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五、角逐
韩一鸣停了一停,看了星辰一眼道:“就是你说了这些,我忽然想到,莫非我与丁师兄是一样的?我也是守着这个掌门之位等待你?”星辰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韩一鸣,韩一鸣道:“我说的不对么?”星辰叹道:“掌门,灵山掌门是要灵山自行择选的。这一点掌门不知晓么?是不是我又如何?”韩一鸣道:“若果真是为你守候的灵山,我会将灵山交在你手中。”星辰看了他片刻道:“那你交出灵山掌门后你要去向何方?”韩一鸣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灵山!我不是灵山掌门了,可还是灵山弟子呀!莫非你认为我要与你争这个掌门?一山不容二虎?我交出掌门之后你要让我离去?”
星辰眉头皱起,道:“掌门会错了我的意。可若我不是掌门,你将掌门之位交与我不是交错人了么?”韩一鸣道:“我并没有现下便交与你,我也不知是否真是你。但我若知晓了灵山下一任掌门是你,我定会交与你。你说的是,灵山掌门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是由灵山来择选。那我在掌门秘书上会看到结果,若真是你,我定会将掌门传与你。”星辰笑道:“好,若将来掌门看到了这个结果,我必定接掌灵山。”
韩一鸣道:“如今你的结界是将我们带回灵山了么?”星辰道:“这个结界随处飘荡,怎么?掌门先前看见灵山了么?”韩一鸣道:“我最先看见的是万虚观,我十分小心,但之后我发现到了灵山。”星辰道:“这个结界不会定在一处,至于飘向何方是看小乖需要怎样的灵力。”韩一鸣道:“我明白了,这个结界你实则是为了小乖做的。”
星辰道:“正是,小乖才真正需要这个结界。”星辰道:“它受伤重,毕竟未成龙不能无敌。”韩一鸣道:“可就是成了龙,同样有敌手。你不就将青龙给屠了么?”星辰半晌不语,过得一阵方道:“小乖如今还未修成龙身,它修身为龙还需时日。”韩一鸣道:“一定要修为龙身么?它不为龙身莫非便不可么?现今已没了青龙,也没有威胁,不是非要为龙不可罢?”星辰叹道:“它若不是龙,很快便会死于同道之手。只有成为龙,它才无敌。你以为东方之主只能是龙么?它杀了青龙,东方之主便着落在它身上。那同道杀了它,杀它之人就会是东方之主。成为东方之主后,若是能躲过同道的算计到达东方之主所在,便可在那方修行,那将来同样是一个东方之主。只不过东方之主不再是龙了。”
韩一鸣张口结舌,星辰道:“这才是同道追杀小乖的原因。这许多人中,想要当东方之主的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同道大多是想自小乖身上谋求益处的,得了好处便会离去。但即便不多,也有那么几个人想要成为东方之主,从此执掌一方。”韩一鸣叹道:“我以为东方之主一定要是龙。却不知不是龙也能执掌东方。”
星辰淡淡地道:“青龙夺得东方之主时没有同道再能有这样的灵力,因此青龙得已成为东方之主。青龙也真是灵力强大,无人敢觊觎东方之主的宝座。但如今小乖的灵力还弱,同道当然群起而攻之,却不止是想杀了小乖,还是想夺得东方之主的宝座。”
韩一鸣叹道:“小乖如今的灵力还低,这回已伤得这样重,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停了一停,韩一鸣道:“可有别的法子能助小乖?”星辰微微摇头道:“小乖要成为东方之主,就须得胜过这些同道,不惧挑战无惧他们的追杀,甚而胜过别的灵物后,它才能真正成为东方之主。东方之主本就需无敌,不惧灵物挑战方能执掌东方。这已不是我们能帮小乖的了,我们只能在它受伤后给它一个养伤的处所,就如同这个结界。然后你我的灵力来维持这个结界,小乖在其中得到休养,休养好后再去面对这一难关。”
韩一鸣愣了一阵方道:“若是它不能胜过这些同道,或是输与了别的灵物呢?”星辰道:“那便是死路一条,它没有退路,到了如今它后退也是死。它夺了青龙的部分灵力它已是众矢之的,由不得它不往前了。它要么杀开一条血路,成为东方之主,要么就是被众人瓜分干净。掌门觉得它是否与灵山一样,都只能一往无惧绝不回头?”韩一鸣叹息,这就是灵山当年血淋淋的过往,到如今落在小乖身上了。
小乖并不在身边,韩一鸣向着白雾弥漫处望去,一道灵光在其间悠游。过了片刻,韩一鸣道:“明晰师兄对言说,若是同道屠了小乖,我灵山也受损,是么?”星辰道:“那是自然,小乖是在灵山生长的,它的灵力与灵山相关,它若是折损了,灵山必定也大受牵连。”星辰微微一笑道:“轻则自它身上得到灵山灵力,重则以它为钥匙来打开灵山。”这些事韩一鸣见过,也亲历过,不再问下去。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我们如今离开这样久,灵山可会有恙?我担心我们离开太久,同道前去为难灵山。”星辰道:“掌门不必担心,同道想上灵山还不能得其门而入。就算是平波想到灵山去,我灵山弟子不见,不让其进入,只推个掌门不在不能接待,他气恼也没法子。”韩一鸣道:“我还担心他们用小乖来为难灵山。”星辰哈哈一笑:“他们倒也想过这个。但小乖在灵山生长知晓的人不多。如今知晓的就明晰和平波还在世,明晰为人如何你心里也清楚。他绝不会向他人提起此事。以你为友他必不会提,以你为仇他也不会提,他是恩怨分明的人,一事就只是一事,绝不与旁的事牵扯。就算将来你们成仇,他也不会将此事扯出来。平波也不会提。小乖于他有大用,他也想得到小乖。但他如今有一件要事,顾不上小乖,因此不前来作难。与其让他人先下手,不如不出声等时机到了再出手。此方是平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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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六、藏
韩一鸣道:“平波是用七环宝镜偷窥到的么?”星辰道:“正是。”韩一鸣叹息,继而问道:“他的七环宝镜被我破去了,还能偷窥灵山么?”星辰道:“从前他能偷窥灵山是另有因由的,如今灵山虽还是灵山,结界早已换了。纵是七环宝镜完好如初,他也不能偷窥了。”停了一停,星辰道:“虽说掌门近来不曾见到他,他可没想少上灵山。如今灵山三道结界,他已不能上去,何况掌门不在也是同门拒绝他上灵山的最好因由。他上灵山便是要见掌门的,掌门不在,有何可见?同门虽不惧他,但有个极好的借口,他也无可奈何。”
韩一鸣叹道:“我一直担心他去灵山寻衅。”星辰淡淡地道:“掌门不必担心,他心有余便力不足。同门修为也不差,如今又有话事的同门,绝对不会给他机会。他如今不能轻易偷窥,又不得入灵山,再者也寻不到掌门,也只得作罢。”韩一鸣默然片刻,道:“你曾说过灵山危难之际,你受了伤不能来,那是怎样一回事?”
星辰面上笑容隐去,片刻之后他道:“掌门,此事将来再说,现下不是说的时候。”韩一鸣还未说话,忽然手腕发烫,抬起手来看了看道:“如今这结界是挨近尘溪山了么?”星辰轻轻一挥手,白雾散开,果然见一片白色山石正是尘溪山。
韩一鸣叹了口气,忽然见尘溪山禁地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不安起来,道:“不能再往那边去了。那边是尘溪山禁地。”星辰“哦”了一声,此时结界之外并无尘溪山弟子形影,韩一鸣道:“也不知青竹标怎样了?”星辰道:“掌门也不必担心了,他已身在尘溪山,一切就看他造化了。如今正是他与元慧掌门角力之前,望他平安罢。”韩一鸣叹道:“元慧太过狡猾。”
星辰道:“但他将你带到尘溪山禁地来过。尘溪山禁地并无几人来过,他还肯带你来。”韩一鸣叹道:“他那时同情白龙,特意带我来此间祭拜白龙。”星辰微微一笑道:“他同情白龙么?我看未必,是掌门对白龙极为同情,他不过是顺着掌门的心意来打动掌门。”韩一鸣默然,星辰一针见血,纵算当时元慧是发自内心祭奠白龙,到了如今他的这点发自内心也早就变了味。况且韩一鸣如今经历如许,也见识了人心,深知星辰说对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当日平波门下弟子杜超跟随谢子敏师兄学医刘晨星师兄是见证,可平波前来灵山寻衅时,刘师兄却不出面说明。此事我想与刘师兄无关,他必定是想说明的。缘故只在元慧身上。”星辰道:“掌门所说没错,就是元慧禁了刘星辰师兄的口,因而他不能出来解说。”
韩一鸣道:“他想在灵山与平波之间挑起事端,因而禁了刘晨星的口。”星辰淡淡地道:“元慧其心不正,迟早死在这用心不端上。”韩一鸣正要说话,忽然见两人向着这边走来。这两人穿的都是灰色袍服,都是尘溪山门下弟子,面貌都不识得。
二人一边走来一边小声说话,韩一鸣正想说话,星辰道:“掌门,你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完,那二人的话声便传入了韩一鸣耳中。其中一人道:“你的意思是掌门收他入门是为了送与平波道长?这事人人皆知呀?有什么了不得的?”另一人却道:“你可知掌门为何要将他送与平波道长?”先前那人道:“他曾是灵山弟子,为的是他的灵力?”
那人先是一笑,而后摇头道:“也是,也不是。他灵山的灵力平波道长用得上,但要拿到他的灵根才行。我听说掌门向灵山索要他的灵根未果,说是他的灵根没了,谁信呀!你信不信,只要到灵山去,一定寻得到他的灵根。”先前那人又道:“可我们也轻易不能上灵山去寻他的灵根。范师兄,拿不到他的灵根,他的灵兽又没了踪影,我看他也修为平平,这于我们可没什么好处。”那范师兄笑道:“师弟,你就是太急功近利了。他那灵兽现下无影无踪是真,可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灵根真就一辈子找不到么?迟早能找到。再者,就算是真找不到,此人也还有用。平波道长处可等着灵山的人来用呢,掌门完全可以拿他去换来好处。这弟子收在门下,是绝不会亏的。”
韩一鸣大怒,星辰却微微一笑道:“掌门不必愤怒,此事人尽皆知。不过今日听他们这样一说,我倒有了个打算。既然他们想尽办法算计灵山,咱们便要将青竹标的灵根藏起。拿不到他的灵根,他们也不会轻易对他下毒手。反而还会想方设法保他的性命。平波亦是如此,他如今缺少的就是灵山弟子的灵根,咱们偏不让他得到。”
二人并不走近来,而是向着另一条路去了。韩一鸣心中担忧,星辰道:“他想要青竹标的灵根,那我们便将青竹标的灵根藏过。尘溪山要与灵山灵气相通了,若是灵气相通了,他们就有了找寻青竹标灵根的法子。”韩一鸣急道:“那青竹标的灵根要藏到何处去?灵山之外么?藏于灵山之外可稳妥?”
星辰道:“他的灵根着实不能藏于灵山之外。他的灵根出了灵山就会枯萎,他尚年轻,灵根枯萎也不会寂灭,但他若是出了意外咱们可就帮不上了。”韩一鸣急道:“那要藏往何处去?不能出灵山,又不能让他们寻到。他们与灵山灵力相通后,果真能寻到他的灵根么?”星辰道:“从前灵山强盛,但众弟子的灵根也不轻易示人。如今灵山不似从前般强盛了,灵根更不能轻易示人了。”他对着韩一鸣看了一眼,道:“他们就是灵力与灵山相通也不会轻易得见众人的灵根,但元慧若真存了这心思,定会想法子寻到。不过我却有个法子能将他的灵根藏在元慧寻不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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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七、心里
韩一鸣道:“那便藏得他寻不到。”忽然见一人远远走来,这人器宇轩昂,乃是刘晨星。韩一鸣道:“刘师兄与元慧并不是一条心。”星辰将刘晨星看了一眼,道:“不过他与司马凌逸不同,司马凌逸是不愤丁五接掌了灵山,他想自己执掌灵山。刘晨星起先也有些不愤,但如今他担心的是元慧要将尘溪山毁了。”韩一鸣道:“那倒也不至于。他不是尘溪山掌门么,毁了尘溪山他到哪儿去当掌门去?”星辰笑道:“掌门所说不错。但元慧确是在铤而走险,他想要利用灵山,也想利用平波。在灵山与万虚观之间铤而走险,两处逢缘便是他的打算。他不会真心帮助灵山,纵算他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是想自灵山得好处的。只是他想要这些好处须得从平波处得到,因此他与平波也多有往来。虽说他与平波不是一条心,但我们却不得不小心。”
忽然星辰道:“有人来了。”韩一鸣却明明只见刘晨星越走越远,星辰衣袖一挥,白雾弥漫,韩一鸣只觉白雾扑上面来,连星辰也看不见了。待得浓雾散去,星辰早不见了踪影。韩一鸣举目四顾,远远的一道灵光依旧在悠游,小乖依旧在此,而星辰却果真不见了。
韩一鸣再向四周望了一阵,白雾散去,他与小乖却已到了不知何方了。韩一鸣向着小乖走去,每走一步,白雾都向后退去,片刻之后小乖显现出来。小乖身上依旧有着伤痕,但却已合拢,不是当日触目惊心的伤口了。只是这些伤痕也还是新痕,韩一鸣还能看到龙鳞碎裂,但小乖已不是当日的奄奄一息,虽是伤痕累累,但已无大碍。
小乖并不游走,韩一鸣走近去,伸出手来轻轻抚了一下它的头,道:“好许多了。”又叹道:“只是前面苦难还多。”小乖却看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怕。”它的声音还是孩童的声音,但却不似从前那般童稚。韩一鸣已许久不听闻它的声息,这时听见它出声,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它一处伤痕。
忽然星辰凭空出现,阿土也随之出现,它奔到韩一鸣身边趴下,星辰先对小乖看了一看,道:“好许多了。”小乖身躯扭动,环着星辰绕了两圈,星辰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短短的龙角,对韩一鸣道:“掌门,我将青竹标的灵根取来了。”他伸出手掌,掌心有着一根碧玉竹竹竿,不过一寸长短,晶莹剔透,犹如上好的碧玉。
韩一鸣看了片刻道:“你将他取到此间来,青竹标的灵根元慧便寻不到了么?”星辰道:“元慧必定会想方设法找寻青竹标的灵根,因此我将它取来了。从此灵山没了青竹标的灵根,元慧寻不到不说,也不能再说青竹标心向着灵山了。现今他还没说这话,青竹标还能在他派中立足。但他的同门可对青竹标虎视眈眈,若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他们必定会对青竹标下手。我取来他的灵根无人知晓,但这并不紧要。以灵山同门的聪慧,此事不须明说也知是我们取了藏过。但元慧寻不到这灵根,对青竹标就会有些放心。再者,青竹标是元慧要送与平波的谋取好处的。青竹标性命堪忧,我将他的灵根取来后我们小心滋养,平波虽想自他身上得好处,但我们护住他的灵根,他的性命便无碍。况且他本就聪明,不会给平波害他的机会。即便是失手为平波所擒也不会危及性命,还有翻身的机会。”
星辰说得清楚,韩一鸣也放了心,道:“那这碧玉竹就带在我们身边么?”星辰道:“咱们时不时就会遇上危难,不能带在身边,得放在一个最安稳之处。”韩一鸣道:“那放在这个结界当中么?”星辰摇了摇头,道:“这灵根我已有妥当的安放之处,绝不会有失。”
韩一鸣道:“你有了安放之处便好,不能为元慧与平波所寻到。”星辰道:“绝不会为他们所寻到。只不过我要问一问掌门,这灵根放在掌门心里可好?”韩一鸣愣了一愣,道:“放在我心里?”星辰道:“正是。灵山弟子的灵根除灵山弟子外无人能看得到。但青竹标不一同,他已是元慧门下弟子,元慧眼下还看不到他的灵根所在,但过些日子,这灵根定会被元慧所看到。虽说元慧掌门要拿到这灵根所需的功夫甚大,可他真有此心,防不胜防。”韩一鸣担忧,道:“青竹标会不会与他齐心协力来对付灵山?”
星辰道:“若是他的灵根长在了掌门心中,他便不会背叛灵山。若是他的灵根被元慧掌门所得,那他迟早背叛灵山。”韩一鸣叹道:“我当日收他入门时就担心这个。他与我们不同,我担心他会背叛灵山。”星辰淡淡地道:“掌门多虑了。要背叛灵山的弟子迟早会背叛灵山,不背叛灵山的弟子是永不会背叛灵山的。”韩一鸣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不会背叛灵山么?既然他不会背叛灵山,你还将他的灵根拿到此间来?”星辰道:“他是不会背叛灵山的。他本来一无所有,如今的一切所得都仰赖灵山。你不要小看他,他心中很是明白。虽是无赖,但却异常明白清楚。他早就尝尽世情冷暖,绝不会上元慧的当。他离开灵山也有时候了,元慧掌门定用了种种好处前来诱惑他。但他并未来灵山找寻掌门,可见他并不想依元慧掌门的打算行事。我拿了他的灵根来,是保住了他的性命。他的灵根藏在掌门心中,就算他被元慧与平波暗算,也不会死于非命。”
韩一鸣惊异之极,对着那灵根看了看道:“将他的灵根藏在我心中,他便不会寂灭么?”星辰道:“不是不会寂灭,而是寂灭的只是形影,灵与神俱在。他日遇上别的灵体可以依附别的灵体一同修行,若是灵性高还能修出形迹来。”韩一鸣忽然想到一事,道:“紫裳师叔就是这样么?我听着你这个法术与紫裳师叔和紫依师叔的法术极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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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九、沧海桑田
星辰解了结界跨上白狮,白狮四蹄生云,星辰素裳随风飞舞,潇洒随意,小乖如一道灵光划过天空。韩一鸣默默立于原地,看着他们一同消失在天边方才带了阿土回灵山来。
他蹑空而来,远远看见灵山了,却见有两名灰衣人立在那方。元慧的同门师兄弟么?韩一鸣不再向前,忽然听一个声音道:“掌门,向这边来。”韩一鸣转头一看,远远的一位师兄对着自己招手,这位师兄正是写字成术的肖谓恒肖师兄。
韩一鸣来到他身边,肖师兄道:“我今日一早便听沈师弟说掌门要归来了,特来此等候。”韩一鸣道:“这是元慧掌门派来的么?”肖谓恒淡淡地道:“元慧掌门专门来过,说是派中师兄弟看青竹标的灵兽没了,让他前来灵山讨要,他不肯,这两位便到灵山门来要进入灵山。沈师弟坚决不许他们进入灵山,他们便在门外守着。”韩一鸣冷笑道:“不论元慧是否让他们前来,皆不能让他们进入灵山!”
肖谓恒道:“正是,沈师弟便是这样对元慧掌门说的:‘青竹标物事不见了就到灵山来讨要么?那是不是将来别派弟子的宝物不见了,都到灵山来找寻?若是让贵派到灵山来找寻,那将来各派都会找寻借口上灵山来,恕不能从命!’元慧掌门也说不能如此,但派中师兄弟都有意见,自己也不能左右。他派中的两名弟子便在一直在灵山山门外守候。”韩一鸣道:“那便让他们在山门外守着罢。”这回回来,韩一鸣没有让阿土在空中飞行,而是将它抱在怀中。阿土也乖巧,没有身形发大,任由韩一鸣抱了回来。肖谓恒引着韩一鸣悄悄离开,来到一处,在空中写了个门字,轻轻一推开,浓雾在门内涌动。韩一鸣抱着阿土走入门中,肖谓恒也闪身进来,关上那扇门,二人一同向前走去。
阿土一进入门内,便自韩一鸣手中跳下地来,片刻之后身形长大,四脚粗壮、目露星光獠牙长出,撒开四脚奔入浓雾当中去了。韩一鸣犹恐门外那两名元慧同门听到,也不出声呼唤,只是加快脚步。但阿土快得如闪电般,转眼已没了踪影。韩一鸣向前赶了数步,眼前一亮,白雾敛去,他已站在了他住的茅屋之外。
回身一看,肖谓恒也现出身来,道:“掌门不必担心,那灵兽自有去处。”韩一鸣道:“师兄的法术当真是出神入化,这样便进了灵山了。”肖谓恒道:“这是沈师弟与冯师兄给我开了方便之门。若无他们相助,我们还要走些时候。”话音未落,沈若复所居的茅屋打开门来,沈若复与冯玉藻一前一后走出屋来道:“掌门回来了。”
灵山依旧宁静,纵算有元慧派来的两名弟子守在门外也没让灵山有丝毫改变。冯玉藻看韩一鸣归来,便回去照料他的花田了。沈若复细细与韩一鸣说了他离开后的种种,道:“刘晨星师兄来过两回。对于他派中要与我派灵气相通,我是能拖则拖。因正好青竹标的灵兽消失,这件事我便也拖了下来。既然对我灵山心有虑疑,那何来灵力相通?不能相互信赖,便不要谈及此事了。元慧掌门既然不能相信灵山,那我灵山也要为自己的门户严谨设想,绝不能置同门的安危于不顾。”
韩一鸣道:“师兄所说甚是。”停了一停,沈若复道:“掌门回来既然未惊动守在灵山山门前的尘溪山弟子,那掌门不如闲散几日。元慧掌门这些日子可是十分殷勤,每隔二、三日便会让派中弟子到灵山来,所为何来,自然是为了掌门而来。掌门不在派中我事事推个掌门不在我不能作主,他也无可奈何。如今掌门回来了,他也不能得知,掌门索性不理会,就当自己不在灵山,他派弟子来到灵山依旧由我来应付如何?”韩一鸣道:“师兄所说甚好。我也有些事需好好思索,正好不去理会他们。”
沈若复道:“他派弟子来了,我都会告知掌门,掌门若是闲来无事想要看上一看,不防就在一边瞧个热闹。”韩一鸣道:“师兄,此事就交由你来办理。我也没那个闲心,小乖还未成为东方之主,就我看来,它要成为东方之主还其路漫漫。它的死活也与灵山有着莫大的干系,它活着于灵山只有无尽的好处,而它若是被屠,灵山必定会面临再一次大难。星辰已随着它去了,我也不知何时便会离开灵山。虽说我灵山并不依仗小乖,但涉及我灵山的安危,我定是十分小心的。而我灵山之间,有许多事得去参详,你说的是,那掌门秘书之内有许多秘密,理当仔细看上一看。可惜自我拿到这本书以来,我都没能认真看过。现下我要仔细看上一看,元慧掌门的事,我就不想过多耗费心力了,由师兄来处置必定会处置得很好。”
沈若复道:“掌门既然将此事交于我手,那我来处置。他尘溪山弟子守在我灵山门外也太过无礼,元慧也是狼子野心,我有心要给他个教训。”韩一鸣道:“全凭师兄的意思。”沈若复叹道:“小师弟,你不问问我要做些什么吗?”自韩一鸣接任掌门后,沈若复一直都称其为“掌门”,这时忽然唤他师弟,韩一鸣顿觉时光流逝,所谓的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是。
韩一鸣顿了一顿道:“师兄,你是尽心尽力在助我。实则不止是你,就是这些师兄师姐们,哪一个不是为了灵山好的?不是为了我们有一席之地存身?对灵山心有异志的师兄们早已灰飞烟灭。是的,他们也曾是我们的师兄,从前我不愿再称他们为我的师兄。我总以为他们已经不配我称为师兄了,但他们着着实实做过我们的师兄,而从前他们也有出色的时候。”
沈若复叹了口气道:“师弟,你说的是。他们着实当过我们的师兄。我记得我才入灵山时,身体虚弱,大师兄对我还格外关照。”停了一停,沈若复道:“因此我看透大师兄的心思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大师兄么?我多么希望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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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一、寂寞
屋内幽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韩一鸣顿觉进了火炉般炎热。
凝神细看,这屋内有半间屋子垒了一个大大的石灶,灶里有着一块块明光通红的火炭,只是已为余火,火炭明明灭灭,难怪此间这样炎热。
石灶旁边有着铁砧、铁锤、铁礅,再有着两只水桶,一只风箱与一方水槽,虽说粗糙,但有如一个齐全的铁匠铺。也不知这些物事无名打哪儿弄来的,若是从前的灵山,这些物事要弄来想必不难。可如今的灵山从前是紫裳的清修之所,要寻出这些物事来就难了。想起无名连别人说话都听如不闻,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些物事弄到手的?
正想间,已有人来到面前,韩一鸣侧身一看,无名直视前方走了近来。他手中提了一串葫芦,这串葫芦不大,约有十来枚,皆为褐色,吊在一串枯藤上,无名便是提了枯藤过来。他并不看韩一鸣,径直便走入了屋中。他自韩一鸣身边走过,韩一鸣只觉一股寒意擦身而过,炎热顿消。
无名将那串葫芦放在屋角,走到火炉边在地上拾了几块木炭扔入火炉当中。他不出声,韩一鸣便也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他。那几块木炭色泽乌沉沉地,扔入火炉当中并未立刻就燃烧,而下方有着余火的木炭暗了一暗。
过得片刻屋中亮了起来,火光映照得幽暗的屋内明亮起来。除了一半屋子是一个齐全的铁匠铺外,另一半屋子竟十分潦草,地都不平整。有一处铺了一堆茅草,梁上悬挂了数个葫芦外,便空无一物了。
韩一鸣看那茅草铺开,心道:莫非无名便是住在此间么?转瞬便被那地上的一堆葫芦引得看个不住。无名先前提了这堆葫芦过来,他也看了一眼,这串葫芦不大,不见有什么异常,色泽也是葫芦干枯后的褐色。但这时被火光一映,每个葫芦都慢慢变亮,透出各色光泽来,有的为青色,有的为碧色,其中还有两枚葫芦透出白光。
韩一鸣从未见过这样的葫芦,忽然想起无名那茅草铺上方也悬了数枚葫芦,便向梁上悬的那串葫芦看去。那串葫芦也透出光来,也是色泽不一,只是不论是置于地上还是悬于梁上的葫芦透的都是冷光,便是白光也带着寒意。
不知何时,青石跑来韩一鸣身边立着,也向着屋内看。无名正蹲在地下翻看地上的木柴,韩一鸣问青石道:“他这是要铸剑么?”青石先是对着天看了一看,摇了摇头。韩一鸣奇道:“你这是何意?”青石道:“今日时辰不对呀。”
他一脸的认真,韩一鸣不觉奇异,笑道:“你也知晓时辰不对了?”青石一本正经地道:“他若是要打铁,是要挑时辰的。我虽不知他是如何挑时辰,但他从不在白日里打铁,且他前日清晨方才打过一回,绝不会今日便打的。我记得他打铁相隔要有五日以上,因此是断不会在这时打铁的。”
韩一鸣大是意外,道:“你果真细心。”青石道:“我没有朋友,我跟别人也说不上话,我也不想跟他们说。就是我师父我也说不上什么,师父对我虽好,没用刀割过我,便是我不爱种花草,与师父不知说什么。跟他一起玩,我不用说话,反倒轻松。”
青石无非一个大些的孩童,韩一鸣叹道:“在灵山没人陪你玩,你果真寂寞了。”青石低下头去,神情略有些委屈,但片刻之后却道:“只要没人再割我的血,我便不怕了。在这里也挺好。”韩一鸣问道:“你从前的师父总是割你的血么?”青石点了点头道:“是。有时一日要割很多回。有一回他割我的血,割完了我好多天才有力气站起来。他也不大管我。”
韩一鸣定定看着青石,青石便是因灵血才受尽了折磨。割完了血就不理会他的死活了,也觉他太过凄惨,道:“我们不会割你的血的,你不必担心。”
青石道:“我知晓,来到这里我起先也害怕过。怕在睡着了后被割血,从前我跑过,跑了一样被抓回来。他想割我的血哪管我是什么样的,深更半夜也会来割。”他打了个寒噤。韩一鸣不忍,道:“不要再去想了,不会有人来割了。”青石道:“这里虽然寂寞,但却不再害怕,我愿意呆在这里。他跟我师父不同,他到处走动,我就跟着他。我现在的师父也没怪过我。掌门,我能拜他为师么?”
他伸手指了指无名,韩一鸣叹道:“他不是我灵山的弟子,我不能管他。也不知他会在此间呆多久。他会不会收你我也不得而知,万一他不收你,将来离开了灵山,你是随他离去,还是要留在此间?”
青石半晌不语,片刻之后道:“他告诉我了,他不会收我的。也不会带我离开。我还是留在这里。”他的眼中浮上泪光来,韩一鸣叹息,他还是个孩童,且是个寻常孩童,灵山的悠长岁月对他而言太过平淡无聊,他又不敢离去,更觉寂寞。想了一想对他道:“青石,你本身就是个灵体,灵血是许多人都想要的。此间虽是寂寞,但却平安。你也知我们不会害你,那你应该赶紧学些本事,自身本事也才能保得自身安全。你若想离开灵山,那就去学些本事。等你能自保了,别人不能割你的血的,不是就任由你来去自如了么?虽说此间寂寞,但你总算不是无依无靠呀!”
青石默不作声,半晌方道:“掌门,将来我离去你不怪我么?”韩一鸣道:“不怪。只要你能自保了,没人再能割你的血了,你便能离去了。不是所有的灵山弟子都要在灵山永远不离开的。从前我们灵山有许多出色的师兄师姐都在世间行走的。”青石愣了一阵道:“果真么?”韩一鸣道:“在灵山与不在灵山都是修行,他们在不在灵山都是灵山弟子。天下何其之大,能行走四方也是一件好事呀。你若有了那个本事,不再怕人害你,也没人能动不动便割你的血,你想去何方我绝不阻拦。因此你想离去,那就好好跟着师长们学,学到师长们的本事了,你就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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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二、寒意
青石将他看了一阵,小声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学到这些本事,我果真能学到这些本事么?”
韩一鸣道:“能的。”青石叹了口气:“掌门,虽说你说的都对,我却觉得很难。你是掌门不晓得我的难处,我有回问过师父,你这样年青为何我师父能听你的话?我师父说你是掌门,修为高,灵力强。那你就能自由来去。我也认为灵山很好,师长们都好,就是寂寞了些。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那我也能离开灵山四处去。”
他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可我要修行到你这样厉害,不知道要多少年。”
韩一鸣道:“只要你用心修行,这一日就会来得很快。你现在下并没有想修行,你觉得寂寞心中不快,却并没有认真想要如何修行。不是么?”
青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韩一鸣问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星辰道:“掌门,你是掌门不知道我的苦楚,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也不知道何时能离开灵山。掌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的灵山。”
他唉声叹气,韩一鸣停了一停道:“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的灵山。我与你一般,尘世间的缘份已了,才来的灵山。这个道理我也是来灵山许久之后才想到的。实则灵山的师长都应当是了结了尘世缘份才来到灵山的。”
青石愣了一愣,道:“我只以为只有我在尘间无所去向了才来到灵山,却不想这么多人都同我一般。”
韩一鸣叹道:“这个世间哪里能随心所欲!我从前也手无缚鸡之力,差点就死了,同你一样。只不过你是被人割血割得要死去,而我却是险些被歹人杀死。我的,我的父亲,就是被歹人杀死,连我也是要死的。被灵山的师叔所救,我才来到灵山的。”
回首往事,韩一鸣依旧不能释怀,只觉眼中热辣辣的,转开了头。片刻之后方道:“我也想与我的父母一同在家,也不想到灵山来。可我尘缘已了,不来灵山,我也与你一般被大家争夺。我不曾遇上割我血的人,但我遇上过要害我的人,便是来到了灵山也同样有人要害我。只是我没到灵山之前,要害我的是歹人,而我到了灵山之后,要害我的却是同道。害我的方式不同,但却都是要害我。”
青石道:“掌门,你身上也有灵血么?”
韩一鸣摇头道:“我没有灵血,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是我身上带着伏藏,这伏藏与你的灵血一般稀少。他们害你是要割你的灵血,要害我则是要取我的伏藏,得了伏藏他们的修为便会大进。我入了灵山,师长们都还在,他们也照样想着法子害我。师长们已经尽力保护我,但终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因此我也认真修行。你好好修行,将来你修行有成,想要离开灵山去天下游走,我也会让你去的。但你得要有保护自己的法子。我们就算再小心,也不如你自己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好。若是有人真心要害你,我就是跟在你身边只怕也会被对方趁机下手。我就遇过这样的事。实则灵山弟子不一定要在灵山,离开灵山游走四方也是修行。但你离开之前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法子,这就要你修行些日子了。”
青石看了他片刻道:“掌门,原来你也与我一般可怜。”停了一停,青石道:“我会好好修行。即便修行不高,我也会认真修行。将来我能保护自己了,我就四方去。掌门,我从前的确觉得灵山太过冷清无聊,想要离去。现下我也还想离去,但我会在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后才离开。我不会让人再来割我的血。”
他伸出手腕来,两手手腕上有着无数割痕。韩一鸣道:“那我们便说定了,将来你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了,我准你离开灵山去你想去的地方。”
屋内无名站起身来,他已将炉灶里的火烧得极旺,韩一鸣站在门外都觉得热浪袭人,青石更是汗湿了衣裳。
无名却如无知无觉一般,依旧在炉灶边忙碌。过得片刻,他提了两只大桶出来,径直走过韩一鸣与青石身边,往着一方去了。青石道:“他去找水了。”韩一鸣道:“此间这般热,你熬得住么?”
青石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道:“掌门也热得受不了么?来,跟我来。”他向屋内走去,转头对韩一鸣招了招手,韩一鸣正想说热,青石已道:“掌门,来我这里,此间不热的。”
他在屋内站住,韩一鸣愣了一愣,也向屋内走去。这屋内比门外更加燠热,韩一鸣进入其中如同进了火炉边,才走了几步,已满身是汗,连背心都汗湿了。
青石道:“掌门站到我身边来。”韩一鸣走到他身边,说来也怪,一走到他身边便觉凉意扑面而来,满身暑气顿时消散,如同走入了冰窖中一般,那寒意直透到心内去,顿时遍体清凉。韩一鸣大是意外,四周看了一看,不见有异,只有上方悬吊着的几个葫芦。
青石道:“掌门离我近些,站在那边一会儿又会冷了。”韩一鸣大是意外,看了看那几个葫芦道:“是这几个葫芦的缘故么?”青石道:“大约是吧!我就是站在这里最好,不冷也不热。”
韩一鸣对那几个葫芦看了几眼,不知为何,那几个葫芦看在眼中他竟说不出的别扭。细细看去,几个葫芦都长得有藤,这些藤大多已干枯,只是长短不同罢了。葫芦色泽也与寻常的葫芦没什么分别,但韩一鸣看在眼中却是非常的别扭。
他定了定神再向葫芦看去,竟觉那葫芦当中有物在挣扎,韩一鸣大是意外,转而问青石道:“你可看过你师父哪里养了葫芦?”
青石回过头来,想了一想,摇头道:“不曾见过。”韩一鸣不再言语,无名的事本来便不能以常理度之,莫非这几个葫芦是他打灵山下带上来的?
正想间,无名已走入屋来,双手各提了一只大桶,桶内满满的清水。无名径直走到炉灶旁的水槽边,将两只桶中的水都倾倒入槽中。两桶水将将把一个水槽注满。
无名将水桶抛下,在地上找了一阵,拾起一块石块来往炉灶当中扔去。那石块抛入灶火当中,不过片刻便慢慢变红,转而变得明亮,那竟是一块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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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三、寻常弟子
无名站在一边,看那铁块变得通红明亮,用夹剪将它自火中夹了出来放在铁砧上,提起大锤反复捶打。莫看他平日里不谙世事,提起大锤后却每一下都重重击打在那铁块上,准而又准颇有章法。
韩一鸣对着无名细看,此时无名眼中没有了混沌,两眼只盯着那铁块,看着那铁块变薄,用夹剪将其弯为三段,叠在一起反复捶打。
待得那铁块色泽稍暗,无名用夹剪夹了铁块又扔回炉中。这时那炉灶当中的炭块都已变得通红,韩一鸣向前走了一步,瞬间热浪迎面扑来,他已是满头出汗,背心都沁出汗来,竟不能再进前一步。
青石道:“掌门别过去,那边很热的。我初次到此间来看他打铁,他便让我站在此间。我看那炉火暗了想去帮他,走出去就很热。我还是过去帮他拉风箱了,只拉了两下就热昏过去。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过去。”
韩一鸣退回原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忽然听到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凄厉之极,韩一鸣一惊,立时走出屋来四周张望。此间依旧如常,并无异样。韩一鸣却不敢再停留,想要返回居住的茅屋却不知方向,又回到无名屋门前。无名依旧在炼铁,青石也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动。韩一鸣对青石招了招手,青石走出屋来,韩一鸣道:“你带我回去。”
青石向无名的屋内看了看,道:“我现下不能离去。”
韩一鸣道:“你听到一声尖叫么?”青石摇了摇头,韩一鸣道:“我很是担心,你速速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后再来。”
青石便在前方引路。浓雾当中没有方向,韩一鸣不辨方位,但青石却向着一边走去,也不知青石是怎样在这浓雾当中辨认方向的,不多时他已带着韩一鸣走出了浓雾,来到花田边。
韩一鸣远远便见冯玉藻在花田当中翻土,前方茅屋前还看得到有师兄的身影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再看青石时,他已不见了。
韩一鸣几步走到冯玉藻身边四周看了看,不见异常。冯玉藻看他急冲冲过来,已停下手来问道:“掌门可是有急事?”韩一鸣道:“师兄可见了什么异样?”
冯玉藻也四周看了一看道:“没我异样呀!师弟你怎么了?”韩一鸣道:“没有异样便好。”刚要动步,冯玉藻已道:“师弟,你遇上什么事了?”
韩一鸣定了定神道:“没什么。”冯玉藻道:“师弟,你不要这样着急,若是有什么急事,我们也能助你的。”韩一鸣看他神情不慌不忙,衣袖还挽着,手上也多有泥土,道:“师兄,没事,我只是担心有事。”
冯玉藻叹道:“师弟,你不必这样忧心,灵山也还有这许多弟子,还有数道结界,不会轻易为外人所犯的。”
韩一鸣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忽然看见那边走来几人,虽则都着了素衣,却均不识得。忽听冯玉藻道:“掌门,这几名弟子是掌门离开灵山之后到灵山来投师门的弟子。那时掌门不在,但他们与灵山也着实也有缘,沈师弟便收下来了。现下都由几位师弟教导,掌门这番回来也让他们来见一见才好。”
韩一鸣想起沈若复说了收了弟子,想来就是这几位了,道:“师兄们教导着很好。我必要见他们一见。”
韩一鸣迎着几人走去,那几人本边走边说话,忽然看见他过来,都向他细看。韩一鸣还未出声,当中一人已对他行礼道:“敢问这位可是掌门师叔?”韩一鸣还未开言,他便已出声询问,可见其机灵。旁边几人一听这人说话,也立刻对他行礼道:“掌门。”
韩一鸣还未出声,沈若复已走近来道:“掌门,这几位便是掌门下山后到灵山来修行的弟子。”
那几人也对着沈若复行礼,道:“师叔。”沈若复笑道:“你们一向想见掌门,如今见了掌门了,可有什么话要说?”
当中一人道:“掌门,我唤作奈何。我的俗名弃之已久,人生无奈之事多而又多,因此我给自己取名为奈何。”
另一人又对韩一鸣行了一礼道:“掌门,弟子唤作风扬,来灵山修行为的是修自己所要想修行的物事。多谢掌门收弟子入门。”
他身边的一名弟子道:“掌门,弟子唤作风寂云清。”还有一名弟子也道:“弟子唤作蓝一。”而这四人身后的一名弟子却不言语。
这几名弟子都极之年轻,沈若复一一解说,除却那不言语的弟子与风寂去清外,都被三位师兄收为弟子。沈若复指着那风寂云清道:“彭师姐收了他做弟子。”
韩一鸣愣了一愣,沈若复对他们道:“你们先去罢,掌门刚回来,有许多事要处置,你们有什么要请教掌门的,改日再请教。”他对那不言语的弟子道:“你且站一站。”
四名弟子都对二人行礼而后离去,沈若复待他们离去后,对韩一鸣道:“师弟,这位是刘晨星师兄送到我这里来的,他是反出了尘溪山的弟子。本名不再用了,现下唤为鬼泣。”
那鬼泣对着韩一鸣又行了一礼,韩一鸣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沈若复对鬼泣道:“掌门方才归来,等有空再与你说话。”鬼泣对着沈若复也行了一礼,道:“是。”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韩一鸣方对沈若复道:“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尘溪山门下也能入灵山么?元慧正要与灵山灵力相通,他便来了。”沈若复道:“师弟,你先别急,这事另有原因。你随我来。”
韩一鸣暂且按下疑问,只问:“师兄,你可曾听到一声尖叫?便是方才。”沈若复道:“不曾。怎么,师弟,你听到了什么?”
韩一鸣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分明,且让我再看一看再说。”二人一同回到茅屋之内,韩一鸣道:“这鬼泣是刘晨星师兄送来的?”沈若复方道:“师弟,这鬼泣不止是刘晨星师兄送来的。我看他迟早要到灵山来。”
韩一鸣意外,沈若复道:“他是古宏波前辈的关门弟子。这关门弟子不是诛魔弟子,修为也只是寻常,但却是入门后便跟随在古宏波前辈身边的弟子。据说古宏波前辈看书他便在一边侍候,入定他也在一边守望,可以说是古宏波前辈最贴心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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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四、两害相权
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古宏波前辈最贴心的弟子不是元慧么?”沈若复道:“我从前也以为是元慧,现下看来不是。”韩一鸣道:“那,他可是对尘溪山新任掌门不满,因而反出师门?他的修为竟没有散去,也很不得了。”
沈若复道:“他对元慧倒无不满,古宏波前辈在世时就与他明说了元慧会是新一任掌门。他只是较为投古宏波前辈的缘法。他的修为不高,入门不过十年,也是十来岁便入了尘溪山,他不年长,修为也不高,就是反出师门散个干净也无关紧要。”
韩一鸣对沈若复看了片刻,叹道:“师兄,我若说出句话来,你不要觉我冷血无情。”
沈若复道:“师弟,咱们从来无话不说。”停了一停,他道:“我向来对你没有不可说的言语,只有大师兄当年的心思被我看穿时,我没敢及时说出来。除此之外,我没有一句话瞒过你。师弟,你有话但说无妨。”
韩一鸣道:“师兄,虽说是刘晨星师兄送来的,但我依旧担心。”
沈若复道:“师弟,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这人即便将来离开灵山,也不会跟元慧同流。”
韩一鸣道:“并非是我对刘师兄不相信。灵山这许多同门,我有我的担心。”
沈若复道:“师弟,我本不想与你说的,但你说的是。咱们灵山有过灭顶之灾,因此收弟子入门,我也极之小心。只是这鬼泣与众不同,他与古宏波道长有仙缘,他身上就有古宏波道长的灵力。我听刘晨星师兄说,这鬼泣乃是一个弃婴。他先天不足,缺少一条腿,古宏波道长拣拾到他后很是同情,以灵力为他做了一条腿后将他送给了一对无子的夫妇养育。这对夫妇去世后,古宏波道长机缘巧合又遇上了鬼泣,于是便将他带回门派当中。他在派中修为平平,也不惹人厌,但就因他有一条腿是古道长的灵力所成,元慧执掌门户后对他却甚是看不顺眼,已几次为难。刘晨星看不过眼,又无法保他平安,于是前来求我,将他送到此间来。”
韩一鸣愣了片刻道:“古宏波道长寂灭后,他的灵力还在么?”
沈若复道:“按常理说,古宏波道长寂灭后,他的灵力应当消逝干净,但说来也怪,这鬼泣身上的灵力就没有消逝。这也就是元慧对鬼泣为难的缘故。他担心有朝一日别的弟子拥戴这鬼泣,他不再能执掌一派。”
沈若复向着鬼泣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叹道:“实则我看过这弟子,那灵力只是让他行走自如,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元慧视其为心腹大患,没有少为难他,但是碍于道长才寂灭,忍了三年。这三年这弟子也远远躲着他,自在后山一室内画地说为师父守孝。三年来不曾踏出屋门半步,也不参与派中诸事。元慧不能寻他的不是,忍了三年。去年三年期满,元慧便让他下山来。这弟子修为再寻常不过,我看他的修为与我相距不远,真遇上妖异便是去送死的。尘溪山门人弟子分成两派,跟随着元慧的都明里暗里排挤这弟子,看不过眼的弟子却不敢言声。刘晨星师兄不愿他死于元慧之手,又不知何处可以藏过他,特意来找了我两回,请我灵山收留他。”
那鬼泣看上去也甚年轻,面貌也无奇特之处,不论怎样看是一个寻常弟子,元慧却也容不下。
韩一鸣依旧不放心,只是不知如何与沈若复说起。
沈若复道:“那鬼泣来到此间就已经改了名字,发誓永远不步出灵山也不与从前的同门往来,连刘师兄都不见。我看事已至此,就收下了他。师弟放心,此事我也很是小心,虽说我也担心,但他来到此间一切都在我的眼皮下,我会留意。”
韩一鸣知晓这位师兄聪明之极,况且人已来至此间,赶他离去么?怎样也不能让师兄这般为难。师兄既说他会留意那便不再提这事,对沈若复道:“师兄,先前你可曾听到一声尖叫?”
沈若复道:“尖叫?什么尖叫?灵山若有异样我定会知晓,师弟,你听到了什么?”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知晓他不曾听到,叹了口气道:“我在无名处听到一声尖叫,甚是凄厉。既然师兄不曾听到,我灵山也无异样,那想必是我听错了。只是这无名也太奇异。青石与他甚相得,可我却问不出来。青石也说不分明。”
沈若复道:“青石也甚是奇异,他与无名也不知怎么会这样相得。我看无名也不对他说话,但却有着说不出来的亲近。”
韩一鸣叹了口气,依旧向着鬼泣离去的方面看了一眼,道:“师兄,元慧不知鬼泣到灵山来了么?”
沈若复道:“师弟不必担心这个。这鬼泣是假死脱身,只是如何假死的他不肯说,而刘晨星师兄也不曾细说。但他入灵山之前我给他种了一道符,只要他将灵山的种种向外吐露只字片言就必死无疑。”
韩一鸣大是意外,沈若复道:“师弟,我敢收他入门也是因我有了反制他的法子。他对我下了重誓:若无你我的许可,他绝不离开灵山一步,绝不向外人提起灵山半个字。我本是想要他重誓永不离开灵山,永不见灵山之外的人的。但我想这只怕做不到。元慧逼上门来,灵山总要应对两招,紧要关头,他可以助我们应对元慧。”
韩一鸣叹道:“不能指望。”
沈若复道:“师弟不必担心。我也没想他能同我们一起应对元慧,但只要他不与元慧同来对付灵山,也不与平波同流,他助不助我们无关紧要。”
韩一鸣道:“他也不助平波?”沈若复道:“师弟认为他应当助平波么?”韩一鸣摇头道:“元慧总觉得自己在算计平波,平波不如他聪明。可他不知道,如平波这般老奸巨滑,怎会对他没有防备?”
沈若复笑道:“师弟说的甚是。我也担心这鬼泣不在灵山会去往平波处,平波有那许多奇奇怪怪的法术,若是借用他的灵力,于元慧无益倒也不说了,于我灵山也是只有百害而无一益。因此我将他收入灵山,也免了他去往平波处。这鬼泣从来不出头露面,刘师兄不将他送往灵山来,难说平波知晓了也会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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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六、结茧
冯玉藻道:“实则我也不曾到过如今灵山的边缘,也不知其到底有多大,但必定不小便是了。紫掌师叔的花田不过是如今灵山的一角,我与肖师弟手上的结界都在生长,我已察觉这结界在慢慢变大。将更多地盘圈入灵山来,将来我此间一定不会比从前的灵山小。”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一片花田边,这片花田边有着溪流环绕。冯玉藻道:“灵芯师妹便在此间。”他指着一处,韩一鸣顺着他的手望去,已见那边花田当中有着一团灵光。
走得近了,才见那团灵光当中裹着一个茧。那个茧色泽深紫,茧壳上有着近乎黑色的脉络。韩一鸣蹲下来细看了片刻,道:“师兄,灵芯就在其中么?”
冯玉藻道:“她被平波的符咒汲取了灵力,已经不能维持人形,只能依附在流金身上。流金也受了重伤,因此重新结茧,在茧中休养。它如今灵力不足,供养自身之余还要供养灵芯,不知何时才能破茧而出了。唉!”
韩一鸣忽然想起从前的灵芯,神秘美丽,灵力高强却又天真无邪,如今只能依附流金结茧而勉强存活,心中如被刀割般疼痛,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茧,问冯玉藻道:“师兄,那可有别的法子帮她?”
冯玉藻叹道:“眼下我也没法子帮她。我领悟低微,灵力也不高,只能将此间的花草都养好,让她与流金在此存身。”
他一脸的惋惜愧疚。韩一鸣叹道:“师兄不必这样自责。”冯玉藻叹道:“师弟我着实自责,我也想让灵芯师妹早些恢复如初,可却没这个本事。从前在灵山修行,我进境便缓慢,也不觉有何不妥。那是因从前的灵山,是师祖的心血凝结而成,给我们的一份净土。在净土之上,无争无战,自然无所谓修为高低,灵力强弱。如今的灵山外有强敌虎视眈眈,我忽然觉得自己无能。”
他长叹一声,蹲下身来,轻轻抚摸了一下那茧,道:“只要能找到让师妹恢复的法子,我一定会去做。”
韩一鸣道:“师兄,你若要我相助,只管与我直说。灵芯师妹是紫裳师叔唯一的弟子,只要能有让她恢复从前的法子,我一定会想法子做到。”
冯玉藻叹了口气,韩一鸣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笑道:“韩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我已来到你灵山山门外,可否出来谈上一谈?”这声音却是元慧的。
韩一鸣不禁微微一笑:“来得这般快。”却听沈若复的声音在心内道:“掌门不必现身,只管看个热闹便好。”韩一鸣在心内对沈若复道:“好,我不现身。”
冯玉藻也听到了元慧的传声,道:“掌门可是要去见元慧掌门?”韩一鸣微微一笑道:“师兄,我们就在此间,哪儿也不去。”冯玉藻道:“元慧掌门来到灵山门外了,掌门不现身可会惹烦难?”
韩一鸣笑道:“我若不现身有烦难也算不到我身上。可我若是现身,元慧定会将烦难摊在我身上。沈师兄让我不要现身,我便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灵芯,看看可有什么法子能助她一臂之力。”
冯玉藻道:“那掌门便在此间,不过我却是要去看上一看,我担心沈师弟吃亏。”
他说走便走,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对着韩一鸣挥了挥手道:“掌门,我在此间做了个结界,掌门来去无碍,但我须得防元慧掌门的眼。他的灵力与我们不同,不是寻常灵力。”
韩一鸣便在当地坐下,闭目凝神,再睁开眼来,那远远的茅屋已近在眼前。沈若复与肖师兄正引了元慧向茅屋而来。
元慧一袭灰衣面带微笑问沈若复道:“怎么,韩师弟又不在灵山么?”
沈若复笑道:“派中弟子顽劣,让元慧掌门见笑了,我派掌门还未归来,不能前来相见,清空望元慧师兄不要见怪。”元慧笑道:“怎会,也是我派中这两名弟子不成器,太过牛心,见不到贵派掌门,竟在门前守候才引出这桩事来,还望沈师弟不要往心里去。”
元慧四周望了一望,笑道:“灵山的景色越发好了,这是冯师兄的功劳罢?”
沈若复笑道:“是我冯师兄的功劳。”元慧道:“既然韩掌门未归,那我先与师弟赔个不是。那两名弟子是我派的低辈弟子,牛心固执,刘师兄寻韩师弟不到,他们想要在刘师兄面前邀功,便自请来灵山寻找韩掌门。与灵山弟子争执,实属他们的过错,待我带他们回去一定好好惩戒。”
沈若复笑道:“此事掌门也不必太往心里去,这边也是几名新入门弟子,不知是贵派弟子,争吵了几句因而动手。若让我来说,不必追究,现下他们也相互识得了,不会再因误会而争斗了。”
元慧笑道:“虽则师弟宽宏,但该让他们知晓此事做得过了。”他又四周看了一回,笑道:“师弟,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不知韩师弟何时归来?”沈若复叹了口气道:“师兄说起这事,我也无言以对。我派掌门乃是师弟,从前不离门派,如今却是踪影都难觅。我也正等着他归来呢。”
停了一停,沈若复又道:“刘师兄来过几回了,可我派掌门师弟却未归来,我也不知怎样与师兄说此事才好。咱们都有事等着掌门师弟归来,他却,唉。”
元慧笑了一笑道:“正是。”沈若复笑道:“不过请放心,我掌门师弟归来,我即刻便会知会刘师兄。”元慧笑道:“那好,到时我定前来向师弟赔不是。”
他对着沈若复拱了拱手,笑道:“那我告辞了。”
韩一鸣远远看着他与沈若复道别转身离去,沈若复站在原地,他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对着沈若复挥了挥手,两眼忽然对着韩一鸣看来。
韩一鸣一惊,眼前一黑,再睁开来依旧在花田当中,远离沈若复与元慧所在。冯玉藻正给灵芯所依靠的那株花浇水。
韩一鸣道:“他看见我了!”冯玉藻一愣,道:“谁?”韩一鸣道:“元慧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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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七、弟子
韩一鸣道:“他看见我了!”冯玉藻一愣,道:“谁?”韩一鸣道:“元慧看见我了。”
冯玉藻抬起右手来看了看,道:“掌门确认他看到你了?”
韩一鸣道:“他与沈师弟说话,忽然抬头对着我看来。我想他看见我了。”冯玉藻默然片刻,道:“不如问一问沈师弟。”
他伸出右手来看了看,他的右手依旧干枯,但韩一鸣已见他的掌心多了一点灵光。
冯玉藻见他看来,伸出手掌道:“掌门,这点灵光并无异常。”韩一鸣奇道:“这是结界么?元慧看到我了,这结界会变么?”
冯玉藻道:“实则我也不知晓,但前些日子尘溪山门下弟子守在我灵山山门外,这灵力上就会有所显现。灵光会有变换,他们虽未进入灵山,但灵光会有些微变化。这结界比之从前的结界都厉害,连灵芯有了变化我都能知晓。因此我认为元慧掌门要是看见了掌门师弟,我必定也会知晓。”
韩一鸣稍微心定,想了一想道:“师兄,若是青石想跟随无名,你可有异议?”
冯玉藻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方道:“掌门,可是我没教导好他?我较为木讷,若是我做的不好,师弟可千万要告知我。”
冯玉藻神色不安,韩一鸣道:“师兄多虑了。师徒也是要有缘份的,青石与无名间有你我都不解的缘份,那无名从不与我们说话,却对青石说话。”
冯玉藻愣了一愣道:“他们说话?”
韩一鸣道:“正是。无名的话他能听到,而我们却听不到。无名的意思他能明白,我们却不能明白。他跟随无名的时间很多,无名的古怪在他眼中完全不怪。这便是他们难得的缘份。”
冯玉藻也叹道:“青石年轻,而我已经老了。他的心思我能明白,却总不在意。今日掌门说起,那此事就由掌门定夺。他若是我的弟子,怎么也会是我的弟子,他若不是我的弟子,将来也迟早离去。”
停了一停,冯玉藻道:“掌门是要收无名入灵山么?”
韩一鸣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收他入灵山。虽说清风明月已经不当他是门下弟子了,辟獬宝刀也物归原派,黄道长与无名的缘份也甚牵强。但我不能收他入灵山。”
冯玉藻道:“可他已在灵山这样久了,并且总是跟随我们。连结界也不能阻拦他自如来去,掌门依旧不能收他入门么?”
韩一鸣叹道:“我收他入灵山,清风明月就会前来寻灵山的不是。连同那许多同道都会前来寻灵山的不是。我不能给他们这个口实。师兄,清风明月再不在意无名,只要我收他入灵山,他们必定会打上门来,无名还是他们派中弟子,哪怕早已名存实亡,他在名义上仍旧是他派中弟子。他们不会喜欢这同门,这同门流落他方他们也不在意。但只要这我敢收这同门入门,灵山立时便会是各派的众矢之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轻风吹过花田拂过二人向着后方去了,韩一鸣道:“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我绝不会让别派再打到灵山门上来!”
冯玉藻叹道:“师弟,灵山不是你一人的重担。我已下了决心,我永不离开灵山半步!我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结界与这花田随着这结界一同生长,他日结界生成,我便与这结界共生。结界毁去时我灵力散尽也会寂灭,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灵山再重蹈覆辙。”
韩一鸣叹了口气,忽然沈若复的声音已在心内道:“掌门。”
韩一鸣知晓元慧离去,他唤自己前去商议,便对冯玉藻道:“师兄,真能将灵力注入,我也要注入。”他看了看茅屋道:“我先去看上一看,之后再与师兄说此事。”
他所居的茅屋前无人,沈若复所居的茅屋却十分热闹。韩一鸣还未走到门前,已听得甚是嘈杂。
走近几步,已听到其间有弟子道:“你这么给他一下,够他受的。”
韩一鸣不禁收住脚步,听他们说话。
另一名弟子的声音道:“他打中了我,也是要吃亏的!我怎肯白白吃他一下!”
还有一名弟子道:“你那一下也够狠,直接打在脸上,立刻就把他打了个满脸花!”
那先前的弟子道:“他不也打在我胸前?看,我衣裳都破了!”他停了一停,道:“掌门会怎么责罚我?不管了,责罚就责罚,反正我不能吃这个亏!”
韩一鸣正欲进去,忽听沈若复的声音道:“师弟,你且先别进去。”韩一鸣回过头来,沈若复已来到他身后。
沈若复道:“我刚将元慧掌门送走了,连同山门前他的两名弟子也送走了。他的弟子伤的不轻,毕竟我们人多。”停了一停,他问道:“你欲如何责罚他们?”
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师兄,你怎的也会这样想?我怎会责罚他们,他们是为灵山出气。我倒去责罚他们,只会令弟子们寒心。”
沈若复道:“师弟,你心中知晓便好。我之前也未与他们明说过你不会责罚。我只说那尘溪山弟子每日在派外守候,甚是嚣张。这几名弟子年轻,便说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我未制止,他们便去了。”
韩一鸣叹道:“师兄,他们可有受伤?”沈若复道:“倒也还好,小伤。再者,虽说元慧的弟子守在灵山山门外甚是无礼,但也没敢来挑衅。真的动手,我们不便出手,弟子们出手有点小伤,元慧也无话可说。毕竟他未越雷池,我们先动手。”
停了一停,沈若复道:“师弟要进去看上一看么?”
韩一鸣道:“师兄先告知我,元慧对此事是何看法?”
沈若复道:“他自然满口道歉,说都是他对弟子管束无方,导致他们来灵山门外搅了灵山的清静,与灵山弟子有了冲突。都是他派的不是。”
韩一鸣冷笑道:“他倒乖巧,把这些事都往弟子身一推,自己干干净净。没他授意,他的弟子敢来灵山山门前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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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八、算计
沈若复笑道:“师弟,他是何等样人你早已知晓。他也知你不会信他的鬼话,但他依旧要鬼话连篇,你也不必生气。对他你也不必太认真,打个哈哈了事。他必定还会来找你。他也对我说了他要登门道歉。我虽推说掌门不在,他依旧要来。想来也不会在你不在时来,必定是你在他才会来了。”
韩一鸣道:“师兄,他走之前似是看到我了。他向我所在看了一眼。”
沈若复沉吟片刻,道:“师弟不必担心。他看到又能如何?你是灵山掌门,别说是灵山掌门,就是灵山弟子,他想要见而弟子不想见他,他也不能如何。何况你是灵山掌门,你不想见他,他也不能逼你。”
停了一停,他道:“我送他出山门,他倒什么也没提。他若是看见了师弟,必定会旁敲侧击。但他却不曾如此,只是连连赔了不是,带了那两名弟子离去了。”
韩一鸣道:“师兄说的是,他看见与否无关紧要。”
沈若复道:“我今日也只想要看一看他是如何应付此事的。他来了对弟子责怪了几句,我看那两名弟子在他派中也无足轻重,与我们新收入门的弟子仿佛。他也是由此挑起事由。师弟不必太往心里去。”
二人在门外说话,门内却也没闲着,几名弟子也说得甚是开心。
韩一鸣与沈若复不说话了,却听他们道:“他们的修为比咱们好些,也好得有限。我们人比他们多,打起来不吃亏。”
一个声音道:“奈何,你那一记直打在他脸上,打了他个满脸花,我看着真开心。”
另一人道:“你还说,打架时你不忙着打架,倒在旁边笑。结果吃亏了吧,被他们打在胸前,这衣裳都撕烂了,小心掌门罚你!”
先前那人道:“谁让他要被奈何打得鼻血大淌?活该!真当我们灵山就没人么?”
韩一鸣莞尔,沈若复笑道:“师弟,咱们进去看看。”
二人进入茅屋,屋内正说个不停的几人立时安静下来躬身行礼。
韩一鸣本拟几人先前说得热闹,想必也是得了便宜。哪知进来一看,却见他们衣裳破烂,那奈何鼻青眼肿,胸前的衣裳上还有血迹,十分狼狈。
那奈何看他看向自己,立刻就跪下道:“弟子无能,丢了咱们灵山派的颜面,还请掌门责罚。”他一出声,旁边几名弟子都随着他跪下去,纷纷道:“请掌门责罚。”
韩一鸣连忙道:“先起来再说话。”
哪知几名弟子却不起身,依旧跪着。沈若复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掌门果真没有怪你们。先起来再说话。你们这样跪着,掌门也要说不出话来了。”
几名弟子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垂手站立,很是规矩。
韩一鸣先问那奈何道:“你伤的如何?可要紧么?”奈何连忙道:“掌门不必担心,没伤到要害。”停了一停,他道:“弟子也没吃亏,也打了他满脸是血。”
沈若复道:“你们真跟他们打了,真不能吃亏。”那奈何道:“弟子不是一个受得气的人,当然不肯吃这个亏,怎样也要打回来的。因此也打伤了他。”他忽然收住了口,看了韩一鸣一眼道:“弟子冒犯了尘溪山的师兄,掌门或要责罚,便来责罚弟子,不与师兄弟们相干。”
韩一鸣道:“此事便不要再提了,我也没有责罚你的打算。你的伤可要紧?”
奈何道:“掌门请放心,弟子虽然修为不济,身体尚算强壮,些许小伤早已不碍事了。”停了一停,他道:“若是弟子让掌门为难了,弟子愿去领罪。”
韩一鸣道:“这事就不要再提了,这话也不可轻易出口。我并没有责罚你们的意思,你们去歇息罢。”
几名弟子对他和沈若复行礼,依次退了出去。
待得他们去尽,沈若复道:“师弟,你是等元慧再到派中来,还是意欲先去寻他?”
韩一鸣想了一想道:“师兄,元慧来与不来我都不在意下。此事就交由师兄全权处置,就当我不在灵山,不知此事。”
沈若复道:“那此事便由我来处置。”停了一停,他道:“你若不是找上门去,元慧迟早要来,我也不想你理会此事。他要与你纠缠,你偏偏不要理他。你不在派中是最好的借口,我也不欲他来料理此事,我倒想刘师兄来处置此事。”
韩一鸣想了一想道:“师兄,你是想见刘师兄么?”沈若复道:“正是。刘晨星师兄来过两次,之后我们商议再见面,他说要来却未能到来,想必元慧掌门对他也甚是忌惮,不愿他多来。”韩一鸣一听这话,不由得收住了脚步。
沈若复道:“师弟,那元慧虽是将此事交与刘师兄来做,但我却觉他对刘师兄颇多顾虑。我曾试探过,说想要请刘师兄来相商通灵所需之址。毕竟他派弟子来到我灵山怎么也不能随意走动罢?他的弟子随心所欲就在灵山晃荡大是不妥。他口中答得爽快,却迟迟没有让刘师兄前来,可见他心中另有算计。”
韩一鸣道:“只不知这算计是在算计灵山还是算计刘晨星师兄。”停了一停,韩一鸣问道:“青竹标如何了?”
沈若复道:“他在元慧手下倒是混得如鱼得水。我也只是那两次听刘师兄提了一提,并未问过,我担心我问了引起元慧疑心,他本就狡猾,我们稍有不慎都会将青竹标置于死地。”
韩一鸣道:“刘晨星师兄真会对青竹标有所关心吗?他会看着青竹标为元慧所害?”沈若复叹道:“师弟,不论他会否害青竹标,咱们都不能打这个赌。青竹标我是不会背叛灵山的。”
停了一停,沈若复伸出手来道:“即便如此,我也没敢赌这一赌。”他的掌心有着数径发丝,这发丝青黑,韩一鸣怔了一怔,道:“这是青竹标的发丝?”
沈若复道:“正是。这是我向星辰学来的一个符咒。青竹标若是背叛灵山,他就必死无疑。”韩一鸣愣了一愣,看着沈若复。沈若复道:“师弟,我赌不起。我不能将灵山这许多同门的生死都寄望于他人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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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九、良心
韩一鸣默然片刻后方问道:“他可知晓这符咒种在了他身上?”沈若复道:“知晓,我明白告诉了他。我也说明了我种符咒的缘故,我灵山这许多人的性命都只在他一张嘴上。他随意说得个字,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韩一鸣想了一想道:“这个符咒不会为元慧破去么?”沈若复淡淡地道:“不会。这个符咒是星辰给我的。”
沈若复对着手心吹了口气,手中的发丝盘卷起来,卷成一个圆球。沈若复收了发丝道:“我种下这个符咒后,告知青竹标与灵山有关的一切他都说不出半个字来。据我后面看来,他也果真说不出来,元慧也问不出来。”
韩一鸣忽然问道:“是星辰给青竹标封的口么?”沈若复道:“他这个符咒是数个符咒合而为一,不仅禁了青竹标的口,元慧就是自青竹标心中看到灵山也不能。元慧真解开了这个符咒,青竹标便会死去,他同样得不到他想要的。”
沈若复道:“师弟,你是否认为这符咒太过狠辣?”韩一鸣张了张嘴,摇了摇头又轻轻点头。沈若复道:“我答应了青竹标,他完成了这件事,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独了终身大事外。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要他自己的将来,我答应了给他。”
韩一鸣半晌方道:“他要他的将来?”沈若复道:“正是。”
韩一鸣忽然失望,原来青竹标是想要离开灵山。他一直以为青竹标现下虽去了元慧处,心里却向着灵山,将来必定要留在灵山。哪知沈若复却告知他青竹标想要自己的将来,虽未明说,却迟早要离开灵山。
沈若复观其神色而知其意,道:“师弟,你很失望?”韩一鸣点了点头。沈若复笑道:“不必失望,就我看来,我倒挺欣赏他这打算。”
韩一鸣转头看着沈若复,想了一想方道:“师兄,你从前与我说过他不会背叛灵山。我相信师兄不会看走眼,但我却没想到他要离开灵山。”
沈若复道:“因此你就失望了?”
韩一鸣叹了口气,却不言语。沈若复道:“师弟,人各有志。我相信你这弟子另有志向,他也着实是我灵山弟子,但他也能有自己的志向。实则你这弟子在你眼中或许很入不眼,我却很看好他。聪明机灵,虽有些无赖形状,我却不以为这是恶形恶状。他离开灵山也依旧是灵山弟子,你不用担心。他的一切因灵山而来,以他的聪明,他不会背弃灵山。”
停了一停,沈若复道:“他与灵山是因利相合,他自灵山得利,背弃灵山他在元慧处也就成为了弃子,一无所得,因此他不会背弃。师弟,你更相信弟子们的本性本心,而我却觉得因利相合更加有用。比如青竹标,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在灵山,那他就不会背弃灵山。灵山能给他的远比别派能给的多,他只会一心一意向着灵山。”
韩一鸣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沈若复这一招着实太厉害。
沈若复道:“本性本心我从前也信,但从前的灵山没了,我的信心便动摇了。只有从前走到如今的师兄师弟我是知晓本心的,也知晓不会改变。别的人我是再难相信了,我宁可他们向我索利,有了利益牵扯,我心里远比相信他们的心性要踏实得多。”
两人都不言语,韩一鸣叹息,沈若复半晌之后方道:“师弟,我的修为不足以帮手,那我就要让你少有担忧。”
韩一鸣叹道:“师兄已想得极周全。不是我不信青竹标,灵山从前的师兄弟已不多,如今又有了新入门弟子,虽说他们入灵山的时日不多,但也都是灵山弟子了,这些人的安危我不能不在意。”
沈若复道:“我也正是这样想的。这次收过这批弟子后,灵山便不再收弟子了。这些新进弟子在灵山已没落后还来,是真心求个修行之地的,师兄师姐们好生指导他们修行便可。这些弟子有所长进了,再遇上与灵山有缘的弟子我才会收入派中了。”
晚间,韩一鸣不能安睡,径直出门来,走到灵芯与流金处坐下。
此时月凉如水,花田中微有薄雾,些微凉风拂晓过花田,花丛随风起伏。韩一鸣在灵芯与流金的身边坐下,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个茧,叹了口气道:“师妹,紫裳师叔只有你一名弟子,你可一定要好好休养好起来。”
如同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那茧内灵光一闪。韩一鸣轻轻伸出手去,灵光暗去。
韩一鸣道:“我不知要如何帮你。你若知晓,一定想法子告知我。你跟随紫裳师叔修行多年,修行的时刻远比我长久,可我却觉得你应当是我的师妹,是灵山最小的师妹。紫裳师叔想回归灵山的,直到她寂灭都想回到灵山。你可要尽快恢复灵力回到灵山来,碎玉在星辰处定会很好,改日它养好了,我从星辰那儿将它送到你身边来。”
在花田中坐了一阵,韩一鸣立起身来,忽然想到灵悟,不知灵悟如何了。正想间,一点灵光飘到面前。
韩一鸣静静看着这点灵光,那灵光就浮在他身前一动不动,韩一鸣转身欲走,却又回过身来,灵光绕着他转了一圈,向着一边慢慢飞去。
韩一鸣看灵光前方浓雾涌起,立时随着灵光而去。
灵光走走停停,如同一个孩童在前方奔跑,但每隔一会儿便会停下来等待韩一鸣走来。韩一鸣脚下不慢,始终跟在后方。
走不多时,脚下已见不到路面,也没了花田,只有浓浓白雾。但那一点录光始终在前方引着他向前走去。
韩一鸣回头望时,身后也没有了来路,他便一直行走在白雾当中。
走了一阵,前方灵光一闪,消失不见。韩一鸣连忙赶上前去,他只向着灵光消失的方向而去,不知走了几步,前一步还在浓雾当中,后一步踏出,白雾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立在了一片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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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一、相见
韩一鸣来到明晰面前,明晰手指相擦,做了结界,道:“师弟,我请你在此间相见,乃是今日清晨贵派的沈师弟告知我师弟要来见我。而我恰好也要找寻师弟,又不便在派中相见,特地请师弟到此间来说话。师弟不要嫌我简慢。”
他袍袖一拂,一块大石上的灰土落叶都消失无踪,明晰道:“请坐。”
韩一鸣坐下,明晰自袖中取出两只茶盏,一壶清茶,沏了茶道:“师弟,今回我有话说,师弟也不赶路,便在此间说罢。”
明晰道:“师弟可知如今我派中少说也有三派的弟子在此间等候消息?”
韩一鸣道:“按师兄所说,平波的弟子必定在此间,除此之外还有元慧的弟子么?”
明晰道:“正是。除却这二派,清风明月还派了一名弟子在这里。连从前陈如风前辈的大弟子谭师兄也在我这里。他们来此为的正是师弟你。”
韩一鸣叹了口气道:“请师兄指教。”
明晰道:“师弟,你这些日子都不在灵山么?”
韩一鸣道:“我不在灵山?”
明晰想了一想道:“不知师弟可能告知这些时日都去向了何方?”
韩一鸣迟疑片刻道:“不是我隐瞒,实是不便说出。我不愿欺瞒师兄,还请师兄见谅。”
明晰点了点头道:“既然师弟难言,那便我来说罢。”
停了一停,他道:“平波道长派了弟子前来,说灵山已近乎魔道,与邪魔无异。他建议同道一同追剿灵山弟子。”
韩一鸣不禁冷笑道:“他说是邪魔便是邪魔么?其心不正,妄念缠绕,他又是什么好人!”
明晰道:“师弟,只是他一派,你自然可以不惧。但要以灵山为敌的,却不止他一人。”
韩一鸣淡淡地道:“还有无名,无名自跟在我身后,我就成了黄松涛前辈的仇人。”
明晰叹息,韩一鸣道:“实则此事与我灵山有何相干?硬要说有何相干,那便是当年我初见无名时,喊了他一声。从此他便跟在我身后,不论我走到何方,他都会紧随其后。师兄,我数次想将无名交到黄松涛前辈身边,却一直不能。当着黄松涛前辈的面,他都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拉都拉不住。黄松涛前辈为此怨恨灵山,可我灵山何其无辜?”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黄松涛前辈对我灵山情面上着实对得住了,因此他恨灵山我也不在意。即便是如今,无名也还跟在我灵山。可如今又不同了,黄松涛前辈不在了,他的弟子清风明月容不下无名,无名已将辟獬宝刀归还他们,依旧不回去。”
明晰叹道:“此事着实与你们无关,无名不能以常理度之。”
韩一鸣道:“从前我想送他回去,可如今我不能送他回他派中去了,他的灵刃已物归原主,又不回去,他的师兄弟也不愿他回去,那就在灵山也行。师兄,我并不觊觎他的修为。实则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修为,我只是不忍他死于荒野。他是天外之人,不谙世事,真遇上有坏心的同道,他的后果可不堪去想。”
明晰又叹了口气道:“师弟,你说的没错。若我是你,我也是这般做法。我知晓无名是什么样,他绝不会理会他人。他跟随你自有他的缘故。只是他的师兄弟现下便是一口咬定你抢了他们的师弟,与平波道长一拍既合,一起要来与灵山为敌。”
韩一鸣也叹了口气道:“师兄,此事我就是满身长嘴也说不分明。”停了一停,接着道:“无名来到灵山后,黄松涛前辈与灵山都十分难堪。我灵山又不是从前的鼎盛,来此何益?他与别的前来灵山的弟子不同,现下来我灵山的弟子,都是图一个清静的清修之地。只有他却是灵山不认还跟在灵山之后的。”
“我灵山也无奈。他神出鬼没,我们要寻他是寻不见,他要寻我们却是一寻一个准。”韩一鸣叹道:“这也算是我灵山的过错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晰也叹息。停了一停,明晰道:“师弟,那陈如风前辈寂灭与灵山相关么?”
韩一鸣知晓明晰迟早问到此事,也想过应对,但及至他问出来,自己却依旧说不出口。
陈如风之死与灵山定有关联,韩一鸣甚而知晓他就是死在了自己手上。可是那不是他的本意,陈如风不是平波,与灵山没有刻骨深仇,也没有那许多情仇纠葛。他的死就更让人难解。
韩一鸣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死,他甚而对灵山弟子无害,怎会死在自己手上?
但经历如许,韩一鸣也知晓自己对灵山的前尘过往知晓不多,所知的不过九牛之一毛。陈如风一死,他与灵山的许多过往都不知何时才会被翻出来。此时韩一鸣早已淡定,他日这些不为人所知的过往出来,才会得知陈如风的死因。
明晰两眼看着韩一鸣,韩一鸣叹道:“师兄,此事我也不知端底,他日得知了端底,必定全盘告知。”
明晰的眼神明澈,虽不是不信任,却有着洞察世事的清透,韩一鸣却在这双眼睛前背心出汗。
两人都不言语了,过得片刻,明晰道:“师弟,我不是不信你。此事也很是蹊跷,将来再说。我还另有件事要说与你。”
韩一鸣正自心虚,巴不得不谈此事,听他换而言之,立时道:“师兄,你有何事只管说来。”
明晰道:“平波道长本有弟子在我派中居住,但昨日他另派了一名弟子来。这弟子告知我他有了从前鹤翔道长被害的线索。”
韩一鸣愣了一愣,道:“鹤翔道长?是当日满派覆灭的那位前辈?”他已想起那具没有了骨骼的皮囊来。既便到了如今,想到那轻轻颤动的皮囊,韩一鸣还是浑身起栗。
明晰道:“正是。”
韩一鸣道:“他有何线索?是何人所杀?”
明晰半晌不言语,韩一鸣期待他说出答案来,却等不来只言片语,正想问话,忽然一凛,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他不会说是我灵山所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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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二、相问
明晰叹了口气,依旧不说话,韩一鸣立时大怒:“这是血口喷人!”一时间怒火上冲,立起身来。
明晰道:“师弟,你听我一言。”韩一鸣强压着怒气道:“师兄,你会不会信这等无稽之谈?”明晰叹道:“师弟,你先听我说完。你既来此间找我,便是有话要问我的,为何不听听我的言语?我绝不会偏袒,你理当听完我的言语,之后再作定夺。”
韩一鸣气得无语,半晌方道:“师兄请说。”
明晰道:“平波道长遣了弟子来说就是前两日晚间,他探到了鹤翔道长门下弟子的灵力。”
韩一鸣想要言语,却又忍住了。明晰道:“平波道长的弟子言道,鹤翔道长与平波道长之间往来已久,他们互有灵力相通。平波道长于两日前的晚间,探到了鹤翔道长门下弟子的灵力,他直指就是在如今的灵山出现。”
明晰道:“师弟,你近来可在灵山?”
韩一鸣也不骗明晰,道:“师兄,我回灵山几日了。这些日子闭关不出,但我并未见到异样,这些日子除却灵山几名新入派弟子与元慧掌门手下的两名弟子打了一架,还真没人下灵山。那几名弟子是我不在灵山时,师兄们收入门中的。他们修为极低,我想他们几人才与元慧师兄的弟子打了个平手,想要为难鹤翔道长的弟子,只怕是以卵击石。”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可是师兄,鹤翔道长的弟子不是当年已全都寂灭了么?那时师兄也去了的。我那时还是新入灵山的弟子,随大师兄与沈师兄同去的。”
明晰道:“师弟所说不错,这便是我想不明白之处。那日我也去了,这事来得蹊跷,我还记得鹤翔道长寂灭得极其古怪。师弟,此事十分奇异。我是未料到事隔三年,此事重提。更未料到平波道长将此事直指灵山。我要说一句话,师弟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韩一鸣道:“师兄请说。”
明晰道:“鹤翔道长也是数百年修为。我若未看错,师弟,灵山如今只有你是他的对手,别的师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你那时武慧未开,修为也浅,此事也与你无关。”
韩一鸣怔怔看着明晰,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对明晰知晓清楚过。只知他灵性、天资极高,极之明澈,却是这时才发现这师兄从来对自己都清楚明白。忽然想起星辰来,灵山之上还有一人灵力极高,远在自己之上,就是这个星辰。明晰未提起此人,可见他不知晓星辰。实则灵山之外除却平波,只怕没人知晓星辰。
正想着要不要将星辰让明晰知晓,忽然想到知晓星辰的人本就少,平波此来说不定就是针对星辰而来,他不明说自己也不必说出来。明晰已很维护灵山,无谓让他再知晓这些。
明晰道:“就是如今师弟你要为难从前的鹤翔道长,也是要闹出大动静来的。何况道长还有一只千年的灵鹤相随,那是灵物。可不是随意便能对付的。一派弟子,连上鹤翔道长还有那只灵鹤,我全派出动也未必能赢。换而言之,便是灵山师长一同前去,也不能这样干脆快捷的了结。”
韩一鸣正在点头,明晰却道:“可东方之主却是败在灵山的灵物一条鱼龙之下。”
明晰道:“师弟,这条鱼龙我却知是灵空师叔当年收养的灵物。我来问你,鹤翔前辈的寂灭,陈如风前辈的寂灭是否与这鱼龙有关?”
韩一鸣大是意外,却立时摇头道:“师兄,绝非鱼龙所为。”
明晰立时道:“那是何人所为?”
韩一鸣愣在当场,只知明晰灵性极高,心性空明,却不知他这般犀利。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明晰道:“师弟,你是一派之长,你派中一举一动你都当知晓,不是么?我派中的一举一动没有瞒得过我眼睛的。我自然相信这些事与你无关,但我却知这些事与灵山有关。师弟,那逍遥鱼龙才五百岁,如何是东方之主的对手?若无人帮手,它如何能赢?”
明晰叹道:“师弟,那鱼龙可只有灵山弟子的招唤才听,你可不要与我说你不知晓!”
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师兄,东方之主与我灵山的鱼龙着实相干,但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明晰道:“师弟,你灵山如今就是你的修为最高,是你助它打败东方之主的么?非是我对灵山的师兄弟的修为指手划脚。如今的灵山不是从前的灵山了,灵山这许多师兄弟加起来都不能与青龙一争高下。便是你助那鱼龙,它也不该赢的。”
他一对眼睛对着韩一鸣看过来,韩一鸣竟觉无所遁形,辩解的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明晰将韩一鸣细细打量了两眼,方道:“师弟,你的灵力大半还被封,若是你的灵力全都开启,可以与青龙尊者一较好高下。但以你眼下的灵力,绝不是青龙尊者的对手。是何人帮手,让你与逍遥赢了青龙尊者的?”
韩一鸣长叹,这许多事到了明晰看得那样明白,辩亦无用。只是星辰却是不能说出来,只要说出来,后患无穷。
明晰道:“师弟,你可要知晓,这个人何等厉害。他能与青龙尊者一搏,灵力不在你之下。你可不要被他骗了,最终将灵山断送在此人手上。”
停了一停,明晰道:“就我看来,鹤翔道长与陈前辈的寂灭难说都与此人有关。望你如实说与我,此人极之厉害,很难对付,你若愿意,我与你一同对付他如何?”
明晰的话如同霹雳响彻韩一鸣心头。韩一鸣说不出的慌乱,假以时日,星辰的存在必定瞒不过明晰的眼睛去。
明晰竟将青龙之死看得再分明不过,想起明晰赶来报信,韩一鸣感激不已。可是星辰的存在却不能说出口中来。纵算明晰向来不与灵山为敌,韩一鸣也知,只要说出星辰来,必定反目前成仇。
一二六四、仇人
今日明晰虽未说得分明,但若是鹤翔道人的死与灵山有关,他还会视灵山为同道么?
韩一鸣自己都知晓不会了。明晰光明磊落,对灵山一直颇为关照,却不是一个犹豫不绝之辈。他念旧情,却不是手软之辈,他若认为灵山危及他梵山派的安危,必定会对灵山动手。
平波是要置灵山于死地的,他到现下还不出手,只有两个缘故,一就是他还有要事在办。这事比毁了灵山更加要紧,平波才会没有立刻来为难灵山。另一个就是他在等待时机,如同上一回对灵山下手要时机一般。
如今的灵山虽不似从前那般,但平波想要到灵山来为难,还是要找寻时机。上一回他来为难就被沈若复直接送出了山门外。
以平波的性情,必定还会再来,就算不来也会挑事。韩一鸣甚而知晓沈师兄与冯师兄定不会让其再踏入灵山,但他绝不会晏旗息鼓,定是找寻机会再到灵山来的。时机到了定会到来。
忽然想到鹤翔道人,他那一派寂灭的也蹊跷,就那么无声无息被屠了满门。虽说时隔三年,但韩一鸣依旧能清晰记得那个人迹罕至的门派,在一夜之间寂灭了个干净的情形。
那情形的确极惨。韩一鸣对那鹤翔道人不过见了两面,但当日情形却记得再清楚不过。心道:“我须得去打听这一派的过往,他的寂灭不会无缘无故。他与灵山又有什么过往?平波想要将此事栽在灵山上,我却一定要将此事搞个清楚明白,心此免去我灵山的灾劫。”
陈如风的寂灭也浮上心头,韩一鸣清楚记得陈如风寂灭前的点点滴滴。那果真是自己做的么?
到如今了,韩一鸣对那些过往也真只当成过往了。陈如风之死更加让人意外,那绝不是自己做的。陈如风与灵山并不无仇怨,至少韩一鸣亲眼未看到他为难灵山弟子。
但他却寂灭得那样奇异,韩一鸣至今都不能接受那是自己亲手所为。
陈如风待他不错,他怎会杀他?但他死时却如自己亲自动手?韩一鸣想不通,一直不能明白其中的缘故。
若死的是平波,他倒觉没什么意外。平波对灵山刻骨仇恨,对他百般刁难。那自己想不明白,看不过意,起意动手杀了这个恶道人,合情合意。
可是死的是陈如风,这个对他回护的前辈,才令韩一鸣格外想不通。
那果真是自己动的手么?韩一鸣仔细回想,却始终不能明白。
只是到了现下是谁动的手已无关紧要了,陈如风门下固然早便将自己当成了仇敌,那黄松涛的亲传弟子也将师父的寂灭、无名的跟随归罪到了灵山头上。
连鹤翔道人的死,也被归在了灵山上,平波还在一旁推波助澜。韩一鸣深感无力,这时灵山就算真与这许多事无关,谁还肯听他一言半句?他辩驳不得,谁还会认为灵山真跟这些事无关?青龙又被小乖打败,人人都追杀小乖,灵山也就到了风口浪尖!
可韩一鸣却也知真相至少是灵山脱困的唯一方法,陈如风的死自己一时半会儿不能明瞭,那鹤翔道人的死却是想办法找到缘由。
虽说找到一个缘由未见得能让灵山摆脱困境,但若能将此事说个分明,旁的事对灵山的逼迫也就没那么狠。灵山也就得了喘息之机。
正想间,忽然一人道:“这不是灵山掌门么?”
韩一鸣立时回神,却见一人在前方远远便止住了来势,却是一个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名字来的同道。
他手中持着宝剑,当风而立,面上神情冷峻,两眼死死盯着韩一鸣。
韩一鸣并不怕他,这人面熟,理当见过,只是并不相熟,因此叫不出名来。韩一鸣见他面上神情已知此人对自己有敌意,立时去回想此人到底何时见过。只是他见过的人太多,这人他果真想不起来。
那人冷笑一声道:“韩掌门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杀害了我师父,便不记得我了么?”
韩一鸣全神戒备,道:“我并不识得你,同道可是认错了人?”
那人哈哈大笑:“这世间我绝不会认错你。早先你到我派中来,我便想为师报仇,奈何师兄不许。如今掌门一人,我也一人,咱们倒不妨来了结了这段恩怨。”
他手中的剑一挥,道:“掌门,你不会不记得我了罢?我师父是陈如风,你我也是见过的。我姓单。”
韩一鸣瞬间想起来,此人正是陈如风的弟子单敬平。他见过此人不是一回,却果真记不得他了。
单敬平道:“韩掌门,你贵人多忘事不打紧。我却记得你。咱们既是仇人,见面便当了恩怨。我听说你灵力极高,让我也见识见识。你进灵山的时日虽不多,但我却不敢托大,你也不必客气,就将你杀害我师父的本事都使出来罢,也让我见识见识灵山掌门的本事。”
韩一鸣自不惧他,只道:“尊师不是我害的。许多事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现下说来你也不信,那多说无益。我另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他说走便走,径直向前而去,只听得身后单敬平喝道:“哪里走!”
韩一鸣头也不回,手一挥,灵盾平空出现,将单敬平打来的灵光都拦在了灵盾之外。
他去的极快,单敬平却紧追不放,也如风驰电掣般跟在身后。
他的修为也不弱,韩一鸣居然没能甩得脱他,只是他却也赶不上来,只能紧追其后。
他赶不上,手上却不闲着,使了无数法术,奈何韩一鸣有护身灵盾,他的法术打在灵盾上打得灵盾上声声炸响。
只是这灵盾甚是牢固,他的法术打不穿,亦不能令韩一鸣停下脚步来,只气得在后方骂道:“你无胆与我放对么?你给我停下。”
韩一鸣虽向前急赶,但他这样追在后方却也不是长久之计,因而飞速向前而去。
只是那单敬平本就是陈如风门下出色弟子,是陈如风的四大弟子之一,修为深湛,看他飞得快了。也飞快跟在后方,虽说打不穿他的灵盾,但他却定要与韩一鸣为敌。