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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攻取襄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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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统和徐庶在边上附和着点头,黄忠眼前一亮:“这么说来,小太守已经决定好了?什么时候正式攻城?”

    寇严与庞统和徐庶会心一笑,就知道老爷子跑来说了一大车子的话,最终目的就是要问这一句,什么时候攻城。

    “您几乎天天来问,我都不好意思回答您了,这样,让我们未来的军师,我的师兄庞先生替我来回答您的问题吧!”寇严故意在军师前面加了“未来的”三个字,并且隆重推荐道。

    被推荐的庞统没料到寇严会来这一招,愣了愣神,轻咳了一声才说:“是这样的,从长沙来的消息,第一批五架投石车和安装技师们已经装船,而所用的投石已经伪装成粮草运来了,现在就对方才岑奇别部的特别训练场里。这场仗最多还有十天半个月一定是能打起来了,黄将军,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再等半月了。”

    “此话当真?”黄忠兴奋了。

    “军中无戏言。”庞统给黄忠吃了定心丸。

    黄忠看看寇严再看看徐庶,见两者都点头,顿时满面红光:“好!老夫这就让他们操练起来!准备充分,争取第一次攻城就打得曹仁心头发慌!”

    黄忠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了。寇严看着他的背影。苦笑连连:“其实不是我在催蒋师兄,实在也是黄将军在催啊!这要是再打不起来,我连接口都快找不出来了!”

    “放心吧!军情一日三变,公琰心中有数。”徐庶如是说。

    “嗯,回去让军正也给他记上一大功,稳定后方,足兵足粮,他是大功臣!”寇严点头,在心中记下了蒋琬的好处,继而又振奋道:“此次我若能顺利拿下襄阳。定要请水镜先生再给我推荐几位帮手。我要学曹贼,立招贤榜,招贤纳士!”

    “等你拿下了襄阳,定然是声名鹊起。定然有许多人才会主动投奔你的。”徐庶肯定了寇严的想法。

    “声名鹊起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倒是得找几个人分担一下您和蒋师兄手上的事务,免得一个两个都被我累坏了。”寇严认真地说:“我这么长时间不在长沙,庞师兄一定忙的脚不沾地了。”

    “妍儿。属下忙忙碌碌,说明你的势力充满了活力,有许多忙不完的事情,其实不也不用总发愁缺人了。桂阳,零陵,这两地的太守,是时候换一换,把尹籍和陈震二人替换出来进入高层,这样,既可以充分发挥他们的能力,也能减轻公琰的负担,不是吗?”

    “嗯!老师说德有道理,其实陈震这个人我早就想好了,他就是下一任的长沙太守。而尹籍,做蒋师兄的副手其实真的不错。”寇严听徐庶提起这两个人,也是频频点头。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嬉笑起来:“人才嘛,谁都不嫌多的。况且我只是个小小女童,没有许多人帮衬着怎么行?所以,这个招贤榜是一定要立起来的,就立在襄阳城中心的位置,大气!醒目!”

    徐庶和庞统相顾无语,徒儿(师妹)就是这样一头热地想到一出是一出。这边厢庞统登台拜将的事情都还没着落呢,就想着招贤榜的事情了。真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贪心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寇严说得没有错呀!人才,谁会嫌多呢?对人才和地盘的渴望,已经折射出她内心深处霸道的本性,而这种霸道和执着的本性若是身在男人身上,不就是枭雄本色么!徒儿现在做着男人们最渴望的事情,开疆拓土称霸一方,自然性格里的假小子气息就全面爆发出来了。

    这边厢盘算来盘算去,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许多早已归在自己麾下的隐形人才,寇严不由得心情舒畅。此时,她已经开始做兵进襄阳的梦了。

    另外一边,曹仁却是越等心里越没底。荀彧的亲笔公文到他手上已经有好几天了,他也早已经知道来帮他守城的人是谁,此人也是曹操手里的一张大牌,虽然没有曹仁这么重要,却也是曹操非常器重的良将,他的名字叫乐进,也是一个猛人。曹仁知道他的能力,自然也就明白了曹操派乐进来的用意是接替他镇守襄阳,而他作为曹操的从弟,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是要时时随在曹操身边的。

    现在北方休养生息,正需要防着以前被曹操打压下去的反曹势力死灰复燃,曹操需要曹仁,曹仁也希望能帮曹操更多的忙,而不是憋在这里眼睁睁看着。

    故而他等乐进也是等得花儿都谢了,几乎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但此时乐进正在其他战场上,要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所以曹仁一边焦急等待,一边谋划着等乐进进了襄阳之后,他就亲自带着他的龙骑军出去,大肆破坏,把对面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工事全给它摧毁了!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曹仁很急,长沙方面更急。曹仁的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早就被庞统和徐庶看透了。他们也担心有人协助曹仁守城之后,曹仁会亲自出来玩一票大的。而这个时候如果投石车还没来得及装配到位的话,那长沙方面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所以,双方都在等,都在抢时间,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

    索性蒋琬没有让寇严失望,长沙的工匠们也没让寇严失望。首批五架巨形投石车和技师们在千呼万唤的等待中终于运抵了军前。

    寇严兴奋得不行,亲自接见了他们并且意外地看见了与技师们同行的张飞!只是,看见张飞她只是意外了一下就把他丢开了。反正周瑜已经走了,再也不用担心暗杀刘备的真相被张飞知道了。他在不在军中都没关系了。

    让寇严真正挂心的东西是那五架投石车,技师们说,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他们便日以继夜地研究和建造,甚至还为此寻访了墨家的传人,结果终于让他们研究出了上级要求的投石车。只不过这种投石车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装配起来之后非常巨大和笨重,而且装上去就卸不下来除非整个毁了,属于真正的一次性用品,而且由于要非常能承重,故而选择的木材都是最优质的,造价也就高的离谱了。

    虽然寇严一直说自己不差钱,让蒋琬放心的大胆地造!但蒋琬毕竟是节俭惯了,忽然要他大手大脚地花钱,他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故而叮嘱技师一定要把所有的优缺点全部明明白白地说,好让寇严及时更改决定。

    可是,当寇严看到成品之后,她简直满意极了!这真的是完全符合她的要求!高大,结实,装起来之后上面不但能装石头,还能站弓箭手,如果能动起来就是移动炮台了好么!可惜这东西真的是太笨重,根本没有可能移动。不过寇严已经不在意了。大手一挥:“给你们两天时间,把这些玩意儿组装起来!通知赵云和岑奇,随时准备迎接曹仁出城扫荡!”

    技师们没想到寇严会对他们的成果这么满意,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当下努力工作去了。寇严回到中军帐,立刻写信给蒋琬,让他不要心疼钱,大量地造,使劲儿地造这种投石车,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来!

    很快,曹仁就看见城外的工事上,多出了许多民夫,正在搬运一些奇形怪状的大家伙,他知道,长沙军营里终于要出大招了。一想到乐进马上也要来了,他心定了。心说造吧造吧,你们现在可劲儿地造,过两天我带骑兵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全给毁了,你们就等着哭去吧!

    一连两天,襄阳城头一片诡异的安静。赵云和岑奇带着士卒严正以待,结果对面连箭矢都没有放出一根,城门都没有开过一开。这让赵云松了一口气之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是真的很想和曹仁这种水平相当的人较量一番的。

    寇严心里也有些异样,自打呈兵襄阳城下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更想见曹仁一面,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模样。可惜曹仁一直都呆在城里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不过,不出来也有不出来的好处,至少五架巨大的投石车安全搭建起来了。那高.耸入云的震撼效果让寇严赞叹不已,也让对面城头上的士卒震惊不已。毫不犹豫地,寇严给庞统下了命令,第三天一早,第一次攻城战开始!

    而曹仁在对面投石车装配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才意识到对方到底想做什么,第一时间黑了脸,下令手下进入一级戒备,所有守城物资全部搬到指定地点。随时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然而,这第一次的攻城战,注定是要在他心里留下阴影的了。寇严专门为了对付他,不惜血本,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效果绝对震撼。曹仁什么的,注定是要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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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攻取襄阳 5

    第三天天一亮,寇严便在中军帐再次点将,黄忠,魏延,赵云,岑奇,胡曼等赫然在列。庞统取代了寇严,坐在了虎案上。寇严坐在了虎案边上,徐庶则站在文官的列队里。

    如此安排,诸位就都明白,庞统作为正牌军师,在寇严升帐点兵的时候,他的地位要高过作为长史兼老师的徐庶,甚至高过寇严本人。庞军师的权威就在这个位置安排的细节里充分体现了出来。

    攻城的具体安排由庞统一一布置下去,条理清晰,任务明确。寇严在一边坐着,第一次有了坐享启程的感觉。庞统发完令,升帐结束,众将各自出去准备,等待真正攻城开始的号角声。

    寇严见人都散了,才从位置上起来,似笑非笑地对庞统说:“哎,师兄啊,你怎么才来呢!你要是早点来,省了我多少事啊!哎……”

    “属下倒是觉得,属下现在来,时机刚刚好。”庞统刚刚完成一系列的军事布置,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不会告诉寇严,他的第一次升帐点兵,他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这和以前在周瑜手下的时候那种憋屈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寇严给了他权威,给了他足够的尊重,这些都是周瑜无法给他的。

    徐庶此时上前,笑容挂在脸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庞统一惊:“士元,你漏了一个人。”

    “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太守大人?”庞统试探着问。

    “都不是。”徐庶很明确地摇头。今天作为文官存在的徐庶和作为主公的寇严自然是没有领到命令的。

    “都不是?那还有谁?”庞统疑惑道。今天到场的几个将领,基本上都被分派了任务。因为寇严手下的资源一共就这几个人,一来二去就分派完了,庞统又细细想了一遍,确认没有人漏掉。

    “这个人今天没来点卯,但人确实就在营中。”徐庶提醒道。

    “哦!是他啊!他虽然勇武,但这只是第一次攻城,震慑为主,暂时还用不上他,再说了,太守大人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听我的号令呢?”庞统恍然大悟,原来徐庶说的是张飞。

    寇严也听明白了,只是她从没想过张飞此来是太棒她的忙的。心说搬完了刘备的后事再来襄阳城下,一定是为了将来进城好找刘禅的。

    想到这里。她嘟嘴道:“三将军来此。是办他的私事。并不是来帮助我们的。别说师兄指挥不动他,就连我也没指望他会来帮我。”

    话刚说完,外面的守卫就进来汇报说张飞求见。并且提出要求,希望大人能够单独见他。寇严闻言一点儿都不顾形象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用说,一定是又来为刘皇叔和假刘禅说好话的,真不想见他!”

    “你都还没见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好歹也曾经帮助过你师兄,也算间接帮助过你。就凭这一点,你就该对他宽容些。”徐庶劝她道。

    “大人,如果您能说服张飞再披甲,对我们拿下襄阳是大有益处的,他想进襄阳,您正好依此为借口,将他拉拢过来。”庞统也劝道。

    张飞的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有他相帮,寇严想要活捉曹仁,机会就更大了几分。既然张飞已经来了,不管他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庞统觉得,寇严都该努力一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寇严两手一摊:“好吧,我是真心的不想见他,一见他就想起刘皇叔,想起以前那段戳心的日子。不过既然老师和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试着见他一见,听听他开出的条件我能不能接受吧!”

    “如此甚好,我与士元二人就先回避了。”徐庶给庞统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先行离去。寇严收拾了一下心情,命张飞进来相见。

    一月不见,张飞的人明显苍老了许多。寇严见状眉头大皱:“三将军,您找我有事?”

    张飞这一个月过得非常不好,一方面是死了大哥和二哥心情沮丧。另一方面是亲耳听见大哥的亲生女儿控诉大哥的各种不是,亲眼看见大哥要别人对女儿下杀手的信件。最让他感到难过的,是他这一个月替大哥守墓,见到了许多新野的原住民说皇叔治下的新野,百姓们食不果腹,生活一天比一天困苦,可是来了长沙之后,小太守不但给他们安排住处,还把长沙本地土豪劣绅的田地分给他们耕种,并且言明不收他们的赋税,新野人在长沙,不但没有收排挤,反而生活得更优渥了。

    这让张飞觉得自己根本抬不起头来,大哥在新野许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没想到他心心念念想到长沙,死了真的葬在长沙了却又不受人待见了。

    不过,张飞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替大哥找回被他送走的儿子,诸多蛛丝马迹显示此子在襄阳,而且那个死去的假刘禅的.乳.娘也说真刘禅很有可能就在襄阳。所以,在守墓满一个月后,他就把守墓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襄阳。

    他是跟着转载投石车的船队来的,自然知道侄女近期就要攻打襄阳,心中难免有些异样。大哥到底是看走眼了,女儿生了一副男儿的心肠,手段和魄力都是一流,却被他弃之如敝履。如今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要攻打襄阳了,要是大哥还活着的话,有这个女儿的帮助,别说三分天下了统一天下也是有可能的啊!

    再见到寇严,张飞的心情非常复杂。可是,寇严的一句疏离的招呼却让张飞心里泛酸:“妍侄女,如今大哥已然入土。你对他纵然有恨,也该放下了。”

    寇严闻言,心中对这个话题厌恶不已。她一早就想到张飞来,又会说些大哥其实很好,大哥是你亲爹,大哥也挺无辜之类的话。只是徐庶和庞统都劝她要对张飞耐心点。故而她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ui张飞说:“三将军既然把刘皇叔的墓址选在了长沙,也把家人都接来了,那以后您和您的家人便是我长沙的一份子了,看在您的面子上,过去的事情。我可以都不计较。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来见我是为什么了吗?”

    “是,是这样的,三叔不仅接了你三婶。还有两个哥哥。也把你二叔的家眷一并接了过来。蒋主簿一并给安排了住处。现如今替大哥守墓的。正是苞儿和弟弟。”张飞如是说。

    “嗯,如此甚好。我长沙安稳太平,适宜居住。”寇严稀松平常地应了一句。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这些事,相信蒋师兄会安排妥当的。”

    “妍儿,你,你真的不愿再叫我一声三叔了吗?”张飞被寇严冷淡的语气刺激再三,终于有些失望了:“三叔不曾薄待与你啊!”

    “三,三叔……”寇严到底还是吃软不吃硬的。张飞都这么说了,她这一声“三叔”到底还是交出了口。

    “哎,妍儿啊!你的心竟比……还要大,你当真要用投石车敲开襄阳的大门吗?哪儿有那么容易哟!”张飞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浑身气势一卸,口气也软了下来。

    “三叔,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您来我这儿,也是想进襄阳。我答应过您的事情一定算数,您就放心吧!”寇严听见张飞也来质疑她,当下就拍了胸.脯保证道。

    “三叔不是这个意思……哎,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张飞被寇严堵了个严实,轻叹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侄女这么不好沟通呢?还是以前与她相交甚少,对她了解太少?

    “三叔,您关心我,我很高兴,真的。但打仗这件事,在我这里,所有的谋略也好,排兵布阵也好,都是庞师兄和老师联手商议的结果,毋庸置疑。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老师以及我的军师。”寇严并没有实话实说,告诉张飞,用特制投石车攻打襄阳是她的主意,故而她也不好明说她不喜欢除了老师和师兄以外的人质疑她。

    张飞再一次语塞:“三叔不是这个意思……三叔是想说,如果有什么三叔帮得上忙的,你,你尽管开口!三叔想帮你,希望你能尽快拿下襄阳。”

    既然知道刘禅可能在襄阳,张飞就想快一点找到他,毕竟襄阳现在在曹仁手里,曹仁又是刘备的死敌,万一要是知道刘备的儿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刘禅的命运就太悲惨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等着这种事情的发生。至于其他的目的,自然是助寇严一臂之力了。

    侄女有出息,做叔叔的与有荣焉。虽然刘备重男轻女,可是张飞却没有,因为张飞至今只有两个儿子,还没有女儿。虽然自己长得很抱歉,但老婆夏侯氏却是大美女一个,虽然没有大小乔那么艳名远播,却也是个倾国倾城的胚子。故而张飞在有了长子之后就想要一个长得像老婆的女儿,可惜老二还是个儿子,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凑出一个好字来。

    因为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张飞对大哥和二哥家的女儿态度都不错。关羽的女儿和张飞的小儿子还是青梅竹马呢!

    寇严并不知道张飞的这种心思,她听见张飞说可以帮她的忙,她只是淡淡一笑:“三叔,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您的名声太过响亮,连曹贼都畏惧三分,我是很想您能帮我。但是,我的老师还有师兄,他们都指挥不动您呀!您还是歇着吧!等襄阳城破了,我自然会邀请您一同入城的。”

    开玩笑!她才不要张飞这种自由主义的表态,想来帮忙就帮忙,想走就拍拍屁.股走人。他这样,把她的军营当成什么了?把军法当成什么了?这么大谱的人,庞统这个没什么交情的军师还真命令不动他。他在诸位将领中间一站,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张飞再次被拒绝,心里憋屈得要死。自己一片真心想出点儿力,居然被别人再三再四地拒绝,真是圣人都要被憋出火气。

    此时张飞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妍侄女,你的意思,是要三叔向你称臣吗?”

    “三叔言重了,我哪儿敢有那样的心思。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您在我军中听用,不太合适。即便是黄忠黄老将军,人前也要称我一声“大人!”称我师兄一声军师。等我进了襄阳,正式登台拜将之后,庞师兄便会是我军真正的掌舵者,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在你我之间产生。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经过寇严的这一番解释,张飞总算气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打完襄阳之后,依然留在你军中为你所用?那么,妍侄女,撇开你我的叔侄关系,我为你所用,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三叔想要什么好处?功成名就?三叔已经功成名就了。地位和封地?这些即便您不帮我,我也会给您和三婶儿留着的。除了这两项,您还想要什么呢?”寇严假装好奇地问。

    “呵呵,妍侄女,你好大的口气,竟还能许我地位?难道你能给我封爵不成?”张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寇严被他嘲讽一样的语气气到,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飞惊得张大了嘴.巴。

    “刘皇叔四处流亡,苦苦支撑,又是为了什么?是匡扶汉室吗?真的吗?我们的皇上现在在许都,封了曹贼为丞相,这曹贼想要天下,刘皇叔这样兵不足万的势力都想着要来分一杯羹,我为什么不能想?再说了,等我进了襄阳,兵迫南阳,拥有七个郡的我,太守的帽子就太小了。我理应换一个更大的爵位,您说呢?”

    寇严说得义正词严,表情却是似笑非笑:“三叔,您不就是一直想要我承认我是父亲的女儿吗?既然我是父亲的女儿,那我为什么不能女承父业呢?”(未完待续。)

357 攻取襄阳 6

    张飞被寇严说得晕晕乎乎的,自己怎么回的住处都忘了。一回到帐中就一屁.股坐到榻子上,冷汗淋漓。寇严的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孩子还能治国平天下。而寇严却告诉他,她想要与曹贼与江东孙氏争夺天下的主权,这让他非常震惊,震惊得回来好半天了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确了,那就是寇严不会允许刘禅活着存在了。自己若是找回了刘禅,真的只能姓张,不能姓刘。因为寇严说,现在天下人都希望她姓寇。但她会上疏朝廷,请皇帝给她赐国姓。也就是说,她还是要姓刘,但这个刘和她父亲的那个刘,完全没有关系了。

    张飞原想着小侄女这是在信口开河,曹操一定不会允许,但寇严告诉他,曹操一定会允许,因为她一定会打下襄阳,进逼南阳,最后陈兵许都!也就是说,她是要将嚣张跋扈惊醒到底了!

    这样的寇严对张飞来说是极度陌生的,她那疯狂的眼神甚至让张飞这个沙场老将都觉得浑身冒凉气儿。他决定先留下来看看情况,看寇严怎么攻打襄阳,怎么进占襄阳城!

    张飞走后,寇严收起了张狂的姿态,冷笑连连。张飞想要探她的底,她就直接发放厥词吓死他!本心上来说,她也希望张飞能帮她的忙。但在用张飞之前,她必须百分百确定,这个人可以为她所用,没有任何隐患。

    所有刘备帐下的人物。除了张飞,其他人她都可以放心大胆地任用,唯有张飞不同。尤其是在明知刘禅还活着的时候,寇严觉得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小心。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和妹妹的身家性命!转身吩咐请长史与军师,寇严便把张飞的事情给丢开了。三人在中军帐中一同等待进攻的号角声。

    不多时,营区里一列列穿戴整齐的士卒从各自营中走出,整齐列队,出营门集结,寇严和徐庶庞统随即起身:“老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看看我们的新玩意儿到底威力如何!师兄。这营中大事就交予师兄全权处理。随机应变了。”

    徐庶知道她的小心思,当下也不点穿,只是与庞统对视一眼之后才说:“你要去看,为师陪你去看。只是攻城可没有不惨烈的。你有准备没有?”

    “老师放心吧!我可不是软心肠的人啊!”寇严微微一笑。自顾自走出了营帐,寇希寇望和一众亲兵自觉自发上前同行保护。

    徐庶在身后无奈摇头:你何止是新不软啊!你根本是心太硬好不好。张飞这样的当世名将,别人求都求不来。现在送到你面前了,你却推三阻四地不要人家,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瞭望塔,寇严极目远望,这一刻只觉得眼里看到的画面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震撼!无与伦比的视觉震撼。五架高高矗立的巨型投石车犹如五个巨人一般稳稳地站在那里,投石车的脚下,原本也很高大的攻城专用霹雳车就显得渺小得多,由于工期太紧,长沙工匠有限,运输困难等原因,这次带出来的霹雳车只有区区十二架,和当年曹操攻并州时百辆投霹雳神车齐聚相比,寇严的这点儿家当实在是有点寒碜。

    不过没有关系,寇严自认自己比当世任何一位野心家都有优势,因为她只有十三岁,还是女童一枚,而他们,早已经人到中年走下坡路了。虽说对她来说目前时间是有点儿紧迫,但是只要拿下襄阳,拿下襄阳之后,她就可以获得喘息的时间了!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老师,徐庶,一直都站在她的身边,给她无限的信心和力量,让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登高望远,亲眼见证她的军队,为她去创造奇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寇严觉得,此时此刻她很幸福。没错,这就是幸福。

    在她的视线下方,黄忠,赵云,魏延,岑奇,胡曼站在各自的队伍里,还有数不清的伍长,什长,民夫,他们各自列队,整齐划一地走进战壕,走到自己的岗位上。寇严感受着战场上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非但没有怕得发抖,反而觉得热血沸腾,好像浑身的血液统统都鼓胀起来了,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了亲自上战场,去擂响战鼓,给她的士兵们无限的勇气和动力。

    “老师!我们一定会赢的!襄阳,一定会成为我的下一个治所!我要据襄阳,得南阳,兵迫许都!我要派遣使者面圣,我要请皇上赐我刘姓,给我正名!我要曹仁成为我的阶下囚,永生永世都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我还要曹贼服软,下圣旨,给我封侯!什么震东将军,震西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我统统不要!我要以女子之身封侯!让这天下,所有看不起我们女子,随意践踏我们女子的人都好好看看,即便没有显赫的出身,殷实的家底,我也可以活得比那些贵族小姐们更显赫,更恣意!”

    “妍儿,你终于有了和你的地位相配的心肠了。你看,你脚下的所有的人,都是以你的目标为目标,你的期望为导向,你的手指的方向,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今天,你是站在瞭望塔上,观摩一场战斗,一场你无比渴望获得胜利的战斗。胆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比现在更高百倍的位置上,看到万民为你臣服的景象,只是那时,希望你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像现在看到的这些一样,是你想要的。不说被逼无奈的。”徐庶和寇严一样,俯视着脚下的战场,嘴里对寇严说着话,语气莫名的沉重。

    而寇严只回了他一句话:“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会一路不停地走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无论我将来是站在高处还是堕入深渊,您都在我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我便不害怕也不后悔!”

    徐庶闻言,终于将视线转到了徒儿的身上,此时此刻,他第一次从徒儿的身上,感觉到了执着的力量,徒儿执着于他。是师徒情。还是她依旧害怕着失败后的孤独呢?想到这里他愈发怜惜起身边这个明明是女童的娇.躯却要装下这许多冷硬的现实,残酷的现实的小小丫头。

    他不禁想起年幼时的自己,自己和寇严一边儿大的时候,喜欢舞刀弄枪。常跟在村中中年大叔的身后。看他们挥舞着农具挥汗如雨的样子。当自己拿着大锄头,大镰刀的时候,却假装那是刀。那是戟,挥舞着,叫嚣着,根本不知道沙场是什么,厮杀是什么,却渴望着成为一名士卒。

    后来,被越来越多的英雄的梦想冲昏了头脑的自己,背井离乡,做了一名游侠。抛弃了父母,抛弃了家中种了好几辈子的田地。结果却落得无药可救的浪子的恶名。害得父亲在乡亲面前颜面尽失,订好的婚事告吹不算,还连累父亲被气死,自己也背上了人命官司。

    那段十三四岁时的冲动的时光,现在想来就是老天给自己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把自己玩完了,留下了一个无人收拾无法收拾的残局。

    如果,自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也像寇严一样,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去要,并且豁出性命也无所畏惧,也许现在的自己,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然而,这世上唯一没有的事情,就是“如果”。现实不是纸上谈兵,预设的结局,在发生的时候,总会偏差。而等到结局发生的时候,再去想当初的那个“如果”,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可笑,那么不切实际。

    徐庶看着此时充满雄心壮志,几乎可以用豪气干云来形容的寇严,忽然有点儿羡慕起来。没错,就是羡慕。羡慕她这么年轻就这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有那么大的胆量去最求自己想要的这一切。就像她说的,无论将来是深渊还是高处,只要她想要的,都得到了,就不后悔,也不害怕!

    这是多么勇敢,多么豁达的心肠。亏自己还是个年长她这么多的“阅历丰富”的人呢!还说人家格局太小,心思太少。人家刚才那一番话就足以证明,她的人很小,但是心很大,也很坚定,远胜于当世许多自诩成就斐然的男子。

    也许,这个徒儿,就是上天看不惯自己一直迷茫,一直踌躇徘徊不敢向前而赐给自己的礼物,让自己在帮助她的同时也改变一下自己。

    也许,我就应该相信,这个世界所展现给我的,并不是只有冰冷肃杀和残酷狡诈,还有许多乐观积极,雄心壮志,执着勇敢!

    此时此刻,耳边是雄浑的号角声,声声吹响。在耳边,也在心上。脚底下,成千上万的人,用血与铁配合着谱写出这世上最豪迈,最激动人心的华彩乐章。

    明明是血流成河,残酷又血腥的战场。明明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紧迫现实。但寇严和徐庶的心中此时却同时升起了一样的念头,为了此时此刻的这一点点的领悟,即便下一秒的结局是一败涂地,也算值回票价了!

    然而,事实上,花了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金钱。让士卒和将领们都憋了这么久,操练了这么久。这一场一鼓作气的战役,又怎么可能让寇严失望呢!第一次亮相的巨大版投石车和初上北伐战场犹如猛虎出下山一般勇猛无畏的将士们都给了曹仁血一样鲜明深刻的印象,也让他真正认识到不夺襄阳不回头的气势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同于周瑜表面上试探性的攻击,骨子里却想着拖延战术,想着要打一场持.久战。寇严和她的将士们用排山倒海的汹涌气势告诉曹仁,他们就是要和他死磕,他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他进一步他们就进两步的决心和实际行动。

    曹仁被这么强势的攻击懵住了,这是上来就要大决战的节奏啊!对方哪儿来的自信?还是说他们的主帅就是个傻子,不知道张弛有道,兵不厌诈才是取得胜利的正确途径?他们是打完这一场就把本钱全打光。不成功便成仁吗?真把他曹仁当成是浪得虚名的软柿子了?以为上来就硬碰硬他就怕了就退缩了?想得美!

    被长沙兵打出了火气的曹仁一边命令将士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御敌,一边心里懂起了小心思。现在这个时候,对面一定是杀红了眼不分敌我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带着龙骑军出城,绕个弯子去偷袭,抄了他们的后路,打一下宜城,进而冲击对方的大营,会怎么样?

    这是个好主意,对方没有骑兵,论兵贵神速。他们永远都比不上自己。而龙骑军作为曹操得以称霸北方的利爪。国之爪牙,其锋锐程度可见一斑,曹仁相信,他和他的将士们能够撕破敌人任何一道防线。无论对方的盾有多坚固。都挡不住他手里这把天下第一利剑!

    打定主意的曹仁稍加安排。让他的副将牛金代替自己守城,而他却悄无声息地带着他的龙骑军,从偏门出了城。一路扬尘,飞马往宜城的方向而去。

    瞭望塔上,寇严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再看看底下依旧拼命往城头上冲的士卒,对徐庶感叹道:“经此一战,我就算能削下他城墙的一层皮,自己也得被他剥了一层皮。虽然我知道,这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哎……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您当初所说的,当我真的面对的襄阳城的城墙,大袖一摆,伸手一指,那就一定会是伏尸百万的后果,您当时还说,希望我提前做好承受这些的准备。如今这一切变成了现实,我只能说,我承受了,我忍受了,但这心,还是好疼啊!”

    “我知道,我理解,真的,你比我想象中更勇敢,也更坚强。”徐庶看着寇严,眼神里流露的,是寇严从来没见过的欣赏:“妍儿,你知道么,若是别人站在这里,便会叹一句,损失有点儿大,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而不会用心疼这个字眼,你的一句心疼,却比任何话,都中听!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人命的珍贵,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牺牲这两个字的重量。这一点,足以推你向前!”

    “老师,您又在夸我了。可是这一次,您的这些话,我爱听!”寇严笑了,笑得犹如天上绚烂的晚霞一样明艳:“看看这日头也偏西了,我们个曹仁上的这第一道大菜也快让他吃完了,我猜他一定满意得很,胃口大开!”

    “妍儿,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又让为师刮目相看了!”徐庶再次赞叹道。

    寇严闻言,心中却是一阵冰冷。自己了解的那个曹仁,根本就是个魔鬼!视战争为游戏,视人命如草芥。自己用血泪和生命去做了他的下酒菜。这些刻骨铭心的经历,老师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还好,上天在折磨了自己之后,给了自己复仇的机会。现在,她只等着拿曹仁当下饭菜,一泄心头只恨!

    没错,这第一次攻城战就这么猛烈,是寇严与庞统和徐庶合计了许多天,商讨了好多次的结果。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将士们憋了这么久,如果不来一次大招,释放一下他们压抑的血腥,不但浪费了他们的好状态不说,搞不好还会将他们的积极性给憋没了,这是第一个原因。

    至于第二个原因,也是最后三人讨论出来的一致意见,就是对症下药,因人而异。曹仁是什么样脾气的人?那是战争狂人,勇猛起来和赵云一样,能亲自杀入最危险的战场,几进几出都不带眨眼的。但他要是冷静起来,又有些关羽的影子,那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任凭你阴谋诡计,他自岿然不动。

    为什么周瑜屯兵这么久,耍了那么多小心思,曹仁一点儿都没上当?别说周瑜了,就连诸葛亮出马骗曹仁,曹仁都没有上钩?就是因为他冷静。玩儿阴的,根本就不会入他的眼好么?

    既然阴的没有用,那就给他来点儿刺激的。上来就给他放大招,打出己方的血性的同时,也把他的血性给打出来。所谓兵不厌诈,他以为诈是尔虞我诈,兵者诡道。其实诈也可以是血气方刚大拳头大板砖头齐上阵,打得你火起,打得你以为我就是一莽夫,打得你以为我是倾巢出动,把所有的一家一档全都招呼上了,打得你以为你可以趁虚而入,有机可乘了。

    既然前几天在你面前大兴土木没能引你上钩,那这一次就给你晚点儿别的,新鲜的。一样是声势浩大的招呼,就不信你还不上钩!

    寇严和徐庶相视而笑,如果忽略脚底下尸山血海的现实在夕阳的映衬下,画面美好得令人心旷神怡。长沙大营的中军帐里,第一次真正出大招的庞统却是紧绷着神经正襟危坐,等待着那个预设好的小节点正式闪亮登场。(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小公子放大招啦!这一是一场大战,让我写得热血沸腾,却又有一种心旷神怡的美感。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略激动!亲们请无视我这个小花痴。但一定要给我多多投票!爱你们哟!!!

358 攻取襄阳 7

    放下了这么大的诱饵,也算是对得起曹仁这条超级大鱼了。也不知道这条超级大鱼的胃口究竟有多大,体型又有多大,会不会撑破他们给他布下的大网。又或者,他根本就没往大网的方向游呢?庞统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曹仁会上钩,更没有把握曹仁上钩之后己方就能网住他这条大鱼。

    只是,庞统并没有把他的不安表现出来。他在周瑜那边的失败职场经历没让她学会别的,只让他学会了戴面具。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也在大鼓不已。

    倒是寇严本人此时对抓住曹仁大卸八块这种事情已经没那么执着了。毕竟战胜曹仁有很多方式,拿下襄阳就是其中一种。老师和庞师兄的话是对的,自己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结果就算没能如意,那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故而等到日薄西山,长沙方面正式鸣金收兵之后,寇严回中军帐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问曹仁,而是问伤亡情况。

    徐庶劝她不要急,今天晚上军营里四处灯火通明,大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治伤患,第二件事就是从今晚开始,更加要提防对面的人会出来偷营。

    对于这两点,庞统和徐庶都是极其有经验的。故而事情交给他们全权处理寇严最放心不过。本想回去后面休息一下。却是意外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想自己白天可能是太兴奋激动了。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没奈何,翻身起来,穿戴整齐之后出了中军帐,护卫们见了刚想问什么情况,就被寇严打住了,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营区里,她的耳边充斥着伤患的呻.吟声叫喊声,眼看着担架在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上面是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

    再联想到她白天和徐庶两个人站在瞭望塔上谈笑自若。恣意洒脱。顿时让她有了一种一脚踩空从天堂一下子掉落到地狱的感觉。想想这些伤员早上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气势如虹。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还梦想着自己是登上襄阳城头的第一人获得无数财富地位,转眼黑夜来临,他们变成了断手断脚的废人。

    而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好歹还有命在。寇严此刻都不敢去想。襄阳城下的护城河里,堆积着多少没能爬上去的人的尸体。

    寇严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憋屈感再次席卷了她的脑海。我知道我要忍耐。我要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我要麻醉自己说一切都按照预设的情节有序展开,所以付出这许多的牺牲都是事先就商量好的,没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再说,现在敌我形势这么紧迫,今天她削了一顿曹仁,明天曹仁就有可能带着他的龙骑军来复仇了。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闲工夫伤春悲秋。

    道理她都懂,可是懂归懂,心情还是一点点地低落了下去。原本想站一会儿吹一会儿夜风冷静一下的她无意识地四处走动起来。侍卫们怕她出事,自然是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各处执勤的士卒见寇严带着侍卫亲自来巡营,都激动得不行。寇严这个时候见到他们却有些开不了口。她怕自己说出来的话太空泛,根本没法起到作用。

    所以,别人对她行礼,她都是异常窘迫地点头回礼。就这么着晃荡了半天,寇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晃荡什么。白天刚建立起来的那些雄心壮志被伤兵满营的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一时间她又垂头丧气了。

    恰在这个时候,她的前面迎面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人步履匆忙,而寇严又是魂不守舍。差点主动撞到对方的身上。好在寇望提前干预,喊了一声赵司马停步。两人这才同时停步。赵云看见寇严向她一抱拳:“大人!”

    “赵司马,这么急着去哪儿啊?”寇严看见赵云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神智。

    “属下去医疗帐篷看看,听说刚刚被截肢的一名士卒忽然间暴毙了。属下原本以为他能被救回来的。”赵云的语气有些闷闷的。

    寇严闻言神色一黯:“不瞒你说,我大半夜的在这营里转悠,就是想去医疗帐篷里看看情况,但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伤兵,医疗帐篷里此时肯定是人满为患,除了军医,谁进去都不合适。这不我还在外面兜着圈儿呢!”

    赵云闻言先是一愣,转而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自然停下了脚步。谁知被赵云这么一打岔,倒是让寇严的思路清晰了起来:“赵司马,我正好想起来一个事儿,要与你参详参详。不耽误你休息吧?“

    “哦,不耽误。大人有话,尽管说。”赵云脸一绷,严肃起来。寇严见状一边往中军帐走,一边说着:“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听见你说关心一个普通士卒才想起来问你。你从军的时间也不短了,像白天的这种大场面应该见多了才是,怎么你还会为一个士卒的伤亡夜不能寐?”

    “的确,属下从军到现在,没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多年了,白天的这种大场面也确实见了不少。但这个士卒却有说不同,至少对属下来说,他是不同的。”赵云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惆怅。

    “属下在河北的时候,是骑兵。骑兵杀人一向是最讲求效率的,通常一个冲锋,长.枪过处无人生还。因为我们必须这样做,一旦战马被围,我们失去了速度,死的就是我们了。所以,我一向对生死二字看得很淡,对自己的生死如此,对别人的生死亦是如此。”

    “但是,今天早上,你虽然是骑了青络,但是你身后周围都是步卒。然后呢?究竟这个士卒发生了什么事?”寇严听着听着竟听入神了。

    “这个士卒的意识和意志都特别好。一直都是他自觉地充当着我的马前卒。在前面冲杀。级别其他人因为杀红了眼或其他原因冲散了,但他一直都在他的位置上。后来,因为我一个人杀得兴起,竟忘了还有他,兜转马头的时候竟无意识地将他落在了较远的地方。眼看着他被围杀,我却为了要追杀另一个目标而忽略了他,等我下一刻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断去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另外一只胳膊也晃荡了下来。明明是我的疏忽,当我把他救起的时候。他还谢我。他还活着……”

    从赵云的讲述中,寇严仿佛又回到了白天的那个战场,这一次,她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就在混乱厮杀的人群里。她仿佛亲眼看见赵云口中的那个士卒落难。看着无数刀光将他淹没。

    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赵司马,你觉得错在你,你觉得内疚了?”寇严问道。

    “也许吧!”赵云不置可否。

    “一个人为你而死。就让你这个赵司马,未来的赵将军失了方寸,离了本位。我相信,今晚你是有值守任务的。师兄绝对不会放着你这个经验丰富的前骑兵在营里睡大觉的。而你,却慌张地出现在了这里,你觉得呢?”

    “属下知错了。”赵云低头认错。

    “我不是要指责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我方今天一共死伤了多少士卒吗?看你如此失态,反倒显得我这一小点儿的反常是正常了。赵司马,就像你说得那样,你杀过太多的人,早已对生死看淡,本不应该会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士卒自责,但它却真实发生了。

    其实你也知道,作为一个普通人,就像你我这样的,惜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惜自己的命正常,惜别人的命也正常,何必要因此困扰,觉得自己反常了呢?”寇严表面上是说给赵云听,实际却是在说给自己听。

    老师都说我和别人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惜命,那我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迷茫的状态呢?我为什么还在犹豫还在迟疑呢?刚才从内心深处涌起来的无力感又是什么?难道我不该把我惜命的优点表现得更明显点儿,更实用一点儿呢?

    “大人,属下这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赵云对寇严一抱拳。

    寇严终于笑了出来:“你知道么?我现在非常期待看见将来的那个你,作为骑兵统领的时候,威风八面的那个你。想当年你在河北也曾风光过的吧?”

    “大人不要道听途说了,哪里来的什么风光,疯狂倒是有的。袁氏酷爱骑兵,加上北方好马多,自然优秀的骑手也多。属下那个时候,在那个环境里,算是资质平庸的人了。”赵云谦逊道。

    “你这话说得可不由衷。”寇严洒脱地笑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老师要查你的资料,片刻功夫就可以写好几卷竹书,如果你真的资质平庸,他又怎么可能会让黄老将军亲自入城,接你来我的大营,你如果真的资质平庸又怎么可能识得青络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别告诉我它是你在集市上随便捡来,或者是路边随便牵来的啊!

    你啊!就别再妄自菲薄了!以前,你在新野,要资源没资源,要地位没地位,要什么没什么。自然是处处受气处处委屈。可你在我这儿大不一样,你是我未来建立一致精锐骑兵部队的希望。我会让长沙的资源向你的方向倾斜,改变长沙无骑兵的尴尬。”

    赵云离开后,寇严的心情完全平复了下来。原先的那些恐惧和后悔全都消散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曹仁和对面城里的副将牛金更深的恨意,你们给我等着,等更多的投石车,霹雳车从长沙运抵这里之后,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厉害!

    再次找回自信的寇严由此觉得愈发赵云这个人真的不错,性格上既有勇往直前的勇猛,又有和蒋师兄类似的细腻和沉稳,是个能力强性格又好的人,寇严对他愈发的上心了,打算拿下襄阳之后,就开始为筹备骑兵做调研准备。总不能让一名优秀的骑兵将领每天都和一群步兵出去打仗吧?

    今天的问题正好给他提了个醒。骑兵不像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赵云出战和黄忠出战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眼前的这个圈子里调出去,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意气风发的赵云。

    赵云的事情想好了,寇严的心情彻底摆脱了刚才失落的泥潭,再次飞扬起来。回到中军帐,她眼下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抓紧一切时间休息,等待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爆炸给她看。

    另外一边,徐庶和庞统却在徐庶的住处下棋。庞统执黑,徐庶执白。明是下棋,实际却是在做攻防推演,顺便等等看,有没有惊喜。

    虽然这才是第一个晚上,敌人那边也是伤兵满营,损失惨重。不太有可能在第一个晚上就出城来偷营。只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着也就等着了。只是作为攻方的庞统面对徐庶固若金汤的防守,总是输多胜少,他不由得佩服起徐庶来。

    倒不是为棋艺,而是为了徐庶如今表现出来的圆融如意的状态。明明是个游侠的性子,却被打磨成如今这样。这里边有多少坎坷,多少挫折,根本不言而喻。徐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一直不断的努力改变,努力钻研的结果。这个结果当然好,却不是人人都要的起的。庞统扪心自问,自己的那点职场小挫折能与徐庶如此重大的家庭变故相比吗?亏自己还把它看得比山还高大,格局还是小了啊!

    庞统被徐庶的气场感染,正在慢慢地尝试改变自己。这注定是一条漫长的修正之路。而寇严迫在眉睫的危机却真的马上就要来了。龙骑军一路扫荡,如入无人之境,故而愈加猖狂起来。在曹仁心中,只要有龙骑军在,什么防守都是徒劳。

    (未完待续。)

358 攻取襄阳 8

    宜城被攻破的消息抵达长沙大营的时候,寇严刚刚用罢早饭,徐庶和庞统联袂而来,把她下了一跳,来不及下咽的最后一口粥被她吐在了碗里,而她的人直接迎了出去。

    “老师,军师,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了吗?”寇严一看见两人就直截了当地问。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们两个不会来得这样匆忙。庞统明显没洗过脸。

    “大人,宜城被攻破,曹仁杀了几乎所有的士卒,现在已经往大营的方向来了。”庞统看了徐庶一眼,选择自己说。

    “这么说,他果然没有选择南郡吗?”寇严冷笑了一声:“这说明老师和军师所算不差,这个曹仁真的上钩了,你们紧张什么?”

    “大人,属下和徐先生担心的不是他上不上勾,而是他什么时候上钩,眼下营中伤病太多,尚未恢复元气,大人还在营中……”庞统不会聊天的体质又发作了,一句话没说完就暴露了,边上的徐庶想补救都来不及,得!下回绝对不会再找你搭戏了。

    果然,寇严刚听到“大人还在营中”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当下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师兄别说了,我不走,你说点别的吧。”

    “啊?什,什么别的?”庞统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巴了。

    徐庶无奈帮他擦屁股:“妍儿,士元也是一片好意,你既然不愿,那就算了。你做主!”

    “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的。”寇严抱歉地看着庞统:“可惜我不能走,我要就在这里,亲眼看见曹仁大败!”

    “为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徐庶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坐下来,寇严连忙跟进斟茶,顺便对庞统说:“师兄也坐,和我说说你的计划,我离开和不离开差别很大吗?”

    庞统暗叹一声:到底是师徒,徐庶更了解自己的这个上司。自己还是太莽撞了。可千万别落了不好的印象。

    你听听上司问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在和她不在差别大么?能说实话吗?实话是非常大!她不在,将士们的压力就小很多,没有顾忌,他排兵布阵的选择空间就会相对充足许多。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但如果她在。这种变化就会非常局限,至少要先以她的安全为考量,万一她的位置暴露了。那整个局面就会非常被动。

    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话,但是,真的可以说吗?庞统现在深度怀疑中。

    徐庶说什么都可以没有顾忌,因为他们是师徒,可是我也可以吗?他突然没有信心了。

    敏感的寇严当然在干嘛第一时间察觉出了他的顾虑,当下选择了道歉:“对不起,师兄,我说话语气不对,我向你道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在这里会让你觉得压力太大的话,我可以换一种方式留在营中。”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换一种方式存在?你还想冒用别人的身份来个李代桃僵?你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你说你都已经斩钉截铁表示存在了,那假不假装又有什么意义呢?庞统无语,徐庶无语。寇严还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比如说我可以换个行头,躲在营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不让敌人发现。”

    庞统被寇严的话逗乐了,一张丑脸意外地扭曲出了一个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师兄觉得我的这个建议怎么样?”看到庞统笑,寇严瞬间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庞统本来长得其貌不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丑男一个,结果他竟然笑了,这一笑他的脸就扭得更厉害,更丑了几分。还好他马上就不笑了,要不然寇严觉得自己会失态,将视线瞥向别处,假装自己漫不经心了。

    “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属下总是以大人的意愿为先,既然大人要留在营中,便是对将士们最大的激励。”庞统如是说。

    边上徐庶此刻也是点头附和:“是啊妍儿,你留在营中也好,一来可以激励士气。二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你要是跑到外面去,对我,我们来说也是另外一种担心。”徐庶意外地说话结巴了一下,但寇严完全没有听出来。

    “既然二位都觉得我留在军营有激励士气的作用,那么军师庞师兄,我就听你的调遣,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寇严一副你是刀俎我是鱼肉的样子。

    庞统面上点头,心里的鼓却是敲得更响了。我指挥她?她那么强悍,能自编自导地把周瑜坑得不要不要的,连自己当时都傻傻地以为抢了江陵物资的人是刘备手下的赵云。尼玛所以你要气周瑜气得他吐血退兵哦!要不然的话,等你后来大批投石车霹雳车各种烧钱的攻城机械装来了。人家周瑜也会怀疑你小小的长沙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让你烧?答案不言而喻,分明是慷他人之慨啊!

    与其倒时候穿帮,让局面变得更混乱而对自己不利,到不如三下五除二把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势力捏死在襁褓之中。这样才能保证秘密曝光后,对自己的影响为零。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手段狡诈又强硬的女上司,真的是自己能指挥得动的吗?只是这个女娃娃有的时候智商在线,有的时候又是明显的挂机状态。他又凭什么判断她在紧急时候的状态是哪样呢?总之,不善聊天,不善揣摩上司心思的庞统再次陷入思维的怪圈里无法自拔。

    徐庶见庞统露出纠结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相信徒儿的话。看来他这个做人师傅的有必要站出来给徒儿加加分拉拉票了,当然,现在不是最巧当的时候。

    “好了,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你让我往西我不往东。只要能打败曹仁,我就算真的做几天士卒又有什么关系呢!”寇严豪气干云地说。

    “不不不,没有这么严重,属下怎么会让大人您去冒充一个普通士卒呢?您是太守,还是太守,什么都能变,身份怎么能随意变动?”庞统双手乱摇表示不需要。

    “好吧,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你也别吝啬开口,更不用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我归你管。”寇严故意走到庞统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放松些,你太紧张了。我不信您面对外面的士卒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状态,那样的话,我的军队全部都散成沙子再也捏不回来了。”

    庞统的头低低的,被寇严拍肩膀教育的这一幕后来成了他生命中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而她自己下一秒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好了好了,话都说得这么透明了,师兄就大胆地回去安排吧!我愿意被你差遣!”

    转而又可怜兮兮地对徐庶说:“老师你看,你们来的时候我早膳都没有用完呢!你们一来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吃剩一口的碗还在桌上摆着呢!”

    徐庶一听立刻就说:“你还没吃早膳?那怎么行?你先吃着,我与士元回去再研究研究,反正不是今晚就是明晚的事儿了,时间不多。”

    寇严在心里面给老师点赞,不愧是自己的老师,深知自己的心意。本来嘛。我还在吃早饭,你们就跑进来谈事情,这谈事情就谈事情吧,还一副谈完了也不走的架势,人家饭都没吃你跟人家说打仗?所以,庞统终于还是被徐庶拽走了。

    寇严当然没有再继续吃什么早餐,而是在替庞统担心。明明是个职场老手到了周瑜手里生生退化成了职场小白鼠。周瑜真是不但不会用人还毁人不倦,真是一无是处的家伙。不对,他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貌似长得很帅又有地位,钱也不少,娶了小乔也算是郎才女貌,相配得很。

    但是长得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他脾气暴躁心不踏实,手段不高还要假装自己智商情商都很好。寇严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类型的人了。除了放过孙绍让她觉得他其实内心善良了那么一小下,其他的每一桩每一件都让寇严看不顺眼,极度不想再和这个人扯上关系,合作的事情也是,以前已经完成的合约就算了,反正没有以后就对了。

    寇严厌烦周瑜的事情,以前只有周瑜本人和庞统知道。现在多了一个庞统。但庞统没关系,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自然也就不用列入讨厌者名单之列。寇严就喜欢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什么都好,鼻子好眼睛好什么都好。

    寇严不是没看出来庞统的尴尬和小心翼翼。在他眼里全部都是无关紧要。她信任一个人就是百分百信任你,知道你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妥妥帖帖。而不是想一半留一半。

    她很想坦白对庞统说,长沙现在真的很缺人,麻烦你尽快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和新同事,过来帮忙。这里的人不像周瑜手下的一样,坑你,你就放心大胆地表达出你心中所想。

    寇严纠结于庞统的谨小慎微,让他失了军师的格局。奈何格局这种事情,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看见老师在一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到各自营帐里去继续讨论,反正按照探子传回来的小消息。(未完待续。)

360 攻取襄阳 9

    宜城距离襄阳,地图上看很近,实际也要好几十公里。徐庶说的不是今晚就是明晚时期是保守估计。寇严心里知道,虽然龙骑军的战马都是胶东最好的战马,但长途奔袭,先打宜城再打襄阳,来回折腾之下实力一定会有所减损。今晚他们未必就能杀过来。最有可能的进攻时间应该是明天入夜到天亮这段时间。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留下来,寇严便将心放进了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紧张不安什么的。整个长沙大营此时也是内紧外松。外面看上去巡逻的人员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和其他时候一样。但里面却是一日三班,白天黑夜不间断警戒,巡逻。除了老将军黄忠以外,其他将校全员上岗,不敢有丝毫懈怠。

    从第一次攻打襄阳开始,营地的警戒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强度。只是没想到曹仁来得这么快,营里的伤兵都没来得及转移呢!如今,只能委屈这些伤兵在堆积投石的乱石场的背后安置,所有的医者也全部移到那边去临时安置了。

    托那一个月的大兴土木的福,眼下大营四周都围绕着大大小小各种类型的防御工事。壕沟拒马一样不缺,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招待曹仁而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原本寇严以为,曹仁会等待最恰当的时机。至少也要像徐晃等周瑜一样,等他们攻个三五次,然后再来找机会偷营。这才攻了一天。他就来了,这也算兵不厌诈的吗?

    不过,不管他什么时候来,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了就请他喝洗脚水!寇严冷笑着坐在中军帐中,就在刚才,庞统来找她,请她入夜后前往他的营帐安置。而庞统则代替寇严坐镇中军帐。寇严既然说好了暂时归庞统管,当然就会听从他的安排,在营里慌了一圈。各处露了露脸后就钻进中军帐等消息去了。

    结果。不出她所料。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晚上,正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天上云层很厚,没有月光。曹仁带着他的三千骑兵来冲营了。壕沟拒马全都不在他们的视线里。龙骑军战马去强悍令人咋舌。一匹匹战马视壕沟为无物。曹仁更是一马当先。长.枪在手,挑开踹翻拒马,带着队伍一路杀了进来。

    其实。之所以寇严布置在营外的这些工事一点儿都没起到作用,还是因为造工事的这一个月里,龙骑军出城骚扰过太多次,对工事的格局再熟悉不过。壕沟有多宽,拒马布置的薄弱环节在哪里,各位骑士心中一清二楚。别说骑士了,他们胯.下的战马都已经把这张地图熟悉过好几遍了。

    所以,即便这次是晚上来,他们也是驾轻就熟。除了多花了一点时间以外,基本没有在外围受什么伤。好在大营里此时早已是火光冲天宛如白昼。曹仁他们一碰到拒马,营里的火把就点起来了。白等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众将士终于迎来了传说中天下最厉害的骑兵。

    首先迎接曹仁的,当然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眼见曹仁挑开拒马冲进来,赵云和魏延两人一前一后迎了上去,其他人则带着一批又一批的长矛兵采用人海战术把骑兵的马蹄困住。步兵的长矛长达五六米,再加上人多,骑兵受制是分分钟的事情。趁着长矛兵围堵敌人,他们身后的弓手再次发威,第二轮箭雨如期而至。这次和第一次不同,这次是点对点射杀。曹仁的骑兵纵然天下无敌,但那也是跑起来以后的事情。现在,他们根本跑不起来,一个两个居高临下成了人桩。

    曹仁在遭遇第一轮箭雨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早有防备,不过他怡然不惧,眼见赵云上前更是眼红不已,曹仁在徐庶手里吃亏的那场战役中,他和赵云交过手。当时曹仁是急着败退故而没有心思好好和赵云较量一番,只是虚晃了几招就跑了。这一次再看见赵云,曹仁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赵云是敌人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礼物,让自己一雪前耻的礼物。

    于是,两大后世赫赫有名的将领在兵荒马乱的大营里杀得天昏地暗。边上魏延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凑进去帮着赵云挡一下子,但十几二十招过后,他就默默退开了,像曹仁和赵云这种级别的对抗,,根本不是别人能插手的。

    曹仁带进来的骑兵遭遇了一轮无法还手的攻击之后,纷纷抽出腰间的大刀下马改作步兵。龙骑军的骑手一个个都是被严格训练过的,马上功夫好,马下的功夫也不弱,弃了战马之后,反而灵活机动了许多,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混战就此展开。

    老黄忠昨晚一.夜没睡,今晚起得稍微晚了一些,等他被喊杀声惊醒的时候,曹仁已经被赵云拦下来了。老爷子一边暗骂自己老糊涂,一边速度披挂,骑上栓在榻边上的狮子骢。扛着大刀就冲了出来。

    好家伙,老爷子这一出来,那是猛虎下山的既视感,虽然这头猛虎老了一点,但,猛虎就是猛虎,原本以为下马加入混战就能扭转局面的龙骑军将士看到老将军一身金色的甲胄出现在人堆里朝自己扑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气势汹涌,脸色顿时白了。再加上岑奇的别部杀人就像切瓜一样面无表情。

    他们有三千人,原本也觉得不少了,可是这一秒却有种水滴入了大海的错觉,这样下去,他们会全军覆没吗?

    但是,他们是龙骑军,往日的辉煌骄傲告诉他们,即便知道败局已定,他们也不会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敌人,不会选择逃跑,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悲壮的情结给了他们更强大的战斗力,混战依然在继续。厮杀依然在继续。曹仁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和想象的不一样,他们的大营里没有伤兵,没有哀嚎,有的是早已虎视眈眈准备着迎接他光临的将士。还有赵云!被赵云拖住,曹仁自认一时半会儿赢不了。这次偷袭失败了。

    不过,败就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骑兵突袭没有用,那就城头上见吧!再过没几天,乐进就来了。襄阳城依旧是固若金汤。只要襄阳不倒。他曹仁就不算失败!

    正想着宏伟蓝图给自己鼓劲的曹仁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子龙你慢来!把曹仁曹子孝这孙子留给我老张!”这个咆哮声音一响。直接把曹仁吓得手软了一下,被赵云抓住空挡一枪直逼自己咽喉而来。

    曹仁顿时金出一身冷汗,长.枪一丢人往后一仰。伸手抽出腰间的双刀朝赵云的枪杆子上架了上去。赵云见势抽走长.枪改刺马首。曹仁硬是凭着过硬的马上功夫好像演杂技一般直挺起来。拉过马头劈手夺过边上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手中的长矛。继续与赵云对抗,一边寻找脱身的时机。

    张飞的出现,无疑是一针最好的催化剂。让龙骑军的士兵们彻底绝望了!张飞是谁?一万人有一万个答案。在龙骑军眼里,张飞有一个专有的绰号,叫做“杀小兵的祖宗”。一杆长矛如毒蛇,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无论小兵还是大将,张飞都感兴趣。

    要知道,一般像黄忠,赵云这种叫得上名字的大将,对杀小兵的兴趣都不是很大,他们喜欢找大将挑战,找刺激。赵云杀小兵,多事因为小兵挡了他的路,为了清障而杀小兵。但张飞不同,他对小兵和将领的兴趣一样大,嘴里叫嚷着让赵云把曹仁留给他杀,手上的长矛却一点都没停,专找龙骑军士卒,他们身上的骑士轻甲在他眼里就跟没穿似的,他出手,长矛就跟长眼睛似的,专找咽喉,眼睛,甚至轻甲的链接的缝隙,总之一挑一个准。

    比黄总来得还迟的张飞其实早就听到外面有人来偷营了,但是因为寇严一直把他当局外人,而且他本身也有意先旁观一阵子,所以虽然他也穿戴好了甲胄拿好了兵器却一直都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

    由于他一直都没有参加过作战会议,所以对情报一无所知。只知道是曹兵来偷营却不知道将领是谁,等他弄清楚是曹仁亲自带着龙骑军来偷营,他这才忍不住手痒出了自己的营帐。

    张飞与曹仁是有很深的“交情”的,刘备困居许都的时候,以及后来客居新野,曹仁来攻的时候,他们都打过交道。要问曹仁最怵谁,还真不是和他旗鼓相当的赵云,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张飞。猛张飞飚起战力来,大约也只有曹操的贴身禁.卫许褚能接得住他的招。

    而且,老张最恨老曹,那恨比对江东的恨还要深,那是慢慢积累起来,刻进骨子里的仇恨,听见是曹仁带着龙骑军来踹营,老张哪里忍得住,把原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全都抛弃了,上马提矛,冲了出来。

    这一下热闹了,有张飞,赵云,黄忠这三个在,外加魏延和岑奇以及岑奇的别部,还有成倍于龙骑军士卒的普通士卒,曹仁想不悲剧都难。

    寇严稳坐中军帐内,蔡璐在一边站着发抖,她却泰然自若地一个人打着棋谱。听寇希在外面说张飞也出营了,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对蔡璐说:“洗洗睡了吧!”

    曹仁终于还是撤了,张飞理所当然地追了出去,庞统知道之后让魏延也追了出去,目的不是抓曹仁,而是接应张飞。黄忠赵云等则负责收拾残局,最要紧的是收集龙骑军丢弃的马匹。三千骑兵,逃出去的只有十几人,这得留下多少战马?多少伤兵?

    赵云想想就两眼放光,这个时候曹仁简直就是善财童子而不是敌人了好么!而且长沙士卒们早就被下令尽量不要弄死这些马,小伤可以,大伤能避免就避免。

    所以这一仗从黑夜打到天亮,士卒们冷静下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真是遍地都是值钱货啊!龙骑军尸体上的战甲,战靴,战盔是值钱的好货。龙骑军士卒用的佩刀和长.枪长矛都是好货,龙骑军胯.下的战马是值钱的好货……以此类推,说句那啥的话,这些龙骑军将士的尸体最后大多是裹着席子下葬的。身上所有的家当都被剥光了。

    且让张飞和魏延起追曹仁,赵云和黄忠以及岑奇三人却找寇严认错来了。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抓住曹仁。是他们失职。寇严心中虽然有失望却也不能怪罪三人,她知道他们都已经尽力了。

    故而非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和他们开起了玩笑:“曹仁没抓住没事啊!听说你们捡到了他的枪和战盔?能让像他这样的强将狼狈若此,你们已经很厉害了!尤其赵司马,这一战可过瘾吗?听说你一大清早的不休息,带着士卒收集战利品,什么都可以归你,但曹仁那杆枪我要留下,其他的你拿去用。那些受伤的战马先暂时收集到一处,一会儿有时间了,去亲自去看看。”

    赵云闻言大喜过望,一抱拳:“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大步流星地就出去了。这么多的战马,大部分都是身带有伤的,完好无损的只有十几匹。虽说有专门的马夫照料,但如果寇严肯亲自去看一下的话,那这些马的恢复速度就有保障了!毕竟在赵云眼里,寇严作为兽医技术是超一流的。

    相对于赵云的开心,黄忠和岑奇的情绪都不高,老爷子懊恼自己的怎么起晚了,没抓住最佳的战机,等他出来的时候混战已经形成了,那人挤人,人杀人的场面他光忙着杀人,根本连弯弓搭箭的时间都没有好么!只要给他多个三五分钟的时间,他的连珠箭一定能帮赵云拿下曹仁。

    岑奇心里闷闷的,他也是光顾着杀小卒漏了大鱼。竟然让龙骑军的一个什长给溜了。这让他懊恼不已,他可是可以和关羽较量的人啊,那个什长算什么?他完全可以拿下的好么!那个狡猾的人,下次再遇到,一定把你大卸八块!(未完待续。)

361 攻取襄阳 10

    将士们士气不高,寇严头疼,士气太高,寇严也头疼。刚把三个大将之才给哄走,庞统来了。寇严一见他来,立刻摆出了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师兄,你可来了,统计出来了?我军损失如何?”

    “此战大胜,但我军的损失也不小,受伤的和死去的,加起来也有两千多近三千。龙骑军的战力果然不容小觑。“庞统感叹道。饶是有准备,有计划,战损比也将近一比一,果然龙骑军还是很厉害的。

    “嗯,已经是很不错的数据了。那毕竟是龙骑军,我听黄将军说,俘虏中,一个降卒都没有?”寇严疑惑道。

    “的确,一个降卒都没有。”庞统叹了一声:“大人有所不知,能成为龙骑军的一员,这些士卒在北方不是很有钱就是很有地位的,不会轻易投降的。”

    ******三骑,是曹操手中王牌中的王牌,龙骑军尤其如此。他们在军中的个人待遇那是相当丰厚的,金钱美女地位一样不缺。出了军营走在街上,一个二个都是爷!因此相对的,龙骑军的忠诚度也是相当高的,因为他们的家眷都在北方,产业也都在北方,他们知道一旦他们投降,对家人来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故而尽管欧燕俘虏了近一千士卒,竟无一愿意投降。

    寇严也没心思与他们周旋,冷冷地对庞统说:“不要与他们浪费时间了,既然都不愿意投降。那就都杀了,干脆把动静弄大,告诉对面城头上的士卒,曹仁败了,惨败!”

    “这样不好吧,这岂不是告诉对面的曹兵,被俘虏就是死吗?万一我们这么做,反把他们的气势激励起来了不就更难打了吗?”庞统有些不解。

    “师兄,我们打襄阳,是为了什么?”寇严不回答庞统的话。反问一句。只是这一句话。庞统一个机灵,秒懂了寇严的意思。“属下明白了,明天一早,就安排公开处决这些俘虏!张己方士气。灭他人威风!”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派探子将同期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往北传一传。如果他们不信。就给他们下一阵人头雨!”此时的寇严完全是一个女魔头的形象!说出来的话好比带着九幽阴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庞统已经完全明白了寇严的用意,故而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本来嘛。打襄阳就是为了造声势的,所有可以造声势的手段,都是可以用的。这场北伐战争的基调,只有两个字,铁和血。即便长沙军队在曹兵心里会变成魔鬼的象征,那也是好事,不是坏事。

    他们就是要打得曹操心痛,打得败走的曹仁心痛。杀光这批俘虏,用他们的鲜血告诉曹操,告诉天下人,长沙太守不是绵羊,长沙的军队也不是什么仁义之师,为了胜利,留一点儿血算什么?何况流的还是敌人的血。

    接下来,庞统又汇报了获得的战利品的大致数额。寇严最想知道的也是己方获得了多少战利品。当她听到战马一千九百八十匹,铠甲两千六百多件,其他武器配件什么都没来得急列出,光这两项就让寇严两眼放光:“竟然有这么多!有了这些战利品,长沙也可以有自己的骑兵了!快给蒋师兄写公文,让他物色一块好地方,建造大马场!安顿这些宝贝疙瘩!赶紧的,招人!马夫,兽医,典马官,所有的一切配套设施都要尽快建立起来!”

    “大人放心,长史已经将文书备好,只等您用印之后便能发出了。”庞统从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寇严接过布帛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长出一口气:“老师果然想得比我周到,有老师和师兄在,真好!”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印章盖了上去。继而拿起来看了又看,忽然轻笑了一声:“如果再多几个像曹仁一样好的人,我们是不是每打一仗都会发一次财?”

    “曹仁这么好的人”的说法让庞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守大人这是故意寒碜曹仁的么?看在他送了这么多铠甲和战马的面子上,的确是该称他一声好人的。也不知道张飞和魏延两个,究竟有没有追上曹仁呢?

    话说张飞一马当先紧紧追着曹仁,魏延带着两千士卒跟在后面,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既不上前帮忙,也不远离。

    曹仁带着十几个逃出来的士卒逃出长沙大营的时候,是原路进原路出的。因此曹仁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一路往前,撞死在江陵城下。要么绕远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回到襄阳城里再作计较。

    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看看身后,张飞正对他穷追不舍,他又有点发怵,张飞要是发起疯来,那简直就跟开挂了似的,自己要是被他撵上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只是眼下他身边只剩下十几个士卒了,就算去拖延时间也不够张飞塞牙缝的。没奈何,为今之计,除了跑还是跑。按照他自己追逃的经验,张飞只是一马当先,在他的后面另外有人带着步兵在追。

    如果自己被张飞截住,那对方只需缠住他,拖延时间,不用出很大的力气,就能把自己拿下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为了不被抓住,只能跑跑跑,不停的跑!

    该死的徐庶,竟然别人不派,派张飞来追我。长沙军中自问没有谁熟悉自己,除了张飞!他要是知道张飞也在,一定不会冒这个险来偷营好么!

    曹仁心里狂骂徐庶,嘴上却无奈地对身边的士卒说:“算了,你们各自逃生,往许都去吧!不用想着替我送命了,后面来的是莽夫张飞,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且各自去吧!”

    “将军!我们……”那十几个龙骑军还想再说什么。曹仁一声断喝:“走!”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各自咬牙逃命去了。

    曹仁眼见大家都走了,这才给自己的战马加了一鞭。战马吃痛,猛地蹿出去还远,曹仁抓住机会脱了自己的甲胄扔在路边,翻身下马往边上的小岔道里钻了进去,猛地消失不见了。

    等张飞追到,看见原地打转的曹仁的战马,和丢弃的战甲,暗骂了一句:“好狡猾的贼子!”不过他也知道,看情况他是追不到曹仁了。故而原地待了一会儿之后悻悻然兜转马头准备往回走了。

    殊不知这个时候,只剩一身内.衣傍身的曹仁正在暗处看着他呢!见张飞往回走。他长出一口气。不过他依旧不动。他要等后面的部队都回去了,他才算安全。

    于是,魏延迎上了回转的张飞。张飞一看旗号,知道是侄女手底下的另一个将领。心情不怎么好的他直接朝他们挥手:“都回吧!那家伙弃了战马和铠甲。匿了。此时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没准已经伪装成普通卒子。跑掉了!”

    “三将军辛苦了,既然如此,您先回营休息吧!追不到曹仁也不是大事。倒是曹仁的马和铠甲我们要带回去,太守大人说了,所有龙骑军的装备都是他们送来的礼,我们自然不用和他们客气的。”开玩笑,曹仁的战马,那是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的顶尖好马,龙驹宝马,这要是能完好无损地带回去,没准小太守会有重赏呢!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小太守别的不喜欢,好马却是喜欢得很,传说小太守有特异功能,无论多么烈性的马到了她手里都是服服帖帖和和顺顺就像她亲手养大的一般无二。这一次,她特别下令杀人不伤马,可见她对战马的喜爱。总之,先把曹仁的马弄回去再说!

    所以,张飞走后,魏延和他的士卒继续往前追击。追了一段果然看见了被丢弃的战马和铠甲,没说的,铠甲捡回去,战马弄回去!魏延原地这么一看,发现这地方植被茂密,要藏个把人完全没问题,会不会曹仁还在原地没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搜他一搜!

    魏延一声令下,两千人全面铺开,可把曹仁吓得魂飞天外。骗过了莽夫张飞,没想到后面跟着一个聪明人啊!现在怎么办?

    曹仁一身月白内.衣,在绿色掩映下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而且,魏延下的令也很明确,就是要找只穿内.衣的!这个人就算不是曹仁也一定知道曹仁的去向!

    就这么着曹仁在林子里抱头鼠窜,最后实在被逼得急了,脱掉了内.衣躲在树洞里,用泥巴和树叶把自己堵死了。

    魏延看着手上的内.衣裤哭笑不得,想着说再接着搜!这曹仁一定就在这片林子里!转念又一想,已经接近晌午,搜这片林子也搜了好几遍了,除了这身内.衣裤之外再无收获。出发时走得匆忙,大家身上也没带干粮,说要再搜,也显得自己不够厚道。

    转而再一想,曹仁都已经把内.衣裤都脱了已经非常狼狈了,这样能逃过这一劫算他本事大!自己已经尽力了,再耗下去也没有意思,难道要他们把这里的树全都砍光吗?

    最后,魏延也撤了。曹仁捡回了一条命,搞得自己像个原始野人一样,不过,好歹还有命在。

    魏延回去等到魏延回去面见寇严,寇严才知道曹仁是真的没有抓住,不过此时她也死心了,这次没抓住还有下次。下次抓不住还有下下次,总会有机会的,若是什么都被她算准了算齐了,那才没天理呢!

    这次能截获曹仁的全套装备,包括他的战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更让她高兴的,是张飞竟然出手帮忙了!不管他是因为与曹仁有私怨也好还是因为其他,她都不想知道。总之一句话,他肯出手帮忙了,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看见曹仁的战马,寇严心中又是一痛。这匹马是曹仁的心头好,当年有段时间自己和它住在一起,它住在棚里,她锁在屋檐下。它吃的豆料和着名贵的草药,一个豆饼一金!可是她呢?天天给它捏饼子,自己却连糠都吃不上,经常趁着洗料筒的机会抹着桶壁上的残渣舔着吃,那段心酸的日子,现在想想,真还不如早早自杀了事!

    如今,再见到这匹马寇严感慨万千,走上前去看也不看就把手放在它的脖子根部给它挠痒痒。那匹马原本对她十分警戒,还想踢她,但当她的手碰到它的脖子根部的时候,那马一下子站住了,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寇严对它微笑:“你喜欢被挠这里,对不对?还是没变啊!”

    边上的赵云和前来观摩的黄忠看呆了,刚才他们也曾试着接近这匹马,但都被它的疯狂反应给逼退了,为了不伤到它,他们只得作罢。没想到小太守一出现,只是一个动作就把它征服了,难道她真的有特殊的本领吗?

    “丫头!你,你是怎么知道它喜欢被摸这里?”黄忠不信邪地问。

    “我的小枣花喜欢被摸这里,她们是同一个种类的。只不过我的小枣花血脉没她这么纯正,这么健壮!”寇严解释道。总不能告诉他们说,她以前伺候过她吧!

    黄忠闻言狐疑了一下最后选择相信了:“丫头,没想到你的本事又见长了。这匹马比老夫的狮子骢更优秀,是正统的大宛良驹,如今十分难得了!这回咱们真是捡到宝了!”

    “我知道,她的确很优秀,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她的,等我亲自调她一番之后,会给她选择新的主人。当然,也要看她自己的选择。黄将军对她也有兴趣?”寇严随口一问。

    黄忠也不藏着掖着:“看见这么好的马,老夫当然也心动!只是,这种马多烈性,老夫可不敢试,免得被她摔断了老骨头!子龙兄弟,要不然,你试一试?”

    被点名的赵云连连摇手:“不,不,不,在下有青络,足以!”

    寇严闻言摸了摸马鬃毛:“先养着吧!到底谁合适,得她来选,既然你们都不要,留着配种也好!”(未完待续。)

362 攻取襄阳 11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也只有小太守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此优质的战马圈在棚里配种?完全是暴殄天物好么!这种马,天生就属于战场,给她找个主人,带她上战场才是正解好么!

    且不提,这匹战马的归宿到底为何,曹仁和龙骑军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寇严很自然地把曹仁丢弃的全套铠甲和他的枪高高挂在了营门之上,对面守城的副将牛金见了心慌不已,但他牢记曹仁临行前的叮嘱,如果他没有回来,则在乐进抵达襄阳城之前,襄阳不得有失,否则他将提头去见将军。

    故而即便城内人心浮动,各种小道消息在军中穿得沸沸扬扬,牛金却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这让对面的寇严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今天已经是曹仁兵败后的第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两边各自相安无事。牛金在等乐进,对面不攻,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正好省的他提心吊胆。而寇严这边却是因为第二批投石车还没有运到,战力飚不上去,而且他们也需要休养。故而在散播完了曹仁兵败的消息之后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就因为暂时闲来无事,寇严有空给伤马看病,有空和徐庶庞统赵云等下棋聊天。当然也有空听张飞讲三英以前的故事。

    寇严一开始是没有兴趣听的,但架不住张飞总是一副:我很可怜,我没人说话。我想我大哥二哥都快得相思病了,你不听我说话,我就真的要得抑郁症了的模样。没奈何,寇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张飞话当年。

    然而,寇严并没有从张飞的絮叨中听出刘备有多重视兄弟情谊,反倒是听出了张飞和关羽两人一个傻乎乎地唯大哥的命令是从,一个偏执狂,大哥永远是对的,如果大哥有错,参照上一条。尼玛。这是有病!得治!

    关羽人都死了。主动放弃治疗,但是张飞还活着,还有机会。寇严每天听他絮叨,不点头也不反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倒总找机会和他聊家人。聊夏侯氏婶婶。以及张家两个哥哥。

    当听说夏侯氏婶婶是曹操身边夏侯渊的女儿的时候,寇严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三叔,婶婶是夏侯渊的女儿。你那么恨曹贼,怎么会娶了她?”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起来也是你三叔我运气好!那个时候还在许都,大哥每日除了种菜还是种菜,我闲得浑身骨头疼,就每天骑着马在街上闲逛。这一天刚好逛到某处,看见一堆干柴竟然自己长脚会走路。我当时就惊了,忍不住好奇心,又寻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看个究竟,没曾想,一直跟到了她家门口……”

    寇严仿佛听天书一般:“然后呢?”

    “你婶婶当时还不是夏侯渊的女儿,现在也只是义女罢了。当时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话说那担柴落下来之后,我才知道这底下是个大姑娘!当时就把我看傻了,原以为村姑多粗鄙,没曾想却是个白白净净的美人儿……”张飞回忆起对妻子一见钟情的往事,黑炭一般的脸皮也渐渐泛出了红色。

    寇严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所以,三叔就每天过去献殷勤,把婶儿娶回了家?”

    “哪儿那么容易啊!那是在许都,曹贼的地头儿!他怎么可能不出来生事!”张飞恨恨地说:“就是他命夏侯渊收了你婶婶做义女,让她姓了夏侯,以为以此就可以与你三叔攀了亲戚,他想得倒美!不管她姓什么,都只是我的妻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三叔,原来您和婶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到教我意外了!”寇严感叹道。原来一直被曹仁骂莽夫的张飞竟有这么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寇严只要想到那时张飞每天都会去未来老婆那里献殷勤就觉得好笑:“您与婶儿在许都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美好呢!”

    “美好?”张飞一愣,上下打量寇严:“妍侄女,今年几岁了?”

    “十三了,怎么了?”寇严无所谓地报上年龄。

    “十三了啊!也该打算起来了!”张飞摸摸胡子:“你如今在男人堆里这般混着,将来难道要嫁给侍卫将军么?”

    “我不嫁人!先别说没人敢娶我,就算有人敢娶,我也不嫁!”寇严听见嫁人这个话题,立刻摇头道。

    “哪儿有女子不嫁人的?在家做老姑娘吗?你的爹妈都不在了,三叔还在,三叔为你做主!”说到这个问题,张飞有挂出了一副长辈的脸。

    寇严却立刻就让他破了功:“三叔,你莫忘了,我现在姓寇,姓刘的都管不到我,何况是您呢?再说了,就算将来我有一天要恢复刘姓,那也是国姓,除非皇上亲自过问,否则,谁都没有资格逼我嫁人!”

    寇严其实想说就算是许都的皇上有没有权利,但这么一说就显露了她的不臣之心,此乃眼下大忌,她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故而暂且把献帝拉出来挡一阵子。

    张飞没料到她会这么强硬,自己完全是一番好意,怎么就被她曲解成要害她了:“妍侄女,三叔是为你好,在这乱世之中,女子唯有嫁了人有了夫家的保护才能安身立命。”

    “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不需要依靠丈夫。我的将士们都能保护我!”寇严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张飞的说法,张飞张口结舌。刚想接着反驳说哪儿有女子不靠丈夫能在这乱世中生存的?但看到寇严坚毅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

    恰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外面报进来说庞统带着一个陌生人求见。寇严立刻把人叫了进来,也没避着张飞。倒是张飞被寇严说的话刺激了。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拱拱手往外走去。

    张飞走后,庞统进来,身边果然带着一个小厮打扮的陌生人。“军师找我有事?这又是谁?”

    “此人是蔡氏的管家,是蔡氏派来说是要与我们谈一谈。”庞统引荐道。这个时候,那个小厮模样的人直起身来,落落大方地一拱手:“小人乃是蔡氏外管家,奉了我家老爷的命令来面见长沙的太守大人。”

    “哦?蔡瑁让你来见我?见我作甚?”寇严假装明奇妙地看着来人。来人的脸明显僵住了。在他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人敢叫他们家老爷的名字。眼前的小太守连名带姓叫得那么顺溜直接把管家给叫傻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庞统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小人。小人奉我家老爷之命,想来见见大小姐。”

    “她不就在门外站着么?你没见着?”寇严漫不经心地说。

    “什,什么?大,大小姐就是外面的……”侍女两个字根本说不出口好么!来之前蔡瑁要他来见蔡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长沙正供着蔡璐当谈判的筹码。只需见着大小姐。她一定会告诉他怎么为蔡瑁谋福利。

    万万没想到。堂堂蔡氏嫡女,千金大小姐,竟然沦落到给人做看门侍女的地步?这。这叫他回去怎么面对老爷的质询啊!

    “你没认出来啊!呵呵,也不怪你,她来的时候,我也没认出她来!而且蔡瑁不是已经对外宣布大小姐得急病死了么?怎么今天又想着来见大小姐了?你让我的人冒着千难万险把你从襄阳城偷出来,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长话短说。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想好了再回话!”寇严一点耐心都没有底挥挥手。

    蔡氏的管家这会儿头上汗都要滴下来了:“小,小人,前来,是老爷,老爷想,想与大人做一笔交易。”

    “往下说!”寇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心里大约已经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了。

    果然,那管家说:“我们老爷说了,他可以协助你们,帮你们打开城门,引你们进去!但是,你们也要答应他提出的条件,认命他为襄阳太守,整个襄阳依旧以蔡氏独尊!”

    “蔡瑁哪里来的自信?”寇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笑嘻嘻的反问:“难道,蔡氏和蒯氏其实是一家?”

    “蔡氏与蒯氏本就是同气连枝,我家老爷既然能开出这个条件就能够做到,太守大人,您的诚意呢?”管家似乎又恢复了骄傲。

    可是,寇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受人摆布,封蔡瑁做襄阳太守?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么!襄阳太过重要,蔡瑁是个什么鬼?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自己怎么可能任命他为襄阳太守呢?

    再说了,如果这次真的需要蔡瑁帮忙,打开襄阳城的大门来放他们进城,以此捷径取得襄阳,无异于授人以柄,将来那蔡瑁还不得蹬鼻子上脸,把自己当成是她寇严的救世主吗?她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寇严早就对庞统说过,这一仗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得轰轰烈烈!她就知道杀了一千多俘虏,血流成河的景象一定吓住了蔡瑁,这个狡猾如狐却又胆小如鼠的人。

    虽说寇严本来的目的也有吓一吓蔡瑁的成份,但吓出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该死的老狐狸,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占人便宜,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

    “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谢谢他告诉我,蔡氏蒯氏本是一家。怎么攻下襄阳城是我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不用他费心。蔡大小姐在我的手里就是废人一个,用做侍女那也是物尽其用,如果你家老爷因为这个而做了什么美梦,不好意思,梦就是梦,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滚!”

    管家被寇严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再听她滚字出口,两边的侍卫各自亮了家伙,他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差点没腿一软跪下去。

    边上庞统叹了一句:“蔡瑁作为蔡氏的家主,没想到却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哎……若是将来襄阳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可能让那种小人占便宜。”寇严嗤之以鼻,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师兄,你们庞家在襄阳也算是大家族了,你觉得蒯氏真的已经和蔡氏同气连枝了吗?”

    “蔡瑁既然敢这么说,那就应该是真的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刘荆州玩了一辈子的权谋之术,结果还是被这两个老家伙给玩了去,偌大的家业啊!”庞统感叹道。

    “偌大的家业怎么了?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再大的家业守不住都是白搭。刘荆州就算知道蔡氏蒯氏联手又如何?荆州既然肯定落不到他儿子头上了,是谁的不一样啊?”刘表那才是真的老狐狸,他打的如意算盘,蔡氏蒯氏根本就猜不到!

    庞统被寇严的这种论调噎住了,仔细想想的确有几分道理,不由说道:“现在襄阳城内只有曹仁的副将苦苦支撑,蔡瑁的心思自然就活络了,只是,我们却是不能冒这个险、”

    “那是当然,现在,周瑜走了,江夏又是我们的了,长沙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么大的优势在手,我着什么急?急的应该是对面的那些人。

    就算乐进进了襄阳,最多也就带来一些亲兵罢了,对襄阳城里守军的数量构不成添加作用,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突然增兵好么!

    一开始她着急,生怕贻误了战机,但现在她完全不担心战机的问题了。她需要等待的,是长沙运来的投石车和霹雳车什么时候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根本就不用施展什么阴谋诡计。蔡瑁想用勾.引她?抱歉,姑奶奶对你没有兴趣!天上不可能掉馅儿饼,就算真掉了,一定是别人看你不顺眼,抛给你的毒馅儿饼,吃了你就一命呜呼!

    所有说,自古以来抵制诱惑的方法有千万种,其核心思想就是不贪小便宜,不因小失大。心里一直有这根弦,再怎么高明的骗术都会在你面前现出原形来!和蔡瑁这种人谈合作,还不如和周瑜谈合作呢!至少周瑜还有点儿血性,那老家伙,根本就是头老狼!(未完待续。)

363 攻克襄阳 12

    打发了蔡氏的家奴,寇严的心情非常恶劣。她寻思着是不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些遗老遗少们还把自己当软柿子,想着随便一出手就能捏成圆的方的?这些无耻的老头子,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认清事实呢?

    庞统见她心情不好,也挺郁闷的。真没想到蔡瑁是这么不开眼的人,眼看着就要成为阶下囚,他还做着趾高气昂的梦呢!难道他以为只有曹操敢拆了他的家族别人都得捧着他走不成?从他决定降曹开始,他和蔡氏就成了襄阳这道主菜的一道配菜。配菜而已,迟早是要让人给吃了的,还想着充老大,真是应了寇严问的那句话:蔡瑁,你哪里来的自信?

    当然,蔡瑁这辈子也不会听到这句话。他的那个管家如果不是脑子秀逗了,绝对没有胆量负数这样杀伤力巨大的话。

    眼见寇严神情阴郁,庞统觉得自己有必要转移一下上司的视线,免得上司一直这么黑暗下去,让他们这些属下倒了霉。

    故而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布帛:“大人,这是您要的目前我军伤兵的统计数字和具体伤情报告。另外,新的一批兵员补充已经抵达军营,属下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寇校尉也该回来了。”

    寇严一听庞统要说正事,立刻收起了情绪,接过布帛仔细查阅起来:“攻打襄阳之后,伤兵的数字就一直在累积,而军中医者只有这么多。人手不够。伤势严重的那些个,要赶紧地送回长沙去,让蒋琬亲自过问他们的治疗康复情况!另外,对于死了的士卒,要加紧核实家族出处,抚恤要尽快的发下去,以慰生者。”

    “属下已经派人在做这个事情了,您放心,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绝不敢懈怠。”庞统弯腰恭声道。

    “对了。我还有一个事情要与师兄参详。关于三将军张飞,师兄觉得,我该如何安置他?由着他这么自由散漫,是不行的。”寇严忽然问起了张飞的事情。

    这几天张飞在营中散手散脚地闲逛着。到处找人扯闲篇儿。寇严实在是看不惯他太闲。虽说他的确是很有本事,但那副见谁都倚老卖老的样子让她见了好生不爽。人黄老爷子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开玩笑,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而且黄忠是自己人,开个玩笑也就开个玩笑了,他们彼此都知道分寸,不会让人感觉不愉快。

    但张飞明明是外人却要装出自己人的样子,说的话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在踩寇严的底线。因此她觉得还是给他按一个头衔,让他成为自己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他,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只是,张飞这个人很难安排,安排他做校尉,不可能。人家以前是将军。虽然领兵不多,但头衔摆在那里。再说,寇封,甘宁都是校尉,如果张飞知道自己竟和以前的侄儿一个级别,定然心中不快,没准撂挑子走人也未可知。

    但要是封他做将军,势必与黄忠齐平。黄忠这个将军是刘表这个荆州牧封的。寇严的头衔只是长沙太守,职权不够。

    故而,这个问题让庞统觉得有些无法回答了。不过,为难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您想着给张将军按个头衔,低了不好,还是将军吧!眼下正是战时,一切从简为宜,将来您兵进襄阳,当派使者,面见圣上,当面请封,以示尊重。一旦曹贼出于安抚,当真赐下封号,到时候,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府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拿下襄阳再说!”寇严一咬牙一跺脚:“师兄,眼看着我们增兵了,对面乐进也快来了,在乐进来之前,我想做点什么,给襄阳的百姓们加深点儿印象,也给襄阳城里,那些游移不定的士族加深点印象,你觉得呢?”

    “这……的确有些必要……”庞统一听说寇严要给襄阳的士族上眼药,表情立刻精彩了。看起来,小太守是要逼士族们提前站队了。

    “这件事就交给师兄你去办,必要的时候,可以请黄承彦老爷子帮个忙,你就告诉他说,他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负责了!一定包他满意。等我进了襄阳,一定会去拜访他老人家,顺便见见黄小姐本人。”寇严的语气轻快,听不出是真是假。不过庞统却是当真了,心说黄承彦找女婿的事儿怎么长沙人也知道了?难道全天下都知道了?这番话说上去,那老不修是有八.九会动心的,毕竟他可是爱女成痴的。

    寇严想的却是那一年,黄承彦为了说服老师娶黄月英,不惜许诺将黄氏整族迁入长沙,现如今,如果她能拿下襄阳,黄家就不用搬了。只是黄月英的婚事却是个难题。黄承彦看得上的,基本上都看不上黄月英,导致黄月英一直嫁不出去。

    虽说黄月英今年也就十七八岁,但架不住黄承彦太着急,已经把整个襄阳贵族圈儿里的少男们都挨个找了个遍,结果都被拒绝了。心急办坏事,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黄月英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偏偏这又是黄承彦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现在,寇严决定亲自上门看一眼传说中的黄氏丑女究竟有多丑,如果真是丑得鬼见愁,那就得说服黄承彦降低要求,如果丑的程度仅仅是“不漂亮”那她还是有办法给黄承彦找到合适的女婿的。毕竟她手中的领导班子普遍都是青少年。

    马氏兄弟,马良和马谡都没有老婆,尹籍也没有老婆,如果黄月英不是丑到人神共愤,她可以做主,把黄月英配给他们中的一个。当然,如果黄月英丑得程度更轻一些。只是没有蔡璐漂亮,那她甚至可以考虑把她配给寇封,让她做自己的嫂子。总之,寇严细数了一下手上的资源,发现完全可以满足黄承彦的各种需求,心说当时怎么没想起来呢,害得老师以为他要被卖了。

    就这么着,襄阳城外风平浪静,襄阳城内却是暗流涌动,以庞氏。黄氏两个大族为首的一部分士族已经向寇严全面靠拢过来。黄承彦相信了寇严的话。为了女儿的将来,他甘愿为寇严做宣传,当跑腿的,亲自登门当说客。说服司马徽表面上做中立派。暗地里却支持了寇严。

    得到消息的蔡瑁脸都吓白了。完了完了,自己真的一时眼拙,误将雏凤当野雀。结果人家凤于九天。自己却还丑人多作怪,以为自己有多美呢!这一下得罪了寇严,估计是没什么好下场了。蔡瑁心如死灰,一病不起。

    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了。至少牛金和后来终于抵达襄阳的乐进都没想起来要去拜访他,所谓同气连枝的蒯氏一族此时为了自保也暗地里和他撇清了关系,只等寇严进襄阳,向她表忠心了。

    当然,这些情况寇严都是乐见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工具了。只等投石车和霹雳车到位,总攻立即开始。而且,让寇严兴奋的是,随着曹仁的败走,襄阳城内再无骑兵。乐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眼皮子底下不断地造起工事,他却无计可施。

    乐进心里那叫一个恨,恨曹仁鲁莽,太过自大。将原本大好的局面生生变得这么被动。三千骑兵啊!全军覆没!人给对方杀了,马给对方夺了,甚至连人身上的装备都给对方扒了,这对曹仁来说真是奇耻大辱。但那又怎样?乐进心中的恨意依然无法消散,现在,城内没有骑兵,这不是让他和这许多的士卒活活憋死在城里吗?

    虽说来自北方的粮食供应不会短缺,但那有什么用?吃饱了还是要等死的啊!乐进恨自己虽然是大将却不是曹操的心腹,至少远远比不上曹仁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要不然,曹操不会让他来代替曹仁守城,代替曹仁去死!

    乐进心中愤恨不平,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家人全都在许都,如果他在这里有什么异动,许都的家人势必会被曹操杀了泄愤。他不敢冒这个险。

    什么都不能做的乐进干脆也就混吃等死了,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自打进了襄阳第一天起就把自己锁在将军府里没出来过,牛金与他交接事务他也是心不在焉的,牛金也没在意这一点,他急冲冲地交接完了之后就离了襄阳,飞马回许都找曹仁去了,他已经完成任务了,乐进怎么守城那是乐进的事情。

    寇严如果知道乐进此时此刻的想法一定鼓掌大笑三声,可惜她不知道,她还表面闲适内心焦虑的盼望着长沙那边的投石车和霹雳车快点送到。

    与乐进不同的是,她的焦虑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甚至连作为师父的徐庶都没有看出来。因为她有很多小事情可以帮她转移注意力,比如给马看病。这次曹仁提供的战马多有皮肉伤和各种各样的隐疾。寇严和马夫对每一匹伤马都仔细诊断,给它们验伤,治疗。帮它们清洗身体,饮水喂料。

    每次寇严来到临时马厩,马夫们都会非常虚心地跟在她后面,听她说每一匹马的恢复状况,未来要注意哪些方面的照料和预防措施。当然,未来的骑兵大统领赵云也会随行。和马匹在一起,寇严很容易就放松了下来。旁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她总是不停地和马说话,问东问西,她却乐此不疲。

    他们不知道,在寇严的眼中,动物比人好相处多了,她更愿意与马儿聊天。即便对曹仁恨之入骨,分分钟想把他大卸八块,但她却很喜欢曹仁的坐骑,那匹喜欢被挠脖根的马。每次来马场都要看看它,给它挠挠痒,陪它说说话。时间一长,这马就像前世一样,对她非常亲昵,别人上前几步就会遭遇它的敌视,但寇严只需一出现,它就主动屁颠颠地跑过去了。以至于后来魏延,寇封等俏想这匹马的人都放弃了。

    于是,这匹马成了寇严的待定坐骑,所说平时她也不用上战场,出门有车进门脱鞋,骑马的机会不多,但架不住她的马缘好啊!无论是黄忠的狮子骢,还是徐庶的阿雪,抑或是赵云的青络,都愿意被她骑乘,如今又多了一匹好马只愿被她驱使,寇严只觉得这马要真跟了她就浪费了,长久不运动不长本事光长膘了。

    于是,某日闲着也是闲着,她为了这匹马升了一次帐,告诉所有到场的将士们,谁第一个带领部队打进襄阳,谁就有权获得这匹马。有了无论谁,马都能很快适应的保证,众人的心再次火.热起来。

    寇严觉得能在打仗的间歇有如此闲暇的时光处理一匹马的归宿,真是太幸福了。襄阳城已经唾手可得,剩下所有的事情只有两个字,等待。等投石车霹雳车,等她想出最合适的襄阳太守的人选。

    且让乐进再过几天好日子吧!等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来攻打襄阳。就当是她给乐进最后的一点考虑的时间,是投降还是死,这是个问题,需要好好考虑,慢慢考虑。

    随着襄阳城里的舆论大多偏向寇严之后,乐进也仿佛听到丧钟已然敲响。一下,两下,三下,敲打在他的新上。虽说来这里之后,他一直都没考虑过投降的选项,但架不住对方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既不攻城也不退却,每天都散发小传单小广告,城内许多高门大户又一直在义务给长沙太守做广告。

    此时此刻,如果乐进是个杀伐果决,一心要保住襄阳的铁血将领,他一定会选择血腥镇压,肃清反对的声音的办法来保证耳根清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依旧不闻不问地躲在将军府里。连城头的理性勋鹿也从来都没去过。他的亲兵都知道他的心思,为他抱不平。一直以为曹丞相挺器重将军的,总是将他派到最紧急的地方,以前没有对比不知道,现在有了曹仁这个对比,曹操的偏心这么明显,怎能让人不心寒呢?

    (未完待续。)

364 攻克襄阳 13

    等待的日子总是煎熬,但煎熬过后便是豪气冲天。就在时序走到年关将近的时候,第二批二十架投石车,三十架霹雳车终于到位。寇妍不顾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要求工匠马上装配起来。

    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快过年了,如果不能趁着现在的机拿下襄阳,等到开过年来,不知道又会多出怎样的变数。寇妍自觉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现在,她是片刻都不想再等了。

    虽说冬天气候恶劣,对军事行动的影响很大,但寇妍还是决定克服一切困难,调用一切资源,争取在过年之前拿下襄阳,进襄阳过年才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于是,乐进的噩梦开始了。二十五架投石车矗立在阵前,别说敌人看着胆寒,就连己方的将士们都不敢总是抬头看,它们太高了,仰头看得人眼晕。

    不过,与对面曹军的低迷气势相比,长沙方面的将士们几乎个个都如出笼了猛虎一般,看着面前的城墙就像看着赤果的姑娘一样,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的,都想让自己成为第一个登上襄阳城头或者第一个进入襄阳城的人。

    与第一次攻城时一样,天一亮,攻城战就开始打响,前一秒还银装素裹的世界下一秒就被血红的热血染出了触目惊心的颜色。投石车和霹雳车的轰鸣声响彻天际,襄阳城原本引以为傲的城墙在高大的投石车面前形同虚设。巨大的石块犹如炸弹天降,城头上的曹兵吓得四散奔逃。哪里还有心思防御。

    霹雳车没有投石车高大,但它的杀伤力却也不容小觑,两者相辅相成,破坏力可见一斑。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襄阳城头上已然空无一人。弓箭手的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巨石如雨点般落下?

    暂时清空了敌方的城防之后,接下来就是己方弓箭手发威的时候了。地面上,岑奇带着先锋部队冲在最前面,完全不用担心城头会下箭雨。架云梯,拉绳索。一切都是驾轻就熟。没了城头上敌军的阻挠,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容易。

    在他的部队后面。跟着胡曼和她的蛮兵部队。他们负责搭桥铺路,等己方先锋部队占领城头,打开城门之后,她们就负责杀进去。杀光地方的士卒和将领。迎接寇严入城。

    本来。她们是先锋,岑奇他们要跟在胡曼的部队后面。但是,今天有了二十五架投石车的帮忙。商城头变得非常容易,这也使得岑奇有了争功之心,一直稳占功劳榜第一的他怎么能眼睛睁地看着第一杯一个女蛮子抢走?故而他表现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战役都要积极。

    将士们争功,寇严在暗处看得心花怒放,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将士们个个都把功劳两个字刻在脑门上,真是让她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她的军队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证有饱.满的精神状态和高昂的斗志。担心的是,一场仗一共就那么几个活靶子,这么多人抢着要,总有一天分不过来了,怎么办?

    不过,这种念头她也只是随便想想,仗越打越多大,对打越多,地盘也是越打越大。功劳什么的,该是将士们的就一定不能少,毕竟为将者谁不想风生水起呢?

    就比如现在,两个先锋为了争夺第一个进城的机会几乎要内斗了。寇严看得直皱眉的同时又有些觉得好笑。不由得对身旁一直陪着她的徐庶开玩笑道:“老师,您猜,最后他们谁先进襄阳?”

    “应该是岑校尉吧!胡曼虽然勇猛,打起仗来不要命。但这次士元的排兵布阵给她吃了不小的亏,当然,士元是想要速战速决,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无可厚非的。”徐庶分析道、

    “我也觉得应该是岑奇不是胡曼。不过岑奇立头功,胡曼也得给她记一攻,总之,今天所有随着我进襄阳是将领,士卒,不论文武,统统都记一功!”寇严豪气干云,丝毫没有拿没到手的资源发空头支票的感觉。可怜对面乐进还在犹豫中,这边寇严已经把像样的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事实证明,寇严的自信是有道理的。这才半天的功夫,襄阳城引以为傲的坚实城墙就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而岑奇和他的线头部队早已借着投石车的制空优势先一步登上了城头,迎接他们的是早已毫无半点抵抗之心的曹军士卒。岑奇一登上城头,就宣布降者不杀。曹军的将士们却都兴趣缺缺,扔了武器之后也都傻愣愣的不说投降也不说不投降。岑奇觉得古怪,便抓住一个士卒问起了究竟。

    那士卒浑身无力,被岑奇好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令岑奇意外的是,他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关心,大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架势。

    被岑奇一问,他才哭着说自己的家人都在北方,自己不想死,但上司对他说,长沙太守是个魔鬼,酷爱杀人,而且喜欢把人剥光了排着队一个个地杀,曾经一天内杀死了一万降卒。他是真的不想再抵抗,却也不想被杀,但做俘虏已经没法避免了,故而才心若死灰。

    岑奇心说这以讹传讹也传得太厉害了些,自家公子也就是那天早上集体处决了一千多不愿投降的龙骑军俘虏,怎么经过有心人的嘴.巴那么一传,就传成了一天杀人一万了?一天杀一万人,光砍头就得砍一万下,这是机器,根本不是人好么!竟然有人敢这么诋毁他家公子,真是不要名利!

    岑奇怒火冲天,那个士卒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岑奇手起刀落,把跪在地上磕头表示愿意投降的自己的上司,一名百夫长的脑袋就这么割下来当球踢了!

    这一手太过凶残,震得本就有些精神恍惚的曹军士卒集体脚软。还没有扔下武器的再也坚持不住,扔掉武器的同时跪了下去,早已扔掉武器的那些更是早已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就在岑奇恣意杀人的时候,胡曼和她的蛮族战士们高喊着她们独特的口号终于撞开了襄阳城的城门,紧接着便如虎入羊群一般扑了进去,见到凡是穿了甲胄的,无关青红皂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但对于襄阳城里的百姓,庞统却是下了死命令。不但不能碰掉百姓的一根汗毛。更是要做到纤毫不取。襄阳是举世闻名的大城,城中士族林立,随便街上找个人都能拐弯抹角地和士族沾边,寇严初来乍到。首要任务当然是要获得襄阳士族的肯定和支持。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军队在襄阳城里撒野。对于胡曼这样的蛮族将领更是三令五申的。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将军府中,原本要自杀的乐进被潜伏在府中的长沙细作给救了。非但没有自杀成功还被下了蒙汗药藏在衣箱中一路昏睡,襄阳城破,亲兵遍寻他不着,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出城去了,几个亲兵一合计,既然主将找不到了,他们几个也没必要用死来明志了,毕竟是人都惜命,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投降。

    不过,此时投降已经有点晚了,毕竟他们不是献城投降而是城破投降,新主人那里的印象分是要扣掉许多的。不过几个人此时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投降只能是死路一条,投降了至少自己能活下来。

    因此,寇严和徐庶等一行人不是被自己人引进将军府的,而是由乐进的亲兵引进去的。坐在原本刘表坐的位置上,寇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幸福得叫嚣,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想当年她还是一个被利用的女童,在这里听刘表言不由衷的夸赞,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他内心满满的恶意。

    可是那时没有办法,想要自己和妹妹能够有好日子过,不至于流亡,只能硬着头皮被刘表顶在风口浪尖上,如果没有老师的帮助,早在她还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已经被周瑜拍死在沙滩上了,一年两次战争,一次比一次规模大,一次比一次伤亡惨重,她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现在想起来还免不了一阵寒栗。

    这一切,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刘表算计她的。现在,当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感受着真正居高临下的感觉,总觉得以前吃的苦,都值回票价了!

    这座府邸华丽又大气,和寇严以前住的长沙太守府完全不能比。她以前觉得寇氏的祖宅比新野将军府好,长沙的太守府又比寇氏的祖宅好。现在身在这座将军府里,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根本就是井底之蛙,不知道真正的上流社会的人们是怎样享受生活的。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说她是井底之蛙了,进入襄阳代表着寇严手中的权利更上一层楼,她真正开启了雄踞一方的战略地图。

    不过,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寇严还没来得及品味将军府的舒适,就被庞统打扰了。他的表情丝毫不见攻下襄阳的喜悦,而是依旧十分凝重。寇严抬眸,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就全都飞灰了:“怎么了?师兄?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属下想请太守大人下令,马不停蹄攻南阳!”庞统一抱拳,神情坚毅,显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寇严却犹豫了几秒钟:“师兄,眼下的情况你都已经清楚了,伤兵满营,战斗力几乎为零……你若要战,那就只有智取了。”

    “属下明白,只是眼下我军气势正盛,是攻南阳最好的机会。请您下令吧!”庞统一躬到底。

    “既然师兄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师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好!我现在就下令,由你全权负责攻打南阳的事情!”寇严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其实,她理解庞统说的,眼下是最好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乐进的亲兵投降了,长沙方面当然可以利用他们编造出乐进已经投降的假象,南阳守将一定闻风而降。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等南阳守将得知了消息,等他向曹操求助,自己就变得无比被动了。

    所以,只有趁现在,快刀斩乱麻,把所有的那麻烦一锅端了,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故而寇严只是犹豫了几秒就把权力再次下放给了庞统,让他设计诈城去了。

    军师嘛!打仗的事情当然是由他说了算,所以,即便一个是还没有任何正式任命的军师。但在寇严的眼里,都是术业有专攻的。庞统擅长军略,打仗的事情交给他,省心。

    徐庶虽然也擅长军略,但他擅长的东西太多了,唯独不擅长的就是做她的老师,现在,正是他学习的最好机会。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那就是老实是用来好吃好喝好奉承地供着的,师兄什么的,不用白不用,不怕他累着。

    庞统如果知道寇严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吐血三升。不过眼下他却是十分高兴的。小师妹信任他,二话不说就把任务交给了自己,还不放心地叮嘱了好多话,这种亲近的态度和以前的周瑜完全不同,让庞统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当下一抱拳:“大人请放心,属下自有妙计能兵不血刃下南阳,您就在这里静候佳音吧!”

    “我当然是最信任师兄你的!”寇严笑眯眯地:“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么,一天之内拿吓襄阳和南阳,不知道算不算大动静呢?”

    “曹贼的这个年,别想好过了!”心情好,庞统一改往日不会聊天的性子,凑趣地说了一句。这一句话让寇严听了心花朵朵开:“嘿嘿!说得好!我就是要他过不好这个年!他越是难受我就越开心!”

    庞统又怎么知道,小太守口中的他,不是指曹操,其实指的是没能抓住的曹仁呢?曹仁逃跑,她嘴上不说,但心里的遗憾一直未散,只要能让曹仁不舒坦的事情,她都觉得是好事。

    (未完待续。)

    ps:  终于真的攻克了!下一章换题目了!

365 令人意外的黄月英

    后来寇严才知道庞统所谓的兵不血刃的方法,其实就是拿着曹仁的铠甲去吓唬南阳的太守。南阳离襄阳很近,离许都也不远,南阳的守将虽说没有曹仁这么名气大,却也是个经济实用的。本来,他作为曹仁的大后方一直都是负责给曹仁调运粮草,送医送药。而且因为背后离许都的直线距离不远的关系,南阳一直都只是中转站一样的存在。

    前面襄阳屯有重兵,后面许都又是曹操的大本营,自然也是层层防护。中间的襄阳既没有重兵也没有防护,整个就是一过道一般的存在。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庞统没有选德高望重的老黄忠去执行,而是派了魏延去。

    要老成持重,魏延的长相符合,要论随机应变虚张声势什么的,老爷子就没有魏延这么灵活好用了。老爷子对此也是颇为不好意思,人老了,又耿直了一辈子,想要改已经不可能了。想想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要智取,要用计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老爷子自认是学不来这一套了。

    不过,寇严可不管是谁去诈城,她现在********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会客,不停地会客。荆州士族多如牛毛,庶族之中有才又有德的人也是不少。寇严初来乍到,总要先摸摸底。

    只是,他却没有等在将军府里让人家上门来找她。而是她自己找上们去了。第一个亲自拜访的,自然是没进来之前就说好的。黄承彦的府上。黄老头听见门上说长沙寇氏来访的时候,差点没闪了老腰。这丫头真的上门来了?这才刚打下襄阳没两天吧?她怎么不在将军府中召见襄阳城里有头面的大人物,反而上自己的门来了?难道她是真的为了实践诺言,给自家女儿推荐老公来了?

    想到这里,黄承彦差点儿没自己亲自去开门。忍了再忍才让家奴开了门,自己则主动迎了出去:“小太守如今大风光啊!”

    寇严眼见老爷子主动出迎,甜甜一笑,加快了步伐:“还不是因为您比较着急么?我答应您的事情,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这么直白的话到让黄承彦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虽说他现在的脸皮已经比襄阳城的城墙还厚了,但此时此刻也是老脸通红:“小太守。老夫……若是月儿的事情真的能圆满解决。老夫……”黄承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寇严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故而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了老爷子,你我之间这种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快把你家月儿请出来我见见吧!”

    黄承彦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好。好。老夫这就命月儿前来,小太守,你可别小瞧了她。老夫有多少本事,你是知道的,月儿得了我的真传……”

    黄承彦一边命侍女去请小姐,一边还在给女儿打广告。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对他的絮叨不耐烦了,你把你女儿吹得再好有什么用,你女儿的名声就是被你这样不负责任地乱吹一气而弄坏掉的。你不但不知悔改,还在这儿乱吹。

    不过,寇严却不这么想。她自己的老爹薄情寡恩被她杀了,遇上黄承彦这个绝世好爸真是让她叹为观止。她选择相信黄承彦的话,黄月英真的被她爸教得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尽管心里已经对黄月英做出了很丑很丑的心理暗示,寇严还是很期待见到她的真人。

    不多时,门外一阵环佩响动,一身米黄.色一群的人儿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原本站得远寇严只看见一个浅黄.色的人影,等走近了再一看,这姑娘头上带着一块黄.色的面纱,把她的头脸全都包住了,只露出底下一节发尾。寇严撇撇嘴,包德这么严实,让我看什么啊?

    “女儿见过爹爹。”黄月英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黄承彦打招呼。寇严仔细听她的声音,再看她行礼的身段,只觉得如果撇开她的样貌光看这两项,黄月英还真是声若黄莺出谷,行似弱柳扶风,全都符合世家千金女的标准。

    只是,她不是来听声音和看形体的,她是来看脸的啊!故而转脸暗示黄承彦,赶紧让你女儿把头纱摘了,我的时间可不多!

    黄承彦看见女儿给自己行礼,一把老骨头都快酥了,忙不迭地弯腰示意女儿不用行大礼。一边介绍道:“女儿啊,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长沙寇氏女神童,长沙太守寇严。你且给她见礼,还有,这里没有外人,你把面纱摘了吧!”

    一句这里没有外人,把寇严囧得不行不行的。什么叫没外人?我是你什么人啊?什么都不是好吗?你这么自作主张的自来熟,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不过,场面上又不好否认他的说法,寇严只得闭口不言,静静地等待面前的姑娘摘下面纱。

    黄月英显然对此十分犹豫,拉住面纱的手一直僵着。黄承彦见状劝道:“女儿啊,以前是爹爹对不住你,如今小太守来了,你的事情,她给你做主,你有什么话,且与她说吧!要不这样,你们二人在此坐坐,爹爹到外面去……”

    寇严惊愕地看着黄承彦,这版本和她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她以为只要黄承彦把人叫出来,揭开面纱看看,丑得厉害,就甩手走人,介绍老公的事情以后再说。丑得不厉害,她当场就可以做介绍人,把手上的资源给老爷子捋一捋,让他挑一个就完事儿了。

    她现在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经过司马徽认证过的,品质有保证,相信黄承彦也不会嫌弃,有她出面,亲自保证黄月英并不是丑得没法见人,这桩事情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没想到事情一再脱离寇严的预期,现在这又是哪一出?他给女儿找老公找了那么多轮。一直都是积极主动的,怎么到了临门一脚了,反而退缩了呢?你让我跟你女儿谈?谈什么?谈她的择偶标准?这倒是新鲜啊!像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不都讲求门当户对的么?怎么到你这儿就什么都不讲了。

    我以为只有走到我今天这样的,才不会为自己的婚事会被别人主宰而头疼。没想到世上还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投胎的时候擦亮了眼,投到黄承彦家做了黄小姐,就能婚姻自主了?

    这么想着,寇严迫不及待想见见这姑娘的真容,想听听她的谈吐。想知道她隐藏在“黄承彦之女”的光环底下。究竟是怎样的自我。

    于是,还不等黄月英作答,寇严自己先笑起来:“好啊!我倒是愿意与你女儿聊聊天喝喝茶,这两天忙疯了也累傻了。正好借你的宝地休息休息。”

    黄承彦闻言立刻起身。吩咐黄月英的贴身侍女飘香进来伺候。自己踩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门。寇严先打量了一下这个侍女,见其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副好相貌就更加确定黄月英不会丑到人神共愤。贴身侍女长得好看,小姐肯定不差。要不然岂不是成了丫鬟美反衬小姐丑了?再坑爹的父母也不能干出这种二缺的事情啊!

    故而,等黄承彦一走,寇严就对黄月英说:“黄小姐,现在你可以摘下你的面纱了吗?”黄月英头低了半天才说:“我可以摘下面纱,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您看到什么,都不要对外人说,爹爹他也不是故意的。”

    “好!我答应你!”寇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此时她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答应了什么,只要黄月英开口,他都答应,只等她摘面纱。

    黄月英得了保证,这才伸手轻轻一扯,鹅黄.色的面纱滑落,露出让寇严震惊的容颜。这是一张怎样的绝世美颜啊!比蔡璐美一百倍一千倍好么!所谓的黄头黑色根本就是扯淡!黄月英不但皮肤奇白,而且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分明是一副夷人的长相。

    她的头发的颜色的确比普通女子要黄,发尾处还带些自然的微卷。只是再配上她这张脸,整个人不但不丑,反而还美得颇有异域风.情。寇严一个女孩儿家看得眼睛都直了,更何况普通男子?尼玛这是丑吗?这分明是诱.人犯罪的美好么!

    “好个黄老爷子,你分明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偏偏说你是丑女,还把你丑女的名声给吹出去了。换做是我,有这样的爹,一定气得离家出走了!”寇严半真半假地说。

    “跌得也是无奈,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自己长成这样,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黄月英烦恼道:“爹爹也是无奈,整个黄家,这么多代,第一次出现我这样戎狄的长相,可我的爹爹是襄阳人,我娘也是襄阳人,我也是襄阳人啊!偏偏长成这幅样子……”

    “这有什么,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你这分明是美,却偏偏要说成是丑。真是不懂你脑子了在想什么!亏你爹爹还一个劲儿地夸你脑子聪明,满腹才学呢!你长成这样,肯定是因为你们黄家的祖上有过异族入门,只是这血脉非常微弱,一直都没有显露,偏偏到你的时候显露出来了,你有什么好自卑的?对了,你爹托我给你说媒,所以我今天才上这儿来,我已经看了你的脸,可以做决定了!”寇严想起自己来之前的打算,认真地对黄月英说:“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我没有……我并不想嫁人,我,至少我现在不想嫁人。我想继续读书做研究,如果嫁人了,许多事情就不能做了……”黄月英听说小太守是来做媒的,顿时摇头了。

    寇严一听,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好奇道:“你说你要做研究?你研究什么?”

    “研究墨家术!我喜欢墨家之术!我觉得那是神乎其技!”黄月英有些小激动。

    寇严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喜欢诸子百家里除了墨家以外的其他各家,她完全可以听话地做一个服从组织安排的闺阁千金,该嫁人嫁人,该干嘛干嘛。

    可是,偏偏她钟情的是墨家之术,这些学问可都是讲究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一个小姑娘,尤其是像黄月英这样的闺阁千金,不爱涂脂抹粉,偏爱做工匠的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即便她美若天仙都无法找到与她心意相通的伴侣了。不为别的,只说一条,黄承彦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名不见经传的手艺匠人。

    寇严摸摸鼻子,果然流言止于智者,黄月英非但不丑,反而术业有专攻,黄小姐独爱墨家之术。看起来,自己得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这样自己万一再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找她来参详。想到这里,寇严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想嫁人,我也不想嫁人,我们在这一点上,倒是保持一致的。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是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破了襄阳的城池?”

    “愿闻其详。”黄月英显然没有刚摘下面纱时的各种不适应的症状,表情变得自然起来。寇严看到这样的她愈加觉得赏心悦目,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她劝道自己身边来,然后潜移默化地拐了她当嫂嫂,这么漂亮的人儿,绝不便宜了别人家!

    “我找了我能找到的一切资源,只为了遭一件兵器。就凭这这件兵器,我横扫了襄阳城里的士兵。”寇严骄傲地说。

    “我似乎听父亲提起过,说是你运来了大量的投石车和霹雳车、借着这两样法宝,你战胜了传说中无法战胜的曹仁,并且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入驻襄阳了”黄月英说起投石车和霹雳车,表情是心痒难耐的模样。

    寇严见状微微一笑:“你若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看,这些大家伙现在还在襄阳城外杵着呢!你随我登上城头便能看见。”

    “我想去看,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全。”黄月英一提起墨家术就两眼放光,寇严看见白天和晚上完全判若两人的黄月英。

    (未完待续。)

366 拜见司马徽

    就这么着,寇严把黄月英的意思给黄承彦一说,黄承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丫头,月儿自懂事起就为这异常的样貌所累,从小就被家里其他的孩子误会为怪胎。黄氏丑女的名声一早就传出去了,我这心里苦啊!”

    “老爷子,你就别操心这个事情了,你女儿醉心墨家之术,都快混到工匠堆里去了,你语气担心她嫁不出去,倒不如担心她将来一时冲动嫁给一个木匠或者铁匠什么的。况且,你女儿美得那么动人心魄,若真让男人见了她的真容,她才危险呢!”

    “除了你以外,还没有一个外人见过她的容貌。”黄承彦肯定地说。

    “这样吧,我聘她做个从事怎么样?她得搬去将军府里住。”寇严如是说:“你也知道,她研究的东西,都是杀.戮机器,只有我能给她提供最好的实验环境。”

    “只要月儿愿意,我没有意见。只是有一件事你得应承我,待月儿好,适当的时候,给她一个号的归宿。只要你对月儿好,我以黄氏族长的身份应承你,无论将来你会走到哪一步,黄氏会全力支持你。”黄承彦郑重道。

    “老爷子,当年我让你将黄氏全族迁往长沙,你没搭理我。如今,我来了襄阳,你也不用搬了。我们算是互惠互利。”寇严微微一笑就把话题中的两方面给扯到了同一个阶层。什么你全力支持我啊?明明是你攀上了我这条大船好么!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是你占了大便宜!

    从黄承彦家出来。寇严收获颇丰。不过黄氏本来就是她内定好的盟友,故而没花什么力气也是计划内的。只是,接下来的几家,就没有那么好伺候了。比如蔡氏和蒯氏。

    昨天,也就是她进襄阳的第一天,蔡氏就递了帖子求见,只是寇严并不想给他这个面子。她想给面自己的人,她自然会亲自上门拜访。像蔡瑁蒯越这种的,先晾着他们再说!

    于是,寇严的第二个拜访对象是司马徽。老爷子和寇严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一样。还是一副在家居士的样子。他很高兴看到寇严亲自来访。寇严对他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感谢他当年的提携之恩,感谢他给自己推荐了几个那么好用的人才。老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喜欢成人之美,不敢居功。

    寇严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像他这样喜欢教书做学问的人。是不会出仕为官的。刘表没有请动他,曹操没有请动他,自己更不可能请动他了。好在寇严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她来拜访,一是来谢恩表示亲近,二也是想再来挖几个人才。司马徽请不动,请他的学生寇严自问还是有这个资本的。

    司马徽对这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一直都非常喜欢,两人相谈甚欢。寇严对教化民众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的,她觉得如果她有专门的学馆帮她培养适合她的领导班子的人才。那他就省心多了,也不用担心打下了地盘没有太守可以任命,又或者来了个什么人己方没有人可以出面接待。在文官和武将捉襟见肘的局面下,寇严迫切希望自己能够生产人才。

    襄阳有这个文化底蕴,也有这个人才储备的条件,遍地都是世家子弟,有钱又有闲,可以送子弟去学馆学习。要是放在别的穷乡僻壤的地方。男子都是劳动力,干活都来不及,哪儿有可能送孩子进学馆呢?

    读书是个费钱又费时间的事情,往往是巨大的投入,微薄的产出,穷人连饭都吃不饱,生活压力重如山,又怎么有心思读书识字呢?

    所以,学馆只能开在襄阳这种大城里,有生源。寇严的想法是每一个郡都建立一座自己的学馆,如果发现有好的苗子再送到襄阳这边来深造。毕竟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的日常工作重心要放在襄阳这边,人也要常驻在这边的。

    司马徽对她提出的想法很感兴趣,表示如果她能以政府的身份建造学馆,他这边有大量不想做官就像想做老师的士人,可以推荐到各地去做老师。尤其是像五溪这种蛮族林立的地方,迫切需要有识之士去传播汉文化,教化他们。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寇严同意等自己的身份落实之后,她就开始着手建学馆的事情。而司马徽则答应一旦学馆建起来之后,老师随叫随到。

    两天搞定两件事,寇严心情舒畅。但是,只要一想到之后要去面对蔡瑁和蒯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飞灰了。只是无论怎么样,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在亲自拜访过庞德公,并得到了他的支持之后,寇严知道,蔡瑁和蒯越这两位是怎么也躲不掉的了。

    这一来遗一往,让这两位昔日的大人物等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五天了。寇严也觉得这样拖下去也不办法,襄阳太守总得有人做。总不见得让她自己顶上吧?寇严想想自己要被逼做襄阳太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大的一个郡,又是一直都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放大了无数倍在观察,这个太守可不好当。

    想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寇严犹豫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她忍不住向老师求助。徐庶听了她的想法之后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妍儿啊!为师一直都告诉你,你的格局要放大,不要总是在小情绪里汲汲营营,你现在不仅仅是个女孩子,你还是六郡,哦不,很快你就是七郡之主了,大气点儿!”

    “您的意思,是要我接受了蔡瑁的条件,封他做襄阳太守,扶蔡氏坐上襄阳第一族的宝座?”寇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老师,这,这是老师说出来的话么?

    “为师当然没有那个意思,蔡瑁做长沙太守不合适,他不作考虑。但另外一个被你迁怒的人他合适。”徐庶如是说。

    “被我迁怒?谁啊?”寇严迷茫地说。她看上去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什么时候迁怒人家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蒯氏的族长蒯越了。你连人家的面都还没见过,就直接否定了他的工作能力。这不是迁怒是什么?”徐庶反问道。(未完待续。)

367

    “可是,您又不是不知道,蔡氏和蒯氏是同气连枝的,给蒯越做襄阳太守和给蔡瑁做其实是一样”寇严郁闷地说。

    “再怎么同气连枝也是两个不同的家族。你不要自己钻了牛角尖,蔡瑁说他与蒯越休戚与共那是刘荆州时代的事情了,现在刘荆州走了,你入主了襄阳的将军府,他们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讨好你你,顺便探一探你额脾气秉性。这只是一种试探,你不用想得那么严重。”徐庶没好气道。

    是吗,是我想多了吗?徐庶一番话说出来,寇严只觉得羞愧,脸红红的。她的确因为个人好恶的问题忽略了蒯越作为蒯氏族长的身份的蒯越。把因为蔡瑁引发的各种不快,影响给了蒯越,害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直接让老师给训斥了。

    这一顿训斥来得正是时候!寇严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对人不对事的做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没错,她是看蔡瑁不顺眼,但这并不影响他蔡瑁是襄阳地头蛇的事实。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如果做德太过分,以后襄阳地头上有的是麻烦。

    长沙地方小,经相对落后,她可以杀土豪斗乡绅,兼并土地分给佃户。可是这一套用在襄阳车洋以经济为命脉的大城却太不合适了。如果说,长沙现在是小农经济,那么襄阳施行的就是商品经济,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经济体系,寇严自认没那个金刚钻揽起这样的瓷器活。所以。才是和蒯氏的势力,她还是要利用的。

    被老师一顿训斥之后,寇严立刻宣布明天邀请蔡氏和蒯氏来将军府想见。一连晾了五天,蔡瑁和蒯越心中都有些惴惴,寇严在长沙做的那些事,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丫头对付土豪乡绅那是铁血手段,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她要是决定也用这一套来对付他们,他们能不能熬得住啊?

    襄阳原本非常繁华,可是曹操来了又走,抽走了大量的现钱还有许多愿意跟着曹操去北方发展士农工商各界人士。蔡氏和蒯氏族中也有许多人离开家族。跟着曹操去了北方。因此。两家在襄阳的实力其实已经减了一半还多。因此他们也怕寇严来个铁血政治,这样不但襄阳不会再繁荣起来,最关键是他们家族在襄阳的这一支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大

    因此两人都很担心,尤其是蔡瑁。他的嫡女在寇严手里为奴为婢。他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想要从寇严那里获得利益。真是失心疯了。

    惶惶不安中,两人终于在第六天收到了寇严的邀请,两个从前的地头巨鳄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明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不过就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可是他们还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第二天一清早,两人便相约出现在了将军府门口。两个老家伙互相对看了一眼,各自苦笑。虽说两人曾经同气连枝,又曾相互猜忌,但是这一刻两人却又都成了难兄难弟,尤其是蔡瑁,原本白白胖胖一副地主周扒皮的相貌,现在却缩水了一半,不但面色蜡黄,神情也是抑制不住的焦虑。

    蒯越见他这样,往日的那些小芥蒂就此消散了,他主动上前招呼道:“德圭老弟,听说你病了,今日多一见,果然轻减了许多。”

    “哎,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今日,必不当初!不提也罢!”蔡瑁明显没有多说的兴致。

    “我与那位,从未打过交道,却也听说她在长沙的一些事情。不过,听说始终只来是听说,却不如那一日亲眼看见的场面来得触目惊心!那可是以前多号大活人啊!结果两百多刽子手……”蒯越说到这里,背上凉气直冒。蔡瑁更是脸色惨白,直呼:“莫提它,莫提它!”

    就在两人各自惊魂未定,犹如两个现代人讨最恐怖的论恐怖片一样的时候,里面终于来了回音:太守大人请两位正厅相见。

    听见正厅相见四个字,蔡瑁和蒯越两人都是神色凛然。

    襄阳将军府的正厅,刘表在的时候很少用它会客,刘表更喜欢书房,一来书房比正厅更具私密性,二来也能显得和属下更亲密些。刘表死后,刘琮只在正厅举办了接位仪式,之后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威严正气,他就被曹操请去北方软禁起来了。

    再后来的曹仁和乐进对这座府邸来说都只是匆匆过客,结果一个被追得内衣都脱了才逃过一劫。另一个,吃了蒙汗药之后被押解送往武陵囚禁。

    现在,这座城归了寇严,今天也是她第一天坐在这座大厅里会客。其实这在她心里不算是会客,只是通传罢了。

    蔡瑁和蒯越两人一前一后脱鞋登堂,寇严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两人上来见礼。

    蒯越走在前面,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寇严的真人,就算事先已经做好了自认为足够的心理暗示,明确知道会见到一个女童,但是真的见到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这真的是一个女童,而且真的这么小!

    目测寇严的身量,蒯越觉得她和家中新添的小外孙一般大小,最多不超过十岁。而据他的情报,这个女孩最多也就十二三的光景,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

    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居然已经坐拥七郡!更不要说她能够在曹操,刘备,孙权和刘表这些大人物的互相倾轧和利用的夹缝中求得生存,不但求得了生存,还谋得了很好的发展,坐拥七郡的局面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个小女孩弄出来的局面。

    这么一想,即便前面坐着的是个小姑娘,可是蒯越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见礼:“小人襄阳蒯氏,见过大人。”

    “小人襄阳蔡氏,见过大人!”蔡瑁颤颤巍巍地在后面跟了一句。

    寇严一看两个人,对打头的人露出了笑容:“总是听老师说起当年,先生与蔡先生辅佐刘荆州创立荆襄九郡的霸业的故事,心向往之。今日得见先生,是小女子的荣幸。”

    “不敢不敢,大人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女神童,小人不敢仰望,不敢仰望!大人赐见,是小人的幸运。”蒯越知道自己今天的态度关系到将来自己的命运,也关系到蒯氏留在襄阳的这一脉将来的命运,故而无论寇严今天说什么,他都把姿态放得最低。何况寇严是在夸他,谦虚什么的,更没有难度了。(未完待续。)

368 蒯氏臣服了

    “先生客气了,您与蔡先生是这片大好河山的缔造者,而我,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寇严对蒯越谦虚的态度十分满意,觉得他是个能屈能伸的明白人,果然适合做襄阳太守这个位子。

    故而又一番客套之后,她才严肃道:“如今,襄阳,江陵,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建昌,江夏都是我的了,不日南阳也会回归,荆襄九郡的昔日荣光以然恢复了!不日我就会把治所从长沙移过来。但襄阳太守这个位置,我还是想交给你们二位中的一位,帮我多多担待。今日我观蔡先生面色不佳,想必是大病未愈,还需长时间的绣样才能恢复,只能请蒯先生担待这襄阳太守一职了。”

    “大人抬爱。”蒯越原本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获得了小姑娘的好感。再看蔡瑁灰败的脸色,顿时有些明白了,恐怕小姑娘早已想好要自己来做这个襄阳太守而不是从她原有的官员体系里提拔一个太守出来。想来她的智囊团早已帮她分析过利弊了。看来,自己今天是踩了蔡氏的肩膀才上的位。

    虽说以前蔡瑁从没有对外提过自己和寇严之间的过节,但蒯越是什么人?一看今天这个情况,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过节,小姑娘故意对自己和颜悦色,轻轻松松地给了自己襄阳太守的位置,什么都没有问,连基本的面试流程都没有。反观蔡瑁,却是连一个字的交流都没有。真不知道蔡瑁是怎么得罪她了。她要这么给他难堪。

    “您的确合适这个位置。”寇严给了蒯越相当高的肯定。继而严肃道:“我有两件事要请先生助我!”

    “大人请说。”蒯越神色一正,给寇严行礼,正式进入襄阳太守的角色。

    “在郊外建起一座点将台,竖起招贤榜,我要亲自撰文公告天下,招贤纳士。我要告诉那些有识之士,只要是自认有才华的人,都可以来襄阳寻找自己的机会。这是第一件事。”寇严吩咐道。招贤纳士是头等大事看,点将台更是必须要建起来的,她还欠庞统一个登台拜军师的承诺呢!

    “第二件事。也是比较难的一件事。我有可靠情报显示。刘禅现在就在襄阳城里,具体躲在哪里我不知道,我会让三将军张飞全权负责将他找出来,你与蔡先生都是襄阳的地头蛇。帮他把人找出来。交给他即可。这件事是有点难度。但我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查访,只是点将台和招贤榜却是也快立起来越好!”寇严叮嘱道。

    “属下明白。属下当尽快去做。”蒯越一躬身,答应了下来。身后蔡瑁此时神情尴尬,却也不能不低头道:“小人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说完了这两件事,寇严心中一松,笑容也显得尤为真诚:“蒯先生睿智,能力出众,有您替我分忧,我乐得轻松。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有必要让各位知道,我已经派使者向许都递送了奏表,向我们的皇上请封,恐怕不日便有钦差抵达襄阳,蒯先生要协助做好接待工作。”

    “属下斗胆问一句,可否告知您求的什么封?”蒯越浑身一震,更加恭敬道。一边的蔡瑁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等着寇严的回答。他已经把寇严想得很有野心了,结果发现寇严远比他想的更有野心也更有魄力,居然胆敢向皇上请封?曹操会同意才怪!

    可是转念再一想,他又觉得此事可行。毕竟曹操新败,正是虚弱期,需要时间恢复,以他隐忍的程度,很有可能会被迫答应她的要求,把她封在荆州。而且,以她现在的实力,封侯都可以了,万一她真是狮子大开口要封侯,万一曹操真的答应了……蔡瑁越想越是一副死了老娘的表情。

    寇严自然注意到两个人不同的表情,对蔡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她也是了然于胸。只是,该怎么说还得怎么说,既然蒯越问了,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本来也没想着藏着掖着:“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左将军右将军什么的,我当不了。但我总得给其他八郡的太守们一个交代,我得对他们的前途负责不是么?所以,我逼于无奈,只得向皇上请求,赐我国姓,封我为诸侯,封地就在这荆襄九郡之地!”

    “封侯?”蒯越一个失态,高喊出声。蔡瑁更是脚底都在打晃了。还真被他猜准了,这丫头真的狮子大开口,求封侯了!

    以九郡之地,的确是有资本封侯了。只是,曹操会答应吗?如果答应了,天下一定会大乱。一个小姑娘凭借一州之地便可封侯,其他那些比寇严资深许多的,原本就有封号的人,岂不是都要蠢蠢欲动了?天子失权柄,天下皆候了,那曹操岂不是要吐血了?

    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所以会那么顺利,就是因为其实那些被命令的人,大多不是诸侯。比如孙权,是讨虏将军,刘备虽然有个宜城亭候的头衔,但宜城的实际控制权实际在刘表手中,而刘表是镇南将军,荆州牧。其他诸如伏波将军马氏之流,更加入曹操的法眼了。

    但是,封侯这个事情,目前又只有曹操说了才算,他有权力白纸黑字写在圣旨上,给你封爵,因此,你若要名正言顺地获得爵位,而不是像袁绍那傻子据有玉玺之后就想着称孤道寡了,那你就必须通过曹操的法眼。

    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现状,放在以前,曹操肯定不会开这个口子,但现在却不一定了。至少蔡瑁和蒯越的心思都活络了。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心态各自不同。蒯越自然是神清气爽,琢磨着虽然小上司与蔡瑁有些嫌隙,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说要把治所搬到襄阳,那我这个太守就是个跑腿的差事,大权还在寇严,也可以说是在徐庶,蒋琬这帮人手里,而他,顶着一个太守的头衔实际干的却是城管的活。不管怎么样,以后襄阳太守就是蒯越了,蔡瑁彻底下野,美其名曰静休疗养去了。

    打发了蒯越,寇严回到书房,起草招贤榜文。对于人才的选择,心诚是第一位的,心诚之后,才是才华。对于以前犯过事儿,名声不太好的,寇严并不怎么在乎,她的老师徐庶以前还有人命官司在身呢!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的时候呢?

    寇严的招贤榜文写完了之后,还特别抄录了两份,一份送往徐庶处请他参详,一份送往司马徽处,请这位大拿帮忙参详。在得到两位的一致好评之后,让人刻成了石碑,将来立在建好的点将台中央,只要寇严屹立不倒,这份招贤榜就永远有效。

    搞定招贤榜的事情,寇严把张飞叫到了跟前,对他说新任襄阳太守蒯越会派专人协助他一起寻找刘禅,但找到之后一定要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从此以后,这个小孩就姓张,跟着张飞与夏侯氏生活,至于将来他会长成什么样,全看张飞怎么教育了。

    张飞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寇严便叫他自己找蒯越协商找人事宜了。打发了张飞,寇严端坐在书房里,对一边低头磨墨的蔡璐道:“你父亲病了,面色不佳,你回去吧!已经到了襄阳,就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

    “我,我,我已经回不去了。”蔡璐低着头。

    “甘宁之前传来消息,说刘琦喝酒把自己喝死了,就算你被误会和他有什么,如今人都死了,相信你父亲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为难你了。回去好好找个人嫁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别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就该过千金大小姐的日子。

    “……你可以庇护孙绍,庇护月英妹妹,难道就不能庇护我么?”蔡璐忍了这么久,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讨厌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讨厌你,你听完之后立刻回家,不允许在将军府再作停留。”寇严严肃道。

    “好!只要你告诉我,我立刻走人!片刻不带停留的!”蔡璐也是个硬气的,当下就中了激将法。

    “你啊!大家闺秀的出身,却是个小家碧玉的心肠,还眼高手低地做着女王的梦,谁给你的自信?你要是一直都在蔡氏的光环底下生活,大家都会看在蔡瑁的面子上让着你捧着你,偏偏你不知天高地厚,离家出走了。外人凭什么捧着你?你算老几啊?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走吧!”寇严一口气说得蔡璐脸色由红转白,继而下了逐客令。

    最后,蔡璐红着眼睛独自一人离开了将军府,回到了家中。当年千里迢迢跑到长沙,路上吃尽了苦头,后来也有想过回家,却因为山高水长被阻,如今从将军府到蔡府的路,她却是十分熟悉,刘琮当年追她的时候,没少利用表姐弟这一层亲戚关系把蔡璐邀请到将军府中对她动手动脚。故而从将军府到蔡府这一段路,蔡璐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未完待续。)

369 又有新课题

    且不提蔡璐回家之后要怎么面对父母,寇严赶走蔡璐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苦笑:总算把大小姐给打发走了。我到底还是个心善的人,做不出真把她赏给属下的事情,要不然这次北伐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比比皆是,徐庶和黄忠不提,魏延,甘宁,寇封,岑奇,黄叙哪个不是九死一生之后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赏个女人给他们根本算不了什么好么!结果她没有这么做,反而把她送回家了,这善良在乱世也是一种病,得治!

    送走蔡璐,很快将军府里将要迎来新的成员,住在长沙的寇容也就是刘荞妹妹肯定要搬进来,作为从事存在的黄小姐黄月英也要搬进来,老师的母亲和邓艾的母亲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在将军府里住着。但孙绍却不能住进来了,他也不归她管了,张仲景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保护他的人顺便也保护了张仲景。

    搬家的事情,蒋琬会全权安排,派去接寇容的近卫也已经在路上了。一直神经紧绷得像张弓的寇严转了一圈之后竟然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呆了几秒之后她拿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了自己一句:“你就是个劳碌命,停下来一小会儿你就浑身不舒服了?”

    刘表的书房虽然经过了好几个主人,但那些都是匆匆过客,因此书房几乎保持了刘表在世时候的形制,那些珍稀摆件玩物当然都被人拿走了,但许多竹书却还是留下了。刘表生前也是个爱文化的人。襄阳文风鼎盛他也有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故而他书房里的藏书还是十分丰富的,闲下来的扣眼不好意思总抓着徐庶和庞统聊天,只好看看书打发一下时光。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竟让她看到了令她激动不已的东西。在交州之外,大海之中,有夷州,其民似百越,善水,吃生鱼为生,民风彪悍异常。

    以书中描写的夷州的位置。放到地图上一看。地理位置非常好,如果可以发展成为军事基地的话,将来走海路北上辽东或南下江东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可以找到这个夷州并且攻占它,既可以做军港也可以做贸易中转基地。辽东的战马就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入长沙。北上襄阳。有了大量的辽东战马。大规模骑兵部队的建立就有了马源的保障了。

    光靠曹仁送的那一批战马,弄个三五百骑兵都困难,别说像曹操的龙。虎,豹三骑随随便便都是上万的编制了。曹操的马场,十座也有八座,每座马场的保有量都是论万的。只有基础扎实了,才能造出优秀的上层建筑,所以,长沙要有自己的马场,要么打劫曹操,要么自己远走辽东。

    曹操哪儿是那么好打劫的?人家北方人是靠骑兵过日子的,那马场是你能随便接近的吗?说句不好听的,打许都都比打他的马场容易!

    所以,虽然出海和辽东做交易的事情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海上的风浪也是变幻莫测,但危险伴随着巨大的利益,让寇严心动不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起被自己坑了好多回的周瑜,想起他给她说的许多关于交州士氏的事情,交州的风土人情,她开始觉得周瑜这个人除了有些江东人标志性的极度排外的坏毛病之外,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对孙策的忠心方面,绝对比孙权这个亲弟弟靠谱。

    也许,她真的应该听他的话,让马良去和那边接触接触,看看有没有可能借个道什么的,至于吞并交州,抱歉,她现在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这么想着,她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翻阅起关于这个海外夷州的资料了。只可惜翻阅了半天,发现刘表对这个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只有寥寥数语大致描述了夷州的情况。重要的信息,比如具体位置,大小,土著的多寡都是语焉不详。

    不过寇严觉得这个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海外夷州是在海外,大海对内河的船只来说,是不能被征服的魔鬼区域,变幻莫测的风浪,以及出海后四周一成不变的景物很容易让人迷失,因此,出海对寇严这个晕船的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不愿意,谁又敢冒这个险呢?

    只是这件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生了根,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夷州,交州的路子总是要去痛一通的。马良和五溪人谈归降谈出了经验,不如就让他走一趟交州,听说他们那边缺粮,而她寇严最不缺的就是粮食,送他们几千几万石根本就不是事儿。

    寇严打定主意,等蒋琬把人和东西都搬来了之后,正式从襄阳发文书给马良,让他把这个事情办一办,邓艾还是继续辅佐他。

    至于马谡,这回可轮到他出风头了,寇严安排他和王韬一起去许都面圣了。当然,他们还带去了进献给献帝的贡品,一件湘绣氅衣。料子是顶级的丝绸,绣的是荆楚风景,展现的是湘绣的特色。

    寇严想过了,送别的,最后都送到曹操的腰包里。只有送衣服,可以让皇帝知道,这是专门送给他的,如果他扛不住压力让给了曹操,那就不关送的人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只是送一件衣服,那是不够的,珍珠宝贝之类明着给献帝,实际给曹操的东西也备下了。反正寇严也不是真的要通过花钱买通曹操见到献帝。所以所谓的礼物不过就是意思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只是王韬和马谡两个人,能完成这次任务吗?如果他们被曹操赶出来或者扣押了怎么办?寇严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自己亲自去许都是不可能的,进去了肯定就出不来了。刘备当年逃出许都让曹操恨了一辈子,他怎么可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呢?

    可是。自己不去,就免不了会担心属下能不能把她的意思完整地表达出来,能不能如她所愿地办成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她真的要陈兵许都吗?

    毫无疑问,如果王韬和马谡出了问题,陈兵许都之外就势在必行。故而,魏延这次能不能拿下南阳,又成了关键中的关键。但愿一切顺利,没什么意外才好。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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