反进，板砖崩如枪林，猛攻向两人。
鄢京凉与叶飞云正怒气当头，自然拼了全力杀上来，但两人虽都是武者，却俱为远程攻击的，近战倒吃了大亏，加之怒起乱了招式章法，水悠扬一人战住他们，倒不落半点下风。
辉光映寂夜，长空动寒声！
崩响之声，不绝于耳，月光也在沙尘飞扬中，明灭不断。
杀气激撞，气浪暴啸！
正在此时，许久未动的古今朝身形动了。
黑鹤凌空振翅，斜飞而来，向水悠扬后心刺过去。水悠扬感知到，自然飘风而退，转身劈挡，却只见四只黑鹤同声悲鸣，忽然炸开，黑气喷薄！
水悠扬并无防备，一时被黑气卷上胸口，侵入体内，顿时喉头一甜，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周身发软，竟而坠在地上，顿时被叶飞云一道金镖，打进左肩。
顿时，一股昏沉之感，涌上脑海，水悠扬眼前一恍惚，又见倾盆暴雨般的暗器夹风声呼啸，扑面而来。
料想此刻决然难以避过，水悠扬只得将气力全部调到脚底，向下一碾，顿时变得体重千钧，钻入土里，斗气从头顶爆发而出，将扫来的飞蝗般暗器斜吹开去。
争得这片刻时间，强运起清心咒，将那毒性压制消解，水悠扬板砖一扫，土层轰然炸开去，尘土飞扬间，已不见了影踪。
但鄢京凉早已算准，拦截在他前方，飞爪百练索一甩，寒光暴涨，直取水悠扬前心！
水悠扬来不及运气，只得迅速紧握电棍，横扫过去，磅当一声，激撞之下，火星溅射，在夜空中弹开数道抛射的流影。
两人均被震退数步，而此时，一道寒光，无数烟雪般碎芒无声无息，便从水悠扬身后飘洒过来，早笼罩了他上下左右。
水悠扬这才感知到不好，拼力调动斗气，寒光怒卷，将叶飞云放出的片片银针刮开，直冲上天空去，就在此时，又只见几道黑鹤凌空疾掠，呼啸而过！
黑鹤与夜幕一般阴沉，却是难以发觉，水悠扬凌空再次抽身，瞬间调动风力飘开数米，却也被一只黑鹤刮过左腿，顿时一大块肉被锋锐的鹤嘴直接剐下，鲜血淋漓！
转瞬间，三名叶家刺客又全部围了上来。
流光漫空，鏖战继续。
水悠扬自觉此战打得极其憋屈，本还占上风，但被古今朝暗算了一次，却是锐气全失，被配合得严丝合缝的三人滴水不漏的攻击打得几无还手之力，一刻钟之后，他身上又多了几条血口，若非城防一系抗毒能力极强，能瞬间化解毒物，他早送命多时了。
本来水悠扬的飞行能力，在对战武者时优势极大，但身为控灵系术士的古今朝，一样可以飞行！由功力高于水悠扬的古今朝实施压制，逼得水悠扬难以飞上高空，另外两人在地面附近伺机袭击，这样的战术，让他头疼不已。
此时，水悠扬早已汗湿重衫，疲于闪避。他也曾想试图用鲜血将板砖化为利剑，或引剑意攻击，但不知为何，这次却是没能成功。
鄢京凉、叶飞云望着已现颓势的水悠扬，眼目相交，各有喜色。此时，又听古今朝摇着头，用似锈住了般的嗓子道：“小子，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却怪不得我们不给你机会了，死吧！”
一招手，黑鹤从四只化为八只，掠行速度也突然间快了半倍有余，纵横长空，八方来袭！
水悠扬这时才知古今朝之前并未展示真实实力，其实方才他也曾想过直接硬碰硬从古今朝这术士处打开突破口，但古今朝本身也能挥出一片黑气屏障，保护己身，水悠扬仓促间无法攻破，而另外两人却便已然袭至了。
抬腿如电，水悠扬滑山而下，以极诡异的身法冲出黑鹤包围圈，避至山腰，黑鹤纷纷长唳，追袭而至，而鄢京凉、叶飞云早已拦在他面前。
见此阵势，绝非再钻一次土就能冲出去的，将心一横，水悠扬斗气光芒大作，蓝芒凌空暴涨，倏然飞纵，直接向前猛冲，却并非攻向最弱的鄢京凉，而是向叶飞云冲杀过去！
其实，水悠扬之前当然也想过以强攻扳回局势，但三人从来不给他蓄劲的时间。此时，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决定赌一把！
再次咬破舌尖，一股疼痛传上周身，鲜血由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此时，那张白皙的面庞早已沾满了灰尘。板砖横天，犹如翻天巨印，迎风而涨，一式“太祖炸山”，向叶飞云碾压过去，身体则是就地一滚，一个车轮碾，带起光影道道，雷鸣声声，向叶飞云猛碾而去！
狂风啸起，烟尘冲天，水悠扬丝毫不在乎刺斜杀来的鄢京凉，和身后古今朝的八只黑鹤，仅仅是一往无前地冲锋！眼中湛湛蓝芒绚烂，他的战意也被提升到了最高点。
头顶牛仔帽早被疾风刮去，乱发当空飞扬，水悠扬身形如电，面容中尽是坚毅之色。
战斗不敢拼死，枉为男儿！既然时局不利，再磨下去只怕也是个被耗死下场，倒不如趁着还有力气，赌一把！
蓄劲未成，还勉力同时使用车轮碾和太祖炸山，自然要消耗极多体能，且虽气势有了，实际威力也不知弱了多少，但水悠扬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翻天巨印般的板砖，当空碾压而下，叶飞云三棱刺凌空漫点，散开流影千重，一阵叮叮当当的锐响，板砖却是被击打得倒飞而回。
此时，叶飞云望着水悠扬，脸上全是寒霜，贝齿怒咬，眼中如有火花喷射。
她外衣早拉上一截，将方才暴露之处遮住，但恨意自然不会消去，直欲将水悠扬寸寸碎割，万镖穿心方可！
只是，那块板砖倒飞回来时，一道疾风卷起，凌空漫扫，刹那间，叶飞云胸口衣衫，寸寸碎裂，一对镶着红水晶的玉兔暴露无遗，在月光清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彩。
轻风拂过，霜白的峰峦颤动着，犹如受惊的白鸽。
叶飞云此时却是羞怒万分，一时完全乱了章法，漫空乱撒出一排金镖，却无一中的。依靠板砖隐藏住风刃的水悠扬早已碾至，撞破叶飞云中宫护体真气，将其轰飞数米远！
叶飞云醒过神来，吐出一口鲜血，却见水悠扬已然掐住了她如天鹅般修长优美的脖颈。
第二十二章 反杀！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宁神之风，山高水长。
——神虚教密雨使萧乾语
古今朝、鄢京凉见叶飞云落入水悠扬之手，立时都慌神起来，各自收回攻势，只听鄢京凉暴喝道：“小子，快放开飞云小姐，不然…”
古今朝一挥手，阻止他，用嘶哑的话音缓缓道：“小兄弟，我们也不过只是想取回那东西而已，你先放了叶小姐，一切都好商量…我们几人在叶家内部还是有半分薄面的，回去和他们说说，看双方是否能做朋友，行么？”
水悠扬呵呵几声，笑而不言，只是左手在叶飞云精致滑腻的颈项上，掐得更紧了几分，冰寒的斗气不断压入叶飞云体内，压制住她周身真气，让她无法动弹。
几个刺客，能有什么薄面？这可是水悠扬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他可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叶飞云这样的旁系子弟在家族中的地位，他明白得厉害，倘若家族在乎其生死，绝不会一开始便派出来！
当然，从叶家的角度看，派出这三人杀水悠扬，已经跟用大锤砸鸡蛋一般，实际上，水悠扬也是用了无耻手段才险险制住叶飞云。但倘若不是三人趁水悠扬突破时偷袭，运功消耗了水悠扬太多体能和精神力，以他的迅捷凌厉，很可能能极快解决战斗。
望着那月华下，随着微风轻颤着的双峰，水悠扬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有如吹落一朵飘在空中的玫瑰花瓣。叶飞云**大半的娇躯，散发着丝缎般的光泽，那嫣然醒目的一对樱染绛珠，更是夺目得让人心颤。
叶飞云狠狠望着水悠扬，水悠扬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羞愤欲死，双颊赤红滚烫如火，却又无计可施。狠狠咬了咬两排碎琼般的牙齿，叶飞云怒骂道：“无耻淫徒，本小姐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风声呼啸，三道银针从叶飞云口中倏然弹出，水悠扬却似早有防备，随手挥起板砖一扫，将银针打落在地，没入土中——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叹，这个女人，呵，不可能了解他的。
却听古今朝又开口道：“小兄弟，为人处世，总得讲个文明二字，这样也忒不好了，不如先让飞云小姐换套衣服穿上，如何？”
水悠扬目光乜斜过去，微微不屑道：“我对先缓兵后下杀手的招数很了解，却也不用您老指教了，我只想知道，叶家有无可能不再找我麻烦？”
其实，这句话完全是废话，这点他自己心中清清楚楚，就算他交出了袁长的账册，叶家有不杀人灭口的道理？
古今朝沉吟片刻，道：“倘若小兄弟你肯交出那账册，自然是…”
但他和鄢京凉目光中隐藏不住的寒芒暴射，却全部落入水悠扬眼中。
哦了一声，水悠扬转向叶飞云，用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叶小姐果然是世家子弟，皮肉都比一般的庸脂俗粉光润了许多，啧啧…”
叶飞云恨得将嘴唇都咬出血来，丝丝淌出，几点血迹洇染在玉石般清润的脸庞上，别增一般妖美之色。
却听水悠扬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想问一个问题——身为世家族人，叶小姐是否杀过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呢？我突然对此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坦诚回答，我也许会放了你，不要撒谎，我修炼的心法能判断你话语的真假。”
叶飞云如尖刀般的目光在水悠扬身上剜了十数圈，忽地吼道：“那些蝼蚁，自然是杀过几个，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水悠扬舔了舔嘴唇：“自然是有关系了…”
板砖横起，蓝光暴涨，一个旋劈，正中叶飞云后心！
风响间，叶飞云一声娇叫，喷出一道数尺血柱，星眼刹那便失去了光泽，软软滑倒在地上——心脉震断，当场气绝！
一片落叶轻轻飘过，侧对着月华，犹如白蝴蝶一般旋舞在空中，似为那美丽女子的陨落而叹息。
人生在世，总是需要一些借口的。
水悠扬不愿意承担纠结于是否释放叶飞云的风险，不管是否结仇，叶家必然要杀他灭口，杀死叶飞云还能给叶家一个警戒——自己有一定的实力和冷酷的手段，不是这么好干掉的！
但他不愿意违背不杀死无反抗能力的敌人的原则，此时，他选择了另一条原则作为自己的借口。也许，融合了水兵的性格之后，他变了很多，只是，他自己明白吗？
风，也一时凄冷了几分。一朵夜云轻轻飘过，遮住大半月华。
古今朝、鄢京凉同声怒道：“你该死！”黑鹤穿空，飞爪绽芒，同时向他杀来！
水悠扬飞上高空，凌风一飘，避开攻势——他望着两人眼中如带着毒刺的厉芒，淡淡一笑。
如果说之前古今朝和鄢京凉虽然愤怒，还算理智占上风，如今的他们，完全可以说失去了理智，这样的攻击，章法早已散乱。
运起全身力气，一声暴吼，随时板砖怒扫，从长空之上，纵身碾下！
狂飙啸处，雷声动！
犹如天外流星，借着重力向鄢京凉猛砸而下，直取他侧线。鄢京凉急忙收回飞爪，向水悠扬一弹而去。
寒光闪动，无数道残影，向着高速冲击的水悠扬掠过去，有如要将他吞没。
不想水悠扬完全不避，电棍斜挑，点在残影中心，轻轻一挑，叮地一声响，飞爪已然倒飞而回。
以水悠扬的战斗经验，只要激得敌人失去章法，以巧破力再轻松不过。
一声巨响，沙尘冲天！
鄢京凉如一个破烂的沙包般，被从山头撞了下去，滚动中碾断数丛灌木，静止时，已然全身是血，胸腹骨骼尽数折断，吐出一道长长血箭，翻了个白眼，就此气绝。
水悠扬身形不停，板砖横天，一道狂风，向古今朝排出，随即如健鹘腾空，猛冲上去。
古今朝双手舞动，幻化出黑幕，黑幕与狂风激撞，散成缕缕黑烟，而古今朝本人仍被厉风余劲刮退数米，刹那间，水悠扬便要冲杀而至！
一声长啸，山鸣谷应，水悠扬气场陡然一重。
全身绽放着冰蓝的光芒，眸光似电，面容如铁，狂风周身暴啸，此时，水悠扬虽然持着那样滑稽兵器，却也有一种战王般的气度，气势澎湃而出，涤荡**！
古今朝见两名同伴刹那间尽死于水悠扬之手，再被这气势一压，早失去斗志，八只黑鹤闪现在面前，化为一只巨大黑鹤，载着古今朝，黑光一闪，瞬息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一击落空的水悠扬回到地面，却是顿时倒在地上——他也已然是强弩之末，无法再战许久。
但被水悠扬干净利落杀死叶飞云、鄢京凉骇住的古今朝，早已心胆俱寒，虽然愤恨不已，却也不敢独自对战水悠扬，早逃得无影无踪，哪敢再回来查看？
被毁坏得满目疮痍的山头之上，体力消耗到极限的水悠扬已然沉沉睡去。
晨曦照射在他染满尘土，还沾着不少鲜血的清秀面庞之上，水悠扬眨了眨眼睛，坐起来，发现已然是次日清晨。悄悄回到自己居室内，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的水悠扬来到此时已见不到几个鬼影荆州城防二处办公区。
大部分幸存的老人出去玩儿了，新人们则全呆在训练基地进行长期训练，还肯在休假时间呆在署内一同搓麻将扯淡的，不过炽夜、孟秦楼、洁笑笑等寥寥几人而已。水悠扬见炽夜等人正在一个办公室内围着一圈，白板、八万不亦乐乎，却并未进去，却是找了间空办公室，进去默默思考今后的问题。
他如今还不敢信任城防署其他人。杜九绝对自己再好，自己只是他的一个部下而已，而叶家是一个巨大的家族，能给杜九绝相当于几十个水悠扬的好处，即使是在风之大陆，水悠扬也听说过无数出卖部下的故事——部下背叛上级是为背叛，十恶不赦，而上司出卖下级不过在他人眼中是信誉不好而已，不公平，却又在情理之中。
水悠扬是个好战分子，但也有其谨慎，就如他善良，但需要杀人时从不手软。
单纯的好人，在潮翻浪涌中，很难存活下去的。
取出一张白纸，思索了片刻，水悠扬拿出一支圆珠笔，在纸上划拉了几下，随即将纸揉成一团，冰寒斗气喷薄而出，眨眼间将纸团粉碎。
袁长的账册肯定被叶家人在交易时做了手脚，所以叶家才能发现自己拿到了那珠子，但如今自己已然知道了一切，即使放弃珠子，叶家仍要杀自己灭口的，若不离身，还能当作一个筹码——水悠扬暗思道。
悄悄离开办公室，来到天涯商会中两个商铺所在的那条小巷中，却是走进了不常进的那家铺子，里面有他如今需要的东西。
皮氏皮草坊的老板名字极好笑，叫皮凳软，是一个长得像老鼠，一脸红斑的矮胖男人，比龚大龙更猥琐百倍，不过热情程度也远过之，不断地和水悠扬介绍哪样东西如何，一口一个兄弟，还拍着胸脯说自己在天涯商会内地位有多高，铺子里没有找不到的什物。
水悠扬也没和他多话，直接买了两个火系魔法卷轴，因为此物在中夏乃是进口货，倒是花了他点金子。没时间与皮凳软寒暄，水悠扬直接离开铺子，来到昨夜激战的荒郊山岭。
叶飞云与鄢京凉依旧横尸在地，身上的鲜血都已凝结，日光照耀之下，叶飞云半裸的娇躯纤毫毕现，霜白的峰峦曲线晃人眼目，面容宛若生前。但水悠扬目光丝毫不动，将魔法力注入两个卷轴，默念咒语，瞬间两道烈焰扑腾而起，横扫过时，无论是叶飞云精致娇美的身躯，抑或鄢京凉的一身老皮，均是在噼啪灼烧中，伴着袅袅轻烟，化为一地灰白的粉末。
火势蔓延，魔法火焰漫舞着扫过山岭，将战斗留下的血迹尽数吞没。见已经基本处理完毕，水悠扬挥出一道水龙，将烈焰扑灭。
原地还有些没有燃尽的物品，却是叶飞云的镖囊、三棱刺和鄢京凉的飞爪，以及一些金块。前去察看一番后，水悠扬将带着印记的飞爪、三棱刺和镖囊埋了起来，把镖囊中的几块灵石，一堆暗器和金块塞进了自己的板砖里头。至于那镖囊，虽然是不错的空间袋，但既然带了印记，他可就不敢拿了。
维尔京人并不以杀死敌人后搜索尸体取得战利品为不道德。
转回皮氏皮草坊，除了一块千年寒冰魄被他留下来，决定用于熔炼板砖外，其他的战利品全被他换成了金子，然后去找个金店，将其中大部分又兑换成了中夏的钱钞。
来到中夏还不久，本来水悠扬并不爱浪费，不过如今他需要钱来保证自己的生存，目前已得的工资和奖金远远不够。
出门开了多个网银帐户后，他回到了城防署，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这时，炽夜走了进来：“小扬，我跟你说…”
水悠扬摆摆手：“炽夜，你先出去吧，我有事。”
窥见水悠扬面色发冷，炽夜疑道：“你怎么了？不就是苏格计那个铁皮脸挂了么，有什么的，我可不希望你也变成那种铁皮脸——”
水悠扬暗道自己失态，只得道了个歉，陪着炽夜海阔天空地胡吹了一阵子。
当晚，水悠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角处，微微现出一丝冷笑。
（呵呵，叶家么？你要战，那便战！）
接下来几天，水悠扬跑到外面不用登记的黑网吧，通过网络联系了多个黑客公司，让他们传播叶家勾结南越，私售军火，贩卖毒品的消息。
叶家的名头，在普通人中也是极响亮惊心的，大部分公司负责人都怕死，哪敢接下来，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水悠扬开出极其优渥的价格，终于有几家公司愿意在网络和现实中传播此消息。
再接下来，他搜索了水兵的记忆，匿名联络了自己原来所在的黑帮，直接拿出一百万作为定金，让他们尽可能地宣传这一消息，很碰巧的是，联系人正是水兵原来的上线，不过水悠扬故意作出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家伙怎么也想不到此人正是当初城防署连夜送来消息称要走的青年人。
随后，他不断更换着笔锋，连续向一百家修炼界小报小杂志匿名投出稿子，称南越总司令袁长离奇死亡死乃是被中夏派人刺杀，击杀者仅是荆州城防署的一名四阶初城管水悠扬，当时袁长已达五阶！小报小杂志发一些东西，只要不是**却不用负责的，他们见来稿说得言之凿凿，竞相刊载，一时间，整个修炼界便都知道了这事实！
杜九绝得知此消息，立即猜到是水悠扬本人投出的稿子，将他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说年轻人太爱现，很可能会坏了大事，这种事情他总该知道必须保密的。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疑云纷纷，之前已经有报纸杂志猜测袁长之死为中夏派人刺杀，所以杜九绝到底也没给水悠扬什么处分。
但杜九绝完全不知道，水悠扬此举是为了将水搅浑，让叶家不敢轻易再刺杀自己！如果他意外被刺死，他所传出的两条消息，立即会被人联系起来，他赌叶家不敢再冒这个风险！
不过，叶家作为一个巨大世家，自然也有其算计…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三章 武陵桃花溪
人法帝，帝法春，春法道，道法至阳。
——摘自《大话经》
暮夜，沉沉。
一间装饰古朴的客厅中，暗淡的灯火，在天鹅绒落地窗帘上，摇曳出几道幽影。
东面拜占庭式风格的大窗之下，一株水红色的植物，泛着温和的荧光，犹如夜明红玉般晶莹剔透。一阵热流从那植物叶片上流淌而出，弥漫整个厅堂，虽是深秋，室内也温暖如春。
淡金纯羊毛地毯之上，是一张雕饰精美的古式红樟木长桌，三人正围坐在桌边，面前各有一杯虎跑泉泡的碧螺春，水烟袅袅，带起阵阵清香。
一人面相约四十余，白净面皮，细眉深目，面上浮着几分恬淡。只见他轻轻弹着紫砂茶杯壁，淡淡道：“老四，你这次可是自做主张了啊…两个四阶修者，对家族来说虽不算大损失，但还未调查清楚底细就动手，未免有打草惊蛇之关碍…”
对面一人刚四十出头模样，面容清癯，官相十足，此时话音却带上了几分焦躁：“二哥——那边的事情，就是我负责的，捅开了你们也许躲得过去，我保准玩完！你说我能不急？”
此人，自然便是中夏第二集团军军工部副部长，和袁长有大笔见不得光交易的叶家老四叶青松了。而之前那人，则是叶家老二叶知秋，据说此人一向淡泊名利，不仅一直未谋取任何官职保持白身，商场上的事务也很少插手，只是家族有什么麻烦了，出来谋划决策。
叶知秋轻轻拍了拍木桌：“谋定而后动啊…这样一个潜力高手，本该将他招揽过来的，被你这下…不过这种事情，还不到惊动大哥的程度，既然已经如此了，恐怕是没法放过他了…”
转向后方的一个年轻人，叶知秋道：“越夕，我让你派人去查的，结果如何？”
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年轻人站起来：“爹，有消息了。根据档案，那小子是江夏一对商人夫妇的儿子，十岁时父母破产自杀，从此流浪街头，后来十六岁入了当地的黑社会组织浣熊党，一直就干些收保护费砸场子的破事，也没现出什么异常，二十岁时被荆州城防署招揽过去，突然便显示出非凡天资来，一个月从三阶突破到四阶，更是在南荒击杀重伤的南越总司令袁长…据我分析，他应是在流浪期间得了什么异人传授，但也不愿意在黑帮里头就现出本事来，碰上城防署，才肯把自己卖出去…”
叶知秋淡淡一笑：“越儿，无父无母？这就很可能有鬼了啊…这资料莫非是杜九绝派人动了手脚的？”
叶越夕拍了拍胸脯：“爹，你的儿子怎么会是那种毛躁的人，我自然让人问了浣熊帮上下诸人，没发现半点破绽…”
叶越夕不知道的是，杜九绝因为初见便感觉水悠扬天资非凡，极是看重，为其户口做手脚时，不仅设法改了水悠扬全部资料，还顺便派人把浣熊帮上下的记忆全涂改了。
此时，叶青松急道：“既然这样，怕什么，这次再派几个狠点的，该不会再出岔子了…”
叶知秋摇摇手：“老四，你还是改不了这个脾性——毛躁。首先，修炼界的档案是查不到那小子半点资料，如果越儿说的和推测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肯定那异人没后台。其次，那小子已经在为自己造势，虽然这点小伎俩算不了什么，但我们着实不方便再明目张胆地让人去杀他…”
叶青松面皮微微涨红：“那二哥你说，该怎么办？”
叶知秋纤长的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滑过，悬在室顶，掩在丛丛藤萝中的顶灯洒下十色光华，在那指尖不断跳动，却是凝聚成几个小小水滴般的光珠，流淌上下，最终又弥散在空气中：“首先，继续让人去收买那小子身边的人，对其进行进一步调查，其次，那小子不是修西方术法的么？散播言语说他是西方修炼界派入我们中夏的间谍，想制造混乱，把他的造势压下去。第三，到了如今，如果真的决定要继续对付他，就只能伪装成走火入魔，失去记忆，真要杀了他却是不稳妥的…”
说到这儿，叶知秋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眼中神光流转不断。
叶青松听了这话，道：“西方术法的话，那他就算有什么后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我们这边，却是…”
叶知秋摇摇头：“就算他有证据，以他的身份拿出去也是无用的，恐怕自己还得送命。如果我们把他逼得将事情告诉杜九绝了，那才是真的危险不小，那时候和杜九绝交涉，就不知要花费多少了…但如果这事就这么放着，这样个潜力高手，等他有势力了，说不得也要来敲我们一笔的，何况你派人袭击过他，他记仇的话，恐怕还不是敲一笔就能干休了…”
叶青松道：“二哥，那你究竟意思是？”
叶知秋捻了捻胡须，淡淡道：“视情况而定，若是真证明他没有后台，自然得对付了，如若调查不清，再觑着情势，或拉拢或布局对付他…关键的一点，尽量减少我们叶家的消耗和损失。”
说到此处，叶知秋敲了敲桌面：“这种破事，我本也不想管的，但老四你生来便缺个心眼。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明白了吧？这桩事情，你和越儿商量着办，我先不搭理了。”
说完，叶知秋立起身子，对叶越夕又说了几句，便走了出去。一分钟后，叶青松还在那沉吟。
此时，许久未发话的叶越夕突然摊了摊手：“四叔，我爹那人，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无奈。其实依我看，继续来硬的不就行了么？听说那小子厉害，我倒想亲自去灭了他，试试近来功力有没涨呢。”
叶青松笑了笑：“越儿，你爹说得倒也有些道理，便先按着他说的办吧，不过…”
他弹弹手指：“拳头终归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是不是？二哥想来不会管得太多，那小子总该整死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就得商榷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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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悠扬造势一番，从叶飞云二人身上弄来的钱财，就基本花了个罄尽，他也自然知道，仅仅是这么简单的造势，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如今手头实在有些紧张了。
这日，他逮了两个从玄界跑出来，不知规矩到处闹事的小家伙，设法将他们拉了进来，正好补全了二处的编制，完成任务，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思量。
（任何挑战都不过是化装的机遇而已——族训倒是说得明白，这桩事情，我悠扬倘若不能把你们叶家反割下几块肥肉来，怎配做维尔京的勇士？）
即使是面对着中夏第一世家，水悠扬也没有丝毫畏惧，反生出无边豪情。他本是这般性子，敌人越强，才越有挑战欲，纵使面对沧海横流，亦敢笑傲乾坤！
筹算了一阵后，他转念考虑起提升实力的问题。
那本白皮书上提到，千年寒冰魄熔炼城防板砖的话，用武陵桃花溪之水浇濯最佳，若这次能熔炼到随时随地化砖成剑的地步，他自己手段又得暴涨不少。这种事，自然是要紧。
当天下午，他便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乘机前往武陵而去。从书刊上水悠扬也知道在修炼界，武陵比江夏名头大得多，曾出过不少高手，他也希望能在那边找到些契机，获得些帮助。
客机腾空，一个小时不到便从江夏飞入武陵地界降落，却也不必多说。下机后，水悠扬首先打车急速赶往桃花溪，熔炼板砖而去。
桃花溪位于武陵西南，乃是武陵城著名景点，更有人间仙境之称。此地有一般奇异，秋冬之时，依旧温暖如春，桃花能一年两开，对此，普通人中言温泉者有之，言地脉者有之，但总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许多人宁愿相信这着实是仙人遗地。
此时正是深秋，但桃花也是盛放之时，游人众多，水悠扬自然要避开，便门票都未买，直接绕到公园外溪水源头上去。
踏入林域，只见乱花千树，眩人眼目，落英缤纷，将地面铺得犹如精致的地毯般。一阵暖风，铺面而来，吹得水悠扬周身毛孔都舒服得张开来，深深打了个哈欠，拨开那蓬蓬交错的枝桠，穿行进去。
感觉到此地浓厚的天地元气，滋润心脾，说不出的舒坦，水悠扬早明白这必然是通过什么阵法吸引净化过的，想来定有绝顶高手曾在此修炼过，此地要称仙人遗地，亦不为过了。
在散满粉白花瓣的绿茵上轻轻踏过，踩出细碎的滋滋声响。林间，啼鸟鸣啭，有如风铃清声，却更增这片林子的静谧幽美。
渐有水响声入耳，叮咚琤琮，水悠扬知道桃花溪将近，却更放慢了脚步，孤傲如他，也被这美景所感染，不欲倏然而过。
眼界豁然一开，一道清溪，潺潺淌过，现出在桃林掩映间。清碧的溪水，映着殷红的桃花，与青青远山相衬，勾出一副绝美的图景。
溪水与溪石激撞，点点映成粉红的水花溅起，极是可爱。清越响声，不绝如耳，细细听之，竟暗合音律，鸣响之处，更隐隐有仙气氤氲。水悠扬出生贵族家庭，见识颇广，虽说所阅之乐均为竖琴、提琴之类，但音乐本就相通，自也明白。
他驻足倾听少顷，只觉那鸣响不但清越动人，且变幻多端，个中无所不包，撩动万般思绪，正如春风拂柳，让人心神畅快时，忽变作凄凉之音，顿时平生思念、伤心之事，均上心来，想起家乡遥远，亲人远隔，水悠扬也不由眼睛发酸，鸣响却又一阵变化，激昂起来，好似千军万马纵横乾坤，血雨腥风，无边战气！心神震动处，水悠扬却又随之心潮澎湃起来，如回到当年冰雪覆盖的战场，剑气席卷，血肉纷飞，在雪地上染成凄艳的血痕…
如是约有一刻钟，他才从沉浸在这鸣曲的状态中醒过来，正在赞叹不已，忽然生出个惊人的念头：此曲不但能打动人心，更能沟通天地，只怕这桃花溪一带灵气充盈，气候异常和暖，便仅是靠布置在溪水中的几块石头，自成天乐而为。
想到此处，水悠扬不由一阵敬佩，单腿跪地，向着溪水一拜，语气凝重：“前辈修为高妙，小子敬服，今日借用遗地，冒昧之处，望见谅了。”
其实，他自然知道桃花溪已闻名于世数千年，若无意外，这样人物，早该飞升天界，但心情激荡之处，拜一拜却是符合本心。
立起身来，水悠扬将千年寒冰魄和板砖取出，走到溪边，一声清喝，溪水冲天而起，天光映照下，隐隐可见凝聚的天地灵气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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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冰翔
独立苍茫洒神光，千金难买阿迪王。
洪荒分席争座次，九天谈法引莲香。
曾往西方化真主，或助圣皇演苍黄。
名靴睥睨十神器，大匠不斫已无方。
——摘自《洪荒十二剑诗·魔法大帝艾抗米》
水龙化剑，冲天而起。
波光绽红凝碧，灵气萦绕，在透过树影投下的些许日色映照下，闪烁着点点璀璨莹光，迷人眼目。
长风骤起，片片花雨飘零，在溪水中点出千朵粉色涟漪。
水悠扬一弹指，结印处，板砖悬浮空中，蓝光暴涨，千年寒冰魄渐渐融化，成为一个冰蓝色水球，在板砖上方不断旋转，微微闪出霜白色光芒。
一股寒气飘散，冲散了这片空间的和暖，此时，从溪中腾空而起的水柱，凌空一折，与冰魄激撞，万点水星四散，天光下射朱溅碧，极是美丽。
水悠扬手结天朝法制印，十指飞拨，散逸出的水滴尽数倒飞而回，回到水球中，水球顿时化为七彩之色，流转不断，犹如琉璃玛瑙一般。
喝声：“没！”水球立时疾速沉下，没入板砖中，顿时，蓝光冲天而起，直射云霄。
此时却是要水火相济，进行淬炼，但水悠扬从未学过火系术法，要短暂地把斗气转换成火性烘干衣服还行，若要凝出火来，能当打火机用算不错了，只得取出个火系卷轴，注入魔法力，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绕着板砖上下缭绕，犹如千条赤蛇当空飞舞。
水汽蒸腾，烟雾弥漫当空，被火光映成红云缭绕，在这落英无数，天乐奏鸣的桃花溪，倒真有了种仙境的气韵。
火光落，水悠扬已又将一缕剑意打入板砖之中，此时便割破手指，将一点鲜血点在其上。
蓝中透着几许殷红的光华流转不断，渐渐顺着水悠扬手臂漫了上去，他忽觉手指一阵被割裂般的剧痛，一咬牙，只觉血液正向着板砖狂流而去！
蓝光中红色成分越来越重，知道这是熔炼的重要关头，水悠扬也只得咬牙苦撑，痛感渐渐由手指散布到周身，每一寸肌肤骨肉，都受着凌迟般的煎熬。汗珠涔涔而下，由于血液周流过快，水悠扬的眼中也渐渐散出血丝。
终于，吸饱了鲜血的板砖砰一下坠落在地，化为一柄冰蓝色阔剑，长近两米，宽约二掌余，寒气氤氲，冷光闪烁，平行的剑刃犹如凝结的电芒，剑脊处开着两道由剑锋及中部的血槽，剑柄约占剑长五分之一，呈十字形，现着古朴的蓝青色，剑格上雕饰着雷电图像，四棱的剑茎则绘着维尔京四图腾：熊、狼、蛇、鹰。宝剑通体构合圆融，却又锋芒毕现，炫人眼目。
水悠扬抚摩着剑脊，眼中生出一阵炽热光芒。剑士对于剑的喜爱，从来便不存在任何掩饰，上次斩杀袁长时虽已凝出过，但事处紧急，不及细看，此时却不同了。
纵使凝出此剑吸了他八分之一的血液，但水悠扬没有半点怨怼之意，他知道一剑在手，实力不知道提升几成。自然，此剑色泽尚有几分含混，图像也较为模糊，当是熔炼未成，还算不上极品的宝物，但对于水悠扬来说，足够了。
赏鉴了这宝剑约一个小时，水悠扬才终于决定此剑之名：“绝世冰锋，当随我翱翔寰宇，纵横天下！便以冰翔作为此剑之名！”
手握剑柄，回思当年惊心血战，沙场兵锋，天地任纵横的意气，一阵豪气，涌上心头，只听水悠扬自语道：“冰翔啊冰翔，当年我悠扬十五入圣，横扫两陆四洋，剑下少有三合之敌，我既然来到此地，在回归之前，却也定要让这个世界为我而震动，让暴风剑圣与冰翔之名，成为天地间的刻铭！”
扬剑问天，一道寒光，冲天而起，炸得空中犹如滚雷震动，天云为之惊散！
收回剑锋，水悠扬正要以意念将冰翔剑变回板砖，却见蓝光一闪，它却已自行更了回去。
“什么？”
水悠扬眼睛睁得老大——岂不是每一次必须消耗八分之一的血液，才能化砖为剑一个小时？
刚刚豪气冲天的水悠扬一阵郁闷，转身离开桃花溪，回入武陵城区，预备去武陵城防署，问清此地修炼界的情况。
他正在一条街道上行走着，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回身处，火光冲天而起！
一名行人躺倒在一根电线杆下，衣服炸得稀烂脑袋上全是鲜血，而一辆吉普车车头炸飞大半，正在猛烈燃烧着，驾驶座上，一人已是血肉模糊，大半身子早烧成了焦炭。
玻璃、碎铁四散，路边的花草围栏被炸得一片狼藉。事故乃是发生在非机动车道上，想来是那驾车者不守规矩所致。
水悠扬急忙冲过去查看那行人，只觉一阵酒气，扑面而来，那人竟然还张口含糊地吼道：“哪个…混球…撞老子…”
见那行人身上也有大片炸伤，水悠扬感觉一阵不对头，将斗气转换成温和的柔水性质，把左手伸到那人头顶查探，发现被撞那人五脏六腑受了极其严重的震伤，竟是属于真元伤害！这样伤害，当时并不致命，不过平常医院可是没办法疗治的，延缓之下，定是送命下场。
也不顾方才被板砖吸了八分之一精血，水悠扬立即调动精气，输入那人体内，同时掏出城防一系的秘药，在他周身涂抹着，这时，身后传来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这…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被撞之人已经又醒转过来，但水悠扬知道他伤势严重，处于昏迷状态反而更适合疗治，当即将精气输入那人脑部，将其轻轻荡得再次昏了过去。只见那人全身金光闪烁，生命气息不断流转，水悠扬却是满头大汗淋漓，面色渐渐苍白起来——生命精气可不比斗气，输出之后，修为都要受到亏损。
不过水悠扬本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无法眼睁睁看着有人送命。见生命精气输送了一定量，他退开身去，心神控制精气流转，驱除那人体内的爆炸性真元力，修复着那人的**。听得身后那声，水悠扬分神转过脸去，只见一名身着棕色皮裘，扎着马尾辫的娇美女郎，正立在后方，脸上却泛满焦急之色，一双水波流动的大眼，此时却似快要哭出来一般。
顺手向一众围观的行人洒了个和谐之光，他们顿时全部痴痴傻傻地走散去。水悠扬偏过身：“这位小姐，本人水悠扬，路过此地，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早是判断出，那名醉汉和这位女郎都也是修炼界人士，这女郎当与此事也有关，故出言问讯。
那女郎轻张檀口，一阵清香拂来，话语却带着几分颤抖：“你是…城防署的人？”
水悠扬听了此话，立刻明白女郎心中所想，笑了笑：“我和他们不同，信不信由你。小姐说吧，如果有什么麻烦，我只会尽力帮助，决不会趁火打劫的。”说这话时，水悠扬神念依然催持着那醉汉体内的精气，治疗着他的伤势。
那女郎知道城防署的人从来对于出事地点的伤者，最多往当地修炼界药堂一扔了事，像水悠扬这样，必然是没学过什么治疗的术法，竟然不惜亏损生命精气来为个素不相识的人治疗，不由对他起了几分信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叫蓝一欣，枫舞轩的店长。这人是买了我们的爆炎神符玉出来，才走了几百米，就在这被车撞上了…”
水悠扬“哦”了一声道：“这不是你的责任啊？”
蓝一欣俏脸此时满是焦急之色：“可是…爆炎神符玉本来必须输入真元才会爆炸，受到撞击就会爆开的是次品！我们天涯商会规矩很严，出售次品引起事故，是会被记入黑名单，甚至驱逐出商会的…”
说到这里，蓝一欣又带上了哭腔：“这批货我明明让学徒们都用验火针检查过的，一定是他们偷懒了…”
水悠扬总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惊道：“检查货物质量不是生产作坊的职责么？”
蓝一欣道：“作坊是负责抽检，他们生产的量太大了，可是爆炎神符玉这种危险品，是要求店家全部检测的…”
说到这里，她蹬着脚，眼圈开始泛红起来。
水悠扬也想起，在城防署规定中，如果发现哪家修炼界商铺有问题，必须通报其所在的商会，乃至整个异能商界，但这事似乎并不能算蓝一欣的问题，只能怪她运气太差。
此时，一群大盖帽正赶到，将此处团团围住，雷鸣般的吼声响起：“城防执法，请相关人员接受调查！”
蓝一欣见那群人，不由面如死灰，嘴唇翕动不止，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水悠扬见那几人，知道是武陵城防署，也不多话，掏出自己的证件一晃。
那几人立时大惊失色——州署的处级干部，和武陵城防署管带平级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人会穿着便服没事跑到武陵来，消耗生命精气为人疗伤！
顿时那几人纷纷道：“武陵城防署xxx，今见水处长，极是荣幸，请问处长来此有何贵干…”
水悠扬摇摇头，暗思道：这群人也官僚气太重，却比不得九哥管理下，大家相处如兄弟般了。
便开言说道：“这位小姐是我朋友，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备案，你们处理好平民方面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如何？”
说着，他把几小块金子分别塞入那几人手里，在城防署混了几个月，水悠扬总是明白，自己虽品秩比他们高，却非顶头上司，坏了财路总得有些补偿的。
那几人连忙道：“这…怎么行！”但水悠扬直接把金子塞进了他们袖子里，他们却是装作摸来摸去摸不出来，嘴上仍推拒不休。
水悠扬扬扬手：“这里没你们事情了，回去吧。”拿了金子的几名武陵城防顿时如鸟兽般，一哄而散。
蓝一欣望着水悠扬，一阵诧异，心思电转，不知城防署内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抑或他有些别的企图？急忙道：“水处长，多谢了。我的不是，还让您破费，实在过意不去…”说着，将一块上品白金砖递了过来。
水悠扬推了开去：“小事而已，既然此事错不在你，你回去把那不负责任的学徒开除就是了，倘若备案下来，你连店子都开不下去，岂不是不公平？为人消灾，本是修炼之人本分，倘若拿好处，岂不变了味？”
推拒一番，水悠扬总是不肯收下，蓝一欣以为他嫌少，又取出一包水晶钻，数颗硕大钻石，水悠扬见此，却是有些不快道：“蓝小姐，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还有要是在身，便先离去了，祝蓝小姐生意日兴，财源广进。”言毕，转身去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即将醒来的醉鬼记忆作了手脚，消除了买爆炎神符玉的部分，改成因醉酒无防备，被自燃的汽车炸伤，身化飘风，便已离去。
又跑去武陵城防署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再去敲诈蓝一欣，水悠扬想起自己说的那句“为人消灾，本是修炼之人本分，倘若拿好处，岂不变了味”，不由暗生惭愧，自己却是希望结了这个人情，通过蓝一欣去搭上天涯商会，实在有愧本心。转念想到救人却是自发，利用蓝一欣的念头本是临时起意，心中的愧疚才消去几分。
第二十五章 天涯商会
却说上将昼寝舟中，神思恍惚，飘飘然逸至一处草场中，但见万里芳草连天，一群牛马正施施然啃着草料，轻风时拂，好一副闲适景象！
上将正驻足处，忽有一阵惊风，呼啸而过，一头肥大牯牛不知缘何吃惊，倏然奔腾起来，向上将顶角而去，奋蹄如风，好不凶猛！
潘无双神色微动，沉腰双拳齐出，好个上将，拳力一崩，数千斤重牯牛顿被打出百丈余远近，跌成一团肉泥。
上将亦失了玩赏兴致，转身欲走，却见一人胯下一匹黑马，手持一条丈八蛇矛，生得八尺身量，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张开面盆大嘴，怒吼道：“我乃阉人张一德是也，何方竖子，敢伤吾家牧牛？”
此人一吼之下，天崩地坼，云散日掩，牛马皆伏地战栗不止，上将却如听闻声鸟啼般，神色如故，正欲分解，那莽汉却不待他开言，便横起长矛，冲杀过来。
潘凤不得已，横起盘古开天大斧，猛格上去，一震之下，张一德从马上倒飞百丈有余，倒跌于地，上将向前看时，早已魂飞魄散矣！
待醒觉，上将惊道：“吾梦中误杀人矣！”拍起飞天神驹，腾空至燕地，运法欲召回张一德魂魄，奈何其二魂六魄早已粉碎，只得一魂一魄。上将思此己大过，遂往太行取了龙脉之气，充入张一德肉身之内，镇住残魂。
自是张一德功力大进，纵横天下，唯奉先能当之，袁绍麾下大将纪灵罕勇无方，亦为一德十合而刺。后一德年老，精气散去大半，战鼠辈如张郃，亦徒能相平尔。后以云长之薨，暴怒盛哀之下，上将所拘精气尽散矣，遂为部将所害，此后话也，不表。
——摘自《上将潘凤演义》，中夏上将门第九百八十九任门主巴德著
秋风飒飒，冰月冥冥。
荒山瑟瑟，落叶萧萧。
水悠扬拂开衣衫沾染上的尘土，缓缓立起。
他眼中却是神光凝实如剑芒，直指天际，毫无颓丧之意。
如果说，前一段日子，他还是被水兵性格中的胆小怕事影响，当年纵横两陆四洋的暴风剑圣，此时已然回到了他的身上。
刚刚灵肉合一，突破到四阶中的水悠扬伸手探出，将一片落叶夹在双指之间。
一朵轻云拂过，月色微黯，在落叶上洒出斑驳的光影。
轻捻之下，叶片化为点点碎屑，飘散在风中，不留痕迹。
“前些日子，似乎真的太颓废了啊——呵呵，叶家，就让你们这群小人成为我暴风剑圣水悠扬的磨刀石吧！”
并掌如刀，寒光闪处，疾电穿空，一声爆响，地动山摇！
从尘沙中飘然而出，水悠扬自语道：“这几天准备得也差不多了，似乎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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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四天，水悠扬重往武陵。
身着笔挺白色西服，打了条金边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水悠扬，比平日盖着大盖帽模样，要俊雅了许多，周身流出一股清逸，引得路上大量女生侧目，不过他只是漫步如飞，根本无暇注意四周，很快便走到了枫舞轩门口。
枫舞轩外部是一家大型文化用品店，装饰得颇为古朴考究。缓步走进去，没见到蓝一欣本人，水悠扬转向柜台前两名正在闲聊的售货员小姐，很有礼貌地说道：“两位小姐，你们好，请问蓝老板在吗？”
那两名售货员见是个打扮得体，举止温雅的俊秀青年人，俱各眼中冒了冒星星，其中一人飞快冲到后面去，大呼小叫道：“老板，你情郎来啦！”
后面传出一声带着怒意，却依旧清柔悦耳的女音：“死妮子，说什么鬼话呢！”
两分钟后，蓝一欣走了出来，俏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羞意，当她看到水悠扬时，眼睛不由一亮：“原来是水处长，上次承蒙恩情，真是感激不尽…”
水悠扬优雅地笑了笑：“武陵城防署那群人没来讹诈吧？”
蓝一欣道：“没有，多亏了水处长了。不知您赏脸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水悠扬将左手贴在身前，右手放在腰际，微微弯腰道：“我这次倒是真想找蓝小姐帮个忙，上次还说‘为人消灾，本是修炼之人本分’，唉，实在是惭愧。”
蓝一欣急忙道：“哪里话，倘若小女子有能为水处长效力的地方，自然是竭尽全力，敢问您有何难处？”
水悠扬此时又开言道：“我要求的事情，在人前说有点不合适，能否…”
蓝一欣从忙道：“我早该想到这点了，在人前动问却是小女子过失，望多多包涵。”便将水悠扬引着，走入店铺后方。
进入一间摆着整套红木家具，挂着丝绒窗帘，铺着纯木地板，装饰得极是幽雅的会客室中，蓝一欣起身泡了两杯茶，两人相对坐下。
但水悠扬却不立即提出请求，却问讯蓝一欣她本人的情况。蓝一欣觉得奇怪之余，她注视着水悠扬那双辰星般的眸子，却是芳心忽跳：“前次他无故帮了我那么大忙，自己破财却半点补偿都不要，今天过来，莫非…虽说城防署被当作朝廷鹰犬，但这人好像确实与那些虎狼般的城管不同…哎，我瞎想什么？”
水悠扬从交谈中，得知到些信息，却是心中暗喜：原来蓝一欣竟是天涯商会在武陵地区的负责人，她其实本人并没什么资历和能力，但其父亲生前有着极高明的经商手腕和影响力，一直担任着武陵城的负责人一职；靠着余荫，她在继承家业后仍得到了不低的票数，顺利当选此位。
倘若如此，他通过蓝一欣搭上天涯商会，自然便更有把握，毕竟她应该算说得上几句话的人物。思索罢，水悠扬这才微微抿了一口茶水，道：“蓝小姐，原来如此。本人最近遇上了点麻烦，希望求见天涯商会的会长，有要事与他谈，请问蓝小姐能帮忙引见吗？”
蓝一欣一震，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脸上兀自泛着几分红色，道：“水处长，这…”沉吟数瞬，又道：“会长一般只会见有大额订单的老客户，不过，水处长是小女子的大恩人，我先去和会长尽力说说，请您在此稍等下…”
忽然，她又眼中神光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请问下，那位劈杀南越贼酋五阶高手袁长的英雄，难道就是水处长你…”
水悠扬嘴唇微动，不发语言，却算是默认了。
蓝一欣顿时眼中星芒闪烁：“哇！你好厉害哦！”她忽觉自己失态，又一阵娇羞，轻声道：“我想会长会愿意见一名潜力高手的，请你稍等。”
言毕，蓝一欣走到会客室一角，轻轻拉了拉一条看起来与其他布置毫不相配的灯线，左足轻顿五下，顿时消失在空气中。
水悠扬暗思道：“造势果然有些用处，不过近来竟然有消息传出说我是西方修炼界打入中夏城防署的奸细，想必是…呵呵。不过商人可不会在乎谁是不是奸细的，倒是昨天有个城防竟然想套我底细，看来是拿了叶家好处了，哎，身边的人都靠不住，还是得当心点。”
他估量着，此时自己的居室应该已经被搜查过了，不过他从没乱写东西习惯，倒也不用担心。
大约二十分钟后，蓝一欣显出身形：“水处长，桑会长说了，他愿意见见你，现在我们就过去吧。”
水悠扬站起身，随着蓝一欣拉了灯线，进入商铺内部，转过一层层货架，见到一个打着闪闪发光蓝叉的木门。蓝一欣走到木门前，掏出一支银笔，在叉下划了个开字，又伸出秀拳，在叉的四角和中心各敲一下，木门开启，只见一条七彩通道，正悬浮在虚空之中，犹如玛瑙钻石铺成一般，光色流转，美丽无比。
两人沿着通道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又见一个打着蓝叉木门，一样如法开启，水悠扬眼前豁然一亮——蓝天白云悬浮，一座四十九层高塔，直刺天云，奇怪的是，空中并无太阳，天光却明亮无比。
水悠扬随着蓝一欣走出去，发现那出口铺在草地上，乃是一个活板门。将门闭锁后，蓝一欣又俯下身子，在门上划了个封字。
微微讶异的水悠扬忽道：“玄界？可听说叶家都没有自己的玄界…”
蓝一欣嫣然一笑，道：“这片玄界是在古时候的大战中被打废了的，太小没什么大用处，且损坏太严重无法修复，便被天涯商会第十五任会长买了下来，作为总部所在地。好了，我们快进去吧，会长还等着呢。”
水悠扬望着那刺天高塔，庞大如山的座基，八角闪烁着辉光的琉璃，纯大理石构建的霜白塔身，造型精美的窗牖，也不由心生震撼。论财力，萨穆罗家族绝不在这天涯商会之下，但这么气派的建筑，却是没有了，甚至整个冰封神殿，都难以找到两三座能堪比这高塔的殿堂。
不断有人从草地上不同的活板门中走出，向着天涯商会总部行过去，但那些芳草似怎么踩也踩不萎，依旧各处都生得绿油油的。四方望去，视线尽头却是一片混沌，这片空间顶多几平方公里而已，自然是因为玄界被打废的缘故了。
塔门前是两名着中夏古代士兵装束，手持长枪的守卫。笑吟吟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后，水悠扬随着蓝一欣走了进去——虽然他是个比较冷的人，不过如今情况不同，自然要装得优雅礼貌一些。
一条汉白玉铺成的通道，镶着光华闪闪的晶玉，炫人眼目。走过通道，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环形甬道，甬道外围，是无数个层层叠叠的房间，间有小道可以通到窗口赏景。内围则是一环白墙，上有一个开口。
走入开口，便是环着两根巨大柱子的两条石梯了。石梯竟和世俗中的电梯差不多，人站在其上，在一片白色辉光中，自行上下，不过这阶梯完全用石头砌成，却又有别一番感受了。
沿着阶梯一直向上，直达第四十九层，此层仅有一个房间，蓝一欣与水悠扬走了进去，但见一名身着青衫，大约五十余岁，样貌清癯，只是眼睛像狐狸般眯成一条线，露出几分奸猾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前方是一张花梨木长案，他的身后，是两名绿发女子，正在为他按摩着——水悠扬顿时不由咋舌——这两名女子长着尖尖的耳朵，分明是西方的精灵族！
蓝一欣却只是笑了笑：“桑会长，水处长已经到了，你们谈吧，我不打搅了。”说完，走了出去。
天涯商会会长拿起桌上一个烟斗，呼地喷出一口烟气：“小伙子还生得真不错，要事么？有利益否？没利益的话，赶紧给我出去，我桑木落的时间精贵得很，若非看在小蓝他爹和我多年的情分上，我未必让你进来。”
桑木落眼中精芒四射，但一样是抽烟，他却少了种杜九绝的气势，眼中露出来的，是久经岁月的沧桑积淀，和商人的奸狡。
水悠扬听了这不友好的话语，却面色丝毫不变，不卑不亢地说道：“久仰桑会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见面不如闻名了。”
水兵本来就是擅长言语，水悠扬融合了他的性格，自然也是如此。“见面不如闻名”是中夏古人对于“闻名不如见面”的误写，但由于误写那人声望太高，故而传了下来，作为“闻名不如见面”的另一种表达，只是被水悠扬这样毫无烟火气地说出来，却又含着讥刺了。
桑木落呵呵大笑，喷出一团团烟雾，转面向那两名女子道：“你们先下去。”
他一拍长案：“好小子，嘴挺厉害，想来也不是那种没筹码就以为能让人帮忙的傻子，有什么事，说。”
水悠扬从腰带中抽出魔杖，凌空画了个六芒星——这是星吉利巫师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早准备制造世界巫师联盟是自己后台假象的水悠扬，前几天便查了城防署机密资料，把世界巫师联盟的规范、行规弄了个明白——叶家既然这么设计他，他索性顺水推船：我干脆承认我和十大圣地中的世界巫师联盟有关系，怎么着？
开口道：“桑会长，我想知道，贵商会对西方的药剂和卷轴生意，有无涉及呢？”
桑木落笑道：“这不是废话么？当今中西方修炼界交流极多，东方修炼魔法者，也不是少数，这么大的市场，我们有放过的道理？”
水悠扬微微点头，道：“嗯，那么，不知如果冰系卷轴能在作用范围内降低对手百分之七的速度，贵会有没有兴趣呢？”
第二十六章 知识就是财富
所向披靡无双军，百战不死上将营。
——摘自《上将门战歌》，上将潘凤座下骁将俞涉笔
这回轮到桑木落咋舌了，猛吸一口烟才掩住自己的惊诧——百分之七看似是个不大的数字，但战斗中，百分之一都意味着生死之隔！况且这还是攻击性的冰系卷轴附加的辅助效果，据他所知，便是神圣教廷秘藏的缓速卷轴，仅仅能由内部极少数人使用，还是纯辅助卷轴，缓速效果也仅仅是百分之二十五！
静了静气，桑木落道：“作用范围和造价如何？”
水悠扬淡淡道：“多尔克卷轴，冰系，限制使用实力二阶或以上，最低作用范围16平方米，使用者达到五阶中时攻击范围可达400平米左右，作用时间为12秒。冰锥风刃双重攻击，杀伤力是同等魔力消耗瞬发魔法攻击的六倍，附加百分之七缓速效果，同阶作战平均缓速成功率百分之七十九点三。同时附带失血效果，每次有效攻击有千分之五加快失血概率，附带眩晕效果，同阶眩晕率万分之六。”
桑木落眼睛发直，话音剧颤：“你没吹牛？”
水悠扬笑了笑：“我可以现场制作一个，供你们实验。至于造价，必须等制作完成后再统计，毕竟东方购买魔法卷轴所需材料比较昂贵，对不对？”
桑木落静了静气，呵呵几声，按照一定的频率拉响一个垂下的金铃，过了一会，一名身着中夏古代宫装的美丽女子迈着轻盈碎步走了进来，桑木落对那女子道：“荣小姐，这名水先生要求制作卷轴，你带他到魔法实验室去，制作完成，测定出数据后，汇报给我。”
宫装女子对着水悠扬嫣然一笑，道了个万福，纤手微引，如黄莺娇啼道：“官人请随妾身而往…”完全是中夏古代门庭的架势，那一声缠绵婉转，欲引还羞的“官人”，更是充满了挑逗之意，只是水悠扬依然平静如水，除了礼节性地说了声谢谢，神色毫无变化。
跟随着宫装女子走入向下的石梯，直下到三十三层，从一条通道中穿入，眼前是一个脏兮兮的破烂木门，看起来不知有多少年历史了。
那荣小姐料想水悠扬见富可敌国的天涯商会竟然有这么破的门扇，当会惊奇才是，偷偷瞧他表情时，面色仍如定常，不禁暗自佩服他心性。她伸出素手，在门扇上轻敲三下，门扇自开，一阵蓝色波光，直射眼目！
里面竟然是一片无边水域，波光粼粼，飞鱼欢跳，长空湛蓝，不见边际。
水悠扬向荣小姐微微一笑：“幻术和空间魔法的结合？”
荣小姐正欲向他分说，却被水悠扬先问了，却是媚眼微斜，道：“官人好见识，听说官人日不移影斩袁长，妾身也是佩服得紧呢，不知官人是西方哪位大师的高足？”
说话时，荣小姐红唇微吹，香气浮动，那条纤细舌儿不时飞出唇外，一双明澈的眼目暗传秋波。不过出身名门的水悠扬对于这种级别的职业性挑逗见多了，加上心性沉如深潭之水，哪里会有一丝动容？
两人直接沿着波面走了过去，下方果然是实地。一名男子正躺在水面中心一张遮阳椅上，荣小姐向他打了声招呼，称二十五号，便将水悠扬带到一个漩涡处，忽见大浪冲天而起，水光流转时，已到了一个新的去处。
一条纯西式风格的回廊，郁金香式顶灯，洒着柔和的黄色光芒，墙壁纯由名贵的雕塑用石料砌成，纯白无暇，墙壁边角处是样式古拙却散发着无尽幽异之气的木质装饰。行走在回廊中，水悠扬不由想起了维尔京的建筑，虽然与这风格区别极大，但却也有相似之处。
推开一道黑色帘幕，是一间巨大的炼金试验室，成圆形，拱顶上绘着千种形态各异的图案，莹着淡淡的辉光。实验室中，已经有几人等在那儿了。
实验室内，东边的架子上摆放着千百种不同的药剂，西边的架子上是各种晶核、魔法石，光芒闪烁夺人眼目，南方架子上则是各种制作卷轴用的名贵纸料、皮革等等，北方架子上，则是各种不同仪器，无论是古朴的西式坩埚，抑或新兴科技产品分析天平，都能在上方找到。中央，则是多座并列的操作台。
荣小姐对水悠扬粲然笑道：“官人，您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请随意自行取用。不过，会长让我们在一边观摩…”
水悠扬毫不犹豫地道：“没问题——现在就谈钱，多伤感情？我是个直爽的人，等卷轴做出来了，你们再看着论价吧。”言毕，取出魔杖一挥，各种所需仪器、药剂纷纷飞了过来。
以一盏玫瑰式星吉利喷灯作为加热工具，一挥魔杖点上火焰，放置上林克高熔白蜡制造的坩埚，也不用三角架之类的支撑，便直接让坩埚悬在空中预热起来。
荣小姐暗自心惊：悬空加热——世界巫师联盟的坩埚使用十三法则之一，难道…
玫瑰喷灯溅射出明丽的鲜红色火焰，将坩埚底烧得通红。犹如天外飞瀑，一小瓶加西亚液体被从两米高处倒入坩埚，溅得水花飞扬，却被水悠扬一弹指，尽数回到坩埚内。
只有星吉利人或者接受他们传承的魔法师才会使用这样华而不实且危险系数大的加液方式。
将一根黄金搅拌棒整个放入液体中，顺时针十二次，逆时针一次的搅拌着——世界巫师联盟认为将搅棒整体放入液体中是最科学的搅拌方式，能提高反应率，但应保证搅棒在取出后不沾上任何液体，毋须清洗，否则便是不合格。
亚克蜥尾二十条，独角兽尾毛十五根，月桂树叶片62张，海鲨油15kg，冰凝花花瓣109瓣…水悠扬不断搅拌着，向坩埚中加着各种各样的药剂材料，每次都是直接目测加入，从不进行任何称取——这也是自负的星吉利巫师们的规矩。
溶液不断改变着颜色，从青到蓝，由蓝到紫，泛起珍珠色的泡沫，清香的气味不断透出，沁人心脾。水悠扬渐渐将火焰减小，同时加入一颗冰熊晶核与一块流碧尔蓝水晶，在一片咝咝响声中，晶石熔化，整个坩埚中的溶液结成蓝色镜面状的物体。
他再次将火焰调至最大，镜面熔化，蓝色烟气冲出，萦绕在空气中，渐渐散开。两分钟后，水悠扬关闭了火焰，魔杖端喷出一条水柱，浇洒在坩埚底部。
再次模仿着世界巫师联盟的做法，进行了过滤、溶解、结晶、研磨等过程后，水悠扬面前，是一小银碗冰蓝色的粉末，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招手飞来一张亚龙皮，无形中的刀子将其裁剪成长100cm宽16cm的矩形。水悠扬用羽毛笔蘸着粉末，在龙皮上绘制出一堆难懂的魔法图案和古代魔文，接着将50个风刃魔法和80个冰锥魔法封印在其中。
最后，他用金箔将龙皮边缘的毛糙部位包得整整齐齐，用星吉利语及世界巫师联盟巫师们的标准写法，在尾端龙飞凤舞或者鬼画桃符地写上了制作人的名字——euroyank－samolo（悠扬·萨穆罗）。
水悠扬这样的天才，生来便是让人嫉妒的，来到这个世界后，知道星吉利语作为世界语言重要性的他，便开始留心学习，由于星吉利语与维尔京一族的语言有着不小的相似之处，水悠扬学起来一点不费力，如今，他的星吉利语水平已经不在任何一个本土星吉利人之下。而由于他早就打算用星吉利巫师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来历，更是将世界巫师联盟的做派、规则，以及他们的书写方式，学了个一点不差。
做出一个v字手势，水悠扬很阳光地笑笑：“that‘s－ok－now!”
一脸震惊神色的荣小姐等人将多尔克卷轴接过，拿出去测验后带来了数据——水悠扬之前所提供参数基本无偏差，评价为四星卷轴，不考虑人工，造价约为2下品灵晶（相当于2万中夏币），比当前市场四星卷轴平均造价低了34%，而特异属性增值率比四星卷轴平均值高上72%！
水悠扬很绅士地一笑，却见那名荣小姐凑上前来，吹气如兰：“这么说，官人您真是世界巫师联盟某位大师的高足？”她早已相信，有这样高妙的卷轴制作水平，而又如此行止，必然是联合会的精英了。
正感叹要不是使用了那种华而不实的调配法，卷轴属性应该还能增加百分之五的水悠扬继续笑而不语——族训说：说谎不是维尔京勇士应该做的。
先阻住了荣小姐等人前去向桑木落报告，水悠扬接着又制作了几个四星级别的卷轴——他需要拿出足够的筹码，倘若只一个卷轴配方，分量太低——自然，他脑子里也有维尔京秘传的高阶卷轴，在这个世界能评定为五星甚至五星以上，不过他决计不会拿出来的。
由于他选择的几个卷轴配方都是所需材料不太稀有，性价比极高的，而天涯商会的药剂架又极大，绝大部分的材料能在实验室内找到，即使没有，荣小姐等人也会立即去仓库取来。不过两个小时，五种卷轴的制作和测试已经完成。
很快，他再次在桑木落面前——这次却已有了座位。尽力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水悠扬对桑木落道：“桑会长，不知您决断如何？”
桑木落沉吟片刻，伸出十个手指头：“60上品灵晶，也就是六千万中夏币，如何？”
水悠扬苦笑一声，暗思这个价格自己亏大了，不过一个绅士似乎是不该讲价的，作为初次交易的好意，只能…
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一千万直接换成金子交给我，其他的先存在你们这儿…我想知道，如果我与你们保持交易，能否购买到一般不出售的东西，以及获得你们其他方面的帮助呢？”
价值千万中夏币的黄金足有近百公斤，不过炽夜的板砖装一张皮卡都绰绰有余，他随身带着这么多黄金自然不成问题。中夏币在修炼界大部分时候压根无法使用，而他需要用钱时候多，故多带一些黄金在身上并无坏处。
桑木落思忖一会，想起那层世界巫师联盟的关系，决定答应，至于将水悠扬控制起来，开始他还有这个念头，但听说其与圣地之一有关后，早不敢动这个念头了，谁知道哪天某个金毛老不死就会骑着飞天扫帚来找他麻烦呢。
不过，想到水悠扬竟然将秘传的卷轴配方出售来求与天涯商会结盟，只怕是遇到了远水难救近火的**烦。想到最近的事，桑木落问道：“水先生，你有麻烦？袁长的部下想为他报仇？”
水悠扬呵呵两声，继续不开言。
桑木落点了点头，南越一群鼠辈，他并不放在眼里，水悠扬的问题不过是那些人复仇心切，难以防备罢了，他却是可以提供帮助的。喷了一口烟气，桑木落取出一张印在宣纸上的表单，其上是各种在常规市场有价无市的修炼界物品。
水悠扬扫了扫，选择了2上品灵晶一个的冰爆傀儡，10台傀儡购买罢，2000万中夏币便打了水漂，不过水悠扬却是毫无心疼之色——身为维尔京一族最优秀的魔剑士，他脑子里的卷轴药剂配方还多的是，其中他本人自创的都有不少——一句话，知识就是财富啊！
令桑木落奇怪的是，水悠扬还购买了多枚高级爆炎神符玉，众所周知这种东西爆炸范围小，且不稳定，掩蔽性也颇差，绝非高级修炼者的选择。
交易毕，水悠扬又对桑木落道：“此外，我还需要一名四阶巅峰高手的帮助，时间为一个月，以个人的身份。桑会长，如何？”
桑木落狡黠地呵呵两声：“借人？这可…”
水悠扬笑了笑：“之前本法师不是与您交易得很愉快吗？”
他提到法师二字，暗示世界巫师联盟，却并不说明，既没有说谎，却也达到了对桑木落形成压力的作用。
桑木落似是被烟呛了一下，咳咳两声，道：“嗯…好吧，5上品灵晶。而且只负责保护不负责刺杀，我们可不接杀手业务。”
“真够坑的。”水悠扬暗骂道，不过他不在乎钱，也就坦然接受了，天涯商会培养的护卫，素质决计不在叶飞云等人之下，远远不是萨普费尔之流可比的。
桑木落再次拉响一个铃铛，不一会，他开口道：“美美，来了？”
水悠扬这才注意到有一名黑衣女子已走了进来，望向那女子时，他不禁眼睛一亮。
这名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衣，将玲珑有致的身姿凸显到了极致，纤巧的弓鞋，与裹腿的缝隙间露出晶莹如水玉，闪闪动人心魄的脚踝。凝脂般的脸儿上，一双秋水丹凤眼，两道依依远山眉，瑶鼻挺直，红唇滟滟，别有一种撩人心弦的妩媚。但其表情，却是一片冰冷，只是这娇媚与清丽之反差，更增一番动人。
女子轻启红唇，丁香轻吐，贝齿含香：“布丸美。”话音却如雪山上流下的冰水般，不含一丝感情。
布丸美是水悠扬在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个美到能引起他感情波动的女子，之前所见的洁笑笑、霓裳、叶飞云、蓝一欣、荣小姐等人，虽然美貌，却缺少那种特别的气质，而面前这名女子，其妩媚如火的容貌加上冷傲如冰的性格，足教无数寻常男人疯狂。
第二十七章 什么叫炸钱？
却说辣手书生罗罐盅以污蔑上将，飞升天界之后，日日为无双军追杀，烦恼无尽，遂觑了机会，悄悄下界，忖人间无高手，当能无敌者也。
不想人间当代上将门门主，姓巴，名德，生得龙额虎准，样貌清奇，使一枝三棱叉枪，亦绝世之才，不在上将麾下河内方悦、骁将俞涉、射神曹性之下也，不过一甲子春秋，已达仙武之境，探知罗罐盅下界，遂领了门下三百铁甲军，往捉罗罐盅。
罗罐盅正在洞府当中，阅一卷春宫，饮一壶温酒，以仙术拘来狐女数十，翩然起舞，好不快活，正酒酣耳热，欲宽衣解带，行无遮之事，忽闻洞口一声暴吼：“上将门下巴德在此，罗罐盅鼠辈可敢一战！”
罗罐盅怒上双脸，暗思道：“吾已入太乙散数，大罗金仙，能畏惧一小小凡人不成！”遂仗了酒劲，持两支判官笔，一拂大袖，步将出去，道：“蝼蚁之辈，也敢喧哗！”
巴德长笑一声，道：“罗罐盅，尔不过一区区说书之人耳，缘何竟敢污毁上将，哗众取宠耶？今日当取你项上人头，以为后世多舌者戒。”
罗罐盅怒道：“小子敢尔！”奋笔如飞，但见一片山河壮丽，UU小说生出，巴德麾下三百铁甲军，尽数落入幻境当中，不得自拔。
山河变幻，忽而崩坼，江水倒灌，立有数十铁甲军为那天玄冥水泼洒，骨肉消融。
巴德浩声骂道：“腐儒焉敢伤我麾下兵将？”扬枪乱舞，点起萍雪千重，光华万丈，幻境立时破灭，巴德犹有余勇可贾，仗枪向罗罐盅怒搠上去。
罗罐盅见来枪凶猛，暗自道：“噫，不知小儿竟有仙神之力也。”判官笔一甩，顿又见无边墨水，向巴德泼洒过去，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巴德哈哈数声：“来得好！”将枪头一摆，舞得如金浇城墙，水泼不进。罗罐盅见不胜，又取出一柄拂尘，祭起猛打下来。
好一个巴德，将枪头倒转，枪杆捅上去，一个倒插铁门栓，将拂尘扫回，罗罐盅不提防，被拂尘重重甩了一脸，眼目不清，巴德趁势近来，一枪取了首级，罗罐盅元婴冲出，便欲逃走，被巴德搠得爆开，烟消云散。可怜辣手书生罗罐盅已入太乙真仙之数，只因大意，三合死于巴德之手。
有诗赞巴德之勇曰：
剑如流水枪如龙，上将门下多英雄。
巴公一怒腐儒灭，至今犹剩战气横！
——摘自《太古异人演义·巴德志》，史由人著
但水悠扬毕竟见识远非俗人可比，也仅仅是眼睛一亮而已，并未无礼地长久注视。向布丸美介绍了自己，道了声幸会后，水悠扬与桑木落再商议了一些事宜，便告了辞。
来到楼下，取了他要的东西，顺便购买了一批材料和一个便携式炼金实验室，水悠扬约定一天后与布丸美在江夏城会面，仅修炼时需要她护法，便出塔而去。
本来他还想试一试布丸美的手段如何，但想到天涯商会名头在这里，店大不欺客，再说这种要命的事情倘若派庸手出来，阵亡了损失更大，一个四阶巅峰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倘若贸然去试，反得罪人，索性罢了。
出了高塔，蓝一欣正站在门口等候，水悠扬不禁面带歉意道：“对不起，蓝小姐，让你久等了。”
蓝一欣看见水悠扬，水目微微一亮，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
沿着幻影通路，两人回到枫舞轩，路上又聊了许多中夏修炼界之秘，作为一个商人，蓝一欣虽然能力不强，但见识却是颇为广泛，让水悠扬知道了不少他从炽夜处都不知道的事情。
相别之时，蓝一欣似有依依难舍之意，水悠扬却是未曾注意，留了联系方式便离开，返回江夏。
当晚，他前往平日修炼的荒山，刨了个洞，将装有便携式炼金实验室的球体埋了进去，念起咒语，一道流光散开处，一颗不起眼的小树生长出来，水悠扬又依着使用方式，在50cm处小枝上轻弹三下，当即消失在原地。
炼金实验室大约100平米大小，除主室外配有储藏室一间，休息室一间，其中各种仪器及常用材料皆备有。若论成本，这个实验室最多消耗1中品灵晶，可惜带有空间魔法的东西都贵得吓人，整整敲了水悠扬2上品灵晶去。
连夜赶了一大堆卷轴，又在平时修炼处做了一堆布置，待天亮时，他才回到城防署内。
“对叶家来说，现在把我弄成‘走火入魔，失去记忆’自然是有利的，还得和他们玩个脆的他们才会暂时消停啊…”
走在返回的路上，水悠扬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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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水悠扬在一间属于修炼界的酒吧中，与布丸美接上了头，布丸美依然身着一身黑色紧身衣，似有水波流动的双眸，媚得让人心悸。
她微带几分懒散地斜倚酒桌上，轻轻啜饮着一杯红葡萄酒，酒液沿着红唇轻淌，染得芳唇更是鲜艳迷人。彩灯流光轻洒而下，在布丸美窈窕身姿上，铺染出道道疏影，远远看去，那美丽女子就如缤纷的梦幻一般。
水悠扬进门时便远远看见了被无数人目光悄悄盯着的她，正要打招呼，却见一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鼻子上穿着环，叼着烟，走了近去，眼中泛着色迷迷的光芒：“这位正点尛妞儿，陪哥跳个舞。”
布丸美闻声，倏然站起，掏出一对护手钩，冷冷望着小**。
水悠扬本想过去，但他知道那小**实力最多三阶，还不够布丸美一个手指头玩的，想来是修刺杀的武者一般隐藏着外放气息，那蠢货竟没看出来，也便停了脚，他自己也是冷性格的人，自然明白，布丸美这种性格若非不得已，完全看不得别人出手相助。
小琉氓哟了一声，嘻嘻道：“尛妞儿生气的样子还真妩媚呢，真想在那漂亮脸蛋上亲一口啊…”
说着，他又走近了几步。
布丸美眼中寒芒暴射，水悠扬则在门口远远望着，等看那小**倒霉。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
小琉氓左手一弹，一道金光暴涨，布丸美浑身被金线缠绕，动弹不得！
布丸美眼中寒芒如刺，闪烁不断，周身真气激撞，在婀娜娇躯上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但那金线却越缠越紧。
小琉氓望着被捆得结实，怒容满面，越显娇娆的佳人，舔了舔嘴唇：“捆绑s·m，真诱人啊…话说这下你这尛妞儿总得陪我跳舞了吧？”
说着，他逼近前去，就要将布丸美拥入怀中。
旁近自然有些想英雄救美之人，但见小琉氓竟有这么厉害的宝贝，定非寻常之人，只得纷纷袖手旁观。
水悠扬见此，正要出手，却听一声暴喝：“住手！”
一道光影，横空而起：“无耻淫徒，在我萧乾面前行凶，只能怪你命里背运！”
小琉氓一惊，转过身来，又是一条金线洒出。
却听崩一声脆响，但见两段金绳，断落在地，光华已散。
对面，一名大约二十三四岁，身着长衫，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柄利剪，正狠狠瞪着小琉氓。
小琉氓不想自己的金丝绦被这么简单破去，正呆在那儿，却被萧乾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拎着脖子提了起来。
萧乾直接拎着小琉氓，走到布丸美面前：“小姐，这混蛋没沾到你吧？”
就在此时，砰地一声，布丸美身上的金丝绦也被她寸寸崩断，掉了下来，只见她冷着一张脸，如嚼生铁一般对萧乾道：“用不着你管！”
萧乾好心救人，反而被人白眼，正在郁闷，这时一阵疾风卷过，那小琉氓已然易手。
萧乾一惊，转目看时，一名身着白色马甲，深黑牛仔的二十五六岁模样男子，面如冰铁，眼如寒星，竟比布丸美还冷了几分，那男子开口处，犹如万年寒冰，轰然炸开，闪闪利剑，倏然喷吐。
“我们齐家的败类，用不着外人来管！”
小琉氓翻着白眼，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大哥！”
萧乾此时算是郁闷到了极点，也不多说，摇了摇头，结账走了出去，回头骂了声：“我萧乾以后再管闲事我不是人！”
冰冷男子直接把小琉氓按倒在地，横起一脚，踢得他喷出一口血箭：“万年，你又出来干出败坏门风的事情么？还把木供奉的金丝绦偷出来了，呵呵呵呵…我齐锋行没有你这个弟弟！”
说完，又将齐万年拽起来，左右开弓，连打二十耳光，刷得齐万年吐血不休，打完，向柜台扔下几块修炼界通用的银币，冷声吼道：“走！”
齐万年兀自盯着布丸美不休，却见布丸美走到水悠扬面前，淡淡道：“败兴，换个地方谈事吧。”
他不禁又怒骂起来：“等老子有本事了，一定要杀绝世界上的小白脸！”
齐锋行又给他一耳光，打得他板牙都飞出来一颗：“你还嫌不够丢人！快点走！”
水悠扬摇摇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道：“布小姐，那么，干脆直接去我修炼的荒山边谈去吧。”
布丸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和水悠扬一同走了出去，背后是一酒吧人艳羡的目光。不过他俩身上贴着隐身符，在路上倒是没人看得见。
两人直接用最快速度赶到江夏郊外那一片荒山中，方才水悠扬也确定了布丸美实力，以他的经验判断，萧乾和齐锋行都是五阶高手，萧乾一招剪断金丝绦，布丸美花了数秒崩断，倒是对得上四阶巅峰的实力，不过轻敌被捆住，说明反应还是不算极强。不过，要找到那么理想的帮手，毕竟也不可能，水悠扬也便未说多话。
在荒山旁，他仅仅简单向布丸美说了每晚需要她帮助护法的时间，此时天色已暮，水悠扬从板砖中掏出一包饼干吃了，便修炼起来，布丸美则是在左近服了匿影丹，只要处于非战斗状态，实力低于或等同她者，都极难发现其踪迹。
如是，十五天匆匆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水悠扬和叶家两方依旧分别散播着对自己有利的言论，水悠扬的办公室和住宅都被人翻过，那几个被收买的城防仍然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他一直保持高度的谨慎，如是而已。
直到，第十六夜。
长天无月，疏星点点。
风，又冷了几分了。
水悠扬一如往常，坐在一块大石上，冥想积聚着精神力。
魔法元素，充塞天地，天地，亦本心。无论中西，皆有道存。
蓝色雾气从水悠扬头顶灌入，进入他的脑海，化成条条螺旋状的细丝，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远方闪动着。
一个轻轻的声音，在那几人中响起：“竟然完全不换地方，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另一人却是道：“诱敌？机关么？用解机蝶吧。”
无声无息间，数只小小蝴蝶，与夜幕融成一体，在空中翩跹飞舞，不时有蝶影钻入土中，又疾飞回来。
“爆炎神符玉二十五枚，天机神雷五十个，已经全部破坏。”
“雕虫小技，也敢拿到我们叶家面前现，八名四阶上，任他再厉害的英雄照样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四老爷交代了不能弄死，只能弄成白痴…”
八道黑影，分不同方向，冲上高山。
正在此时，蓝光突现！
十个巨人破土而出，向八人猛扑过去。
八人大惊失色，各自抽出兵刃抵挡，却见十个巨人同时爆炸开来，顿时狂暴的雪浪，铺天盖地，风刃席卷，冰棱万道，能量波动处，地裂山崩！
立即有一人被炸得粉身碎骨，另外七人也俱各受伤，抽身而退，正在此时，数十个卷轴，似不要钱一般，铺天盖地扔下来，狂风暴啸，毒雨泼洒，闪电横天，水龙纵横！
水悠扬笑了笑，包括用来屏蔽冰爆傀儡的天启石和这堆卷轴，已经炸掉了他两千多万中夏币…
什么叫炸钱，这就是炸钱啊！
第二十八章 通杀
天朝内阁设宰辅一人、中丞3人、委员10人，司统管诸部，监察主君，最高执法之职。
——摘自《中夏官制》
本来，使用魔法力激发卷轴，需要通过灌注过程，瞬间激发数十个卷轴，并不可能。
但水悠扬拥有五阶巅峰强者的世界感悟，运用起魔法力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加上他不惜亏损了生命精气，对魔法力进行大幅加成，一瞬间，成堆的卷轴尽数爆开来！
十个冰爆傀儡，加上几十个四星级强力卷轴，威力堪称恐怖，一座山丘，当即被炸成土灰石屑，如一朵蘑菇云般冲向天际，横扫四方。
叶家众刺客经过上次的教训，有了防备，此次八人都穿了天蚕软甲，但仅仅是冰爆的威力之大，仍将其中一人连人带衣化为灰粉，接下来狂风骤雨般的魔法波动，又立时将三人绞成肉酱，血花连天飘洒！
但强自调动大量的生命精气，对自身损害也是巨大的。水悠扬施放了才数瞬，突然觉胸口一震，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重衫，身躯一软，竟而脱力。
剩下四名叶家杀手也均是身受重伤，向四方飞遁而去，就在此时，暗空中一道流影闪过。
钩光闪处，一人被当心刺过，惨叫声中，脏腑漫天飞溅，残尸坠地，被掩埋在沙尘当中。布丸美收回护手钩，钩尖竟依然寒光闪烁，没沾上半滴鲜血。
沙尘暴啸处，那婀娜身影再次化为飞电，寒光落处，血光迸溅，又有一颗首级成抛物线当空飞落，踪影难寻。
悬在空中的水悠扬微调胸中气息，强自腾身，板砖脱手，光华闪动处，已轰破一人护体真气，刹那间，那人骨肉成泥，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坠落下去。
但最后一人却是忽然速度提升数十倍，化为一道青色利箭，横天而去，转眼就要消失在远空。
水悠扬暗道：“不好，这次若是走露了活口，就无法欺骗叶家让他们以为我实力真的达到五阶了…”正要追过去，只是全身无力，加速不起来。
此时，布丸美作为一名四阶巅峰刺客，其素质体现了出来。但见她凌空一飘，犹如秋风中的蛱蝶，优雅飘飞而出，身法却是格外诡异迅捷，瞬息穿空，较之那道青光更快几分。
一道寒星，伴着一声尖鸣，划破苍穹，斜刺出去。青光当空一折，却是如撞到飞钩上一样，被轰然一声击中，顿时血光漫溅，肉泥纷飞。
寒星折返，布丸美探手将飞出的护手钩捉住，在其上弹了一下，叮地一声，清越之音，震响夜空。她微抬眼皮，不带感情地对水悠扬道：“那是叶家的绝学青风遁。”
水悠扬降落到地面，笑了笑：“布小姐，我明天会去和桑会长说的。”
此时，抛起的沙土已然落下，山丘重新出现，只是已然矮了半截。
——————————————————————
次日，天涯商会总部。
桑木落瞪着水悠扬，眼中精明的光芒中，带着几分煞气。
“叶家！竟然是叶家！你骗了我们！我以为要杀你的只是袁长部下而已！”
水悠扬淡淡一笑：“桑会长，我说过是袁长的部下要对付我么？”
桑木落一时语塞，摇摇头，道：“好精明的小子，不愧是世界巫师联盟的老不死教出来的，那群金毛全是披着天鹅羽毛的秃鹫，吃人不吐骨头！”
转了转语气，桑木落又道：“不过，无论如何…”
水悠扬将双手对握，静静道：“桑会长，我并非需要天涯商会帮我对抗叶家，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今天我来，就是来解除聘请布丸美小姐保护的合约的。”
桑木落神色微动，随即恢复平静：“小子算计不错，这次玩了个大的啊…”
水悠扬表情如潭水般淡然，道：“承蒙过奖。不过，本人自负有我这样水平的魔法师，在中夏这种地方可找不到另外一个的。继续与我交易，对天涯商会来说是有利的，不是吗？”
桑木落刚要说的话，被水悠扬堵了回来，水悠扬用交易来巧妙地回避了合作二字，毕竟如今的他并没有真正合作的资本。
只听水悠扬又道：“叶家强大，毋庸置疑，但比起西方修炼界，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况且，我们的交易，叶家也绝不会知道，如果我败亡，天涯商会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桑木落闻得此言，却是心思电转，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他不禁暗忖：叶家就算猜到天涯商会给了水悠扬经济上的支持，他们也没理由找天涯商会麻烦，以天涯商会的实力，叶家若想对付他们，也必然自损八百，而水悠扬可是个现成的活宝在这儿…
一拍桌子，桑木落道：“好吧——交易继续。你小子谨慎点，实在抗不住就别贪恋在城防署的芝麻大官职了，溜到西边躲一阵子吧，就算你那老师该是在闭关，世界巫师联盟不会不管你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的…”
水悠扬摆手道：“nonono，逃避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面对一切困难，都该勇敢面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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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叶家祖宅。
叮铃铃铃…
叶青松面含喜色地提起话筒。
“四老爷，八个人没一个能够回来，他们该是全部…都不在了！”
叶青松顿时脚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话筒在地面在摔碎成了两截。
面对一个真正有着五阶实力的高手…他叶青松可没权力直接调动家族中的五阶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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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防署，二处处长办公室中。
水悠扬叹了叹：“这个世界果然是人才辈出啊，那天在酒吧里竟然看到两个不过二十几岁的五阶，虽然比我自己还差了点，不过，谁知道比他俩更强的又有多少呢？”
之前的拼命不仅炸掉了他两千多万中夏币，更是让生命精气严重亏损，实力从四阶中又跌回四阶下，但为了保证能够通杀，他不得不如此。如今都过了五天，他的伤势还未全愈，不过压制着而已罢了。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水悠扬提起话筒，是杜九绝的声音。
“九哥，有事么？”
“小扬，知道你休假还没完，不过…”
“九哥，没事儿，随时待命，反正平日里也没啥可干的，还不如干活呢。”
“那好吧，最近扶桑鬼子又闹出事情来了，你知道吧。”
“那个潜伏了十四年，想偷资料的鬼子副州长？《中夏异能周刊》上登了，那厮是个神官，后来被抓时把自己的血肉全献祭给那狗屁式神了，没错儿吧？”
话筒那头传来一声唾声：“妈的，就是那个杂种鬼，血祭后实力大增，竟吞噬了好几个中夏高手，一处派了两个人过去，特勤局也调了几人，全被那家伙吞了，如今它还到处疯狗样乱咬人，闹得人心惶惶——估计那东西如今实力已经接近五阶了…”
“九哥你想让我去？”
“不是，是上头那班家伙，说你在南越一战中表现好，想抽你和特勤局几个人配合…不过看你这几天气色似乎有点儿糟糕？真不舒服，九哥帮你小子推了吧？”
“没事，我正想多立点功劳呢，鬼子养的鬼亲爹，我还不放在眼里，到哪接头？”
杜九绝向他交代了地方和会面时间，便挂了电话。
水悠扬却正思索着：“亡灵生物都是阴性的，若用炼魂咒炼成魂石，也许能让板砖随心化为利剑？杀这种东西，却是并不对不起本心的…”
至于自己身上的伤势，他倒没多加考虑，以前在风之大陆被他消灭的亡灵生物不知几何，维尔京一族的炼魂咒，对付死灵生物决不在神圣教廷的圣光术之下，那扶桑鬼魂称什么式神，也不过一死鬼罢了，他甚至敢说：即使资料有误，那死灵生物已达五阶，他仍能将其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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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叮咚、叮咚、叮咚。
为第二天的行动养精蓄锐而未出去修炼的水悠扬从梦中惊醒——“这么晚了，是谁…”
披衣起床，走入客厅打开电灯，水悠扬将屋门开启。
一名他并不认识的绿衣青年男子立在面前：“水先生，您好…”
水悠扬笑了笑：“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男子道：“水先生，我们叶家对之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对您表示歉意——”
水悠扬嘴角微微一动，暗思道：“果然，呵呵…”
男子接着道：“四老爷表示，水先生这样的英雄人物，他非常欣赏——”
哦了一声，水悠扬道：“欣赏？两次派人找我麻烦，把我的房子和办公室翻了许多次，收买我的下属来调查我，造谣败坏我的名声——这就是所谓的欣赏？”
他出言首先咄咄逼人，占据了上风，那叶家来人不由被他逼得一退，话音也降了几个调。
“之前的事情，四老爷也很后悔，但只要水先生能不计较，与我们合作，我们叶家一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水悠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合作？是公平的合作还是成为你们叶家的下属呢？我想如果我答应，只怕便要被你们所控制吧？”
青年男子微微语塞，却是眼皮一抬，气势陡然一增，道：“我们叶家是中夏第一世家，如果为我们效力，好处是…”
水悠扬听此人言语嚣张，不由不悦，但他脸上并没露出半点轻蔑之色，只是面容微微一冷：“告诉你们的四老爷，我水悠扬是个很怕麻烦的人，麻烦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麻烦，但人若犯我到某个程度，便不能怪我狠毒了——另外我生性闲散，不喜欢被人约束，这城防署去留随心，被你们叶家控制，只怕就跟遭圈养没什么区别了吧？所以，我毫无和阁下再谈的兴趣，先生请回吧。”
青年男子还想说什么，但望见水悠扬眼中精芒，竟然暗含煞气，不禁心神一震，转身而去。
关上房门，水悠扬坐到沙发上，暗想道：“倘若真答应那厮，交了东西便被杀人灭口可能性最大，不过虚与委蛇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我平生没对仇敌服软过——”
摇了摇头，暗想：“不过只要等我实力真恢复至五阶，叶家又能奈我何？若还想找我麻烦，少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化为剑下亡魂！”
眼中精芒暴涨，水悠扬一弹指，风声破空，将电灯关熄，回到卧房中。
第二十九章 式神——佐佐木紫府杯
绵阳帝君不二时，原性原觉大道知。
狮王正合天星势，太龙又循烈阳驰。
独步苍穹为豪客，指点江山称高士。
传承圣皇无上理，一可威仪镌史诗。
——《绵阳帝君曾公诗》
荆州，襄阳城外。
一座凉亭中，水悠扬身着一身城防制服，背风而立。
风声呜呜作响，似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坂垣氏一案，在整个中夏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荆州副州长金在中竟然是扶桑人，潜入中夏数十年，更是在近十四年内，进入官场，混至副州长职位，盗取资料无数，后终事泄，自杀于位于襄阳城的别墅中。
但平民们自然不知道，这名姓坂垣的扶桑人，还是一名高阶神官！他打入中夏内部不仅仅是要盗取政治方面的资料，更想窃取中夏修炼界的秘密，当其被抓获时，已然与许多修炼世家有了联系，更是成为了中夏术士联谊社的名誉主席。
不过，重点并不在此。此人事泄后知道逃跑无望，竟然将血肉献祭给了自己的式神，欲使其给中夏带来更汏麻烦。式神噬主之后，功力大进，且拥有了灵智，杀死数名前来抓捕的中夏修炼者，顺利逃走，四处噬人血肉，特勤局与荆州城防署已经各自派出人手攻杀此獠，结果却是全灭！
目前，死在这式神手下的人数，已达200以上，其中大部分为平民。襄阳城中，一片腥风血雨，人心惶惶…
背后，地面一声爆震。
水悠扬转过头，但见一名将头发整个染成金色的青年，身高近两米，着一条白色马甲，棕色牛仔，露出寸寸隆起，虬结如龙的古铜色肌肉，一张脸犹如钢铁铸成，那双神光烁烁的眼目，更让人感觉似被x光照射着一般。
不过更加拉风的是——此人双手抱着的，是一台闪着湛湛银光的75mm口径单兵火箭筒！
青年大步流星跨上前来，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声如洪钟：“特勤局暗组，陆龙炮！”
水悠扬伸出手，暗思道：只怕又是个米利坚枪神史太浓的崇拜者。
他露出友好的笑容，道：“荆州城防署二处处长，水悠扬。”
陆龙炮将火箭筒尾端狠狠顿在地面上，又是砰一声巨响：“mr水，幸会！”
水悠扬摇摇头，暗想：“兄弟你也太高调了吧…”
水悠扬个子也有一米七七，不过在这陆龙炮面前，就跟个小矮子一般，只见陆龙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抓住他的手如折竹子般狠摇几下才松手，过了少顷，忽道：“利剑部队的叶小姐还没来——”
水悠扬摆摆手：“等呗…”他暗思道：这中夏就是古怪，这么简单的任务还要三方人马，好像各方都必须弄点功劳似的…
忽地心头一惊，水悠扬问道：“mr陆，请问下，阁下知道那位利剑的叶果然小姐，和第一世家叶家的人有关系么？”
陆龙炮继续发声如炸雷一般：“特勤局人员一般都在特种部队有着军职，我和她倒也认识，果然小姐虽然也姓叶，但只是平民出身，和叶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哦了一声，水悠扬似是吃了颗定心丸，想道：“这下放心了，别到时候被暗里来一下，不过还是得有几分提防，说不定她的资料是假的呢…”
正说着，一阵香风，飘摇而来。
一个清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位，我来迟了，抱歉啊…”
陆龙炮转身过去，笆斗大的嘴口水喷溅：“hi，miss叶！”
叶果然身着一身墨绿色笔挺军装，袖上是代表着上尉军衔的星杠，满头青丝，由军帽缝隙中透下，随风清舞，浮香微动，一双秋水含情目，杏脸莲腮，带着微微的晕红，极是惹人生怜。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娇秀的女孩，竟会是中夏军队的上尉，但披着军装的她，却是更增了一番可人风韵，陆龙炮虽是与她认识，此时再见，却也不由眼睛一直。
叶果然对二人行了个军礼，但她这般娇弱身形，便是军伍动作也显得格外的柔婉动人。只听她轻轻道：“水处长，陆先生，两位好——我是女孩子不懂事，还望两位多多指教啊…”
她的话音，犹如春日幽草中随风轻动的风铃，直欲撩动人的心弦。
不过水悠扬一向对美女不怎么感冒，只是形式性地笑笑，伸出手，道：“叶小姐，幸会。”
叶果然怯生生地伸出洁白如削葱的手儿，与他对握数瞬，水悠扬不由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绵软，手心也顿时一麻，极是舒服。待她与陆龙炮握手时，陆龙炮果然攥着她玉手占了十数秒便宜，才放开来。
叶果然却是没什么异常神色，柔声道：“那个扶桑式神杀伤我们中夏这么多条人命，我们既然受上峰之命，自然是要尽快将其消灭，不知两位有什么见教？”
陆龙炮急着在美女面前现，早掏出个感测仪，发话道：“科学院最新科技成果，人体血球红外线信息监测仪，只要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立刻可以监测到…”
水悠扬听得这蠢话，不由摇摇头，忍不住发话道：“你带这种东西干嘛，这东西只在战场上有用，用这家伙的话，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死鬼早吃完人溜掉了…”
叶果然转向水悠扬，嫣然一笑，犹如春花乍放，绚丽无俦：“水处长说得有道理哦…那你有什么见解呢？”
水悠扬笑笑：“由于前两次行动的人手都是全灭，所以得不到太多情况，但我根据资料判断，他们初始应该是采用的追踪血腥气或者能量波动的方法，结果赶到时总是迟了一步，只能分散搜索，才会被各个击破。而那式神目前最需要的，是增加实力，对于亡灵生物，鲜血都有很大吸引力的…”
陆龙炮顿时将一双铜铃大眼睛望着水悠扬，眼中精光直射。
点了点头，水悠扬接着道：“没错，分开是取死之道。如今的上策，需要一个血气强的人割破皮肤，用真气震荡自己的生命精气，作为诱饵，另外两人隐藏起来，待那式神出现后，对其发起合击…”
陆龙炮顿时一声暴吼，震得地面都有几分震荡：“是我？”
水悠扬淡淡道：“当然——目前你是最合适的，对吧。第一，你的体形最大。第二，你的修为达到四阶上，而我仅仅是四阶下，不过因为战斗经验比较丰富才有四阶上的战力，当然，叶小姐也是四阶上，但你总不能让一个女生…另外声音小点好么，虽然我们身上都有隐身符，但你这样不断暴吼会让很远处的人都以为鬼打架了呢…”
对陆龙炮这种崇外之人，水悠扬好感不多，加上明白特勤局和城防署一贯关系恶劣，他也懒得和陆龙炮客套太多，直接将心里话讲了出来，料想这种大汉，该不会过多见外。
陆龙炮一瞪眼，道：“mr水，你该知道消耗生命精气，是自损战斗力的举动…”
水悠扬点点头，道：“没错，之前来的两拨人肯定不是傻子，很可能也想到过这个办法，只是因为考虑到此原因，没有实施，结果呢…”
思虑了一刻，陆龙炮却见叶果然也微微眨了眨水目，点点头表示以为然，不禁将脚在地面上猛力一蹬，尘土飞扬：“干！”
此时天色微暮，月弧未起，这日本是阴天，此时便显得更加沉暗。
陆龙炮牛仔裤中，监测仪忽而鸣声大起，想来那式神又在作案了。
一双铜铃眼向着水悠扬、叶果然两人扫了扫，陆龙炮一咬牙，抽出一把军刀，在腕上一横，血箭飙射而出！
两人各自点了点头，消失在山下苍苍竹林之中。水悠扬递给叶果然一颗天涯商会限量供应的天启石：“叶小姐，拿着。”
叶果然轻声道：“用来屏蔽元气能量波动的天启石？这东西很难买到的啊…听说比目前最强大的能量波动屏蔽仪效果还好许多…”
水悠扬顿时一惊，心道：“这姑娘竟然认识天启石？若不是桑木落向我介绍，我压根不知道有这种东西，见识出名的广的炽夜都从没和我提过这玩意儿——当然，没提过不代表他一定不知道——不过，有这样的见识的女子，很可能来历不简单啊，莫非，她真的和叶家有关系？”
想到这里，水悠扬不禁周身一寒，暗忖道：“早先预备防备着，果然是有必要。”
脸上却没露出半点异常表情，淡淡一笑，水悠扬道：“拿着吧，公务需要，算不上什么人情。”
叶果然素手轻轻将那天启石接了过去，道了声谢，皓若霜雪的手腕颤颤的模样，柔婉得撩人心魄，但水悠扬心中却只是戒备，他可不是那种见了美色便命都不要的人。
山顶，凉亭之侧，陆龙炮运转体能，精气震荡，犹如狼烟，带着血气，从头顶喷涌而出，隐隐可见运气汹涌，七彩光芒浮现。
水悠扬来到这个世界却是看了几部米利坚枪战电影，暗思道：“这家伙的精气怎么不是汽车爆炸的光色呢？”
十数分钟转瞬而过。
风依旧沉冷，但突然带上了几分凄厉。
落叶萧萧，阴风飒飒。
刹那间，一道黑影，如凭空出现般，向着陆龙炮猛扑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却是陆龙炮一手拿着火箭筒，掏出一支速射左轮手枪，连开十几发，子弹流芒，便向着那黑影激射过去。
与此同时，他纵身而起，一跃数十米，避开了式神扑击，向水悠扬、叶果然二人所在地落去。
式神见子弹射来，却是丝毫不惧怕，他自以为，这种纯粹的火药爆炸如何能伤得了一个灵体？掠动之处，腥风怒卷，血味沉浮，想来是刚刚食用过新鲜血肉之故。
然而，在异能者念动力作用下的子弹，可不比一般的弹药…
黑风卷处，与子弹波相撞而过，火光乍现，十数个弹壳猛然落地，黑风却也静止下来，一声凄厉的鬼啸，带着无尽的寒意，犹如裂帛般使人心头发绞。
一身高丈余的鬼影，生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尾，人身之上八条臂膀，光秃秃的脑袋缠着一条中绘红日的白巾，凹陷的眼窝尽是眼白，鲜血从中流淌而下，半边脸完全被黄绿色鳞片状物质覆盖，流着黏稠的尸水，恶臭逼人，另一边脸却是苍白如粉墙，嘴唇大半溃烂，露出沾满鲜血的白牙。鬼影头顶，几盏灵灯当空飞舞，却使他四周更加幽暗。
阴风中，鲜血滴淌，那式神，或者说恶鬼，这样卖相的灵体实在沾不上一个神字——张开那两排沾着肉丝的白牙，尺长鬼舌席卷，吐出一通煞如凝冰的话语。
几人当中，陆龙炮和叶果然都懂得扶桑语，那式神说的是：“巴嘎！可恶的中夏小狗竟敢伤到本神，定要将你等全数血肉嚼碎，魂魄吞噬，来彰显我佐佐木紫府杯之威严与天照大神之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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