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实在太痛 停更几天
抱歉诸位,眼睛实在太痛,肿的像个核桃,可能停更几天,抱歉。
第一章一个U盘和一封信
我叫侯耀华,但并不是那个非常出名的相声演员。旁人都叫我猴六,倒不是因为我排行老六,若是那样的话,估计我家的门板都要被计生委员会给拆走了。是因为每次我跟朋友喝酒喝到第六杯就会醉倒,百试不爽。
我是个墙串子,那是老话儿,意思是走街串巷踅摸古董的人。今年三十六岁正在本命年,很多人都说本命年的人运气会很衰,但是就前半年的情形来说一切都还很顺利。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十八岁入行的我已经算是个老人了。我现在开了个古董铺子,偶尔从几个倒儿爷那里收一些小玩意儿,不过那只是一个抻头儿,是我做地下生意的幌子。
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好东西很少会上水,就算是一年半载出来个像样点儿的冥器也不保准就是真家伙,大多数都是一些老家族弄出来的高仿。
我的货出自几个山蝎子,他们一年会来个四五趟儿,每一趟儿都能带出几件沾着血的真家伙。那几个山蝎子都是这附近几个省比较出名的盗墓团伙的外围,也就是专门负责销货的人。
这一天,我正倚在躺椅上准备晒着太阳睡个午觉,就被顺丰小哥拍门板的声音吵醒了。强忍着倦意,我打着哈欠慢慢走了过去,这小哥负责我们这一块的快递,一来二去下与我相熟了起来。
那小哥操着一口河南口音笑着跟我说:“大哥儿,恁这快递咋嫩多嘞,这是想把我累死哎。”
用有些发麻的脸硬挤出一丝笑意,我懒懒答道:“多送点货,你才能攒够钱娶老婆啊。”这是我每次收他快递调侃他雷打不动的梗儿,这小哥儿今年才19岁,家里居然已经安排了十几次相亲,让我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颇感无奈。
那小哥倒也不生气,拿出一个盒子给我,说道:“今天就这一个,二十,到付。”
本来还笑着的脸顿时凝固,这是淘宝上哪个坑爹的商家,居然敢给老子到付?看着一脸笑意的河南小哥,我只能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给他,一把接过那快递盒子。
那小哥接过钱,笑着打了个趣就径自离开了。其实他也很忙,为了能早点娶个漂亮媳妇,这小孩儿有些过早的成熟。
我带着怒意地看了看发件人,顿时有些发愣。这发件人我倒是认识,是我相熟的几个山蝎子之一,自称刘癞子。那是他的诨号,道上混的除非是过命的交情,否则是不可能告诉你他的实底的。
难道这家伙想通过顺丰给我发货?这种生意都是手儿递手儿的买卖,他拿货给我验,我出价格。这种事情不可能会通过快递来操作,一来这些物件儿都比较值钱万一丢了损失很大,二来大多数冥器都是易损品,也禁不起快递来回折腾,本来一个完好的神器经过快递到我这里很可能就只剩下一堆碎片了。再说他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说要盘货,他到底有什么东西想交给我呢?
带着疑惑,我找来一把裁纸刀将纸盒打开。把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泡沫拿开后,我终于见到了里面的东西:一封信和一个u盘。
见到这两个东西后我心中不禁疑惑更甚,刘癞子有我的电话,平时有货的时候都会打电话给我,通过暗语商量价格。写信这倒头一次,并且还带了一个u盘,这u盘里面有什么呢?
摇了摇头,我小心将那封信打开,看到那信纸上竟然是一笔苍劲的小楷,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这字体竟有些欧阳询的影子。想想平时胡子拉碴,一身土布衣裳的农民大叔居然还有这情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信上的内容极为荒诞,但是对以后的事情又很重要,所以我将那信的内容原文记上。
耀华吾兄:
见字如面,自上次一别已有数月未见。我遇一奇事百思而不得其解,今悉数告之,忘兄能有所闻。
两月前,我得一物,据大哥说此乃八宝玲珑龛,是用来盛装唐代一高僧妙莲和尚的佛骨舍利,我便将那宝龛藏于卧室里的保险柜之中。但是自从我将那宝龛带回家中之后,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
那梦境倒也不可怕,就是我自己在卧室里来回走动,但是梦中的场景却极为真实。我独居于此,每天都做同一个梦心中甚是恐惧。无奈下我只好将此事告诉大哥,希望他能找出原因,但大哥根本不信神鬼之说,对我所说全然不理,只叫我好好休息。
为了那宝龛的安全,我在卧室里装了摄像头,当我偶然间查看那录像的时候,才发现每天晚上我竟然真的半夜起床四处走动,和我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此前我绝对没有梦游的症状,不知为何在得到宝龛之后,竟然每天晚上准时开始梦游。
若事情仅发展至此倒也无妨,但当我多次查看那录像之后,却发现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发誓我睡觉之前绝对已将门窗锁好,而且我梦游的时候,录像中我也没有开过门窗。但是我看到,卧室里多了一个人!u盘中是我某一晚上录下的视频,当您观看那录像的时候,请注意凌晨一点半时的画面。
在寄出快递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方法去解开这秘密。稍后我会将我所见详告于兄,兄闻识广博,还望能解释一二。
刘卓文
敬启
这封信到此结束,但是我看后却是一身冷汗。若是这刘癞子没有玩我,那么这将是我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经常接触古董多多少少会经历一些诡异的情形,但这次这么奇异的事情我却从来没遇见过。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我走到铺子里唯一的一台电脑旁,将正在玩纸牌游戏的小伙计轰走,插上u盘打开了里面唯一的文件。
说实话我一直很抗拒去看这种录像视频,因为没有经过剪辑和上色的画面给人一种真实的恐惧感。但是这件事已经深深地勾起了我的兴趣,我也只能压着心里的不舒服慢慢看了起来。
摄像头放在了墙角,这样就能够将房间的大部分都包含在镜头内。刚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极其无聊,是刘癞子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画面。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确实被折磨得不轻,原本结实的身形变得有些消瘦,辗转反侧间能看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家伙翻身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终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夹着被子睡着了。剩下的时间就好像在看一张静态图片一样,这家伙睡觉很安静,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
终于,当时间走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刘癞子慢慢地起身,开始在卧室里四处走动。说实话若不是看到那封奇怪的信,我会以为是这家伙自己醒了过来,无聊地在卧室里四处走动。
强忍着去拉进度条的冲动,我将整个视频看了一遍,想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线索,但是却一无所获。以现在这个视角来看,屋内一切正常,因为那卧室里本来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保险柜,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点来到了凌晨一点半,我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就在这时,画面陡然一转,摄像头转了一个方向。这应该是刘癞子自己设置的,为了可以将屋内的情形全部记录下来。
就在那画面转过来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突然间一跳,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由于摄像头转了一下方向,原本对着床的画面慢慢转向了窗台。
我压抑着心跳,瞪着眼睛看着显示器却什么都没发现。房间里开着灯,窗帘那边的景象几乎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我一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在我的心渐渐放下的时候,我的眼角偶然间瞄到那窗帘的底部,心跳突然间停了一下。
那是一双黑色的皮鞋,仅仅有鞋尖漏了出来,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出左脚的鞋尖在慢慢地踩动。这细节若不是刘癞子在信中提过,我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
我终于明白为何刘癞子一口咬定这屋里有人。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诡异,刘癞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在卧室来回走动,那黑色的鞋尖也是不停地踩动。两个人就好像在玩一个无聊的游戏一般,谁也没有理会谁。
画面大约持续到凌晨两点半。刘癞子慢慢地走回到床上开始睡觉,那黑色的鞋尖也停了下来,慢慢退到窗帘后面,最后消失。接下来就是刘癞子自己睡觉的静态画面,倒也没有什么可描述的。
一口气看完那视频,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一旁正鼓捣一个高仿青花瓷的小伙计,我大声呵斥了他一句,也使自己从那恐怖的意境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作为一个怀疑论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玩我,那封信和窗帘后面的人都是刘癞子故意布下的圈套。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将我吓死从而少了一个出货点么?这些人都是目的性极强的人,他们不会去做无聊而没有意义的事,那刘癞子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对于不能理解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受影响,回到自己原来的处理模式。该盘今天得生意了,叫了一声小伙计让他把账本拿来。
我看了一眼账本,然后对他说道:“今天又没生意?”
小伙计看了我一眼,说道:“和往常一样,大老板。”
这小家伙是我以每个月1500块钱从人才市场招来的,由于对我的工资很不满所以对我也称不上尊重。叹了口气,将u盘拔掉,我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但我没想到,这件快递会给我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同时也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第二章劫持
我以为事情会就这么慢慢过去,直到一个女人找到了我。那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如果没见到她那一身警服和手上的警官证的话。
刘癞子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骤然间揪了起来。发现那女警察在告诉完我刘癞子的死讯后就一直在观察我的神色,我赶忙收住心神面色也没有太大变化。心中却不由暗叹自己好歹也算是老江湖,竟然在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娃子面前漏了怯。
那女警察瞟了我一眼,说道:“你认识刘癞子?”
这个时候自然要将自己撇清,我只得赔笑道:“他是我一个远方表亲的朋友,我们也不是太熟。”
那女警察好像知道我会这么说一般,拿出一张顺丰的快递单对我说道:“他临死前给你发了一个快递,对不对?”
我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是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封信中并没有提到生意的事情。为了将自己择干净,我把那封信和u盘都拿出来交给那女警察,并且将一系列的怪事都告诉了她,只求她会被这故事分了心,别找自己生意的麻烦。
那女警察看了看那封信,眉头越皱越深。随即将那封信交给身边那个男警察。那男警察看了一眼那封信后,对她点了点头,女警察见状眉头皱得更深。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拿过那u盘插进我铺子里唯一的电脑上,两个人开始看那一晚的视频。
那视频我已经看过一遍,再也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实话,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在睡觉前不去瞎想自己会不会也和刘癞子一样晚上起来乱走,并且去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过了三个多小时,两个警察才把那视频看完。他俩看得要比我仔细的多,一边看还一边讨论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名词。不过最后的结论我倒是听懂了,这视频不可能做过手脚。两个人也跟我第一次看到视频的时候一样,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都认为这是刘癞子与人串通好做的局。
过了一会,那女警察才缓过神来,对我说道:“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叫南宫若沫,以后可能还会来打搅您,还请您多多配合。”说完向我伸出了手。
我轻轻握了一下她那柔弱无骨的素手,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跟警察合作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您有什么问题以后尽可以来问我,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她。那张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我的名字都没有。
南宫若沫收下了名片,对我点了点头,就和那个男警察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慢慢走出去的两人,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这两个警察仅仅是来查刘癞子的事情,若是来盘我这间铺子的底儿的话,肯定会漏出破绽。因为我这铺子自打开业起,就没卖出一件东西,那两个警察不怀疑才怪。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命运的锁链早就将我们连在了一起,只不过,我当时没有察觉罢了。
就在那两个警察找到我的第三天,我被绑架了。虽然我不认识绑架我的家伙,但是我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子土腥味儿,再加上前两天得知刘癞子的死讯,我基本能猜到这些家伙的来历。我被这些家伙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区,那里极为偏僻,到最后我们只能坐牛车上去,因为汽车根本进不来。
就在这个山村,我见到了之前从未谋面的“穿山甲”。穿山甲是他的外号,道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作为河南最大的盗墓团伙,这家伙秀气得让人有些意外。他就像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大学生,瘦瘦弱弱的,还带着一丝腼腆。但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却控制着一个五十多人的盗墓团伙,那些盗墓贼几乎每个人都背着几条人命,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穿山甲看了看我,对我说道:“听说,癞子在临死前给你发过一个快递?”
面对这个有些书生气的家伙,我却丝毫不敢大意,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穿山甲见我点头,笑了笑说道:“那里面东西呢?”
我照实说道:“你既然在监视我,就应该知道警察已经来找过我,那东西自然叫他们拿走了。”
穿山甲有些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八宝玲珑龛你舍得交给警察?”
“八宝玲珑龛?”我意外地惊叫了一声,看了穿山甲一眼,脑子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我知道此事若是解释不清楚的话,我的命就算撂在这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那八宝灵玲珑龛的价值,刘癞子跟我根本没什么交情,怎么会把它交给我?再说,那样东西根本不可能会用顺丰寄给我。”
穿山甲那秀气的脸蛋带着些许笑意,对我说道:“东西的确不可能这样交给你,但是他能通过快递告诉你宝龛藏在哪里。”就在我张口想解释的时候,他接着说道:“你不用解释那快递里有什么,我也根本不在乎。你要清楚的只有一件事:你若是能找回那宝龛还好,若是找不到的话,你的下场,只有死。”
看着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家伙,我终于知道他凭什么控制这么大一个盗墓集团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结果。不管我是否真的知道那宝龛的下落,他的目的只是得到宝龛。若是我知道还好,说明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若我不知道的话,我丝毫不怀疑他会现在就杀了我。面对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我沉默了。
穿山甲倒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深呼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看着穿山甲,说道:“我想知道,刘癞子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穿山甲眼皮突然抖了抖,他身后那四个家伙脸色都一齐变得灰白,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到他们的表现我心中不由疑惑更深,如果不是这些家伙合伙做局的话,刘癞子交给我的录像显示他正处于极端诡异并且危险的情形之中,而从众人的表情来看,刘癞子的死看来也有些不同寻常。
穿山甲很快回过神来,看着我说道:“癞子的死有些蹊跷,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发现他尸体的地方。”
对于刘癞子的死,我倒是并不关心,但现在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拖些时间给自己找个机会,索性对他点了点头。
穿山甲倒不废话,直接转身向外走去,他身后的那四个人过来将我制住跟在他的后面。我们在小山村里走了一段路,不过现在天色很黑这里又没有灯光,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往哪里走。
过了一会,我们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了下来,穿山甲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我明显感到制住我的两个人的手在那道门被打开的时候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穿山甲倒没有什么异常,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穿山甲带我进了一间屋子,一进入那卧室我就发现这就是录像中的那间屋子,我的心不由地一紧。
穿山甲回头看了看我说道:“当时癞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我们在外面听到一声惨叫就赶了过来。从外面破开门之后,发现这个家伙躺在窗前,一脸惊骇的表情,法医说他是吓死的。”
“法医?”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穿山甲问道,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会报警。
“没错,是他老婆报的警,她以为癞子是我们杀的。”穿山甲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对我解释道。
我赶忙问道:“他老婆现在在哪?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死了。”穿山甲淡淡地说道,然后看到我不解的神情后,接着说道:“他老婆早就跟他离婚了,平时也不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他老婆应该不知道他的事儿。只不过他老婆那天恰巧有事来找他,才正好遇上癞子的死。”
虽然穿山甲说得轻松,但是我知道这家伙肯定用尽了方法也没有从他老婆那里没有得到宝龛的下落,所以才杀了她,之后才通过快递找到我。
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我在那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卧室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保险箱。现在那保险箱早就被人从外面用气焊割开,分成两半被扔在那里。
就在我什么也没找到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偶然间在地板的缝隙中发现了一个小芯片儿,那应该是一张存储卡。
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我假装系鞋带顺手将那存储卡捡起来,塞进鞋里。又假装四处看了看,我对穿山甲说道:“你可知道,他死前见过什么人?”
穿山甲想了想说道:“他只去看过医生,那医生在县城里的医院工作。怎么,你觉得那医生可能知道宝龛的下落?”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把那医生牵扯进来比较好,对穿山甲说道:“倒不是怀疑他知道宝龛的下落,只不过可以打听一下刘癞子这段时间在干嘛。你也不用把人抓来,毕竟县城不比这里,我明天去一趟医院问清楚就好。”
穿山甲没有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我。我知道这家伙在考虑这么做是不是值得。这时候我不能再多说什么理由来证明自己不会逃跑,因为那样反而会使他做出相反的决定,只好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他等他做决定。
许久,穿山甲笑了笑说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的人身上都是带着真家伙的,你若是做了什么不明智的举动,我保证你的身上会多出几个窟窿。”说完直接叫人把我押到一个房间里,将我锁了起来。
第三章 看到了自己
看着手中的存储卡,我却没办法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的手机和钱包早就被他们拿走了。无奈下我将存储卡塞进袜子里,这样既不会被他们搜到也不会轻易弄丢。
这个房间就在刘癞子的卧室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我一直感觉有人在窗外看着我,一晚上都是在噩梦中度过。
第二天清早,穿山甲叫他的四个手下将我放了出来。我们换了几次交通工具才来到那家县医院,这家医院居然是这个县里唯一的一所医院。我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我们要找的那位医生是这所县医院里唯一的一位精神科大夫。
挂了个号,我被四大金刚带到了那个大夫的门诊科室。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倒是比较清闲,由于前面没有人在排队,我索性就直接走了进去。一进门诊室,我就看到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女医生坐在那里,她正低着头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对那女医生笑了笑。
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微笑道:“请问,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看身后跟我一起走进来的四大金刚,笑着对她说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还记得一个叫刘卓文的病人?他是我的表弟,前两天自杀了。”
那女医生听后显得极为惊讶,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我记得他,他说他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还问我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例。”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倒也没太在意,接着问道:“那他后来可曾再找过你?”
那女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嗯,他后来又找过我一次,让我给他做了一次催眠。”
“催眠?什么催眠?”我疑惑地问道。
那女大夫咳速了一声,说道:“他叫我给他做了一个深度的催眠,让他能够在梦境中控制自己醒过来。催眠我虽然做过不少,但是像这种能够在睡眠中保留自己意识的催眠在国内还没有过成功的案例,我也是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才答应他试一试,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我忍住心中的狂跳,心中想到:原来他在信中说找到了解开秘密的方法就是叫自己在梦游中醒过来,然后亲自去看那躲在窗帘后面的家伙是谁!想来那催眠应该是成功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最终看到的人到底是谁?他的死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
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先前被我忽略而又极为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在那间卧室找到摄像头呢?难道是穿山甲叫人拆了下来?那样的话他就应该知道刘癞子经历的一切,也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难道是刘癞子自己把摄像头拆了下来?那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或者是那窗帘后面的家伙拆掉的?那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那间卧室,并且顺利逃脱的呢?我捡到的那枚存储卡是不是刘癞子留的?那里面会有什么呢?
正在我越想越乱的时候,一道优雅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表姐,你今天还要值班么?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都不陪我。”
这声音我一下就听出来是那女警官南宫若沫。谢天谢地,这个讨厌的女警察终于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了。
南宫若沫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侯耀华,你好端端地怎么跑到县城来了?难道你有精神病?”
我一边努力地向她使眼色,一边赔笑道:“南宫小姐,我过来打听一下我表弟的情况,他最近出了一点问题。”
南宫若沫就好像没看到我的小动作一样,也不搭理我,直接拉起那女医生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还说起了悄悄话。
那女医生有些歉意地看了我们一样,但依旧还是被她拉了出去。看着在门口说着悄悄话的姐妹两,我心中暗暗骂道:你才有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老子这么明显的暗示你都看不到,你的警官证是体育老师发的么?
那两个绝美的女子在门口聊了几句,然后一起走了进来。就在两个女孩经过那四大金刚身边的时候,竟然同一时间向那四个壮汉出手。
眼看着四个彪形大汉在这两个弱女子面前被干净利落地放倒在地,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说南宫若沫能有如此的身手我倒还不奇怪,但是这看起来文弱的女医生居然也是武林高手就说不过去了吧。暗暗告诫自己绝对要离她们家的人远一些,美貌和暴力已经写进了这个家族的基因。
南宫若沫拿出电话报了警,这才走到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我笑了笑,说道:“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抿了抿嘴唇,我对她说道:“警察同志,我是被他们绑架的,他们是刘癞子的同伙。”
南宫若沫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见她相信了我说的话,我就一五一十地将这几天的经历全都告诉了她。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并没有告诉她那张内存卡的事情,而当我看了那张内存卡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我确实极为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女警察皱了皱眉,对那金丝边眼镜女医生说道:“表姐,他说的是真的么?”
那女医生对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关于刘卓文到我这里看病的经过都是真的。”
就在我在思考怎么将自己择出去的时候,门诊室里来了几个警察。那几个警察到门诊室后跟南宫若沫说了几句,就将那四个人带走了。我在一旁极为心虚地等着,却没有人过来拉我。
毕竟我的生意是见不得人的,见到这么多警察心中总是有些发虚。那几个警察走后,南宫若沫接着又问了我一些被绑架的经历和刘癞子老婆的事,就急匆匆走了出去,我想他应该是去调查那件命案去了。
叹了口气,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既得罪了一个盗墓团伙,又引起了警察的注意。看来这段时间得出去躲躲。向那美女医生借了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给小伙计让他过来接我。
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回到了家。这段时间铺子是不能开了,我直接给小伙计放了个暑假,让他两个月以后再回来上班。自己也订了一张第二天去北京的车票,打算这段时间去外面躲躲。
不过回到家我还没收拾东西,就忍不住拿出电脑打开了那张存储卡。如果我当时直接将那张存储卡扔掉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复杂了。
这次的录像视频很短,只有短短的几十秒钟,但是这段视频我却看了整整一个晚上。从视频上能够看出这是用小型的dv机拍摄的,而拍摄开始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那应该是刘癞子用催眠把自己从梦游的状态中弄醒的时间,然后他拿起了dv机并开始录像。
画面刚刚开始就颤颤抖抖的,而镜头则对准了窗台的窗帘,我甚至能听见刘癞子那控制不住的喘气声儿。由于这次镜头离窗帘极近,我终于从那窗帘中隐约看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我的呼吸随着镜头慢慢接近而变得越加深重。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窗帘,猛地将窗帘掀开,一个人出现在镜头里。
当看到窗帘后面的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过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就算那窗帘后面是一只鬼、一个恐怖的怪兽或者是玉皇大帝我都不会如此吃惊。但它偏偏是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人!
虽然那个人的下巴有一些胡茬,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冷漠的神情也让人觉得很陌生。但是我知道那个人是我,绝对是我,不会错!但那又绝对不可能是我,除非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存在。
如果你们没有那种经历的话,你绝对不会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当我看到窗帘后面的那个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变得僵直,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接冲到大脑。我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我再一次能够思考的时候,视频早已经结束。我没有再去看那视频,而是抽了一根烟使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回想这诡异的情节中到底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破绽。
我的第一个推测是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而我也十分愿意相信事情就是那样。如果说我不是一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墙串子而是一个喜欢读武侠小说的小青年,我肯定会接受这样的结论。但是我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推测,因为只有你接触过那些有着易容手艺的江湖人,你才会明白这样做到底会有多难,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对于一个懂得易容术的人来说,瞬间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躲在人群里不被认出来,那很简单。但如果你让他去易容成另一个特定的人的模样,并且让认识他的人认不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小说将易容术夸大成可以让某一个人化妆成另一个人,并且能够瞒住所有他身边的人。除非他身边的人都是智障,否则这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有一个跟我原本就有七八分相似的人,那样倒是可以通过易容术让他和我看上去一模一样,而这样的概率有多大呢?至少这三十六年来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我的第二个推测是这视频被别人处理过,视频里的我是合成上去的,但我从来没有留过胡子,更没有过向那样的神情,但是我对这方面的技术并不太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种技术能够做到这样的效果。
当然还有第三个可能,那就是这世界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而那种概率比第一种还要低,直接被我否定了。
最后,我还是用排除法选择去相信概率最大的那个可能。整整看了一晚上的视频,我依旧没有找到什么破绽,最后只能将视频删除,烧掉了存储卡。
第四章 变故
在二姑家住了两个多月我又重了不少,肚子也圆了一圈。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刚到铺子里,还没等沏壶热茶,南宫若沫就走了进来。我还以为第一个找来的会是穿山甲。
进到铺子里,她也没跟我客气直接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见状只好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给了我,对我说道:“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若沫,老实答道:“我得罪了穿山甲,只好去外地躲了一阵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翻看那些照片。当我看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就惊讶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一张照片是穿山甲,他受了伤,但我并不奇怪。对于像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见红”根本就是常事,虽然他是团伙老大,但是子弹并不分高低贵贱。第二张照片是一个死人,而且这个人我还认识,正是那四大金刚中的一个。然后第三张、第四张直到最后一张全都是一些尸体的特写,有好几个我都能认出来是曾经绑架过我的人。
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我对南宫若沫说道:“这些都是穿山甲的人?”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没错,穿山甲的团伙一共53个人,除了他本人受了伤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
我咽了咽口水,苦笑着对南宫若沫说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南宫若沫看了看我,说道:“我确实调查过你,虽然你的底子不太干净,但是你还没有能力吃下穿山甲这么多人。”
听了她的话,我深呼了一口气,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生意上的事?还是她在故意诈我?苦笑了一下,我对她说道:“您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怎么敢和那些家伙斗气相争呢?”
有些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南宫若沫笑着说道:“你的事儿我暂时没有工夫计较,现在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有一些隐形的力量参与了进来。不过这件事情最核心的那件东西却在我手上,你若是能将这件东西的秘密解开,我就不再追究你生意上的事,不过你要保证以后不再做这门儿生意。”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咯噔一下,但依旧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对她笑道:“南宫警官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能帮您的我绝对不会推辞。你说的那件东西可是刘癞子在信中提到的那八宝玲珑龛?”
南宫若沫也不反驳我,对我说道:“没错,你现在跟我去警局看看那件东西吧。那件东西是国宝,我没办法带出来。”说完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我也只好锁了铺子,跟着进了她那辆警车。
走了十几分钟,南宫若沫将车直接开进了警局的停车场。这是我第一次进警察局,心中难免有些发虚,对着南宫若沫嘿嘿一笑,说了一句没营养的话,南宫若沫则白了我一眼,带着我走进了警察局的大厅。
经过几道手续,我们才进到保存证物的屋子。当我们进来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桌子上一个比骨灰盒大一倍的木盒。那木盒通体暗黄,黄中还略带些暗绿,若是走近细细观察的话,能看到上面缠着一道道金丝,正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宝玲珑龛?我仔细地观察起这宝龛,六边形的盒身镶在一个圆形的基座上,圆锥形的脊顶线条极为流畅。整个宝龛有很多个部件,雕工极为精致,但是从外面看却看不出一点拼接的痕迹。虽然我见过的古件儿也不算少,但是这件东西绝对能排得进前三,论精致程度绝对是第一。
就在我看着那宝龛发愣的时候,那白发老头也发现了我们。南宫若沫一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边喊了一声姨夫,然后将我介绍给她那个姨夫。通过南宫若沫的介绍,我知道这白发老头名叫李慕豪,是一所大学考古系的教授。而我则在南宫若沫的嘴里变成了一位民间收藏家。
李慕豪极为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对我说:“不知侯先生对佛教典故可有了解?”
我知道这些知识分子几乎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傲。其实他倒也没有丝毫恶意,只不过这种傲气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在平时的习惯中都会不自觉地带出来。
微笑对李慕豪说道:“李教授客气了,我对各种小玩意都稍微知道点儿,但是在您面前哪里敢班门弄斧啊。”
那李慕豪微微有些得意,不过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八宝玲珑龛,我却根本看不出它的出处,好像文献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记载。”
听着李慕豪无奈的话,我心中隐隐好笑,这几乎就是这些知识分子的通病,所有的东西都希望能在典籍里找到,如果有一些书中没有的东西出现就立马束手无策。
我一边跟李慕豪客气,一边慢慢走近那宝龛。近距离见那宝龛,更被其精致程度所折服,这金丝楠木虽然稀有但绝对算不上最上等的木料,但是这宝龛的制作技艺绝对能使这古件儿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那宝龛的立柱上有几句古唐文写的揭语:超脱人自在,烦恼埋苦海。死生昆仑底,人去佛自来。
就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研究佛教的揭语是一件很扯淡的事,一些你觉得很深奥的句子其实就是为了论证今天晚上要吃一碗米饭还是两碗米饭。所以有时候如果不知道这句揭语的情景的话,你就算是猜到死也没用。
这四句偈语前两句还好说,无非就是一些感叹的句子。后面两句,死生昆仑底,人去佛自来。根本让人无法猜测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在昆仑山底下要死要活么?那这和尚也太**了。人去佛自来,人走了佛才会来?难道这佛喜欢和人玩藏猫猫?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佛呢?
李慕豪见我研究那几句揭语,上前问道:“侯兄弟可看出了什么?”
我心中暗笑,若不是早知道这宝龛的底细,一时间还真看不出什么。我故作思考状地皱了皱眉,假装不肯定地说道:“看这揭语的文字应该是唐代的物件儿,看字体应该是武周上下的东西,不过唐代的年限太乱,我实在有些分不清楚。”
这句话说的极为乖巧,即说出了这宝龛的来历,又留下一个话口,让对方能够接上,使他不会太尴尬。
果然,李慕豪一拍手,对我说道:“没错,我研究了半天,也猜它是武周光宅年间到载初年间的古董。没想到你才看了几眼就能看出它的年份,那您看这宝龛是何来历?”
见我能说出这宝龛的来历,李慕豪终于收起傲气。说实话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这些知识分子也是极好相处的。
我假装不解地答道:“这自然是一个八宝玲珑龛,是用来盛装古代高僧的佛骨舍利用的。”
李慕豪接着问道:“那你可曾看出这宝龛是哪位高僧的遗具?”
我看着那宝龛,心中却想着是否要把这宝龛的来历告诉他。如果告诉他的话,估计他还要问我判断的由头,那时候自己就不好编了。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恐怕要恕我眼拙,现在还看不出它的来历。您可曾有这宝龛的外裹?”
一般这种比较珍贵的宝龛外面都会有一层保护的木盒,木盒上面会刻上佛骨舍利主人的生平事迹。
李慕豪笑着看了看我说道:“若是有那个东西,我就不会在这冥思苦想了。”
就在我和李慕豪在这东拉西扯的时候,南宫若沫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她听了一会电话,显得有些恼怒,不时对电话那边大声说着什么,偶尔会下一两个命令,过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南宫若沫皱着眉走了过来,对我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一点。”
我听后心中一紧,想了想警局里能跟我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那一位,看着南宫若沫说道:“穿山甲出事了?”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嗯,他本来在医院里疗养,我们有几个同事在那里日夜看守。不过刚刚我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跑了,我想他出来后很可能会去找你。”
我无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一定会来找我。”一边说着我心中一边暗暗想到:就算来找我,他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我倒也不一定怕他。
南宫若沫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有些严肃地说道:“你不要以为穿山甲现在没了手下就掉以轻心。他能单枪匹马在三年里就组建一个这么大的盗墓团伙,要是想刻意对付你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有些不服气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南宫若沫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几天你先和我住在一起。等抓到穿山甲的之后,再回你那里住。”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吞咽口水,看着她说道:“有这么好的事?”
南宫若沫掰了掰手指,笑着说道:“本来是好事,如果你不想把它变成坏事的话。”说完冷笑着看了看我。
突然间想起在病房里,她们姐妹两个干净利索地干掉四个彪形大汉的情景,我低下头不再看她的眼睛,陪笑道:“算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好好呆着,没事我是不会出来乱走动的。”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第五章 出发青海
蹭着南宫若沫的警车,我回到了自己的家。给小伙计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到铺子里去,叫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实话铺子里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那几个山蝎子如果有货的话,会提前打电话给我。
我趁着天亮去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家,准备好好冬眠一下。就在我提着两大包零食浩浩荡荡地走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已经开车离开的南宫若沫正倚在我家大门上等着我。
见到她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走上前陪笑道:“南宫警官,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忘了交代我么?”
南宫若沫从我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话梅,打开包装吃了一口,酸得她那好看的眉毛直皱。
将话梅吐了出来,她看着我说道:“我们已经发现了穿山甲的下落。”
我哦了一声,心中暗暗想到:她既然已经知道了穿山甲的下落,为什么不去抓人反而来找我呢?应该是那穿山甲逃得很远,一时半会并不能赶上他,而且他们的行动看来需要我的协助。但我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南宫若沫看了看我,说道:“我们在青海的火车站发现了穿山甲的踪迹,他自己一个人跑去青海肯定有什么行动。你对他们那一行比较了解,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青海。”
我听后不禁皱眉,赶忙推脱道:“南宫警官,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对他们那些土里刨食儿的手艺一窍不通。再说我这人身体不太好,别到时候耽误您的事儿。”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展示自己这两个月来越来越大的肚子。
南宫若沫安静地看完我的表演,说道:“你也不要推辞,我既然查过你,自然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这次你若是答应我,你之前的那些事儿我就不再追究,我可是听说你前不久刚刚卖出去一个上面有三只羊的铁罐子。”
我深呼了口气,心中暗道糟糕,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对我的生意了解得这么清楚。那只商朝青铜三羊鼎是我前些日子从一个山蝎子那里盘来的一件神器,一转手就赚了十倍多,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跟警察合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开口就是,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若沫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车票我已经让别人买好了,你收拾一下,咱们晚上九点的火车。”
我拦住了她,说道:“咱们这次可不是去旅行,如果穿山甲真的是去盗墓的话,那肯定是往深山老林里窜的。那些地方人迹罕至,蛇虫毒蚁漫山遍野,咱们还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野外用品,否则的话咱们可不是去抓人,而是直接去送死。”
南宫若沫有些异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还说你不懂那些?我看你没少参与那些活动。”
我双手摸了摸我的肚皮,说道:“您看就我这身板,像是下地干活的人么?我就是平时喜欢看看《盗墓笔记》、《鬼吹灯》这些骗人的小说而已。”
南宫若沫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对我说道:“你把需要的东西列一张单子出来,那边的人会帮我们准备好,明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到青海。”
我无奈点了点头,打开门走进到屋子里,将我觉得需要的东西都列了出来,南宫若沫则自己在我的沙发上消灭那些用来冬眠的零食。
将我能够想到的一些野外用的必需品都列了出来,我将那清单交给南宫若沫。南宫若沫则直接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发给了谁。接下来还有两三个小时,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将那两大包零食给包圆儿了。
一路无话,当我跟着这个美丽的女警察走出青海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晨光微曦。淡淡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美丽得有些不真实。虽然我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依旧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就像欣赏一幅美丽的油画。
记得有一个朋友说过:越是干净的东西,脏得就越快,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容易毁灭。面对如此美好的景色,我真的从内心祈求造物主能够多给她一点儿绽放的时间。
正在我看着南宫若沫发愣的时候,一声咳速声传了过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警察走了过来,和我们握了握手对南宫若沫说道:“南宫警官,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穿山甲的踪迹,他在这里汇集了三十几个人,现在正开车往昆仑山方向走。”
南宫若沫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那络腮胡子哈哈一笑,说道:“这穿山甲其实也没什么能耐,他的手下全都死了,在这一带找了几个小规模的盗墓团伙,我们有一个人混在里面。”
我和南宫若沫同时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不是太小看穿山甲了,虽然他的势力已经被消除一空,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被人下套子的人。但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此刻也只能沉默。有些好话若是讲错了地方,不仅仅帮不了别人,还会害了自己。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对那警官说道:“李警官,我叫你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原来这络腮胡子姓李,那李警官笑了一声,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我的车里,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先跟过去?”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说这次的计划。”
我们三个进到李警官的车子,那是一辆某国产品牌的srv。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一直在讨论抓捕的细节。他们的计划是先跟踪到穿山甲的落脚地点,然后再就近派遣警力实施抓捕。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次行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那个卧底警察,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坐在车里越听越困,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当南宫若沫把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停在一个小山村里。
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我跟南宫若沫下了车,才发现那李警官正和一个村民商量着什么。
南宫若沫拍了我一下说道:“这里已经接近昆仑山主脉了,穿山甲昨天就是在这个村子歇的脚。接下来我们可能要进到昆仑山,你没问题吧?”
我心中暗暗想到:要是有问题的话,现在你会让我回去么?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这次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若沫听到我说的话有些发愣,迷茫地看着我。
见她那模样有些好笑,我赶忙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既然她已经知道我的事情,手里肯定会有证据,我也只能跟她做个交易。
南宫若沫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件事能顺利解决,你之前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但是你以后若还是做这一行的话,被我抓住绝不轻饶。”
既然知道她在盯着我,在没有找到她的眼线之前,我自然不敢轻易下罩子,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这时候,那李警官也走了回来,对我们说道:“刚刚我问了这里的村民,穿山甲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带了大量的器械装备,估计是想要下地。”
我听后心中不禁大奇,这家伙伤还没好利索,并且知道警察不会放过他。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找个地方藏个一年半载,等风声过去后再出来活动。是什么原因迫使他这么着急下地呢?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使他如此地不顾一切呢?
就在我这发愣的时候,南宫若沫点了点头,问道:“咱们的同志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
李警官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应该是双桥山,我们先跟踪到他们的落脚点,然后再部署警力围捕,这次那穿山甲就算真的能土遁也逃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顺利就找到穿山甲让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作为一个怀疑论和阴谋论者,我感觉到一个看不见的陷阱正慢慢向我们展开。
第六章 再见穿山甲
我们三个人在一户农家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清早就驱车开往双桥山。那李警官显得有些激动,可能这是他从警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案子。我们轮流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总算来到了离双桥山最近的一个村子。
这村子离双桥山还有很远,但是再往里走已经没有路了,车开到这里已经开不进去了。我们只好将车寄存在一个农户家,背着装备徒步向山里走。
所幸我们带来了一些常用的装备,在上山前就换上了登山靴和连体的冲锋服,这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有着数不清的毒昆虫,那些家伙是最致命的,换上这些装备,我们才能尽可能低避免受伤。
上山之前,我们已经打听好登山的路线,双桥山在这片山脉深处,我们需要穿过几层山圈才能走到那里。对于我这种常年不运动的胖子来说,这段登山经历简直就是极刑,刚开始的两个小时,我还能勉强跟上两人的脚步,到最后我的装备都到了他们两个人身上,可是还是时不时被两人落下。
擦了擦满脸的汗,我对南宫若沫诉苦道:“警察大姐,您这是要了我的亲命啊。”
南宫若沫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难怪你没娶到老婆,就你这体格,娶到老婆也没用。”
这句话噎得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平时颇为严肃的李警官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李警官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我的大部分装备最后都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我提议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四周的树林里突然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们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了。这些人一共有三十几个人,有的手里拿着**,有的拿着已经上好的弓弩。
穿山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南宫若沫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从河南一直追到青海。”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的人过来取下他俩手中的武器,并将我们三个人绑了起来。
穿山甲来回看了我们几眼,笑着对李警官说:“你以为你那个白痴手下的所作所为能骗得过我么?要不是为了钓你们这几条大鱼,他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一枪杀了他了。”
李警官冷淡地对穿山甲说道:“你把他怎么了?”
穿山甲冷笑了一声,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人向树林深处走了过去,不一会两人抬着一个编织袋走了出来,将那编织袋直接仍在我们身前。那编织袋上血迹斑斑,隔得老远我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一个人走过来将那编织袋打开,我看到了一具尸体,确切地说应该是半具尸体。那尸体没有头,从左肩被斜向下劈成了两半。看着那露出来的腐肉和颠散出来的内脏,我直接跪在一边狂吐起来。
在我跪下来呕吐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吵闹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李警官承受不住失去同事的打击,和穿山甲起了冲突。好不容易将胃里的东西全部贡献出来给这片树林当肥料,我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转过头向两个人看去,我才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些伤痕。
一个身穿土布衣裳的大胖子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对穿山甲说:“干脆把他们杀了,省得麻烦。”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穿山甲,知道现在决定我们生死的人就是他。然而我发现穿山甲同样在看着我,那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恐惧。虽然他很快掩饰了过去,但是我敢肯定,他在害怕我!
可是我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的呢?我没有他的把柄,更没有打击他的实力,再说我现在几乎束手待毙,他想杀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到底在恐惧什么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穿山甲摇了摇头,说道:“过几天下地,正需要几个人探路,先留他们一条命,省得到时候折了自己的弟兄。”说完叫几个人将我们捆了起来,一群人押着我们开始向大山深处走去。
这一路又走了七天,虽然路途颇为辛苦,但所幸一路没有发生什么危险,我们终于到了双桥山。这座该死的山人迹罕至,连一座桥的没有,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给这座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穿山甲那一伙人显得有些激动,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穿山甲无动于衷,他对众人说道:“东西就在下面,跑不了。我们今天晚上休整一下,明天查看一下地形看是否能够找到入口。”
众人虽然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出来穿山甲对这个临时的盗墓团伙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毕竟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在利益的诱惑下可能暂时听他指挥,但是众人一旦进到那墓穴里,得到冥器以后肯定会反他。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穿山甲会想不到?还是他现在已经被逼急了没有选择?或者是他还有别的计划?
毕竟还没有找到具体的地点,众人还是按照穿山甲的要求,支起了帐篷,同时找了几个人轮流值夜。我们分到了一个帐篷,虽然双手被捆着,但穿山甲并没有太为难我们,还给了我们一些吃的。
李警官和南宫若沫的身上都有一些伤,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倒不会影响到活动。我们三个私下里商量一下,看看是否有办法脱困,不过到最后也都无计可施。
因为体质不好,我实在太累,和他们说了几句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勉强坐了起来,我发现南宫和李警官都不在帐篷里,心中一惊。难道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被抓走了?我要不要出去找他们呢?
想了一会,我还是咬着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所有的帐篷都是围着一个火堆摆成了一个圆,所以虽然外面天色很暗,但是我还是能看到一群人正围在火堆旁边,其中就有南宫和李警官。
我慢慢地凑了过去,但是人实在太多,一时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在南宫身上拱了拱,我对她小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一看是我,对我点了点头,说道:“守夜的人死了,我们刚刚听到惨叫声就跑了出来,但是却没看到是什么杀了他们。”
穿山甲的盗墓经验非常丰富,他安排两个人一组来守夜,这样两个人可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但是这次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同时被杀死,并且没有发出任何预警。
就在这些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穿山甲咳嗽了一声,对众人说道:“谁第一个发现的?”
一个精瘦的汉子站了出来,对穿山甲说道:“我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就跑了出来,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穿山甲皱了皱眉没接着问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那精瘦汉子想了想,说道:“我只看到一个影子在树上窜了一下就不见了,但我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穿山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那三个手下的人说道:“先把这两个人埋了,现在开始,四个人一起守夜。”
来了四个人将那两具尸体抬走,这时候,我才有机会看了一眼那两个人,他们都是脖子被咬了两个大洞,鲜血顺着衣服将整个胸口都染红了。看来盗墓也不容易,高回报的同时一样承受着高风险,不仅仅要和古代人的机关斗智斗勇,有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都会狠狠给你来上一口。
见那两个人已经能够被抬走,众人都准备接着回去睡觉。做这一行的,早就将生死看开,不仅仅是别人的命,就连自己的命也看得不是太重。
就在我准备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一个人的惨叫声从黑暗中传来,接着就是一声枪响,那是**的声音,声音很大威力却不如真正的手枪。枪声响起的同时,一道很奇怪的兽吼传了过来,说那吼叫声奇怪是因为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动物叫声,那声音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我们一行人赶忙朝着枪响的方向跑了过去,那正是刚刚四个人抬走两具尸体的方向。
当我跟着众人跑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三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只有一个人靠着大树,手里拿着一把**在那里瑟瑟发抖。此时那个人情绪非常激动,手里拿着枪胡乱地指着。
穿山甲对那个精瘦的汉子使了个眼色,那精瘦汉子慢慢走到那个人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动作快得连我的眼睛都没有跟上。
穿山甲慢慢走到那个人身前,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被夺,却没有丝毫反映,双手抱着头蹲在那里发抖,根本没有听到穿山甲说的话。
穿山甲叹了口气,站起来左右开弓扇了那人几个巴掌,直打得他有些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那人被打后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直直地盯着穿山甲,说道:“有……有东西袭击我们。”
穿山甲冷淡问道:“你看清楚那东西长什么样子了么?”
那人点来点头,说道:“太快了,我只看到一个跟小狗差不多大的黑影,那黑影脑袋大得出奇。影子一闪他们就死了,我胡乱开了一枪,好像打中了一只,最后把它们给吓跑了。”
穿山甲皱了皱眉,好像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想了一会,他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回去休息吧,尽量不要单独出来。
众人听后都往帐篷方向走去,但我听那些人私下里的小声议论,知道这些东西有些不寻常,这些老掏土的人好像也都没见过。心中更是有些担心:还没有到目的地,就已经死了五个人,不知道这趟活下来,能活着回去的人会有多少。
第七章 遇袭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被穿山甲的人叫了起来。由于双手被绑着,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
当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穿山甲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这座山的走势,据说他们这些掏土的人都有祖传下来的手艺,能够根据山脉走势判断哪里会有墓葬,不过我对此极度怀疑。
穿山甲站在那里看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跳下石头对众人指了一个方向,众人就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他所指的那个山脊处。双桥山是一个之字形的山脉,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恰恰在一个拐角的山阴处。
穿山甲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处岩石林立的地方,对众人说道:“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个穴的入口应该就在那里。”
说来也奇怪,整座山都是郁郁葱葱、树木茂盛,只有那一小块山阴处没有一棵树,全都是三五米的巨石。众人听说入口就在那里,都急切地往那乱石处走去,我们三人也被人押了过去。
当我们走近那石林的时候,才发现虽然在高处看这石林很小,但是若是有谁单独进去,肯定会迷失在里面。那些巨石都有三五米高,整个石林大约方圆一百米,围城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众人见状也不敢贸然进去,都站在外面等穿山甲过来定夺。
穿山甲走了过来,在那石林外走了一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众人说道:“我看这石头阵暗合五行,恐怕里面少不了会有机关。让他们三个走在最前面,咱们跟在他们后面进去。”
他刚说完就有人过来推我,将我们三个推进了那石林。这些巨石坐落的稀稀拉拉,到处都有出口,我们就直接从最近的一个口儿走了进去,那些人拿着武器稀稀拉拉地跟在我们的后面。
这石林虽然进来极容易,但是一旦进入后,就会发现四面八方全都是石头,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好停了下来。穿山甲跟在我们的后面,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就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往前走。但没走多远就会发现前面又有好几条路,这时候穿山甲也犹豫了起来,想了好一阵才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
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在这石林里走了三个多小时。我知道,我们已经迷路了。虽然穿山甲每次给我们指路的时候语气依然十分肯定。但是仔细想想一百多米的距离,寻常走个十分钟就能到头儿,就算绕圈三个多小时也该到了。其他人应该也早就猜到此时我们已经迷路了,三三两两不时地小声议论两句。
就在穿山甲快控制不住局面的时候,一个意外救了他。当我们还在慢慢向前走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接着后面传来了**和弓弩的声音夹杂着众人的惊呼声和惨叫声。
我向后望去,由于我们的队伍拉得太远,根本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远处的穿山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我们这边的队伍也传来一阵惨叫声,然后我就听到了开枪的声音。开枪的是穿山甲,原来刚刚我们这边有人受到了攻击,穿山甲的枪法很好,竟然一枪打死了那家伙。
我走过去,发现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动物,身体有三四十厘米长,二十厘米高,一身黑毛好像一只小狗。不过这小东西的脑袋极大,顶在那小身体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两颗粗大的犬牙从嘴里伸出来,像两把小匕首一样。这家伙就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东西么?
就在我还想多看两眼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我抬头看去,头皮一阵发麻。四处的巨石上站满了这样的异兽,我们有好几个人都已经被那些家伙扑到。也不多想,我转过头赶忙向前跑去,南宫和李警官早就向前跑了起来。
但是这些家伙实在太多,我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几只挂在了身上。我疼地叫了一声,直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那些讨厌的家伙甩了出去。
我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南宫的声音,“护住脖子,其他地方别管,别管方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由于我的双手被绑住,只能用双手捂住脖子拼命地向前跑。就算被那些家伙咬一下,能忍我就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在地上打一个滚,然后站起来接着往前跑。
南宫和李警官在我的前面,他们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幸好我们跑得快,虽然有十几只异兽跟着我们,但是绝大多数依然在围着后面的那些人。
我拼命地跟着南宫的背影往前跑,慌不择路下竟然踩了个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在我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有几只异兽看准时机直接跳在我的身上张口就咬,顿时我疼地大叫了一声,却是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跑在前面的南宫和李警官见状要来救我,但无奈围着他们的周围也有好几只异兽,一时间也是鞭长莫及。
就在我疼地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几声枪响从后面传来,我只感觉身上一轻,那几只异兽已经死在我的身边。也不多想,我拼命爬起来接着往前跑,这时候我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却是跟上来的穿山甲。
难道是他刚刚救了我?这家伙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肯停下来开枪救我,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将他的团伙暴露在警察的视线中,间接毁了他多年的经营,他有什么理由冒险来救我呢?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冒险?但我又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看重的。
我们两个人并肩往前跑,由于他枪法很好,时不时向后开两枪就会有几只异兽中枪,我的情形倒是好了一些。
这时候我们已经追上了南宫她们,此时穿山甲的手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幸好他的身手也不错,大大缓解了我们的危机。不过比较糟糕的是,身后一些身手好的人也冲了出来,慢慢地向我们接近,同时也把异兽的大部队带了过来。
我们也只好拼命地往前跑,不仅仅是和这些异兽赛跑,同时不能够让后面的人追上来,否则的话我们就会被大量的异兽包围。
听着后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我的心却是极为麻木,当你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其他人的生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机械地往前跑了半个小时,但我们依旧没有跑出这个石林。
后面的人终于追上了我们,同时带来了大量的异兽,不过这些异兽比之前要少了好多。可能有一些异兽在忙着啃食那些死去的人吧。
追上来的人就只剩下三个,其中就有那个精瘦的汉子和那个要杀我们的胖子,还有一个是一个黑脸中年汉子。我对这个胖子是打心眼里佩服,天知道这个比我还要胖两圈的家伙是如何在这场马拉松里跑到领跑位置的。
此时,我和南宫四个人跑在前面,他们三个跑在后面,那些异兽大部分都被他们三个人挡了下来,我们的情况相对来说倒还好一些。不过他们三个人慢慢接近最后还是追了上来,顿时我们的压力也开始大了起来。
那些异兽拼命地往我的身上扑,一旦让它们跳到你的身上,它们会第一时间将那两只锋利的犬牙插进你的皮肉。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故技重施一边捂着脖子,一边拼命地往前跑。
后面的那个胖子毕竟体形受限,速度比我们还是要慢一点,再加上他身体太宽,能够同时让好几只异兽趴在上面,这让他成了异兽的重点攻击对象。就在他被好几只异兽咬住的时候,他却不管那几只异兽,而是伸手拉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拉到他的后面垫背。
但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人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中,我下手也不慢,直接扭过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这一下我可是用尽了全力,他被咬得连后面的异兽都顾不上了,停下来猛地摇着手。
我被他拉了一下,顿时也有好几只异兽盯上了我,看准机会跳到我的身上。不过虽然疼一点,我也只能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那胖子被我阴了一下,不过却没有被扑倒,最后还是跟了上来。眼看后面的异兽越来越近,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那胖子身上挂着三只异兽,但是速度丝毫不受影响,眨眼间又跑到了我们后面。
就在他呲牙咧嘴忍受着后背传来的剧痛的时候,李警官停了下来帮他将后背上那几只以后扔了下去。不过这举动不但没有救了他反而让两个人都陷入到异兽的包围之中。
就在我们还想过去帮忙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李警官,直接把他甩到了后面。李警官虽然身手不错,不过他很少与这些盗墓贼接触,他不知道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能够坏成什么样。再加上他双手被绑,注意力全在周围的异兽上,这一下直接就摔倒在那些异兽群中。眨眼间就被异兽群淹没。
南宫见状还要跑过去救他,但是被我死死拉住,拉着她拼命向前跑,因为我知道,停下来就只有死。
第八章 一个和尚
我们带着这群异兽又跑了半个小时,我身上的伤疼到已经变得麻木,体力几乎快耗尽了。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一样全都带着一身伤,但那群异兽却好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狩猎者一样紧紧地跟着我们,偶尔会在我们的身上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我知道,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就在我瞎想的时候,前面的穿山甲突然停了下来,我拉着南宫若沫直接撞到了他身上,旁边那三个家伙也停了下来。当我抬头向前看的时候,顿时心中一阵绝望,原来我们的前面也出现了一群异兽,这些家伙突然间变得聪明起来,居然玩起了合围的战术。这一下我们几个人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那些异兽倒也不着急攻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们,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从兽群里走出一只金色的异兽,那只家伙体形比其他的要大了整整一倍,一身金黄色的毛发随风飘着,它应该是这群异兽的王。只见那家伙仰起头嚎叫了一声,四周这些小家伙瞬间变得暴躁起来,好像随时会冲过来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梵唱从远处传过来,音节听起来像是梵语,但是颇懂梵语的我却一句也听不懂。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梵唱的人正快速地接近。那梵唱我虽然听不懂,但是那音调听起来却是佛教的大悲咒无疑。
就在这梵唱声传来的时候,原本暴躁的兽群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就连那只金色的异兽也不再出声而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们的后面。
终于梵唱声越来越近,在视野的尽头,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一边大声梵唱一边慢慢走了过来。后面的异兽在那个和尚走过来的时候纷纷向左右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那和尚慢慢走到我们身边,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和尚有二十多岁,长得极为俊俏。在我们身前站定,那和尚梵唱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我甚至都觉得有些刺耳。
那金色的异兽见到那和尚后,对着他吼叫了几声。那和尚停止了梵唱,对那金色的异兽点了点头。那金色异兽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一样,对着众异兽吼了一声,原本包围我们的异兽,突然间开始后退,慢慢地竟然一个都不剩。
见到这些缠人的家伙都退走后,我终于重重吐了口气,拉着南宫若沫走到那和尚面前,说道:“多谢大师相救,要不是大师在,恐怕我们几个就要喂了那些野狗了。”
那和尚见我和南宫的双手被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替我和南宫割开了绳子,然后对我说道:“你错了,那些不是野狗,而是吼。”
听他的语气倒并不像哪家寺院的僧人,而像一个普通人。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吼?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观音菩萨的坐骑,吼?”
那僧人对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旁边的那个胖子听后,说道:“这小家伙能当坐骑?估计观音刚坐上去,就直接把它的屎给压出来了。”
就在那胖子还想多说什么的时候,南宫若沫突然间扑了上去,照着胖子的脸就是一拳。那胖子没防备直接被她一拳击飞出去,仰面倒在了地上。见那胖子栽到,和他一起跑出来的两个人却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而是纷纷退后几步准备看热闹。
南宫若沫打完一拳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对着倒下的胖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胖子被打倒在地,此时也没办法还手只得将自己那肥厚的身子攒成一团。
虽然南宫若沫打得过瘾,但我能看出来就这么一直打下去的话,那家伙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果然,那家伙趁着南宫停顿的功夫,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对着南宫若沫大吼了一声就要冲过来。虽然南宫身手不错,但那家伙明显就是抗击打型的,加上南宫毕竟是女孩,力气要小很多,我怕她吃亏,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几步。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穿山甲和那个和尚同时来到两人中间。
穿山甲对那胖子叫道:“李大魁,你要是不想下这趟地,就在这打够了。”
那胖子原来叫李大魁,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其他两人正在一旁看自己的热闹,狠狠瞪了南宫一眼,说道:“这娘儿们突然发疯,总不能怪我。”
南宫若沫咬了咬牙,对他说道:“你杀了人,我迟早要抓你。”
李大魁冷冷看了看南宫若沫一眼,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说道:“你是个警察,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紧急,我的行为属于下意识行为,根本不构成故意犯罪。你没有权利抓我。”
听着这家伙的话,我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这家伙看着五大三粗,但不仅心狠手辣还有急智。他这句话说什么犯罪不犯罪我不知道,关键在于前面那一句:你是个警察。这一句话让原本看热闹的那两个人眼神顿时起了变化。
他们这次下地,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若是侥幸能带些东西出去还被警察盯上的话,那他们就算白来了。眼见那两个家伙和李大魁一起隐隐有联手之势,我心道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两人中间的那个和尚开口了,“诸位,正所谓万法皆有缘,你们既能找到这‘桑迦叶’就是与我佛有缘,何必在这里徒耗气力?里面路途甚长而且颇多凶险,诸位还是休养一下,免得到时候得到宝物却没机缘带走。”
这和尚到底是谁?他说话一点都不像一个出家人,但是随便唱两句就能把几乎弄死我们的那些吼打发走。听他的语气好想知道这个墓穴的底细。
“桑迦叶”是什么?自认为对宋朝以后的佛教典故有一些了解的我竟然根本就没听说过。听他的意思好像要和穿山甲他们一起下地倒斗,可是你见过挖别人坟墓的和尚么?这和尚根本就不像一个和尚,但无论如何,这家伙一出场就救了自己两次。
鉴于这和尚诡异的出场方式,那三个家伙都没有急于答复,而是同时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穿山甲。穿山甲在那和尚出手后就保持着沉默,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并不在他掌控之中。
穿山甲沉默了一会,对那和尚说道:“还不知这位高僧法号,在哪个宝寺挂单?”
那和尚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一密宗散修,既没有法号,也没有挂单。”
这和尚居然说他是西藏密宗传人,不过看他白白净净的脸蛋和光滑的皮肤,真看不出来是在西藏生活过的人。
穿山甲好像也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接着问道:“你好像知道这里的情况,你也是来倒斗的么?”
那和尚笑了笑,说道:“这里本不是一处墓穴,何来倒斗之说?”
听了和尚的话我心中大奇,如果这里不是一处大墓的话,那么这些山蝎子大老远跑这里来做什么?就连李大魁三人都吃惊地看着穿山甲,想来穿山甲也没有跟他们说实话。
穿山甲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和尚,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桑迦叶。”
穿山甲疑惑地问道:“桑迦叶是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有宝物。”
那和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想如何给我们解释,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桑迦叶是佛教传说中给佛陀洗涤灵魂的场所,据说这世上一共有五处桑迦叶。过去的高僧在悟道之后,都会去桑迦叶洗涤自己的灵魂,同时去感受佛法。据说达摩祖师和三藏法师在传道之前都曾经到过桑迦叶。在那里他们不仅仅升华了自己的佛法,同时也让自己的灵魂接受佛光的洗礼。”
对和尚的这些话,我并不太信。佛教中有太多的传说,有好多听起来都荒诞不经,想想都不可能。不过这地方既然在传说中出现过,根据我多年经验,这里绝对是一个宝地。在我还是墙串子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些有着稀奇古怪传说的村子。因为一些故事既然能流传到现在,在当时肯定是出现了一些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这事情还肯定是广为人知的。对于那些无法理解的东西,人们就喜欢胡编乱造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来解释,而这些传说往往是我判定哪里会有好物件儿的依据。
穿山甲听了他的话,想了好一会,说道:“既然咱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那不如结伴而行,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和尚对穿山甲点了点头,说道:“一起走倒是好事,不过这一路上大家最好相互扶持,不要再争斗了
。”说完看了看李大魁三人。
这和尚居然在保我和南宫!看来他虽然来历诡异但至少不是一个坏人。穿山甲的目光也看向那三人,等他们三个人表态。李大魁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有这和尚在的话,几个人能顺利进到那桑迦叶的可能性大了很多,都对和尚点了点头。
第九章 我叫詹姆斯
那和尚走到我和南宫身前,对众人说道:“你们跟着我走,这“婆罗显达”里有障眼法,若是不明其理得人走进这里,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不过我们最好先准备一些食物和水,接下来的路程会很长。”说完看了看我,示意我和他一起。
我们几人又回到原来出事的地点,那里虽然血迹斑斑但是却没有一具尸体,想来是被那些吼拉回了巢。我们几人勉强找到了几个被落下的背包,从里面找了些必用的装备和食物出来。
一切准备好后,我们跟着和尚继续向前走,我拉着南宫紧紧地跟着那和尚,其他四个人则慢慢跟在我们的后面。
见那和尚对我们没有恶意,我慢慢走到他的身前,跟他闲聊道:“你说你不是出家的和尚,为什么要做一副出家人的打扮呢?”
那和尚倒没一点架子,就像朋友聊天一样,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说道:“我出生在西藏,一家人都崇信密宗,我自小就希望当一个和尚,所以一直以来我都穿成这样。”
见他很好说话,我接着问道:“虽然你没有法号,但你总有名字吧。”
那和尚看了看我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说道:“我藏文的名字很长,念出来会很麻烦,你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
我听后,有些好奇道:“那你另外的名字叫什么?”
那和尚一边看两边的巨石,一边说道:“我的另一个名字,叫詹姆斯。”
我顿时有些无语,一个西藏和尚跟我说他叫詹姆斯!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玩我还是故意不想告诉我他的名字。转过头来我发现南宫现在有些沉默,李警官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我们就连李警官的尸体都没保住,被那群吼带回了老巢。
跟着和尚走了十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婆罗显达”的中心,那里只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笔直向下不知道通向哪里。难道这些石林是有人故意放在这来掩藏这个洞口的?就算是以现代的工业化水平来说,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想要布置这样一个石林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那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能够完成这么大的工程呢?
穿山甲好像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一样,对和尚说道:“我们现在就下去?”
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桑迦叶’的入口,在密宗的传说中,‘桑迦叶’里极为凶险,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通过。现在诸位有想要退出的还来得及。”
我和南宫其实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我们现在想要走,穿山甲那一伙人肯定不会同意,他虽然暂时放过我,但是也不可能让我们出去报警,给他们找麻烦。其余的那几个家伙都是山蝎子出身,自然不会被一句话吓倒。
和尚见状,让穿山甲拿出绳子拴在一旁的巨石上,向洞口里垂下一条缆绳。一切准备妥当,李大魁三个人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和南宫,准备叫我们去探路。
就在我准备扶着绳子下去的时候,和尚拉住了我,说道:“这洞口很深,你们都带着伤,还是我先下去吧。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感激地看了和尚一眼,这家伙虽然名字不靠谱,但真正是和尚的心肠。那和尚顺着绳子向洞口深处爬去,仅仅一会我在上面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绳子上传来了一阵抖动,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抖动,连续三次后就停了下来。这是他下去前给我们定下来的暗号,意思是他已经到达了洞口的底部,并且下面没有危险。
我和南宫两个人在穿山甲的逼迫下先顺着绳子爬了下去,这洞口极黑,我几乎都看不到四处的环境,不过所幸这洞口并不宽,所以向下爬倒也并不费力。
我们顺着绳子爬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洞口的底部。那和尚手里拿着一个照明棒,借着不是特别亮的光线,我发现这洞口的底部是一个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空洞。
据说这是山体形成初期,岩浆中的较大气泡冷却后形成的内部空间。在这空间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山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时候穿山甲四人也陆续从上面爬了下来,当他们看到那山洞的时候,都是面上一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入口。
穿山甲拿出一个探照灯打开,顿时整个山洞变得明亮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山洞四壁上竟然遍布斑驳的壁画。我顿时被这些壁画吸引住,忍不住凑上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那壁画虽然年代久远,很多颜料都已经脱色,但是画风很写实,也极为精美。壁画上面画的是一群人站在水里,那水里全都是毒蛇和毒虫,那些人的表情都极为痛苦,想要往岸上爬。
两边的岸上各有一个佛陀的形象,左边的佛陀面带微笑、慈眉善目,右边的佛陀则是哭丧着脸、面上带泪。后面的壁画则是人们纷纷向着面带微笑的佛陀跑去,有些人爬上了岸,跪在佛陀面前祈求保佑。
一幅接着一幅,几乎都是这样的情景。然而到最后一幅,画风突变,情景变得诡异起来,那慈目佛陀的岸上已经站满了上岸的人,剩下的人再也无法上岸,另一边的哭脸佛陀却消失不见,只留下水中的人在那里嚎哭。
看着这诡异的壁画,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太自在。我曾见过不少佛教的壁画,但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风和如此写实的情景。看这壁画的画风和颜料的用法有点明朝张派的影子,但这画面所讲述的故事我在佛教典故中却从来没见过。
当我从那壁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和尚就站在我的身旁。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见到迷惑的神色,他那英俊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双眉紧皱就这么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壁画,好像要分辨出那壁画中两个佛陀到底是谁一样。
过了好一会,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见我正盯着他,微微对我点了点头。他的眼中竟充满了怜悯,对画中众人的怜悯。在这一刻,我才肯定他真的是一个和尚,只有心中有佛的人眼中才会流露出那样的感情。
和尚定了定神,对众人说道:“咱们下去吧。”说完自己就直接向那山洞走去。我拉着南宫跟着他也走进了山洞。身后的穿山甲将探照灯关了,山洞中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这山洞修葺的极好,一节节平整的石阶蜿蜒向下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尽头,山洞的尽头是一间石室但我们刚刚进那石室就停了下来。
石室中有两具尸体,看那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就知道他们刚死没多久。见到这两具尸体后,穿山甲四人变得有些阴沉起来,看来是有人和他们抢这趟生意。
南宫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见到那两具尸体后,本能地上前去检查了一翻。我跟着她走上前去,发现那两具尸体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死相极其恐怖,都是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肠子和内脏都流了出来,看他们两个人痛苦的表情,这伤口应该是两人生前造成的,若不是之前已经见过那卧底警察的惨状,对这样的尸体有了一定的免疫,估计现在我又得大吐特吐。
南宫上前翻了翻两个人的衣服,却没有发现一样随身的东西,无法获知两个人的身份。又仔细地将两个人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南宫对那和尚摇了摇头,就回到我的身边。
这时候,我才有心思观察一下这石室,这石室中四周都雕刻着佛像,却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出口。难道比我们先来的那一批人就只有这两个人,他们来到这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这里有其他的出口我们没有发现?
我们几个人走近墙壁,开始仔细地观察那些佛像。我正对面的浮雕是一座弥勒佛,整座雕像的线条显得极为流畅,就连脸部的特写都极为精致,我特意将手指伸进雕像那咧开的嘴里,发现就算是从外面看不到的牙齿,也都雕刻了出来。就在我胡乱研究的时候,一声咔嚓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
我吓了一跳,却发现原来还咧着嘴笑的弥勒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表情,正怒目凝视着我。
第十章 一个外国女人
难道我刚才用手指给这佛爷剔牙惹怒他了?这佛像什么时候变得表情我完全不知道。只得跟南宫一起慢慢向后退。这时候,我发现和尚和穿山甲四个人也都慢慢退了回来,应该是墙上所有的佛像都有了变化。
就在我们刚刚背靠着背围成一下小圈的时候,四面的墙壁突然传来一阵咔咔的机关转动的声音,只见四面的墙壁下方都出现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嗡嗡好像苍蝇的声音。
就在我正疑惑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的时候,几个拳头大小的昆虫从那洞里爬了出来,一边爬还一边煽动着翅膀。这些昆虫就像一只放大了十几倍的屎壳郎,有的头上还顶着一只角。
和尚见到这些大号屎壳郎之后,突然惊呼道:“那是‘噶桑摩尼’,大家小心不要被它们咬着。它们都是饿鬼道中的怪物。”
看着这些大号屎壳郎一个个从那洞口里爬出来,爬满整个石壁。我心中一阵发麻,这些东西就算不咬人,看着也能把你膈应死。
就在这时候,原本我们进来的石洞突然落下一块石板将整个洞口堵住。我们被困住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大号屎壳郎的破坏力,但是光从那两个倒霉蛋被破开的肚子,我想它们也绝对不会太温顺。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四周的“噶桑摩尼”越来越多,最后爬满了整个墙面。
我大声对和尚说道:“和尚,你倒是快念经啊。”
和尚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一边说道:“它们来自饿鬼道,不是我佛驯养的坐骑,大悲咒对他们没用。”
我听后心中一突突,说道:“那咱们怎么办?跟这些家伙在这里大眼儿瞪小眼儿么?”
穿山甲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盗墓贼,见到这些家伙出现后声音都没变,对那和尚说道:“你说这些东西怕不怕火?”
和尚听后说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东西,并没有见过,不知道它们到底害怕什么。”
穿山甲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吩咐精瘦汉子三个人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型的喷火器,点燃了起来。没想到穿山甲连这个东西都备上了。难道他们知道这里要出事?
李大魁和那胖子一人背着一个小型喷火器,走到离墙面仅有三米远的时候,对着密密麻麻的大号屎壳郎就是一团火球喷过去。顿时这石室里都是一股浓烈的烧烤味道,看着那些被烧焦的大号屎壳郎,我的胃里一阵阵反酸。
本来还没有动静的“噶桑摩尼”突然间骚动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鸣叫声,所有的“噶桑摩尼”都煽动翅膀飞了起来。离它们最近的两个人首当其冲被这些家伙淹没了。
我们也不好过,一时间只感觉耳朵里全都是嗡嗡的声音,一些“噶桑摩尼”落在你身上,就直接往你的脖子里钻,索性我和南宫穿的都是登山服,一边用手捂着衣领,一边拍打身上那些恶心的昆虫。
这时候我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情况,只能慢慢退到墙角,靠着墙用双手将身上的“噶桑摩尼”打掉。但是这些家伙数量太多,无论你多快地将身上的这一层拍掉,很快就会又爬满一层。
我一边拍掉身上的“噶桑摩尼”,一边四处寻找南宫,还好她离我并不远,我慢慢向她走过去。这女人虽然身手比我好,但是出于女人的天性,她十分恐惧这带壳的家伙。我一边护着自己,一边帮她拍掉身上的“噶桑摩尼”。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墙壁里传来一阵响动,然后旁边的墙面突然裂开,一个洞口突然出现了。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一道身影直接闪了进去。虽然那道身影很快,但我还是看出来那家伙是穿山甲。
看来这家伙早就知道这里的机关,他这是要将我们这些人全都困死在这。我拉着南宫拼命地向那洞口跑了过去,在那洞口关上的瞬间终于跳了进去。费力地将两个人身上的“噶桑摩尼”拍掉踩死,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我们两个人才有机会向四周看去。这是一个极为规整的甬道,穿山甲早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顺着甬道走下去了。这石板隔音极好,我们两个隔着石板,却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心中不禁为那个和尚担心起来。
我和南宫对视了一眼,此时她极为狼狈,原本柔顺的头发弄得乱蓬蓬的,洁白的脸蛋也满是泥污。
我苦笑了一下,对她说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南宫若沫难得温柔一下,说道:“先看看这里的机关,和尚还在里面。”
我看了看身后的石板,这里根本就不像有机关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对她说道:“你没受伤吧?”
她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在甬道里面找了一会,发现这里只有一条甬道,甬道里的石壁全都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关。
我叹了口气,对南宫说道:“咱们还是去找穿山甲吧,他或许知道怎么打开石门。”
南宫终于恢复了过来,深呼了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和尚真的能坚持到我们回来么?但是无论如何,和尚毕竟救过我们,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得去试试。
站起身来,我们两个沿着甬道慢慢地向深处走去。这甬道很长,不过幸好我们背包里还有足够的照明棒。大约走了三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甬道的尽头是一处峭壁,我站在甬道里,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被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处极大的山内空间,具体有多大,我根本说不出来,因为四处的光线很暗,我没办法看到边际。四处的山壁上有些隐隐发光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一颗颗巨大的萤石。
我们所处的甬道就在这巨大空间的一处山壁上,甬道外有向下的石阶,穿山甲应该是顺着石阶走了下去。我们对视了一眼,拿着发光棒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甬道出口距离地面极高,我们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到地面上。刚到地面上就闻到一股强烈的硫磺的味道,这里应该有一个活火山口,否则不会有这么浓烈的硫磺味儿。站在地面上,看着山壁上隐隐发光的萤石,让人有一种这就是一个小世界的错觉。
到了地面后,我们两个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背面是山壁,其他三个方向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远处有什么。就在我两手足无策的时候,一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们两个循声走过去,发现一个人影躲在山壁的阴影处,一时间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我朝那影子喊了一句:“穿山甲?”
那影子听后却是一抖,既不说话也不出来。我和南宫对视了一眼,一起慢慢地向那影子走去,就在我们即将接近它的时候,那道影子突然间大叫了一声,从我们两个中间跑了出去。
我被那叫声吓了一跳,竟然不自觉地把路让了出来。那影子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出来那一个女人。南宫见她跑了,直接追了上去,我见状也赶忙追了过去。
那影子跑出去的姿势有些奇怪,身子一起一伏地好像是一个跛子。我害怕和南宫走丢,拼命地向前跑,也没看四处的路。两个人跑出了好一段距离,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快要跟丢的时候,前面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突然间消失了。
我心中一惊,忍着快要爆炸的肺,拼命地跑到两人消失的地方,就在我刚要停下来四处查看的时候,脚下一空直接向下栽了下去。这一下摔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没把脖子给摔断。
等我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我们正处在一个石坑中,不知道这是哪个混蛋在这里挖了个坑,挖坑不填是很没道德的好么?
南宫和一个女人在一旁交谈着什么,我轻哼了一声,勉强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走近以后,我才发现南宫身边的那个女人居然是个白种外国人。说实话,对于外国人我眼里只有两种:黑的和白的。我看了看南宫,希望他能告诉我点什么。
南宫见状对我说道:“她叫李莎,是在我们之前进来了一批人。”
我看了看那个白妞,说实话外国人的年纪实在让人看不出来,她应该有三、四十岁上下。对于她的脸部特征我真的无法描述,因为在我看来那几乎都是一样的。直到后来我见到了李莎的团队,在那么多外国人中,我终于知道原来外国人的长相也是有区别的。她的腿上缠着纱布,纱布上隐隐有血迹渗出,怪不得她跑起来的姿势有些奇怪。
就在我仔细观察她的时候,李莎对我说道:“你们能带我去那里么?”我惊奇地咦了一声,原来她会说中国话。李莎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解释道:“我从小在中国长大。”
南宫看了看她,说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莎的眼神有些闪烁,说道:“我们是一个探险组织,是来这里探险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那些可怕的东西,我勉强跑了出来但是还是受了伤,跟他们走散了。”
我几乎都快要被这大白妞逗得笑了出来,外国人骗人的手法都是这么拙劣么?见到我和南宫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大白妞有些手足无措,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么?”
知道如果不套出来这地方的情况,我和南宫都很难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我对那大白妞说道:“现在你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果你不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万一我们出了什么意外,你自己也没办法出去。”
李莎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反正他们已经都死了,现在我只想活着出去。”
第十一章 另一支盗墓贼
据大白妞说,她的爷爷是一个德**官,在军阀混战时期曾经是青海王马鸿逵的军训教官,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这处遗迹。
当时他的爷爷带着一个排三十多个人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最终仅仅有三个人活着走出来。她的爷爷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也受了重伤,在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她的爷爷在临死前将这段经历告诉了她的父亲,她父亲就当成故事一样告诉了她。
不过令她父亲没想到的是,这大白妞居然很用心地将这段故事记了下来,并在几十年后找了一群朋友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和那几个朋友计划了一下,知道凭他们几个人根本到不了这里,就找到了一个本地的盗墓团伙,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他们,条件就是让他们把大白妞几个人带进来。
开始的时候,那群盗墓贼对几个老外并不相信,但是这老外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并且对那一块的地形说的头头是道,就派人来这里踩踩盘子,最终发现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处远古遗迹。当下带了几十个人跟这几个老外一起来到了这里。
之后他们的遭遇几乎和我们一样,在“婆罗显达”里遇到了吼,几乎被全灭。进到那石室中后,又遇见了“噶桑摩尼”最后只剩下几个人,而大白妞的朋友则全都已经死在那路上。大白妞自己也受了伤,知道活下来的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半路上找个借口逃了出来,恰巧被我们两个碰上。
看着大白妞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中想:都说这外国人爱作死,原来是真的。就为了一个爷爷辈的传说居然真敢和一帮盗墓贼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不过他们家可能遗传好运气,否则这么多人都死了,凭什么这爷孙俩就没事呢?没想到这里还有另外一波盗墓贼,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我点了点头向大白妞问道:“你可知道,跟着你来的那些盗墓贼去了哪里?他们还有多少人?”
李莎看着我说道:“他们还有五个人活着,剩下的都死了。”
就在我打算多问一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光束突然出现,那是有人打开了探照灯,只不过不知道是穿山甲还是和尚他们,亦或是另外的那一支盗墓贼?
我蹬在南宫的身上爬出了石坑,之后又将他们两个拉了上来。这时候,我才顺着那光束向四处望去,顿时惊呆了起来。之前虽然也觉得这地方大得出奇,但是当我看清楚这地方的时候,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大,
这处遗迹是一个漏斗形的地势,四周的地势高,中心的地势低,直径大约有十几公里。此时我们距离山壁较近,处于比较高的地势,所以借着探照灯能够看到较远的地方。
这处空间四周都是峭壁,在遗迹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整个湖面上都是浓浓的雾。从上面看下去,能够看到那地下湖的中心有一个小岛。在那小岛上,我隐约看到了几座建筑,不过雾实在太大我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这地方难道真的有古人的遗迹么?就在我正处于震撼的时候,那光束突然间消失,我的眼前顿时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看了看南宫若沫,问道:“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找那些人?”
南宫若沫看了看受伤的大白妞,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如果凭咱们三个,根本走不出去。”
我站起来,扶起大白妞,问她还能不能自己走?李莎点了点头,我和南宫就一起搀着她向着灯光的方向走了过去。我们走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碰上任何人。
其实我们两拨人遇上的概率基本为零,先不说他们不会停在那里不动等着我们,就算他们真的停在那里,我们只是凭着那束光线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如果行进方向有一丝偏差,那么我们也就只能擦肩而过了。
就在我要停下来跟他们两个商量一下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那叫声好像还颇为熟悉。我们三个人顺着那叫声快步地走了过去。
那惨叫声时断时续的,而且声音渐渐地虚弱了下去。我们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在前方隐约见到了一丝光亮。我们就向着那光亮处走了过去。
待我们走近,终于见到四个人站在那里,正是和尚和那三个盗墓贼,他们居然没事!此时李大魁和那个黑脸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地上,脸色有些虚弱。
我们三个走上前去,跟和尚和那精瘦汉子打了个招呼。精瘦汉子对大白妞有些敌意,但是此时他明显处于弱势,所以也仅仅是问了她一些我们曾经问过的问题后就站在了一边。
我走过去对和尚说道:“太好了,你也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被困在那里面。”
那和尚对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我们受到‘噶桑摩尼’攻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打开了机关冲了出去。当时我为了救他们,就没有跟上去,但是我也看到了那机关的位置。后来我见你们两个跟了出去,心中倒是放心不少。”
这和尚倒还真是烂好人,这些个盗墓贼到底有什么好救的?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大魁和那黑脸汉子,他们好像食物中毒一般,脸色有些发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晕了过去,刚刚是他们两个在惨叫么?
就在我观察他们的时候,李大魁原本平躺着的身体突然痉挛起来,他也瞬间被疼醒了过来,发出了一阵阵惨叫。旁边那黑脸中年人也突然开始痉挛并开始大声惨叫,那声音极为渗人,听得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个人叫了十分钟就又晕了过去。
看了看和尚,我上前问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和尚看了看我说道:“他们两个被‘噶桑摩尼’附了身,当两个人的灵魂被恶鬼吞噬后,恶鬼就会从他们的身体里爬出来寻找新的替代品。”
看着和尚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心中隐隐有些好笑,听和尚讲那些虚无缥缈的佛教传说就好像听一个很严肃的人讲冷笑话一样。
我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桑迦叶’是不是这里?”
和尚点了点头,说道:“状若碗,天黑而现星辰。气常温,无风而多硫硝。底有小岛,袅袅兮而终不可得,湖中泛舟,浆不停然皆徒然尔。”
听他念了这一段,我心想这是哪个落魄秀才写的。不光语句不对仗,连意思也表达不清楚,有些揶揄地问道:“这又是哪段佛经里说的?”
和尚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段是清末一个高僧的《沧溟集》中所提,那高僧为了躲避战乱四处游荡,见了不少奇怪的地方。到他晚年的时候,就将他的经历写成了这本《沧溟集》。”
我接着问道:“你可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我听了半天只听懂前两句,好像是在说这里的景象,后两句就完全不知其意了。”
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只有在你经历过后才会明白。”
看着和尚那有些迷茫但依旧坚定的双眼,我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其实也没有那么诡异。只不过他比别人知道的更多,追求的更远罢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两个家伙身体又开始痉挛,只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两个人还没有停下来。
和尚见状一边对着两人念经,一边在两人身上拍拍打打,好像那样能够减轻两人身上的痛苦一样。然而两个人却没有一丝轻松的表情,尽管嗓子已经喊哑了,依旧本能地不停嚎叫。
突然间两个人不停扭动的身子同时停了下来,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变得跟孕妇一样。接着就是两声皮革破裂的声音,两个人的肚子一前一后都爆裂了开来,喷出来无数的小甲虫。
两个人的肚子里也慢慢爬出来无数的小甲虫,这些难道是“噶桑摩尼”的幼虫?那些该死的家伙居然在人的体内产卵!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家伙不断地从两个人的肚子里涌出来,我感觉我的胃又忍不住一阵发酸,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多少对这场面有了一些免疫,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我赶忙向后退去。
和尚比较惨,由于他离两个人太近,他的身上爬满了“噶桑摩尼”的幼虫,看得我身上都是一身鸡皮疙瘩。他却不紧不慢地一边用手捂住口鼻,一边脱掉了衣服,慢慢地将身上的幼虫甩掉。
两个尸体身上的幼虫越聚越多,不一会竟然爬满了全身。真不知道这些幼虫是怎么孵化的,这才刚刚过了多长时间,竟然就直接孵化了出来,这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幼虫竟然开始吞食两具尸体,没过多长时间地上的两具尸体就变得鲜血淋漓。短短的五分钟以后,两具尸体就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拉着南宫和大白妞就要往后退,天知道这些家伙吃完这两具尸体后会不会转过头来攻击我们。然而我们还没有动,那些幼虫竟然一片一片地从尸体上掉了下来,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用我们的土话儿讲叫翻白儿了。
这些家伙在刚出生后不久就全部死了,难道它们都是撑死的么?虽然来到这处遗迹我遇到的事情都很诡异,但是这么扯淡的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那些母虫费这么大劲把虫卵种在人的身体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小家伙出来饱餐一顿,然后撑死?而且我们在石室中也没看到幼虫的尸体。
就在我瞎想的时候,南宫走到我的身边,带起一阵微风,我突然间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道。对了,这里的环境和石室中不一样,多了这硫磺味道。难道这些大屎壳郎无法在有硫磺的地方生存?
想到这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间一惊: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人设计好的,把这些“噶桑摩尼”当做这遗迹的守护兽,同时又能控制它们无法进来破坏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做出如此精密的布局呢?这里面又有什么值得他做出如此浩大的工程来掩盖呢?
第十二章 石碑
那些幼虫死了以后,我跟和尚忍着恶心将两个人埋了,虽然李大魁这个胖子害死了李警官还差点害了我,但是用和尚的话说:人死尘缘尽,往生莫相知。人死了,他这辈子所欠下的债也该一笔勾销了,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好人或者坏人让他重新选择吧。
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人,南宫跟和尚是值得信任的,大白妞看上去柔柔弱弱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只有那精瘦的汉子一路上话并不多,但是他毕竟是穿山甲找来的人,我心中对他还是有着深深的戒备。
说实话出于体型的原因,我天生对瘦子就没有任何好感,再加上那家伙是穿山甲找来的人,我更加不喜欢他。不过这家伙之前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我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和尚看了看我们,说道:“走吧,咱们也该出发了。”
我有些疑惑,这和尚好像知道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他对我是有问必答,但是我感觉他仍然有事情瞒着我。
我想了一下,问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和尚虚空指了一下,说道:“去湖心的那个小岛。”
我下意识地对那个小岛产生了抗拒心理,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如在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上去的出路,这山壁上应该不止这一个洞口能通向地面。”
和尚看了看我,说道:“那小岛上有很多先人留下的遗物,你一点也不动心?”
说实话,作为一个二道贩子,说对那里的东西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曾经有过亲自下地掏些宝贝的想法。但是,我心里就是没来由的对那个小岛有着极大的抗拒心理。好像我的潜意识,对那个小岛就极为排斥。
如果当初我坚持不上那座小岛的话,可能之后的很多事情,我也能够脱身事外,接着做我的小生意。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见我没有说话,和尚接着说道:“就算你对那些东西不动心,但是这地方的出口就在那个小岛上,想要出去的话,我们必须到到那里去。”
出口在那小岛上?但是那里离地表最远,根本不可能有出口能通到地表。难道这和尚为了让我们跟他一起去小岛而骗我们?但这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三个人一个伤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只有南宫还有一些作用,但是这对于和尚的能力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助益。他把我们骗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想不通这和尚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向南宫看了一眼,此时她也正看着我。见她对我点了点头,我也只好不再做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南宫信任这个和尚,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信任他,但是我现在只能相信她的判断。大白妞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说话,那精瘦汉子巴不得早点去那小岛上面去,也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四周,对和尚说道:“咱们现在要往哪里走?”
和尚去低着头看了看地面,对我们说道:“据《沧溟集》里记载,这桑迦叶是一个螺旋向下的地势,我们只要顺着山壁慢慢往下走就能到达底部。”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接着说道:“走吧,这段路会很长。”
我们顺着山壁慢慢地走了下去,这一路上由于有探照灯的缘故,我才能够近距离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在这个碗状的空间中,四周的山壁被开凿出一条三十多米宽的螺旋向下的平台,这到底需要投入多少人力才能做到?我现在才暗自庆幸,之前我们摸黑儿去追大白妞的时候,居然没有掉下去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
若是我们的方向不对的话,估计就会直接从这平台上掉到遗迹的底部,那样估计就算是我亲妈也该认不出我来了。由于只有一个探照灯,为了省电,我们也只是偶尔打开一下,分辨出方向后,再借着发光棒慢慢向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我发现四周的岩壁都是暗黑色的,隐隐还有些发红。难道这里发生过大屠杀,血迹到现在还没有褪去?就在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四周的岩壁处开始出现了很多雕像,我忍不住停下来四处打量起来。
这些雕像全都一模一样,是我们之前在壁画上面见过的面带笑容的佛陀。他和壁画上的形象一模一样,此刻正笑着向我们招手,好像我们就是那些站在水里受苦的人。
仔细地观察这些雕像,我发现它的雕工很质朴,应该是唐朝以前的东西,但具体哪个年代我却看不出来。可是之前的壁画又像是明朝的东西,难道这地方并不是一个时期内建造的?亦或者是这里曾经被几个朝代的势力发现并改造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两个朝代的势力都投入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呢?
实在看不出什么,我只好跟上南宫他们接着向下走。这山壁虽然很宽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一个很明显的弧形,可是一路走下来,这些雕像却以同样的角度对着我们招手,这些雕像居然是按照山体的弧度来布局雕刻的,这真的是人力能够完成的么?就算是以现代的工业技术,通过激光来定位,也是勉强能够做到,那些古人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的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大白妞惊呼了一声把我又拉回到现实,我赶忙跑上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来到众人身边的时候,我看见了两具尸体!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已经总结出了一条黄金法则,那就是在这里的任何地方只要看到尸体,我就要开始倒霉了。
南宫正在检查两个人的死因,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这两个人我并不认识,我抬头看了看大白妞,见她对我点了点头才肯定这两个人是那第一波盗墓贼中的成员。这两个人的死相倒没有之前的那么恐怖,都是脖子上有三个血洞,并没有其他的外伤。
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虽然这玩意儿我没用过,但是也比落在别人手里强,所以我直接将那把枪从尸体手里抠了出来,然后交给了南宫。我用余光瞟了一眼那精瘦汉子,发现他正阴沉地看着我,才知道我做的有多明智。敌人越不想你做的,就说明它越重要,这是我那已经死了的老师傅教我的第一课。
南宫对我们摇了摇头,一边检查那把手枪一边对我说道:“这两个人的致命伤都是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其它并无明显外伤,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天。”
和尚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咱们两个将他们埋了吧。”
这和尚上辈子难道是专门给人收尸的么?跟着他进到这“桑迦叶”以后,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第二次挖坑了。点了点头,我拿出工兵铲找了一处地面比较松软的地方准备随便挖一个浅坑将两个人埋了。
刚刚下了几铲,我的铲子就磕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我用铲子感受了一下,这地下竟埋着一块石石碑。我们两个人快速地将石碑上面的浮土铲开,露出了一块三米多长一米五左右宽的汉白玉石碑。我们两个清理干净上面的泥土,打开探照灯开始观察这块石碑。
这块石碑的两边雕刻着两条盘起的蟒蛇,这蟒蛇雕刻的极为逼真,连身上的鳞片都特别精细,我仔细看了一下,那蟒蛇的鳞片全都是自蛇尾至蛇头一层覆盖着一层,这上千枚鳞片竟然没有一枚是错位的。
虽然我没做过大件石雕的生意,但是我知道这件东西如果拿出去的话,肯定也是一件神器。就这一块石碑竟然将我上半辈子所见过的所有雕件儿全都比了下去!
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撼向那石碑中间看去,这石碑是阴刻的手法,雕刻的是一个蛇首人身的形象。那是佛教中专门管理蟒蛇的神,音译过来有很多种,我们行内习惯叫它摩呼罗迦。
这摩呼罗迦造型的物件儿我曾经经手过几件,有手把件儿也有青铜件儿。它的形象有男有女,不过统一都是蛇首人身。看服饰,这石板上雕刻的是女性形象,旁边还有一串碑文,我却看不明白。
那碑文从笔画结构上看很像梵语,但是我却一个字也看不懂。转头看了看和尚,发现他正看着那石碑出神,他那消瘦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迷惑好像这石碑上有什么秘密让他无法解开一样。
第十三章 石碑上的指示
见和尚正出神,我咳嗽了一声将他点醒,问道:“你认识这上面的文字?上面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古梵文,现在能看懂的人不超过十个。这块石碑是一块警示碑。”
我疑惑地问道:“警示碑?”
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石碑上说,下面的地下湖是摩呼罗迦的地域,任何进入湖水范围的人类都将受到摩呼罗迦的惩罚,最终葬身蛇腹。”
我听后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这种警示碑吓人的成分居多,根本不靠谱。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上面就只说了这些么?”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凑了凑。
和尚拦住了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将这石碑埋了赶紧上路吧。说不定那位已经到了湖心的小岛了。”说完已经开始慢慢铲土洒在石碑上。
我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这警示碑应该是古人立在这里警示后人用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埋在这里,之后恰巧被我们发现。和尚现在为什么一定还要费力将它再埋起来呢?
将它埋起来的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让它被人看到,难道这石碑有什么秘密是和尚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但是和尚已经说过这古梵文世上能读懂的人已经很少,应该几乎没有人能看懂才对。那他又为什么这么急于将这石碑埋上呢?难道这石碑有我没看到的细节?而这秘密又不在那碑文上?
我假装过去帮忙,故意走到他和石碑中间,一边没话找话,一边去偷看还没有完全被泥土掩盖的石碑。由于此时的探照灯在南宫手里,而她站得又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我并不能完全看清那石碑上的细节,我只能借着铲土的空档,偷偷看那石碑上到底有什么。
就在我几乎已经快将石碑完全掩盖的时候,我突然在石碑的一角看到了一段文字,而那段文字我立刻就看明白了它的意思。
那句话是用石块在石碑上面划上去的,虽然汉白玉比较软,但是那段文字也只是浅浅的白印儿。那句话我一看到就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因为那是用简体字写上去的。
当我看到这石碑时就立刻被那古梵文的碑文吸引住了,所以并没注意到石碑角落里的这句话。那句话只有四个字:杀掉和尚!
这难道是穿山甲写的?可是这家伙虽然在我们的前面,但是也快不了一个小时,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将这石碑放倒?再说他也不能确定我们会恰巧发现这石碑才对。难道是另一支盗墓贼?那更不可能,他们甚至应该还不知道有和尚这么一个人才对。
而且作为一个文物贩子,我隐约觉得那笔记我曾经见过,难道这句话是我认识的人留下的?但是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我对笔迹一向眼光极准,但是这笔迹我竟然只有熟悉之感,却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笔迹。难道是我熟悉的一个人刻意改变了书写习惯,让我仅仅能看出一丝痕迹却猜不到这笔迹的主人?这一瞬间我只感觉有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正慢慢地向我撒来。
突然之间,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句话也许并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其他的人。南宫是不需要怀疑的,她是警察,自然不会杀和尚。难道是穿山甲写给那精瘦汉子的?或者是另一支盗墓贼写给大白妞的?
虽然这大白妞一路上话不多,但是毕竟我跟她并不熟识,也不能完全相信她。就在我胡乱猜疑的时候,和尚已经将那石碑埋好,收拾好工兵铲叫我们继续跟着她。
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跟了上去,发现精瘦汉子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和尚,倒也没有什么异动。大白妞由于受了伤,南宫就搀着她走,一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看来我应该找机会提醒一下南宫,叫她小心这大白妞。
我们还没走多远,突然间山壁上开始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那声音很特别,就好像是猫爪子在挠玻璃一样。我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想也不想就跑到了南宫身边,然后拉着她和大白妞躲在了和尚身后。那精瘦汉子听到这声音后也立刻跑了过来,毕竟这时候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那声音越来越近,头顶的山壁上开始有一些小石子滚下来,我的目光也紧紧盯着山壁上的虚空。这时候南宫将探照灯拿了出来,啪地一声将它打开。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景象。
我们头顶的岩壁上,爬满了像猴子一样的野兽,足足有三十多只!它们的体型比常见的猴子还要小一些,毛发是普通的褐色。它们的头很长,眼睛里只有白眼球却没有黑眼珠,在这么强烈的探照灯光照射下它们就像没感觉一样根本不知道躲避,看来他们的眼睛应该是退化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它们的鼻孔很大,眼睛和鼻孔之间有两条白色的突起,像两只白色的毛毛虫趴在那似的。和尚见那些家伙的时候,不由自主咦了一声。
我赶忙问道:“和尚,这些家伙是什么东西?他们吃不吃人?”
和尚看着头顶的岩壁答道:“这些应该是传说中的魈,据说它们平时以山果为食,不过偶尔情况下也吃肉。”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那你倒是告诉我它们现在是在偶尔情况下还是在偶尔情况外?我和南宫又向后退了两步,只见那领头的一只较大的魈仰着头嗅了嗅,张开大嘴像猴子一样怪叫了一声,顿时它身后的魈全部张开嘴怪叫起来,然后突然间全部向我们冲了过来。
见那些家伙直接冲了过来,我赶忙从背包里抽出工兵铲对着当前的一只就是一拍子,那只魈直接被我拍了回去,这倒让我松了口气,看来这些家伙倒不难对付。
就在我刚刚放松的时候,又有好几只魈向我冲了过来,我只好故技重施,将那只魈拍飞,但是同时跑过来的另外两只瞅准机会抱住我的大腿,直接一口咬在我的大腿上。我疼地叫了一声,扔掉工兵铲双手抓住那两只魈的脖子一用力就拗断了它们的脖子。
这时候又有五六只魈向我跑了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捡起工兵铲就像后跑去,将前面留给了和尚。就在我退回来的时候,那些魈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和尚的身上。
我顿时觉得有点不够义气,这和尚好歹也救过我,我居然将他自己留在前面挡枪。不过义气这东西是需要实力来实现的,以我的能力还是不讲义气才能活得长些。
那些魈慢慢地围在和尚身前,以一个半圆的队形将和尚包围起来。依然是那只最大的魈怪叫了一声后,那些魈同时向和尚跳去。
和尚在那些魈跳起来的瞬间就向后跳了半步,刚刚好让它们扑了个空。工兵铲在他手里就像活了一样,只听见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响起,扑过来的魈全部被拍了回去。这和尚竟然是武林高手!以他的身手,就算是穿山甲几人一起上估计也不会讨到好处。
那些被拍飞的魈倒地后全都慢慢地爬了起来,不过他们爬起来后却像瞎了一样开始四处乱走,有几只碰到同伴后立刻受惊似的跳开。看着它们的样子,我瞬间明白了,这些家伙是靠嗅觉来判断猎物位置的,而刚刚和尚用工兵铲拍飞那些魈的时候,全部拍中了它们的鼻子。
他在这时候竟然还能留手?这和尚还真是迂腐,你以为你现在让着它们,它们一会就不吃你了么?
我正准备趁着这些魈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的机会,带着南宫和大白妞先跑路的时候,空中突然间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声。此时探照灯开着,但是我却无法看到空中到底有什么。那些魈听到那鸟鸣声后,都变得不安起来,也不再管我们,而是迅速爬上岩壁往回跑。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射向了我刚刚掐死的那两只魈的位置,等到那影子停下来的时候,我才看到那是一只秃鹫,它竟然完全无视我们,直接对着两只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终于明白之前遇到的那两具尸体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不过动物世界不是说秃鹫不会无故袭击人类么?看来那些所谓的科普节目也并不是完全靠谱。
除了这只捡漏儿的,其他秃鹫也开始捕食起来,只见刚刚还神气活现的魈现在却变成了丧家之犬,在那些秃鹫面前完全丧失了抵抗力。只见一只只魈从高处的岩壁上掉了下来,然后被几只秃鹫分食。
和尚在见到那些秃鹫后,就慢慢地向我们退了回来,对我们使了个眼色,和我们一起慢慢向下退去。然而天不遂人愿,有几只没有抢到魈的秃鹫已经注意到我们,在空中打着转准备对我们发动攻击。
我还没退出几步,就感觉一道黑影向我冲来,直接将我扑倒。我只感觉脖子被死死掐住,混乱中我伸出双手好像抓住了秃鹫的什么部位,死命地揪起扔了出去。翻过身来咳嗽了几声,我才喘过气来。
抹了抹脖子,心中暗想幸好这冲锋服衣领够厚,要不然就要步那两个家伙的后尘了。就在我想挣扎地站起来的时候,那道影子又飞了回来,我下意识地拿起背包挡了一下,那秃鹫连人带包又将我扑到。
就在我在秃鹫底下挣扎的时候,一声枪响传来,背包上的力量瞬间消失了。
第十四章 下湖
南宫关键时候救了我。将那死掉的秃鹫扔了出去,我起身追上了南宫。不过此时她们的情况也不乐观,有五六只秃鹫已经盯上她们。虽然有和尚在,再加上南宫手里的枪,她们暂时还没人受伤,但是这些家伙一击不中就立刻飞到空中,让南宫跟和尚也没有办法。这里的光线太暗了,这些大鸟一旦飞到空中凭探照灯的那一束光根本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我们一边向下跑一边提防随时有可能扑下来的秃鹫,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遗迹的底部。我们已经走到了平台的尽头,尽头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码头。那些秃鹫在我们到达码头以后就没有再袭击过我们,也不知道它们是在等机会还是已经飞走了。这尽头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码头伸向湖中,码头上连一只船都没有。
穿山甲去了哪里?难道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船,此刻已经到了那湖中心的小岛?那另外一只盗墓贼到哪去了?穿山甲是不是已经跟他们碰了面?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因为忽然间发现我们想到那小岛上去并不是特别容易。
从现在这个角度观察这地下湖与站在上面看完全不一样。湖面上有着浓浓的雾气,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和尚就站在码头上静静地看着湖中心的小岛,现在我们只能看到远处隐约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和尚从南宫那里要来探照灯,像湖中心照去。
此时的探照灯的电量几乎已经耗尽,那灯光虽然比我们的发光棒强一点,但是其实也就相当于一只普通的手电,根本无法穿透那湖面上的雾气。
就在我看着湖水出神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肩膀上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扑倒,又是这些该死的秃鹫!
我努力用双手护住头部,将身体攒成一团,免得被这秃鹫一口咬断脖子。其他人也乱成了一团,我只听到四处都是枪声和工兵铲拍到地面的声音,还有人的嚎叫声。
我还没来得及翻身摆脱这大鸟的控制,背上又是一痛,这大鸟竟然一口叼下我一块肉来。我惨叫了一声,用尽全力扭动身子不让这大鸟在我的身上站稳,省得一会它把我直接啃成了排骨。就在我在地上挣扎的时候,身上突然间一轻,那只秃鹫被拍飞了出去,被拍飞出去的同时两只爪子还带走了我身上两块五花儿,我又疼地大叫了一声。
和尚将我扶起来,对我比划着说了一句什么,不过当时的场面太混乱我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说完那句话后,就跑过去帮那精瘦汉子,现在那精瘦汉子正躺在地上拿着工兵铲跟一只秃鹫对峙。南宫和大白妞的情况好一些,南宫手里有枪,一时间倒没出什么危险。我见状赶忙忍着疼痛向她们跑去。这时候还是南宫这条大腿最靠谱。
就在我跟南宫汇合的时候,和尚带着那精瘦汉子也跑了过来。和尚对我们大声叫道:“跳到码头下面。”说完他自己先跳下水。我们见状也都跟着他跳下了下去。这水温很暖,我跳下去后直接向码头下面游去。
当我游到码头下面的时候,发现南宫几人正围着一根立柱好像在看着什么,我立刻游了过去。那立柱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做的,经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腐烂,立柱上面有一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段文字的大意是:洪武二十三年,此人随蜀王来到这个地方。蜀王带着一队士兵去到湖中心的小岛上,但是最后却独自一个人回来。蜀王归来后就命令士兵将带来的一应随从全部杀掉。这段文字没有署名,想来应该是那些被蜀王杀掉没有死透的一个随从留下的。
洪武年间的事,这个蜀王应该是朱元璋的第十一个儿子蜀献王朱椿。不过蜀献王的封地在四川成都,他没事跑青海来干什么?再说洪武二十三年,那家伙才干刚刚到成都两年,他怎么会知道离自己的封地这么远的遗迹呢?
按照立柱上面的记载,那朱椿应该曾经到过那湖心的小岛,最后自己一个人回来,还杀掉了所有的随从。那小岛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会使一个藩王如此狠下心来竟然要杀死自己所有的随从?虽然这上面没有交代那些士兵最后的下场,但是我自然能猜到那些士兵回去后恐怕还没见到家人就直接被灭口了。
这朱椿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还是一个文艺青年。在当时朱棣和朱允文喊打喊杀,其他藩王也是不甘人后发展势力的年代,这家伙却是饮酒赋诗,超脱物外。就连朱元璋也曾称其为蜀秀才。没想到这么一个文艺范儿杀起人来也是丝毫不手软,看来朱元璋家族的基因就算再微弱,爆发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儿。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那精瘦汉子喊了一声和尚将他叫了过去。我循声向那边看去,发现原来这码头的立柱上面栓了七八个竹筏,这些竹筏都拴在码头下面,我们在码头上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们都游了过去翻上竹筏,在竹筏上又休整了一会。和尚自己爬上码头发现那些秃鹫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才解开了一个竹筏划出了码头。
站在竹筏上和尚对我们说道:“我现在要到那湖心小岛上去,你们要不要跟着我?”
看了看南宫,发现她正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南宫为什么会信任这个和尚,但是我现在也只能相信她的判断。不跟着和尚,我还能去哪呢?至少跟着他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一些。
不过在我上竹筏之前,我拿出三个发光棒拴在了码头的一根立柱上,这样至少如果我们迷路的话,还有一个指示。可惜我忘了这湖上的迷雾连探照灯都无法穿透,更别提这莹莹之光了。
和尚握着竹蒿一下一下地向前划着,我们慢慢地向着迷雾中那神秘的小岛划去。看着湖中心那模糊的小岛,我心中仍然是一阵控制不住地抗拒,但是现在我也只能压抑着那恐惧跟着和尚前行。远处小岛那模糊的影子,就好像是一只潜伏在水底的巨兽等待着我们到来,然后直接一口将我们吞噬。
这是一个死水湖,湖面很平静,根本没有一点水流波动。我们的竹筏慢慢地向前划着,我回头看了看,此时我们已经离码头有一些距离了,那发光棒已经变得极为模糊,估计很快就看不到了。
心中叹了口气,我坐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刚一坐下就有一阵倦意袭来,我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当我在恶梦中惊醒的时候,南宫正在一旁帮我擦汗。
我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睡了多久?”
南宫说道:“不到半个小时,你现在有些发烧,快把这些药吃了,然后再好好睡一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片药递到我手上。
我动了动发酸的脖子,发现现在撑蒿的已经换成了精瘦汉子,和尚正坐在一旁打坐休息。我现在浑身发酸,应该是伤口碰到水发炎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本来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说道:“你说我睡了多久?”
南宫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你睡了不到半个小时,怎么了?”
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具体时间呢?”
南宫让我问的有些发愣,想了一下说道:“二十分钟肯定够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指了指后面的方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看了看后面,说道:“那里是我们来的地方啊,有什么问题?”
我定了定神,看着她说道:“这湖面的雾这么大,我们怎么还能看清楚码头呢?咱们出发后不久,我就发现码头已经很模糊了。但是现在又走了这么久,为什么它还是原来的样子?”
南宫听到我的话,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也许是我们走得还不够远,等再走远一点就看不到了。”
我现在发着高烧,整个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南宫给我的解释我没有思考就被快要死机的大脑判断为正确,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在自己吓自己。
我接过南宫的药吃了下去,吃完药以后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这一觉更是难受,我只感觉脑子里一会儿是死去的卧底警察的半个身子,一会儿是李大魁两人肚子被幼虫挤破的场景,整个脑子都昏昏涨涨疼得厉害。
就在我大吼一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竹筏上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所有的人都坐在竹筏上没有人撑蒿,大家都在那里沉默着。
我勉强坐起来,对南宫问道:“这次我睡了多久?”
南宫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转过头去躲开了我的眼神,说道:“两个多小时。”
我正要再问些问题的时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地回过头去,脑子一瞬间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