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初逞威 1
心头火起,徐庶立刻抓起案头装裱好的空白布帛,给前方的李严和赵云各自发布了一条命令。给李严的命令是让他尽快组织群众转移,避开敌人的锋芒,坚守城池。财产损失且放在一边,尽量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给赵云的命是放弃被动防御,转为主动进攻,采用围魏救赵之计,佯攻许都!名为佯攻,实则要求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打痛这只嚣张的大老虎,拔掉它的虎牙,将原本分散防御的状态改成集体行动,从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新兵的劣势。顺便也用最危险的战争来快速催熟这支新军。
本来,赵云可以不那么被动,要不是五溪出事惹得岭南四郡俱不安稳。南阳只能采取守势,不能妄动,赵云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跑去劫掠“皇城”周边的村寨了。要知道,曹贼在许都,长安一带布置了大量的屯田和马场,随便干一票都能发大财,赵云早就对此眼红不已了。
老子没来动你们是老子对你们客气,你们反倒当成了福气。那老子就不客气给你们看看,让你们尝尝激怒老子的滋味!
赵云接到命令迅速整队,根本不需要带给养也不需要战前动员,整支队伍在赵字大旗的带领下瞬间就从胆小稚嫩的新军变成了杀红眼的虎狼之师。夹带着对曹贼的刻骨仇恨,叫嚣着以命换命杀敌报仇的口号,好比风卷残云一般往许都的方向疾奔而去!
再看许都这边,荀彧和王朗坐镇,趁着司马懿搅乱荆州的时候,命朱灵与文聘各带一支骑兵去南阳周边劫掠。文聘本来就是南阳人,对南阳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而且他对南阳有感情,不会伤害百姓,派他去做袭扰,既可以达到袭扰的目的又能把曹操“尽可能不伤害百姓”的中心思想执行得很好。
因此这两人隐隐地就有了分工,朱灵在更靠近许都的一代活动,而文聘这个降将反而被委以袭扰的重任,这样一来,许都的防线就延伸到了南阳,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
于是,当赵云和他的骑兵大队犹如一支利箭直插许都的时候,他与文聘的部队成了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方向上前进,彼此反倒错过了。他遇到的,是许都的第一道防线,朱灵。虽然此时,敌我双方的部队还在南阳境内。
两军相遇,勇者胜。荆州骑兵的第一次团战,就撞上了虎豹骑。虽然比不上龙骑军那么精锐,但虎豹骑也代表了当世骑兵中数一数二的力量。相比赵云手下这支成军只有两三年,又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斗洗礼的新军来说,还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依仗,他们的依仗就是,他们的将军叫赵云!长.枪开路,如入无人之境,虎豹骑在普通士卒面前犹如饿虎扑羊,但赵云用他的长.枪告诉他们,在真正的猛虎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小鸡仔儿罢了。
赵云憋了太久太久了!自从投了刘备之后,曾经的白马义从就成了弱鸡和救火队员的存在。靠他一个人带领三百骑兵每天都做着类似打扫战场的工作,大好年华就这样虚度了。他本是山中猛虎,却被圈在了铁笼之中,浑身都有铁链束缚让他苦不堪言,更糟糕的是,这样的他最后竟沦为弃子,彻底被抛弃了!
幸好,他及时找到了下家,他的新老板虽然是个姑娘,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渴望战斗,渴望遇见更强的敌人,渴望证明自己有一颗强将的心更有一身强将的本领。之前文聘来南阳袭扰,他得知文聘是当年荆州黄忠之下的第二猛将,曾以一人之力守江陵,逼得刘妍憋在长沙不敢妄动。他想和文聘打一场,看看是他强还是自己强。
奈何文聘本来就是地头蛇,他有意避让,让赵云无计可施,除了恨还憋了一肚子的邪火:麻蛋,有本事你别躲,我们枪尖上见真章,我保证不戳死你!
这股邪火在面对朱灵的骑兵时全面爆发开来,使得赵云第一时间便杀红了眼。擒贼先擒王,他顾不得身后自己的部队,一头扎进敌阵中,直接找上了朱灵!将对将,单挑上了!
这一下,他手下的新兵们顿时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将军威武!将军神武!居然可以无视这么多敌人的围追堵截,杀入阵中直接将对将!新兵们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看到赵云如此勇武的一面,都被他感染了,开始不顾性命地疯狂杀.戮起来。
相对于荆州骑兵的兴奋之情,赵云给曹军给朱灵带去的则是心理上的震撼和碾压。强!太强了!这,这还是人类么?这分明是杀神附体啊!就算是全胜时期的曹仁,许诸之流,也要避其锋芒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荆州有这么强的骑兵将领?
眼看着赵云毫无顾忌地冲杀过来,小兵们从一开始的碰着就飞到后来都主动离得他远远的。朱灵只觉得遍体生寒,心中警兆连连,最后竟然选择圈转马头拔腿就跑,丝毫不顾身后还有己方的军队,还在厮杀。
赵云见状岂肯就此罢休,枪杆子往上一挑:“哪里跑!随我追!”青络姑娘此时也非常兴奋,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了!每天吃那么好睡那么好玩儿那么好,她的心早就飞到身体外面去了。荆州的马场太小,她渴望飞奔的心思此时才算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主人说别的没听懂,说追那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再也不出来了!青络四蹄张开飞奔着往朱灵的方向追去,那情状,好像腾云驾雾一般畅快!
朱灵一边跑一边听身后的动静,以为赵云会信奉穷寇莫追的谨慎思路,没想到他不管不顾地追过来了!自己身边的亲兵此时早已被他甩在了身后,看起来他是一定要拿下自己的人头来鼓舞士气了!朱灵往前方看看,这出了南阳再往前可就真进许都了,放赵云这样的人进许都境内冲杀,谁能拦得住啊!不行,自己就算挡不住也要挡一阵,相信自己的亲兵已经去找文聘和荀大人讨救兵了!
(未完待续。)
赵云初逞威 2
朱灵遇上赵云,那结果和泠苞遇上魏延是一样一样的。他以为自己能挡住他,不能挡至少也能拖一阵子,走个五六十回合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太高估自己了,他在赵云手上只走了五个回合。
在这之前,朱灵与赵云从未交过手,朱灵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赵云这个人。曹操把他留在许都坐镇,他原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他觉得自己完全应该被委派去更重要的战场,比如去西凉,或者去辽东。
可是,曹操偏偏带走了技不如他的曹洪,把他和文聘留下了。当然,他也没把文聘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这种不满完全被委屈取代了。明公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啊!就在我以为天下只有全盛时期的曹仁和张辽能与我一较高下的时候,上天派来赵云,一枪就把我戳醒了!
赵云用自己神乎其技的枪法,只用了五个回合就把朱灵挑于马下,朱灵死不瞑目。虎豹骑见主帅阵亡当即溃散,荆州骑兵在赵云的带领下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许都境内。
这下好了,整个许都风声鹤唳。曹操不在,也没有更强大的骑兵去阻止赵云和他的队伍。于是只能城门紧闭,在城中死憋。
赵云将朱灵的人头挂在竹竿上,派一个属下专门提着,好像提着一个打灯笼一般,一阵烟尘在许都城门口一扫而过,将人头丢在了城门口。
城头上小兵被这呼啸而过的阵势吓坏了,根本想不起来要放箭或者推滚石浇滚油什么的。赵云来得太突然,作为皇城的许都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威胁?就算是当年马腾率领大军屯在许都城外的时候,城头也没安排任何防御措施。因为天子在许都,谁敢攻城谁就是叛臣贼子,会遗臭万年!
赵云经过的时候,小兵们吓昏过去的都有,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采取措施的。等荀彧等人获悉朱灵已经死了,赵云带着骑兵反攻过来的时候,荀彧也是无计可施,只得下令紧闭城门听之任之。
在许都留守的虎豹骑人数不少,普通步兵也不少,但是出了朱灵和文聘两位之外,但朱灵已经死了,文聘又远在南阳前线,剩下留守的将领连他们都不如,就算派出去也是送菜,还是不要白白葬送了。
谁也不会想到赵云竟然这样厉害,荀彧也不是神仙,他不禁想起曹操临走前的嘱咐,稳守城池,严防敌方骑兵前来袭扰。他就是听了这句话才决定以攻代守,想要把危险扼杀在敌方境内。实在想不到,敌将竟如此勇猛,曹操这句话如今想来意思大约是让他们安守本分,不要过去招惹荆州骑兵。
结果,荀彧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会错意了!现在想后悔都没机会了。不过,事情过去很久以后,赵云自己想起这一段经历,只觉得好笑。想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江陵城是他带人枪的劫,到后来正主儿刘妍也只在周瑜面前给他洗脱了罪名。但是,在曹操方面的人眼里,赵云就是那个抢劫犯。
现在,这个抢劫犯又来抢许都了,荀彧和王朗只觉得脖子后面阴风阵阵。哪里敢派人出去迎战,万一吊桥一放下,己方的部队还没出城,赵云反倒杀进来了,那荀彧和王朗就准备好抹脖子谢罪吧!别人办不到,但赵云这个“惯犯”却是“有经验的,千万别因小失大了!
赵云万万没想到,当年的一桩冤案如今倒成了他“逞能”的资本了。他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眼下他是没空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许都皇城里的人不敢出来,那再好也没有了,这马贼他是当定了!别的不要,专找曹贼的马场,抢一票战马先!建在皇城附近的马场,不用说,肯定是专供******三骑的超优等的马场,择日不如撞日,抢了再说!
枪珍珠宝贝赵云也许会看走眼,把鱼目当珍珠,打劫马场就不会了。经过这些年在荆州的熏陶,赵云觉得自己比以前在河北的时候更懂马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刘妍的督促,命令他与马儿同吃同住,虚心向马夫讨教,原本只识马而不知马的他如今可以毫不心虚地称自己是真正的伯乐了。故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劫掠马场。
曹操的马场并不难找,随便抓个路人一问便知。实在是因为这片马场太大太有名,只要是住在许都郊外的,没有人不知道有这么一块地方是军事禁.区,禁止普通老百姓涉足。
因此赵云带着他的骑兵没有走弯路,直奔马场而来。马场的守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连两个回合都没有就被刺死。其余士卒逃散的逃散,被杀的被杀。而整个马场里无论是种马还是战马抑或是小马驹,全部被赵云和他的属下洗劫一空。至于那些伺候马的小兵,赵云却没有像对敌军士卒一样残杀他们,而是放他们各自逃生去了。当然,他也没有仁慈到带他们一起回荆州。
他们是来抢劫不是来行善的,马匹财物什么的带回去没事,但俘虏带回去却不方便了。毕竟这一路回去可不太平,谁知道会不会有追兵。他们还得小心对付可能碰上的文聘呢!
故而赵云只是让部下们赶着马匹火速撤退,并没有收降一个俘虏。饶是如此,回去的路上行军也是奇慢无比,毕竟是抢来的马匹,听话的极少,又没有熟悉的饲养员在边上跟着,马儿们的阵型非常散乱。好在赵云的骑兵在和朱灵对战的时候损失不大,如今也有几千人照看几千匹马,分到个人头上也就一两匹的样子,完全难不倒他们。
要知道,骑兵的高级配置是一人三马。原本荆州的骑兵连一人双马的标配都做不到全面普及,但是赵云的眼界和格局何其高,故而他手下的骑兵都是以他自己为标准培养的,都是未来尖兵的存在。在短暂的适应之后,他们的速度就上来了,进来的时候是旋风一般横扫千军的架势,回去的时候同样也是风卷残云好不迅速。短短两天的时间,曹操的马场仍在,里面的战马却都归了荆州。这强盗的帽子赵云这回是戴牢再也摘不下来了。
(未完待续。)
赵云初逞威 3
就在赵云小心戒备,时刻警惕,打足精神准备对付回来救驾的文聘的时候,文聘真的来了。其实和朱灵相比,文聘并不是正统的骑兵将领,他本人更出众的本领是统御水军,虽然比不得甘宁这么厉害,却也因为镇守江夏抵御江东有功而青史留名。
所以,当他带着少量虎豹骑正面遇上赵云的时候,他也被赵云的气势给镇住了。有些人,你不需要真正上去动手,就能知道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是自己无法力敌的。文聘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自己若是上前厮杀,一定是送菜。
但若不上钱厮杀,他怎么能堵上身后虎豹骑士卒的悠悠之口?要知道,虎豹骑的士卒可不是【普通人,他们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即便出身不是贵族,这几年东征西讨的军功业足以将他们堆成贵族了。所以,他对曹操的忠诚度非常高,他们是不可能投降的。
也许文聘要投降,他们拦不住,但文聘却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降将,跟随蔡瑁蒯越他们投降了曹操。现在要他再投降一次,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然而,战场上的情况那是瞬息万变,根本容不得他乱琢磨。从他的手下发现赵云,到赵云带着他的部队和抢劫来的大批战马从他眼皮子底下准备经过,那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他手下的士卒哪里能忍受敌人这么嚣张。纷纷冲出去与荆州骑兵交战。
赵云一看这个情况,长.枪一横,挡在了己方部队的正前方,冷眼看着地方的骑兵冲杀过来。他的属下们此时也是热血沸腾,早已不是刚出来时稚嫩的模样。几千人把中间的战马群围住,根本就不用赵云多交代什么,战争的洗礼给了他们自然形成的战斗意识。
对面的文聘一看这个架势,便知道要打败这支军队,眼前是没有希望了。可是他也不能下令说放他们走。这些士卒不是他的私兵,关键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听他的。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就是降将的悲哀,就算曹操没有表达不信任的意思,反而把他留在许都镇守大后方。但对文聘本人而言,这并不算恩典。因为他不是骑兵出身,因为他至今无法融入虎豹骑。虎豹骑是曹仁,曹洪,曹彰,许褚等曹操的心腹一起奠基并训练打造的军队,骑兵们个个心高气傲,他们会自己区别外人和自己人,很明显,朱灵是自己人,而文聘就是外人。
所以,文聘对自己目前的境遇感到无力。虎豹骑的士卒义无反顾地撞上去挑战,他除了随大流地上前之外,竟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一个根本没有进攻心思的人,又怎么可能打赢一场战争呢?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早有防备的赵云。赵云想着擒贼先擒王,人堆里杀出去,直接找上了文聘,文聘也是用长.枪的。赵云以为他的本事和自己差不多,所以才能镇守江陵这么重要的地方。
谁知一枪出去,原本只是试探的,就把对方的枪给点开了。赵云非常惊讶,他有些起疑了,文聘在荆州的时候很有名气,某种意义上来说,黄忠已经退休了,而文聘还是正当年,所以市面全都是文聘的。
这么大的名气,难道都是吹出来的?赵云有些不信邪,再次出枪,这次不再试探,上来就用了杀招。文聘本就没有与他争锋的念头,知道自己争不过他,因此也不正面招架,只用枪轻轻往对方的枪上一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云的枪尖将要刺中他的护心镜的时候,他的枪杆子在赵云的枪杆子上压了一下,可巧文聘枪尖下的红缨缠上了赵云的枪杆。
然而,因为文聘没有怎么用力。他的枪杆子一压之后立刻就被弹起,而赵云的枪却是纹丝未动,连颤都没颤一下。
但是,绕是如此,赵云这一枪却是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了。因为文聘的这一个招架动作让赵云看到了他的修为,文聘也是个用枪的好手!只是他无心与自己为敌,更不想与自己打斗。
心细如赵云一下子明白过来,同样曾经身为降将,文聘的小心思多多少少被赵云揣摩出来了。虽然他完全不需要对方放水,但既然对方已经在放水了,他又何必一定要上前比斗呢?对方是荆州降将,自己领的都是荆州兵,对方想互相通融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赵云不与与文聘为难,调转枪头刺死了侧边上来讨战的虎豹骑士卒。文聘见赵云选择不打,他更加佩服赵云的眼力和胸襟。仅凭这一枪,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难处,并且愿意放过我,不与我为难,这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文聘选择不打,可他手下的虎豹骑士卒却是个个如狼似虎,眼见我方守卫渐渐吃力。赵云彻底怒了,不再管文聘如何,冲入虎豹骑士卒队伍里厮杀起来。
如果换做平时,他都不会出手去杀小兵,小兵是给己方士卒练手的。但文聘带来的这些士卒是个例外,赵云早就看出来,他们不尊文聘的号令,杀心很重。这样的士卒与己方士卒厮杀,己方士卒损失会很大。
看见他们,赵云就想起那天早晨,刘妍下令杀死所有龙骑军俘虏的事情。这么做太有必要了!曹操培养的这支军队,忠诚度实在太高,他们的心里甚至没有主帅,只有他们认定的敌人,这样的士卒,该杀,太该杀!
赵云起了杀心,这支虎豹骑士卒的末日到了,他甚至下了命令,放开手脚,全歼敌人!暂时把抢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杀光这些虎豹骑士卒先!
这一下,荆州骑兵们终于明白,这一仗和之前打朱灵不一样了!这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战斗!主将下了全歼令,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这支军队,一个活人都不能放过了!没说的,豁出去了,杀就一个字!(未完待续。)
赵云初逞威 4
然后,惨烈的战斗就在文聘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赵云虽然是一流强者,但这支虎豹骑的士卒人数是他的军队的一倍。加上他的士卒多是新兵蛋子,帮不上他什么忙,一切全都靠他一个人一肩挑。
渐渐的,虎豹骑的士卒们也看出来敌方主将的厉害了,纷纷避开赵云,专挑普通士卒杀.戮。赵云也是无法,只得主动上前寻找战机,这样一来,他的消耗就非常大。一边的文聘此时非常纠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己方的士卒用这种笨办法企图拖死赵云结果肯定是不能如愿的,赵云手下的士卒虽然是新兵,但人都是有血性的,当他们真的被激发出了不死不休的血性,己方士卒就等着被生吞活剥吧!
其实文聘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虎豹骑对荆州骑兵会有这么大的怨念,会主动上前攻击对方而不听他这个临时主帅的号令。原因就在于当日,刘妍下狠手,当着曹军的面屠杀龙骑军将士,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这一幕被许多曹军士卒看在眼里。刘妍“女魔头”的绰号在曹军士卒中是谈虎色变。龙骑军惨遭重创,虎豹骑的兄弟们心有戚戚焉,知道骑兵士卒若是落在刘妍手中,那是必死无疑,没有半点活路。
而今,赵云杀了朱灵,灭了他的部队。新仇旧恨和不能被俘,被俘必死的心态导致了这场一上来就注定是要你死我活的战斗。和文聘想的一样,虽然一开始,虎豹骑个个击破的战术杀死了不少荆州骑兵,但越到后来,战损比就慢慢出现了变化,胜利的天平开始往荆州的方向倾斜。荆州骑兵变得越来越老练,赵云收割敌军人头的速度也在缓慢上升。虎豹骑的士卒们终于明白,死神的脚步,近了!
赵云本来不愿多杀小兵,但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一杆长.枪搅动风云,每次刺出都会带走一条人命,那凌厉的身手让敌人闻风丧胆,但对己方士卒来说,却是最完美的教科书**演示。
他们此时无比亢奋,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在和这么厉害的人并肩作战,勇气,毅力和必胜的信念就会充斥胸膛。有赵将军在,荆州必胜!
文聘一直都远远地看着,看曹军和荆州军在拼命。自己却僵在原地。他不可能帮曹操去打赵云,他刚刚才从赵云的枪尖上逃生。实在不想上前化作赵云的一份功勋。但此时如果他不上去,这支军队就会全军覆没,他哪里还有脸回去见荀彧,见王朗,将来又怎么向曹操交代?
赵云来一趟许都如入无人之境,朱灵挡不住,他文聘更挡不住,明知挡不住而去硬抗,这太不明智也不符合她的原则。可是,如果自己此时灰溜溜地逃跑了,将来他在士卒面前又如何立威?不对啊!如果这支军队全部死在这里,他还有何面目回许都见荀彧?将来曹操自辽东还,他也没脸去见曹操啊!
与其到时候尴尬,倒不如干脆投奔了荆州算了。反正自己本就是荆州人,对这一带的地形地貌都有描写,更为难得的是,文聘善水战,是荆州为数不多的水陆两种战斗,都能胜任的全面型人才,他也是一时心高气傲,才会受了蔡瑁甜言蜜语的蛊惑,********想要找更强的主公,因为只有主公的实力足够强大,做属下的身份才会水涨船高,
就这么着,文聘又动了投降的念头。因为已经投降过一次,心理建设只一次就够了,所以他一下子就能做出决定。打定主意之后,文聘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体枪冲入人群,对着自己曾经的属下举起了屠刀。
士卒们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但在文聘一枪刺死一个曹军士卒的时候,整个虎豹骑都傻眼了,士卒们都想不通,明明是己方主帅,却对着自己的士卒举起了屠刀,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奈何赵云此时如杀神附体,管你是谁,只要是挡路两家伙的,全部杀无赦!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赵云和文聘,这两个人居然在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与赵云联手了!虎豹骑的士卒们吐血啊!这样下去,他们可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他们想的一点儿都没错,赵云与文聘,这两个完全两个阵营里的将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联手了。这一天成了虎豹骑成军一来最为耻辱的一天,主帅叛逃不算,还和敌方主帅一起反戈一击,虽然文聘的枪法没法和赵云比,但和普通虎豹骑的士卒相比,他们还是有优势的。
赵云见文聘在帮他,顿时喜出望外:“将军此时弃暗投明,真是帮了小弟大忙了!回去之后,小弟一定在军师面前大力推荐兄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赵云与文聘这两位当世名将,就已经兄弟相称了!今天是虎豹骑的末日,却是荆州骑兵变强的起点。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与天下第一的曹军骑兵抗衡,不仅如此,他们完全可以全歼对手,获得一场大胜!必胜的信念第一次植根在了荆州骑兵的心中,使得他们更加奋勇争先,更加舍生忘死。
这一战非常辛苦,却也充满了戏剧性。文聘的临时倒戈,让赵云能够腾出手来,狠狠杀了几个虎豹骑中的厉害人物。减轻了普通士卒的负担,进而真的做到了全歼敌人,一个不留!
随即,赵云下令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数量,并且让没有受伤或者受轻伤的士卒收拢马匹,包括虎豹骑本身的马匹,加上赵云从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好几千战马,他的欲.望就此膨胀开来。虽然己方士卒的伤亡人数非常多,此时全都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赵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因此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战争嘛,都是会死人的,想要保证自己不死,就要拼命杀死对方。如果你一味地求别人仁慈放过你,别人只会更加把你当软柿子,更加加倍地欺负你弱小无还手之力。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遇强则强,杀他个天昏地暗,彻底灭了许都城中,某些大人物的阴谋。
(未完待续。)
赵云初逞威 5
在赵云和文聘联手以及荆州骑兵豁出命去厮杀的情况下,这支为数不少的虎豹骑小队真的被全歼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赵云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忙忙碌碌清点战利品的将士们,回头对文聘说:“兄长,你的家眷,如今在许都城中吗?”
文聘闻言哈哈一乐:“贤弟你多虑了,我本荆州人士,我的根基在荆州,随蔡瑁投曹时,身边只带了妻妾子女数人,其他亲眷都在荆州。而且以我作为降将的身份,曹操即便再信任我,也不会把我的家眷安放在城内。”
“如此甚好,我带着人先撤,兄长接了家眷就来吧!”赵云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度翻身上马,对文聘拱拱手,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往南阳境内退去。
此战本来最大的收获是那些战马,现在,文聘弃暗投明,那些战马就成了陪衬,文聘才是这一战中最大的收获。
果然,赵云领着大部队进了南阳城,把战马和士卒都扔给了李严,让他先找地方暂时安置了,自己也留在南阳城内,等着文聘上门来。
文聘没让赵云失望,连夜带着妻妾儿女收拾细软往南阳进发,第三天一早到了南阳。为了表示诚意,他把妻儿家小留在了南阳,自己单枪匹马跟着赵云进襄阳拜见徐庶。
一进襄阳,文聘就感慨自己这次真是赌对了。不说别的,这襄阳城比当年蔡瑁当权时更繁华更热闹了,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面带笑容一看就是生活富足安乐的,这位公主殿下真是有些手段啊!
这么想着,文聘跟着赵云来到徐庶的将军府,徐庶见到他眼前一亮,别人不知道文聘其人,徐庶可是太知道了。此人之能,堪称荆州中青年武将中的第一人,水陆全能,文武全才,乃蔡瑁手下王牌中的王牌。他一个人守江陵,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么说吧,如果当时守城的还是文聘,岑奇肯定一点机会都没有。搬走江陵城物资的事情,只能是空想了。
没想到赵云这次出征,不但粉碎了敌人的阴谋,还赚回了一个文聘!真是天助我也!徐庶几乎是一见他就想好了怎么安排他了!他正是目前荆州紧缺的人才啊!
“文将军,你在荆州的时候就已经是威名赫赫镇守一方的人物了。公主在长沙时就对你赞不绝口,一直惋惜你去了北边的事儿,若是他日寻着机会,定要谢谢你当年多多的宽容。”徐庶一边说着,一边让文聘坐下:“如今公主殿下去了前线,荆州留下的赵云和李严你都见过了,还有一位你没见过的,甘宁甘将军,他如今在江夏镇守,防着江东。”
“长公主殿下亲自去了前线?”文聘对谁谁留在荆州什么的没怎么上心,听到他未来的老板一个女流之辈亲自上前线了,顿时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这次投诚可以见见这位传奇的公主,看看能把曹操赶回北方,把蔡瑁蒯越全部纳入麾下的女子究竟有多厉害,没想到她竟然亲自领兵进川了!这真是太意外了!文聘不禁对刘妍更加好奇起来。
“是啊!他亲自入川了!所以我才说,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你能来,便是荆州最大的助力。我这就安排你去江夏,接替甘将军镇守江夏!”徐庶拍板,文聘的新工作就这么轻易地决定了。徐庶根本没问他任何个人问题,直接就给了他守卫边疆的重责大任!
要知道,江夏对整个荆州来说,是最坚固也是最薄弱的一扇门户。坚固是因为甘宁在那里守卫,薄弱是因为对面是江东,孙权一直都虎视眈眈,一直都在寻找能够进攻江夏的机会。用文聘替换甘宁,说实在的,是对文聘巨大的信任,也是巨大的考验。毕竟甘宁是荆州水军的一面大旗,而文聘虽然是曾经的荆州名将,但现在,他只是一员降将,真是这才是他投降的第一天而已。
文聘听了徐庶的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甘宁是谁,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在江陵的时候,甘宁的名声还没怎么显露。倒是荆州的陆军不断开疆拓土,把疆域扩张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这并不影响文聘了解甘宁这个人。因为甘宁的发迹几乎和他的新老板同步,他的新老板刘妍在赤壁一战中后发制人,一举拿下了如此众多的城池,其中之一就是江夏,就是甘宁生生从江东人手中把江夏给夺了过来!这比之前收武陵,零陵,桂阳三郡的难度可大了许多。甘宁一战成名,从此江东水军天下第一的名头就此化为泡影。
文聘本人也是水战好手,对其中的厉害关系知之甚深。他曾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在事先完全没有计划,没有任何布置的情况下,完全临时起意,能不能用那么少的兵力做下那么大的事迹?他问自己,答案是没有把握,应该不会去做。
但是甘宁就有这样的魄力,这也是他的难得之处!文聘听风辨音,知道徐庶的意思是要自己替甘宁去守江夏,让甘宁火速赶往川内,支援刘妍。
可是,徐庶就这么相信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戒备之心吗?他凭什么这么自信?文聘忍不住心存疑虑。不过,徐庶接下来的话和举动,让文聘完全打消了疑虑,徐庶对他说,他去江夏镇守,他的家小妻妾全部都会被安排在襄阳城中,原来文家的宅子内,以前文聘在襄阳置有产业,只是几番权力更迭,他有去了北方,这处宅子不知道易手多少次了。徐庶现在提出让文聘还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这让文聘觉得很窝心。
徐庶察言观色,知道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写了一份公文交给文聘,让他接替甘宁做江夏太守,所有江夏原有的守备力量全部留给他,甘宁只带自己的亲兵,用两三艘小船,轻装往涪陵的方向赶,希望能追上前面开路的周泰,由他率领水军入川,刘妍的胜算便又增加了几分。
(未完待续。)
江州城外计中计 1
视线转回,再来看前线的刘妍,她人在川内,确是心系荆州,荆州内乱的档口,正是她被邓贤和泠苞堵在江州的时候。脚步一停,她就开始担忧荆州的情况了。临出发前,她给了徐庶最大的权限,他可以代替她处理荆州内外所有一切事务,可以先斩后奏,甚至不奏,她把她的身家性命全部交托在了徐庶手上。
最开始的时候,她一路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捷报频频传入荆州,从荆州来的消息也相对非常多,徐庶和蒋琬的公文也是源源不断地送到她的手中。可是,随着部队的推进,到江州地界的时候,她被拦在了城外,大军就此停留驻扎。刘妍住在军帐中,军事方面自有庞统和诸位将军去动脑筋,她既非决策者又非执行者,也不用担心后勤保障的问题,可以说,她在军中大多数时候只负责跟随行军。所以,一旦停下来,她就有许多的时间去揣测襄阳的形势。
虽然她让蒯越做了襄阳太守,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襄阳和南阳一带的士族和豪强放松了警惕。司马徽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刘妍已经对司马徽的好感度已经直线下降,就快消磨成零了。
倒不是说她忘恩负义,将司马徽的扶持之恩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当时她太弱小,司马徽的扶持是雪中送碳,她并不觉得这些扶持有什么附加的条件,甚至她会主动让出一些名利给司马徽,而这种相互合作在初出茅庐的刘妍心里,是司马徽给予自己莫大的恩情。
但是,现在刘妍已经身居高位,她所能反馈给司马徽的东西越来越多,以至于司马徽觉得自己当初广结善缘,一时兴起扶持的一株幼苗如今长成了一株铁骨铮铮的木棉树,干瘦的枝杈,却开出了血红的花朵。
而此时的刘妍明显感受到来自世家的束缚和压力,司马徽是隐士不错,可是荆州司马家却是一个人丁兴旺子弟众多的望族,外加司马徽本人桃李满天下,刘妍如今一算,荆州官员里,竟有七成官员多多少少与司马家扯上关系,不是姻亲就是们生,不是门生也是故交,刘妍以前不在意,只觉得司马徽推荐的人才越多越好。
但是现在,当荆州的官缺成为过往,当荆州官学遍地开花,人才选拔体系日益完善的时候,荆州出现“死马系“官员结成党羽的迹象,这让刘妍不能不心生警惕。再加上司马徽对刘妍曾经有过“不得下嫁外人”的忠告,虽然刘妍本来就没有那个心思,但他的这番表态还是让刘妍觉得心寒。
品格高洁如司马先生,原来也有如此俗不可耐的一面,真是让人失望。刘妍对司马徽失望,司马徽觉得刘妍对他产生了戒备和疏离的情绪。
关键是现在徐庶也觉得是刘妍在疏离司马徽,似乎是有意对荆州士族,尤其是襄阳和南阳地区的士族进行新一轮的管束和打压。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徐庶觉得徒儿有意挑动司马家出头。如果让徒儿知道司马懿的事情,恐怕她会把五溪这笔账算到司马家头上,借机削司马家一顿。
作为刘妍背后的掌舵人,以及老师,徐庶不希望刘妍在眼下这个时间段就与世家出现明显的裂痕。因为此刻的刘妍虽然身居高位,以长公主之尊统御荆州,但是由于发展得太快,根基不稳的弊端也是日益凸显。如今她又在对川内用兵,荆州内部还是以维稳为上。
故而徐庶选择了隐瞒司马懿的事情,想要等到刘妍在前线站稳了脚跟或者干脆等她回到襄阳之后再告诉她曾经有一个叫司马懿的人,来到荆州意欲颠覆你的统治。但是现在,一切还都不是时候。
刘妍身在军营之中,并不知道徐庶此时的想法,她只觉得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老师的书信和蒋琬的公文了,想来荆州这阵子太平无事,所以老师也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了。
想到这里,刘妍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正在观看的竹简,长叹了一声:“我早已经知晓,你与我之间,除了公事之外,无话可说,但为什么此时我还是希望能收到你的只字片语。原来放不下的那个,永远都是我。”
伸手抚.摸桌上的竹简,编竹简的绳子早已换过数遍,实在是她总把它带在身边,时时观看。这卷竹书,还是当年拜师的时候,徐庶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他的笔迹。虽然只是普通至极的论语摘抄,可是刘妍每次范开来看的时候,总会觉得这些字都有温度,都是活的一样。总让她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那些事虽然年代久远,却还总是历历在目。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不能自立,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强不息,不能再靠着老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一辈子做未亡人,就要拿出一点魄力和决心来。不能再陷入以往的私心里。那样的话,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迟早还是要被别人给害了。
这么想着,她忽然将竹简猛地拢起,随意地往公文堆里放了进去,末了还故意将这些公文放乱了。然后命人进来,将公文连带这卷竹书一起装箱落锁,放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
那卷竹简离开自己的视线,刘妍长出一口气,平了平心跳之后吩咐外面的侍卫,把庞统请来说话。眼瞅着魏延杀泠苞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天了,尸体都已经让小兵入土为安了,这江州城里依然没有动静,士卒上前辱骂挑衅,邓贤装聋作哑装听不见。荆州士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庞统也是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城府这么深的人。人家躲在龟壳里不出来,却叫庞统也无计可施了。
然而,这毕竟是在敌人的地界,时间拖得越久,对敌人就越有利,刘妍不想让对方白白占了这个便宜,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出这一步,绝对不能让小小一个江州城憋死在半道上,总要想点儿办法出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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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外计中计 2
其实庞统和刘妍都不知道,邓贤打死了也不出城应战的原因,不是因为脸皮厚,也不是因为城府深,而是因为张任还在外面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埋伏着呢!这都好几天没动静了。他既不敢派人出去把张任叫回来,又不好再派人出门应战,泠苞被魏延刺于马下,城里其他大小将领,谁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对面阵中远不止魏延一个厉害的角色。什么张飞,乐进,黄忠之类的,谁都比魏延的名气大,邓贤此时真是提心吊胆,只能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了。
一连几天过去,江州城里一直没有动静。刘妍皱眉,把庞统,黄忠,乐进,殷观等一干人找到了一起。见人都到齐了,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被堵在江州城外数日了,若城里有千军万马,外加一个强将也就罢了,如今的情势是,我们明知道它里面不足兵也不足粮,守将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被这样的江州堵在外面,我不甘心,列位对这江州城,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底下众人被问得默默无声,这一路上过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因此刘妍到现在为止都是默默跟随,大事小事都交给幕僚和军师自行商议定夺。但这一次,他们终于遇到了阻拦,这才几天的功夫,长公主殿下就没耐性了,这叫他们要怎么说?前面是座大城,也是座坚城,守将要是闭门不出,除非你有数倍与他的部队,外加众多的攻城器械,不怕牺牲,不计后果,那也要花点时间把城头上的小兵们都杀了,然后才能打开城门攻占城池。
但你不是说了么,荆州的士卒和将领个个金贵不能损伤,如果我们真的建议你这样攻城,你一定不会同意。也就是说,眼前这座城,强攻是肯定不行的,只能智取。既然要智取,就一定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出门在外,没点耐心怎么行呢?
然而底下人虽然这么想,却绝对不能这么直白地对刘妍说。毕竟刘妍是上司,这么说显得非常没礼貌
上司问话,总要回答。底下人面面相觑之后,都把目光放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庞统,没法子,誰让你是军师呢?主公问计,你作为军师,这个时候你开口才是最合适的。可怜庞统一向木讷,根本就没明白同僚的眼神示意是什么意思。
庞统没感觉,刘妍却是感觉到了。其实她今天叫上什么多人,一来是想要集思广益,二来其实也是想听听庞统的意思。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计划,一来可以帮他树立威信,二来也是想以毒攻毒,治一治他不善言辞的毛病。
可是,看到庞统身边点了好几个两百瓦的大灯泡,他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刘妍都有捂脸的冲动。这个人,腹内锦绣文章,嘴上却常年挂着一把大锁,闷葫芦惯了,自然会经常开口就是错。这回进川,得好好治一治他的这个毛病,刘妍默默地想。
“军师,说说你的建议。”刘妍毫不客气地就把问题抛给了庞统,眼神示意你赶紧说,这本就是军师分内的事情。
“启禀长公主殿下,此事急不来,需要花时间布置和商议。若仓皇生事,请长公主宽心等待数日,这城外的那条大鱼,一定会咬勾的。”庞统不慌不忙地告诫道。
其他听到这番话的人齐齐为庞统捏了一把冷汗,心说庞统啊庞统,你能这么直白的说,这是胆大包天了,公主也是你能欺负的吗?
“本宫承认,本宫是有些心急了,不过本宫刚刚还在思量,究竟有什么又快又好的法子能够进得了这座城。”刘妍一改方才小女儿的情态,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公主,您的心思太重了。其实这座城远比不上京都里的景致,拿下它也不是难事,但是公主,你不觉得这城里的一些情况,与我们之前探得的情报药学出入吗?属下担心,这其中有诈,所以故意装作按兵不动,就是想要看看,这城中的幺蛾子究竟是什么!”
刘妍见状暗笑了一声,不会说话的人,到底还是不会说话。看来自己是要给他上上课了。“如今情势已经十分明朗了,你还有什么顾虑?至于这城中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个,你有办法钓他出来呢?”
“办法总是有的,属下正在布置中,请公主耐心等待。”庞统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切忌心急慌忙,故而一直不轻不重地安抚着。
刘妍确实是比较急了,但是当着军师和诸位大人的面,她只能装作风清云淡地表示大家都来看太上老君收的各种武器。再不想办法拿下江州,只怕是最疯追忆不让走。
不过没关系,咱们有万能的军师,军师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刘妍期待地等着庞统发言,庞统果然是领兵的一把好手,只可惜在这个时代有些党浪费了。
只听庞统说,现在城里的邓贤那是困兽犹斗,根本不用去真打,我们只需把兵往四周一堆乱忙,谁还顾得了其他。所以,虽然我们现在是在城外,但进城是分分钟的事情。哪里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整顿强,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主持人开口说话,是想要总总账呢?还是要添乱呢?
“军师,不是我催得紧急,实在是最近我的眼皮子直跳,恐怕荆州的局势并不如竹简上写的那样风平浪静,老师一定是为了怕我担心,所以对我有所隐瞒,我想,如果我们在前面能有所建树,他在大后方,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你说呢?”刘妍一番话,说得庞统的脸又红了,他一躬到底:“公主殿下所言甚是,这件事是属下欠考虑,属下心中已有计较,请您放心,属下一定尽快拿下这江州城,绝不给敌人一点寇严残喘的机会!”
羞愧中的庞统奇迹般地说了许多话,让众人大跌眼镜,庞统这是要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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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外计中计 3
“好了好了,庞师兄,你就别在这里表决心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计策,不如说些出来,大家心里也好有个数。这泠苞一死,城里的邓贤和张任就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缩在壳里怎么都不出来,强行攻城非我所愿,请师兄助我。”刘妍言辞恳切,说得庞统都不好意思了。
他不好意思,刘妍心里却在叹气,庞统这耿直的脾气,遇上不善言辞的嘴,真是要把外人憋死的节奏!还好自己早有心理准备,接受他的这一切,换做是周瑜,只怕他表面上敬重,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把庞统虐打过无数遍了。
“属下以为,这江州城周边的丛林山道里面,似乎有些玄机,被我们忽略了。”庞统如是说。
“嗯?你什么意思?我们忽略了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的计划吧。”刘妍一点都不给他故弄玄虚的机会,好像心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怕他言多必失。
“我的计划是,后撤三十里,减轻敌人的戒备,而后派人搜山,在这山林之中,定有我们没发现暗道或者埋伏。”庞统肯定地说。
“可是,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了,现在又用什么搜山?难道要把士卒也派出去吗?蜀中多毒物瘴气,这么做恐怕不妥吧。”刘妍没说话,边上乐进说话了。
刘妍一句:“此间无外人”彻底熨帖了乐进的心,本来就位一直都进不了曹老板的核心圈而郁郁不平的他意外地在刘妍这儿找到了自信。听到庞统这么说,他也忍不住出来说两句了。当然,他本无意给庞统难看,毕竟人家是正牌军师的存在。
乐进一开口,刘妍眉头一皱:“是啊,师兄,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了,这周围山林这么广阔,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你要让士卒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总要挂一个相应的彩头吧?”
“这山林之中,要么就有回城的密道,要么就有另外一个秘密基地,要不然,魏将军杀了泠苞,却连一个活的俘虏都没有抓回来,这不合理。我们的士卒眼看着他们逃入密林后消失不见。可是我们围着江州城那么久了,从没见它任何一座城门打开过,除了泠苞,其他别说人了,苍蝇都没见过一只,那么那些逃走的士卒去哪儿了?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庞统分析着情况,坚信山林里有古怪。
“好!有道理!就照军师说的办,来人!击鼓升帐!”刘妍一拍桌子,雷厉风行地吩咐升帐点兵。其他众人见状不再提反对意见。到此时,大家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公主殿下一直都在帮着军师,她是故意让别人质疑他,好给他清楚阐述自己的战略目的的机会。
不过,她当然也明白乐进是好意,并非针对。要不然,以她护短的个性,谁敢在她面前质疑军师,注定是要倒大霉的,乐进不会倒霉,不过也想好了要主动请命,亲自带人进山搜寻。
于是,当天江州城头上的守卒就看见对面大营拔营后撤,并且一撤再撤。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邓贤,这些天过得真是如坐针毡,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连晚上都不敢闭眼睛,怕他一闭眼的功夫,敌人就杀进来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看见敌方军队撤退更让邓贤高兴的事情了。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关闭的城门依旧没有打开。就怕对方以退为进,想要诱.惑他开城门而后杀进来。至于一直在外面埋伏的张任,邓贤觉得完全不需要担心他,做为本地人,又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就算在丛林里呆上十天半个月,哪怕更久,也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一边,后撤到预定地点之后,庞统立刻点兵点将,将魏延,张飞,乐进都派出去了,独留老爷子黄忠坐镇中军帐。老爷子本来是不服气的,直嚷嚷着年轻人能做的事情,他老头子都能做,对庞统这个安排颇有微词。
最后还是刘妍出马,对他说,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的底牌都亮给敌人看吧?总要留一两手关键的时候能克敌制胜吧?这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座坚城,后面的仗还有的打,老爷子暂时做一做那压箱底的宝贝。而且,刘妍身边还有许多文官,包括庞统也都要人保护,黄老将军老当益壮,做保镖是最合适了。
好一番甜言蜜语之后,老爷子才算接受了留守的命令,让刘妍长出一口气。其他的将领各自带着一千到三千不等的士卒进山去了。
加之先前派出的数千人,这次庞统是下了大决心了,坚信在这山峦叠嶂之中,一定有一条不为外人知的道路,帮助那些逃兵迅速消失,踪迹难寻。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搜山运动就此展开。刘妍先后派了将近五千多号人搜山,自己则和庞统两人坐在帐中对弈:“师兄,如果我有那撒豆成兵的神通就好了,此时便有数不清的士卒为我出力,我要强攻也可,我要把这附近的山林翻个底朝天,顷刻间就能做到,你我也就不用在这里苦等消息了。”
“公主殿下且放宽心,属下早已下了明令,这次搜山,以调查真想为主,诸位将军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出事。”庞统落下一子,正好把刘妍的一处暗门给堵上了,这一堵不要紧,刘妍根本就看不上他。听了这话,再看看字迹端端正正的手抄本,刘妍看到这抹笑,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似乎有人要敲竹杠了。
“公主殿下训练的新兵质量不错,而且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好兵,果然hi好兵!”说完这句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来汇报,说是魏延经在林子里留了脚印,但是,这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挤破脑袋想着怎么用做小的代价拿下江州城,她刘妍若能捷足先登,这对她的个人声望也有巨大好处的,(未完待续。)
江州城外计中计 4
就在这时,刘妍的亲兵进来了:“启禀长公主殿下,军师大人,有探子求见。”
“嗯?这么巧?”刘妍和庞统对视了一眼,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不多时,外面进来一个黑漆漆的矮子,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小人邓校尉帐下李浑,参见长公主殿下,军师大人!我们大人发现了敌军在林中的埋伏痕迹,但对方非常警觉。我们大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在外围警戒,不敢入内,特命小人回来,将情况禀告长公主殿下及军师大人,请二位定夺。”
刘妍闻言喜出望外,心说邓艾果然是长大了,竟然这么快就能建功,真是让人不能不佩服他的悟性和毅力,这孩子,是天生的将才!胆大心细,刚毅勇猛,这是多少人长了一辈子都没长出来的脾气,可是邓艾天生就拥有了。刘妍觉得,这是她的福气。她毫不吝啬对邓艾的喜爱之情:“艾儿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师兄你在他身上花的心血,真是太值了。”
庞统此时却丝毫不见喜色,反而眉头紧皱:“你把详细情形诉上来。”
这个叫李浑的士卒当下把他跟随邓艾进山搜寻遇到的一系列情况一一向庞统做了说明,说到遇到疑似敌军的痕迹的时候他说:“我们发现了敌人在林中用火的痕迹,以及大量人的脚印,我们循着痕迹走了一段,发现了更多可疑的痕迹,于是大人就存了小心,下令扩大搜索范围,并且差差遣小人回来报信。”
刘妍和庞统一边听着,刘妍频频点头,心里对邓艾满意得不得了。庞统听完整个过程之后让李浑下去稍作休息,他对刘妍一拱手:“公主殿下以为该如何处置?”
“你是军师,军事大事,由你做主。艾儿也是你的弟子。”刘妍把皮球踢给庞统,明里暗里都在提醒他要照顾邓艾。其实她是多此一举,庞统对邓艾倾囊相授,自然也是非常看重他的,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把这个立功的好机会留给邓艾,就是希望他能趁此机会一飞冲天。
因此,庞统闻言没有推脱,立刻吩咐人联系魏延,张飞,让他二人火速朝李浑提供的位置靠拢,与邓艾汇合,务必全歼敌人,乐进则继续搜索林中存在的密道。就在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只听士卒们恭恭敬敬地喊将军,刘妍与庞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无奈苦笑。
不用猜,来的肯定是黄忠无疑。老爷子的耳目可真是灵敏至极,这才多少工夫,他怎么就得到消息了呢?没说的,肯定是要求上战场了。
果不其然,来的就是黄忠,一进门就嚷嚷:“老夫听说有人找到了一支隐藏在山中的人马?有多少人?老夫这就带兵灭了他去!”
“老爷子稍安勿躁,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甚了解,艾儿只是找到了一点痕迹,军师已经派人去了,这种小事,怎能劳您大驾,您在这营中,我等各俱安全,您一走,我和军师可就要提心吊胆了。”刘妍笑嘻嘻地安抚黄忠,并且向他保证:“我当着军师的面,应承您了,过了江州城,我们将要分兵,到时候就由您率领其中一路大军向前递进。”
“此话当真?”黄忠一双鹰目闪闪发光,直勾勾地盯着庞统看。毕竟人家是正牌军师,要发兵,令箭都得过他的手。
“是啊!我已经禀明了公主殿下,定下了计策,由您与乐将军各自领兵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往成都方向包抄。所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区区江州城完全不需要动用到您。”庞统难得说谎,却和说真话一样一本正经,倒让刘妍对他更加叹为观止了。
其实他的确和刘妍讨论过分兵的问题,却没讨论过具体的分法,他根本没想过要让老将军亲自上前线。这根老姜只需在军中坐镇,不需要出手,他本身就能鼓舞士气,万一这个老宝贝出点儿什么状况,那造成的震动无异于是一场大地震,刘妍冒不起这个险,庞统也冒不起这个险。可是老爷子偏生是个火急脾气,遇上打仗的事儿,那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他,没法子,只能先撒些小谎把他哄住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当然,黄忠并不知道这一茬,他在得了刘妍和庞统两人的许诺之后放心地回去了。留下两人却各自有了心事。
“师兄,你看老将军这么渴望上战场,如果发现我们联手骗他,那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真让他上战场,我又担心把他给累着。”刘妍小小声嘀咕着,好像还怕黄忠没走远,被他听去了。
“公主殿下说的是,属下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故而一直都没有应承老将军的请托,可是您方才给了他承诺,如果令出不能执行,只怕会引发老将军的无边怨气,反而不好,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带兵前行,中军与他一路,晚他几日出发,不让他知晓。这样,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就能有个照应了。”庞统同样轻声说。
“嗯。这也是个办法,对了,周泰走水里,如今到哪里了?”想到要分兵的事情,刘妍便想起了从江陵早于大军出发的周泰,他走水路,目标涪陵,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哪儿了,遭遇敌人没有。
“公主殿下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他了。川内水流众多,我们找他需要费些时日,他联络我们也是一样的。”庞统解释说。
“哎,当初要是把兴霸也带来,我也许就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江夏,心里怎么埋怨我呢!”刘妍忽然想起了被自己撇在江夏的甘宁,心里寻思着甘宁可真是好用,他无论在哪儿,都能让人省不少的心。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甘宁已经日夜兼程,几叶扁舟,加速往涪陵方向疾行而来,甘宁那叫一个兴奋,见到文聘手里的文书,连交接都没有,直接把太守大印扔个他,自己立刻到里面收拾了一番,带了几个自己的心腹副将,乘上小船飘了就走,倒把文聘弄得好不尴尬,幸亏平日里郡务也都不是甘宁过问的,有几个专门帮他打理政务的官员来向文聘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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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外计中计 5
且不提文聘留在江夏替甘宁守江夏,惹得对面孙权心里痒痒,毕竟甘宁的招子太亮而相对的,文聘虽然是荆州名将,那也是曾经的事儿了,他的名字好久没在孙权关注的情报上出现,这杀伤力自然要比甘宁小很多。
甘宁被调走,孙权能想到的只能是刘妍在川内遇上麻烦了,需要甘宁这个强力外援,而这对他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上回北伐的仇恨,此时不了更待何时!
可是,孙权不知道文聘不等于文聘不知道孙权,人家可是上了刘表黑名单的人物。文聘对江东的势力知之甚深。所以,孙权遇上文聘,也是大悲剧。徐庶之所以毫不犹豫地启用文聘去江夏镇守,就是为了钓鱼,钓江东上钩。被甘宁憋到内伤的孙权妥妥的上钩,摩拳擦掌准备和文聘干一架。
这边是赵云唱罢文聘登场,一边打完一边开场,虽然一直都没有消停却一直都在徐庶的掌控之中。有他在襄阳运筹帷幄,荆州固若金汤。
再看刘妍这边,庞统前前后后把四分之三的兵力放出去搜山。帐中只留了黄忠与岑奇二人坐镇。人多好办事,他们终于得到了邓艾提供的蛛丝马迹。于是,魏延,张飞,寇封都去了,只留乐进还在原来的方向上继续搜索。
这下原本守株待兔准备埋伏别人的张任,一下子成了群狼眼中的活兔子,他们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他几次想要突破封锁却又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踪再无翻盘的希望。故而他不断转移躲避,不知不觉间落了下风,成了过街老鼠,自己还不知道。
岑奇手下的斥候部队是荆州最好的斥候部队,本来隶属于镇军将军黄忠。后来因为黄叙的关系,被刘妍划入了岑奇的帐下,在岑奇和黄叙的带领下,这支队伍逐渐从单纯的斥候升级成为一支集斥候与刺客相结合的队伍。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是经历了破军营魔鬼训练成长起来的真正的战士,在埋伏和反埋伏方面,他们非常有经验。
虽然地形不熟,虽然气候不适应,然而这些都不影响他们的发挥。对他们来说,挖出张任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有了寇封,魏延,张飞三支队伍在明处,把张任如过街老鼠一样赶得无处藏身,这倒是给黄叙和他的战友们创造了极好的机会。
此时,黄叙就像是来自丰都鬼蜮的使者,领着众人一步步靠近猎物,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张任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却依旧仗着自己是本地人,熟知地形而继续躲闪,却不知自己的活动路线已经渐渐被荆州士卒堵死了。
在不知道有埋伏的情况下,贸贸然从张任眼皮子底下经过,被他做掉的可能性太大了。此处事密林森森,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就算是庞统这样绝顶聪明的人物,也会猜他就算埋伏,也不会那么巧,自己就在他的射程之内。然而,中招的原因往往就是这一念之差。
所幸庞统在还没靠近江州城的时候就把邓艾和斥候派出去打探情况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庞统素来严谨,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张任悲剧了,遇上有准备并且下定了决心的庞统,他只有认栽的份。
这么多人挖他一支小队,方便得很。各路大军中,寇封离得最远,他最后一个到,与其他人汇合没多久,张任就露了行踪,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猫抓老鼠的交锋就此展开。
黄叙和他的战友们是第一批发现张任大活人的人。箭对箭,张任哪里是黄叙的对手,被虐得体无完肤。好在有亲兵为了他拼命挡驾,他才得以从黄叙的魔抓中逃出来。黄叙却并不懊恼,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而后回到自己的部队领罚去了。他又要进入疯狂训练模式了。
另外三人听见不一样的风声之后,终于也找到了张任本尊,顿时争先恐后地上前要围剿他。张任一下子就蒙圈了,好你个庞统,居然派这么多人来抓我,你可真看得起我!
眼见即将不敌,欲自刎,结果却被黄小公子一箭射在了他头上的发髻上,把他吓得跪倒在地,手里的刀也扔了,人再也没了斗志。其他三人见状纷纷上前准备逼问张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了西北王?”那架势似乎张任不是敌人,只是一块儿肉一阵香风,人人都想要上去咬一口,长点便宜。
张任想过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却没想到他会死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弓箭技上。和得了黄忠真传的黄叙比箭,张任你是有多想不开?
黄小公子只需一箭就把一个女孩子吓晕了。久而久之,这反而又是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死亡、不过。一旦踏上这条路,你就没了吃饭睡觉的权利,一切都有何他们意思活动,这要换做平时,刘妍对这些安排还是妥当的,没有什么漏洞,结果就把半条命丢了。
黄叙的箭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插入了他的发髻,把他的发簪崩断,一下子头发飞散开来,模样极为恐怖,众人二话不熟把张任装进囚车里,当场就把人往中军帐,现在,一切都看庞统要怎么安排了,本来嘛,军事上蒋说了算,顿时把本人气着了。
活捉张任,对庞统来说是摆着手指能推断出来的事情,但这在军中却被当成是军师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为什么旁人从没有怀疑过在这深山老林里一直有什么一支队伍?这都是军师大人算得准。他掐指一算就知道张任在哪里,摆了什么样埋伏在等来自荆州的敌人。事实证明,军师的确是神算子,城外真的有埋伏,而且这埋伏中为首之人还来头这样大,真是意外之喜!
庞统没想到经此一事,自己的威信完全树立起来了,荆州军上次北伐的时候,他算是北伐的战利品,没有什么建树,之后又一直都没有大规模的战争,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顶着左军师的帽子,他也是压力山大,经此一事他倒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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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城外计中计 6
抓住张任,搜山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因此由寇封押解着张任和其他俘虏回去交令。其余人马继续搜山,既然军师说这山里一定有一条进城的密道,那就一定有!如果没有,那是你没有仔细找。因为张任的被俘,庞统在军中的声望一下子拔高了,搜山的士卒只恨自己没多长一双脚,一双眼,能多走几个地方,能看得更仔细些。
且说寇封押解着张任来见刘妍和庞统,刘妍喜出望外,对庞统说:“军师你果然厉害,你怎么知道这山林中之中还有这么一条大鱼?”
“回公主的话,属下不是神仙,并不知道许多。只是觉得魏将军那次胜仗得来太容易了,心生怀疑罢了。”庞统耿直boy的,毛病又犯了,幸亏魏延不在,要不然定要吐糟一句: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好在刘妍早就习惯了庞统的说话方式,庞统的同事们也都知道他就是嘴笨一点,其实有一颗绝顶聪明的脑子。这不,连张任这个隐藏副本都被他无意中挖出来了。
寇封向两人详细阐述了发现和抓住张任的过程,刘妍听得津津有味,一边感叹庞统的神机妙算,一边感叹黄叙的杀人技又有大进步,长此以往,他还真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刺客!
对于张任,刘妍可没有兴趣见他,不是说不想策反他,而是知道根本就没有办法策反他。早在张松还在荆州的时候,他就给刘妍列举了几个肯定不会投降的硬骨头,建议她遇到这几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其中排第一的就是张任,张任之后就是邓贤,邓贤之后还有黄权,这一文二武是绝没有可能收为己用的。
听了张松的话,刘妍对张任就有了直观的认识。再加上抓过来一看,是个糟老头,她对他就更没有兴趣了。这种年纪一大把的人,最喜欢倚老卖老,绝对不会对敌人有什么好态度,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临时收降一个大将带路什么的了。前面一路走来收降的芝麻绿豆大的文官武将已经足够给他们当路引的了。要不是眼看着张任被活捉,她都想下令把他弄死算了,这种不能为你所用,并且对你不屑一顾的人,还不如杀了算数。
她毕竟还是开不了这个口,只得让人先把张任关押了。吩咐士卒小心看守,一旦发现他有逃跑的倾向就给他吃蒙汗药,让他睡觉。总之就是先养着他,等她想好要怎么处置了再议。
可怜邓贤还在江州城中等着张任回来呢!张任不在,泠苞死了,邓贤现在成了光杆司令,关键是,他还不知道张任已经被活捉了。
庞统倒是想利用张任的生死逼迫邓贤开城门投降。可是再一想还是算了,这两人若是知己好友,还可以按照原计划施行,万一这两人是冤家,那你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庞统拒绝了刘妍关于把张任送回荆州去做劳改的提议,认为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一点,兴许平时他也是个温柔的人也说不定。刘妍却看也不看就把人扔角落里了,要知道,他可是刘璋最信任的人之一,只要撬开他的最,那可真是第一手资料。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刘妍的思考范围之内。她向来只认识华山一条路,她说先将张任关押,不提审,只是限制他的自由,把他圈起来了而已。搞定了张任,眼前这座云雾缭绕的城,就变得漏洞百出了。
(未完待续。)
分兵!丧钟敲响 1
说到分兵,眼下却是兵分三路,上路走巴郡,德阳,至涪陵攻雒(同洛)城而取成都。中路即为周泰的水军,走长江黄金水道直取涪陵由涪陵而守,为后续大部队攻占前沿阵地,但现在周泰与他的部队均音信全无,不知道身在何处。
剩下第三路大军则由需要长途奔袭,攻江阳,取犍为而攻成都。三条路中,尤以此路最远,最多变数。
至于刘妍,已经决定要随上路大军行动,这一路攻打的城池较多,进程相对缓慢,更需要军师坐镇,庞统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军,刘妍不可能脱离中军行动,免得彼此担心各自的安全。
在场的诸位将军各自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等着军师下令。进川以来,除了魏延以外,其他将军基本就没动过手,在江州城外等了那么长时间,以为有功劳可以抢,结果最大的功劳让邓艾和黄叙这两个小字辈的孩子给抢了去。也难怪魏延看到泠苞这种二流守将都双眼放红光。实在是僧多粥少,不够分啊!
现在,终于盼到要分兵了!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诸位将军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妍看在眼里,心里也在盘算分配人选。不过她这是心里想想,最终还要听庞统的意思,人家现在风头正健。
此时庞统坐在刘妍右手下的第一位,面前有一个矮几,几上放着一个令架,令架上的令箭一支都没有动过。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着令架看,希望其中有一支令箭会发到自己。
庞统也没让他们等很久,伸手从令架上拿下三支令箭,开口道:“黄忠,寇封,岑奇三支令箭给你们三位,你们三位为上路征讨,各自领兵一万,以期早日抵达涪陵。”黄忠霍得一下站起身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末将遵命!”边上寇封也站起来拱手尊令。至于岑奇,他向来不会有异议。
第一支令箭发出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批令箭:“乐进,魏延,你们各自领军一万,联合突破江阳直取成都!”乐进和魏延各自出来接令。
于是,在座的五位都接到了各自的令箭,除了张飞,很明显,张飞的角色就是刘妍和庞统身边的护卫,就像曹操身边早起的典韦,后期的许褚一样。至于各位将军的手下,自然而然就跟着各自的主将走,庞统管不到他们头上。就像黄叙跟着岑奇。只有邓艾比较特殊,他和他的兵直属于庞统。
分兵停当,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等徐庶和蒋琬送来镇守江州的文官,江州这个地方和别处不同,它是个三叉路口,对荆州大军来说非常重要,没有重量级的人物在这里运转,刘妍不放心。
结果,就在这几天的等待中,刘妍意外地得到了火速进川的甘宁的消息,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除了甘宁,江夏无论谁守都会是个明显的漏洞,谁守都不太平。老师在这个节骨眼上命甘宁进川,莫不是已经预见到了荆州水军势微,需要强援。
喜的自然是有了甘宁之后,三条路中的水路一下子从最弱势变为最强势,拿下涪陵变得指日可待。到时候,上路与中路会师涪陵,再与下路的乐进魏延会师成都,刘璋必败!这次战争的第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在知道甘宁到来之后,庞统立刻改变了计划,命邓艾与他的士卒留在江州等待甘宁到来与他一同前往涪陵。周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部队在江州再度修整十天之后,徐庶派来了江州太守人选吓了刘妍一跳,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刘巴!这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吧!
刘巴不但人来了,还带来了徐庶给刘妍的亲笔文书,上面详细讲述了荆州自刘妍走后发生的大事件,并眼前荆州的情况,让刘妍放心。另一方面,徐庶也阐明了派刘巴前来做江州太守的原因。刘巴这个太守只是挂名,他真正的任务是保证从荆州到蜀中的这一条补给线的畅通,以及战备物资的接收配送服务。当然,除了后勤保障之外,刘巴还负责帮刘妍做基层宣传,人才选拔等一系列文秘做的工作。
而刘妍手里的幕僚文官们还是跟在她身边,充当庞统的“补充说明”。刘妍弄清楚原委之后,不能不感叹一句,老师想得太周到了,自己那边压力这么大,还不间断为徒儿出谋划策,这种师傅,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师傅啊!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感觉到徐庶关心自己,刘妍的心头依旧会冒出甜滋滋的味道。哪怕徐庶不止一次表示不会娶她,而她自己也一次又一次为自己做心理暗示,暗示老师并不喜欢她,他这么做,只是出于普通关心罢了。
尽管如此,她弯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老师不愿意娶自己,自己无力改变,只能通过改变自己来改变老师对自己的看法。刘妍就是这么个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刘巴来后的第三天,跟着刘妍办完所有的手续。带着一班荆州文武,在大军的全呼后拥下离开了江州。第四天,黄忠出发,探路去了。第五天,岑奇出发,紧随在黄忠之后,也算是间接保护黄忠的安全。另外几位将军可就没有这么好带鱼了,雨这么大,该遮住的一点儿都没有露出来。
刘妍和庞统直等到江州城里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其他几路大军全部都已经开拔之后,他们才开始动兵,江湖就是这样的,今天我吃亏明天你吃亏,试探性的打架下手都不会很重。
他们这一路行来都没有什么激烈的战争,基本都是人到了,对方就降了,要么就是围久了,对方就逃了,总之基本没怎么见血。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既保护了自己的实力,又减少了对方的损失,让对方时时刻刻都有机会反戈一击。正是因为如此,庞统才要分兵并要求快速推进,这段路,可不能再像刚开始那样慢吞吞地走了,需要展示实力的时候,荆州士卒们绝不会吝啬的!
(未完待续。)
分兵,丧钟敲响 2
荆州士卒突破江州兵分三路的消息传到成都,已经是十几二十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刘璋正惬意地与妻妾们饮酒作乐。外面报进来说黄权求见。刘璋顿觉扫兴,不为别的,自打荆州入侵以来,黄权每次求见,就没说过一句好话,每次都是哪里需要增兵哪里需要增粮,哪里失守,哪里告急。而且每次都是趁刘璋心情好的时候过来泼冷水,这让他很是不喜。
不过刘璋对属下一直都是和颜悦色,从不发火的。他认为,这是他的仁政。殊不知,此时的黄权已经是急火攻心,不顾君臣礼仪地冲进来:“主公,大,大事不好!江州失守!江州失守!邓老将军冒死送来紧急军情!张任将军生死未卜!”
“啊?连张任都……”刘璋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脸上微笑的表情顿时凝住了。张任是他最忠诚的部下,深得他的信任,在他看来,江州有张任把守,应该是固若金汤的,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月的功夫,江州失守,张任下落不明。
“这,这倒是紧急的事了。来人!传我命令!正厅议事!”外面士卒闻言连忙奔出去,各家各户去送信了。和刘妍规定的公主府例会不同,刘璋是想起来议事就把人叫过来,想不起来一两个月都不开一次会。全仗张松,黄权,李恢,许靖等人替他打理政务,又有邓贤,张任,泠苞,刘璝等人帮他执掌军务。荆州没有大举入侵以前,他这里非常安稳,三年不早朝都不会出大乱子。
但是,自打刘妍大军入川以来,刘璋觉得自己这一个月忙进忙出做的事情,比他过去三年加起来还要多。懒散惯了的他竟有些心生倦怠了。奈何这是他的地盘,他如果想做撒手掌柜,他那些手下们绝对不会答应的。怪只怪他平时对他们实在太好了,导致他们对他都是死心塌地的。哎,人望太高也不好,人都不能躲懒了!刘璋闷闷地想。
如果黄权知道刘璋现在在想这些,一定一口老血喷他脸上。我们拼死拼活帮你守江山,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怪我们把你累着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好在刘璋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十分认真严肃地回到卧房里,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不装,踱着方步走向议事厅走去。
等他到厅上的时候,厅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别驾张松,黄权,许靖,李恢等人都在,另外还有一脸屎色,仿佛很不情愿的法正,以及义愤填膺的老将军刘璝。
刘璋一声轻咳之后出现在厅上,众人见了他纷纷起立,只有法正依然席地而坐,一动不动。刘璋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问:“孝直(法正字)你心口疼的毛病,最近好些了?”
“好不了了!”法正一点都没有给刘璋好脸色,冲了他一句。刘璋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我这儿有些好药。一会儿你带回去,都是补身体的良药,对你的病有好处的。”
法正依旧冷着脸,却不再反驳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刘璋一直笑吟吟地对他,就算他心中再有气,此时却也发不出来了。
见法正不说话了,刘璋忙安抚大家坐下。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黄先生方才给我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江州失守,张任将军下落不明。我一时间却是没了主意,所以请诸位前来,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边上黄权闻言真是急得脸上汗都要出来了,偏生刘璋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张松离得他最近,此时此刻,他对刘璋唯一的一点儿怜悯都化为乌有了。这个人啊!根本不适合做主公,这种人就算放在普通人家,爹妈有多少财富,到他手里,不消三五年,全部都会败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笑得出来!还问得出大家有什么见解,我对你是不服不行啊!
果然,当大家听见刘璋问有什么见解的时候,表情各异,法正更是抬头望天,鼻子里出气,显然对刘璋有许多的不满。
倒是老将军刘璝看不过去,第一个说话:“主公,末将愿往八郡,助颜老将军把巴郡守住,把敌人回老家去!”
“嗯,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老将军年事已高,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您看,您带多少士卒,多少粮草合适?”刘璋继续摆出一副“我在和你商量,你看怎么办才好”的架势。刘璝老爷子深知刘璋的脾气,当下大手一挥:“五千精锐士卒便足矣,至于粮草,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刘璋一听五千士卒,他没什么概念,粮草多多益善他却是听出滋味来了。这是要他加大投入,多花钱,心里有些肉疼,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心疼钱的时候。江州被攻陷了,再往前就是巴郡,如果巴郡再守不住,大军就会到达涪陵,离成都可就太近了,太危险。眼下只有加大投入,希望刘璝和颜妍能守住巴郡了。
想到这里,刘璋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对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松说:“张先生去过许都,回来时也曾路过荆州,您觉得荆州士卒如何?将军如何?他们真的会屈从于一个黄毛小丫头吗?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张松闻言心里划过一丝苦笑,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吗?人家一巴掌都呼到你脸上了,你才想起来问人家身高体重多少,还说怎么都不相信这一巴掌能打得这么疼。尼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真是个二缺呀!
心里骂着二缺,嘴上却不能不回答问题,毕竟刘璋现在还是他的主子。“启禀主公,属下只是路过荆州,未曾见过传说中的宜阳长公主。不过属下去过南阳,南阳是做兵城,其中军纪森严,倒是有几分强军的味道。至于其他地方,属下确实是没怎么注意了。”
张松其实本心上是不想这么说的,他想把他见到的,荆州步卒的强大,骑兵的强大都说给刘璋听,让他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那是比天高来比海深,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但临行前刘妍的叮嘱言犹在耳,再加上他带了不少荆州的细作进川,他要是暴露了,他们也会被挖出来。所以,他不能不小心应付。
(未完待续。)
法正出山
刘璋闻言眉头大皱:“那曹贼打西凉的时候,被马超逼得丢盔弃甲。我还以为我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他不取西凉心不死,居然用离间计把马超弄到了张鲁手下。这,这,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么!现在,我是背腹受敌,外有荆州大军高歌猛进,内有张鲁嚣张跋扈,哎……我原本想啊……如果那曹贼真是枭雄,未免生灵涂炭,不如我就降了他,可惜啊……”
刘璋不知怎的,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他本意是感叹自己命太苦,周边都不安定。可是在做的诸位却都听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难道,刘璋他要降荆州?
这么一想,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法正更是呵呵冷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招呼都不打一走了之了。余下的众人也是纷纷摇头叹气。边上张松看着法正离去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刘璋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还在那里穷感叹:“为今之计,只能靠诸位多多用力,保我蜀中百姓能够少受些战乱的苦吧!哎……”
“请主公放心,末将等誓死追随主公,决不让荆州大军得逞!刘璝一抱拳,挺高声音说了一句,企图将场内陷入低潮的气氛给打散。然而,大厦将倾一木难支,老将军的话也没能起多大的作用,刘璋还是悻悻然散了会。
散会后,张松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法正家中。别人不了解法正,张松对他却是知之甚深了,这个人脾气急躁火爆,却有一颗脆弱的心脏。除此之外,他还是蜀中数一数二的智士,善谋略懂兵事,却因为脾气的原因一直都混得不好。刘璋虽然表面上对他十分客气,容忍他的坏脾气,但实际上,他却从来都没有听过法正的意见,更不要说启用法正了。法正的存在,大约就是刘璋用来证明自己可以容人的。
张松对法正一直都很推崇,当初也是他把法正介绍给刘璋的,他们彼此间私交很好。这会儿,张松急急忙忙追着法正走了。一场紧急军事会议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结束了。
法正心中有气,脸色铁青地回到家,张松后脚就跟进去了。两人到了法正的书房,法正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拍得桌上的木质笔洗弹了起来,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张松见他气成这样。连忙上去劝阻:“哎,孝直!孝直!坐下,先坐下,冷静点儿,你这么气,回头又犯病了怎么办?明知道医者让你多修身养性,你怎么越养脾气越大了?”
“如今蜀中局势糜烂,我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修身养性!你也看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的这位主公还这么温温吞吞提不起劲儿来的样子,乱世用仁政,宋襄公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他竟一点儿都不以为耻,还美其名曰为蜀中百姓之安乐……我看他才是那个让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的罪魁祸首!”法正越说越气,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张松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好了,你本来也没指着他能做出什么伟业来,说到底,都是我不好,把你引荐给了他,你要乖就怪我吧。我现在也看透他了,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我真是后悔啊!当初怎么就眼瞎,保了他上位,真真是眼瞎!”
“子乔,你……这事和你没关系……好了,你来找我,究竟什么事?”法正吃了一点儿随身带的药粉,稍微平了平气,坐在靠背椅里。
“我就是想来请你拿个主意,你看这巴郡,我们能守得住吗?如果守不住,你我二人,将如何自处?”张松开门见山地问。
“你想听实话?”法正眼皮子一翻,轻飘飘地问。
“你我二人多年挚友,不搞那些虚的,你就实话实说了吧!”张松摆摆手。
“我的实话是,根本守不住。别说巴郡了,就算是涪陵也是守不住的。我若是荆州的军师,定会安排一支水军,走长江黄金水道入川,早就听说荆州水军很强,可能还在江东水军之上,区区涪陵哪里能拦得住他们!”法正轻蔑地说。
“孝直,我对你的能力一直都是非常信任的,既然你都说守不住,那就一定是守不住的了。”张松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把敞开的大门给关上,并且落了厚厚的帘子。
“子乔,你这是做什么?”法正奇怪地看着张松。
“孝直,我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切勿让第三任知晓!”张松郑重其事道。
“你说!”法正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神情严肃起来。
“其实,我这次去许都,一共呆了没两天,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是荆州!我去了襄阳,面见了宜阳长公主!”张松的话,和刚才对刘璋说的完全不同。
法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你见过宜阳长公主?你给了她什么?她又给了你什么?”
“我给了她蜀中全图,她给了我别驾从事的位置,她应诺我会在冬季到来之前起兵。”
“好啊子乔!你的动作真够快的!这么说,你方才对刘璋所说,竟是满口谎言了?挺机灵的嘛!”法正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长公主殿下临行前再三叮嘱的,她说我要是表现出半点儿痕迹让刘璋发现了,那肯定会祸及家里人。那刘璋若是知道自己礼贤下士了老半天,属下还是一心向外,那绝对是会气疯的,我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毕竟我身后还有一大家子呢!这件事,我也没敢让家里人知道。”张松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这是应该的!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法正点头肯定了张松的想法。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张松连忙问计于法正。
法正此时兴奋起来,在书房里一圈一圈地踱步,边走边说:“眼下第一重要的,是兵权!只要有兵权在握,我们就有仪仗了。并且,我们有了兵权,将来迎接长公主殿下入城也容易些!”
“可是,兵权都在老一辈的将军们手里,我们怎么才能从他们手里夺回来呢?”张松迟疑道。(未完待续。)
攻打巴郡 1
寇封和岑奇此时正在阵中杀敌,一不留神头上下箭雨了,他们也是一阵惊讶,寇封和他手下的士卒回头看,见到了黄忠爆发连珠箭雨的壮丽场面,个个看得目不转睛。倒是岑奇和破军营的士卒只是稍作停顿之后立刻又冲杀起来,两者相比,还是岑奇和他的部队素质更好一些。
不过,在黄忠连珠箭雨的攻势下,岑奇和破军营号称杀人机器,收割人命的速度竟也赶不上黄忠。实在是因为严颜带出了将近五千人,本来大家都在往城门的方向退却,场面一团乱,有了这一阵连珠箭雨,大家更是不要命地发足狂奔,把后背完全交给了敌人。黄忠的箭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准头,只要射出就一定能射中,毕竟人实在太多了。
严颜眼看着自己的部队被敌人虐菜,一双眼睛气得血红血红的,直往敌营的方向冲叫嚷着要去报仇,最后还是亲兵和护卫将老人家死死地劝住,士兵们用自己的生命给老爷子打开了城门,而老爷子带出来的数千人马,则绝大部分死在了城门外,只有少数几个人护着严颜逃回了城中。
这一战战后统计战果,数人头黄忠排第一。老将军一吐心中的郁闷之气,心情开朗起来,与寇封和岑奇开会,商讨怎么能杀了严颜夺下这座城池。
寇封和岑奇此时对老将军的神乎其技崇拜得五体投地,都声称一切但凭老将军做主,他们都愿意听老将军调遣。黄忠想了一下说:“自古攻城无非就是那几个法子,我们现在有三路大军,不如就来个围三缺一如何?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进城,并不是真的要杀光城中所有的人,如果他们运气好,逃了也就逃了。”
寇封和岑奇一听,各自苦笑,他们原就没指望老爷子能想出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用计诈城本来就不是黄忠这样的老将军能想出来的主意,他能想出围三缺一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说的,围三缺一就围三缺一吧。寇封当场认领了北大门也就是后门的攻占任务。岑奇去了西门,而黄忠的本部人马负责攻打攻打正门,至于东门则由黄叙带领一支纯射手组成的队伍埋伏着,这是典型的围三缺一的打法,就看严颜有没有勇气闯东门了。
计划制定完毕,黄忠下令全军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准备第一次攻城战,争取一战成功。之所以这么急,一个是因为刘妍和她的中军就跟在黄忠的部队身后,两者也就差个三五天的路程,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等刘妍他们感赶到了,一看这个情况他们当然是不会怪罪黄忠的,但老爷子就觉得这样会很没面子。
第二个原因就是老爷子也担心时间拖得长了,就给了刘璋重新做战略部署的时间,因为打江陵的时候,老将邓贤逃了,他很有可能直接逃回了成都,向刘璋报告去了。刘璋虽然暗弱,但对于这种打脸打到家门口的事情,没准就能激发他的血性呢?大军被卡在巴郡的话,后面的仗还怎么打?别的不说,乐进魏延他们也在推进,万一他们都到成都了,我们还在这里磨蹭,那岂不是更丢脸?
不能不说,这次分兵的策略一出,实在是太对黄忠的胃口了,他分分钟担心自己会被同僚们比下去。一把年纪了,这争强好胜的心思却是一点儿都没变,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旺盛。
故而黄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决定用围三缺一的法子。荆州士卒入川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攻城战。一个时辰后,战争正式打响。
严颜还在城里休息压惊,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报进来说敌军开始攻城了,而且是分三面猛烈攻打,只有东门悄无声息的。老将军一听就知道这是被围三缺一了。振作了一下精神之后立刻吩咐组织守城,一定要顶住!
其实黄忠并不知道此时刘璝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然他肯定选择围而不攻,等着刘璝前来送死,先杀了刘璝再说。
自古攻城多惨烈,老爷子的这次攻城战打得也不轻松。第一波攻击之后,并没有能攻进去。老爷子见状下令鸣金收兵,准备明天接着攻城,虽然是鸣金了,但东门黄小公子的埋伏却是一直都没撤,不能暴露目标。
第二天,第二波攻城战又开始了,从早上打到太阳下山,终于,寇封那边有了松动的迹象,为了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寇封申请挑灯夜战,被黄忠否决了,结果第二天攻城,依旧是无疾而终。
到了第三天,双方都出现了极度疲劳和伤兵数量急速上升的情况,黄忠营里这个情况尤为明显。他看了看,决定这次攻城结束之后就停战,等刘妍和庞统来了在想办法。
因为刘妍不止一次说过人命大于天的理论,她若知道黄忠用强攻的手段想要进占巴郡,她一定会有意见,黄忠就是抱着这个心思才在刚开始的时候选择强攻的。结果,强攻竟然没有攻下来,伤亡倒是不小,所以他才想是不是要停下来修整一下,连着三天高强度的攻城对士卒们来说,的确是体能和心理双重的考验。
结果,第二天的攻城计划又泡汤了。越是这样,黄忠想要武力夺取巴郡的心思却是越来越强烈了,没说的,硬着头皮盯上了!
到了第三天,黄忠急了,亲自做了一个站前动员,把士卒的心气儿吊了起来。第三次攻城之猛烈,让人叹为观止。后面原本慢悠悠跟着专车往这里来的刘妍在得知自己用大规模攻城战来对付严颜。做长辈的自然不愿意看着长辈受罚,只能冲着没攻下来的城墙发脾气。
只是,三次攻城之后,必须要调整休息一下了。毕竟士卒都是血肉之躯,不是不知疲倦的钢铁傀儡。战士们需要休息,调整状态,他也要分别派人和岑奇,寇封互通消息,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三面同时攻打,连攻了三天了,居然还没能攻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